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霸主[重生][古代架空]——BY:糖风大作

作者:糖风大作  录入:01-24

  “回来了!回来了!”有人奔跑着来报。
  刘龙立刻起身询问:“怎么样!可有受伤?”
  那人跑的喘,缓了缓才说:“将军原先的伤口又有些裂了,三公子受了些伤但是不碍事。”
  “大帅呢?”刘龙又问。
  那人没再说话,却红了眼,拿手背盖住脸,摇摇头。
  大雪越来越大,新年的第一天,九原的鹰王不在了。
  邢雁鸿回城后没说过一句话,他往常挺直的腰杆如今弯下去,就这样一直一直坐在老爹的帐篷外,像是要等老爹拿着鞭子出来再打他一顿。
  可再也没人会拿鞭子抽他一顿。
  九原的邢鹰军在这场大雪里被打穿了,曾经战无不胜的军队被蛮人们打掉所有尊严,周遭压抑的哭声像是一个个冤魂的哀嚎,邢雁鸿没有哭,他像是被这场大雪封存,这场仗打下来,邢雁鸿像是饱经风霜的孩子,可他站起来的身影又像极了邢烟平,他站在大雪间,最终将自己活成了邢烟平的模样。
  邢烟平不只是九原的奇迹,他也是整个中原的奇迹,十年前蛮夷打通中原时,名不见传的他带领邢家兵跟随寻家打回蛮夷,他将九原治理的井井有条。可现在,琴川楚天令,琅琊薛成继,汝南施恩择,临安云庭柯,九原邢烟平相继死去,燕都暮怀雨身退,中原的六家制衡陨落,二十年后,在这场开春的大雪里,现出的是他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第85章 薛蛮求和
  邢雁鸿似乎和以前一样,睡觉吃饭,一切都没有变,但是他来楚心乐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从十天一次,变成三天一次,到现在的每夜都来,不管多晚,楚心乐都能等到邢雁鸿来,然而不管睡得多晚,第二日天一亮,邢雁鸿便会准时赶回九原。
  他仿佛把自己的时间排得死死的,让自己无暇去想其它。
  明明已经开春,中原却在经历一场寒冬。
  这天大雨,楚心乐和云既明正坐在屋里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看见窗外淋漓的大雨更是累心,两人正想着该做些什么让邢雁鸿和邢清章缓和下心情,就见尘凡进来,楚心乐这才想起来自己要他去查的事。
  刘台牛在那晚告诉楚心乐胡特攻城时所用的船只是他们中原所造,虽说是些古旧船,但他们怎样从中原得到的,这就耐人寻味了。
  “查到什么了?”楚心乐将暖手的茶杯放下。
  尘凡瞧一眼云既明,云既明自知还没熟络到什么事都能听的地步,便自觉地起身找个借口出去。
  “那些船只,确实是从中原运出去的。”尘凡说:“他们潜伏在中原,名叫‘野狼’,是陈矿鸣当时放进来的。”
  楚心乐垂下的眸子抬起来,若是他没记错,当时他攻进奉天,却无暇去审陈矿鸣,将权全部交给邢雁鸿,这事邢雁鸿肯定知道,那又为何不告诉他?
  “可查清他们在哪?”楚心乐问。
  尘凡皱眉摇头:“他们的防备心很强,除了知道他们身上有野狼刺青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野狼刺青?”
  “没错。”
  若真是这样,那野狼很有可能已经深入中原埋伏在各个角落,但他们到底怎样能把中原的船只运出去?楚心乐怎样也想不通这个问题,难道说......
  这个认知使得楚心乐几乎难以呼吸,若真是如此,那他们在中原必有内应。
  楚心乐想得头昏脑涨都没能想到蛮夷究竟是通过什么渠道与中原内应对接,他抬指揉揉太阳穴,还未得到缓和,便听见尘凡又说。
  “主子......”尘凡欲言又止道:“尘凡出去这些时日,民坊里都在传......”
