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自重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寻南溪

作者:寻南溪  录入:06-01

  唇舌相濡,尽是滚烫心热。程藏之难得享他一次主动,接招之余反客为主。
  绵长的吻间,蟾彩霜华浸透金纱,一帐红绡覆浓香。
  他以为他满怀的是盛世,他却最想拥抱他。
  他要盛世,他毕生心伤揭尽,也要他愿成真。
  这一世,山河有主,人有归宿。不枉少年寒霜苦,不负数年穷追逐。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陈思王,曹植,本文借用名头,与历史人物无关。
  不更新番外,就是在全文修稿。


第77章 番外1-安否糖
  大宁东启四年春,水暖冰破前,颜岁愿早已重归故时旧邸。
  颜府照壁前的浮雕上一道剑痕,深刻可见内里砖石。这是颜岁愿七年之前留下的痕迹。
  ‘今上继位数年,至今不得掌权,朝中僭越者不知凡几。你若愿承父志,可应。若不愿,日后替外祖父修补好<医家古籍考>。’
  颜岁愿垂睫淡淡看着一案残损的古籍,眸底分明是一卷卷枯黄,却愣是灼出一双赤目。他声色有些暗哑地道:“愿从父愿。”
  须髯打霜的老者,闻听直是叹息。父子一脉倔强——赤子传承之心,永不惙怛伤悴。少时诵忠,有初有终。
  颜岁愿绕过照壁,佑安自长廊来迎他。一见他便道:“小的自夫人居所整饬出一本书,小的想大人兴许用的上。”
  言尽,便双手捧奉上一册厚厚的书册。
  颜岁愿目光微微落下,便知这是大宁律疏。他凝眸盯在佑安身上,終了才想起此人是母亲留在身旁。
  也罢。颜岁愿取来书册,他此行本也不是为悖逆父愿不从母命,更不是来颠覆颜氏满门。
  他愿应召,只不过是想以父亲最为赞同的方式——求一死。旁人的忧虑,以及先考妣的担忧,他都不会触犯。
  死一个颜岁愿,于这天下不过是一粒微尘沉积海河。
  宫里遣来内宦,颜岁愿接到一封旨意——清理朝堂,摸清河西节度使程藏之回京目的。
  两件事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为,但就眼前来说,摸清河西节度使程藏之的底细却是第一要务。
  颜氏一族根系深厚,族中曾蓄养不少暗桩,可刺探隐情亦可行刺杀害命之事。这些暗桩本是要交予下一任颜氏族长,也就今任中宁军主帅颜庭。但如今交到颜岁愿手中。
  颜岁愿与这些人联系往来皆在今夕楼,今夕楼书册以特有方式排列,暗桩的人能够读取命令。
  暗桩的人接到的第一个命令——程藏之。
  京郊莽林苍苍,正是日落昏黄,翠色销金别有风景。风动莽林,马群驰起铺地的新枝,疾奔的玄色甲胄将新发绿芽刮下抽条。
  暗桩的人终是被群马围捕住,几个察子各自靠背,竟未有被眼前群马上如日刀光恫吓住。还均是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样。
  高居马背的为首之人,将盔帽连带的面甲掀起。这是一张丹青妙手也难以描就的面皮,分明昳丽绝伦,却眉宇含煞,任谁也不敢将心底状似美妇的轻视形与辞色。
  “谁家的察子,”程藏之疏朗着长眉,“竟有几分骨气。”
  已有接话的,“之前来的那些察子,还没见我等围捕的阵势就屁滚尿流。今天来的这茬,倒是很新鲜。”
  也有人请命,“都督,放着我们来。这番可能过过手瘾了!”
  依循惯例,这些察子们理应在被发觉的一刹间就自刎。但是这是新任主子发出的第一道指令,他们什么内情都未打探到,不愿辱命也不甘就这么屈辱死去。
  如此一想,倒不如与河西归来的这群人一战而死。至少主子等人得知之后,可估摸出河西这些人战力几何。也算死得其所。
  眼看着战势一触即发,各自手中的刀刃都暗暗鸣啸。却见一个轻甲的士兵在程藏之身旁低声几句,程藏之便挥手示意群将放下屠刀。
  “本督当是谁家的察子,原是他的。难怪有几分骨气。”
  言罢,程藏之又微微偏头问:“金州洞山亭放生和阻拦追兵的也是他吗?”
