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惊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墨华竹色

作者:墨华竹色  录入:09-04

  “抱歉……”南兮还是侧过了头,避开季未岚的视线。
  季未岚垂眸,连苦笑都觉得没力气,他如此全心全意,可他呢?
  “兮儿,我不要你道歉,我要你实话。”
  “我……”南兮顿了顿,遂不再犹豫,和盘托出。
  他为什么会留在左相府,为什么会使萧家身败名裂,为什么能够全身而退,以及自己会邪术的事实,南兮悉数一字不落地道出。
  “我的确是男子。”这个,才是南兮最难开口承认的,“回来之后,本来打算告诉你的,可惜没来得及。”
  季未岚自始至终垂着双眸,听南兮诉说着他儿时的悲苦遭遇,后来的辗转漂泊,如今的大仇得报,听着听着,心湖渐渐荡起涟漪,一圈圈的越来越软,然而外表却无动于衷。
  南兮一直留意着季未岚的脸色,见他神情无波无澜,心下不免有些失望。
  上首,即墨和言聿同样安安静静地听着,即墨淡定如斯,言聿满脸感慨。
  季未岚听完,心湖再也无法平静,面前这人经历过什么,他不曾身在其中,所以体会不到切肤之痛。
  南兮坦白完毕,看着无甚反应的季未岚,苦笑之人换成自己。
  “是男子,你便嫌弃了么?”南兮闭眼,以自嘲夹带落寞的口吻道,“那我走便是。”
  南兮睁开眼睛,不顾伤口疼痛利落地掀起被褥,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哪知人刚站起,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拽了回去,跌入季未岚的怀里,南兮来不及反应,便被季未岚突如其来的吻覆住双唇。
  一吻铺天盖地,南兮被动的浑浑噩噩不知所措。
  季未岚以这样的方式宣告于他,他不嫌弃他,他喜欢他,他喜欢的是他的人。
  
  另边厢,言聿使尽浑身解数,奈何就是拿不开即墨覆在眼睛上的手,视线被阻,听觉便异常灵敏,即墨那道极低的声音,气得他想打人!
  即墨说,少儿不宜。
  ……跟他比,究竟谁算少儿?!
  
  底下,一吻结束,南兮面色微微泛红,眼底落寞却已不再。
  季未岚将怀里的人紧了紧,无言,却胜过一切。
  这是两厢情愿啊,即墨如是想,随即松开了手。
  言聿愤恨地斜了即墨一眼,转回目光继续看下方的进展。
  那个哀怨的眼神,即墨大人大量的权当没看见。
  令二人没想到的是,后来,南兮主动吻上季未岚,情到浓处,动作便开始凌乱。
  眼见两人衣衫一件一件地褪去,言聿大惊,主动拉着即墨离开了去,毕竟这回是真的不能再看了。
  前脚刚离开潇湘楼,屋内的明亮烛火霎时熄灭。
  这一夜,季未岚未从潇湘楼里出来。
  
  且说,经过那一夜的刺杀,季谦才知道自家藏着南兮这号朝廷重犯,当下没缓过来气,震怒之下晕了过去,常年累下的旧疾也发作了,本就风烛残年之身,这一病,大有病来如山倒之势。
  他也没想到,自己辛苦□□的儿子,居然会犯这种致命的错误!
  如果那夜确有活着的黑衣人回去,定会透露南兮在此的消息,左相余孽也必定会拿此大做文章,今日的早朝,上的他胆战心惊。
  然而已经一天了,至今尚无动静,可越是风平浪静,越是令他惶恐不安。
  兴许,他们苦于没有证据,才没有出手罢。季谦□□般的想。
  可那个南兮……终究是祸水啊……
  然而若是赶走他,或者逼死他什么的,未免太不人道了,这种事,季谦不是萧谓,他做不来。
  
  黑夜,明月,客栈,雅间。
  “快结束了。”即墨站在窗边望着月色,幽幽然道。
  言聿贴心地拿出一件玄色披风,给即墨披上。
  “什么快结束了?”
  即墨拢了拢衣服道:“他们的故事。”
  那一对有情人,究竟会不会终成眷属呢?
  
