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后[重生][古代架空]——BY:绣生

作者:绣生  录入:01-22

  “所谓罪名,不过是安丞相一面之词,所谓罪证,更是子虚乌有。敢问丞相要凭何给我定罪?我乃北战王妃,名载玉牒,安丞相不会想凭着这几封伪造信件便想给我定罪下大狱吧?”
  安知恪没想到他如此能言善辩,心知口舌上占不了上风,眼神微寒:“是否有罪,还请王妃同我走一趟,到御前去分辨。”
  说罢抬手一挥,便要命令禁卫军上前拿人。
  “子虚乌有的罪名,恕我不能从命。”安长卿站在原地不动,身后护卫却拔刀上前,杀气凛冽,显然是要誓死护主。
  “王妃是要抗旨么?”安知恪阴沉道。
  安长卿却笑了笑,眼见着王府门外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缓缓开口道:“抗谁的旨?废太子的旨意么?陛下明明重病昏迷不醒,宫中旨意却一道接着一道传出来,忠良之臣下了邢狱,无德之人却坐高堂。我方才要问一问安丞相,你们假传圣旨,是想造反吗?”
  “放肆!”安知恪一怒:“王妃抗旨不尊,给我拿下!”
  “我看谁敢!”他话音刚落,另一道清冷声音便接上,长公主从另一侧走来,带着人挡在了安知恪与安长卿之间。
  她手中执一条金鞭,眼神如刀,金鞭在地面抽出脆响:“本宫倒要看看谁敢动!”
  安知恪一惊,下意识退后了一步。长公主深居简出,不少人已经忘记她曾经也骄横跋扈过。她是赵太后唯一的女儿,亦是先帝最宠爱的孩子。因自小性情冷傲,行事无忌,先帝唯恐日后她会受欺负,特赐金鞭,除太后外,皆可鞭笞。
  没想到她会横插一脚,安知恪心道不好。果然就听她又道:“陛下重病昏迷,本宫亦见不到圣颜,丞相又是奉何人旨意行事?”
  安知恪咬牙,躬身道:“陛下重病,太子监国,自然是奉太子之命。”
  却听长公主冷嗤一声:“萧祁桉秽乱宫闱,虐杀民女,性情残暴不仁。如此无品无德之人,早被皇兄废黜。而今你们挟持皇兄,假传圣旨,颠倒黑白,便真以为世人眼睛都瞎了么?”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聚集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之后便是一阵低低的议论声。他们眼中有畏惧亦有鄙夷。有激愤的书生藏在人群中喊道:“长公主所言极是!北战王领兵征西,你们却趁他不在,捏造证据构陷王妃,实在令人齿寒!”
  一时之间,附和之声不绝于耳。
  安知恪回头望了一眼,示意禁卫军去赶人。嚷嚷的百姓渐渐散了,然而安知恪此行的目的却也无法再达成。
  深深看了安长卿一眼,他挥手道:“我们走!”
  待人走了,长公主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安长卿,担忧道:“萧祁桉不会善罢甘休。明着不成,许会暗中动手。”
  安长卿没想到她会出面,一时之间神情有些复杂:“我已有应对之法,只是长公主不该牵扯进来。太后恐怕会因此责难。”
  萧佑喜笑了笑,神色有些萧索:“母后的心思我明白,却不能苟同。况且……我既然已经糊涂了一回,便不准备再糊涂第二回。”
  安长卿见她神色释然许多,也不再做无谓劝说,请她入府喝了茶,又去看了萧安珩兄妹俩,方才送她离去。临走时安长卿犹豫了一下,还是嘱咐她这些日子尽量少出门。
  萧佑喜凝视他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
  安长卿与长公主的一番话,很快在邺京城传开了。这些日子朝堂动作不断,城内很有些人心惶惶,百姓看不懂局势,但不少书生却看明白了——这是皇位之争。
  若是他们不知道废太子所犯下的罪行,或许对天家争斗也就私底下唏嘘感慨一番,然而自安长卿一番话后,城中忽然多出了许多乞儿传唱的歌谣,还有不知何人所印的罪书四处张贴,将废太子萧祁桉的罪行说得清楚明白。
  一时之间,萧祁桉的名声跌倒了谷底。不少大无畏的学子写文章抨击太子罪行,又揭露赵太后与赵家狼子野心。而就在这风波起时,归德将军舒聆停首先发难,带兵包围皇宫,直指赵太后与赵皇后牝鸡司晨,挟持天子,谋害皇家血脉。幽禁宫中三皇子被他救了出来,亦痛斥皇后以巫蛊之术谋害皇帝,却嫁祸舒贵妃。意图谋朝篡位。
  两方对峙,很快发展为械斗。舒聆停的地盘在禹州,邺京的兵马并不多。
  而萧祁桉却掌握着卫尉寺两万兵马,又有朊州宿怀义驰援,这场对峙,最后变成了单方面的血洗和屠杀。
  舒家满门被屠尽,三皇子被打为乱臣贼子,贬为庶人后枭首。
  紧接着,便是借着清查乱党的由头,展开了更彻底的清剿。
  邺京城内百姓门户紧闭,那些张贴的罪书全被销毁,凡是诗词文章中可能有影射太子的学子们,尽数下了大狱,带头闹事者立即斩首。明明是盛夏时节,城内却如寒冬萧瑟,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长乐大街被鲜血染红,街道上是一队队拿着兵器巡逻的禁卫军。
  北战王府门外更是守卫重重,连下人都已经不能外出。幸好府中已经储备了足够的食物,方才没受掣肘。
  安长卿稳坐府中安排调度人手。一边听暗探汇报,一边快速提笔书写。
  “季大人和另几位大人在狱中可还安好?”
