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侍读[古代架空]——BY:长歌当黑

作者:长歌当黑  录入:04-25

  姬奕没得听清,但直觉不会是什么夸赞他的话。
  “臣,臣说,自觉难以承受这责任。”
  慕九寒立刻改口道,姬奕挑挑眉,放下笔,又坐回椅子上,打量了他一会,到没有觉得有什么新发现,但是又觉得与众不同一样,王侯将相的众多子弟能将这世上大半的人物姿态拢全了,但都浓妆艳抹的,未曾见这样远山淡水的——
  或许有朝一日这小孩也将被这繁华浸染,姬奕饮下一口茶,心道且自留着吧。
  有朝一日,那也是有朝一日的事情了。
  因而又嘱咐道
  “你也不必担心,拢共没有来多少时间,老太傅也没那个闲心去拷问你,自个注意着规规矩矩的,说到底,还不如那些奴才威胁的大。”
  慕九寒眨了眨眼,觉得这真是这位太子殿下说的第一句能听的话。
  晚间徐徐果然搬了一摞书进来,但都是白纸,下面覆着红色的字迹,一笔一划,尽是温润谦和,叫人看着便陡然生出好感与舒适。
  徐徐见他不甚明了的,便笑道
  “殿下说了,前几日只叫小公子熟悉宫中一应规矩事物,因此并不曾过多要求小公子做什么事情,然而既然要做侍读,自然要有侍读的样子。这些是给小公子临摹用的,是拓的前朝有名的书法家的字迹,殿下可是找了许久呢,烦请小公子晚前早起各临摹一张,小半月也当能到拿得出手哄骗外行的地步才行,因此请小公子千万仔细去做,殿下是要过目的。”
  那个时候慕九寒已经换了衣裳,素白的衾衣,他好姐姐好姐姐的哄着那拨来照顾她的女孩子让他穿家里带来的衣服,此刻却觉得面目火热,十万分的不自在。
  到底是觉得不大好让外人看见的。
  然而徐徐自然是注意不到他这样的心绪。
  慕九寒快速的接下那些书籍,因谢了徐徐,徐徐与他的双手交接,倒是十分奇怪的笑道
  “小公子怕冷了,手怎么这般凉?唤人多取一床被子也不当紧,万不可感染了风寒。”
  慕九寒便只好笑笑,说自己向来手脚暖不热,不必如此。
  他摸了摸手腕,那是一柄匕首。
  这柄名唤玉雪的匕首,乃是难得的神器,那森森寒意是直接浸到骨子里的。
  这是师傅送给他的,一直便贴身放着,无论防身或者自尽,总是快速的解决问题。
  慕九寒起先将匕首贴身带着的时候,也觉得真是太过寒冷忍受不住,但是一想到这里是万人敬畏,莫不敢轻易进来的皇宫,他自个一人,真是这利器更为让他安心。
  徐徐走之后,慕九寒趴在案上,仔仔细细的临摹那些端正的字,一个时辰过去,字没写几个,纸张倒是毁了大半,看着那怎么写都乱七八糟的字,索性放弃。
  然而姬奕实在是个效率很高的人。
  当慕九寒第二日起来,去书房将前夜临好的字帖给姬奕看,那桌子上便放了些许书籍,果然是找给他看的,内里还有用朱红细细密密的写着注释随笔,从外貌却看不出是用过的书籍了。
  那是姬奕早些年自个用过的,此人虽然人品不怎么,性格不怎样,对待功课还是叫人十分的佩服的。
  然而慕九寒看着那堆成小山的书籍,却立刻被吓了一跳,只觉得未来人生一片黑暗,因此看向太子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多了一丝敬佩。
  此人委实是个不能用常理断绝的变态。
  太子之所以能够成长为如今这么一个不能用常理断绝的太子,与太子太傅是决然脱不了干系的。
  太子太傅姓杜,今年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老太傅早些年是圣上的老师,后来做了许多年的太师,等到太子到了进学的年纪,老先生便又重新做回了太子太傅,只专心教太子一个,不过王子皇孙的功课,月旬也会提点一两次。
  太傅脾气不好,姬奕又是一个满口歪理的人,两个人碰到一处,讲不了几篇文章,就得一言不合的理论上几个时辰。
  慕九寒也总算是明白姬奕为什么说没空管他了。
  那是到了十五,照例是太傅去小杏庭讲学的日子。
  小杏楼本叫做博学庭,乃是与诸位王子王孙学习的地方,因为庭院之中有一只杏树,结下的杏果较之别处微小许多,然而成熟之际味道却又十分的美妙,因此便叫此处为小杏庭。
  太子日常与诸位王子皇孙一道学习,太子太傅却只在每月整日的时候前来教学。
  这一日,慕九寒坐在门口的门槛上,徐徐立在一旁,另有其他的小太监与下人——大约是与徐徐差不多的年纪,这些人都是跟在诸位皇子贵族子弟身边伺候的,内里轮到太傅讲学,他们这些随行太监小厮可是不可进去陪读的,谁说都不信。
  当初时有不长眼的当庭埋怨太傅太不把他们主子放在眼里,气的老太傅一下子把他们全哄了出去就连那小主子也不能幸免,太傅大骂说自个说句倚老卖老的话,我今日说你家那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爷,他也不敢说我一句不是,轮到你们这些尖嘴猴腮的小子,倒是敢在我讲学的时候放肆了!
