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与将军解战袍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Rhymmy

作者:Rhymmy  录入:04-09

  这个人,心思纯粹的像一张白纸,他并不多么顺从,甚至,性子里或许有很大一部分叛逆的存在,而从行为间,又可见其聪颖的天资和不俗的见识。
  然而不了解他的人,却只注意到他恍若谪仙的容颜。就像此时,若有外人来此,看见卞有离浅笑晏晏说话的模样,定会被这副样貌吸引了去。
  阮羲脸上面上微微笑着,心里却不自觉地想着刚才差点出口的话:如果江延离开我,之后,你也会离开我吗?
  这阴差阳错的相遇,始料未及的缘分,是不是会有一个猝不及防的结束?
  可他及时的刹住了这句话,因为突然明白过来,这本就是自己最初的设想啊。
  也许,应该问眼前这个人,如果总有一天你我分别,那你会选择什么时候,决然离开呢?


第三十九章
  阮羲不是没有经历过离乱的人, 恰恰相反,自幼时起,他就一直在经受这样的遭遇。
  他知道很多人都会渐次远离, 或早或晚, 或近或远, 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重复一次。
  简直都成了习惯。
  从前的这诸多事端堆积下来,对于离分, 阮羲本以为, 自己就算不能完全放开, 至少也能够看淡一些了。
  可是没想到, 江延突兀的消失, 还是在他心里掀起了难以抑制的风浪。
  ——原来不是他已经看淡,只是在此之前逐渐离去的人, 分量都还不够罢了。
  经过母后那一去, 后来的人都已经算不上有多重要, 多一个少一个,都不足以让他计较。
  可是江延不一样。
  江延是他自幼相交的朋友, 情同兄弟, 师从一人,是可以相信的亲近之人。
  所以江延出了事,阮羲才猛然意识到, 原来自己的心防还是如此薄弱。
  而如今,让他有同样的感觉的人,除了江延, 似乎,又多了一个。
  尽管这两个人是这般不同。一个知交已久,一个萍水相逢,性格更是天壤之别。
  可他居然会在某一刻有这样的担心:你会不会离开,你会何时离开?
  卞有离虽然一直在讲着军营里的事,但他并非多有兴致,只是看着阮羲不想提刚才的话,顺势谈论些其他的而已,对此俩人都明白。
  而实际上,他在观察阮羲的反应。
  今天晚上的阮羲给他的感觉有点奇怪,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但跟平常相比,还是有点不同。
  问也不能问,卞有离把这份异样只能归结于对江延的忧虑。
  说了三两件趣事之后,卞有离便不再继续讲,转而对阮羲道:“找不到消息也是好事,说明没有出意外。”
  他这个安慰略显牵强,但阮羲仍然领悟了他的好意。
  “也是,”阮羲笑道,“江延做事由着性子来,也许一时兴起,故意躲在哪儿,每次都很难找到。”
  “他还可以这样?”卞有离闻言,十分惊奇,“太傅不管管吗?”
  “嗯……”阮羲微微一顿,道“太傅和我都觉得,即便有时江延的举动出格了点,但他若能开怀些,那些倒也不算什么。”
  “也是啊,”卞有离理解地点点头,“他小时候遭逢巨变,过得很不容易。”
  好在江延遇见的人都还不错,阮羲和太傅,竟然都能容忍他。
  这么想着,卞有离啧啧一叹:“躲在暗处看人找自己着实有趣。可惜我小时候每回藏着,师父都要把我揪出来骂一顿,然后让师兄看着我背书。”
  阮羲:“你不喜欢背书?”
