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与将军解战袍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Rhymmy

作者:Rhymmy  录入:04-09

  明察依旧声音冷漠:“那就请李大人再等半个时辰,军中事务繁杂,我去准备车马,怕得劳您多等一会儿。”
  半个时辰?
  阮羲下意识看了看明察,这个时间,未免有点长。
  别说准备车马,就是准备一队精兵,也该够了。
  李束只以为是惹恼了明察,因此他故意晾着自己,闻言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只喏喏道:“明将军请便。”
  明察当然不是故意晾着他们,刚出了门,他就立刻走向营队,选了自己最熟悉的一队精兵,叫来这队的将领,这般那般地吩咐了一些话。
  吩咐完,明察又去了闰六的营帐,片刻后出来直奔阮羲帐子。
  李束见明察进门,连忙上前:“明将军辛苦了。”
  “不敢,”明察漠然答道,然后走到阮羲身前行礼,“事不宜迟,车马已妥,王上请随臣来。”


第七十四章
  目送阮羲和李束的车马行驶出去, 明察对着旁边的人微微示意,那个人马上跑进门。
  没多久,就有一队人悄悄地从侧面出来。
  刚才明察嘱咐过的那个将领牵着两匹马, 快而安静地走过来, 低声询道:“明将军, 现在出发吗?”
  “对,”明察接过其中一匹马的缰绳, 翻身上马, 回头对才出来的闰六道, “这个李束我不放心, 将军如今下落不明, 军中之事,你先撑着。”
  闰六点了点头, 望着他:“那你也小心点。”
  明察一扬马鞭, 带着这队人走向一个跟阮羲他们稍有出入的方向, 一阵马蹄声后,绝尘而去。
  阮羲他们一路走得都很快, 到第五天夜里, 李束说马有些体力不支,提议停下歇歇。
  这几天的路颠簸不已,阮羲早就有点受不了, 自然没什么异议。
  车夫将马解下来,车停在一片林子外围,然后带着马去饮水。李束说去找点干木头生火, 请王上先忍忍秋夜寒气,带着随行不多的几个人,也不见了踪迹。
  阮羲便一个人待在没有马的车厢旁边。现在深秋近冬,夜风一刮,本就冷意沁骨,何况还伴着野外草木枝叶晃动的声响,竟笼罩着一种寂静凄清的氛围。
  风吹叶子的声音里,却渐渐有点异样。
  阮羲听出来了,一直埋伏在周边的明察也听出来了。
  所以,当几个人骑着马靠近阮羲时,明察当机立断,敏捷地带人跳了出来。
  阮羲自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心里暗叹不愧是卞有离看重的人,果然周全细致。
  明察挡在阮羲身前,拔|出剑警惕地盯着来人:“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出现在荒郊野岭,一看就不是寻常的过路行人。
  没想到,来的几个人却并不是他以为的穷凶极恶之徒。
  他们一到阮羲面前,就从马背上跃下,利落地跪在地上:“参加王上。”
  见状,阮羲和明察不禁愣了愣,一时都说不出话。
  看这模样,难道还是忠心于阮羲的人?
  但夜里光线昏暗,这几个人看起来又实在不熟悉。阮羲犹豫了犹豫,叫他们起来后,还是没让明察把人撤开。
  好在这几个人并不在意。其中一人起身后,从怀中摸出一沓纸张样的东西,双手奉给阮羲:“王上,这是太傅和江大人的信,李束此人不可信,他心里有鬼!”
  “啊?”阮羲这回是真的呆住了。
  他刚要伸手接信,明察就一把拿过来,将信封检查了一遍,才递过去。
  信,的确是张太傅和江延的信,一点都没有作假。
  阮羲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抬头看向来人:“你们刚才说,李束怎么了?”
  “我们也不知,只是太傅说,要我们把信和话都传给王上。”
  明察皱眉道:“太傅还能给你们传话?”
  不是说被禁军围住了吗?
  阮羲仿佛看出明察未出口的疑惑。他把信折了一下,留出一半可以看见的字迹递给明察:“是李束骗了我们,琼宁没事。”
  明察赶紧接过来,细细读罢,惊讶道:“这……琼宁果真没事?”
  几个人信誓旦旦地点头:“毫无问题。”
  信中所言,也确实证实此话不假。
  太傅说他在琼宁听闻李束跑到了边关,没能打听出所为何事,但不久即听说王上返程,遂来信提醒,琼宁一切安然,不要中计。
  江延则是解释了来的这几个人身份。
  阮羲看着他们,语气温和不少:“你们都是当时跟随江延出使洛国的人吗?”