  徐徐讲这件事情的时候,倒是乐不可支的,他说老太傅固执起来能气的圣上大发雷霆,还是先后从中调停,不然说不定圣上要被那一只龙头拐杖敲头呢。
  由此可见,姬奕在他手下这么些年,着实是不太能学会温良的,况他本性倨傲难驯,时常是要吵的天翻地覆。
  只是徐徐说道先皇后,便又止不住的惆怅了。
  那果然不多时,隔着一个院子便听见里面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辩论着。
  慕九寒本来是在内里跟着读书的,虽然小厮太监这些伺候的人不可进入其中,然而既然是侍读,日后是要跟着太子建功立业,略略也可学些东西。
  但是中间休息的时候,姬奕便仍是让他悄悄的出来了。
  后边便是听见里面啪的一声,似乎是谁将茶杯摔碎了。
  唬的外边等候的人也惊了惊,在那里十分不安的来回走动。


第9章 狐假虎威
  慕九寒看着那些人这样惊慌,便总觉得莫名其妙的,恰好他坐在那门槛上,隔着门缝往里面瞧
  ——
  老太傅不爱在屋子里教学,除非下雪下雨,或者什么不好的天气,才肯让众贵族子弟们回到屋子里去学习。
  隔着门缝看见诸位子弟有怡然自得的,自然也有满头大汗不敢抬头的。
  姬奕坐在那里,和太傅论着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间或太傅眉眼一扫,便喊了一个名字,让他来接着说。
  被冷不丁的叫起来参与到辩论之中已经十分的叫人胆战心惊,偏偏老太傅又有怪癖,倘若引经据典,便又叫人将引得“经”,据的“典”,整段的背诵出来,这岂不是叫人十分的煎熬么。
  慕九寒眼看着几个人被叫出来,有侃侃而谈的,自然也有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来的。
  那让外面的人看着,尤其是自家的主子被刁难,确实是十分焦急的。
  徐徐便在身边说道
  “以往做太子侍读的官家弟子,跟着太子一起读书,每次太傅他老人家都会连着问问题,千奇百怪的,殿下不爱解围,便被问的哑口无言,在太子面前倒不算什么,这里人多的,一来二去的,承受不住,抹不开脸面,都寻了机会辞去了。”
  “我也不会。”
  慕九寒便道,听他这么说,很是有些慌张。
  徐徐一笑
  “因此才让您出来避难。”
  慕九寒眨了眨眼睛,斜眼看着那庭院之中的人,悄声道
  “难道先前的时候,殿下不让那些侍读出来避难吗?”
