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君厮守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于欢

作者:于欢  录入:11-07

  “将你送去道观,是我这辈子对你最大的亏欠,但于我而言,你们都是我最珍贵的明珠,可有时候,我不单单是你们的父亲,更是大宋的皇帝,有太多的迫不得已。”
  她从观中回来在大内所呆的时间并不长,她厌倦里面的生活,讨厌里面的束缚,但真正面临里面的亲人离去时,她又感到无比的痛心。
  杜氏也在病中,情况不容乐观,这于她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赵静姝呆滞的跪在榻前,该流的泪,早就流干了,可眼里的失神,不弱于任何人。
  “没有同意让你与驸马复合,你不要怨朕,来世,不要降生在皇家。”也许他已经看到了丁氏最后的结局,但那时他已经作古,不能保护任何人,“也许当初,将你嫁入丁府本就是一个错误。”
  赵静姝嫁入丁府,有她自己所求,也有皇帝所希望,试图通过联姻来稳固世家,作为父亲的慈爱,以及皇帝的私心。
  她有些不明白父亲所言,只是呆呆望着,“她很好,只是女儿这十几年来,一直不曾回应她。”
  失落的眸子低垂下,思考道:不回应,也不拒绝,这算什么...
  在见过内寝外跪候的一干宗室子弟后,赵恒还召见了外省臣子吕简夷,而左右丞相及副相都在殿外等候传讯,却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皇帝最后见的是太子,也是停留最久的,一直到深夜,直到哭讯传出。
  ——咚!——
  “子时正!”
  太子出来时,神情恍惚,“陛下,驾崩了!”
  殿外跪候的宗室及大臣纷纷稽首哀念,即便不曾受到重用的大臣以及未曾受过关照的宗室,在此一刻依然被触动了。
  人都会死,不管是谁。
  听到少年的声音时,她将潸然泪下的人搂进怀中,止不住的泪水涌上她的颈肩,“元贞还有我,我会永远陪在元贞身旁。”对赵宛如而言,此时此刻龙榻上离去的那个人,仅是她的父亲。
  天子驾崩的消息很快从禁中传出,一些大臣还在睡梦中,次日一早,消息就传遍整个东京城。
  国丧期间,禁止婚嫁,使得那些已经披了红的人家被迫脱下红衣。
  无动于衷者,多为底层小吏,又或者是远离京城以及遭受过苦难的百姓,于他们而言,帝王死后还会有新的人接替,除了明昏之举不同,谁为天子都一样。
  而今朝天子先明后昏,早已失去大半民心,他们更关心的不是天子的死亡,而是新任天子能否福泽于他们。
  “官家驾崩前未召见家主。”
  这句话让丁绍文如临山崩,他失神的瘫软在地,“怎么会...”
  旋即又想到了什么,坐起道:“我不能坐以待毙!”
  刚走至门口,被人所拦,“主人想做什么?”
  “官家驾崩,刘娥一定会过河拆桥,届时我便在劫难逃,我不能坐在这儿等死,长昭...”
  “主人,该醒醒了!”
  “你说什么?”
  “我不能看着您,一错再错!”
  “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有错吗?”
  “执念的尽头,是无止境的黑暗,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想想!”
  丁绍文挥手指着皇城的方向怒道:“皇家皆是无情无义之人,今日皇帝不召见,就已经可见日后的下场了。”
  质问道:“你不也曾帮我出过主意吗?”
  他摇头,“但您这样,只会让无辜的百姓受害,东京乱了,还会有人整顿秩序,但您,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李少怀手里有虎符,整个殿前司如今都护卫在皇宫,您这样无疑是以卵击石,倒不如放下,功过相抵,圣人不会治您的死罪!”
  突想到曾经不起眼的人如今踩在自己的头上,调入殿前司他便感受到了奇耻大辱,“小人得志!”
  如此,他便更不想让她安稳,一把推开拦在身前的人,前脚刚刚跨出门槛,“早在之前,人就已经被我解散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去送死,你要杀,可以杀了我。”
  跨步出去的人滞住,旋即颤笑,“我知道你喜欢顾氏,可是你知道我为何还是选择相信你吗?”
  他突然阴森下脸,“因我连自己也不信!”