  轻甲士兵重重颔首。程藏之余光了然,竟是自心里发出笑,连眉宇煞气都稀释去。暗暗苍林,都掩不住程藏之眉梢的喜悦。
  颜岁愿,你竟也回京了。我想见你,想了不知多久。
  上位者的心绪多变,诸将不敢轻易揣测,尤其是这位军中出了名的出其不意的都督。这位都督喜怒无常到什么地步,谈笑无息间便能将利刃穿别人腹,怒火难熄时也能将可堪重用者官升三级。
  所以,下一刻程藏之说:“生擒。”诸将未惊诧。
  再下一刻,程藏之指着排首的察子说:“今夜你回城,跟你家主子说,河西节度使程藏之念他许久。”诸将险些落-马。
  而后,指着次首的察子说:“跟你家主子说,河西节度使此行匆忙,马上颠簸不便携带纸笔,就不亲笔寄相思书。暂劳他的人代传情意。”诸将各自手动合上下巴。
  察子们亦然僵着身躯,不知所云的惊怔模样。
  程藏之难得有耐心地简单一言:“告诉颜岁愿,我惦记他许久了。”
  仍是无人应他,程藏之便失了耐性,当即掌间旋起横刀飞掷出。一名察子被刀刃穿颈,血花飞溅同伴一身落红。
  是夜,颜岁愿于煌煌烛火下听闻此言。面色不改,只字未言。
  佑安却气愤不过,“大人,这不是在侮辱您吗!”
  颜岁愿不咸不淡道:“这个河西节度使,倒是不拘小节。”不过是激将法,又或是扰人心性的险招。
  佑安了悟,却又问:“大人派出去的察子还有几人被扣留,如何是好?”
  颜岁愿微微抬首望着檐外一轮孤月,眸光清冷,令人探不透。
  万籁俱哑,夜色浓郁如瓢泼漆墨。扮作察子的程藏之纵身跃过颜府高墙,轻飘飘落至庭院不展的芭蕉叶下。他学着察子交代的法子,在阁窗敲响暗号。
  “属下有要事,不便与今夕楼梳理书册以报。”
  应声,阁窗急遽洞开,一室昏黄辉火洒在程藏之身上。他眼中猝然入一张神色冷峻的面容,颜岁愿垂睫掩着星眸,骤然撩起长睫目光如脱弦疾箭。
  恍惚间,程藏之捕捉到无比浓烈的杀意。他心头一凛,难道那个察子的话有误。但却听到颜岁愿道:“有何要事?”
  程藏之不及去细细咂味杀意,立时应道:“您吩咐探查之人的底细已经有眉目。”
  颜岁愿扶着窗,神情淡淡问:“是什么人?”
  程藏之稳住声色,道:“是您十年之前于洞山亭,手下留情之人。”
  话音飘零在浓稠夜色,仿若顺着玄河缓缓流淌,伴着潺潺水声直抵心底。心间一声嘀嗒,滴水荡起回忆涟漪,漾开微时心绪。
  “你——”颜岁愿目光轻扫眼前这个作察子装扮的人,面衣紧实,一双若黑曜的眼眸嵌在细细描绘的狭长眼廓。他双唇一抿,舌尖的话一转,“你退下吧。”
  程藏之一瞬耳鸣,如声贯耳穿过,一时间脑子都发怔。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忘了自己吗?
  他可是山南道逆臣之子,整个大宁都在通缉的逃犯!颜岁愿放生了这样的自己,竟……就这般忘了他?!
  如根木桩子钉在原地,程藏之瞳孔散着光芒,情态似有些微妙的失落哀婉。
  颜岁愿竟是由着他钉在眼前片息,才道:“还有事?”
  闻声回神,程藏之唇舌干燥难言,须臾才应话:“属下告退……”末了仍是未忍住声又句:“你…主子…安好。”
  本欲问,你安否?却碍于身份生硬改口,而后躬身退行。
  颜岁愿应声对上他的双眸,后知后觉地张合了下双唇。他未有十成十清楚眼前的人是否是洞山亭的那个血泪涟涟的少年,但是他清楚知晓此人并非他的察子。
  此人冒险来此,只是要说一句安好?
  本想再套一套此人,却未想到此人当真只是来问一句安好,便行迹消匿。
  颜岁愿伫立窗前许久,竟是心绪错乱的难以挪足。原来,尚有人关心他安不安好。并不是一味询问他是否放下,是否苦恨。
  蓦然涌起夜风灌入明窗,颜岁愿饮了口风,当即轻颤着身子呛咳。正在他垂首掩面咳声时,窗前一暗,伸来一只手,掌心是一把蜜梨糖膏。
  “最近风还有点寒。”
  程藏之一路披星戴月,饱经风折,途径一处民户得这蜜梨糖膏。一直没怎用,今日策马撕了嗓子才想起来用。身上也就携了一小包。
  颜岁愿神色暗暗渗析寒气,竟未觉察此人还逗留的痕迹。但是却垂视对方掌心的糖膏哑口无声。
  对方的身份,他已然能确定。若不是那位河西节度使亲临,只怕无人能来去无声息。
  “无毒。”程藏之径自含了一颗,又向他递进一点,“润嗓子止咳都十分奏效。”
  见他分明只露出一双眼眸,颜岁愿却眼前浮现出一整张轻纵意气的少年神态。他是来刺探消息,还是来陪自己窗边漫谈?倒真是他的性子,有几分少年的意气恣肆。
  颜岁愿到底是没接这玩意,他只是蹙眉道:“夜深了。”便伸手闭窗。
  他见着窗前的人影驻足久许才离去,独自又静半晌才打开窗,窗台上赫然是面衣垫着糖膏。
  颜岁愿凝视久许,这京中似乎并非他想象之中的至死清苦。那个程姓少年郎,如今是何模样了?他不由得想见一见对方。
  乘夜而去,又乘夜归。羁押在程门的察子见程藏之安然归来,心惊十分。他教给程藏之的暗号分明是告知主子务必杀此人,为何此人安然无恙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好几个地方想写,但是这两天得静一静再写了
  那啥预收作收真的不能续波缘吗…(思考)


第78章 番外2-旧颜改
  贝加尔湖畔,碧草泞着血泽,一阵错乱的步伐震过,碧红的草团骨碌滚入青玉一般的湖水。片玉似的湖泊被点点漆墨条影碰碎,豁然绽放赤红雪片。
  贝加尔湖顿时似一方透着赤色瑕疵的青玉,湖边一群玄衣人则似青玉的镶边。
  “你们的可汗那劼啜已死!”
