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的性子总来是只做不说的,自己也是仗着这点了解才冒名顶替, 谁知皇兄竟然特地的告诉他了么?
刘平整了整思绪,勉强笑了笑道:“是了,我就是想着你要用, 特地的将两瓶药送进宫来的。”
呸!
乔盛宁拿着药简直想啐刘平一脸。
“那真是麻烦王爷亲自走一趟了。”
“乔乔,你这是生气了?”刘平见乔盛宁面色不佳低声哄道:“我要不是知道你受伤的日子晚,不然我早就去寻药了。”
“我知道的。”想起刘业在席间失落的样子,又想起刘平在殿上说的那么一番话,乔盛宁的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一心害怕刘业受了这人挑拨误会自己真的浪迹江湖,不堪重任,也没注意听这人问了什么,胡乱的答了。
“听皇兄说你身有要事,皇兄他派了什么事给你?”刘平总算切入正题问道。
“要事?能有什么要事,我受着伤陛下哪里还敢派事给我,不过是见你怼的狠了替我开脱寻的借口罢了。”乔盛宁握着两瓶药朝着刘平眼皮底下一递。
那意思在明白不过。
医圣的刀伤药都出现了,想必是伤的极重,皇兄向来是个护犊子的人,最近也没有收到什么消息说皇兄有给乔骁派活。
刘平暂且的信了,他道:“皇兄这般信任你,你也要争气,早点得皇兄的重任才是。”
乔盛宁嗯了一声,见雀栖宫已经在眼前,行礼便告了别。
雀栖宫内还是一切如常,朱红秋千空荡荡的没人玩耍,他一屁股坐在秋千上,思绪万千。
今日见了刘平那张脸,见他两个酒窝溢满了笑意,胃里翻山倒海便觉得恶心。
若不是自己自制力极好,让人察觉不出心里的波澜,怕是早就抽了怀里的匕首割了他的狗头。
哪里还轮到他在自己面前胡言乱语。
他见过的人也是不少,自以为算是见过了罪大恶极的之徒,现在才知道自己眼界太浅,人心叵测不是他能想象得到的。
刘平于西北战场上身负重伤,被刘业安排在乔将军府上养伤,因容颜俊俏性子温和惹的乔骁心生爱慕,起初刘平对乔骁避之不及,嫌弃犹见蝇蚁,月余突然对乔骁转了态度,两人同吃同饮作诗弹琴。
然而好日子没过几天,乔家一门五子只得一个女儿的消息就传的京城上下皆知,紧接着朝臣便上书请陛下纳乔家女儿为妃,稳定乔家军心,硬生生拆散了对璧人。
再后来刘平得一方拥护,九牧登临帝位,只因乔家除了乔骁都是刘业的心腹忠臣,便下令绞杀乔家满门只留下一个乔骁。
不过乔骁自己也没落个好结果,刘平虽按照约定给了他贵妃之位,却将他软l禁在雀栖宫中。
时下京中有男色之风兴起,乔骁的容貌身段万里挑一,刘平看不上自有垂l涎之徒。
乔骁便成了犒赏“功臣”的玩l物。
想起乔骁身上的斑斑青紫,雀栖宫内的萎l靡气息,乔盛宁拉着秋千的绳子歪了歪头,那股恶心又翻上来。
这人还真是为了刘平把自己里里外外压l榨的一点都剩。
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如旧花花草草,他更是觉得头疼。
乔骁将自己的事情讲的清楚,但是当他问起刘业的结局,究竟是死了还是真的归隐江湖,乔骁却摇头说不晓得,说他在刘业的后宫当贵妃时只负责在给刘平递消息,再者就是月圆日刘业来聚时将刘业审阅的策论抄纂一份。
到底有多少人追随刘平,渗透在哪些地方,他一概不知道。
不要紧,大不了一一的查罢了,他当皇帝的人还能被这点小事给难倒了不成。
乔盛宁按了按眉心。
“娘娘。”月秋听院子里有声音,一出门便见乔盛宁呆坐在秋千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她道:“娘娘这是想荡秋千吗,可要奴婢推您?”