  “谁会喜欢背书啊!”卞有离立即埋怨道,“理解那些东西不就行了吗,非要把它们一字一句背下来,我肯定不愿意。”
  阮羲失笑:“我小时候最喜欢在书房里背书。”
  卞有离宛如看一个傻子:“居然有你这种人?”
  阮羲读懂卞有离的目光,笑着解释道:“因为我在书房里背书的话,才不会有人打扰。”
  “那你躲起来玩不也很好吗?”
  阮羲无奈摇头:“母后在的时候说过,我不能任性。母后走了之后,我就更不能了。”
  唯一能依赖的人都去了,那稚嫩的少年不得不强迫自己长大,从此戴上成熟的面具,行动之间规规矩矩,言谈举止天|衣无缝。
  说来可笑,只有在书房里背书的时刻,这个在其他人眼里最枯燥的事情,却能给他一方自在的空间。
  卞有离张了张口,一下没能说出话。
  因为他看见,阮羲的眼里清清楚楚地浮现出一丝羡慕。
  卞有离知道,对于别人轻易就可以取得的很多东西,阮羲都不能拥有,可他从来没有表现过什么,直到这时,才露出一点对寻常少年生活的向往。
  只因为出生在王宫里,自来就带着无上的尊贵,就注定了他从出生到长大,都很难随心所欲。
  可即便是带着天生的命运,他也不过是一个凡人。
  所以,在捕捉到这缕羡慕的神色之后,卞有离竟然有一种感同身受似的难过。
  他不忍再盯着阮羲的眼睛看,想了想,垂眸道:“以后有机会,我陪你出去走走可好?王宫虽好,毕竟不如外面天地辽阔,另有一种滋味。”
  阮羲怔住,定定地望向卞有离,目光里仿佛蕴含了某些奇异的成分,难以辨认到底是欣喜还是惆怅,半晌方回道:“好。”
  “唉,”卞有离等到阮羲的答复后,长长地叹了口气,道,“等把江延找回来,我替你骂他一顿吧。咱们带几万人就为了找他,你不罚他,我骂一顿出出气总可以吧?”
  阮羲很理解卞有离话里的心境,跟其他人比起来,估摸着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想骂江延一顿。
  然而他还是理智地阻止了卞有离:“别了,你骂他,到头来自己生气。”
  卞有离不信:“我骂他,肯定是他生气。”
  阮羲:“真的,最后肯定是你生气。”
  说这句话时,他完全是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
  “……”卞有离迟疑了一下,“为何?”
  这事戳到了阮羲的心里,他按捺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没按住,猛拍了一下桌子,愤愤道:“你不知道,他根本不会听的!无论说什么,他都是听之任之死不悔改,表面知错,但就是不往心里去,不等出宫门就全忘了!”
  卞有离顿了顿,小心翼翼道:“你试过?”
  阮羲一滞,非常真诚地点头:“前车之鉴,你不要学。”
  卞有离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感到很有趣,也就不再执着于要江延一顿,转而感叹道:“这么久没消息,我猜他应该真是自己躲起来了。我以前也喜欢这么玩,多有意思的兴趣啊,都被我师父给扼杀了。”
  说着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惹得阮羲忍俊不禁,立即笑道:“那下次你躲一回,我去找你,怎么样?”
  卞有离不满地啧啧两声,表示拒绝:“算了,你都知道我要躲了,那多没意思。”
  阮羲也只是随口开个玩笑,对卞有离的拒绝不以为意,便又道:“你师父每次都能找到你?”
  卞有离继续苦大仇深:“他算一卦,就什么都知道了。”
  话音刚落,他突然意识到这话不该说。


