本官深陷修罗场/他们都对我的盛世美颜虎视眈眈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洗朱

作者:洗朱  录入:06-19

  朱珏垂了垂眼皮,想起来宴席间的傅壬章,那种隐藏很深的期待与亲人和谐友善的眼神,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他知道。
  “柴伯不是并不看好他?”
  之前还万般嫌弃,怎么如今变换了方向?
  “之前他总是强迫爷,老奴自然不喜,但这就几回见着,似乎克己复礼,还算君子。”
  哦?狗都改不了吃屎,他能吗?朝宴的时候又是谁大言不惭的,朱珏很讨厌傅壬章,就在当下。
  干脆不再提他,脱衣抹了药膏,躺下睡觉。
  第二日天阴,朱珏趁着没上值的时候去寻了趟杨镇,把心里头的主意跟他念叨念叨,然后才去大理寺。
  郑钟扬一向很早,已经吃过了早膳在看他批注的案卷呢,朱珏拱手站下边喊声,“大人早。”
  “嗯,朱大人很有破案的天份,从今日起,就跟着我上堂吧。”
  朱珏心头高兴,他很喜欢大理寺的公务,每日来告状的百姓都有很多,他光是看案卷,还没接触过真事呢。
  拿好了笔墨坐正,衙役站成一排敞开大门,很快涌进来许多的人,挤压着到的他跟前,“哎呦喂,换了个这么俊的小伙子,真好看,大人帮我个老太婆写个状纸呗…”
  这头忙碌着,那头的傅壬章起身穿了檀红色的衣袍,又重新坐回轮椅里,听小十说,“今晨小伯爷先去找的恩德侯府的世子杨镇,然后才去大理寺,似乎表情很愉悦的说了好一会儿话。”
  屈指敲敲扶手,想起来那日小红豆的话,莫不是,杨镇?
  “我记得,那时候杨镇的妹妹似乎相中了他,那么,就从她开始吧。”
  恩德侯府,小厮急匆匆的跨过月亮门,至了后巷子将一封信送了丫鬟手中,几经辗转,到了杨玉芝的手中,杨玉芝最近一直病着,此刻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些,仍旧是苍白的没有血色。
  拆开了信,里面只短短几句话,但却让她瞬间就脸色红润了起来,尤其落款的那两个字,瑾瑜。
  大哥以前就说过,豫恩小伯爷字瑾瑜,他,是不是才想起来我,那人芝兰玉树的身影在她脑中盘桓,那双眸子也在清澈的看着她,杨玉芝咳嗽两声,让丫鬟近前来给她整了整裙摆,“我去见娘亲。”
  朱珏处理了一上午的案子,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中午吃饭的时候只少用了几口,郑钟扬不甚满意,“让厨子炖个补品,待会儿你喝了吧。”
  哦?
  “多谢大人体恤。”
  这个上司,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接触啊。
  两个人仍旧没什么话可说,中午歇息了一个时辰,郑钟扬坐于案前一直忙碌,而朱珏却去后厢中稍稍眯瞪会儿。
  如此几日下来,朱珏也慢慢的适应了这种节奏,于各种时间事件处理上也驾轻就熟。
  仲夏季,太阳热的很,朱珏换了身薄衫倚自家的荷塘旁午睡,这几日轮到他沐休,空闲的时间里大多都是躺着,大理寺的活计要比天子起居注官要累出许多,他每天写字写的手腕都疼,可算能休息,自然就什么都不做。
  杨镇被杨玉芝磨的不行,非要做的茶点给朱珏送过来,没法子,他只能跑腿,远远的就瞧见亭子里躺着的白裳人影,真是惬意啊。
  朱珏睡的踏实,朦胧着感觉有人在给他扇风,又睡了会,才醒过来,“唔,大哥?”
  杨镇撂下扇子,嗯一声。
  刚睡醒,人还迷糊,张了张嘴,“我想喝水…”
  杨镇起身给他兑了一杯温水,递到他唇边喂着喝尽。
  朱珏睁眼后感觉外面掠过个影子,心头没在意,坐直了看向杨镇,“大哥怎的有空来?”
  “嗯,我家妹子亲手给你做的糕点,我是来跑腿的。”
  男人指了指石桌上的红漆食盒,一副宠溺的神色。
  朱珏品了品他的话,经历了上次灵山寺的事,恩德侯夫人还能同意他当女婿?
  “大哥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待会让柴伯备份儿回礼吧。”
  两个人的气氛突然没了轻松,杨镇叹口气,主动把话题提起来,“朱珏,我妹妹真的很好,而且我们家世相当,你为何?”
  “大哥,我拿你当大哥才这般说,我不能给任何一个女子丈夫该有的东西,所以,你还是回去劝说劝说家妹吧,抹黑我很容易,就说我喜欢男人好了…”
  朱珏放松的撑着摇椅,没注意斜对面的男人在他说完话后有一瞬间的僵硬,杨镇一直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问,“你,真的喜欢男人?什么样的?”
