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颜静书自己还不觉得,在倒了倒酒瓶,却倒不出一滴酒水来后,他一把丢了酒瓶,随后在桌子上看了一圈,最后竟是盯上了江成瀚的酒,伸手就要拿过来喝,被江成瀚赶忙拦住。
“好了好了,没有了,咱不喝了。”江成瀚没想到颜静书竟也是个小酒鬼,说着一手把颜静书圈到怀里不让他去够桌上的酒水,一手把酒坛和自己的酒杯都放到了桌子底下。
“唔,酒,我要喝酒……”颜静书身子软得像是没个骨头,倚在江成瀚的胸膛上还不忘伸手去找酒杯来。
江成瀚只得将他的手抓回来,又叫了纹锦和纹绣过来,将桌子和酒水收拾了,随后他将颜静书打横抱起就进了卧房里。
颜静书犹自在江成瀚臂弯里挣扎,只是醉酒无力,对江成瀚没有产生丝毫的影响,但他对酒的执念却并没有就此罢休,皱着鼻子嗅来嗅去,嗅着嗅着就嗅到了江成瀚的脸上,然后一张嘴咬住了江成瀚的嘴唇。
江成瀚抱着人也不能撒手,好在颜静书咬得也不疼,只是他又是舔又是吸的,让江成瀚有些受折磨。等到将人放到床上的时候,本就吃了不少的鹿肉,又喝了酒的江成瀚已是被撩拨的有些粗喘起来。
颜静书虽然被江成瀚放到了床上,但环着江成瀚肩膀的手臂却没有放开,甚至在察觉江成瀚的躲避后,有些委屈的哼哼了两声,搂得江成瀚更紧了。
醉酒的颜静书缠人又火热,让江成瀚简直有些招架不住。大脑开始变得有些发沉,身体里的血液也发热沸腾起来,呼
吸越发粗重,江成瀚闭了闭眼,终究是无法拒绝颜静书。
放下床幔,动作小心轻柔的将人压倒在了床上,很快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响起,一件件衣物被丢了出来。虽然眼下还是晴天朗日的,但江成瀚却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屋中也点燃了蜡烛,颜静书慢慢地睁开了犹带着些许迷茫的眼睛。
然而很快,迷茫散去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不着片缕却满身暧昧的痕迹,颜静书很快就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一切,顿时脸色红了一片,忍不住低下头将脸埋进被子里,只觉得再也无法见人了。
他以前不是没有喝过酒,甚至喝醉也是有的,但像不久前那般,抱着江成瀚不撒手,还又亲又咬的,却是从来没有过,包括前世。
颜静书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添了这个毛病,但不管怎样,以后也绝对不能再喝醉了……
躺在床上颜静书心里暗暗发着誓,江成瀚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见颜静书睁着眼睛出神不知在想什么,便道:“醒了吗?正好,喝些粥填填肚子,晚饭没吃一定饿了吧?”
颜静书这会儿已经平静了许久,但他一转头看向江成瀚,一下子就被江成瀚比往日异常红肿还带着牙印的嘴吸引了全部的视线,愣了愣后,脸颊顿时又爆红一片。
知道颜静书脸皮薄,江成瀚就只当没看到,笑呵呵地端着粥给颜静书送到了床边。
“……谢谢。”颜静书忙坐起身,小声地说着,伸手接过了粥,随后便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江成瀚就看着他吃,又笑道:“现在时辰挺晚的了,晚上吃多了不好,容易积食,就先喝点粥将就一下,明天再给你做好吃的。”
颜静书点点头,嗯了一声,却也不说话,只低着头喝粥。
一碗粥不算多,很快就喝完了。江成瀚拿回了空碗,又给颜静书倒水漱口。等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便也上了床。
颜静书虽是辛苦劳累了不少,但他睡了一下午,现下才醒,也就不觉得困。但躺了一会儿,被江成瀚的气息包裹着,慢慢地困意就又涌了上来,很快便也睡了。
次日江成瀚去上衙,颜静书独自留在家中。中午江成瀚回来同他一起吃午饭,饭后江成瀚再次离开,颜静书准备小睡一会儿。不想他才刚躺在床上,纹锦来报,说门外有一个叫宋凡的来求见颜静书。
颜静书一听这个名字,顿时困意全消,一下子坐了起来,忙对纹锦道:“快,快把人叫进来。”
纹锦看出颜静书的急迫,躬了躬身应了一声后,就快步走了出去。
