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四个巨佬的心头痣[古代架空]——BY:二月三日

作者:二月三日  录入:02-28

  秦疏从未见过他如此慌忙模样,于是回身用手按住他的肩膀,蹙眉望着他道:“沈太傅保重。”
  有力温热的双手按在他肩膀,仿佛按住一颗慌乱紧张的心,沈玉蓝渐渐冷静下来拱手道:“秦公子保重。”
  秦疏颔首翻窗而去。
  正巧下人气喘吁吁来到书房:“不好啦老爷,一群官兵闯了进来!”
  沈玉蓝闻至窗外玉兰幽香,握紧拳头定了定心思道:“我这便来会会他们。”
  前庭站满了一众官兵,一名身穿铁甲头戴黑盔的短须男人走了出来拱手道:“沈太傅。”
  沈玉蓝气定闲神走来道:“闻将军,这番架势闯入我府邸是要如何?”
  “沈太傅,我也不卖关子了,此次是奉左相之命前来搜捕人犯。”
  “左相之命闻将军,幼灵可是皇上钦点的太傅,这太傅府也是可以随意搜查的若是没有铁证就来搜捕,那便是再打皇上的脸,闻将军可要斟酌啊。”
  男人冷笑一声道:“早知沈太傅三寸不烂之舌,今日倒是领教了。就像太傅所说,没有铁证我们怎会搜捕太傅府,把人给我带上来!”
  众官兵让开道,沈玉蓝眼瞳一缩,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官兵架着拖出来,而在拖拽中地面上有一道鲜艳刺目的血迹。
  此人正是昏迷不醒的秦疏。
  秦疏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温度仍停在自己心中,怎么一瞬间就变成这幅模样。
  短须男人一手扯着秦疏的发,随意甩弄着后又狠狠砸在地上道:“不亏是千人户生擒虎,第一轮流箭还有力气反抗,杀死我几名得力手下,还是箭上迷药发作才得抓捕。”
  沈玉蓝见他如此对待秦疏,怒目圆睁攥紧拳头道:“既然已经擒获凡人,闻将军何必多此一举。”
  短须男人轻呵了一声抱着胳膊道:“太傅藏匿犯人,还藏匿出朋友义气来了”
  沈玉蓝见秦疏垂头奄奄一息,身上的箭伤刀伤渗血而出,染红衣裳。
  他立刻移开眼,忍住不去看躺在地上的秦疏,专心致志对付眼前短须男人道:“幼灵是在为闻将军着想,既然用迷药迷晕,左相下达命令必然是要生擒。现如今犯人已经气若游丝,无力反抗,闻将军若是再一踩一打,将犯人打死了,闻将军该如何向左相交代”


第11章 沉艳
  短须男人思索片刻,咧嘴笑道:“沈太傅说的情真意切,倒真是为在下着想了。”
  沈玉蓝拱手道:“不敢。”
  男人垂眼看了看半死不活的秦疏,而后把目光放在沈玉蓝身上道:“本将军就算一时放过罪人秦疏,可沈太傅私藏朝廷重犯该当何罪?太傅饱读诗书精通律法,也知道自己死罪难逃啊。”
  沈玉蓝不作答,垂眸道:“闻将军在府外静候两日,就等着这么个时候吧。”
  男人摸了摸短须颇为自得道:“不错,沈太傅油嘴滑舌,指不定钻空子,特意等人赃并获之时,让沈太傅无话可说。”
  “幼灵知法犯法自是无话可说,不过闻将军要将幼灵与秦疏带到何处审理?”
  “罪人秦疏谋逆一案向来是左丞相在查,当然是带犯人去丞相府中审理。”
  沈玉蓝道:“大圭律法中牵涉谋逆乃是大案,皆是由大理寺审理,怎交由左丞相手上?”
  男人面上微有薄怒:“此事无须你此等罪人在这里跟本将军辩讲大圭律法,这律法也有变通的时候。”
  沈玉蓝不语蓦地鞠躬行了一个大礼,男人惊异躲过道:“这是作甚,就算是行叩首跪拜,本将军也不会徇私枉法放你走的。”
  沈玉蓝起身不紧不慢道:“幼灵这是在代替闻将军向大圭武皇祭灵,法者,上之所以一民使下也,闻将军方才所言,难不成是质疑武皇修定律法本心吗?”
  男人被扣了这么大一顶高帽子,瞬间恼羞成怒,指着沈玉蓝的鼻子道:“沈玉蓝你少在那里装腔作势,搬出武皇帝!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沈玉蓝眼神一凛振声道:“闻将军忤怠武皇天灵是为臣不尊,还妄图替左丞相代俎越庖接管此案,幼灵有罪,那闻将军便是一样有罪!”
  正要围住沈玉蓝的官兵们听他振振有词,脚步微顿互相生望。
  男人见手底下的人竟然对沈玉蓝畏怯,怒吼震慑道:“还愣着作甚,还不讲此罪人绑了。”
  将军一声令下官兵们不再犹豫,把沈玉蓝团团围住,将双手缚之。
  途中沈玉蓝也无做反抗,即使双手被缚也是泰然自处,眸中从容,姿态清高犹如皎月明洁,气度飘然让人不敢亵渎。
  男人冷笑一声,心想要是入了牢房看这沈玉蓝再如何镇定,高声道:“带走!”
