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王爷与俏爱妃[古代架空]——BY:疯沓

作者:疯沓  录入:12-13

  可惜……他擅自挪用官银,落人口舌,浪费皇上的良苦用心。
  可为何皇上又废了太子?还下旨让他回梁都受审?他如今处境,根本走不到梁都吧?蔺皇后背后的燕国不会希望他回去,萧家不容他回去,以舅舅的手段……
  “我送你样东西。”赵凌扔过去一个卷轴,“看完烧了,上面是一个人的联络暗语,联络他,他会护你北上梁都,但只限于性命无忧,其他的,他都不会插手。”
  赵原握紧卷轴,他自然明白洛世子的意思,洛王府向来对皇储之争敬而远之,却千里迢迢而来告诉他一个惊天秘密。他不明白,“为什么?”
  赵凌笑说,“因为我的血不能白流。”
  他曾经向往的太平盛世,已然实现,他的确希望大梁将来有一个与赵起一般的贤明君主,能带着大梁的繁荣越走越远。
  燕国那位摄政王表面嘻嘻哈哈,但并不是什么善类,大哥仁义,想着联姻之子继位就能保两国世代和平,对方不见得不会算计其他。伐宁之战,首当其冲损失最多的是他们梁国,而燕国得到的好处却半点不少,若不是清霁国的钱粮补足,恐怕现在四国之中是燕国一家独大,哪里有梁国穷乡僻壤什么事儿。
  要是下一辈重回战乱,伏天阵下牺牲的将士都死不瞑目。皇储之争,赵原能不能走到最后,是他自己的事,而他赵凌能做的,是让大哥看清自己的初心,给他一个可以后悔的机会。至于萧和那边……
  他傻,但萧芦不傻,萧贵妃也不再是那个懵懂姑娘了,在后宫这么多年,赵原长得有模有样,除了心眼儿小了点儿,三观却算正,他决不会小瞧那个躲在风波亭算命的残废。
  赵原犹豫片刻,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口袋,说,“我有样东西……说起来,此物与赵景明有点关系,我留之也无用。”
  洛溢接过,沉甸甸的。
  赵原背过身,“一个黑衣人送我的,我不知道他为何要送我这个。他说父皇从没见过我的好,偏心兄长,明明有萧家为母家却不曾得到母家半点恩义。他问我想不想为自己的前途搏一搏,这个碎块能帮我实现心里的不甘。”
  玉玺……宁国玉玺?
  赵凌嘴角有点抽,猜错了。不是宁庄,而是赵原。
  但为何是赵原呢?
  让赵原反了自己的父皇,反了大梁,绝不可能。赵原心里是敬重赵起的,虽然心有不甘,却不会做那不忠不孝的事儿。与之前三人完全不同,赵原并没有自己的势力,也没有扰乱太平盛世的理由。
  送走了赵原,回到自己的房间,赵凌取出之前的三块,四块玉玺拼在一起,分毫不差。
  “上辈子没拿到,这辈子自己送上门,”赵凌盯着玉玺上的纹样,传说中天命的回路,谁能看懂,便能知天命所在之处。“这黑衣人,并不是想把玉玺给那些在二十年前的战乱中失去重要之物的人,而是借他们的手,把玉玺交到你的手上。这么曲折迂回的避过皇帝陛下,他究竟想做什么呢?”
  邝承宗在猎场捡到了第一块玉玺,此事关乎赵凌的名誉,以邝承宗与洛溢的交情,第一时间定是去找洛溢商量,于是,第一块玉玺最终会到洛溢的手上。
  而宁秋墨得到第二块玉玺后,心心念念为楚笛听报仇,手刃曾经逼着楚笛听受辱的燕国人,设陷阱想要洛溢的命,洛溢的性格,不会不管不问,毕竟他护着宁秋墨那么多年,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赵景明曾经费劲心力救下的人误入歧途,等宁秋墨束手就擒,第二块玉玺也会归于洛溢手上。
  宫思的第三块玉玺,得到之时,正是他知道生父死因的时候。洛溢是告知他事实的人,与宫思同行一路,就算宫思不主动交出玉玺,洛溢自然也会观察宫思的一举一动中获取端倪。如此,第三块玉玺,最终也会到洛溢手上。
  第四块……赵原。
  那人熟知一切,了解几乎所有人的性情,且知道洛王爷人到哪里,要去哪里,心心念念的事是什么。
  他用了很曲折的方式,避开了梁都众人的视线,尤其是梁帝赵起。洛溢如他所愿并没有把此事与皇上言明,那人几乎算准了所有的事。
  赵凌想不出这人是谁,洛王府有奸细吗?还是说,这人是与他们相熟的贵族?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洛溢拿到整块玉玺会如何……如果他没有重生回到洛溢身边……洛溢拿到玉玺的第一件事……
  不会吧。
  赵凌不愿意再想下去,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人是在费尽周折是为了给他翻案?