  这一天,注定不会平静,这一天,注定血雨腥风。
  左相余孽买通不少朝臣,昨日蓄了一天的势,今日便联名上书弹劾右相季谦窝藏朝廷重犯南兮,其罪当诛,按国法应当满门抄斩,如此才好给逝去的左相大人一个交代,也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如此祸水红颜,惑主弑父,有悖伦理道德,实乃天理难容,绝不能姑息。
  面对如此大的阵势,北辰派心腹去核实了此事的真伪,尔后,一道明黄卷轴,死死地定了右相府的结局。

眉间雪(十三)
  禁卫军来相府屠人时,右相府的守卫拼死抵抗,季谦季未岚率先冲出来,能杀一个是一个,季谦明知这是自己该遭的罪,反抗之心本就不强烈,再加上这幅病弱的身躯的限制,招架起来有气无力的,因此频频受伤。季未岚则不同,正处于血气方刚,意气风发年纪的他不会轻易就认罪,他,自是要拼命留条活路的,就算不为自己,也为南兮。
  
  即墨和言聿隐了身形,在相府庭院的大树上静观事态进展。
  周围尽是惨叫声呼救声,血腥味比酒味还浓烈数倍,不一时,庭院里便满地横尸,血流成河。
  场面太血腥,惨绝人寰。
  言聿嫌弃地捂住口鼻,这味道让他不舒服的很。
  最先支持不住倒下的,是季谦。
  季未岚见状,慌忙跑过去,这一乱,背后便受了一记狠狠的剑伤,顿时鲜血四溅,刚好有一道溅在刚刚跑出来的南兮的脸上。
  南兮收住步伐,忽然踉跄不稳。脸上,从额头一侧到右眼下方,红红的一道血迹,正过眉心。
  南兮只觉眉心处难受的紧,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感觉,唯有撕裂的疼痛毫不留情地侵蚀着他的每一处神经。
  “未……未岚……”南兮痛苦的唤道,眼前一片模糊,可惜声音太小,季未岚又沉浸在失父的悲痛中不能自已,终是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眼看着禁卫军就要砍到神情恍惚的南兮,南兮却突然离奇的消失了。
  “诗诗,南兮该怎么处理?”言聿看着被自己提到身边昏睡的美人,竟然满脸欢喜的问。
  “带回客栈,安排个雅间。”
  
  客栈。
  南兮安静地躺在床上,面容苍白,眉宇深锁,显然睡得极不安稳。
  “未岚……”依旧是痛苦的呼唤。
  言聿在一旁,叹息的直摇头。即墨走至南兮跟前,打开手中瓷瓶,悬空在南兮眉心处。
  “言聿,助我一力。”
  言聿依言动作起来。
  只见那瓷瓶口处,不断有白色的云流进入,而且越来越浓,越来越快,南兮皱眉的程度也越来越大,似乎忍受的痛苦在成倍增加。
  如此有半炷香的时间,即墨终于收了瓷瓶,盖上盖子,随即塞给言聿。
  “接下来,靠你了。”
  “我?”言聿疑惑地指向自己的鼻尖,许是觉得自己即将完成某个重大的使命,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
  “对,让瓶中的东西凝固成形。”
  言聿听完即墨的吩咐,轻松的笑了。原来只需这样,于他而言,凝固一样东西就像动动手指那般简单容易。
  然而事实证明言聿想岔了。
  这团东西,言聿花了大过平时五倍的功力才凝成功。
  毕竟不是寻常物,即墨将瓶中的东西倒在掌心——一团白雪,一团不会融化的白雪,说是白雪倒不尽其然,还散发着丝丝冷冽的清香。
  仇者泪,亲者血,二物均合,再加上其本身阴年阴月阴时出生时携带的的霜寒之气,方可形成眉间之雪。
  即墨看着它,目露满意之色。
  “诗诗,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嗯。”
  “也是求而不得?”
  “是,对父亲和母亲的求而不得,眉间雪卸下……他求得了季未岚。”
  “他对季未岚……不愧疚么……”
  “定是愧疚的,南兮,心思很重。”
  “何以见得?”
  “依我之见,南兮一开始接触季未岚便带着目的,那一晚林中遇难前,她瑟缩那一下倒像是故意而为,因为她笃定季未岚还会回来,会来找他,借此相救机会,好拉进彼此的距离。”
  “……都过去这么久了……”
  “所以,他早没有目的了。”
  将东西收好,即墨注意到床上不再皱眉的南兮,道:“趁现在,言聿,带回季未岚。”
  言聿点头,消失不见。
  
