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奶狗护家,聪明,还健康。
闻言,黄花鱼仿佛成精,双爪搭住顾澹大腿,喵喵叫了好几声,顾澹弯下身,撸着猫头。
村民阿勉家有小奶狗三只,都已经断奶,正愁没处送,顾澹前去跟他买狗,他只收八十块钱,真是良心价。
小土狗成为了住别墅的狗,不过还是照旧被黄花鱼追得到处跑,被猫按在地上搓狗头是常有之事。犬生耻辱还有不少,直到它长大后才洗清,这些都是后话。
武昕森抵达乡下别墅的第二天,是个晴好的一天,他和顾澹启开后院的门,沿着石径走入竹林,他们身后跟着狗崽。
竹林很大,竹林的尽头是片荒地,视野开阔,地面遍生杂草,武昕森领着顾澹走至一处水潭边,方才驻足。
顾澹好奇问:“到这里吗?”
武昕森道:“北面到水潭这儿,再过去那片田地就不是了。”
两人刚刚用脚丈量了属于他们的大片土地,虽说这块林地有使用年限,但60年足矣。
生年不满百,六十年后,他们估计都老得走不动路了。
顾澹四周张望,说道:“还真可以养马。”
有林地,有草地,有水潭,别说武昕森想养一匹马,就是圈做马场都行呀。
武昕森回望身后竹林,他道:“马厩就建在屋后竹林,需修条宽敞的路,往后可以从马厩骑马直达水潭。”
他显然早有这样的想法,然而等他们在溪东村定居,并实施这些计划,得是多年以后的事了。
两人原路返回,穿过萧萧竹林,狗崽在土径上稍作停留,被一只小虫儿吸引住注意力,抬头见两位主人均已走远,它低头呜呜叫。
顾澹回过头来,朝狗崽拍手:“小黄,过来!”
“汪汪!”狗崽立即朝顾澹奔去,它腿挺短,跑得很快,充满活力。
午时,武昕森和顾澹一起前往“澹色小居”民宿,民宿的员工第一次看到顾老板带来朋友,都挺好奇,偷偷打量老板的朋友。
有的员工觉得老板朋友非常帅,有的员工觉得老板朋友像混道上的,总之都觉得很神秘。
自打民宿装修好后,武昕森还是第一次到民宿来,顾澹领着他里里外外逛了一圈,然后两人在书房里头坐下,喝了一壶茶。
员工们对他俩的关系十分好奇,自打进店,两人就形影不离,瞧得出来,他们亲密无间。
这批员工不知道高个男子是顾老板的男友,几年后,桃溪乡的“澹色小居”员工,则无人不认识武昕森,都知道他是老板的伴侣。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顾澹驾车,武昕森坐一旁,他们经过桃花溪,准备返回溪东村的家。
春光明媚,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花瓣纷纷,溪水清澈可照影,这样的景致令人流连。
汽车停在溪畔,武昕森和顾澹下车,并肩沿溪行走,身边的游客欢声笑语,呼朋引伴,他们漫步低语,走出一段长长的路。
两人走上石桥,石桥对面有人逆向而来,桥面窄,顾澹走在桥外侧,紧挨着桥沿,武昕森怕他掉落溪水,伸臂揽住他腰。
过桥后,武昕森的手臂才放开顾澹腰身,没在意是否有游客注意到他们两人亲昵的举止。
过桥后,两人往人少的地方走去,顾澹询问:“你能待几天?”
