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霸主[重生][古代架空]——BY:糖风大作

作者:糖风大作  录入:01-24

  邢雁鸿没说话,他推开人往回跑,壮汉又跟着他跑回去。
  施郝铭听到那话一哆嗦,也想跟人跑,可还没迈开脚,他又把手上的手扒在门上,怕自己跑了半夜好不容易找到的大夫又消失。
  那老头显然还是刚才的决绝模样。
  凛皓这人最烦废话,他抬起手,上前一步,打算把人绑回去,谁知道还没动手,就听见身边噗通一声。
  那是膝盖骨可在冷硬泥地上的声音,凛皓怔愣一瞬,陡然朝身旁看去。
  屋内昏暗的烛火映出来,洋洋洒洒打在施郝明坚毅的侧脸。
  这位施家三少爷跪在这个大夫门前,他包着手帕的手依旧扶住门框,抬起脸来,并没有满脸泪痕,他谨记楚心乐的教诲,没哭,可开口已经抖不成声:“求您,求您了......救救他们,救救我哥吧......求您......”
  他虽然是世家公子,可只有虚名罢了,没人待他好,更没人将他放心里,可他有他哥,心里有了牵挂,其他的一切包括尊严似乎就显得没那么重要。
  凛皓弯腰拽他的手臂要将人拉起来,施郝铭不肯。
  “罢了。”老头叹一口气,佝偻着身子把人扶起来,妥协道:“我跟你们去。”


第50章 相通
  然而等老头背上箱子要跟他们走时,原本也在找大夫的那几人眼疾手快拦住,把背上发病的人放下来,恳求老头给看。
  秋风穿街过巷撞出猛兽的嘶吼,潮湿阴闷的空气里处处隐藏杀机。
  侯府内寂寥无声,侯营囡捡了块鱼肉,兴致缺缺地塞进嘴,暗卫急忙快步走进屋,朝侯营囡行礼,说:“主子,施葭铭身旁那个叫尘凡的已经出城,策马过孤鹜关沿河道朝东去了。”
  侯营囡拿竹筷的手一顿,他把筷子扔上桌,侍女上前恭敬地递上手帕,侯营囡仔细地擦拭着手,似笑非笑:“看来他是准备查到底了。”
  他声音阴沉,吓得暗卫和侍女齐齐低头。
  “就他一人?”侯营囡问。
  “就一人。”
  “带上一百个暗卫,我让这小子有去无回。”侯营囡把擦完的帕子扔到桌上,那帕子上一块又一块的,像油,又像血。
  ***
  邢雁鸿回来时那堆中明显又多出几个人,他一眼就能看见那群人中的青色身影,一步没停直接跑过去把人打横抱起来。
  跟在他身后的壮汉在不远处停下,他也怕,毕竟这病来势汹汹,他上有老下有小,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躲进草屋里见施家二公子倒下也有几个人不放心跑出来,不过只敢在离草屋不远处看,不敢靠近,大多数都在屋里,这屋子的破窗小又高,他们瞧不见,只能期期艾艾地扒住门框。
  邢雁鸿憋了一肚子火,他把人抱在怀里,离开那堆不断咳嗽的病人,在不远处的火把旁坐下,又转头朝壮汉森然道:“带人进去把门关好。”
  火把噼里啪啦地炸响,浓黑的烟雾从火焰中飘出,他看见邢雁鸿转回来的脸迷蒙在雾里,看不真切,火焰自他身后光芒万丈,而压抑与不安在迷雾里散开,转化成他眉眼间的狠戾,焦躁,与担忧。
  壮汉回神,他如梦初醒,连忙点头,把门外和门口还在看的人赶进去,关好门。
  外面的咳嗽喘气声此起彼伏,火把摇曳,把周围一片漆黑硬生生地从中间劈开,冷与热,冰与火在这一刻争先恐后地嘶吼而来,活像人间炼狱。
  “你该进去......”楚心乐大口喘气,他和那些人一样不断咳嗽,头昏脑胀,四肢无力不断颤抖。
  邢雁鸿看见楚心乐紧攥在手的帕子,本来要凶他的话哽在心头,变成一把腐蚀心间的蜜,他甜得鼻尖发酸,心头肉软下去,酸涩苦楚随血液蒸腾幻化成满眼的红丝,九原天空中自由驰骋的鹰崽哽咽了,他叹息着把楚心乐抱紧,使得二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不怕,你三公子身子壮,不得病。”邢雁鸿像哄小孩一样轻拍楚心乐的肩,缓慢地摇。
  楚心乐没说话,他享受与邢雁鸿触碰的每一刻,温热的胸膛,紧实的臂膀,宽大厚实的手掌。
  说什么他勾人,可明明是这人在勾他,他的每一句话都钻进楚心乐的心窝里,每喊一声他的名字都像在他身上下一把催.情的药,邢雁鸿轻浮浪荡地在他耳边拿气声厮磨,又稳健沉着的拥他入怀。
  楚心乐这才发现,他迷恋邢雁鸿的每一处,他的一切,原来自己都想恬不知耻地去占有,或许生来他们就有相似之处,但是残破的命运致使他们走上完全不同的路,楚心乐在那条荆棘丛生的路上侧首望,看见的是邢雁鸿畅怀大笑,策马扬鞭,马蹄激起几束绿草野花。
  他在向往邢雁鸿的一切。
