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在宋朝[古代架空]——BY:放鸽子

作者:放鸽子  录入:07-08

  读完第一章 时,赵祯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
  若他所记不岔的话,就在小夫子初任秦州知州时,还曾大力主张敞开榷场,三方共同派兵以保障商户安全,再鼓励双方互市卖卖的罢!
  他偷偷地瞟了瞟陆辞,而此时的陆辞还微微笑着,从容地抱着臂,听几位同僚就东军军资来源争论不休,全然没给他多的提示。
  赵祯无法,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读了下去。
  在那惊人的建议后,陆辞逐字逐句地阐述了缘由:过往开放榷场,主要缘由,除却鼓励民生经济,更主要还是为引入西北流域的优良马种,纳入官营牧马管辖,以减轻军队供马压力;然宋廷目的,多方具是心知肚明,而真正的良马品种,皆由各势朝堂严密把控,哪里会轻易流出,光明正大现身于榷场?但凡稍好些的马匹,要么早受阉割,不得留种用,要么被哄抬至天价,根本无法大量采购,而不得不年年依赖于旁势以马作‘朝贡’回礼。如今大宋与宗珂结盟,同进同退,可市蕃马良种,何必高价求辽?
  更令人忧虑的,除了一直居高不下的战马价格外,更有宋军中严禁出境的军火物资,如硫磺,箭苛、铜铁、烟硝等物,往往也经此渠道暗中流出。一旦工匠们潜心多年研制出的秘器为他人所得,后果可谓不堪设想……
  赵祯念完整篇奏折,只觉条条触目惊心,尽管情感上已被说服大半,理智上,他仍觉此事难以达成。
  对素来强横的辽国强硬至此?
  那是先帝都无法做到的事,更别说是……军力国力,皆不如十数年前的此时了。
  其实,如果是稍小些的建议的话,只要不太离谱,赵祯之前都已想好了要尽力达成,好给足小夫子这个新参政颜面的。
  但事涉辽国,他哪好再按计划,只有深吸口气,以尽可能平静的口吻,将陆辞所写的这篇策论交至内臣手中,由其念出,作为下一个议题。
  仅是念完头一页,所有宰执的面上都只剩‘荒谬’二子,不约而同地看向陆辞,纷纷摇头。
  ——辽国会老实接受训斥,断绝对夏国的增援?
  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痴人说梦!
  断绝榷场事小,如若惹得辽主彻底动怒,许会举国发兵讨伐宋境,却是要命的大事,在这对夏国战事的节骨眼上,哪里能冒这种风险!
  哪怕朝廷派了曹玮这等战无不胜的老将坐镇边境,时刻严防辽军南下入侵,但曹玮已然老迈,亦是分身乏术,在大多军队皆是数十年未曾有过大战的情况下,这堵看似牢靠的屏障真正能防住几分,那可真是谁也不敢保证的。
  朝堂上下心照不宣的,是对辽的军事,绝对要能免则免。
  对夏军的讨伐能讨得几分便宜,尚且是没影的事,陆辞倒好,竟是不知天高地厚,迫不及待地要朝着更为强大的辽国磨刀霍霍了!
  饶是历来颇为欣赏陆辞那罕有的强大进取心和果敢的寇准,这会儿都吃不消了。
  张士逊冷笑一声,率先归座,表意彻底否决:“简直荒谬!”
  王曾蹙了蹙眉,看向神色淡淡的陆辞,暂且未置可否。
  李迪与寇准对视一眼,眼里具是满满的不认同,摇头道:“此论所言过于激进,不可取。”
  张士逊冷哼道:“再年轻气盛,一旦进了这都堂的门,皆杜绝急功近利、危言耸听才是!”
  赵祯轻咳一声,忍不住出声维护陆辞:“摅羽所言虽激进了些,却字字在理,忠贞为国,绝非急功近利。只是眼下重点,还需放在对夏的战事上,于北边辽国,暂以安抚为主较为妥当。”
  陆辞在递上那篇奏论时,早有了会被全盘否定的准备,闻言非但未有一丝一毫的沮丧、或是被驳回的羞恼,却微微一笑:“下官资历最浅,思虑难免有不周之处,此时抛砖引玉,主要是想与相公们讨教,不知诸公可愿闻详情?”