  正要押着沈玉蓝出府时,太傅府外一顶朱红官轿落地挡住了众人去路。
  男人呼道:“轿中何人?为何挡住本将军押解犯人。”
  官轿红幕掀开,一个身穿绯色官服,腰缠枝花卉金带的男人缓缓走出,脸色青白消瘦,整个人犹如根柳絮似的,仿佛一阵风儿就能将其吹走,他咳嗽几声缓缓道:“闻将军这是押着犯人去哪儿?”
  男人面露惊色鞠身行礼:“见过大理寺卿,回钟寺卿,正是要押解犯人沈玉蓝回丞相府审问。”
  沈玉蓝一看此官员,乃是大理寺卿钟严,他和这钟严不过点头之交,为何此时出现在此地?
  钟严语调拖得沓长:“闻将军,沈玉蓝乃是当朝太傅,怎么也是先交给大理寺审理,再由皇上定夺是否该交由左丞相二查。”
  男人见钟严是来者不善,语气冷硬了几分道:“钟寺卿,沈玉蓝牵涉的乃是罪人秦疏的大案,而此案得以浮出乃是左相日夜监察功劳。左丞相亲自审理此案是为陛下分忧,解决大圭要患,如此这般钟寺卿也要拦乎?”
  钟严高声大笑,笑的连头上乌纱帽东倒西歪咳嗽起来,渐渐停下才道:“闻将军此言差矣,律法自有规章法定,闻将军若是一意孤行,便是破坏大圭律法。将军负从四品五官之阶,应自知明慎所职,毋以身试法。如若还想强行带走秦疏与沈玉蓝二人,休怪本大人不客气,把此事禀告给皇上,再让皇上来定夺此事。”
  武官通常直率,不如文官忍气吞声,男人一而再再而三被沈玉蓝和钟严挑衅,顿时腹中升起一团怒火,几乎是狠狠的死瞪着对方,拳头捏的嘎吱作响,还是一旁的年轻官兵苦作眉头低声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啊!”
  男人深吸一口气,看了看钟严又看了看沈玉蓝,眼神阴鸷道:“好好好,且看你们如何迎受左相怒气!我们走。”
  众官兵扬长而去,沈玉蓝顾不上解开双手束缚,俯下身来查看倒在地上气若游丝的秦疏,他侧耳于秦疏胸膛,虽然微弱幸好仍是有呼吸,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暗自松了一口气。
  钟严于寒风中颤巍,摇摇欲坠,沈玉蓝站起郑重向他鞠身行礼道:“多谢钟寺卿相救。”
  钟严托了他一把道:“太傅要谢的不是我,而是五王爷。”
  “五王爷?”沈玉蓝不禁疑惑道。而后回忆起在花萼节拜宴上,姚乘凤执起他的手轻柔摩挲,眼神轻佻言语荒唐。
  钟严颔首道:“太傅虽然摆脱左相为难,但依是戴罪之身,这样我不便将你双手解开,还请太傅跟着我去大理寺牢中受审。”
  沈玉蓝将昏迷中的秦疏扶起,秦疏虽然瞧着精瘦,可没想到竟然这么沉重,沈玉蓝吃力将他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揽着他的腰部对钟严道:“幼灵还有一事相求。”
  “太傅请说。”
  “秦疏身负刀箭之伤,虽目前性命无碍,却不知何时清醒,寺卿能否请一位大夫来狱中为秦疏医治。”
  钟严颔首道:“我这便让人去请,太傅请上路。”
  沈玉蓝垂眸道:“多谢钟寺卿。”
  远处街角转角处,一人身骑黑鬃骏马披着黑袍,漂亮潋滟的桃花眼中毫无温度,冷冷看着沈玉蓝搀扶着秦疏步履艰难的背影。
  直到沈玉蓝走远,此人还是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如同一尊玉石像。
  而跟着此人的两名侍卫见自家主子出神,不知看了多久,夜色愈浓晚风愈大,互相对视一眼跪下道:“主子,夜晚风起该回宫了。”
  那人回头看了两名侍卫,一张脸沉郁又艳丽,眸中蕴含威严不言而喻,两名侍卫将头低下不敢再问。
  月色映照着那人脸庞原是姚潋,姚潋额上细汗被风吹了会儿仍然没有散去,他牵着缰绳漠然道:“回宫。”
  “是。”两名侍卫相继抱拳,走在前方开路。
  姚潋轻抿着朱唇,他一听至沈玉蓝被捕,立刻弃笔拿着皇帝赐他的令牌飞奔出宫,连外衣都来不及穿上只披上一件宽大黑袍。
  可来的再急,也还是晚来一步,让沈玉蓝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方才沈玉蓝搀扶着秦疏的背影,仍是映在他的脑海中,三分灼热起七分寒意生,那个秦疏,分明是戴罪之臣人人喊打的老鼠,怎敢出现在他眼前!