  尘凡其实并不知自家主子与那薛家主的恩怨,但是自汝南逃出那次来看,那薛蛮明显是向着施甄冥的,现在依那坊间传言来看,也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传什么?”天一冷,楚心乐也懒得出门,外面的传言他也不知道。
  “都说薛家主要与主子联盟,说是一同抵御外敌来袭。”尘凡如实回答。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联盟,外敌来袭,几乎全中原都知道他楚心乐的野心,到底谁才是外敌?按道理说,他琅琊薛家和蛮夷没什么两样,可若是他薛蛮真要来联盟,楚心乐也无法拒绝,中原的百姓如今最担心的就是蛮夷入侵,九原鹰王的死对于中原百姓来说无疑是让人心中没了底,他们心中百战百胜,站在天坛上的战神陨落了,他们的希望也顿时消失大半,若是楚心乐不同意结盟,那他绝对做不了一个好城主,因为他已经失去民心了。
  薛蛮这些年倒是学会来阴招了。
  楚心乐方才还没消下去的头疼更厉害了,他皱眉闭眼,想不出个好法子。
  尘凡自然更想不出,但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家主子高兴些,便安慰道:“这也只是传言罢了,薛蛮那拿脸面当金子的人怎么会愿意与主子结盟呢——”
  “报!”尘凡话还没说完,外面就跑来个守备军:“城主,城门前有人来说要与城主言和,自称是琅琊薛家的丞戒。”
  “......”尘凡闭嘴。
  楚心乐睁开眼,呼出口气,起身说:“传人进来吧。”
  果然如坊间所说,楚心乐也料得不错,丞戒前来就是为了联盟一事,楚心乐并没有立刻答应,他将人送走,说三日之后会给答复。
  一时间所有事情都压在楚心乐肩上,刚开春的年初不好过。
  楚心乐写了一封信,命尘凡交给邢雁鸿,说是今夜让他早些来,易安想他了。
  ***
  邢清章自从得知邢烟平离去的消息后,一直不闷不响,甚至给人一种早就知道的错觉,可他却整日整日把自己锁在药房里不出来。
  连平安都对此无可奈何。
  楚心乐前些时日还去上几次,见邢清章按时吃饭歇息,也不便多说,后几日忙于野狼的事,便不再来。
  云既明云既明倒是每日都在,不过邢清章不知道,清早来,夜里等邢清章房里灯暗了再走。
  可今日过了午时后,邢清章便将自己锁在药房中,窗户紧闭,房门紧锁,只有高墙上的小烟囱往外冒黑烟,任凭平安怎样敲打都是不肯回应,起初云既明以为邢清章是想一个人待着,可等他闻到烟囱里飘出来的药味时便发觉不对。
  那药已经不是苦味,而是带着一股浓重的腥糊味,邢清章这是要做什么?
  云既明从角落出来,立刻上前踹门,连踹几脚踩将木门踢开,紧接着便是遮天蔽日的滚滚浓烟像是得到释放夺门而出,呛得平安眼前一黑,立刻捂鼻咳嗽。云既明顾不上那么多,拿手摆开浓烟进门,慢慢适应后发现邢清章已经晕在药炉前,他便立刻上前将人打横抱出来。
  平安见状立刻跑过来,云既明立刻命令道:“去舀瓢水来!”
  平安被吓得一哆嗦,立刻点头应了。
  云既明拍拍邢清章的脸,又将他脸上的灰抹下来,可怎样邢清章都没有要醒的模样,云既明就差抱起人去找大夫了,平安就合时宜的那水来,云既明二话没说朝邢清章脸上一泼。
  平安当场愣在原地。
  邢清章却咳嗽着转醒,缓了好一阵才感觉到抱住自己的人,脑袋虽然昏沉,但身体存留的反应惊人,他怔愣着喊了句:“长洲?”
  他的声音太软,太甜,以至于云既明太久的隐忍在此刻终于爆发,他瞬间红了眼,想要凶邢清章的话卡在喉咙里,几经反复变成心有余悸的哽咽,他将人揉进怀里,拿近乎微弱的气声恳求:“我求你了,求你了,有什么事冲我来,你要报仇也冲着我来,老师的死是我的错,求你了善渊,我求求你,别再诛我的心。”
  机关算尽的云既明最终栽在这个小郎中的身上,他因为这个人的轻生而变得胆小甚微,他再也不是原来那个为得权利而不惜一切的云既明,他只是善渊的长洲。
  他只想做善渊的长洲。
  邢清章听着云既明贴在自己耳边的哀求,没有说话,可他还是抬起手扶上云既明的后背,颤抖的手指紧紧捏住他的衣衫。
  总在那么一瞬间,邢清章想,什么恩怨是非,他心里有云既明,他们两个应该重蹈覆辙,他宁愿被云既明折磨到死,也不希望这个人变成别人的。
  可他什么也没说,纪无涯临死前说得那些话依然还在邢清章耳边,奄奄一息的声音与嘶哑恳求的声音混合,他们来回冲撞,吵得邢清章几乎无法歇息。
  “我扬言要救天下人......可我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护不了。”
  邢烟平的死最终变成邢清章压在心头最重的一块石头,他无法再支撑自己苟且下去,可在鬼门关走一遭回来后,他发现自己真的太过懦弱,他不想死,他想活着。
  “这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事情,善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云既明欣喜于邢清章对他露出真实的内心,他将人搂得更紧。
  邢清章没再说话,他将脑袋贴在云既明怀里,无声地摇头。
  ***
  一开春,天渐渐暖起来,天也开始黑得慢了。
  邢雁鸿赶回来时刚好黑天,他进门时人都已经齐了,不过这次多出来一个人,邢雁鸿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之后突然有些不知所措,邢清章见不到他,自然不知道来人是谁。
  “城主,还要等谁吗?”邢清章问了句。
  楚心乐示意邢雁鸿坐到他身边,说:“人来齐了。”
  外面的荷塘旁,平安跟霍雾正盘着腿逗池里的金鱼,那些金鱼以为这俩人手中有食,便成堆地靠过来,在水中转圈。
  平安抬手指戳戳霍雾的小脸,霍雾回他一个白眼。
  “我说你这小孩儿怎么那么闷呢,年纪轻轻的严肃沉闷,半天都蹦不出几个字来。”平安嘴里数落着,抓一把身旁的小石子装作鱼食往水里扔。
  那些个金鱼也是蠢,还真以为是食儿,直接张口往肚子离吞,硕大的鱼尾摆了会儿,直接翻肚了。
  平安还在滔滔不绝,霍雾终于忍不住抓住他不断扔石子的手,破天荒地说:“你把鱼喂死了。”
  平安一惊连忙爬着往池子里瞧,一看发现果真如此,他立马起来,边跑边朝屋里喊:“师父!师父!呼呼拿石子喂鱼,把鱼喂死啦!”