  回纥牙帐(王庭)侍卫们紧张地望着架刀挟持的庞特勤(回纥首领贵族)乌介的汉人——程藏之,只觉这个汉人是摩尼教(回纥信仰的宗教)的恶宗黑暗之王,而这个汉人身边的黑衣刀客恰如黑暗亡国中的五类魔到处吞噬人命。
  “萨尔玛珂可敦!你膝下无子,难道真要看着你唯一的外甥死在我手里,日后任由她人之子抢夺可敦的兵马吗?!萨尔玛珂可敦,你难道甘心为她人作嫁妆吗?!”
  可汗那劼啜与可敦萨尔玛珂膝下曾育有三子,但这三子俱意外身亡。而可汗那劼啜与其他女人诞育的孩子,却是一个比一个健壮。
  掩在丛丛牙帐护卫之后的女人——萨尔玛珂可敦面容有些苍黄,眼尾细纹裂开岁月刮痕。想来萨尔玛珂作为回纥最尊贵女人的岁月,并不轻松得意。
  当然不轻松,否则如何能保不住三个儿子!萨尔玛珂心中无限森寒,她走到阵前,望着程藏之道:“你既是大宁朝的大将军,就不怕死在贝加尔湖吗?!你要知道,你的命可不比我外甥的命便宜!”
  她还从未见过一军的主将作刺客深入敌营,这个汉人莫不是疯子?
  程藏之轻轻划动贴着乌介颈脉的锋刃,无谓地拉长唇线。他身侧的鹰卫已然齐声高呼:“山河育我,我愈山河;身丧异域,魂升同天。【注】”
  “……”不懂中原人语言的回纥人们愣了半天,才招呼上懂他们喊话的人解释,那人用回纥语解释含义:“这意思是说,我们是喝马奶长大的,也要好好喂马,让马儿吃最丰美的水草,让马儿撒蹄子在最广阔的草原。”
  程藏之应声抽动唇角,但又辩无可辩。回纥到底是游牧民族,他们记忆中未有壮丽山河,有的是辽阔草原和奔腾骏马。于他们而言,喂肥骏马便相当于中原人捍卫山河。
  果不其然,回纥侍卫们顿时换作肃然起敬的姿态。
  萨尔玛珂可敦理解含义后,不由得郑重打量眼前的青年,模样细致却有别样的轻狂洒脱。更重要的是,她从青年看似舒展的姿态里读出决绝。若么合作愉快,若么玉石俱焚。
  “大将军,我欣赏你的气魄。只是,我也有我的底线,你若是要我自戕我族,绝无可能!”萨尔玛珂可敦态度坚定,气势不减道:“若是大将军愿与我联军,我倒是愿意一战突厥!”
  有大宁军队帮衬,一战胜突厥必然不在话下,也可以此巩固乌介这个新可汗的威信。只是,倘若眼前这个汉人将领决意要以乌介胁迫她,那便只能两败俱伤了。
  程藏之得到这个答复,倒也不失望。他亲手刺杀老可汗,萨尔玛珂可敦不曾要他抵命息怒便是不错的了。若真的再杀乌介,今日可就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放乌介前,程藏之仍旧给他们一群人要个承诺,“萨尔玛珂可敦,并非我不信你所言,而是你当真能压下牙帐中的非议吗?若是我放了人,你压不住老可汗的亲信们,我等岂不是死路一条?”
  萨尔玛珂可敦目光尖锐起来,似携针尖钉芒。这个汉人将领所言不虚,正中她心中忧患。乌介即便能安然无恙归来,能否力排众议慑服牙帐,又能否越过老可汗三个庶子也是问题。
  “大将军想怎样?”
  程藏之似抹血的唇瓣张启,“我帮可敦定牙帐,铲除可敦不想见的任何人,可敦可免苛待族人的污名,也可顺利控制牙帐。如何?”
推书 20234-05-31 :国舅爷[古代架空]》:简介:(入库时间2020-05-31) 晋江2020-05-28完结总书评数:170 当前被收藏数:65人好,活好,然而运气不好,国舅爷一心想做忠犬攻,奈何屡屡遇人不淑,有人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有人一心登阁拜相免与他夹缠不清,有人想利用他家的权势谋天下,甚至还有人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