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纨绔啊 [金推][古代架空]——BY:五军

作者:五军  录入:12-20

  元昭帝愁思半天,最后只能想着让祁卓和时现带着圣旨回去,逼兵部尚书交出虎伏。
  他俩原就在军中有些威望,又对崖川一带的军情十分清楚。当然对方既有反意,恐怕不会束手就擒,这其中的凶险,只能靠祁卓和时将军自己化解了。
  彭氏忧心忡忡,原以为丈夫此次平安归来,一家人便能得以团聚了,谁想却是有更大的惊险等在后头。
  隔日,祁卓便被召进宫中,原来主张议和的大臣怕自己被问责,纷纷表示皇上圣明。
  元昭帝道:“如此,祁卓便为总兵,然军事进止,皆需奏闻待报,不可专擅。”
  祁卓迟疑了一下,崖川距离京城万里之遥,军事进止如何奏报?元昭帝是被窦尚书之事吓到了,所以连自己也不放心。恐怕此行还会另派监军。
  果然,朝堂上一片轻微喧哗之后,元昭帝又下旨:“……命蔡贤、邱茂福等人为内中军,分入大帅诸营……”
  众臣一愣,这下终于有人觉得不妥,嗡嗡议论起来。然而蔡贤势如中天,谁先开口必然得罪这位大太监。
  祁卓心中一沉,正要自己出口反对,便见前面有一人出列,急切道:“父皇,不可!”
  朝中嗡嗡议论声顿时停止。
  太子周昀道:“云贵之地远离京城,若事事待奏而行,恐误事机!更何况前朝弊政,汉唐之祸,莫甚于内臣点兵,干预政事,监军一事,望父皇三思。”
  一旁立刻有大臣跟上:“臣附议。”
  这种决定太过荒唐,不消片刻,附议的大臣呼呼啦啦,走出来一大半。
  元昭帝心中不满,只得改口道:“若是如此……大事奏裁,小事立断便可。”
  太子气急,不由问道:“那何事为大,何事为小?”
  “你是在逼朕?”元昭帝已是色变,不由怒道,“这天下听你的还是听朕的!”
  太子脸色一白,知道自己情急之下显然触到了元昭帝的敏感之处,连忙跪下请罪。
  二皇子一直在旁边蠢蠢欲动,这下终于得了机会,讥诮道:“大哥连父皇都想管一管,未免太迫不及待了些,怕是出门忘了带吹嘘的仁孝二字了?”
  太子向来嫌恶他,见他出言挑拨,冷笑道:“于礼有不孝者三事,阿意屈从,陷亲不义,才是大不孝。你整日只知阿谀曲从,学那奸邪谄媚之举,才是最不孝不忠不义之人!”
  “父皇!”二皇子说不过太子,便转向元昭帝,大声道:“儿臣有一良策要献。”
  元昭帝一夜未睡,被太子气得够呛,这会儿见兄弟俩竟然于朝堂之上争吵起来,更是大怒,气得胸膛起伏不定。
  这会儿听二皇子要献策,元昭帝才稍缓了一会儿,道:“你说。”
  二皇子先偷偷觑了祁卓一眼,却是道:“父皇可记得我昨日说的?让祁卓的儿子,那位祁小才子让我身边来便是了。儿臣定跟小才子好好读书,直到祁将军得胜归来。”
  这话才说完,满朝文武顿时安静了。
  祁卓一听,心下冰凉,这下却是再不犹豫,干脆道:“陛下,臣得足疾数年,又久居伯府从未历事,不堪担此大任。请陛下另择良将能臣!”
  元昭帝心头一堵,几乎要被气得仰倒。
  为避免祁卓造反,压他儿子为质的确是个办法,然而祁卓本就是朝中大臣,此次又是冒险进京传送军报,此举太过不堪。便是要做,也是待人走后,再另行密旨。哪有二皇子这样理所当然说出来的?
  祁卓已然色变,此时坚决不肯去崖川。
  元昭帝又急又气,指着二皇子半天,却是突然一梗,整个人向后仰倒,就这样昏死了过去。
  一旁的太监大惊失色,朝中大臣都乱套了,嗡嗡央央闹成一团。
  祁卓跟大臣们一直等到日落西山,肚子都瘪了,元昭帝才终于醒了过来。大家各自归家,虽被嘱咐此事不可外传,然而人人心中都知,元昭帝这一下,怕是得了急病了。
  祁卓回到家里,自然也跟夫人说了一声。今日二皇子说让祁垣去伴读的时候,清清楚楚说得是昨日如何,看来这人早就觊觎垣儿了。他心中不安,回来便问祁垣前一天去哪儿了。
  彭氏便将祁垣跟国公府徐瑨去成园的事情讲了出来。
  祁卓意外道:“国公府的徐瑨?徐璎之弟?”