  徐徐便又说道
  “自然是有的,只是若是出来,那些公子们自个觉得面上无光,让他们家中的人知道了,定是也少不了责骂的。”
  这又不仅仅是关乎于自个的面子的问题,既然是千挑万选为太子做侍读,怎么可以落荒而逃。
  慕九寒想了想,也不再问了,虽然想的不通透,但等他适应这里的生活,云里雾里的,不用徐徐与他解释太多,他自己便能摸透个八九不离十得了。
  所以说他这个人,或许这时候当说是个小鬼,所作所为确实是十分优异了,他默默地记着看着这里的行事规矩,将自己慢慢的镶嵌进这繁华的王都与皇宫中,不求的出人头地,但求无过,不必让父母为他劳心就是了。
  但是该生气的时候,慕九寒也不是都忍得住的。
  先前说姬奕告知他这地方最不好打法的不是太傅,反倒是一些媚上欺下的小厮奴才,慕九寒并不算十分的在意,然而终究被他遇到这样的事情。
  那是徐徐有事没有跟着来,只有慕九寒一个在门外等着,这里的小厮与徐徐混熟了,可不认识他这么一个半路插进来的小子,并且听说他的来历,便更加生出一些不好的联想出来。
  狐假虎威的人最为难缠,慕九寒静静的坐在一旁,起初还只是在角落里指指点点的,后来便与慕九寒眼前说些肮脏难听的话。
  慕九寒只是听着,也不打算反驳,后来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小厮道怕不是什么地方买来的娈童,一时间都窃窃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又嘻嘻的拿手指来戳他——
  自然是戳不动的。
  慕九寒虽然看着瘦气,到底跟着王疯子那些年不是白过的。
  因此便有些尴尬了。
  另有两个童子,倒是没有参与其中,只做壁上观,间或咳了一两声,也没人理他们,其中一个青衣的,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与另一个童子耳语了一句话。
  慕九寒距离他们近些,便听见了那句话是
  “一群不知死活的白痴,喝的水都进了脑子罢。”
  便微微一笑,觉得这两个人倒是很有意思。
  慕九寒他听得见,其余的人自然也听得见的,便觉得受到了侮辱,摩拳擦掌的,竟要在学堂外打架。
  那两个窃窃私语的童子,其中一个便立刻说
  “不管我的事情,他非要和我说的。”
  “七宝!你这不是胆小了”
  那青衣童子便立刻指着他骂说
  “你这是不要脸!亏我当你是知己,才悄悄和你说。”
  可不是么……悄悄话说的人尽皆知也是十分不容易。
  慕九寒眼里黑白分明的,站在那里看着两个人像唱双簧一样,也未参与进去,他如同一幅笔墨尽了的字画,十分的没有威胁性,似乎也无存在感。
  众人推推搡搡的,就要混战起来。
  慕九寒才默默的站了起来,然后朝着那门的位置行了礼,轻声说道
  “殿下。”
  一时间,便立刻安静了。
  那庭院的门前,一个丹凤眼的少年居高临下的,一句话便是要了某些人的半条命。
  这时节人人方才想起来,此人乃是太子殿下的人,纵然无什么背景,也没有和人玩笑的举止,然而孤立也就罢了,何谈要在口头上也要表示一番轻视呢。
  说到底,不过都是来伺候人的罢了。
  姬奕看着眼前这些战战兢兢的人,开口下了命令
  “说昏话的,杖责五十,自个回去问你们的管家污蔑太子是什么罪责,其余的仗责三十,若觉得本宫处置不当,便跨过这道门去向你们的主子求情。”
  太子殿下向来不吝于亲力亲为,他的威严,都是要你面对面的体会到的,叫你领了责罚,还要跪在地上说一句多谢太子恩典。
  说起来庭院里太傅恍若不闻的喝茶,子弟们战战兢兢的,尤其是同堂的皇子,更是觉得大难临头,与太子争锋,怎有那个胆子,且若是有那个的小厮不长眼真的闯进来求助,那才是无可救药了。
  那院门敞开着,依稀可听见求饶的声音,内里太傅又让练字,写的是“道德经”。原是练字的,然而外间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叫人心中总有混乱,难免叫情绪带到笔下,太傅四周转着,看着各位的脸色,由此便见诸位公子的心性如何了。
  然而这样的惩罚,却叫人心惊胆战。
  开口辱没与助长之罪,只剩寥寥几人未曾受到责罚,慕九寒站在一旁,又对那名童子道谢,那孩子笑嘻嘻的说道
  “我不爱看他那样辱没人,仗着少爷宠爱就眼里没人,以为人人可戏弄了,你呢也不必谢我,叫我说,到这份上,你该求情的。”
  是了,这个时候他当求情,而后太子应允,做出仁慈善良的影像来,方才显得恩威并重,两厢互利,圆满收尾。
  慕九寒眼中显现出迟疑的神色,想要做,却又怕这样做,因此又低声说道
  “若我去求情,惹了殿下盛怒,再加罪责,那又怎么办呢,岂不是我又错。”
  太子殿下喜怒无常,目下无尘,已是王都子弟的共识,诚然殿下与诸位子弟交好,然而若发怒,亦是莫有敢提出异议的,况且这里的人也都是心意相通的,说是三十板子,不过是做个样子,薄木板子挨几下,还是活蹦乱跳的。
  那童子看着他,过了一刻,倒是了然的笑了起来,说道
  “徐徐没有和你说以往做太子侍读的都是什么人吗?”
  慕九寒楞了一下,不就是大臣的弟子,还能有谁?
  那童子便又道,并且正经了神色,竟然朝他行礼了
  “小的月流,小公子,今次既然做太子侍读,万不可妄自菲薄才是啊。”
  慕九寒起先大骇,不过也没有等他再开口,月流便又恢复本性,只说不必如此拘谨,又喊他与那叫做七宝的孩子玩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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