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君再来[古代架空]——BY:冉尔

作者:冉尔  录入:06-02

  有时是搽手的雪花膏,有时是掉了漆的口风琴。
  不幸的是,他给了阿文所有的风花雪月,临了,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连他最亲密的弟弟都没见过面,在密集的炮火声里,干干净净地埋葬在心底。
  封顷竹和阿文只亲热过一回。
  那时阿文似有所感,强留他过夜,羞怯地脱下长衫,换旗袍给他看。
  最简单的水青,一上身,阿文就扭出了潋滟的水光。
  于是封顷竹文人的表皮分崩离析,露出了里面武人的狂野。
  那时他就像现在这样吻着阿文。
  封顷竹吮着洛之闻的唇珠,品尝着那条细软的舌,大手覆上他脸颊上的伤疤,心底忽而涌起熟悉的悸动。
  “阿……文。”
  深夜里的一声呼唤,也不知道在叫谁。
  终究是药效战胜了理智。
  封顷竹的吻只持续了短短几分钟,像是为了麻痹洛之闻的警惕心,下一秒,就掰开了他的腿。
  车厢里空间太小,他们靠得很近。
  酒味、沐浴露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最后都淹没在洛之闻的惨叫声里。
  他在晕厥前想,原来不爱,就一点也不会怜惜。
  车里没有润滑油,也没有安全套,封顷竹就那么面无表情地拉下裤链,狠狠地插了进去。
  仿佛在报复他自私地霸占了自己心上人的地位,冷漠地看他哭泣,攥着椅背上的布套,浑浑噩噩地摇摆。
  车身摇摆,痛苦的抽噎和沉重的喘息在夜色里异常刺耳。
  韩谦山走出去老远,捂着耳朵对电线杆面壁,最后还是因为良心不安,垂头丧气地蹲下来。
  人有亲疏远近,他自小和封顷竹熟识,遇事最先考虑的,自然是封顷竹。
  更何况家里安排的婚姻,身为封顷竹的兄弟,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满。
  封家的地位暂且不提,就拿封顷竹本人来说,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就算娶不到心爱的人,也不能娶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啊。
  虽说洛之闻有疤也好看,可要和封顷竹站在一起的人,怎么也不能这样拿不出手。
  所以封顷竹被下了药,韩谦山理所当然地想到了洛之闻。
  可洛之闻又有什么错呢?
  都是联姻的受害者,何其无辜。
  再者,被下了药的男人能有多温柔?韩谦山听了个大概,就已经惨白了脸,后悔莫及了。
  封顷竹一点也不温柔。
  洛之闻在男人捅进来的瞬间就后悔了。
  他是爱封顷竹,爱到不要自尊,心甘情愿地当一味事后被厌弃的解药,可他也怕疼啊。
  从小就怕,天生的。
  别的小孩子打针号两嗓子,他是真哭,后来长大了,手指上生个倒刺都要吸鼻子缓好久。
  洛家虽然比不上封家有权有势,钱还是有的。
  别看洛之闻脸上有疤,他爸妈可是从未嫌弃过他。如果说,封顷竹小时候是个少爷,洛之闻绝不会比他差。
  从小被宠到大,洛之闻还从未这么疼过呢。
  他先是晕了几分钟,然后硬生生疼醒,扣着封顷竹的肩膀闷哼:“封哥……封哥,轻些……”
  然而他的声音勾起了封顷竹的回忆。他看见了摇晃的竹木床,吹着夏日的微风,一串木头风铃挂在老虎窗头叮叮当当。
  阿文还没嫁人,不敢和封顷竹在床上温存。
  他们躲在天热才会支起来的竹板床上,一边亲吻,一边抚摸。
  小小的床,在烦死人的蝉声里吱嘎吱嘎响。
  他记得阿文含笑道:“委屈……副司令了。”
  堂堂副司令,躲在小床上温存,说出去,别人准笑话,如何不委屈?
  他却道歉:“是我委屈你。”
  怎么不是他委屈阿文呢?
  没有八抬大轿,也没有十里红妆,连洞房花烛都没有,阿文就先在小小的竹木床上成了他的人。
  这不合礼数。
  也不符合封顷竹的为人处世。
  可这是阿文。
  他的阿文。
  在床上像灵活的鱼,温柔的水,围绕着他,又紧紧地拥着他。
  那张床太小了,换个姿势他们就会掉下去,阿文怕极,死命地黏着他,然后轻声喊疼。
  他总是喊疼,又舍不得他走。
  封顷竹把他的裙摆卷起,怕未来的丈母娘发现他们偷情,便温温和和地讲道理,劝他不要叫:“阿文,你把腿抬一抬,这样我就不会弄疼你了。”
  阿文不依,许是嫌累。
  “你要讲道理。”封顷竹啃着他细细的脖颈,觉得窗外的麻雀都要被逗笑了,“古人云,吃一堑长一智,你怎么不记教训呢?”