前世颜静书在江成瀚去世后,一开始只以为江成瀚是不幸战死沙场,但后来江成瀚的尸身运了回来,他在进行装殓的时候,却发现江成瀚后心上,竟有一道不明显的箭伤。虽然这伤被送前胸刺穿胸膛的刀伤毁了部分,但颜静书经过比对之后可以确定,造成那处箭伤的,并不是当时江成瀚与之作战的北狄的箭矢,而是他们大祁军中配备的箭矢。
颜静书由此怀疑,江成瀚或许是先被人从身后射了暗箭,才导致之后躲避不及,被敌人一刀刺中胸口而丧命。
当时江成瀚是被寇世均委任了特殊的任务,特意从军中挑选了五十个人随他一起出行。颜静书发现了江成瀚死因或有蹊跷后,就给寇世均送了信,言明了此事,并表示想要查一查那五十人。
寇世均当时虽然在前线带兵与北狄作战,但江成瀚的战死也让他心痛万分,接到颜静书的信后,当即就同意了此事,给了他手令,让他可以在宁城任意调度查探,还给他派了人手。
但颜静书相信寇世均,却不敢再相信其他的人,便还是只用祖母留给他的人进行查探。
当初江成瀚战死沙场,跟随他的那五十个手下也随之全军覆没。颜静书便从他们开始查起,其中尤以弓箭手以及弓箭射得好的人为重。
幸运的是,那五十个人本该虽江成瀚一起下葬的人,因着江成瀚的葬礼推迟也没有就此下葬,而颜静书从那五十具尸身里,最后竟查出了一具北狄人的尸体。
最后他又根据那五十人的姓名所属,去他们原本的队伍里询问了他们相识的人,最后终于确定,有一个名为赵大力的弓箭手不在那五十人之中。
很明显,那个赵大力应是诈死逃脱了,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颜静书便又拿着寇世均的手令,前往都督府查了赵大力的籍贯信息,得知赵大力还有父母妻儿在,就让人去他的老家去找。
只是这之后没多久,还没等查探的人送回消息,颜静书便受到了不明之人的追杀。虽是有颜老夫人留下的人多番保护,但追杀之人手段凶狠毒辣,颜静书他们终究还是无法匹敌,最后还是被追到了悬崖边上……
重生回来后,虽然江成瀚还没有出事,但防患于未然,颜静书还是像老夫人要了几个人,提前去查那个叫赵大力的人。宋凡便是那几个人之中的一个,原是老安国公手下的斥候,最擅长侦查探寻之事。
只是赵大力老家在南方,距离京城和宁城都极远,是以如今都过去了两个多月了,才终于回来告知他查探的结果。
第45章 顶替
第45章
“见过二少爷。”宋凡被纹锦带到颜静书面前,从南边一路赶来,面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风霜之色。
颜静书忙让他不要多礼,又让他坐下说话,随后就问道:“怎么样?那个赵大力可查出什么来了吗?”
宋凡也知颜静书的急切,没有再多废话,当即便道:“按着二少爷说得地址,倒是的确查到了一个叫赵大力的人,但那个赵大力只是一个矮壮寻常的中年农家汉子,并不是少爷你说过的,一个三十来岁,高个头的精瘦男子。”
前世颜静书调查的时候,就从赵大力认识的那些人里问出了赵大力的容貌,之前派宋凡他们去查的时候也告诉了他们,但如今宋凡却说他们找到的赵大力并不是他所知的模样,这让颜静书有些意外。
宋凡他们查找的应该不会有错,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这个赵大力并不是前世的那个赵大力,许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就被前世的那个人给顶替了。
沉思许久,颜静书心里虽是有些猜测,但也没有直接告诉宋凡,只道:“辛苦你了,路上奔波许久,先住下歇几日,别的事之后再说。”说完,又让纹锦去收拾出一间厢房来,给宋凡住。
宋凡被颜老夫人委派给了颜静书,自然一切以颜静书的话为主,颜静书让他留下歇息几日,他自不会拒绝,很快就随起身随纹锦一起出去了。
宋凡走后,颜静书也起身回到了内室。此刻他已无心再午睡,只坐在临床的塌上,闭目凝神的想着事情。
江成瀚下衙回来的时候,见颜静书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来迎他还有些奇怪,便问了纹锦家中可是出了什么事,在听到宋凡这个名字后,他心里便有些明白了过来。
早在颜静书同他坦白重生之事的时候,也同时告知了他已派了人去查那个叫赵大力之人的事,如今看来是有了结果了。
进了内室,果然就见颜静书出神着不知在想什么。江成瀚走到榻前坐到颜静书身边,笑着伸手在颜静书眼前晃了晃。
颜静书这才回神,道:“你回来了。”