  彭氏道:“正是。徐公子对垣儿帮扶甚多。当日那高崖诬陷你,徐公子和国公爷都出了不少力。后来听垣儿说,多亏徐公子打点各处关节,他才在狱中没吃苦头。平日里,垣儿也跟子敬公子最好,经常去国公府住两天。”
  “哦?”祁卓想了想,今日上朝之时,的确看到一位跟徐璎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公子,位列最后,倒是担得起兰芝玉树。但祁垣十几年来都没交什么朋友,如今区区几个月,就经常去国公府住了?
  国公爷家虽门风清正,但一门三子都非常人,个个有着七窍玲珑心,自己之前还有投敌之嫌,又跟国公爷没什么交情,他家如何就肯为祁垣冒险?敢牵扯进投敌叛国的大事中来?
  如今元昭帝急病,自己这几天是不会离京了。
  祁卓沉吟着,来回踱了两步,对彭氏道:“如此,合该好好谢过徐公子。你是妇人,设宴款待不便,如今我既已回家,明日便给国公府递个帖子,请徐子敬到府上一叙。”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二继续
  这周完结
  打仗的部分没有主角,就不展开写了,最后两家都是大团圆。
  这本是作者的第一本古风文,先小小尝试一下,还驾驭不了大长篇。
  磕磕绊绊地,好歹走向结局了
  阿弥陀佛。


第72章
  祁垣并不知道祁卓要见徐瑨,他对这位老爹十分陌生,总怕自己露了马脚,于是一直借口跟陈元吉接触,躲着祁卓。
  陈元吉果真带了许多香料上京,陈伯牵头让俩人见面。这位也是吃了一惊,直白地笑道:“怪我眼拙,我还当你是齐府的小公子,故意逗我玩呢!”
  祁垣惊讶地看他:“你……你跟齐府的小公子认识?”
  “倒也没有,只是小的去送香料,远远地见过那么几次。”陈元吉嘿嘿笑道,“齐小公子太可爱了,每次见了我都想拿个玩具给他玩,但又怕自己整日风吹日晒,形式粗俗的,再吓到他。”
  、
  祁垣脸上一红。
  他以前知道自己受宠,但不知道这位陈大哥也怪喜欢自己的,于是笑嘻嘻道:“这有什么,我也挺可爱的,你有什么玩具想给我,我定会非常喜欢。”
  这话放别人身上就是讨要礼物了,然而陈元吉看他合眼缘,本就喜欢的不得了,遂哈哈一笑,果真回去,过了会儿拿了一个精木偶出来。
  那木偶小巧玲珑,着水衣,执羽扇,看起来很是风流倜傥。
  陈元吉又给祁垣操作了一番,另那精木偶点火、喝茶、舞刀、叩首,动作精细,令人惊叹。祁垣当即就看得着了迷。拿着把玩半天,爱不释手,干脆便在铺子里住了一晚,第二天起来还是拿着精木偶把玩,压根儿不想回到府上。
  虎伏过来通传消息,说老爷找他的时候,祁垣还漫不经心道:“找我做什么?少爷我忙铺子呢。”
  “说是考一下公子的功课。”虎伏道,“老爷说让公子把最近临的字也带过去。”
  祁垣:“……”
  祁垣大吃一惊,忙把虎伏叫进来,莫名其妙道:“爹不知道我失忆了吗?还考我什么功课啊?”
  虎伏同情地看着他,道:“老爷知道了。但老爷说,失忆了又不是傻了,学问没了还可再学,字不会写了也能再练。只要公子向学之心未坏,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祁垣:“……”
  “老爷在书房等了少爷一天了。”虎伏提醒道,“少爷还是快点去吧。”
  祁垣无法,只得把精木偶揣起来,忐忑不安地回了府。
  书房里,祁卓正看着桌案上的一处沙盘。
  祁垣见这样子,脑袋便先嗡了起来。
  祁卓也没问他去哪儿了,只道:“听你母亲说,二月份你随他出门的时候,从船上跌落水了?”
  大概是没来得及培养亲切感的缘故,祁垣对这位老爹很是犯怵,忙低下头去:“是。”
  祁卓问:“你可还记得细节?当时大约船行在什么位置?船上有何人?你当时因何落水?”
  祁垣:“……”
  祁垣对这些还真的一问三不知,挠了挠头:“不记得了。”
  祁卓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然而面上却只淡淡应了一声,随后道:“你过来,看看这沙盘。”
  沙盘上已经摆出了高低地势,山川河流,车马军队。
  祁垣茫然地看着。
  “看出什么了吗?”祁卓喝了口茶。
  祁垣盯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只得道:“东面的人少,西边的人多。”
  祁卓提示他:“前朝盃泰之战,征北大军号称五十万之师,最后却败于三万夷贼,所为何故?”