  探子道:“受了些皮肉之苦,但性命无虞。季大人叫您无需担心,按计划行事即可。”
  安长卿点点头,又道拿笔圈出几户人家来:“这些大人的府邸,暗中派人保护起来,务必护住他们的家眷。另从暗道将粮食也送一部分去,如今轻易不能外出,日子长了,他们恐会断粮。”
  两个探子分别领命而去,安长卿又问:“宫中如何?”
  “安庆帝仍在昏迷之中,废太子俨然已经以天子自居,恐怕不日就要拟诏书继位。”
  安长卿略一顿笔,沉吟片刻道:“他若要继位,怕是立刻就要拿北战王府开刀,以我和世子郡主来威胁王爷。你传令下去,府中加强戒备。将库房中的火器都调出来。以熟悉火器的士兵组成一支火器队,藏在后方策应。我若猜的不错,恐怕他们今晚就要动手了。”
  说完他搁下笔,又揉了揉眉心,问道:“王爷还有多久赶回?”
  “最多三日便到。”护卫统领道。
  “那我们只要撑过这三日便可。”安长卿道。
  安长卿又交代了些琐事,护卫统领便领命下去安排人手。而安长卿则扫去一脸凝重,转身去看萧安珩兄妹俩。
  外面的严峻形势并未影响王府之内,萧安珩兄妹依旧每日由乳娘带着吃喝玩耍,反而比先前又胖了一些。或许是血脉缘故,兄妹两人比寻常孩童说话要早一些,安长卿耐心地教了兄妹俩一阵后,他们已经能很清晰地叫“父父”和“爹爹”了。
  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之后,兄妹俩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每日都要“父父”或者“爹爹”地叫个不停,唯有安长卿过去,他们才会安分一会儿。
  这日安长卿刚进门,萧安珠便把哥哥推开,又软又甜的声音一叠声叫着“爹爹”。
  安长卿大步过去,抱起兄妹俩一人亲了一口,又有些吃力地掂了掂道:“又沉了不少。”
  这两个小胖墩越长越大,安长卿只抱了一会儿就抱不动了,只能将他们放在毯子上玩耍。
  萧安珩扒着他膝盖爬过来,抓着他的衣襟一边叫“父父”一边四处张望,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疑惑。
  安长卿特意教过他们,“父父”是叫萧止戈,“爹爹”是叫自己。此时萧安珩凑过来叫“父父”,显然是疑惑为什么没有看见萧止戈了。
  他笑着揉了揉萧安珩小脸,倒是认真地解释道:“别着急,你们父亲很快就能回来看你们了。”
  萧安珩似懂非懂,眨了眨眼睛又揪着他的衣襟咯咯笑起来,开心地糊了安长卿一脸口水。
  安长卿哄着兄妹俩玩累了,等他们睡着之后,才叫乳娘抱着兄妹俩,在护卫护送之下,顺着暗道躲入了暗室之中。
  今晚,恐怕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作者有话要说:
  怂怂:等我回来砍瓜切菜!
  废太子:你妈的,怎么又是你?