  朱珏眼珠滴溜的转来转去,想想回答,“嗯,这个,跟男子在一起比较放松,我不用动脑子,跟女子在一起,我得时刻警惕着保护她,所以很累,我不喜欢。”
  本朝中有男子做房里人的,而且世家贵族中也颇为盛行,但朱珏这种,就有些令人惊讶。
  “我还是觉得你这样,是不对的,你得为家族考虑,豫恩伯只有你这一支血脉,往后的延续该如何?”
  杨镇考虑的长远,不要只看现在,他们以后得路长着呢。
  朱珏摇摇头,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就是喜欢男人,跟女人都硬不起来,这样大哥还要劝吗?”
  男子斜倚着,眸孔中盛气凌人,杨镇不知怎么,突然就生起气来,站起来看了一眼他散乱的衣襟,转身出去。
  等着人没了影子,朱珏才叹口气,双手盖着脸又躺下,慢慢的摇啊摇啊的。
  恩德侯府,杨玉芝偷偷的把刚才递进来的信藏好,然后喝尽了汤药。
  傍晚,天气还热,朱珏不想吃饭,干脆就让下了碗过凉水的面条,拌了咸辣的卤子吃起来,长青进来,递过来一封信,拆开来看,是杨镇的,他说晚上约他去柳絮巷喝清酒,朱珏吃完,没换衣裳就直奔着去了。
  天边霞红一片,轱辘轱辘的马车行驶的快速,坐着的朱珏突然右眼皮跳了起来,伸手按了按,还是不行,缓了半天才不跳了,下车,遇见了杨玉芝。
  柳絮巷是个死巷子,晚间几乎就没人了,在门口这儿朱珏就认出来了她,后退着躬身作揖,不敢靠近。
  可杨玉芝却喜爱他的欢,撇开丫鬟就靠近他,边羞涩的通红着脸小声的叫了句,瑾瑜哥哥。
  女子夏季的裙裳非常轻盈,随着微微的晚风广袖轻舞,亭亭玉立的姑娘正是花般的最美时节。
  朱珏不敢当,身体放的更低些。
  “杨镇是我大哥,你也就是我妹妹,男女单独相处有些越矩,不如,我送了你回去罢。”
  杨玉芝咬了咬通红的唇瓣,紧张的嗯一声,随着他往前走,刚到马车前,她回头冲着朱珏一笑,千娇百媚的,映衬的此刻破旧的巷子都生光许多。
  “瑾瑜哥哥,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包,送给你。”
  朱珏心头一凛,伸手欲接过,却瞬间改了主意反手推了回去,“姑娘不可,在下怎可收下女儿家的东西。”
  杨玉芝疑惑的嗯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脚尖往前仰头看着男人,“瑾瑜哥哥莫不是嫌我手工不好?那,那我下次努力,好不好?”
  这么软糯糯的小姑娘,谁会忍心拒绝,但朱珏,确实不能接受,他若接受了就是在害她,日后早晚都要说清楚,何不就趁开始的时候快刀斩乱麻。
  “姑娘自重,在下并无与姑娘结下任何缔约,这种定情的礼物,也就自然不能收。”
  男子退后一步,连发带都随着舞动了下,然后服帖的坠在身后。
  杨玉芝眼圈瞬时就红了,哽咽着绞了绞手里的帕子,无所适从的轻声说,“瑾瑜哥哥信中不是这么说的,呃,那个,哥哥,不是很喜欢我的吗?”
  朱珏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杨镇理论,他怎么能这么跟妹妹说呢,这不是撒谎吗?
  杨玉芝终于清醒了些,面色极为难看的盯着他又看了两秒,才转身上去马车,坐进车厢里眼圈就通红,泪水顺着脸颊一直落下来,擦了把,隔着帘子鼓起勇气冲着外头说,“瑾瑜哥哥写的是什么体的字?”
  朱珏愣了一瞬,不明所以,“楷书。”
  可能觉得这话不好,又安慰起她,“姑娘处处都好,只是在下配不上姑娘,万万不要伤悲难过,我这个人,也不是你想象中那般的好模样。”
  在朱珏看不见的车厢里,杨玉芝的泪水流的更欢,甚至她需要弯着腰捂着嘴,不让一丝丝的哭声泄露出去。
  送到了恩德侯府门口,天已经暗下来,朱珏松了一口气,没打算再看她,道了句别转头往回时路去。
  “在下告辞,姑娘保重。”
  马车哒哒哒的进府,不大会儿就喧闹起来,丫鬟婆子的着急的跑进夫人房中,大声禀报,姑娘晕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傅壬章:看看你干的好事。
  朱珏:我不想说话。


第51章 花笺
  恩德侯府这几日来都是阴霾重重,而朱珏却什么都不知道。
  大理寺的公务依旧很繁忙,每日朱珏除了写诉状就是陪同郑钟扬解决案件,慢慢的两人也磨合出来了一套互相配合的方式,于私下的交情也越来越好,这日夜深,郑钟扬看着他撂下笔,指着外头道,“小酌一杯。”
  朱珏也是跟他相处时间长了,才知道郑钟扬是个外冷心热的人,很多时候都是他在默默的照顾他,遂点点头,晃了晃手腕跟上他步伐。
  “最近很累吗?”