  祁垣心想打输了肯定是别人更厉害呗,不过五十万大军打三万,十几个汉人还打不过一个夷族?还是当时也是没粮饷了?
  听祁卓口气,这种对话大概以前经常发生。祁垣又不懂,只能含糊着应付:“五十万,这么多人吗?长途跋涉累的?”
  “当然没有五十万,大约不到二十万。”祁卓点点桌子,“没问你这个,远征之兵哪次不是疲乏不堪,我只问你战略之法,你可明白了?”
  祁垣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犹犹豫豫道:“不明白。”
  祁卓:“……”
  祁垣怕被责怪,忙喂自己申辩:“我落水之后,原来学的东西都不记得了。”
  祁卓却问:“你二月落水,三月份就进国子监了,如今也有半年之多。这半年你都学了些什么?”
  祁垣:“……四、四书。别的也学了一点。”
  祁卓缓缓点头,看着他问:“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你只需破题即可。”
  祁垣听着耳熟,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磕磕巴巴道:“诗……诗足以致用……”
  下一句却死活想不出来了。
  祁卓等了会儿,眉头就是一皱。他虽文质彬彬,但在军中两年,身上自有股威压之气。
  祁垣缩了缩脖子,心虚地觑着他。
  祁卓又问:“策论可学了?”
  祁垣:“学……学了一点。”
  祁卓问:“汉元优游于儒术,盛业竟衰;光武责课于公卿,峻政非美,所为何故?”
  祁垣:“为……为……”
  祁卓站定在他面前,跟在扬州时的那些夫子先生一样。祁垣脑门冒汗,心里打鼓,干脆耷拉下脑袋,心想骂我一顿算了。
  祁卓却没骂他,见他真的什么都答不出,皱着眉道:“算了。”说罢摆摆手。
  祁垣眼睛一亮,拔腿就往外去。
  “回来。”祁卓却又把他叫回去,问,“听说你与国公府的徐子敬关系不错?”
  祁垣回过神,见祁卓双目矍铄,不由担心他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是,子敬兄他……”祁垣道,“他跟方师兄都帮了我许多忙。”
  “如此,你过来写个帖子。”祁卓改了主意,让人去祁垣房里取了现成的拜帖过来,让祁垣在上面填了两句,约徐瑨有空过来,又要事面议。
  祁垣写完,待墨稍稍晾干,祁卓便派人给国公府送了出去。
  祁垣心中打鼓,祁卓这做派,显然是要观察考验徐瑨一番。自己刚刚刻意提了方成和,也不见他多问一句,莫非是他听说了什么?知道自己跟徐瑨的关系不一般了?
  祁垣平时跟徐瑨虽没什么逾矩之举,但俩人时常同宿同寝,那种亲密的感觉是掩饰不住的,旁观者一看便知。
  现在只能希望徐瑨能看出其中破绽了——他平时跟徐瑨往来,都是直接上门去找,再不济找个小厮同传,从未写过拜帖,走过这正经程序。徐瑨一向机敏,或许能从中猜到点什么。
  然而这点希望太渺然,祁垣也不敢确定。
  他写完帖子,便被祁卓留在了书房看书。祁卓自顾自地摆弄沙盘,祁垣心不在焉的翻书,直到日落西山,也不见徐瑨来访。
  祁垣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好奇,徐瑨是怎么识破的?
  他自己瞎想一番,却不知徐瑨此时却并未在国公府上。
  元昭帝病倒的当日,他便直接去了东宫。这天太子虽在元昭帝身边,但朝中有成年皇子不得夜宿宫中的规定,所以他仍需在宫门落锁之前回府。
  徐瑨便在东书房等着太子,文池原在一旁陪着说话,见太子进来,施礼之后便要走开。
  太子眉头紧皱,却道:“先留下吃饭。”又转头去问徐瑨:“如今关门鼓已过,子敬兄不如在府上歇一晚?”
  徐瑨这么着急过来,定是大事,但今天元昭帝昏过去之后,所有人都被留了一整天,谁都没吃上饭。
  太子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当即也不顾什么虚礼了,让人搬了桌子过来,随便整治了一点饭菜,三人围坐一块。
  文池在一边温杯,斟酒,又给俩人布菜。
  徐瑨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太子笑道:“子敬倒是很喜欢文池?”
  徐瑨笑笑:“想起了逢舟,我俩吃饭,都是我温酒布菜,他还嫌我温的不好。”
  徐瑨处处护着祁垣,俩人一个住城北,一个住城南,却整日的在一块。徐瑨从未遮掩对祁垣的爱护和霸占,祁垣也腻歪的紧,京中子弟好男风的不少,自然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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