  姚潋咬牙切齿将下唇都咬出鲜血,脸上浮现出刻毒和不甘。
  他不会让太傅因藏匿秦疏这个早该千刀活剐之人,而被牵连被定罪,至于左丞相那老东西,自己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收集了他那么多刚愎自用,收揽权势的证据,也是时候让这条不知天高地厚的老狗叫不出声来了。
  大理寺牢房中,钟严特意为受重伤的秦疏安排了一间干燥的牢房,赶来的大夫为秦疏诊脉开药,将几处较深的伤口涂抹药膏包扎后便告退了。
  钟严对沈玉蓝道:“关押太傅的牢房在旁边一处。”
  沈玉蓝颔首正要站起身来时,却听躺在草榻上的秦疏咳嗽一声,缓缓开口道:“沈太傅.......”
  沈玉蓝见他清醒过来也是惊喜不已,轻声道:“你醒了。”
  秦疏的咳嗽缓慢沉重,沙哑着嗓子道:“我有,有话。”
  沈玉蓝见他这般模样,似乎是有重要之事告诉,于是凝神侧耳贴在秦疏的唇边。
  沈玉蓝的耳形精致小巧,清透如羽翼,秦疏脑中昏昏沉沉,神思不清,还是将唇移开了半寸,生怕自己一身血污脏了沈玉蓝。
  他喷出热气缠于沈玉蓝耳边,轻语了一句。
  沈玉蓝将此话在心中反反复复咀嚼,脑中惊闪几处片段,眼神略有惊异接着问道:“在何处?”
  秦疏费力摇了摇头,而后渐渐闭上双眼,似乎又昏了过去。
  钟严见二人密语完便道:“沈太傅,该走了。”
  来至另一处牢房中,钟严将其余人退下而后对沈玉蓝道:“王爷虽肯助你,但却保不了你,私自藏匿朝廷重犯是死罪,皇上定要过问此事,到时初审询问的主审官未必是我,沈大人可要做好准备。”
  沈玉蓝拱手行礼感激道:“在下谢过钟寺卿,钟寺卿肯为幼灵挡住左丞相一波人马,幼灵已是感激不尽了。”
  “此乃虚言,当务之急沈太傅可有脱罪之策?”
  “目前是没有。”沈玉蓝摇摇头道。
  钟严长叹息道:“太傅可要抓紧时日想出办法,此事越拖越对你不利啊,这些日子我在大理石当值,若是有什么需要便与我直说。”
  沈玉蓝颔首道:“多谢。”


第12章 笞刑
  牢房就算是再洁净,也是阴暗湿冷,弥漫着一股终年不散的腐味,沈玉蓝在牢中关了三日,听了三日囚犯们痛苦哀嚎和疯言疯语。
  大理寺牢中三餐皆是清粥,沈玉蓝倒是来之则安之,狱卒送什么他便吃什么。
  他三日里待在牢房里无人打扰,而在第四日清晨时刻,狱卒打开了牢门道。
  “提审罪人沈氏。”
  沈玉蓝被押着带入刑房中,刑房墙上摆着一众慑人的刑具,而此次主审的官员坐在官帽椅上。
  沈玉蓝自觉跪下道:“见过刘大人。”
  此次皇帝派来的主审官员为朝中的刘侍郎,乃是左丞相一派。
  此人毫无真才实学,与左丞相是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左相向来用人唯亲,自己私藏重犯已经是铁板钉钉之事,派此人来审问估计是为了立功二字,踩着他沈玉蓝在皇帝面前邀功罢了。
  他瞧着一众狱卒手持棍杖,墙上摆着各种造型的刑具,恐怕此次审问是要把他刮下一层皮来。
  椅上官员将罪状摊开,斜斜的看着沈玉蓝,声色俱厉道:“罪人沈氏私自窝藏朝廷重犯,你可知罪?”
  沈玉蓝在牢中思虑了许多,最顾虑的便是怕左相派了心腹之臣前来审问,如今却是这种货色,倒也是左相功过盖世一时失策了。
  既然是用了蠢人,便有对付蠢人的办法,若是与此人假意周旋,倒是把他绕进云雾里出不来,便是不妙了。
  他凛然道:“罪人沈氏,知罪。”
  官员愣怔了一会儿,摩拳擦掌的狱卒目瞪口呆,准备好一众厉害刑具是为沈玉蓝吃尽苦头,可曾想,他他他他就这么认罪了?
  沈玉蓝知左相是恨透自己,此次给刘侍郎下达的命令,估计便是趁机报复,令刘侍郎对自己用刑,恨不得让他半只脚踏入阎王殿。
  沈玉蓝需精力去筹划应对之谋,何必去受一顿刑罚让自己半死不活,自己此时认罪也不会及时行刑,行刑的旨意下达还需十日,这些时日也足够让自己扳回一局。
  官员踌躇片刻,犹豫问道:“罪人沈氏可要,再想想?”
  沈玉蓝道:“无须多想,的确是我私藏犯人。”
  刘官员还未曾见过一个不为自己辩驳,也不喊冤的犯人,这般利索认下了这杀头之罪,不知沈玉蓝是铁骨铮铮,还是皮肉怕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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