  他话说得客气,但言下之意,却很明了——意在廷辩。
  “摅羽但说无妨。”
  寇准心中暗叹,知晓陆辞不会轻易放弃,却到底不愿太折了这难得的才俊的锐气,主动出声应下。
  “谢相公。”
  陆辞轻轻颔首,面朝天子,微微侧站着,以余光足够看清宰执同僚的面色后,便不疾不徐地开始了:“夏国元昊之变,早与其父德明称臣时期,便已酿成。李德明假意受抚,暗中却积极备战。因得先帝许诺,于明,其使臣借朝贡之名多番入宋土,不仅以低廉价格,大量购入夏人紧缺物资;于暗,其使臣屡次刺探大内,以重金求购先帝所放宫婢,偷运至夏都,问询事无巨细,借此窥测宫禁之私,为战事所备详。”
  诸人不料陆辞不急维护那篇策论,倒是将最早的由头倒出,竟是只差明指先帝疏忽大意、铸成今日之祸了。
  然在场众人对先帝做出的无数荒唐事皆无好感,闻言虽诧于陆辞敢言,除此之外,竟无人出口呵斥。
  陆辞面色不改,直接将当初真宗为‘化干戈为玉帛’所做的昏头事,一件一件地撕开遮羞布,呈现在还有意自欺欺人的众人眼前。
  ——夏国的虎视眈眈、迟早为边关大患这点,最早看出来的官员当属曹玮,但也有怀远见的其他边关积极备战,以防战事。
  夏人对此看在眼里,叫李德明知晓后,他即刻先发制人,于与宋廷照会中,以修葺驿舍致使边民恐惧不安为由,竟让真宗同意了停下所有备边的行举。
  然而这番示好的举动,却只养肥了夏国的胆子,变本加厉地骚扰起了居住在大宋边境的百姓。最荒谬的一次莫过于,当归顺于大宋、居于保安边境的民众奋起自卫,击退前来滋扰的二百夏军,夺回资产时,真宗不喜却恼,甚至严厉斥为‘此无益于国,徒生事尔”,并下达了“宜令谨守疆场,无或轻举”、以及增加保安专门用来款待夏国使臣公使钱的荒唐命令。
  “国家平稳,天下太平,所仗不过‘保家卫国’四字。”陆辞淡淡道:“然而保安百姓经那一回,却知家不得保,国不将护,实在可悲。‘以和为贵’固为美愿,却已然彻底破裂,且从元昊之祸可见,‘柔’不可取。如今辽夏先暗通款曲,后结翁婿之盟,亲睦程度非同一般。他今日可援引夏军袭蕃,明日刀锋所指的,难道就不可能是大宋了么?”
  “胡言乱语!”张士逊忍到这时,实在听不下去了,驳斥道:“辽为辽,夏为夏,二者岂可混为一谈?自澶渊之盟以来,辽宋素来亲睦,不曾以兵相犯,更常年有使臣来往。哪怕招昊贼为婿,亦只意在吐蕃,不曾犯宋境半分,岂能听你一面之词,便先撕毁盟约,令百姓受战火之苦!”
  陆辞明着举例、其实的确就是在偷换概念,被当场拆穿后,仍是不慌不忙,带笑问道:“不知张宰执可知晓,辽主以‘嫁妆’之名送去党项的物资,具体几何?”
  对于这些细节,张士逊岂会了解,当场被问住。
  寇准皱眉接上:“……银十万两,绢万匹,钱二十万贯,茶两万斤。”
  陆辞颔首,温声道:“敢问这些个物资中,又有几分,真正产自辽土?”
  寇准眉头皱得更紧,品出几分意思来,不再说话了。
  夏国最为匮乏的生活物资,辽国亦称不上多富存——在汾州遭遇蝗灾的那年,临近的辽国受到殃及,也没少遭祸,曾打过大宋这粮库的主意。只是前来强势索要时,被彼时的首辅王旦以强硬的方式还击回去了。
  辽国拿去支援夏军的丰厚‘聘礼’,怕是有超过六成,都是来自大宋或是按澶渊之盟所定的‘岁币’,或是对来访辽使做出的回礼。
  辽主慷宋主之慨的厚颜无耻,不值一谈,最要命的地方在于,由宋境源源不断送去辽国的大批物资,最后都到了要与宋军蕃军刀兵相见的夏军手里!
