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在宋朝[古代架空]——BY:放鸽子

作者:放鸽子  录入:07-08

  可惜了。
  陆辞暗暗惋惜道,作为回应海棠醉酒、还记得捉着他手秀恩爱的乐趣,只有等酒宴结束,各回各家后再享用了。
  “师弟这实在是……”一直只能郁闷地喝果汁的堂堂师兄,总算从师弟的粘人醉态里重新找回了尊严,赵祯认真地打量狄青一阵,老气横秋地点点头,评价道:“不像话啊!难怪军中需得禁酒,连师弟如此失态,可见饮酒果真容易误事啊。”
  陆辞眉心微跳。
  ……就你成熟。


第三百零八章
  宴毕时,在场六人,刚好醉了一半。
  杨文广纵使对弄得自己一身酒臭的高继宣百般嫌弃,这会儿也不好弃人于不顾,只得强忍着将这还发酒疯的憨子拎回高家;小皇帝在陆辞的监督下滴酒未沾,且他当时能顺利偷溜出宫,自有内臣在其中帮了把手,林内臣可是早早就在樊楼门口等着了;陆辞则稍麻烦一些,需照顾两个醉鬼。
  好在制服一个文弱的柳七并不算难,狄青喝醉后虽帮不上什么忙,但只要其他人别当着他的面对陆辞做出任何‘出格’举动,他便一副老老实实、正经八百的模样,行为举止仿佛一切如常。
  当陆辞将意犹未尽的小皇帝送到一楼大门处时,一身百姓打扮的林内臣即刻笑着迎了上去,在仔细确认过官家安然无恙后,他打心底地松了口气,小声感激道:“多谢陆节度了。”
  “份内之事,林内臣不必多礼。”陆辞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并不居功,反而笑道:“林内臣照顾陛下如此费心,想必官家定会记在心里的。”
  若换作旁人,哪怕不敢似寇准那样的悍脾气般直接训斥官家,也定然会对皇帝的心血来潮进行奋力劝阻,生怕有个三长两短,就得惹上杀身之祸。
  尤其似林内臣这般好不容易熬过常有莫名之举的先帝,混出今日的资辈,却甘冒被究责的风险来实现小官家的愿望,着实难能可贵了。
  听得陆辞这话,再看着心愿得偿、难得流露出符合年岁的稚气、这会儿还高高兴兴地东看西看的小皇帝,林内臣不禁笑了一笑,心里一暖:“于我而言,亦是分内之事。”
  若非皇帝要出宫去寻的不是别人,而是陆辞,他也不敢放心揽事上身啊。
  “时候不早了,益郎快回去吧。”见小皇帝还依依不舍地到处张望,贪恋市井繁荣的模样,陆辞轻叹一声,还是不得不硬起心肠,劝说了这么一句:“若令人发觉,下回再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正是如此。
  许是多了个‘下回’的盼头,同时也意识到事迹败露的严重性,赵祯倏然一脸严肃,再不用林内臣硬着头皮催促了,当机立断地就往前迈开几步:“快走吧!”
  林内臣一边快步跟上,一边冲陆辞匆匆递去感谢的一瞥,很快便与赵祯一前一后地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陆辞微微笑着目送他们身影远去,再看向留给自己的两个醉汉:一个之后又自顾自地喝了不少,此刻已是醉得稀里糊涂,一脸深情地抱着大门左侧的红柱子唱着抒情小曲,竟还颇为动听,加上三人出众外貌,惹得无数路人善意侧目;一个则是醉时还板着张面孔,似护卫般杵在陆辞的另一侧,一双英气逼人的眼眸紧紧盯着闹腾的柳七,显是警惕他随时会对陆辞伸手乱碰。
  陆辞按了按发胀的眉心。
  事到临头,他才后悔没在出门前带上几个家丁,才不得不面临要亲自搬运柳七了。
  无可奈何下,他找准时机,径直揽住唱得正过瘾的柳七一肩,另一手牵住还算乖巧的狄青,便拿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准备往回家的方向走。
  结果还没迈出两步,左手牵住的狄青就主动挣开了。
  陆辞疑惑道:“青弟?”
  只见狄青面无表情地绕到柳七身后,微一俯身,双手不知如何一拨弄,就把人给轻轻松松地抱了起来。
  当然不是采取多温柔的公主抱姿势,而只将柳七的上身搭在肩头,再用单手随便按住对方软成烂泥的腰,不仅动作粗鲁,面上表情还如受刑般难看。
  “……”陆辞眨了眨眼,颇感微妙地看了看被狄青当米袋半扛半抱,下巴迷迷瞪瞪地枕在肩上打酒嗝,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柳七,又看了眼神情肃穆,专注等着他发号施令的狄青,不禁试探着问道:“青弟,你可是酒醒了?”