  阿文用汗津津的胳膊遮着眼睛,气得牙酸:“封哥,你……你作弄我!”
  说完,腰一挺,又不行了。
  封顷竹用帕子把他腿上的白浊擦了,细心地卷着裙摆,话里依旧含着笑,却又是认真的:“舍不得。”
  是啊,舍不得,到头还是要了他三回。
  洛之闻狠狠一抖,却不是爽的,而是封顷竹把他抱起,残忍地按在腿上。
  就像是被烙铁劈成两半,他奄奄一息地上下起伏,眼泪一滴一滴往下砸。
  疼得浑身都散了架,疼得说不出话。
  封顷竹就是不放过他,抱着他捅了许久,又翻身,把他按在座椅背上,挺腰插了几十下。
  他肤色白,一番折磨下来,到处青青紫紫,连唇都被咬出好几道口子。
  封顷竹身上的药效竟还是不退。
  洛之闻迷迷糊糊地睁着眼,觉得天方亮起了鱼肚白,又觉得自己看见了星星。
  他想睡,可那处进进出出,总也不停歇,腰也酸,就算闭上眼睛,还是要被滚烫的大手摸醒。
  只是洛之闻的心很凉,也很清醒。
  封顷竹不爱他。
  倒没以前那么难过了。
  自打认清这一点,洛之闻就认命了。
  感情的事,谁动心谁输。
  再说,上辈子的事,这辈子再拿出来说,像什么样子?
  说不准人家上辈子就有老婆,甜甜蜜蜜,幸幸福福地生活,就他一个人,藏着龌龊的心思,蹚过忘川河,路过三生石,被孟婆罚了一碗劣质的孟婆汤。
  她说你这个觊觎别人老公的小人,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然后业火烧了起来,卷着他坠入了轮回。
  洛之闻被自己不着边际的幻想逗笑,然后继续哭。
  封顷竹掐着他的腰,姿态从陌生到娴熟,仿佛演练了无数遍,连他身体哪里敏感都探索得一清二楚。
  洛之闻生理上忍不住射了一回,弄脏了封顷竹昂贵的西装。换了平时,他早惊得不知所措了,可现在,他耷拉着腿,半张光洁如玉的脸上弥漫着病态的红潮。
  他只想把封顷竹从身上踹下去。
  后来大概是老天爷觉得他可怜,总算赏了他点快感,可惜洛之闻已经来不及高兴了,他昏睡过去,许久无意识地抽搐,再次弄脏了封顷竹的西装。
  封顷竹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只有眼里冒着火,看向洛之闻,又像是在看别人。
  他把洛之闻翻过来覆过去地操弄,记忆中的欢愉一波又一波翻涌而来。
  阿文说:“封哥,你别弄了,等成婚以后,我随你怎么弄。”
  这是恼羞成怒,随便给他甜枣吃呢!
  阿文还说:“封哥,你念再多诗也没用,我那里肿了,明天走路别扭,会被看出来的。”
  这是被逼无奈,情真意切地恳求呢!
  他们躺在小小的床上,汗津津的两具身子缠在一起,拧麻花似的,一片狼藉。
  他对于阿文的服软,只有一句话:“我心悦你。”
  只心悦你。
  封顷竹闷哼着清醒了。
  糜烂的气息扑面而来,怀里的人早没了声息。
  他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在阿文的卧房。
  他的阿文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
  封顷竹变了脸色,将洛之闻狠狠丢在座椅里,不顾身体分开时喷涌而出的白浊,只在拉开车门时,不由自主地顿住。
  洛之闻在呻吟,微弱的,带着鼻音。
  哭了很久吧?
  嗓子都哑了。
  封顷竹缓缓转身,迟疑地将西装脱下,盖在了洛之闻的肩头。
  模糊的晨曦里,封顷竹睫毛微颤。
  谁也没看见的角落里,落了块暗红色的陈年伤疤。
  洛之闻眼角的疤掉了一小块,露出底下光洁如玉的皮肤。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就当大哥过忘川的时候喝水喝多了吧。 一开AO3字数就爆了……………………本来说3w字完结的,现在好像完结不了了,愁…………


第5章 不许叫他嫂子
  封顷竹阴沉着脸下车,韩谦山闻声而动。
  “封哥……”韩谦山一看封顷竹的神情和他皱皱巴巴的衣服,脑袋里瞬间炸了,“嫂……嫂子……和你……你怎么一个人……”
  嫂子怎么没声了啊?!
