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人之危[重生][古代架空]——BY:一只大雁

作者:一只大雁  录入:01-23

凌自初:“呃……”
江延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中原武林还有这种药?”他蹙眉问道,“我在关外倒是从不曾听闻。”
凌自初顿时来了兴趣。
“江兄!你我果真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凌自初拉住江延的胳膊,将他扯到几步之外,以免再有人打断他二人的交谈,“来来来,让凌某为江兄介绍一下我圣教中最为出名的大力神药!”
岳霄:“……”
燕阳呆怔怔看着江延真的同凌自初走到了一旁去,忍不住扯了扯岳霄的衣袖,小声问:“岳前辈,这世上真的有那种东西吗?”
岳霄捂住了自己的脸。
……
他们一路离了城镇,打算就此出关。
暮时他们在一处破庙歇脚,沈清喻将入歧的刀谱捧出来,一字一句细细读过去。他幼时学过剑,这刀谱他看得似懂非懂,他便想也许还需要岳霄从旁教导,正欲请岳霄过来看一看,却见岳霄与江延二人忽而惊警,将众人护在身后,退至屋角。
沈睿文脱口问道:“怎么了?”
并未有人让他噤声闭嘴,来敌显然已知晓他们在里面了,岳霄与江延对视一眼,道:“有贵客来访。”
他话音方落,果真便有人在外轻笑,道:“岳大侠好耳力。”
这声音,是张修远。
沈清喻未曾想到他们竟阴魂不散追到了这地方来,他手中还拿着刀谱,匆忙塞进了怀里去,入歧刀与他而言太过沉重,是岳霄帮他拿着的,裹了层层黑布负在岳霄背上,沈清喻想张修远他们应当看不出岳霄背上的是什么。
思索之间,张修远已推门进来了。
他仍是与他的胞弟张修明在一块,只是此番他们干脆连手下也不带了,两人就这么大剌剌走了进来,丝毫不惧屋内还有岳霄与江延二人在场,摆明了有恃无恐的样子,显然是还有后招。
沈清喻不由便想起江延所说的那个面具人。
那人应该就在附近,否则张修远与张修明应当不会如此胆大的。
张修远看了看他们几人,忍不了一笑,问:“沈少爷,应府不好吗?怎么就来这地方了?祭祖啊?”
沈清喻挑眉答道:“与你何干?”
“当然与我有关系。”张修远收敛了笑容,眼中渐渐地露出一丝恨意来,“你们从我手中逃走了,主上可怪极了我。”
“主上?”沈清喻明白他所指的是那面具人,微微一顿,反讽道,“贺逐风若知他的弟子唤人做主上,不知会有如何感想。”
岳霄便接口道:“清喻,我想你行走江湖的资历尚浅,应当不知道有的人是很喜欢当条狗的。”
张修远听他们如此说,神色并不好看,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笑了笑,说:“逞一时口舌之快,待会儿不还是得死。”
沈清喻心中并不乐观。
他虽并未见过那面具人出手,可听江延所说,那人的武功高深莫测,又有张修远兄弟二人在场,他们显然并不是对手,事到如今,如何全身而退,实在是个令人为难的问题。
张修远已缓缓地将剑自剑鞘中拔了出来,叹气道:“怪就怪你父亲与邪魔外道为伍。”
他未曾说完这句话,沈睿文已一惊,抓住了沈清喻的胳膊,愕然道:“青阳!”
