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齐桓挣扎着想告诉白澜石这勺子他用过了,可怎么组织语言也说不出,换句话是不想用玩笑话将这事说出。
“没什么。”齐桓憨憨一笑,傻的可爱。
杏仁茶被端起抿了口,甜滋滋的直窜心底,“据说杏仁茶可以美白,姑娘家睡前都会喝上一碗。”齐桓说。
“怎么了解姑娘家的事了。”白澜石吃几口便不动了,懒洋洋的坐在那半眯着眼睛,惬意舒适。
“哥哥可别误会桓儿,是齐萧雅天天在本王面前说道的。”齐桓捧起又喝了一小口,“甜的厉害,只有女儿家才喜欢。”
白澜石笑了笑,“今日是不打算回府了?”外头的天全暗下了,宵禁时间没重大事情皆不可出去,齐桓等的便是这个。
“哥哥不会要赶我走吧,估摸着已经宵禁了。”少年的目光真诚的很,见哥哥有所松动,齐桓趁机加把力气,“哥哥这暖和,比其它地方都暖和。”
如果齐桓有尾巴,估摸着现在摇的足以扫干净身后的地板了。
越来越发现对于齐桓自己的底线越来越低,对方撒娇或是说话软一点便能将自己心甘情愿的满足对方,“行吧,我先去休息,吃完便过来吧。”
这时候了哪里还顾着吃,屁颠屁颠的跟在哥哥身后,伺候着白澜石洗漱脱衣,“哥哥,我吃饱了。”
“哥哥,我来。”
待到白澜石上床,齐桓迅速脱掉了外套,蹬掉靴子钻进被子。两人还是两床被子,但齐桓知道哥哥睡着后肯定会钻过来,自己就静静的等着好啦。
美滋滋的看着哥哥白皙细腻的脖颈,好像摸摸,上次抱着的时候才发现哥哥腰好细,自己都不敢用力,生怕鲁莽的弄伤哥哥。
果不其然,半夜温度最低的时候白澜石遵循着本能找到了床上散发热源的地方,齐桓心满意足的搂着哥哥的腰,脸埋在哥哥脖颈处,感受着怀中人散发出淡淡的药香。
靠进才发现哥哥如此的小巧,自己竟然能将哥哥圈在怀里,这人齐桓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次日清晨,白澜石从炽热的怀抱中醒来,眯起眼睛缓神片刻,有些奇怪,为什么又睡到齐桓怀里了。
可是好暖和,任何一点温暖对于白澜石来说都是致命的,沉溺在其中不愿动弹。齐桓还在睡着,滚烫的鼻息扑打在敏感的脖侧,烧的白澜石有些紧张。
直到现在白澜石才发现齐桓长大了,可以将自己圈在怀里,精壮的肌肉让少年更加强壮,对比之下白澜石瘦弱不堪。
如同湖面漂浮浮萍,如果不是大家围绕着他转,就他一人,迟早会沉入冰冷的湖底,或是被鱼吃的渣都不剩,多么可笑。
剥去一切自己脆弱不堪,白澜石喜欢这样不断鞭挞娇弱的心脏,每一次抽痛都提醒着他还活着。
时常恍惚见白澜石分不清身边的事物,自己还活着吗?是否这一切仅仅是个梦。他曾用过最极端的方式,拿匕首在身上划出血痕,疼痛和鲜艳的血珠回答了他的疑惑。
身后的响动拉回了白澜石的意识,齐桓昨夜兴奋到后半夜,现在还是迷糊的状态,潜意识里想和身边的人靠进,下意识将人往怀里揽紧。
突如其来的动作使得白澜石浑身一僵硬,贴在身后的躯体难以忽略,不感厌烦之想着再睡一会,就一会,难得的温暖。
待到再次睁眼时已时午时,身旁的人不知行踪,仿佛早上一切只是一场梦。
洗漱穿上了大氅,白澜石走到前院就见着进门的齐桓,齐桓背手走来站定在哥哥面前。
“哥哥,猜猜我带回来什么?”齐桓故作神秘的摇晃着身体。
猛的让白澜石想起今早的事情,不自在的将眼睛瞥向别处,红艳艳的东西一闪而过,定在了眼前。
山楂裹着淡黄色的冰糖穿在一根打磨光滑的木棍上,白澜石略带惊讶的表情取悦了齐桓,“哥哥尝尝。”
白澜石对食物并不感兴趣,对于小摊上卖的更加如此,所以从来没有吃过这个。
齐桓亮晶晶的眼睛让白澜石心软,接过后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头舔了下外头的冰糖。
好甜。
齐桓眼睛笑的弯弯的,“好吃吗?”