  郑钟扬知道他不能喝酒,只弄了些樱桃汁,给他倒了些。
  “我还好,感觉大人很累,我中午休息的时候你一直都在忙碌。”
  这个话很真实,大理寺中属寺卿来的早,走的晚,郑钟扬有时候几个月都不回府,拿大理寺当家住的。
  朱珏眼神锁着他仰头喝了一杯烈酒,舌尖伸出来舔了下嘴唇。
  “习惯了,呵,你想喝?”
  “嗯,闻着味道儿很香。”
  郑钟扬扯了个邪笑,诱惑他,“这种酒很烈,你肯定不行。”
  昏暗的小亭子里背着风,夜深的时候正好凉快,朱珏是个不信邪的人,听他这么说就偏要试的,“大人看不起我,来,给我倒点儿。”
  白色的酒汁倾洒,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朱珏闻了闻,贴近杯边伸舌头舔了舔,“嘶,这么辣?”
  赶紧灌了一口樱桃汁,听对面的男人开怀大笑起来,这种笑意是那种放松的,很诚恳的笑意,朱珏抬头看他,撇嘴不悦。
  “咳咳,这样好吧,你喝樱桃汁,我喝白酒,我们比赛,谁输了,谁就跳个舞吧。”
  诶?
  朱珏瞬间就被说的起了兴致,如果让这个冷面上司在血色下跳个舞,该多销魂,兴奋的跺了下脚,“成啊,来。”
  两人一杯又一杯,一杯又一杯,全程再没多说几句话,有的就是朱珏的挑衅。
  “郑大人好酒量。”
  “郑大人是不是喝不下去了?”
  “我可都喝了,喏,郑大人怎么不动了呢?”
  “郑大人,该你了…”
  推杯换盏间,亭子下头已经堆了许多的酒瓶子,朱珏喝的肚子涨的很,可对面的男人仍旧清冷孤傲的举杯喝呢,真是,这海量…
  郑钟扬单眼皮狭长的眼睛眨了眨,示意他继续喝,“朱大人是不是尿意汹涌了?”
  朱珏不服劲,站起来冲着他哼一声,打起商量来,“你等着,我去如厕,回来跟你继续,我就不信撂不倒你。”
  郑钟扬很随意的嗯一声,用眼角扫着他走远的背影,兴致很高的哼了句什么诗,不大会儿,朱珏回来,两人再次开始拼酒比赛。
  一直喝到了三更,朱珏实在是不行了,他感觉自己都喝不出来樱桃味儿了,愤恨的站起来过去挨着他坐下,拍下男人的肩膀问,“你怎么这么能喝,而且一点都不见醉意。”
  郑钟扬眸光闪亮,比白日当值的时候还要亮,手指捏着酒杯又饮一口,说道,“我,已经醉了。”
  什么?哪有人醉酒后说自己醉了的?
  朱珏叹口气,准备耍赖,“行,那大人慢慢喝,我要回府了。”
  刚要走,突然从后面伸出来一条胳膊拉住他,郑钟扬没站起来,就拉着他手腕,神色不见一丝的涣散,逻辑正常,“刚才说了,谁输谁跳舞,朱珏。”
  朱珏站着没动,郑钟扬突然用力将人扯着抱进怀里,双手揽住他,将头埋在他颈间说,“朱珏,你输了…”
  亭子里的两个人交叠一处,朱珏很自然的感觉到了身下人的某个地方在慢慢苏醒,不自然的推开他站起来,嘴里的话磕巴,“那,那个,你,我,我没输,你,才输了呢…”
  这话说的没底气,尤其是在男人毫无掩饰的盯着你看的时候,更是慌乱不安。
  心脏砰砰砰的跳的快蹦出来了,朱珏实在受不了,转身逃一般的跑了。
  剩余的郑钟扬低头抿唇笑了笑,继续喝着杯中酒。
  坐在马车里的朱珏拍了下自己的脸,想起刚才男人的那个样子,又敲了下额头,怎么搞的,到底是?
  一直到回府,朱珏感觉心脏还在慌乱不停地跳个没有规律,站在菱镜前看自己,竟然脸蛋都红了,这个郑钟扬,太过分了…
  这一夜没睡好,梦中反复的出现男人拉他的场景,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能感觉到他下方的蓄势待发,这种侵略性的举动太让他想逃离了,醒了,酝酿了好长时间才做好去上值的准备。
  天蒙蒙亮,男子身穿着藏蓝色的云纹薄袍进入大理寺,脚步控制不住的去了后院的石亭子里看,果然,一片干净,昨夜喝酒的痕迹一点都没有,顿了顿步子,往后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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