  闻言,狄青乌漆漆的眼底掠过一抹茫然。
  见他没立即回答,陆辞便知道,这纯粹是狄青见不得自己与柳七‘搂搂抱抱’、醋劲不加掩饰下的结果了。
  倒是歪打正着,解了他搬运柳七回家的愁。
  大庭广众下,陆辞不好对狄青做出更多亲密举止,只笑着重新牵住狄青空闲那手:“回家了。”
  狄青耳尖微抖,捕捉到喜欢听的话,唇角顿时微微上扬。
  他一声不吭,步调却极听话地放得不快不慢,手心干燥而滚烫,还在不知不觉地就来了个反客为主,反将陆辞微凉的手背给温柔地包住了。
  待三人回到陆宅时,当场就把来迎接的下仆们吓了一跳。
  他们完全没看出脸色如常地扛着柳郎主的狄郎主也醉了,手忙脚乱地将满脸通红、还乱七八糟地说着醉话的柳七从狄青身上‘卸’下,送到早备好热汤的房间里去。
  “郎主,狄郎主这……”
  当看到狄青一直严肃地紧紧握住陆辞的手不放,亦步亦趋地粘得很时,他们才后知后觉出喝醉的还有一人:“可要我们——”
  “热汤和干净衣裳都备好了,”陆辞却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那青弟自有我照顾着,你们顾好柳兄便是。”
  “是。”
  下仆们齐声应下,掩门离开之前,又悄悄看了看对他们熟视无睹、只专心盯着陆辞看的狄青一眼,相互会心一笑。
  虽长得人高马大,但狄郎主到底是个未及弱冠的小郎君啊。
  ——平日再不爱表述,心里对陆郎主却是喜爱得紧,喝醉之后,就会似孩童般不舍得放手呢。
  室内眨眼间只剩二人,陆辞看了眼热气腾腾的浴桶,笑盈盈地望着乖乖坐着、微仰头看站着的他的狄青,不怀好意地问道:“脱衣服的活计,汉臣是想自己来,还是让我帮你的忙呢?”
  令萌生恶趣味的陆梨树颇感失望的是,他彻底低估了这朵小海棠对他的‘虔诚’和纯洁了:不管醉时还是醒时,狄青都不曾敢有过‘摅羽替他更衣’的狂妄念头。
  在混沌的脑海检测出‘脱’这词后,他就自动起身,一本正经地脱了个精光,还自觉地迈入浴桶之中,只在热汤里露出个脑袋来了。
  可惜。
  陆辞幽幽地叹了口气,压下心里遗憾,拿起桌上的皂团,就替小恋人搓洗起长发来。
  也亏得是醉后,狄青才会这般自然地享受公祖的‘服侍’了。
  陆辞虽是头回替人洗发,动作却是无师自通的轻柔从容。
  每当细长手指搓了雪白的皂沫,在柔滑的发间按压时,狄青似只被揉了下巴的猫儿般舒服地眯起了眼,喉头轻轻滚动,偶尔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陆辞听那响动听得有趣,等将手底下的长发上的皂沫冲洗干净后,随手取了干净帕子往上一裹,就笑眯眯地凑到狄青面前:“这般粘人,你莫非真是只狸奴不成?”
  狄青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笑容,半晌才迷醉地答:“……不是。”
  “那你是什么?”
  陆辞试了试水温,见已有些偏凉了,便将屏风上干净的长巾取下:“起身罢。”
  狄青“唰”一下猛然站起,赤条条地跨出浴桶后,一边接过长巾,自动自觉地往身上擦拭,一边正经八百地回道:“摅羽说过……是狼崽子,不是狸奴。”
  “随口说的玩笑话,你倒记得清楚。”
  陆辞失笑,到底怕他着凉,遂不继续逗弄他,只哄着他将寝衣穿上,再往床上一躺。
  没过一会儿,呼吸便趋于平缓,陷入了深眠。
  陆辞温柔地看着他,轻轻笑着,在小恋人的唇上缓缓落下一吻。
  “晚安。”
  一夜好梦。
  因不知自己酒量,而不慎饮醉的狄青,破天荒地睡过了早练的时辰,直到三竿日上,才悠悠醒转。
  结果还未睁眼,他便被从未有过的头痛欲裂,而弄得拧紧眉头。
  怎么回事?
  狄青满心疑惑,刚要坐起身来,就被紧贴着自己胸膛的另一人的身躯的温度,给惊得脑海空白。
  同样穿着一身轻薄寝衣,舒服地枕着他右边胳膊,还闭目安睡着的人,不正是公祖么?