  封顷竹走到韩谦山身边,紧皱着眉说:“烟。”
  韩谦山忙不迭地把烟盒子递过去:“封哥,你平常不抽烟的,你是不是担心嫂子?你担心他的话,就送他去医院吧……唉,不行,这送医院怎么说?搞得跟家暴……咳咳……”
  韩谦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家暴,这能算吗?
  韩谦山也有点迷茫了。
  嫂子是自愿上的车,可封哥的动作听上去的确不太温柔……
  嗐,这都是什么事儿!
  而封顷竹像是入了定,叼着烟也不吸,就这么杵在路灯下。他头顶的飞蛾疯狂地撞着灯罩,似乎准备在天亮前最后的昏暗里,以身扑火。
  “带他去看看。”许久以后,封顷竹终于开了口,“不,还是把医生请到家里吧。”
  “封哥,你真把嫂子伤了?”韩谦山大吃一惊。
  封顷竹抖了抖烟灰,像是想到什么,神情一凛:“不许叫他嫂子。”
  这也是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的洛之闻,听到的第一句话。
  他呆呆地抱住身上的西装,闻到了封顷竹的味道,然后鼻子一酸,眼泪就这么涌出来了。
  他知道封顷竹不喜欢自己,可他喜欢封顷竹呀!
  结婚的三年里,洛之闻傻傻地维护着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因为他真的把封顷竹当丈夫看。
  韩谦山闻言,急了:“封哥,我不知道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可嫂子跟了你三年,你再怎么不喜欢他,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也不能当没发生过啊!”
  “……你知不知道?嫂子听说你被下药了,根本没犹豫,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我会对他负责。”封顷竹的指节捏得咯吱咯吱响,混乱的脑海里涌现出了零碎的记忆,有洛之闻的哭泣,也有洛之闻的呻吟。
  后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封顷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我对不起他,但是……”
  “没关系。”洛之闻猛地推开了车门。
  他披着不合身的西装,脸色煞白,那张爬满伤疤的脸可怖异常。
  只有他的嗓音还是温和的,他有条不紊地说:“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刚刚帮你……是我自愿,你不需要为了这么一件事,就对我负责。”
  “你下来做什么?”封顷竹瞧见洛之闻脖颈上的青印,心头微微一跳,脱口而出,“回去。”
  洛之闻只当自己碍了人眼,凄凄惨惨一笑,非但没关车门,还把腿伸到了外面,扶着车门勉强站稳:“回去,回哪儿?封顷竹,你看看这辆车,还有我能落脚的地方吗?”
  封顷竹噎住,下颚猛地绷紧,神情愈加冷。
  洛之闻已经不在乎了。
  他喜欢封顷竹,喜欢到可以容忍丈夫玩失踪,不回家,喜欢到可以为了他忘记自己本来的样子,可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再这样下去了。
  他也是个人啊,就算脸上有疤,也是堂堂正正和封顷竹扯了证的人。
  可是到头来,封顷竹竟然连他的身份都不想承认。
  念及此,洛之闻的鼻子又酸了。
  “我洛之闻是喜欢你,很喜欢,我承认!但我不会逼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喜欢我。”他强压下满腔的苦闷,一字一顿,“封顷竹,我们离婚吧。”
  话音刚落,最先叫起来的是韩谦山:“嫂子,别啊!你听我解释,封哥他就是……他就是什么啊,封哥你快自己说说!”
  封顷竹能说什么呢?
  洛之闻说离婚的时候,他眼前忽然花了,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雾,那个身穿旗袍的青年离他越来越远。
  “封顷竹,我们离婚吧。”他也对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出了点事……本来应该8点更新的o(╥﹏╥)o 这一篇大概率隔日更,或者连更两天歇一天!辛苦大家追文了_(:з」∠)_


第6章 封顷竹怎么会不同意离婚呢?
  离婚。
  这是封顷竹刚答应封老爷子安排的婚事时,唯一的念头。
  那时他心里想着前世的爱人,又碍于老爷子殷切的期盼,只能先结婚再离婚。
  但是离婚的话从洛之闻嘴里说出来,他的心又狠狠地抽痛起来。
  就像是有什么珍贵的感情,正从他的身体里慢慢剥离,混着他的血肉,夹杂着他的骨髓,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先回家。”封顷竹浑身紧绷,冷硬道,“就算离婚,我们也要拟好离婚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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