  最前面那个人拱手小心道:“正是。臣等当时随江大人出使,长了不少见识。回朝后又得上将军美言,幸被王上提拔,知遇之恩不敢相忘。”
  得知琼宁没事,阮羲顿时松了一口气,又问起他们其他的事情,允诺这是一桩大功,回去必有封赏。
  这群人还在自谦退让时,外边忽然又传来一阵马蹄声。明察警觉地拔|出刚刚收起的剑,站在阮羲身侧,看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明将军!”
  明察听声音熟悉,知是自己人,舒了口气 把剑放了回去。
  可转念一想,此时来人,别是闰六在营中出了什么事,立即又紧张起来。
  跑来的人见到明察,连后面的阮羲都没有看见,几乎是从马上滚了下来,跌在地上,还没站稳就急急喊道:“明将军,上将军回来了!”
  “将军回来了?”明察一怔,马上惊喜道。
  他安慰了阮羲和闰六许多次,说将军定会回来,可他心里其实也很慌。只是周围的人都够担心了,他不能不强撑着假装心里有底。
  阮羲听到这人说话,一下从明察身边出来,走到来人身前蹲下抓住他的衣服,急切询问道:“浮……上将军回来了?何时回来的,他可还好吗?”
  来人见是王上,一下愣住,然后连忙叩拜:“参加王上!”
  “不用不用,快说,”阮羲一把拉他起来,“上将军还好吗,他为何才回来?”
  “……”这人犹豫了一下,才选了一个问题回答小声道,“不大好。”
  阮羲抓着他衣服的手顿时一紧,接下去的话似乎问得很艰难:“何为……不大好?”
  明察也走上前,催促道:“快说,将军如何了,怎么回来的,几时回来的?”
  “上将军是酉时左右,被副将带回来的,受了……受了重伤。”
  阮羲动作一滞,抓着这人衣服的手马上松开,回头对明察道:“琼宁没事,李束估计跑了。你留几个人找他,我们回营!”
  明察听出他语气急的不得了,本来自己也急,连忙叫了几个人留下,然后快速牵了一匹马来:“王上,骑马回去吧?”
  马车太慢,这时候也不必顾及君王出行应有的排场。阮羲接过马,毫不犹豫地跃上去:“快点,走!”
  一路紧赶,到营中时,还是花了一些时间,已经次日傍晚。
  闰六守在卞有离的军帐里,这一天一夜都没有睡,而且还得跑前跑后,此刻不免有些疲乏,倚在床边看着几个医者来来回回。
  阮羲和明察进门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神志不清看见的幻象。
  阮羲进门直冲着床上的人而去,明察便去问闰六具体情形。
  闰六迷迷糊糊地看着明察:“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明察急得使劲摇了他一通:“清醒清醒!将军怎么受伤的?”
  被明察这么不管不顾地晃了一顿,闰六总算打起精神,表情一下变得咬牙切齿:“将军带的人里出了奸细!他们骗将军往洛军埋伏的地方走,还遇上了我的人。洛军数量极多,将军寡不敌众,只能先找条小路躲避。可是咱们退回城中后,洛军一下有了余力,全集中往那边追,将军被困了数日,只得拼死突围,回来时只剩了四千多人。”
  明察看了看床上的人,但被阻隔住视线,便接着问道:“你说是副将带将军回来的?副将都没事,以将军的身手,怎么就伤着了?”
  “将军身手虽好,”闰六顿了顿,有点难受似的说道,“可他已经好久没有休息了,每天都在商量军事,坚持得太久,自然会累。”
  明察一下沉默起来。
  在跟洛国战况胶着的那些日子,卞有离几乎是日夜不休,殚精竭虑,他们都知道。哪有心思休息呢?
  可是又不能替代,也没有办法阻止。
  门帘一动,外面走进一个人。闰六看到来人,示意他先别过来,然后回头看了看阮羲。
  阮羲在床边看着卞有离,没回头,一点反应也没有给他们。
  见状,闰六拽了拽明察,打手势表示道:跟我出去。便拉着明察出了门。
  刚才进门的人是刘青,闰六把明察带出来后,便把刘青给明察一指,道:“刘青当时跟着将军,你有什么事,先问他,副将也受伤了,你晚点再过去。我去看看大夫弄的药怎么样了。”
  明察点头让他快去,然后跟刘青说起话。
  帐内。
  阮羲坐在床边,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人。
  卞有离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迷,闭着眼睛,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越发显得他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即便虚弱憔悴,在阮羲看来,也丝毫无损于他的好看。
  无论是何模样,是何境况,只要是这个人在眼前,就再不会有比他还要好看的人了。
  阮羲轻轻抬手,把卞有离额边几缕头发拨开,顺势沿着他的脸一路滑下,抚过眉梢眼角,直到握住他的手。
  大概只有这时候,在当事人毫不知情的时候,他才敢如此接近卞有离。
  换做平时,从何处找来这样的勇气?