  霍雾一听沉不住气了,哪能让自己平白无故受此诬陷,立马起身跑过去,看到趴在门边的平安,刚想开口争辩,边见平安转过头给他一个噤声的手势,霍雾立刻噤声,俩人爬门框往里偷听。
  里面的人哪还顾得上他俩,早就吵个不休了。
  以霍刚云既明为首的一派拒绝与薛家联盟,可以邢清章为首的一派却觉得这是个办法,两派争顿不休,楚心乐和邢雁鸿一句话也不说。
  邢雁鸿以为楚心乐在纸上分析局势,等他看过去才发现,这人哪在正经写字,倒是在正经画画,仔细一看,才发现画的是自己。
  “画得不错。”邢雁鸿拿气声说。
  楚心乐朝他一挑眉,得瑟说:“你不好看,是我把你画好看了。”他得意地画,许久没听见邢雁鸿说下一句。
  “易安。”楚心乐听见耳边小声喊。
  “嗯?”他专注地画,只把脸转过去,就听见“啵儿”一声,他被邢雁鸿亲了。
  楚心乐这才把眼睛从画上移开转过去:“怎么......唔......”
  呼吸被掠夺,楚心乐只能被迫承受,直到喘不过气才被放开。
  “你怎么这么惹人亲呢。”邢雁鸿满足地瞧他。
  两人这才发现周遭的吵声已经停止,所有人全部以一种怪异的神色盯住楚心乐和邢雁鸿,尤其是霍刚,简直不忍直视。
  倒是邢清章像在状况外,问一句:“怎么了?为何不接着争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还在继续追的小可爱们!糖糖抱拳鞠躬啦~
  我整理了一下后面的大纲,发现好像没几章就要完结啦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有啥想看的番外嘛,可以和糖糖说说哟~


第86章 少年薛蛮
  直到深夜也没讨论出来个所以然,只好就此作罢。
  邢雁鸿沐浴更衣出来后,楚心乐已经半躺在榻子上瞧桌上忽明忽暗的油灯,长发已经擦干净,邢雁鸿坐到楚心乐一旁,楚心乐回过神来,接过帕子替邢雁鸿擦拭发梢。
  “想什么呢,如此出神?”邢雁鸿问。
  楚心乐放缓动作,说:“没什么,想到些从前的事。”
  提到这里,邢雁鸿这才想起来些什么:“我记得当初楚家灭门后,你被薛蛮带去薛家......”
  后面无须再说,两人心知肚明。
  “这也是我为何难以抉择的原因。”楚心乐闭口不谈当初之事,所有人都道是鬼王恩将仇报杀死薛家前任家主薛成继,楚心乐对此也不作丝毫辩解,只言其它:“无论是薛蛮对我,还是我对薛蛮,我们两人的性格彼此都已经了解深透,所以我能一眼看出联盟这事绝非他的本意,他又绝不是愿意听取别人意见之人,那么这件事到底是哪方收益,我们无从知晓。”
  “人都会变,这么多年过去,你怎知薛蛮不会改变?”邢雁鸿握住他擦拭的手,把他拉进怀里。
  楚心乐叹口气,说:“就是太了解他,才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变,他啊,胜负欲很重,又嫉恶如仇,薛成继是他的父亲,也是他一生的榜样,可他一生渴望要成为的人被他认为最要好的兄弟给杀了,而当他千方百计想要报仇之时,却得知原来他的父亲是杀害楚家满门的凶手,他会做什么?他恨不得忘记现在的一切,哪还有功夫去想如何放出消息利于结盟?”楚心乐换个姿势枕在邢雁鸿腿上,微眯的眸子闪烁出油灯的亮光,喃喃道:“到底是谁呢?施甄冥?还是什么人......拿薛蛮来做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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