“不用了。”乔盛宁双腿一蹬从秋千上跳下来,双腿踩在地面上有些发麻,他抬头看了看天,骨子里的薄情冷血一点点的渗出来。
他又想起刘业那失落的样子了,心里莫名的也跟着有些失落起来。
“月秋,我要出宫。”
不能就这么等下去了。
“啊?”月秋还没来的及反应,就见她家娘娘步子看似优雅实则飞快的走进屋子里。
麻溜的拆了发髻,将头发打散也不梳便用红珠串拢了,大摇大摆的出了雀栖宫爬狗洞去了。
乔守道才回到家中,屁l股下的胡床还未坐热,就听到不知情的小厮欢天喜地的叫道:“小公子回来了,将军,小公子回来了!”
乔守道没坐稳差点把小胡床给坐翻了,心想乔骁不是方才还在宫里吗,这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哥哥!”他慌忙的起身,便见乔盛宁不知又从哪里寻了一身男装套上,黑亮的长发用红色的珠串系的高高的,长眉间染了薄红,气息微l喘道。
“你怎么回来了?!”乔守道见他累极,忙给他倒了一盏温茶。
一路上赶的匆忙,口干舌燥,乔盛宁啧顾不得了,胡乱的就灌了下去,道:“您先别管这些,劳烦哥哥带着我进宫一趟,就说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乔·爬狗洞·换装小能手·盛宁
虽然老十一是短小的老十一!
但是老十一最近这段日子努力做到双更吖!
晚安啦,各位大大们~
第1章、进宫面圣
第1章、进宫面圣
“你这么着急进宫做什么?”
“陛下指给我的事有着落了, 我在宫中当贵妃身份毕竟不方便,只能劳烦哥哥带我走一趟。”
碧血石的事情他心里还没踪迹, 但是见乔守道的架势生怕他不肯, 扯着由头先给将他的话赌死。
“你这么跑来跑去,迟早有一天会事情败露, 一家人的性命悬在你身上, 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见自家弟弟对自己的处境一点自觉都就没有,乔守道掀了眼皮看他, 这些日子碍于刘业在没有发作的火气攒在一处, 总算得了爆炸的时机。
当初迫于谣言送他进宫实在是做错了。
不过他原先也不是这样啊, 一年多的日子都平安过去了, 如今倒是换了个人, 对陛下的事事关心, 还特地换回男装的编了身份要追随他。
看不透啊。
哐当一声。
乔守道将手中的茶盏摔在桌上, 粗瓷茶盖和杯身猛的撞出清响。
“……时机合适了我自会同陛下说。”乔盛宁也知他为难, 声音丝毫不减道。
刘平屡次拿身份的事要挟,他早就心里憋了口气,也清楚明白这事迟早是要说的。
不过, 还得等等。
“时机合适, 什么时候是合适。”乔守道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散漫姿态,心里更是生气, 道:“陛下仁和,但是陛下终究是皇帝,乔家上下欺君大罪是你一个时机合适就能解决的?”
