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乱世[古代架空]——BY:轻鸿落羽

作者:轻鸿落羽  录入:07-09

  暗星看了看莫谷尘,得到默许后带着许幸言走了。
  比起耗费人力在暗中看着许幸言,让他跟暗星走是个不错的选择。莫谷尘在认真考虑要不要让暗星长期担当这一职责。
  暗星带着许幸言开始在府里遛啊遛,只是没走几步许幸言就不肯动弹,两个人面面相觑。暗星板着一张脸看向许幸言,心里想着要说点什么,可是要说点什么啊?最后还是许幸言没忍住,狠狠搓几下手:“那个,能不能给我捏两下脸?”
  暗星:???
  主要是暗星现在的表情跟长风实在是太想了,两个人的面部表情都有些失控。许幸言在府里欺负长风欺负习惯了,乍然间看到相似的表情,费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想作恶的手。
  很久没有过过瘾了,许幸言内心哀嚎,自从沈长清来了之后,长风就不再是之前那个呆呆愣愣被欺负不还手的长风了。沈长清把长风教坏了,那个孩子居然会恶作剧了。
  暗星现在也是懵的,拒绝吧,好像不利于帮助王爷跟太子府人打好交道;不拒绝吧,奚箐也时常拉扯自己的脸,很疼的。面瘫少年的内心充满纠结,对未来十分迷茫。
  然后指引迷茫少年的使者出现了。
  “暗星?你怎么在这儿?。”奚箐及时出现,接收到暗星的求救信号,解了燃眉之急。“这位是许大夫,莫谷大人让我带他随处走走。”但是他不肯动弹。暗星默默地看向奚箐,指望他给自己出点主意。“许大夫好。”奚箐了然,许幸言平日就不喜欢动弹,如今让他在北风呼啸的时节逛什么都没有院子,许幸言怎么可能会乐意。“暗星,你房里不是有围棋么?大冬天的也没有院子里也没有什么花草,不如咱们一起去下棋好了。”奚箐侧头看向暗星。暗星想了想,点点头。
  在惜福退下后,莫谷尘跟顾景说了许幸言提到的约定一事,顾景皱眉:“我根本没跟白佑澜做过约定。”“可是许幸言的态度不像是空穴来风。”莫谷尘坐在椅子上,“王爷再好好想想。”顾景沉吟一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那个鱼型玉佩是可以打开的。”当时他就觉得那块玉佩好像中间藏着什么,现在想来,白佑澜定是将什么东西塞了进去。“王爷可还记得玉佩在哪?”莫谷尘并不清楚玉佩在哪,王爷回来后急着处理顾烨他们捅下的娄子,并没有把那个玉佩给他。“我记得我应该把他放在桌子上了。”顾景的目光透过莫谷尘看向桌子上,那上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玉佩找不到事小,那里面的东西事大,如果不知道白佑澜在上面写了什么,顾景很容易陷入被动,尤其是在刚刚欠了这人很大的情上。直接说自己没看到肯定是不行,顾景不习惯这种未知的感觉,万一白佑澜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可又去那里找?桌上的东西是莫谷尘收拾的,没有让别人沾手,可莫谷并没有看到玉佩。
  这一块并不值钱的玉佩,能去哪?能进他卧房的人,谁会看得上这块玉佩?
  顾景越想越心烦意乱,寻不出头绪。“王爷,要不就去探探口风。”莫谷尘提议。“嗯,我和许幸言聊聊。”顾景揉揉眉心,深呼吸,如果找不到,那他就要做好下一步的打算,累。
  “福王感觉可好?”许幸言脚步轻快地踏进来,心情不错。方才他们一群在屋里下棋,他觉得不过瘾,便设了彩头,将暗星好一通揉。“本王已经无碍。”如果你家太子不在给我添堵的话。顾景面上带笑,心底磨牙。“我看看啊。”许幸言伸出手,示意顾景,他要把脉了。
  “好好养着,不能在太过劳累了啊。哎呀你们这种人啊,怎么就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呢?”许幸言抒发着自己的例行感慨,“不过王爷,你想好了么?白佑澜的那个条件也不是很过分,算下来我觉得王爷赚了。”顾景听着许幸言撺掇的话语,很想说我也想答应啊,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莫名其妙的约定到底是什么。“本王还要在考虑考虑,再者本王现在实在是没什么精力,还请太子再等等。”看来在许幸言眼里,这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许幸言眼里,大小事的判断标准......顾景想扶额,这是什么事啊。府里的人有必要严肃地排查一遍了,这次只是拿个东西,谁知道下次他们会干什么。
  两个人你来我往客套半天,许幸言没透露出半点风声。这也不对,至少顾景知道了白佑澜不是想凭借这次让他给他免费打一次工或者要什么奇珍异宝。这样更糟,顾景想不出白佑澜究竟会提什么条件,未知总是让人心生不快,尤其是顾景这种严重缺乏安全感,不能忍受事情不在自己掌控范围的人。
  太子府。
  跟顾景虚伪盘蛇回来的许幸言才进门就看见了沈长清冲他挥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扑上去就想掐住那人的脖子:“你还敢来?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了我家宝贝!”上午的时候沈长清找许幸言有事,了解到人在草药房后就自己去了,一把把门推开,跟正管理草药的许幸言打个照面。许幸言一开始还有点懵,后来看到对着大门的长蔓草面部表情顿时狰狞。沈长清就算不是跟许幸言一起穿开裆裤长大,也是相交甚笃,当时就撤了出去,喊长风救命。
  许幸言大概是想宰了他做肥料。
  等许幸言追出去,长风已经带着沈长清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失去目标的许大夫只好回来伺候已经蔫了的长蔓草,长蔓草一个生活在四季如春的环境中的草,什么时候被北风正面吹过?如果不是许幸言在打扫卫生,他根本不会让他家长蔓草靠近门。
  如今人送了上来,呵。许幸言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嘴角挑起冷笑,然后,沈长清不见了。
  沈长清:你以为我会乖乖地等你打我?