江成瀚笑道:“刚到家,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颜静书微微坐直身子,便将宋凡来到家中,以及他调查的结果告诉了江成瀚,最后道:“……我估计前世的那个赵大力极有可能是假冒的,但眼下却没有线索再去寻他的踪迹,不过按赵大力的兵籍记载,他会在明年三月朝廷征兵之际被征为兵丁。眼下咱们只要继续监视着赵大力,早晚应是就能找到顶替他的那个人。”
颜静书说得不无道理,而且别人他不知道,但寇世均手下的兵却管得极严,不可能会出现冒名顶替之事,那若那个赵大力真的被人顶替了,那几只有可能发生在征兵之前,或者是征兵后北上至宁城的这段时间里。
这么想着,江成瀚便也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颜静书,最后道:“……眼下我离不开宁城,怕是还要辛苦宋凡他们一段时
间。”
夫妇俩商量好后,就一起去见了宋凡,一番嘱咐委托后,江成瀚又给了宋凡一千两银子,以便他们在外行事方便。颜静书早已给了他们不少的银子,但那只是颜静书的,毕竟是为着自己的事,江成瀚也要有所表示才是。
知道查出真相和凶手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解决的事情,颜静书早已有了长久的准备,在宋凡离开后,便将此事放在了心底。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进了十一月份,因着宁城离京数千里之遥,是以虽然眼下离着年关还有将近两个月,但颜静书还是已经开始准备起了送往京城里给祖母和家人的年里。
宁城虽地处北疆气候苦寒,但这里却盛产灵芝、山参和雪蛤等名贵中药材,又有各色各样野物皮料等特产,价钱也比京中便宜不少。
颜静书便着人在城里,还有附近的乡镇大肆收购了一番,再加上其他零零总总的礼物,装了满满地五大车,最后又附上一封厚厚的家书,写上对祖母、父亲还有大嫂、侄儿的问候,以及自己的近况,一并送去了京城安国公府。
家里虽然人少,但要准备的东西,要做的事却是不少,又花了几日见了见各处陪嫁庄子的庄头,理了理账务,不知不觉就进了腊月,该开始为过年筹备了。
只是按惯例,江成瀚要跟着寇世均一起出城巡边,将整个北疆云州同北狄和丹奴接壤的边境都走上一遍,同时检验查问各地的城防驻军,最快也要二十日后,到了年跟前的时候才能回来。
如此就只能让颜静书一个人忙活过年的事,不免有些愧疚。
江成瀚是个军人,军令如山,颜静书早就知道会如此,自然不会怪他什么。只让他放心去就是,自己也要注意安全,他会在家中等着他回来。
虽是十分不舍,但定好的日子到了江成瀚还是离开了家中,随着寇世均以及长长的队列出了城。
送走了江成瀚,颜静书却没有就此回家,而是又先去了善堂里。江成瀚这次一走二十来日,也要同孩子们说一声,免得他们苦等人却来不了。
在去善堂的路上,颜静书也没忘买了些糕点小吃一并带过去。
和数月前第一次来,善堂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它本是为收容无家可归无亲可依的孤幼寡老而建,是以这两个月里,堂中又多了两个孩子和一位老人。
至于黄三娘,如今她对着颜静书已不似前两个月般那么回避,说话神态都如常的许多。而赵大娘在得知黄三娘拒了江成瀚说得媒后,又给她介绍了自己的一个远房侄子,虽比不得肖庆丰有前程,但也是个家境殷实本分勤快的后生。
这次黄三娘竟是没有马上拒绝,还由赵大娘牵头和她那远房侄子见了一面。依着赵大娘所说,两人对彼此印象都不错,只是眼下临近年关,待过了年,就要办喜事了。
见黄三娘终于想开了,又好事将近,颜静书自然也很是为她感到高兴。只是眼下江成瀚已经离开了宁城,这个好消息也就只能等到他回来才能告诉他了。
陪着善堂的老人孩子说话玩闹了一天,中午也是在善堂用的饭,待到傍晚的时候,颜静书才乘马车回到了家中。
虽然对江成瀚离家早有准备,但过去几个月两人一直是同吃同睡,眼下只剩下颜静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还是难免感到了些许的孤单,吃饭都觉得没什么胃口了。
不止如此,不过几日之后,颜静书更是突然发现自己变得有些心浮气躁起来,连平日里最喜欢看得书都有些看不进去了,不免唾弃起自己的无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