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霸主[重生][古代架空]——BY:糖风大作

作者:糖风大作  录入:01-24

  “三公子,你说你来了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施甄冥一拍邢雁鸿的肩膀,指责地伸出手指点点他,笑说:“我好给你准备酒席,怎么样?晚上醉香楼走着!”
  邢雁鸿懒洋洋地一笑,伸手揽上施甄冥的肩膀,吊儿郎当地朝人身上靠,没骨头似的,眼里轻佻得很,说:“我这不来你这受教的吗,别说我老爹,我那个老姐知道我来你这接着浪,那不得把我揍个半死。”
  施甄冥咂摸嘴,赞同地点头,同情地看他,说:“不是我说,邢三,你那个二姐真随你老爹,那脾气爆得,听说去年九原五部里卓尔和多斯二部暴动躁起,你们邢家里还出内鬼,连你老爹都栽了,全是你姐邢凌君给压下去的。”施甄冥跟他勾肩搭背,颇为仰慕,伸出个大拇指头,说:“牛!”
  两人看似兄弟情深勾肩搭背,可笑里藏刀,谁不知道去年邢凌君平复九原二部,邢雁鸿一刀捅死大鬼王,名声大振,成了其余四大世家的眼中钉,楚家就是这样,制衡是一把天秤,可楚氏的方向越来越重,几乎要压过其余五家,枪打出头鸟,楚家还没来得及平衡,就被镰刀斧头给砍掉,把它撕扯出这个制衡模式。
  可九原鹰王聪明的很,邢烟平自知邢家经过这些成为其他世家的眼中钉,就直接以受教为由把邢雁鸿送到汝南施家来,汝南离其余几大世家都不近,东西南三面群山拱绕,其余世家想要趁机攻过来不容易,而施家需要九原养的壮马,利益往来,他们谁都清楚,邢雁鸿来这里看似逍遥,其实就是被困在山笼里的幼鹰,翅膀展不开,只能听天由命地吃肉。
  邢雁鸿摆摆手,三言两语应付过去,两人谈笑自如,就这么走在前面,没看过楚心乐一眼。
  楚心乐跟在后面,垂首敛睫,日光洒在他纤细的脖颈,白皙透明的肌肤下透出青蓝色血管,模样乖顺。
  直到施府前,邢雁鸿停下,他身旁跟着的凛皓也停住,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天边屋檐似一把利刃,把橙红的夕阳横刀切成两半,悬在空中,上下不得。
  “哎哟,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邢雁鸿恍然醒悟似的,转身朝凛皓说:“我们今夜的客栈还没定吧。”
  凛皓仅看邢雁鸿一眼,颔首应声,面无表情,说:“我的疏忽,主子,凛皓这就去办。”
  说罢转身要走,被施甄冥给拦回来。
  “这不都到家门口了,还去找什么客栈啊。”施甄冥朝邢雁鸿抱怨:“邢三,生疏了啊,看不起我施家了?”
  邢雁鸿也笑,笑得坏,说:“哪能啊,你们施家可是五世家里最多金的,院子也大,我哪有好挑的。”邢雁鸿打眼瞟上后边的楚心乐,说:“不过你们施家家规最严,规矩也多,我这草原上跑惯的,可受不了。”
  施甄冥懂他的意思,笑起来,拉着人朝施府旁边走,说:“正好,这边是我家新建的府邸,现在空着,没人住,三公子要是爱清静嫌麻烦,那就住这边。”
  说着转头看一眼楚心乐,给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说:“请三公子进府去,好好看着。”
  夕阳彻底坠下去,天昏暗,楚心乐与邢雁鸿擦肩而过时似是朝他勾着眼角,勾人心魄却冷淡薄情。
  邢雁鸿眼下一暗,分明看到楚心乐眼角勾人的笑,可眨眼间消逝,留给他一抹大红背影,明艳里让他口干舌燥。
  “三公子,这边请。”施甄冥侧身探臂往前引路。邢雁鸿朝他一笑,说:“客气了。”说罢又搭上这人的背,两人朝施府旁边走。
  楚心乐没回自己院子,被几个人压着去了最旁边的院子,这院子没几个人,屋檐挂两盏红灯笼,被风吹得晃悠。
  “几位小哥是要带我去哪?”楚心乐模样畏畏缩缩,探颈询问。
  没人理他,扣住肩膀推进屋子里就把门给锁了。
  施葭铭这个身子也不知道怎么养的,弱得很,使力推一下就眩晕头痛,楚心乐还未缓神,门已经从外锁死,任凭他如何拍打叫喊都无人应声。
  转身打量整个房间,房子不小,左右点两排蜡烛,通向最前面,放了几块牌匾,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楚心乐蹙紧眉,抬脚走过去。
  夜深了,绸缎的夜上镶嵌珍珠宝石般的星碎,寂静得瘆人。
  邢雁鸿转上一圈,合掌点头,满意道:“不错啊,大公子眼光高,这府邸虽然不如施府大,可别致的很。”他伸出手指摸上身侧勾阑,印纹凹陷剐磨指腹,笑起来,说:“就连院子里的木头也是檀香红木,雕刻精细,这里,肯舍得给我住?”