沈清喻不由也一怔,目光一晃,停在了张修远手中的那柄剑上。
青阳。
那是他父亲的青阳剑。
沈府焚于一炬,连尸首都不曾给他们留下,他们自然也不知道沈契的配剑去了何处,此刻这青阳剑在张修远手中出现,他猛地便觉呼吸一滞,咬紧了牙,却发不出一言,只觉恨意如野草般于胸中疯狂蔓长,附骨而生。
张修远抬手抚了抚青阳剑,脸上还带着他惯常有的笑意,道:“你可知你父亲并非死在沈府之中。”
“他知道不少我们想知道的事情,主上当然不会那么轻易令他去死。”张修远道,“他的嘴实在紧得很,可吃了不少苦头。”
沈睿文气红了眼,几乎要扑上去,岳霄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以免他过于冲动,目光却也冷了,道:“你说别人是邪魔外道,你与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不一样。”张修远道,“只要你们死了,就再无人知晓此事。”
他话音未落,剑已出手。
岳霄却未动,江延的长刀已于半空挡下张修远的剑,而岳霄急退数步,转头与沈清喻道:“我与师兄在此处拦着他们,你们先走。”
凌自初不由着急道:“可是……”
他们这几人几乎占全了老弱病残,仅有沈睿文与燕阳会些武功,若是途中再冒出什么不速之客,后果不堪设想。
“燕阳。”岳霄道,“保护好大家。”
燕阳也手足无措,着急道:“岳前辈,我……”
岳霄却已将背上的刀解下,交到沈清喻手中:“放心,我们很快就会追上来。”
他似乎还想再嘱托几句,却又一惊,如同觉察到危险一般,只觉院中杀意四伏。
他回首去看,江延还挡着张修远与张修明二人,而院中不知何时已站了一名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
岳霄一顿,压低了身子,咬牙低声道:“快走。”
沈清喻率先拉住燕阳的手,倒还算冷静,道:“没时间废话了,走。”
可他的手也在发抖,他当然也在害怕。
燕阳咬了咬牙,扶起孟景,二话不说朝外跑去。
凌自初紧随其后,沈睿文等着沈清喻,而沈清喻回眸看岳霄一眼,微微蹙眉,还是嘱托了一句。
“多加小心。”沈清喻道。
岳霄微微一笑:“我知道。”
……
沈清喻与沈睿文也已经走了。
岳霄将手按在刀格之上,正巧对上了那面具人漠然的目光。
“以我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来说,戴着面具的,不外乎两种人。”岳霄看着那人一步步走进屋内来,倒还有闲心与对方废话,低声嗤笑道,“长得丑的,和长得很丑的。”
他手下刀锋寒光一闪,直攻对方面门而去。
“我倒是想看看。”岳霄冷冷道,“你长得到底有多丑。”
……
对方武功之高,实在远在他二人之上。
岳霄与那面具人交手不过一瞬,便知自己怕是挡不住他十招,如此高深的武功,绝非朝夕可成,这人在江湖上一定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如此一想,便不再与对方硬碰,只想着要拖延些时间,到七八招时,他便急急后退,与江延稍一对视,江延会意,二人同时撤招,掉头便跑。
张修远想追,那面具人稍稍一怔,却冷冷道:“修远,罢了。”
他并未认出这两人的师承门派,只觉得他二人的刀法在年轻人中已算是翘楚,轻功更是上佳,也许是什么隐世高人的弟子,若是要追,只怕有些困难,更何况,就算放他们逃了,又能如何?
“那沈睿文是个废物,而沈清喻病到如此程度,就算我们不杀他,过不了几日,也该死了。”面具人道,“饶他们一命吧。”
张修远已经退了回来,极为顺从地躬身揖道:“是。”
“就当是我念些旧情,故人的面子总是要看的。”面具人收剑回鞘,淡淡道,“谁让我与沈契,是旧识呢。”
第18章 18
18.
18.
沈清喻等一行人自江南一路北上,月余颠簸,终于在开春之际到了关口。
关口漫天飞雪,没有一丝初春将至的迹象,大雪封山已数日,守军下令封关,关门不开,众人只好在镇上稍事休息,好在一路均无追兵,他们并不怎么着急。
沈清喻自半途便开始钻研刀谱,再加之孟景亲自为其施针化毒,纠缠他多年的病竟真的好了大半,这几日他习惯早起,院外大雪,他出不了这个院子,便在岳霄的指教之下在屋内稍作锻炼。没了病体拖累,他恢复得极快,想来待雪化出关时,他应当就已可以拿刀习武了。
这日雪停,却还未化开,沈清喻起早下了楼,客店的老板娘便已在收拾了,他们闲谈几句,那老板娘便说:“照往年来说,再有半月就可出关了。”
岳霄将窗扇稍稍推开了一些,往外看了看,却被外头灌进的寒风冻得一哆嗦,顺手便关上了门,还不忘扭头逗沈清喻道:“清喻,你看,关外的雪下起来,可不止三尺。”
沈清喻本就畏寒,他可没有岳霄等人的深厚内力,缩在火坑边小口啜着老板娘给他的酒。关外天寒地冻,当地人便喜欢喝酒御寒暖身,沈清喻本因体弱而极少饮酒,这几日跟着岳霄学了一些,酒量略有长进。
岳霄已溜了过来,一手便拎走了沈清喻手中的酒,就着瓶嘴先灌了一口,舒一口气,叹道:“还是家里的酒喝得舒服。”
沈清喻一怔,皱眉道:“你也不嫌脏。”
“你喝过的东西,怎么就脏了。”岳霄笑着在沈清喻身边坐下,又饮了一口酒,仔细尝了尝,方道,“像是甜的。”
这又是几月共处,沈清喻早已习惯了岳霄的油嘴滑舌,可沈睿文却不习惯,他恰在楼梯上,听见岳霄这么说,三步并做两步跳了下来,急匆匆地骂道:“你这流氓——”
岳霄一点也不害怕,迎着沈睿文的目光,问:“沈兄是想比划两下吗?”
沈睿文:“我……”
不料江延正跟在沈睿文身后,也从楼上下来了,语气寡淡道:“是可以比划几下。”
岳霄问:“师兄要和我比比?”