  且说季谦倒下时,季未岚在一旁悲痛欲绝,背后受了多处剑伤却浑然不知,如同一尊雕像呆坐着。
  言聿赶到时,季未岚已经换了状态,只见他拿着剑疯狂砍人,眼中只有杀戮,气势汹汹,刀刀致命,一时间无人得以近身。
  言聿默默赞了一下季未岚的威风,接着像刚才提南兮一样把季未岚悄悄提走,同时拔下两根毛丢下,而同一时间的下方,不知何时多出来两句尸体,一个锦衣,一个红衣。
  回到客栈时,季未岚浑身浴血,双目通红。眼看一幅走火入魔的样子,言聿施了施法,好不容易才使他冷静下来,也顺道帮他疗了伤。
  “爹……孩儿不孝……”季未岚神情恍惚,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季兄,节哀顺变。”言聿拍了拍季未岚的肩膀,很是同情。
  是啊,任谁能想到,右相府最终会落得个左相府一样的下场,果然是世事无常。
  季未岚的眼中终于恢复清明:“……兮儿…还有兮儿!想必言兄也救了他吧,他在哪?”
  “跟我来。”
  
  言聿再度施法让南兮醒过来,后来,季未岚同南兮在隔壁的雅间里呆了一整天,这□□的的力量可真不容小觑。
  季未岚同南兮出来时,已是夜幕低垂。两个人脸上,都是满满的释然。
  于是言聿非常好奇他们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可惜不便多问。
  季未岚已经换了一袭干净的衣装,拉着南兮去找言聿道谢,谢他的相救之恩。
  言聿乐呵呵地直说季兄不必客气,力所能及是言某的福分云云。
  而在此过程中,即墨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季兄,接下来你有何打算?”站在栏杆边,言聿有些惆怅地问。
  季未岚看了看南兮,道:“今晚暂且于此处歇息一晚,明早我们就动身离开。”
  “离开?去哪里?”
  “南山。”
  “南……南山?”
  “嗯。”
  言聿不问了,因为不需要问,南山这个地方,他是清楚知道的。
  南山,著名的隐居胜地。
  言聿想,既然断袖,就断了吧,断袖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你足够喜欢他,这就够了。
  “祝福你们。”言聿诚心诚意地笑了。
  季未岚和南兮也笑了。
  南兮笑,言聿还是头一次看到,笑的轻轻浅浅如花似玉,不得不说,今晚的告别,当真是值得!
  “言兄,珍重!”
  “一样!”

夜未央(一)
  乱草从风起,闲敲静客堂。忍声折送掩魂伤。不料乱云飞渡,榷后也彷徨。
  意念寒人久,强颜笑几行。自持心道把笛藏。夜有霜华,夜有断孤芳。夜有清音绝迹,入梦枕残妆。
  
  即墨看完信,顺手将纸在蜡烛上燃成灰烬。信是相里写的,他说,近日他和姬宫涅外出游玩了,没个半年个把月是回不来的。
  言下之意就是这段时间别给我们写信,行踪不定,写了也未必收的到。
  窗外是无垠夜色,即墨坐在桌边怔愣了很久,看着旁边的锦被,怎么都不想去睡觉。
  已经接连数日,他总被同一个梦死死纠缠,这个突然出现的梦,让他觉得很不安。
  在梦里,言聿浑身是血地对他说,诗诗,这是你要的孔雀翎,我刚刚断下的。
  然后他理所当然的接过孔翎,头也不回的离去。
  不该这样的。
  即墨顿生烦乱,这个画面不停地在脑海里回放,倒像是某种预示。
  不愿再多想下去,即墨索性跳出窗户,纵身跃上屋顶躺下。微风清冷,徐徐不歇,即墨双手抱头,深邃的眸中倒映着满天的星辰。 那断断续续的画面,又开始在脑海里回放起来,即墨烦乱至极,干脆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眉宇间突然覆上一指温凉,即墨心底一惊,却没睁开眼眸。 那抹温凉,轻轻地揉了起来,像是要把那碍眼的皱痕抹平,大有不平不休的架势。 即墨没动,也没说话,任由那只手在他眉间动作,直到温热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即墨才睁开涣散的双眼。 “还以为你只顾着享受睡着了!”言聿撇嘴,无趣地收回了手。 即墨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俊脸,四目相对,竟是久久无言。 直到即墨眼底漾上无奈,伸手推开他,言聿才起身在他身边躺下。 “诗诗,你在为什么事情烦心?”
  “我……” “是不是又想起你母亲了?”言聿小心翼翼地问。 “或许是。” “她会好的。” “嗯。” 言聿侧着身子看着即墨,看那张有些苍白的面容,看进他眸底的古井无波,还有那紧抿的唇线,言聿心底泛上一股疼惜。 这是一幅愁容。硌眼的愁容。
  言聿若有所思片刻,随即拉过即墨的手探上他的脉象,即墨下意识地躲闪,可惜到底迟了些。
  “原来……是这样。”言聿收手,神色复杂。
  “别相信,那只是个梦。”即墨道,语气夹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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