第103章
  安长卿猜得没错, 萧祁桉确实已经等不及了。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为了这个皇位,他时时刻刻小心谨慎, 努力扮演一个合格的储君, 但即便是这样,安庆帝依旧防着他!宫里赵太后和皇后管着他,东宫里太子妃监视着他。后来,皇帝甚至还要把他的脸面踩到地上去, 他这个太子不过是面上光鲜罢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萧祁桉换上赶制出来的簇新龙袍,头戴天子冠冕, 展臂在铜镜前转了一个圈, 镜子里映出他张扬的神色。
  “朕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寝宫内的宫女太监无一人敢应声,俱都是小心谨慎地垂着头。
  穿着桃粉襦裙的安娴歌袅袅上前, 跪在他脚边,给他将龙袍下摆抚平,娇声应和道:“妾先恭贺陛下。”
  自安长卿那一日与安家撕破脸, 安知恪又重新联系上了萧祁桉。知他有逼宫夺位之意后, 为表忠心,便主动将安娴歌送了过去侍奉。到底是丞相府的小姐,虽然只是个庶女, 但也能封个良娣, 只是萧祁桉起事匆忙,一切从简。安娴歌名义上封太子良娣,其实连正经仪式都没有就直接抬进了宫中。安娴歌虽然在府中骄纵跋扈, 但柳姨娘颇会拿捏男人心思,她也跟着学了个十成十, 如今继任太子妃还未行大婚之礼,萧祁桉身边不过几个姬妾,反而是她最为得宠。
  “娴歌这张嘴就是讨喜。”
  萧祁桉意气风发,弯下腰勾起她的下巴,满意地欣赏着她刻意裸露出来的斑驳伤痕。再次回宫之后,他索性便放开了手脚,不再刻意约束自己。那些姬妾每回都要哭哭啼啼躲躲闪闪,只有安娴歌最懂得讨他欢心。不仅欢好时配合他,连在外头时,也知道怎么叫他满足。
  “等朕行了登基大典,娴歌可当贵妃。”
  安娴歌一喜,又放柔了身体靠在他腿上,柔声道:“妾谢过陛下。”
  萧祁桉拉起她,顺势搂住她的腰肢,克制不住一般在她脆弱脖颈间用力咬了一口,迷离神色方才恢复了正常:“走,爱妃陪朕去看看父皇。”
  安娴歌脖颈间剧痛,却不敢皱眉,柔顺地露出一个笑容,颈间犹带着咬出的新鲜血痕,便任由他搂着上了銮驾,一起去看望安庆帝。
  整个皇宫的防务如今都是卫尉寺在负责。而卫尉寺卿蒋玉忠已经效忠萧祁桉,可以说整个皇宫尽在萧祁桉掌握之中。他爱极了这种掌握一切的感觉,等不及安庆帝的死期,便先用上了帝王规制的仪仗。
  安庆帝中了蛊毒,如今已经是在苟延残喘。经常昏迷一阵清醒一阵。但不管他昏迷还是清醒,在萧祁桉眼里,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为此,他甚至迫不及待地将重病的安庆帝挪出了皇帝寝殿,搬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去。而原先安庆帝居住的寝殿,则被他用了。
  二人过去时,皇后也在。只不过安庆帝在里头低低咳嗽,她却在外间吃着冰镇果子,也不过是做样子罢了。
  瞧见一身明黄龙袍的萧祁桉过来,皇后眉头一蹙,挥退了宫人,不赞同道:“你父皇还未殡天,你该收敛些。也不急这一时。”
  萧祁桉却笑了笑:“这位置早晚都是朕的,早一些又有何妨?”
  察觉他态度上的轻慢,皇后不悦地放下茶盏,加重了语气唤道:“太子!”
  萧祁桉却未像以前一样认错示弱,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安娴歌的一双玉手,轻笑着提醒道:“母后,你该叫我陛下了。”
  没想到他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皇后一阵气恼,脸色也难看起来:“这便是你对母后说话的态度?”
  “朕乃九五之尊,受命于天。理当受万人朝拜,便是母后也不能例外。”萧祁桉脸色微沉,声音又阴又冷:“朕已经不是母后与太后掌心的傀儡了。”
  说完又侧脸对怀中的安娴歌道:“爱妃,朕带你去看看父皇。”
  之后也不管皇后脸色如何难看,径自搂着安娴歌入了内殿。如今他并不怕赵家敢做什么。赵皇后只得他一个儿子,赵家也只有支持他一条路。除非赵家敢做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否则,唯有效命于他——他们早就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
  内殿,安庆帝躺在床榻上,太医刚刚为他施了针,他方才有片刻清醒。
  瞧见萧祁桉穿着龙袍来见他,安庆帝气得瞪大了眼睛,胸膛剧烈起伏片刻,又是一口血喷出来。颤抖的手指着他,口中直骂“孽子”。一旁太医吓得跪伏在地,没得到萧祁桉指示,甚至不敢上前去替安庆帝诊治。
  倒是萧祁桉先开了口:“愣着干什么?没见父皇吐了血,可千万别叫他现在就死了,朕还要他亲眼看着朕登基呢。”
  那太医面如死灰,抖着手上前替安庆帝诊治。
  萧祁桉在一旁看够了安庆帝的狼狈,方才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回宫后,恰逢蒋玉忠来求见。
  蒋玉忠不喜安娴歌,萧祁桉便挥退了安娴歌,叫她去后头待着,单独见他。
  蒋玉忠是来汇报北战王府的动静的。
  如今安庆帝已经是板上鱼肉,三皇子和舒家一个不剩。他唯一的威胁,便只有萧止戈了。
  萧止戈虽人去了西边,但在雁州的势力却不可小觑,萧祁桉如今不敢再轻敌,势必要赶在他得知消息反扑时,拿住他的软肋。他原本还有些没底,担心萧止戈弃了王妃儿女也要与他对上,还是安娴歌特意告诉他——安长卿是北战王的心尖尖上的人。只要捉住安长卿,北战王必定会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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