  以往的豁达顺和真正到生离死别的这一刻化为胆小懦弱,明明已经死过一次,明明上一次毫无挂念的走,这不过是重新经历一场一模一样的死神洗礼,那股不甘和焦躁涌上来,混杂着迷恋与依偎,化成攥紧帕子的手。
  他不敢死了。
  他心中有牵挂,放心不下。
  “楚易安,易安啊,阿乐。”他听见邢雁鸿一遍又一遍地唤他,耳边隔着一层风似的,他贪婪地想抓住,却在听见的那一瞬间被抢走。
  楚心乐全身止不住痉挛,他迟缓又吃力地喘气,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细的哼声来回应他。
  “别睡,别睡啊。”邢雁鸿把楚心乐往上抱一些,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硬邦邦的肩上,伸出手轻柔地拂去粘在他脸颊上的几根碎发,又捏一捏他这几日养回些肉的脸颊,另一只手不断地轻轻拍他的后心,慢悠悠地摇:“上一次都挺过来了,易安啊,再努力一次好不好。”
  鼻腔里进出的空气越来越少,楚心乐长大嘴,那股窒息感勒住脖颈,他的身子抖得更厉害,甚至要挣脱邢雁鸿的怀抱。
  邢雁鸿把他紧紧箍在怀里,轻柔又强硬,俯身吻住他微张的嘴想要为其渡气,可效果甚微。
  “不会有事的,易安啊,你还要跟我回九原,我们要在九原的草场上赛马,在九原的通天阙下盖一间属于我们的房子,我们要晨起而作,日落而息,夜晚在榻上彼此相拥,你离不开我,楚易安,我也离不开你,我们注定要结合于一体。”
  我们被击碎分散,要重新在分散中结合。
  楚心乐闭上眼,他攥紧帕子的手并未放开,喉咙里的哼声不知是何意,可邢雁鸿看见楚心乐上勾眼角的泪,和他微翘的唇角。
  “所以易安啊,你要活着。”火把打量亮邢雁鸿立体的脸庞,他深邃的眉眼里是希望与绝望的纠缠,下颚被这几日的疲累激出一层青胡茬,疲惫隐藏在他隐忍的面色里,他在害怕。
  “心乐,易安,楚家主和楚夫人愿你一生安乐无忧呢。”邢雁鸿思索着笑了,他将下巴抵在楚心乐的头顶,轻轻地摇:“易安啊,你要好起来。”
  怀里的楚心乐终于有动静,他虚弱无力的手挣扎着抓住邢雁鸿的衣襟,柔腻地在他怀里蹭,眼睛睁开,又闭上,一下一下缓慢地眨,他的声音很轻,是气声,刚落进邢雁鸿的耳朵就散进风里,可邢雁鸿听到了,他听得鼻子更酸了。
  “邢伯鸾......我想和你,和你回九原......”他终于肯正视自己的内心,所有堆砌的城墙在这一刻崩塌,管他值不值得,他阿乐从来就不是什么矫情的人,邢雁鸿爱他,他也迷恋邢雁鸿,以后的事就交给以后,现在的时间只属于他们。
  邢雁鸿摇晃的身子一慢,楚心乐听到头顶的一声轻笑,声音在耳边萦绕,他听见邢雁鸿说:“你要好起来,我带你回家。”
  窒息感越发强烈,楚心乐白皙的脸憋得通红,他轻而有力地点头,抬眼含情脉脉地看邢雁鸿。
  “你带我回家。”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屋里的人没有再染病,可屋外的人情况越发严重。
  他们已无力气再去咳,楚心乐感觉自己喉间肿起来,他两手抓紧邢雁鸿的衣襟,顺势将自己手中的帕子塞进他怀里,忍住咳与喘为他铺平被自己抓皱的衣衫。
  “等等,易安啊,马上就来了,大夫马上就来了。”邢雁鸿相信凛皓,就算那老头不来,凛皓也要把人扛来。
  邢雁鸿的声音像楚心乐泪腺的闸门,他无力地闭上眼,盈满眼眶的泪顺眼角滑入鬓间,死神遏制住他的脖颈要将他拖入地狱,他早就该下地狱,或者说,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不该从荆棘密布阴暗湿冷的地狱里爬出来,他本来就是不该存在于世间的那抹魂。
  “伯鸾......三哥哥......三郎......”楚心乐一声又一声地喊,一声比一声轻又慢,眉眼的笑意越发强烈,他攥住邢雁鸿衣襟的手指却一寸寸松开,肌肉的力气被一丝丝抽离。
  混沌迷幻之间,眼前的邢雁鸿消失了,他又来到琴川,李涟漪和哥把他带出火海,可他哥又转身离开,他伸出手,抓不住,什么也抓不住,一切的一切从最开始就已经注定。
  “你要活下去,你要好好活下去,阿乐,楚心乐,楚易安,你该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人。”
  这是他哥被火海吞没前吼出的话。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来日制衡世家者,必是我琴川楚儿郎!”