  长风对着许幸言,无辜地眨眼,把沈长清往自己身后又拉了拉。
  长风: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长清你再往里站站,我感觉他看见你了。
  许幸言:......
  “咳,那个,许大夫,你能帮我配下孕妇用的安神香么?”沈长清扒着长风,笑容讨好。“怎么,你搞出人命了?”许幸言白他一眼,“等着。”“诶,过几天我再来。”沈长清眯着眼,笑得开心。长风的嘴角抿了抿,表情没变。
  “顾景应该是不知道那块玉佩里有什么。”许幸言瘫在椅子上,嗑着瓜子。“也就是说,他身边有探子。”玉佩里其实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白佑澜只是想看看这位顾王爷身边是不是有人。白佑澜想想自己给顾景时的情景,觉得问题应该是出在顾景身边,就是不知道是谁。“你不提醒一下顾景?”许幸言抬眼看向满眼算计的白佑澜。“提醒他?提醒他做什么?”白佑澜挑起嘴角,“我应该刺激刺激那个探子才是,等他出手,那就是拉近我跟顾景关系的好机会。”


第15章
  顾景这边努力排查奸细,倒是真让找到几个,奚箐看见自己的同僚被抓出去,心里未免有些忐忑。在他看来,有些人埋得已经算是很深了,至少他之前从未察觉过。并且没有将他揪出去,不代表顾景没有察觉。毕竟有时候,一个蒙在鼓里的细作可是很好用的。这边小奸细暗搓搓地调整自己的状态,力求不给太子带来麻烦,另一边顾景也终于知道了白佑澜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约他去太子别庄一叙。
  看来白佑澜觉得摊牌的时候到了。顾景无所谓地想,他将时间定的稍微靠后些,方便自己在别庄附近安插人手。虽然短时间内没办法安插太多,但是保命应该是够了。白佑澜也有自己的私心,年节马上就要到了,东辰帝也是时候决定空缺的官位由谁来补上。人手不愁不足,明年就是科举,想招多少人还不是皇帝一句话的事?而且明年还有件大事,科举之后,就是东辰帝筹谋已久的封禅大典。礼部那边早几年就开始准备,尽管动作不大,可是又怎么能瞒过各方势力?到时只怕各方都会派自己这边实力派的成员过来,想想都会知道有谁。
  尽管心里清楚北漠那老皇帝快撑不住了,他们有必要在最后关头再聚一遍,但白佑澜心里还是不情愿,哪怕这次封禅他也有煽风点火。封禅这种事,以前都是在太平王朝天下一统的时候才有,只是慢慢地就变了模样。自从上去几辈的皇帝为自己举办了封禅大典,后来的人就明白了以前封禅的那些条件都是废话,只要你能压得住国内那些文人的不满,什么海晏河清百姓和乐,都是空的。西华那边早就办过,而要是想让他们三个聚一次,普通的帝王生辰肯定是不行,整寿还差点劲。北漠那边没有这样的风俗,只能靠东辰了。
  说起来,若不是翁逢弘压住那群文人,东辰帝也没这么容易。
  引凰殿。
  柳嫣守在卧房里面的一个小暗室里,对着墙上的灵牌说着话。“佑澜已经长大了,你也看到了,能干着呢。放心吧,不用太担心,谢相他们都看着他呢。”柳嫣絮絮叨叨地讲着话,念叨着最近发生的事,“皇上要封禅,我拦不住,他一定要我跟他一起站在台上。别人都说这是难得的好机会,不是羡慕就是嫉妒,明里暗里的听不到半点好听的话。”说到这里,柳嫣突然哽咽,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一片沉寂。眼眶里没有眼泪,甚至不会湿润,可难受的心情却是丝毫得不到缓解。
  像是一个承受到极致想要放声大哭的人,却被剥夺了自己的声音和流泪的本能。所有的情绪都积压在心底,沉重而得不到喘息。
  “只有你知道,我是不愿意的。”柳嫣抚摸着灵牌,“真是造化弄人啊。”
  如今的场面,只能说是天意。
  一晃过去几日,顾景看着府外太子府的车驾,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