漫步间,武昕森接了一通电话,公司的电话,在他休假时还会打来电话,显然都是急事。
武昕森道:“最多两天。”
顾澹瞅见他衣襟里有一片桃花瓣,伸过手去,将花瓣摘掉,他说:“你要是有急事就先回去吧。”
“我明早走,你随我回去?”武昕森的公司越开越大,日常忙碌。
“你自己走,我要多住几天,丝瓜刚刚攀上支架,都还没开花。”顾澹背靠在一棵桃花树上,挑着眉,眸子亮泽。
他开辟了菜园,过上田园生活,简直乐不思蜀。
武昕森一只手搭在树干,面朝顾澹,站姿像似将顾澹给罩在怀里,他说:“那就把丝瓜挖走,带回去越城,种阳台上。”
“你不讲理啊。”顾澹服了,可不许挖他的瓜苗。
“嗯,你才知道?”武昕森嗓音低沉,唇几乎贴在顾澹的耳边。
此时有三个游客过来,是一家子,父母带着个小孩子,武昕森自若地侧开身,顾澹忙站到一旁。
在小孩子面前卿卿我我的,终归是不好。
两人把位置让给这一家子,一起过桥,返回先前停汽车的地方,该回家了。
傍晚,顾澹在厨房里淘米、洗菜,武昕森在案板上处理鱼虾,两人一起做饭,总是配合默契。
丰盛的食物端上餐桌,顾澹盛饭,分发筷子、汤匙,武昕森拿汤勺舀汤,舀两碗汤,自己座位前摆一碗,顾澹座位前放一碗。
两人入座吃饭,边吃边聊,顾澹说他在溪东村请了一位工人,他和武昕森离开这栋乡下别墅后,工人会照看院子里的绿植和蔬菜,喂鱼,打扫庭院。
“过段时日,我们再回来。”武昕森听到顾澹的话,毫不意外,他们都没法在溪东村久留,他们在越城有事业。
顾澹喝口汤,慢悠悠说:“下趟过来,正好收菜。”
等他们再次来溪东村,得是两三个月后,正好过来拔萝卜,摘丝瓜。
吃完饭,两人一起收拾房子,武昕森将厨房里的垃圾,拎到屋外的垃圾桶扔掉,顾澹在厨房拖地。
房子会有较长一段时间无人居住,收拾得干干净净,下趟过来才好入住。
夜晚,两人都在收拾行囊,收拾好东西后,武昕森去巡视房子的门窗,顾澹则到书房看猫狗。
它们的窝都在书房里,一只睡在书房那头,一只睡在书房这头,同住屋檐下数日,猫犬已不再打架。
两人回到寝室,将灯关暗,各自脱起衣服,准备入睡。
你看我,我看你,两人的衣物都还没脱完,就已抱在一起,躺卧大床。
宽敞的寝室,宽大而结实的床,任由他们胡天胡地。
第二日清早,照看庭院绿植的工人过来,是位四十来岁的男子,顾澹跟他吩咐每日的事宜,工作很简单,就是给植物浇水、顺便维护宅院。
离开前,顾澹不忘将冰箱里剩余的食材(剩得很多)拿给工人,让他带回家烹饪,有肉蛋,有鱼虾。这些食材,放冰箱里会腐败,带回越城不现实,不如留给工人吃。
武昕森从车库里将车开出,顾澹拎着两只笼子上车,笼子里装着猫狗。
六个多小时的车程,他们路上会轮流驾车,天黑前就能抵达越城。
汽车驶出院门,爬下土坡,顾澹回头看向身后的大房子,心想下趟过来,宅院里必是绿意盎然。
屋后的菜园子会绿油油一片,屋前的花架上将爬满蔷薇,吊椅旁的那株石榴树,也该开花了。
“舍不得?”武昕森通过汽车内部的后视镜,见顾澹一直往车窗外看,此时那栋乡下别墅已经快不见,为树木遮挡。
顾澹坐正身子,看向前头开车的人,他道声:“还好。”
一栋房子而已,何谈舍不得。
独自住在乡下别墅里的那几天,顾澹有时会想武昕森,挺想他。
回到越城后,两人继续朝夕相处,挤一套房,睡一张床,蛮好。
这一路的归程,非常热闹,一猫一犬在笼子里互怼,还从笼子里探出毛茸茸的爪子,想互挠,喵叫狗叫相伴旅途。
气候正是不冷不热,前方的道路平坦,路况良好,车窗外田野接着林地,林地接着村落,闲适得仿佛是在旅游。
第61章
“澹色小居”民宿的第七家分店,在古镇橘里开张,如以往的习惯,分店开张当日,顾老板都会亲临现场,亲自招待客人。
此后,顾老板就很少会到分店来,分店后续招进来的新员工,也只听说他们的老板很年轻,长得还好看,但普遍没见过。
橘里在西南之地,离越城较远,回程顾澹坐了三个多小时的飞机。
抵达越城,顾澹第一件事是去宠物店,将寄放的猫狗领回家,他不在越城这几日,武昕森人也不在越城。
黄花鱼是只快八岁龄的老猫,趴在宠物笼里,对路边的一切视若无睹,仿佛看破了猫生。小黄已经是条三岁的大狗,威风凛凛,一双犬眼炯炯有神,毛色光泽,颜值简直要触碰到狗界的天花板。
顾澹一手提装黄花鱼的宠物笼,一手牵着大黄回家。
他和武昕森在越城的家,已经换了个地方,从一套小房子,换成一套大房子,这是两年前的事了。
初换大房子时,猫狗简直欢天喜地,它们能从阳台打至书房,再从书房打至健身房。
