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无耻老贼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池岚音

作者:池岚音  录入:08-08

  边龄道:“好,我记住了。”
  季秉烛又绽放了一个笑容,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那半空中悬着的黑色羽毛上一抹,那羽毛微微转了转,而后在边龄诧异的目光下化为一抹黑色的光芒,猛地窜入了他的心脉中。
  黑气入体,边龄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丝毫的不对,蹙眉看着季秉烛。
  季秉烛拉着他的手臂让他坐在了地上,自己也盘腿坐在地毯上,他道:“先坐一会,虽然重塑元丹极其危险,但是有我这么厉害的人在,你怕都不要怕,就当是睡一觉吧。”
  他的声音太过柔和,完全没有平日里那喋喋不休让人烦得受不了的劲头,边龄坐在地上,看着烛火中垂目看着书的美人,几乎晃了晃神。
  季秉烛翻书的轻微声音就像是在催眠一样,将边龄一点点地拉入了黑暗的深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季秉烛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书,眸光和烛光交织,看不出其中情绪。
  他道:“啊呀。”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叫什么,只听到他话音刚落,突然从窗户外飞来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扑扇了几下翅膀,轻轻落在了季秉烛的头上。
  季秉烛被那乌鸦爪子踩得险些一头栽下去,勉强坐直身体,伸出修长的手指,按在了边龄的脖子。
  那脖子下的血液在涓涓流动,夜晚太过安静,周遭只能听到雪花落在地上的声音,以及边龄的血骨中那血液缓慢流动的声音。
  季秉烛突然道:“活着真好。”
  乌鸦一低头,人性化的眼神中浮现一抹讽刺。
  落墨山今年的第一场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了。
  边龄觉得自己似乎只是睡了一觉,梦里梦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他睡也睡得不是太过安稳。
  那乌鸦羽毛化为的黑气钻入了边龄的心脉中之后,边龄整个人就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就像是泡在温泉中一样,周遭都是让人惬意地懒得动的舒适,有那么一瞬间,边龄都想死在这股惬意里。
  但是还未等他回过神来,那股黑气似乎开始缓慢沿着他的心脉微微地流动着,边龄这下有些吃惊了,想要睁开眼睛来却发现整个身体动都动不了,只能硬生生感受着那抹黑气往血脉流动相反的方向缓慢地移动着。
  刚开始血脉中只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但是越往后他就开始慢慢地发痛,那种痛到骨髓的感觉根本没办法描绘踹,边龄浑身布满冷汗,就算是元丹被废的时候,边龄也没觉得有此时这么痛苦。
  边龄自来能忍,一动不动地咬着牙,感受着那股钝痛一点点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边龄以为自己会被这种不能说出口的痛苦给折磨得昏过去的时候,他一直漆黑的眼前似乎炸开了一片空白,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突然从那股黑气中倏地释放出来,钻入了他的脑海。
  那一段记忆中,周遭漫天大雪,一个身着黑衣的人立在一片大雪中,长发垂地,半边身子都是血,而地上全部都是血淋淋地斑驳一片。
  那人身形消瘦,背对着他似乎在看着前方不知名的虚空。
  边龄愣愣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心头突然涌上来一股不知名的萧瑟寂寥,那股感情来得太过莫名其妙,边龄伸出手抹了一把脸,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有个声音似乎从虚空传来,又气又急:“叛道而出!你可知这天底下会有多耻笑你吗?你杀得了一个人,堵得了一个人的口,能杀得了天下人,堵住悠悠之口吗?”
  漫天大雪飞扬,狂风将地面的雪瓣席卷着吹到了半空中,如同柳絮一般纷纷落下。
  那雪下得太大,边龄看到那人回过了头,但是却被漫天的雪挡得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他在肆意地大笑着,在这一片空荡天地中笑出了一种天地苍黄我独狂的桀骜不驯。
  “叛道而出?那你倒是告诉我,何为道?那何又为魔?你们人人说着每个人生来公平,信奉着不知所谓的天道,可是为什么又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哈哈哈哈,什么天选之体,修道修魔,既然都成为天选,为何我入了魔,你们却一个一个口口声声在骂我叛道呢?我到底叛了什么道?”
  正在此时,一道紫色的惊雷霍然朝着那人劈下,将地面的雪激起了百米高的雪墙。
  边龄被那道惊雷的强光逼得眼泪簌簌落下,愕然看着那个在惊雷中依然直直站着,丝毫未动的人影。
  还没等他细想那人的这句话,这段记忆又像是被人牵扯着一般,从他脑海中呼啸而过,很快就只留下了一个站得笔直的身影留在了边龄的脑海中。
  修魔,便是叛道?