  马车一路平稳,顾景顺着自己特意在马车上开的隐蔽窗口一路看过去。怎么看怎么觉得,临风治理挺不错的。等顾景翻完自己车上的话本,别庄终于到了。
  “顾王爷,下车吧。”白佑澜的声音从外面传入,顾景头疼,又要动脑子了。“太子。”顾景挑开帘子,拢了拢衣物,这才走下来,“太子今日的装扮,可真是不同于往日的风格。”“既然是约了王爷,孤自然要注意一些。”当然,沈长清三令五申地强调,白佑澜面上八风不动,“别庄简陋,还望王爷不要嫌弃。”“本王是客,自然不敢。”顾景跟着白佑澜走进了别庄。
  别庄内。
  “太子带本王到此,可是有什么要事?”顾景掂起一颗棋子,放在手中把玩。这个棋子用的玉虽说不贵,可是这么一盘下来,价格也是不菲。顾景扫了一眼白佑澜,这位太子还真是,财不露白。“王爷若是喜欢这棋,孤绝不会夺人所爱。”反正这也是外祖给我用来笼络人的。白佑澜无所谓地想。“不必了,本王府上有几幅,已经够多了。”顾景将棋子放回,浅笑着说。他是爱棋,可实在不想再欠白佑澜人情了,“太子将本王带来是要手谈一局么?”“是,只是在这前,孤这别庄内的温泉,还请王爷体验一下。”白佑澜起身,“王爷大病初愈,这温泉有药用价值,对王爷的身体,应该是很有好处的。”
  顾景跟着起身,跟白佑澜弯起的凤眼对上。
  “那就有劳了。”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正面迎上了。
  水汽蒸腾,模糊了顾景的视线。
  白佑澜是个让人头疼的对手,因为他好感度刷的很成功。跟白佑澄完全不同的策略,野心更大。如果只是为了皇位,没必要太过用力,跟白佑澄一样,确保自己不会倒向任何一方省时省力,自己还省心。可是现在......
  顾景伸手揉揉额头,他并不习惯在别人的府邸沐浴。只是一来温泉确实对自己有好处,二是顾景想知道白佑澜究竟想干什么。与其一直在外围打转,还不如把彼此那张膜揭去,直来直往地打交道。
  温泉里并无他人,莫谷尘也只是在外守着,顾景不习惯让人在洗浴的地方伺候自己,还不如自己亲自动手。身子里的疲乏渐渐被热水蒸出,顾景悄悄打个哈欠。为了保持自己的精神状态,顾景开始对比起白佑澄跟白佑澜的势力。
  依照自己已知的情报来看,六部当中白佑澄优势相当明显,四部尚书都是他的支持者甚至包括了执掌财权的户部和白佑澜有军功优势的兵部。宫中则是荣贵妃圣宠不衰,先皇后闵妃都不曾有过,生育两个皇子还在宫中安安稳稳地坐着。而柳瑞的手段也是不错,能看出这几年正在渐渐放权于白佑澄以消减东辰帝对他的疑心,至于是真情还是假意,就有待判断。兵权八皇子也有所涉猎,尽管不是能征善战的边境军,可是近在咫尺的京金卫统领赵月全曾经受过恩惠。可是这条太过明显,有心人一查便能查出,顾景摩挲着手指,白佑澄他们必有在暗处的线
  相比之下,白佑澜的势力更加分散,隐藏的部分可能更多。明面上白佑澜势力最集中的地方就是春元阁,可是说到底,春元阁也就是个议事的地方,就算有权否决皇帝,也不能常用。毕竟皇帝才是一国中权力最大的人,尤其是东辰帝这样的人物。礼部在六部中的地位也不是那么重要,也就会科举的时候白佑澜有先天的优势。可大部分举子这一辈只能停留在中下层,离白佑澜势力集中地的上层官僚体系有千里之遥。
  明面上,白佑澜跟白佑澄分庭抗礼的最大保证就是他的军功和两位元老,谢正微、翁逢弘。
  军功这种东西,过犹不及,可谢正微和翁逢弘这两位的影响力实实在在在那里摆着呢。谢相是两朝元老,如今高居龙位的东辰帝当初也是借着谢正微的力量才践祚成功的。为官公正,年轻些的官员几乎都是以他为自己的榜样,民间声望极高,况且还是实权的宰相。翁逢弘则只是个挂虚名的官,可他曾经为皇帝讲过经,是四位鸿儒中的一个,东辰帝轻易不能下手。不然等着他的,不只是东辰境内读书人的抗议,还有剩下三位的联名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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