第四十章
  果然, 阮羲闻言一愣,然后就道:“可以这样找人吗?”
  卞有离自悔失言,但话已出口, 他踌躇了一下, 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阮羲停了一下, 又道,“你能不能……”
  虽然话至中途就没再继续下去, 卞有离也很清楚他要说什么。
  既然卜卦可以算出人的位置, 那江延之事, 为何不直接用这个办法呢, 又快又准。
  而阮羲之所以问得犹豫, 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既然好用,而卞有离却没有用这个办法, 总不会是为了自己找着好玩。
  定是有什么缘由。
  都说到这份上了, 卞有离自然要解释一句:“我算过了, 在去洛国之前,我就给他卜过一卦。”
  阮羲连忙问:“有结果吗?”
  想到那日卜卦的结果, 卞有离又沉默了。
  那天风清星朗, 人烟稀少,视野开阔,地势平坦, 实在是布阵的好条件。
  他确信自己的算法没有错,可是结果却一塌糊涂。
  卜测之事,本就是世间极难得的一门学问, 因为其中包罗万象,错综复杂之处,即便一代宗师,也不敢说自己全部贯通。
  而且还有种种忌讳。
  忌讳之一,就是不能窥探与自身有关的命数。
  哪怕命格只是沾了一点干系,算出来的结果也无法解读,若强行解读,甚至出现一些不好的事情。
  当初卞有离的师父也只是在收弟子之前为他们卜测一卦,拜师之后,就再也不曾算过,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卞有离自认跟江延没什么关系,哪怕是相识相交,也断然不至于扯上命格的联系。世间之人,卞有离不能卜测者,向来只有师父,师兄和他自己。
  扯得再怎么远,江延跟他们相较,也是没得可比,更没有联系。
  可是那天算出来的结果,却实实在在是无解之盘。
  阵式全乱,星子错应,卞有离尽力想辨认几个卦象,却全都是交缠在一起的,套环相扣,所有星象纠结在一起,组成了巨大的迷局。
  简直是卞有离学习卜卦以来最大的败笔。
  于是,卞有离面对阮羲期待的问话,只能低声回应道:“我……没算出来。”
  说出这句话,于卞有离而言,算是很大的打击了。就像让一位以画艺精湛为自豪的画师承认自己调不好颜色,或让一位以精通铸剑为傲的匠师承认自己拿捏不好火候一样。
  阮羲看出他的失落,立即道:“那也正常,卜测这种事,毕竟卜者也不是神仙,怎么能次次都应准?我们一边找线索一边寻人,也可以找到。”
  听出阮羲话里的意思,卞有离下意识想解释,不是这样的,是那个卦象太过离奇,命数有异,不是自己的问题。
  但说了又怎样呢?
  根本就不可信的。
  卞有离默然片刻,自己都难以接受这样的理由,低下头沮丧道:“师父以前说我有学卜卦的资质,我却学艺不精,白白辜负师父了。”
  “这怎么能怪你,”阮羲不认同道,“既然你师父认为你学得好,一定有他的道理。”
  卞有离对这句宽慰勉强一笑,摆手道:“这个以后再分辨,也许江延能给我答案。先说说过几日吧,我派闰大哥的五千人开路,你在队伍里面走。”
  阮羲点头:“都听你的。对了,你刚才说,打算带上几万人?”
  卞有离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本来不需要多少人,但是你在的话,我想,能多带就多带。”
  不过,就算全都带上,卞有离也仍然无法放心。
  区区几万人,难道就能拦得住一心对付阮羲的敌人吗?哪怕多付出点代价,只要拿下这几万荆军,好处绝对不是一点半点。
  而敌人还有明有暗,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出现在何时何地。
  反正换做卞有离自己,面对这种情况,算算得失,付出点代价也没什么可惜。
  毕竟利益远超过付出,比较起来,还是相当划算的。
  形势如此,阮羲却道:“能少带就少带为好。”
  “怎么?”
  阮羲:“人多了,麻烦也多。”
  阮羲只是轻描淡写似的说完这一句,就不再细讲。卞有离皱眉看了他一眼,没等到下文,只好自己揣摩其中深意。
  按理说,兵力越多,这支队伍才越有防范和进攻的能力,即便临时出了小的纰漏,借着人数优势也可以及时补上。
  这个道理,应该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有什么情况之下,人数多反而不利,那多半是有一个可能:人心不齐。
  人心不齐?
  卞有离似有所悟:“等明天我回去,再和他们商量一下。”
  说着,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目前看来,自己要面对的麻烦,比此前以为的还要多上不少。
  卞有离回到军营,以最快的速度裁去了原定的两万人,命闰六手下一个将领带他们绕道去了另一个方向,给出的理由是以备不时之需。
  再集合好必须跟着阮羲的人,另外加上闰六和明察的一万,名册粮草之类都准备齐全,几天已经悄然而过。
  到了该出城的日子。
  这是卞有离第二次穿朝服,仍然在令华殿,他也还是搞不定那繁复的衣饰。
  阮羲把本来跟朝服配套的赤玉嫌弃地扔到一旁,命元禾取来之前那块白玉,仔细给卞有离戴上。
  穿戴整齐后,阮羲看着卞有离的一身装束,满意道:“果然,白玉才配你。”
  玄色甲衣,莹白玉佩,玉下缀了银线打出的流苏,想来是才做好不久,卞有离自己都没注意。
  今日阮羲是从自己的寝殿早早赶过来,因此只等卞有离收拾好,便可以直接去早朝。
  见再无不妥之处,卞有离从桌上拿起雨施剑,对阮羲一笑:“走吧。”
  阮羲也是轻轻一笑,随即跟上他,一起出了令华殿。


第四十一章
  两万军马已经在城外等候, 这次是光明正大的了。早朝结束,众臣恭恭敬敬地跟着阮羲等人出城门走了约半里路,然后齐齐叩拜相送。百十人在荒郊野外这么跪着, 场面堪称十分奇异。
  “众卿请起, ”阮羲牵着一匹马, 回头道,“国中之事, 孤就拜托给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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