  边龄年纪还太小,根本不懂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自己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内心所受到的震撼几乎和拿到霍然劈下的惊雷有着相同的效果。
  边龄浑浑噩噩地张开了眼睛,此时天光大亮,窗外的光芒似乎比平日里要亮得许多,边龄的情绪还带着点那段记忆里面的落寞和震撼,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
  不过很快,已经照常运转的灵气已经丹田中的元丹将他有些昏沉的神智瞬间给唤醒了。
  他再次闭上眼睛,神识入了内府,看到自己内府中原本那个元丹落座的地方此时正悬着一颗黑色的珠子,那珠子和元丹差不多大小,只不过混体通黑,其中似乎有些些许雾气盘旋其中,随着他的呼吸间微弱地漂浮着。
  边龄张开了眼睛,饶是他平日里再镇静,此时重回元丹的喜悦也使他脸上浮现了一些控制不住的欣喜。
  他从床上跳起来,匆匆套了个衣服就要去找季秉烛,但是一推开门,他就直接愣住了。
  这一晚上的雪下得实在是太大了,边龄推开了门,竟然被那几乎及了小腿深的血挡住了去路,不知道该怎么迈出去步子比较好。
  他愣了愣,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重新有了元丹,他在边家时主修冰火系,拇指和食指轻轻一弹,一抹明亮的火焰呼啸而出,直直地冲入了面前的积雪中,很快就融化出来了一条湿漉漉的青石板路。
  边龄往前走了几步,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前辈。”
  他走到了院子里,这才看到了季秉烛。
  季秉烛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毛病,明明有房间但是却甘愿睡在外面凑合,他此时正坐在院内的凤凰树下,头轻轻靠在一个凸起的树根上,羽睫低垂,似乎睡得正熟。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青衫,衣摆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在这一片大雪中看着很是寒冷,就算边龄再铁石心肠也一时间觉得过意不去,他将指尖火焰微微一弹,火焰如同舞龙一般飞跃出去,将整个院子里的积雪全部都化了个干净。
  边龄正要走去季秉烛旁边,余光一瞥,却陡然看到了一个坐在树上的男人。
  那男人手中抱着一把黑色的长剑,一条腿垂在半空,另外一条腿踩在枝干上,此时正漫不经心地用一块布擦着剑。
  边龄眼瞳一缩,浑身气势骤起,冷漠地看着那个不速之客。
  他在这个院子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可从未见到过这个男人。
  那个男人擦着剑,看到边龄戒备的模样,似乎嗤笑了一声,他面容极其好看,长发扎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垂在背后,越发显得英气逼人。
  他将剑收回腰迹,屈指将一抹黑气朝着季秉烛一弹,漫不经心道:“起了。”
  季秉烛被那抹黑气激得浑身一个激灵,茫然地张开了眼睛,嘀咕道:“啊呀。”
  边龄不知道他在啊呀什么,冷冷看着他,道:“前辈。”
  季秉烛这才看到了边龄,露出了一个迷迷瞪瞪地笑容,打了个哈欠道:“阿龄你醒了,你不是要看雪吗?你看啊,外面这么大的……哎?雪呢?下的雪呢?”
  季秉烛看着空无一物的院子,惊得从地上一跃而下,四处找雪。
  边龄拉着他的手不让他乱跑,看着树上那个还在优哉游哉晃着腿的男人,道:“他是谁?”
  季秉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道:“啊呀。”
  边龄心道:一个大男人还没事总是撒娇,啊呀啊呀,我还哦豁。
  季秉烛道:“阿鸦你见到我的雪了吗?我的雪呢?”
  边龄:“……”
  那个叫“阿鸦”的男人从树上轻巧一跃,轻巧落地,似笑非笑道:“喏,被你那个好乖巧的小可爱一把火烧了,找他算账去。”
  季秉烛回头看他。
  边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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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屏风即为画中幻境。嗯
  阿鸦腰间悬着一把混体漆黑的长剑,连个刀鞘都没有,他目不斜视地走过去,道:“和我到‘画里’来。”
  季秉烛还打算抓着边龄追问他的雪到底去哪里了,闻言一撇嘴,道:“现在吗?”