  当年他的好友多半与他反目成仇,分道扬镳,除了洛溢这种死心眼儿还不表现出来的,谁人会为他如此麻烦的搞事情,而且还是在二十年之后?
  还有一种可能……
  玉玺代表天命,玉玺在洛家手中,那漠北洛王府就是众矢之的,怀璧其罪,很可能重蹈他薛家的覆辙。如果他没有重生,以洛溢对他的感情,的确可能宁可反了大梁也不会把这个玉玺交出去。
  他浑身发冷,这东西留在手里太危险。
  “上辈子被它害惨了,这辈子,总不能让它继续害你。”赵凌自言自语,他把玉玺重新分成四块,“我们把他们埋在皇陵四角,就当祭奠曾几何时饱受宁国折磨的大梁祖先吧。”
  “眼睛的纹路,”洛溢忽然制止赵凌,“我见过。”
  玉玺上刻着六条盘龙,浮雕纵横交错,精致又灵活。远远乍一看,还有一只眼睛,仔细看又消失了,融入玉色里。
  赵凌皱眉,“你是说那若隐若现的眼睛?”
  “乌家密室里有一幅画,与此一模一样。”洛溢回忆,当年乌婉邀请他进过乌家密室,就是乌婉入宫前的那一夜。向来刚强傲慢的大小姐,哭的稀里哗啦,边哭边把乌岚与乌家拜托给他。
  他看着乌岚长大,乌岚有困难他自然会帮忙。
  乌婉说,密室里的东西是父亲留下的珍宝,父亲喜好收藏,那个密室是乌家最值钱的家当。那副画挂在最显眼的地方,是乌父最新寻来的,画画的人却未知。那时乌家家主刚去世不久,乌婉接管家业没几天,便毅然决然的要进宫为妃。
  梁帝并不认为乌婉喜欢他,两人的结合是做给人看的,乌婉拿了乌家一半财产做嫁妆,填补了国库的空虚,而赵起在后宫里独辟院落,满足乌婉一切起居上的要求,封了一个贵妃的名分。
  洛溢见玉玺三片时,已经觉得那些龙很眼熟,直到那眼睛闪烁,他才确定自己见过。
  “乌家?”
  赵凌的眼前,晃过乌家大小姐略有肥胖的脸,还有乌岚,总是缠着他,三天两头的往洛王府跑。
  “不会吧……”怎么想,那黑衣白发之人,也不会是乌家找来的吧?
  再说,如果二十年前乌家手里有玉玺,为何乌叔叔不肯拿出来证明他的清白?乌叔叔看着他长大,绝不会害他。
  赵凌又重新把玉玺拼凑起来,眼睛隐隐现出,他下意识的往眼珠子的地方下手一按,咔嚓一声,圆柱凹陷进去。
  “……”
  玉玺上的机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他触动了。
  玉玺分成的四半,连在一起,成为一个完整的。
  再按下眼睛,玉玺重新分成了四半。
  “有人发现这个机关,却只能止步于此,”玉玺碎成四块,是早有的事,有能工巧匠把它用这样的方式拼凑起来。洛溢拿起玉玺端详,玉玺落下的阴影在桌面上,赵凌把手伸过去,按住漆黑的方形。
  他微微一愣,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影子铺满了整张桌子,一副地图,六个字。
  天之阵,毁于眼。
  是阵眼。
  天命与伏天阵是一人所造,孙纳为宁国开启伏天阵时,早就准备好了毁掉伏天阵的办法。早该想到的,他没办法彻底毁掉伏天阵,放任伏天阵的遗迹留在国土,耗费人力物力去守着不让人接近。他暗骂孙纳造了如此庞然大物却没有留下破解的办法,如今看来,自己能想到的事天才如何想不到,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伏天阵成为天下祸患,到那时候,玉玺之中的天命,就是钥匙。
  伏天阵是守,天命是攻,是相生相克的一对。众人只当天命是多么可怕的东西,能毁灭大陆,天崩地裂,可孙纳之心,只是留了一手克制伏天阵的毁阵之法,防止宁国借此阵横行霸道。只是某个宁国皇族,野心勃勃,大概也是明白了这一点,才会闭口不传,把天命藏在玉玺之中,自己把控自己的命门,让天下以为伏天阵无懈可击,为之恐惧。
  伏天阵的阵眼在海上。
  赵凌在地上用石子堆起简单的四国地图,“只有找到阵眼之处,才能让伏天阵彻底崩溃。此处近海。我这么说容易,但若是阵眼在海里的话,我们也无论如何也见不到。”
  阵眼在何处?赵凌从伏天阵中大概能推出大体位置,似在海上,但他上辈子没时间找到确认,后来是没心情找,再后来是没有命去找。这辈子既然拿到了至关重要的钥匙,管那黑衣白发之人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必须找到阵眼所在,彻底毁去伏天阵隐患。
  赵凌把他推演伏天阵时候所有知道的事都告诉了洛王爷,这辈子他唯一能全心全意相信的人只有洛溢。