  施甄冥一听也笑,说:“客气了啊邢三,好东西兄弟一起分享,再说咱俩这都几年的情分了,一年没见,还跟我生疏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邢雁鸿收回手。
  “行,只管在这住下就行,过几天叫上其他弟兄们去醉香楼,我请你吃酒,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人们去做,我就在你旁边,再不行就去施府找我。”施甄冥看上去有些急,但还是熟络地笑,把事情都交代完了,这才恍然大悟道:“哟,这都什么时辰了,三公子这一路上也累,早点歇着。”
  邢雁鸿把施甄冥送出府,看人消失,脸上的笑一瞬间跟着消失,眼中戾气顿时浮现,转身扬甩衣袍前摆,进了府。
  府里上上下下全是下人侍女,个个俯首听命模样。
  “爷累了,去给爷准备洗澡水。”
  邢雁鸿进屋,把屋外两旁的侍女打发走,凛皓跟在身后把门关上。
  屋子宽敞,地下铺着软毯,里屋与外面隔一层不透光的席帘,凛皓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迅速掀开席帘,将里面打量一圈,这才转身回到邢雁鸿身旁,摇摇头。
  邢雁鸿拇指与食指圈成圈抵住嘴,吹声清哨,声音不大,仅一盏茶的功夫,大敞的窗子铺进来一个黑影,四爪着地,爪尖锋利,按在软毯上,划出几道破口,蜡烛下,它全身灰色皮毛被照的油亮,他拱起后背,肩骨突出,嘴边发出呼噜声,一对獠牙反光,一只紧闭的眼上竖一道刀疤,仅有一只眼看向邢雁鸿,灰白色的瞳仁深邃锐利。
  “阿翡,跟我来汝南,受苦了。”邢雁鸿摸了把狼的硬毛,阿翡长相凶恶,体型也比一般的狼大出一半,但在邢雁鸿面前乖顺,俯首承受邢雁鸿的手掌,伸出舌头舔上他的手背,倒刺扎在皮肉上,有些痒。
  邢雁鸿拍拍阿翡的脖子,它像是听懂了,迈开步钻进席帘,躲在里屋。
  “主子,方才进来时我已经全部看过,这府里总共八十三人。”凛皓说。
  看押囚犯都没有这么多人。
  邢雁鸿摩挲手掌,坐到椅子里,手肘撑在桌上,鹰眼盯住紧闭的房门,半晌,说:“既然那些世家的人想把我囚在这,那我就顺了他们的意,老老实实地在这做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公子哥。”眼前闪过那双勾人的眼,邢雁鸿勾起唇,说:“有点意思。”
  然而在他旁边的施家,铁棍鞭子绽开皮肉的声音,骇人得响着。
  楚心乐显然已经被用过刑,身上新买的红袍子被抽绽开,血溅满地,红袍颜色被浸深,腥味弥漫开来,他趴在地上挣扎着喘气,左右手臂被人拉起来,喉间咳血,疼痛沙哑,像是被鞭子抽烂了,他狼狈地掀开眼,瞧住身前那袭蛇纹青衣,他手中的鞭子另楚心乐止不住颤栗。
  这人模样不算大,长相清秀,看着比施甄冥要小些,面上没有表情,一双眸子如蛇一般,吐出红信蔑视他。
  “你怎么总是不听话呢?自河里捞上来一条命就该安分点,施家家规第六十二条,未经准许不得私自离府,施家家规第八十五条,施家子弟不得穿着艳丽,你倒是能耐,我最烦得两件事,你都做了。”
  他的声音轻,可每一个字就如同抽到身上的鞭子,打得楚心乐血肉模糊。
  前世和其他世家都打过交道,唯独这个施家,除去传言他一概不知,传言里说施家家主好善施德,可竟然定了那么多条家规,罚起人来丝毫不手软。
  耳边嗡鸣,脑袋昏沉得想翻搅过的浆糊。
  身后的门被打开,施甄冥走到楚心乐身旁,厌恶地瞧一眼,朝拿鞭子的那人行礼,恭敬地喊一声:“父亲。”
  那人没搭理。
  楚心乐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比浆糊还要乱,若是自己的眼睛不瞎,那明显能看出他的这位父亲看上去比施甄冥小的多,倒是和他差不多大,难道这就是施家家主一直不露面的原因?
  皮肉绽开声如惊雷般在耳边炸开,楚心乐心脏猛地缩紧,闭上眼,谁知竟然没感觉到身上的疼,鬓间的汗往下流,他睁开眼,看见施甄冥半跪在地,一条手臂耷拉着,血如水柱自衣袖口向下滴。
  “给你说过多少次,盯好他,这次要不是邢雁鸿。”施恩择睨眼看奄奄一息的楚心乐,说:“你这条命多半是废了。”
  说罢将鞭子甩到地上,说:“出去吧,我乏了。”
  大门紧闭,施甄冥抬手朝楚心乐就是一巴掌,力气之大,使得楚心乐半张脸麻木无觉。
  “把二公子送回去,伺候他好生歇着!”施甄冥出了气,转身就走。
  楚心乐左右手臂被人架起,拖回自己院里。
  青竹玉莲见状吓得半死,赶忙把人扶上床,惧怕由心而生,揉红双眼,两人替楚心乐擦拭脸上已经干掉的血渍,小声问:“公子,你......”