  阿鸦又是一弹手指,一道劲风撞在季秉烛眉心,头也不回道:“立刻,马上。”
  季秉烛摸了摸被打得通红的眉心,不情不愿“哦”了一声。
  接着,阿鸦走到院子中央,身形微晃,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边龄这才注意到,这院子中央正竖着一方满是山水墨痕的屏风画,那画大概是出自名家,山水丛林栩栩如生,而阿鸦消失在了原地之后,那副画上竟然出现了一抹小小的黑影,还在山林间微微地移动着。
  阿鸦的声音从屏风中传来,道:“给我滚进来。”
  季秉烛撇撇嘴,抓着边龄嘱咐了一下,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我待会带你出去看雪,我和你讲啊,从落墨山山顶上往下看雪景,是整个古荆最好看的……”
  他还没说完,阿鸦的声音再次传来:“季秉烛!”
  季秉烛闭着一只眼睛一缩肩膀,这才止住了喋喋不休,放开边龄的手朝着那屏风走了过去。
  接着边龄就眼睁睁看着季秉烛抬步跨入了屏风画中,那画荡起了一圈涟漪,就像是不知名的虚空一般将他整个身体给包裹了进去。
  随后,画恢复原状,而那满是墨痕的山水间出现了两个人影,一黑一青,看模样正是季秉烛和阿鸦。
  边龄在原地愣了一会,才愕然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画中城的画了。
  整个古荆,为数画中城最为避世,传闻画中城的城主禾雀君字画千金难求,每流传出来一副画都被整个古荆的大能疯抢不休。禾雀君的画中境堪称古荆最奇异的风景,明明只是一幅画,其中却另有千秋。
  就比如这幅画,立在这里七百多年也丝毫未见一丝磨损和风华,看着就像是刚刚画出来的一般,连那墨痕都没有完全干。
  而画中境就是一方单独出来的天地,里面栽了许多郁郁葱葱的常青树,中央则是一条宽阔看不到对岸的湖,旁边立了几个假山,看着很是安静怡人,当真是风景如画。
  季秉烛刚刚进入了画中境之后,阿鸦正坐在一个假山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脚踢着剑尖,看到他过来,鸦瞳微微一眯,道:“季秉……”
  季秉烛顿时抱住了头,知道阿鸦又开始数落他了,他扑上前一只手按住了阿鸦的眉心,道:“你啰啰嗦嗦的好聒噪啊,闭嘴吧!别说话了,你快回去,快回去!”
  阿鸦被他戳着眉心,还是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心道季秉烛竟然还有脸说别人聒噪啰嗦,他一掌挥开了季秉烛的手,身体往后一仰,做出了一副打算兴师问罪到天黑的架势,道:“坐那。”
  季秉烛不甘心地一屁股坐在了岸边,将脚伸进湖水里,开始乱扑腾。
  阿鸦道:“我就不在一天,你就能做出来为他重塑元丹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忘记你自己到底是怎么落得现在这副鬼样子的?”
  季秉烛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他抬起脚使劲地往那湖里踢,因为用得力气太大,直接把水溅了阿鸦一身。
  阿鸦性子沉稳不易动怒,但是此时还是被季秉烛这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弄得心头火大,他一把抓住了季秉烛的头发,强迫他偏过头看直视自己的眼睛,沉声道:“天选修魔,你可知他口中答应了你日后不会入魔,实际上却根本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里。”
  季秉烛不开心道:“阿龄才不是你说的……”
  阿鸦打断他的话:“这世间承诺只不过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无稽之谈罢了,你还真的当了真。季秉烛,你还嫌你死得不够彻底是不是?”
  季秉烛更加不高兴了,一巴掌挥开了阿鸦抓着他头发的手,但是因为阿鸦抓得太紧,他出手又太快,阿鸦根本还没来得及放手,就被他使劲一打,季秉烛的头顿时被他扯得一偏。
  阿鸦这才松开了手,指缝间几根长发跃然其上。
  季秉烛被硬生生拽掉了几根头发,捂着头要哭不哭地看着他。
  这画中境就像是一方小小天地,空气都是连通着外界,一阵寒风倏地吹来,将阿鸦指尖的头发给吹得飘了出去。
  季秉烛伸出手戳着他,闭眼道:“你别说话了!我做什么事情自己有分寸,你快回去。”
  阿鸦有些无奈,他刚想要说话,季秉烛就睁开眼睛凶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过他这副相貌加上没什么气势的瞪视,在旁人看来就像是一个还没断奶的小灵兽一般,非但不觉得可怕,倒是觉得他在装腔作势。
  季秉烛性子向来执拗,阿鸦见说他不动,也只好闭了嘴,走上前,微微低头将眉心放在了季秉烛伸着的手上,随后他眉心骤然绽放出一道黑光,整个身体猛地化为几只乌鸦,一股黑雾直接钻入了季秉烛的身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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