谣言不是我传的, 宫不是我要进的。
乔盛宁暗自嘀咕,没吱声。
不管是天l王老l子还是市井小民,这脾气来了都是一样的,怎么说都不对。
“等这陛下派给我的这件事完了,我自会料理妥当。”乔盛宁脊背挺的笔直,稳稳的坐在椅子里,慵懒的语气里带着股磐石般的底气,他道:“现下劳烦哥哥带我进宫。”
得,自己都火冒三丈了,他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还记得讲究礼仪。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
不过当初进宫他本也不是愿意的。
乔守道气着气着见自家弟弟稳着心神捧着茶盏,一双眼睛却躲在茶盖背后偷偷打量自己,突然就在心底给气笑了。
算了,这事也不不是发一通火气就能解决的。
“进进进!这就进!”乔守道起身路过乔盛宁身边时,抬腿就踹了一脚。
“哥哥,伤着呢!”乔盛宁反应迅速的双腿一歪躲过了,捂着腰嚷嚷。
“知道伤着还不老实!”乔守道余光往乔盛宁身上一瞟,见他没受着舒了口气。
不过本来踹过去也是虚架子,就没打算真踹他。
“还不走,又没踢到,就你娇气。”
“我都叫乔娇了,能不娇气吗?”知道乔守道消了气暂时不再跟自己掰扯身份的事,乔盛宁起身跟了上去。
“你先把药吃了,这声音跟个娘们似的,待会就这样见了陛下,你也不嫌臊的慌。”
乔盛宁嗯了一声接过药丸,若不是乔守道提醒,他心里着急,都浑忘记了他是用了变了声的女音在和乔守道应答。
抬手将药丸吞了,清了清喉咙,男儿家朝气十足的声音传到耳畔,乔盛宁恨不得吼两嗓子喊一句小爷我又回来了。
第一次换回男装,名正言顺大摇大摆的进宫见刘业,他这心里着实是开心。
家宴宴毕,一众人陆续告辞离去,长宁宫内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刘业垂下眼眸,兀自的弯了了一个惨淡的笑,捏紧了衣袖,缓缓的迈着步子走回案前。
半个月不理政事,陈积的政务有些多。
孤单一人也好,至少批起奏折来无人相扰,能一心一意。
“右翼卫上将军和乔家五公子求见陛下。”
隔着紧闭的门窗,大太监福禄的一声通传像是直透到心底。
盛宁他,回来了?!
“见。”
回过神时,跟在乔守道身后的少年郎君正眉眼弯弯冲着自己一个劲的傻笑。
他的眼底有淡淡的青影。
也是,听平儿说他昨日天不亮就出了门。
“陛下。”
“回来了?”
明明就在眼前,还是忍不住问一句,问完了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充满了埋怨。
“回来了,记得陛下说要找我,办完了事赶忙就回家了,结果没想到还是与陛下错过了。”乔盛宁说着说着就朝着刘业的方向晃荡。
“不知陛下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呀?”他笑着问。
“本想让你和你妹妹见一面的,这个时候她恐怕午睡了,你待会我再送你过去。”
见到了人,又想跟他独处说说话。
“守道。”刘业单手拿着奏折,道:“朕还有些事要和盛宁谈。”
“是,陛下。”乔守道躬身退出门去,却又听到他家陛下道:“晚些朕会派车马送他回去,你不必等他了。”
“是。”
“过来。”闲杂人等全部清退,刘业握着朱笔,下颌微抬,像是个邀请的手势,勾着乔盛宁往他那高台走。
他在他身边站住了。
少年的身姿纤长,高立的长发黑亮如墨,皮肤白皙可见淡青色的血管,期待又茫然的望着自己。
又想着他身上的伤,刘业目光下移。
月白色草绘的腰带束的极紧,愈发显得少年腰肢纤细不堪一握。
指尖一颤,刘业可耻的发现,自己有感觉了。
他僵硬的转过头去不再看,声音也带了略微的沙哑问道:“临走前在你们口放了两瓶药,可看到了?”
“是两个冰裂纹系红绳的小瓷瓶吗?”
“嗯,用了吗?”
“还没来的及。”
“真是该找个人好好的管管你。”刘业混不顾忌的将奏折摊开放到一边,目光不受控又往乔盛宁的腰带上飘,他声音柔的像是拂柳吹湖的春风。
他道:“身上有伤还把腰带束的那么紧,紧绷着不疼吗?”
那声音低软地让乔盛宁心里像是踏了一角,忍不住的就想撒娇。
“疼的。”
“疼还勒那么紧,估摸着是给哪个小姑娘看呢?”
“不给哪个小姑娘看,换了衣服就直接来见你了。”
“既然不给哪个小姑娘看,那咱们把腰带松一松?”
“好。”
第1章、系腰带
第1章、系腰带
乔盛宁向来是被人伺l候惯了, 听刘业说要松腰带下意识的就以为他的意思是要帮自己松,心安理得杵着那儿等着刘业上手。
刘业又哪里知道他的想法, 他到底是苦出身, 如今即便是龙袍加身,仍旧是能不劳烦就不劳烦旁人, 他双手搭在案前, 抬头静静的看着乔盛宁,等着他宽l衣l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