白澜石点点头,齐桓道:“我就知道哥哥喜欢,好多小孩子也喜欢。”
“你拿孩子与我比?”白澜石微微挑眉,齐桓真的爱死哥哥这个样子了。
明明是随风飘去的仙人,此时此刻拿着充满烟火气息的糖葫芦,不仅没有格格不入,反倒让人觉得可爱的很。
“哥哥有时还不如孩子。”齐桓系紧了白澜石大氅的带子。
邬倩倩从外头匆忙的回来,将长青宅的大门猛的关上,卡上了栓子,跟后面有什么人追赶似的。
邬倩倩转身看见齐桓没好气的翻白眼,“你妹真烦。”
齐桓无辜的看向白澜石摇摇头,示意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没一会长青宅的墙上冒出一个脑袋,白澜石愣在了原地,齐萧雅抬起头朝白澜石挥手打招呼,“白先生好巧啊,哥你也在。”
齐桓只觉得没眼看,邬倩倩看都没看齐萧雅一眼便朝着里头走去。
齐萧雅领着裙子跳下来后,路过白澜石身边笑了一下,“白先生叨扰了。”朝着邬倩倩转去的拐角跑去,“倩倩你等等我啊!”
戏剧性的一幕,白澜石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一旁的齐桓,“你们兄妹就这么喜欢翻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得将墙砌高些。”
“哥哥。”齐桓快步追上白个石,讨好的说,“哥哥院里的墙就不用砌了,给桓儿留个地方。”
☆、二十一回
齐桓像个小尾巴跟在身后进了屋,“哥哥生齐萧雅的气了?”齐桓微探身子,眼睛直勾勾的望着。
“不曾。”手里的糖葫芦不知道该放哪去,白澜石四处环顾,眼睛瞟过白玉瓶时停下,将糖葫芦插在了空瓶子里。
白瓷的质地泛着淡淡的光泽,映照着红艳的山楂,倒有梅花之趣。
跟过去的齐桓拿起插在瓶子的里糖葫芦,不顾白澜石的阻拦咬下了第一颗山楂,破掉的糖皮迸溅出里面酸涩的汁液,又酸又甜,奇怪的味道。
微微曲起五指,刚才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齐桓的唇下粘着冰糖的碎渣,白澜石不自在的挪开眼睛,耳边萦绕着咬破糖衣的清脆声,惹得人心烦意乱。
柔软的嘴唇被冰凉的拇指拂过,双双都愣住了,齐桓眼睛慢慢浮现惊喜之色,连嘴里的东西都忘记咀嚼了。
逃似的在里屋坐下,藏在袖子里的手摩挲着还带有余温的拇指,白澜石只觉得浑身热的厉害,面对齐桓的目光头一次的不自在。
白澜石的动作就像一颗滚烫的铁球扔进了冷水里,烫的齐桓血液沸腾,理智占据高位,按奈下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对于感情的事情,必须要由哥哥提出。
暧昧的氛围被突然拉开的门搅的荡然无存,邬倩倩黑沉着脸快步走来,落坐在白澜石身边。身后跟着的齐萧雅紧贴着走来,落坐于齐桓身侧。
明显是闹不愉快了,“怎么了?气成这样。”白澜石看着两人出声。
“还请瑞王殿下将公主带回,堂堂大齐公主不在闺阁中学习琴棋书画,跑来翻墙头。”邬倩倩的声音有些高,看来是被烦着了。
齐萧雅不以为意的拽着齐桓的胳膊,调皮的笑说:“我学我哥的。”
正打算拿杯子的手一颤,齐桓眼睛凌厉的扫过齐萧雅,后者缩着脖子讨好的笑了笑,没敢说话。
倒是白澜石听见了,点点头,“瑞王殿下作为兄长,理应为弟妹做表率。”
“哥哥,不是说叫我齐桓便好或者桓儿就更好了。”齐桓旁若无人的撒娇,白澜石不自在的别过眼睛,齐萧雅暗自佩服,要说皮厚还是齐桓厉害,反正她是不敢和邬倩倩这么说话的。
一旁的邬倩倩一阵恶寒,盯着一个品种的两兄妹暗自头疼。头疼的不只是她,白澜石也对这兄妹无可奈何,“齐桓。”
话还没说完齐桓便接口对着齐萧雅严声,“你赶紧回去,别在哥哥府上捣乱。”在看不见的地方对着齐萧雅挤眉弄眼。
齐萧雅瘪嘴不开心的看着邬倩倩,相比之下她更害怕生气的齐桓,起身理裙摆,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本公主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
齐萧雅走后,邬倩倩警告的眼神看着齐桓片刻,齐桓毫不畏惧,笑嘻嘻的逗白澜石说话,拿着还未吃完的糖葫芦在空中乱晃。
邬倩倩说,“师兄,师傅决定明日便走。”
“这么着急。”白澜石蹙眉。
“嗯,师傅说阁中不能离人太久,恐生事端。”邬倩倩纤柔提着茶壶为师兄沏茶,当然也有齐桓的份。说到底即使再讨厌那两兄妹,但人毕竟是尊贵的皇家,一个皇子一个公主,还都是皇后所生,地位和其尊贵,大体上邬倩倩还是不敢太过于放肆。
“回去也好,京中纷乱,天高皇帝远的玄机山不为是仙境一般的地方。”
自从来到京城,各种风光以及污秽交织在一起,如影随形,让人们固定思想的就认为权力与财富必然要和不入流的事情挂钩,导致风气越来越差。
玄机山地灵天宝之地,山清水秀,坐落之处不属于仍和一个国家,来往经过的权贵不得入内,里头居住的村民皆朴实无华,感恩着玄机阁的收留之恩。
“哥哥讨厌京城?”齐桓冷不丁的冒出一句,白澜石思索片刻,“讨厌的不是京城,而是里面住着的人。”
齐桓话赶话的问,“哥哥可会为一人留在这?”