  夜里灯烛摇曳的火光下,铁剑出鞘时所折射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三月最后的一瓣红梅旋舞空中,飘向了墙边那一抹朱红。


第147章 燕国公家的嫡女
  乾兴元年, 赵恒驾崩于福宁殿, 庙号真宗,葬于永定陵。
  遗诏取出,于次日一早召集文武百官宣读,“太子赵桢即位,皇后刘氏为皇太后,杨淑妃为皇太妃, 太子年幼,军国重事权取皇太后处分。”
  六月, 晋国公府。
  太监看着晋国公府的东院,不允人进出。
  “犬子染病多月, 亦不知为何!”
  他回过神来道:“官家已去, 圣人终究是个妇人,您贵为左相百官之首, 如今太子年幼,正是时机, 我在禁中圣人身边, 觉得圣人对您已有猜忌。”
  “禁中有何消息?”
  “圣人欲要扶持他人,这里面,没有左相您。”
  “官家驾崩,我还不够尽心尽力吗?”
  于此国丧期间, 朝中大小事务以及新帝册立都由丞相所处理,欲独揽大权。
  “太后,这是最近的几桩事。”女官拿着一叠奏章奉上, “左相在国丧期间将其压下,不允朝官向太后禀报。”
  “新帝年幼,人人都以为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
  “还有...雷允恭私下勾结左相。”
  她转身,紧皱着眉头,“让殿前都指挥使来见我!”
  “喏。”
  就在太监刚准备起身离开之际,外面响起了马蹄声,晋国公府被禁军所围,身穿铠甲的禁军手持锋利长戈指向国公府。
  乾兴元年秋,杜氏薨,三公主请出家,获允。
  随着棋盘中的一粒黑子落定,白子被颠覆而输。
  刘娥将手中的一颗黑子放回,“你不要因我是皇太后就让我,这也是一种欺上。”
  她合着紫色的双袖,低头道:“臣未让子,臣也不是左相,不敢欺上,太后掌棋局,是臣不如太后罢了。”
  “你对丁家的处决,有何看法?”
  “太后治天下,仁字当先,功过明细,方不寒士人之心。”
  “蹊跷的是,他们还未到流放地,长子与幼子就于途中相继病逝,此事,你可知?”
  她点头,“有所听闻,确实蹊跷。”
  刘娥似知道什么,“我不想再追究什么,朝中既然已经安宁,就不要再让它掀起风浪了。”
  “是。”
  数月前。
  乾兴元年六月,丁谓被罢相,以勾结太监,陷害忠良,愚弄皇帝数罪并罚,抄没其家产,流放至崖州,宗族兄长与膝下四子皆遭牵连,其长子被罢黜,流放至琼州,不录其后世。
  七月中旬,南下押送的犯人的队伍跟前驶来一辆马车挡住了去路,一旁还跟着几个骑在马上的壮汉。
  几个小吏抽出配刀,“挡路者何人,我们乃京城负责押送流放罪人的差遣,若无事,还请速速离去,莫要挡了公差的道。”
  见无人应答,押运官便大着胆子缓缓走向前,只在片刻,马上的人一跃而下,他们都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应声倒下。
  不过似乎都未下死手,只是将这些押运的差遣接连打晕。
  厚重的枷锁将头与手拷在一起,脸上所刺的字格外显眼,胡子拉碴,凌乱的头发已生了不少白丝。
  如此,却仍然让人可怜不起来。
  套着枷锁的人束起发红的眼,“惠国长公主!”他大笑,“连长公主也来亲自为我送行吗?”
  车帘缓缓被掀开,从内走出来一端庄女子,看着不过双十的年华,一身素衣,仍盖不住她身上所散发的气质,“送你?”
  “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哈哈哈,可你,不也看了我几十年么!”他朝马车走近一步,挺着腰杆,“你想杀我,可你敢吗?”
  “你杀了我,就会给他惹上无尽的麻烦,今日刘娥可以猜忌我,他日,这下场,也许就是你们!”
  “哦,你是她女儿~”他又啧道:“只可惜,不是亲生的!”
  “楚王府的长昭...”赵宛如厌恶的看着他。
  “他已经死了。”他勾笑着嘴角,“背叛者,死不足惜!”
  有那么一阵惋惜,旋即轻笑道:“你了解他多少,他实则不过是在救你,你可知道,他所应顾氏,皆是有条件。”
  “那条件便是,”她指向丁绍文,“你的命!”
  带着枷锁的重重后退两步,最后镇定下来,“那又如何,在我眼里,任何背叛都是不可饶恕的!”
  赵宛如冷笑,侍女伸手扶着她走下马车,“你自诩聪明,处处算计于人,可却不曾想到,你的算计,皆在人的掌控之中。”
  他冷下脸,似未听懂她的话,“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的演技,可以骗过任何人吗?”