  楚心乐想笑,扯了扯嘴角发现根本做不到,就眨着眼,勉强说一句:“无......妨。”
  那双含情眼里装得是深不见底的冰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小可爱观看~


第5章 欠账
  楚心乐这一顿鞭子窝在榻上就将近半个月,自那夜送回来就开始发热,本来不算严重,可身上的鞭子口没用药,只是用水擦净,免不了要发炎,本来以为在床上躺几天就没事,谁知道施葭铭身子板虚,越来越重,到现在时昏时醒,烧得脑袋糊涂,里衣被汗浸湿,可这个偏院里除了青竹玉莲外再无其他人,两个姑娘连人都喊不来,可楚心乐现在这样子若是不将湿透的里衣及时脱下来,擦干净身子,定会烧得更厉害。
  两个小姑娘除了自家公子落水,也没遇到过什么大事,现在这事危及性命,已经不亚于公子跳河了。俩人顾不上那么多,青竹出门取水,玉莲则慌乱地去解楚心乐身上的衣裳,这边才刚解开,听见门被推开。
  玉莲也没回头,急忙说:“青竹你快一些,公子这样又要着凉......”
  话没说完,转身只见一袭高大身影面对她,周身气势逼人,将大片月光霸道的挡住,看不清脸。
  还没等玉莲叫出声,邢雁鸿速度极快地伸手捂住她的嘴,劈手做刀朝她颈上砍下去,人顿时晕过去,被他接住扶到门口,外面站着凛皓,凛皓身旁墙边靠着一人,仔细一看竟是青竹。
  凛皓手脚利索地把玉莲接出来,还未将人放下,门已经被邢雁鸿自里面关上。
  屋内潮湿,因为门窗紧闭,风透不进来,俨然蔓延出一股子闷热的躁郁感。
  邢雁鸿腰侧的刀没放下过,跟随他的移动不断摩擦衣摆,滋生出一种近乎低声嘶吼的兽鸣,楚心乐烧得头脑昏沉,全然不知危险正步步逼近。
  双眼锐利瞪住楚心乐,眸中发出的光,是雄鹰捕猎时常见的神情。
  右手握刀柄,锐刀出鞘,迸发出狰狞的声音。
  邢雁鸿将刀彻底抽出,面前白光闪现,下一刻刀尖直指楚心乐惨白的脸。
  楚心乐烧得糊涂,模糊间仿佛回到琴川——
  “哥!快来,这儿菱角好大一个,快点快点!”楚心乐大喊道,他身子小,力气自然也小,拽到一个菱角,死活也拔不下来,只得朝他哥大喊。
  楚松存没说话,嘴角敛起一抹笑,划船驶过去。
  李妈妈是楚心乐的奶娘,自楚心乐生下来就一直伺候他,按照楚心乐的话,他见李妈妈的回数比见自己亲娘都多,眼见楚心乐贪玩,使尽全力都没把菱角拔下来,倒是要把自己给拽进水中,李妈妈一阵不安,慌张地要去将人抓住,谁知这小船根本不安稳,她一动,船晃得更厉害,硬是将楚心乐给摆进水中。
  “小公子!”李妈妈见状身体一软,双膝一下跪到船上,朝水中大喊。
  楚心乐胡乱在水中扑腾,四肢不断挣扎,可脸上却没半点慌乱,楚松存见状立刻划船过去,弯腰抬手将楚心乐给捞起来,放到船上,李妈妈见状立刻扑上来,抽出怀中方帕,给浑身湿漉漉的小公子擦净满脸的水。
  “你说你一个江南水乡长大的公子,连水性都不识,性子还这般急躁,抢着要去摘菱角,就不能等我过来?这一次我在你身旁,救得了你,可以后呢?我总不能一辈子在你身旁吧。”楚松存嘴上说得猛,丝毫不顾楚心乐的面子,身体却蹲下来,抬手把外衫脱掉披在楚心乐身上。
  楚心乐本就生的白净清秀,眉眼间带着小少年特有的天真烂漫,只见他冲楚松存咧嘴一笑,明眸皓齿贝齿如编,撒娇道:“不会的,哥一直会陪在我身边,还有嫂子,爹和娘,易安有你们疼呢。”
  楚松存听此紧蹙的剑眉缓开,叹一口气,摇摇头,拿手指点一点楚心乐的鼻尖,无奈道:“你可真够丢我们楚家人的,算起来也不小了,连点像样的功夫都学不会,人家这么大都能制暗器了。”
  李妈妈在一旁笑了笑。
  每次一说到机关暗器,楚心乐就捂紧双耳摇头不听:“不听不听,娘和爹说了我不用会那些,只管每天开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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