安顿好猫狗后,顾澹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晚餐,他边吃饭,边看电视,吃得很慢,视线一直在电视屏幕上。
电视播放的是一场业余的帆板比赛赛事,重播,顾澹在海面上无数只像鱼鳍般张开的帆板里,找到了武昕森的帆板,还看到了他本人。
武昕森身穿紧身的冲浪服,健硕的体格一览无遗,他的帆板冲在队伍前头,乘风破浪,一往无前,英姿焕发。
这是摄影机的视角,顾澹的视角里,这位高大个学帆板没多久,就是个新手,而且他游泳技能还比较一般,可别掉海里了。
去年年初,武昕森在公司召开了一次重要会议,他下放手中的权力给管理层,自此,他一周能清闲三四天,除去陪顾澹外,他开始暴露出不安分的一面。
一年之间,学帆板,学潜水,学攀岩,学跳伞,简直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期间,他还和顾澹进行过两次自驾游,精力比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还足。
决赛会在明天举行,从重播看,武昕森应该会进入决赛,那么他应该后天才能回家。
顾澹慢悠悠吃完晚饭,比赛的播放也即将结束,播放的已经是赛后的一些画面,顾澹本打算关掉电视,抬眼往屏幕上一瞅,正好瞅见武昕森正在帮一位女选手收帆。
那张帆应该是出现了故障,经由武昕森的双手摆弄几下,终于能收拢,女选手露出甜甜的笑。
电视屏幕被关闭了,顾澹放下遥控器,起身收拾碗筷,挽袖洗碗。
窗外树绿花红,桃花溪的桃花呦,又值盛开的时节。
收拾好厨房,顾澹回寝室休息,他脱衣卧下,接到武昕森打来的电话,两人闲聊几句。武昕森说他后天回来,顾澹说:“后天回来,那我先去桃溪乡了,猫狗我会带过去。”
武昕森问:“不等我?”
一人带着猫狗,自驾去桃溪乡,挺不方便。
顾澹拿来一块枕头,抱在怀里,他说:“你注意安全,别掉海里就行,我在桃溪乡等你。”
“莫胡说,我要掉海里,你可就守寡了。”手机里传来武昕森的话语声,还有他的笑声。
顾澹回道:“我有房有钱,还有一柜的金子,不正好另找一个。”
接着两人互道声晚安,挺正经的,结束通话前,武昕森说了一句荤话,被顾澹直骂:“流氓”。听到这句熟悉的骂话,他才心满意足挂掉电话。
本来武昕森没打电话过来,顾澹并不想他,听到他声音后,不免就有点想念了。
长夜漫漫,有些难以成眠,在脑中回想武昕森穿冲浪服的模样,脑中与他在蓝天蔚海,细白沙滩上翻滚了一番,终是睡去。
顾澹在越城无事时,经常会去他的墙绘工作室走走,墙绘行业的画师和学徒流动性很大,他总能知道新招来的员工是谁。
在办公室里待上半个小时,顾澹便就离开,驾车前往一座高尔夫球场,陪顾总打球。
顾总的体能不比年轻人差,他很喜欢一些体育运动,在这一点上,顾澹有时都觉得武昕森和顾总,恐怕比他和顾总更有共同语言。
陪顾总打球也好,骑马也好,其实就是听他唠叨:小灵今年不回来了,小灵有男朋友了,小灵找了个老男人,老男人比她大九岁,你们两个是要气死我。
念叨归念叨,顾总挥杆的姿势还是很潇洒。
顾澹没敢说:爸,那个老男人,名校毕业,自己开公司,比你还有钱,更重要的是顾灵挑人的眼光不会差。
“下回我们联系时,我一定劝她赶紧分了,找个和她一样大的小男朋友。”顾澹说得一本正经,挥杆的姿势马虎,十分随意。
顾总皱眉,过了一会说:“也不是一定要她分手,总得把那人带回国,给我看看吧。”
以前顾澹不是很了解父亲,后来知道父亲其实人挺开明,他帮出谋划策:“爸,小灵要是再联系你,你别光训她,说不定她今年就带着男友回国了。”
顾总心里又岂会不明白,他两个子女都吃软不吃硬,跟他一样。
两人停下歇息,到一边坐下喝水,此时顾总才像似想起什么,问儿子:“昕森呢?怎么没过来?”
武昕森陪老丈人打球,骑马,服务质量可比儿子高多了,他样样精通。
“他去参加帆板比赛,进入决赛,后天才回来。”顾澹喝口水,言语平淡。
顾总显然有点意外,念到:“帆板?”
现在的年轻人,和他们玩的都不大一样。
只有顾澹知道,武昕森这个千年老怪,有颗何等不安分的心,他来到现代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想尝试,很会享受人生。
和顾总打了一上午的高尔夫,顾澹没有立即回家,跟着到顾总家吃了顿饭,自顾灵出国读书后,董姨非常欢迎顾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