第七十五章
  可是卞有离仍然没有反应, 就像平静地睡着了一般,除了面色过于苍白,单从表面来看, 没有任何异常。
  阮羲握着他的手,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突然意识到卞有离的手特别凉,冷玉似的捂不热。想着如今深秋, 阮羲急忙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 又掖好被角。
  抬头看见卞有离没有血色的脸, 阮羲又觉得心里如同针扎似的, 可也舍不得转开眼。
  正好闰六进来, 后面跟着几个人。阮羲见他们手里端着东西,想来是饭食或者汤药之类, 没等闰六上前, 自己就先起身让开, 让闰六他们靠前。
  让开之后,阮羲随意地往旁边一看, 目光就被一个东西吸引过去。
  这东西放在帐子的角落, 无人问津地扔着,周围什么都没有,有点萧瑟。
  但阮羲不陌生这个东西。
  是卞有离的战袍。
  进军中之前, 在令华殿,他亲自送给卞有离的。
  那时因为卞有离师父新丧,总是穿素白衣物, 为此铠甲也给他做成了一身白色。虽然特殊了些,倒是很切合卞有离的气质。
  这身战袍,在阮羲印象里,哪怕是前些日子战况不好,最危急的时候,也总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角落里,狼狈不堪。
  医者的事情阮羲也帮不上忙,索性也不去添乱。阮羲走到它近前,蹲下来想整理一下,然而看清这件战袍的细况后,忽然觉得眼睛一热,视线模糊。
  很明显,不能穿了,难怪被粗率地丢在此处。
  他一伸手去触碰,还没拿起来,战甲就发出细微的碎裂声,然后往下掉了一堆碎片。
  更别说上面已经干涸的大片斑斑血迹,以及无数刀剑刻痕。
  光是看这些,就能想象,在那个时候,他是怎样面对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强敌,没有补给,没有援军,没有足够的人手,甚至保护自己的战袍都已经破碎不堪。
  什么都没有的绝境。
  只有血肉之躯而已。
  阮羲伸出手,捡起一块掉下的碎片,用手擦拭了一下,然而颤抖得就要拿不住。他好不容易碰到甲片,擦了一下,手上顿时留下血迹。
  可那甲片上的印痕只是轻微变浅,并没有消除,甚至混合了一点更深的颜色。
  擦一次都擦不干净,仿佛只能擦掉最外面的血迹,这得是……多少次受伤攒下的血?
  阮羲一把将碎片握在手里,紧紧攥住。不规则的棱角在他手心硬生生刺入血肉,他却仿佛感受不到这种尖锐的疼。
  这算什么呢?
  他恨不得以身替之,让这些伤,这些斑驳的血迹,深深浅浅的刀痕,都跟卞有离没有关系。
  可是现在那人躺在床上,没有醒来,没有意识,脸色苍白如雪,连手都是冰冷的。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在自己没有去到的战场,他经受过什么呢?
  有没有一个瞬间,他也会感到没有希望,生路渺茫?
  若是有,那时候,他在想什么?
  阮羲从地上站起来,转身走到床边,心中做出一个决定。
  床边的小桌子上,放着刚才闰六他们带进来的东西。阮羲过去一看,顿时怒道:“这是什么东西?”
  闰六本来在另一边,闻言赶忙过来,看了眼桌上的东西,顿时领会。他低下头:“王上……”
  阮羲指着桌子,尽力隐忍怒气:“这是给将军吃的东西吗?”
  桌上摊开着一个食盒,里面的东西,客气的说,勉强能算作粗茶淡饭。
  这样的东西,战时或许没多大讲究,可怎么能给卞有离吃?
  闰六见阮羲真是生气了,一下跪在地上:“王上恕罪,并非臣不想给将军拿好点的吃食,之前确实拿了最好的。只是……将军刚回来时醒过一次,看见后就是不要,平白生了一场气,非让我们把那些拿出去,给重伤士兵。我们实在劝不住,毕竟这些……将军还能吃一点,总比不肯吃要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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