江延答:“对。”
岳霄登时便来了兴趣,同江延招了招手,道:“那就来比一比。”
他二人也不顾院中还下着雪,竟真的拿着刀外出比试去了,沈睿文好奇,于是也探头在门边看着,嘴里嘟嘟囔囔地说:“是该让他师兄好好教训教训他了。”
可岳霄与江延本就不分上下,两人也只是比划着玩一玩的,最后倒是岳霄占了上风,沈睿文极为失望,干脆将门重重一关,长叹一口气,道:“就没人能治一治他吗?”
燕阳扶着孟景自二楼下来,见此光景,便也溜到了门边去,为岳霄鼓劲,而孟景到了沈清喻身边,低声与他道:“小少主,老夫有话要与你说。”
月余功夫过去,孟景的身体早已恢复康健,如今正研究着当年凌行之修炼魔功时的办法,想要助沈清喻一臂之力。当年他只是凌行之的大夫,隐约知道入歧速成,还需要外物相助,却不知当年凌行之寻找的药物是什么,如今他也只隐隐地有个模糊想法,便打算先行一步,四处去找一找。
这些灵药毒物同什么千年的灵芝雪莲相似,也是极少见的东西,等到需要时再去找,只怕就太迟了。
于是孟景打算与他们兵分两路,他去搜寻毒物,顺便想办法联系当年魔教教众,以备东山再起。
沈清喻却皱眉,道:“孟前辈,你一人出行,只怕不大安全。”
孟景便道:“我扮作大夫,应当不会引人察觉。”
沈清喻摇头:“太危险了。”
孟景从牢狱中逃走,江湖上怕有无数人在搜寻他的下落,沈清喻也知道孟景是为了他才要到江湖上去的,他绝不能让孟景出事,他要保护孟景的安全,可他手边无人可用,他一时想不出该要找谁去保护孟景。
燕阳太年轻,他和沈睿文的武功甚至不能保护好自己,凌自初不会武,江延不愿意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算来真正能够保护孟景到中原去的人,只有岳霄。
可沈清喻也知道,若他留在此处,岳霄是绝不会跟随孟景离开的,他正觉得头疼,岳霄与江延已从外回来了,岳霄显然听见了他二人的对话,便也走过来,与孟景说:“清喻说得没错,您一人出行,太不安全了。”
沈清喻听他如此说,便知他是有办法了,果真岳霄将刀放下,坐在他二人身边,一面道:“不如先随我们回去,到时我再派人护送你。”
江延冷冷地将目光转到他们身上来,却并未言语,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擦他的刀。
沈清喻也觉得这样比较妥当,再有几日他们便能出关了,按岳霄说的去办也拖延不了多少时间,便劝孟景稍候几日再离开。
孟景自然也同意了他二人的决定,他稍坐了片刻,便又回到了楼上去,待他走了,江延的声音冷不丁从旁传来,道:“阿霄,师姐不会同意的。”
他说完这句话,便收起了刀,冷着脸坐到了角落,再不肯与他们多说半句话。
沈清喻不免蹙眉,再扭头去看岳霄,问:“你师兄所说的门规,究竟是什么?”
岳霄摇头道:“固步自封罢了。”
沈清喻的确知道这世上有不少门派不愿意与中原江湖来往,诸如苗疆西域等地的门派,皆有门规不许踏足中原江湖,这门规森严,怕是连他们的掌门都不可违抗。
若真是如此,只怕仅是带他们回去,就会给岳霄添不少麻烦。
“你不必担心。”岳霄小声与沈清喻说道,“规矩是人定的,自然可以改变。”
沈清喻轻轻叹气。
岳霄已帮了他们这么多,他们不该再给岳霄添麻烦。
凌自初也拍了拍沈清喻的肩,而后清了清嗓子,神秘兮兮地凑到岳霄身边,问:“岳兄,这几日听你与江兄二人的谈话,贵派……好像是个大门派啊!”
岳霄答:“算不得什么大门派。”
凌自初:“门下弟子……怎么也有百余十人了吧?”
岳霄与他笑了笑,并未说话。
即便如此,凌自初却已自顾自地算起来了。
“百余十人,无论吃喝用度,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凌自初掐指一算,扭头便追着岳霄询问,“既然你师门是这么大的门派,为什么你能穷成这副模样?”
岳霄:“……”
沈清喻也有些好奇。
他初见岳霄时,岳霄便衣着破败,极为狼狈。那时也许还可以说是他为歹人所害,窃去了金银财物,所以潦倒至此。可后来他也没见岳霄好过多少,便以为岳霄果真是个闲散侠士。
正道人士除却那些自有田地佃农的名门大派之外,大多都很穷困,沈清喻已习惯了。可如今沈清喻知道岳霄出身关外大派,他同门的师兄出手阔绰,岳霄怎么说也不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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