  “是,曾经的你将圣人蒙在鼓里,获得了天子的宠信,一手遮天,可你知道,为何圣人突然间又不信了?”
  “是你?”
  “你是从什么时候...”
  “识你这个伪君子第一眼时!”
  “怎么可能!”他以为是在李少怀出使回来之时,以为是自己的心急而过早的露出了破绽。
  “哦对了,我的驸马,岂是你这种恶心之人能做的?”她端着手,在他一丈外走动着,“你与钱氏...”
  丁绍文突然明白了什么,怒睁着眼睛回头道:“三司所查之帐,不是李少怀所为,是你?”
  她笑道:“你父亲贪心不足,而你,啧啧啧。”
  “呵,想不到啊,堂堂惠宁公主,竟然也是妒忌成疯的贱人,真是可惜了那驸马还被蒙在鼓里!”
  对于丁绍文的辱骂她不为所动,“钱氏配你,不是正好?”又叹息道:“钱氏虽品性也不怎么样,可比起你来,真要好上太多,配你,是我失算了!”
  他笑道:“若不是公主撮合,我还真发现不了,钱氏与李少怀,”侧头冷笑道:“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吗?”
  “至少那一日,钱氏求我,求我放过李少怀,又以钱氏的地位威胁我,护李少怀的名声,好一个深情,好一个情真意切!”
  钱氏与李少怀的事,不用丁绍文说,她便已经知道了全部,这么多年过去,所有的介怀,都在一颗真心下释然,她缓缓朝马车走去,侧头冷道:“你不必激我。”
  话闭,马车内弓腰走出来一个年轻人,看着年岁似乎与她相近,下到马车并列时,如一对夫妻,般配至极。
  “这些,我当然都知道,但无论娘子想做什么,”她温柔笑道:“我都不会反对。”
  “所谓嫉妒,在我所看来,是情深所至,我应该感到高兴,倍加珍惜才是。”
  为之动容的眸子再看向丁绍文时瞬间冷下,用着可怜他的语气道:“这便是你的悲哀之处,不懂人间的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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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回京的路上,被一匹黑色的快马追上。
  “仁在峡州废,未取性命。”
  车帘外,见她挥手,侍从不解道:“既都是奸邪之人,二位主子为何不也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取其性命,才是太过便宜,一报还一报。”
  回到东京不久后,各地的消息也都来了。
  “丁绍武流放至延安府,已入曹玮帐下。”
  “前往潮州的原江宁知府丁绍德,在路途中病死了。”
  “病死?”
  “是,说是旧疾复发,就医途中就死了。”
  “在什么地方?”
  “江南。”
  李少怀挥手,旋即回首,二人相视一笑。
  乾兴元年丁谓被罢相,刘娥正式垂帘听政,下诏废除天书,将“天书”随同皇帝一起下葬永定陵,停止天下宫观营造,着手恢复经济。
  次年改元天圣,复相王钦若以吕简夷为参知政事,蜀地经济发展迅速,李少怀进献已故开国公张咏在景德二年时所发明的纸币,用以代替钱币,刘娥下诏,在成都设立“益州交子务”发行交子,商业得到进一步发展。
  天圣二年,刘娥身穿帝王的衮衣,接受皇帝和群臣所上尊号,尊其为,应元崇德仁寿慈圣皇太后。
  天圣三年,王钦若卒,赠太师、中书令,谥文穆,辍朝三日,后诏李迪回京启用,升任工部尚书,党派之争自此结束。
  宣德楼前架起灯山,露台之上表演不断,只是宣德门上的御座上有两张,皇太后在左,皇帝在右。
  今夜各家各户的小娘子纷纷提着灯笼掩面出行,东京城亮如白昼,街道上的花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此为南唐后主所作《更漏子·金雀钗》的第一句,不知我猜的对否?”
  伙计提着写有灯谜的灯笼点头。
  “那这金钗就归我了。”
  女子正高兴的想要拿走那灯谜的奖励之物,却被伙计拿开,道:“小娘子是答对了,可是这灯谜早在之前就已经被人猜出了,所以这金钗不能给您。”
  “放肆,你可知我家姑娘是燕国公的嫡女?”
  侍从呵斥的话让围观的众人瞪大双目,“原是燕国公的女儿,怪不得,怪不得!”提到燕国公,他们不由得将目光放尊敬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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