  大火吞没掉那虚幻又真实的熟悉身影,火海里那句响彻云霄的话楚心乐至今不敢忘。
  他是楚心乐,他是楚家人......
  “易安啊......我的易安,三公子这才刚追到你,你怎么舍得丢下三郎走呢......”
  邢雁鸿低沉的话贴在耳边,起伏的胸腔因发声而震动,楚心乐想竭尽全力多吸一些他的味道,那是太阳的味道。
  他身上越来越烫,邢雁鸿自然发现了,但把人搂得更紧,生怕吹到一点风,这离河道最近的只有那一间草屋,若是现在进去,那就是置里面人的性命于不顾,可若是现在赶回府里,那大夫来到要是找不到人更是麻烦。
  邢雁鸿把外衫脱了裹住楚心乐。
  身后突然传出声音,邢雁鸿猛然回首,一双狠戾鹰眼瞪住从草屋里出来要偷溜的人。
  那几人见被邢雁鸿发现,被那眼神吓得抖三抖,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回去。”邢雁鸿懒得废话。
  里面一个人憋不住,捂住口鼻急声说:“这里根本待不下去!谁知道屋里有没有染病的混进去,再说连施二公子都染上疫病了!”
  邢雁鸿眯眼盯住那人,阴狠的目光刺过去,那人猛地住口,吞几口唾沫。
  “你说施二公子什么?”
  那人又打几个哆嗦,一慌,捂住口鼻的手放下来,连忙摆手改口道:“不不不,施二公子......施二公子是这些时日太过费神费心才......才昏倒的。”
  邢雁鸿一动不动,目不转睛,良久才说:“是了,施二公子是过度劳累昏过去了。”他陡然瞪大眼:“不沾任何病。”
  那人连忙迎合:“是是是。”
  邢雁鸿又恢复那副不问世事的模样,转回首,把楚心乐抱紧,朝身后那些人说:“趁我没发火前回屋待着,我跟你们施二公子的好脾气可不一样。”
  那些人只知道邢家三公子整日喝酒玩乐,谁都怕这个混子疯起来乱杀人,立马掉头回屋,把门关死。
  等邢雁鸿低头看时,才发现怀里安静的人已经闭上眼。
  “楚易安!”
  “主子!”
  远处传来凛皓的声音,越来越近,邢雁鸿连忙抱起楚心乐,跟随凛皓一起的,还有施郝铭和那个老大夫。


第51章 喘鸣
  “快!快过来看看!”邢雁鸿把人抱过去,抓住楚心乐的手腕伸过去。
  那老头气喘吁吁,显然跑得太快,体力跟不上,他颤抖一只枯竭的老手伸过去把脉,紧蹙的眉头展开,朝身边的施郝铭说一声:“快给人灌药!”
  施郝铭手里那一盛满药的木桶,听见老头的话立马用药瓢舀出一勺来喂给楚心乐。
  邢雁鸿有些怔愣,甚至怀疑这老头,他倏得看向凛皓,凛皓刚要开口回答,只听见旁边施郝铭着急地喊:“灌不进去!”
  楚心乐处于昏迷中已然失去知觉,喉间更是肿胀,哪能灌进去药。
  邢雁鸿拿过药瓢抬头给自己灌上一口,嘴对嘴撬开楚心乐的给一点点渡进去。
  凛皓别扭地移开眼,刚好看见身旁的施郝铭正双目圆睁目不转睛不可置信地看。
  “你......你......”他你了个半天也你不出来个所以然。
  邢雁鸿抬头瞪他一眼,没理,直到把整只药瓢里的汤药都喂下,这才回忆起来嘴里的苦。
  “你对我哥干嘛呢!”施郝铭终于找到自我反应兴师问罪:“你个大老爷们怎么能污辱我哥的清白?!”
  邢雁鸿没理他,垂眸看眼药桶,问:“还用喂吗?”
  凛皓摇头。
  邢雁鸿抱着楚心乐要去找那边正给其他人把脉的老头。
  “你个臭男人!”施郝铭见自己被无视火气蹭蹭蹭往上冒,直接上前拦住邢雁鸿的路,可是膝盖传来的酸麻使他踉跄一下,差点在邢雁鸿面前跪下,那模样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凛皓抿起唇,看不出是笑还是什么。
  邢雁鸿克制住心中怒火,呼出口气,低吼说:“救人要紧还管清不清白,大不了我以后当你哥夫!堂堂男儿心胸狭隘。”
  凛皓的唇抿得更紧。
  邢雁鸿白他一眼,朝前走。
  凛皓和施郝铭追上去。
  只见那老头给所有病人把过脉后,神情凝重又恍惚,他侧首看向一旁的邢雁鸿等人,说:“这根本不是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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