  “出海。”洛溢听完后就说,“乌家有船。”
  临行前一天,赵凌却让宁庄护送赵原回梁都。
  宁侍卫一百个不愿意,洛王妃摆明了公报私仇,明知道他跟方镜势同水火却非要他一起保护同一个人。关键是洛王爷现在被洛王妃迷得神魂颠倒,恨不能让碍事儿的侍卫滚得越远越好。
  宁庄咆哮:“海上危机四伏,万一王爷遇上什么危险该如何?王爷自己就罢了,怎么也能自保,有你个拖油瓶在,就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拖油瓶赵凌,自有一套歪理邪说,“你们师兄弟误会太深,得多培养培养感情才行……再说,保护赵原对你有好处,赵原既然选择回去,就是对那个位置有想法,以他的能力,加上他背后的那只狐狸,将来当上皇帝的可能想很大,你雪中送炭,护驾有功,封王拜相那是妥妥没问题的。小庄,当年赵凌暂时让你在洛王府呆着,转头就跟阎王爷去幽会了,他不回来,你真的要一辈子蜗居在我家当侍卫吗?都说良禽择木而栖,洛王府这根烂木头可撑不起凤凰窝啊!”
  “用你管。”宁庄觉得全身血液瞬间凝固。
  “而且,如果我跟洛溢一去不回,洛王府与漠北洛家军硕大的家业,也只有靠你继承了。”赵凌已经考虑立遗嘱。
  宁庄忍无可忍,一把雪花镖扔出去,来了个天女散花,结果一个都没扎准,最准的一个扎在赵凌的腰带上。
  “好险。”赵凌扇子一挥,露出个自求多福的微笑。
  最终,宁侍卫愤然离去,赵凌与洛溢踏上海航之旅。
  第一次坐船,赵凌几天下来都没闲着,在船上爬上爬下,洛王爷多半时间都在船头吹风。
  他们路过无数小岛,食物与水源充沛,有时候停留下来去岛上逛逛,打点野味挖点野菜。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好几个月。
  “如果能一直飘在海上,也不错啊!”赵凌爬到最高的桅杆上,翘着脚仰望初生的朝阳。
  “我们到了。”洛溢按下手中的罗盘,对着地图,看向平静海面凸出来的大岛,“伏天阵眼。”
  一个如眼睛形状的海中岛屿,浮现在海面上。
  “还真是,”赵凌眨眨眼,几天下来,他们的船在此处海域,转了无数个圈,因为赵凌推算的地方就在这一片儿。
  船缓缓靠岸。
  此岛曾经有人居住,如今却是荒岛,静悄悄的。岛屿岸上有专门停船的码头,码头不小,能停十几艘大型货船。
  两人下船,码头似乎荒废已久。货物的箱子整齐的堆放在仓库里,里面的货物早已经腐烂成灰,门儿虚掩着未锁,就像码头繁忙时骤停,人们忽然消失,留下一切静物在此。
  岛上一大半山林,林中开满金色的野花,这是他们一路上未见过的品种。三个花瓣,半人多高,向着太阳而开。


第42章
  穿越金色花林,两人看见无数砖瓦平房,有民居小院,有茶楼酒肆,甚至有摆在街上的摊位……此地曾经是一个繁荣的小镇,保留了一切车水马龙的痕迹。
  他们找到一间还算整洁的卧室,准备在岛上留宿一夜,洛溢自告奋勇的承担起打扫卫生的工作,赵凌则在镇上寻找能用得上的东西,他们每每经过一个海岛,都奉行拿来主义,充实补给,毕竟远航在海上,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碰上第二个。
  岛上无人,奇怪的是,岛上的建筑都保存的完好,里面曾经生活的痕迹都在。每个院子、屋子的地上,都有三三两两的阴影,路上也有许多阴影,擦不去,就像漆料刷在地上。
  诡异,赵凌活了两辈子,从没有见过这般景象。
  赵凌走到尽头,走进金黄花海,氤氲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略微湿润的泥土的清香,这里真的很像二十年前破了伏天阵,从谷底沼泽爬出来之后,洛溢背着他走过的那段下山的小路。当时他的眼睛虽然睁不开,却也能隐约窥见金黄一片。洛溢说那是秋天的麦子,他趴在洛溢背上,迷迷糊糊的想,如果不打仗,这些麦子就不用冲军饷,死去的兄弟的家人,就能吃上白面馒头,喝上热气腾腾的疙瘩汤。
  那时候,人们的愿望如此渺小,为了家人能吃饱喝足,明知道是送死也毫不犹豫的往火坑里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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