  最让他震惊的,并非是二人同床共枕的事实——还在秦州时,他自胆子越发肥壮后,也没少溜到公祖房里,抱着心上人安眠一宿——而是二人身上寝服松松垮垮,皆已半褪,肢体还亲昵交缠的一幕。
  就在他绞尽脑汁地开始回想昨晚情景,全身如石化一般,僵着不敢挪动半寸时,陆辞轻轻‘嗯’了一声,忽睁开了眼,沙着嗓子随意道:“什么时辰了?”
  狄青毫无反应。
  陆辞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倒也没继续追问,而是慢悠悠地以肘撑榻,坐起身来,才一睁眼,就被大光的日色给晃了一下,不禁惊讶道:“都快午时了?竟睡了这么久。”
  他还慢慢醒神时,狄青的眼珠子,也艰难地追随着他。
  ——因陆辞起身动作的随意,那本就敞开、单挂在左侧的寝衣,这下是彻底落下了。
  寝衣雪白,却远远抵不过其所包裹的肌理来得白皙莹润,当那袭如瀑乌发披撒其上,对比鲜明,形成惊心动魄的冲击。
  尤其当隔了一层白纱帘子的光线投映在上头时,更是犹如被深藏的珍珠般熠熠生辉,透着如梦似幻的美丽。
  由于已是午时,加上阳光明媚,沐浴在日光下的陆辞倒不觉冷,愣是在眯着眼坐着发了会儿待后,才侧过身,自然而然地压在狄青身上,伸手在床头翻找起更换的衣物来。
  “摅……摅羽,”陆辞施施然地都将衣裳换到一半了,看呆了的狄青才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昨日,我……”
  看他这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本就有五分故意捉弄心思的陆辞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来,嘴上则故作黯淡道:“你莫不是全忘了?罢了,那便略过不提,权当无事发生吧。”
  狄青:“!!!”


第三百零九章
  陆辞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狄青彻底陷入了迷惑不安中。
  不过公祖之前三番四次逗弄他,他在独自忐忑一阵后,决心先向昨晚在场之人求证一番,再作具体打算。
  最棘手之处还在于,此事尤为私密,即便开口,也得经过好一阵深思熟虑,再得拐弯抹角一通。
  狄青怀着满腹苦恼出门,去求问的头一个人,自然是那群人中他最信得过的杨文广。
  杨文广还是头回在自己家中接待狄青,不免感到些许意外,待听人阐明来意后,便了然一笑,坦然回道:“除去强行撵走柳校理,占去陆节度身侧座位,再一直拉着陆节度手不放外,并无甚么称得上出格的。”
  狄青听着杨文广口中冒出一件件自己毫无印象的‘丰功伟绩’,冷汗直下之余,越发感到心情沉重。
  尤其到最后,杨文广还补充了句:“但是,在散场分道扬镳后,狄兄是否又做了什么,我便不清楚了。”
  “……原来如此。多谢仲容相告。”
  狄青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同有意安慰他却不知怎么开口的杨文广告辞后,果断摒弃了寻这会儿还醉得没醒的高继宣问的念头,直奔回家,趁着陆辞出门应酬还未回来,要寻跟他们一道回家的柳七问问了。
  “哈?你还好意思问我!”柳七正因宿醉而头疼得很,见狄青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出气筒,便乐开了:“我还正准备寻你算账呢!”
  “小弟酒后失态,实在对不住柳兄了。”狄青扎扎实实地行了一礼,诚恳道:“下不为例。”
  “我仅是随口说笑,青弟实在不必如此郑重其事。“
  柳七嘴角抽抽,多少有些后悔故意逗这小正经了:“快起来快起来。”
  狄青这才规规矩矩地在他床头坐下。
  “有什么事要问,尽管开口罢。”
  柳七说着,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好,好整以暇地等他发问。
  狄青踌躇许久,才小声问道:“关乎昨夜……柳兄可记得,回家之后,我可对公祖有过冒犯之举?”
  “你待小饕餮不一直毕恭毕敬得很么?哪怕饮醉了酒,也只是对我粗鲁无礼了些,待他可无丝毫不周到之处。”全然不知狄青内心的惶恐和懊悔,柳七稍一回忆昨晚景象,火气又上来了:“同样得你称一句‘兄’,怎么我在你这得到的待遇同小饕餮的一比,就有着天壤之别呢?对我你是既要排挤,又是当米袋扛个一路,害我丢了一路的人,对他你是只敢摸一摸手,跟个兔儿胆似的。”
  狄青听完,赶紧对羞恼的柳七又是好一阵赔罪,得来对方大方谅解后,才忧心忡忡地站起身来,往房门口走去。
  只是在他准备离开之前,又忍不住问了句:“……可否再问柳兄一事?”
  柳七正打着哈欠着衣,闻言头也未抬,径直应下了:“直问便是。”
  狄青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问出声,最后还是在柳七奇怪的目光催促下,才艰难地问出了口:“……以往,柳兄同歌妓过夜后,可有做过什么特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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