邬倩倩复杂的目光看向白澜石,她也很想知道,不通情愫的师兄对于爱慕之人可以做到什么程度。邬倩倩心中明白,师兄对于齐桓的种种表现,不可能没有情之一字。
可有些情爱注定不会与天家挂钩,更何况齐桓是要争夺皇位的大齐二皇子,如若不成功玄机阁必然会保护住齐桓,两人大可以在玄机阁厮守一生。
可一但成了帝王,齐桓便受万人瞩目,肩负朝野上下指责,倒时齐桓还能不能顶得住压力这是一回说,师兄必然会在史书上留下千古的骂名。
齐桓极力掩盖精张的情绪,一瞬不瞬的盯着白澜石的脸,要探究个明白。
白澜石并未沉思太久,“不能将人带走吗?”
“不能。”齐桓的声音有些急促,白澜石贴心的问,“没事吧?”
“哥哥还没回答问题。”齐桓又说了一遍,“不可以。”
白澜石有些惊愕于齐桓的反应,一旁邬倩倩猛的出声,“够了!”
想到自己失态了,邬倩倩垂首说,“师兄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不等回答便起身离去。
临走时邬倩倩看了眼齐桓,眼神中不在有厌恶之情,而是浓浓的警告。
一瞬间清醒的齐桓只觉得后背湿漉漉的,冷汗直冒,刚刚所作所为太过于冒进。
随着时间的推移,齐桓越发觉得在哥哥的事情上越发的不理智,有时甚至会丧失自我,完全被心底欲望支配。
无端的恐惧包裹住了他,如果哥哥被自己所吓跑怎么办?如果哥哥觉得恶心怎么办?
有些念头一但冒出,便会牵扯出内心更加害怕的事情。
内心深处扭曲变态的占有欲以及多年来爱而不得的痛苦,不断催化着齐桓。
沉浸住了齐桓连白澜石到了跟前都没注意,白澜石微微皱眉看着齐桓痛苦的神情,轻轻推了下肩膀。
“齐桓。”
齐桓猛的抬头,眼中有不属于少年气质的阴郁,眨眼间便消失无踪,“哥哥怎么了?”
白澜石半跪在齐桓面前,抿唇不语,探究的目光直直的望进齐桓的眼眸。
齐桓只觉得哥哥的眼神好似一把锋利的刀,轻而易举的割破了所有的伪装,□□裸的看向最真实的自己。
齐桓紧张的攥起拳头,思考者如何自圆其说时,白澜石移开视线,起身回到了位置坐下。
“眼下乌青,注意休息。”声音淡淡的,让齐桓摸不着头脑。
“哥哥。”齐桓叫了声。
“回去吧。”说完白澜石便起身,走进了里屋,屏风遮挡住了齐桓的视线。
愣在原地的少年深呼吸了好几回才压下心中的暴虐,压着嗓子朝屏风后面说了一句,“哥哥,桓儿先走了。”
待到木门响起关起的声音,一道清瘦的身影才从屏风后出来,迷茫的看着少年用过的杯子发呆。
瑞王府气压低沉,府内小厮大气不敢出,弯腰夹着尾巴低头做事,连平日里互相交谈几句都不敢。
福子站在卧房门外,急得满天是汗,踱着脚在门前来回走动。
屋内不断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伴随着的便是无止境的寂静。若果主子在里头出点声,福子也不至于害怕成这样。
哆嗦着脑袋飞快的旋转,白先生,主子从白先生那回来便成了这样,估摸着是发生了什么。
福子不敢冒然去请白澜石,只得趴在门缝朝里头看,视线收到了极大的限制,除了地上的碎片其他什么都见不着。
晚上屋子里已经没什么声音,这都一天了,福子端着饭食贴门小声说,“王爷,用膳吧。”
又是寂静,里头从下午便没有了砸东西的声音,估计该砸的都砸了,主子不说话,福子也不敢擅自推门进去,只得坐在门前的阶梯上焦急的等待。
次日卞玉京便打道回玄机山,白澜石只在宅门口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