  这已不是‘养虎为患’区区一词,就能概括的了。
  陆辞轻笑道:“若诸公不信,不妨再等上一阵,待辽主难以供应耗费巨大的夏军后,定要以发兵为胁、向在他眼中‘慷慨大方、予取予求’的陛下索要更多物资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危言耸听。”张士逊面无表情道:“说到底,不过是你一面之词,妄自揣测罢了。”
  之前张士逊还存了要真心与陆辞建立些许交情,‘以和为贵’的念想,但在亲眼目睹了对方竟是这么个年轻意气、为私心哗宠取宠的做派后,便彻底绝了那心思。
  陆辞却已说完了想说的,并没有继续与张士逊针锋相对、拼斗唇舌的意向,而是微微一笑,见好就收地退回案桌前了。
  除却对此不屑一顾的张士逊外,不论是赵祯,还是另三位宰辅,却都是心情沉重。
  如果真如张士逊所言的,这一切纯粹是陆辞危言耸听,全凭臆想,那都还好些。
  偏偏陆辞所描述的,是他们一直隐约意识到,却避免深思的痛处。
  因先帝先是泰山封禅,后是天书下凡,屡建庙宇,又是宫中大火的闹剧,国库之前积累下的财富已大有缩减。
  眼下斥巨资备战西线战事,靠着官家从内库贴补,仅是正好维持,若辽主当真要来趁火打劫的话……那还真不如先走陆辞所说的这一步,先发制人了。
  “卿所言事大,”赵祯默然许久,最后改了主意,将刚才还给陆辞的奏折又要了回来,郑重放入屉中:“再候上些许时日,再做决议。”
  “是。”
  陆辞微笑颔首,对他激起的一池涟漪宛若未闻,只悠然自在地继续批阅起公文了。
  ——“你当真这么说了?”
  夜里用过晚膳后,原只是随口问上陆辞几句,并非真心打探朝政的柳七,一听完友人轻描淡写的概述,三魂七魄差点都被吓了出来。
  见陆辞还淡淡点头,柳七是既佩服,又震惊道:“你究竟是把自己当做了九命猫,还是何时向天借了个胆来使?”
  陆辞懒懒道:“堂中另几位宰执们,无一不是见惯大风大浪的,哪里会似你这般一惊一乍?”
  柳七嘴角微抽,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但他刚要开口,略斟酌一下,就讪讪地先将话给咽回去了——凭他对小饕餮的了解,莫看是个温柔斯文好说话的,却极坚持主见。他再多劝说,怕是也改变不了对方的想法的。
  “你啊。”柳七沉默许久,最后叹气道:“凡事讲究一个循序渐进,你何必这般着急呢?”
  陆辞摇了摇头:“非是我耐性不佳,而只怕在时间不多,容不得我以温水缓煮。”
  他未向柳七提及的是,自己早在递上这封奏折时,便知定然会因所陈过于激进,不仅不会得到采纳,亦会令他被群起攻之。
  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大多人都宁可抱持侥幸,而不愿去破釜沉舟,冒那与强邻撕破脸皮的偌大风险的。
  更何况他资历尚浅,又是初为宰执,定然份量不足,凭空口白话,如何说服满朝文武?
  赵祯待他一向维护,他更不好一昧利用官家的信重,为日后埋下隐患。
  遗憾的是,哪怕是在意料之中,但这封奏疏的下场,到底并未因他那场简单廷辩说服了除张士逊外的所有人,而发生任何改变。
  ——它被官家亲手压下,纳入屉中尘封,许下缥缈承诺,却连早朝议政的大殿都去不了。
  但愿当它重见天日之时,不是事态剧变之日。
  只是他不惜弄得灰头土脸,也坚持折腾这么一回,自是有别的意义所在。
  陆辞目前所求的,是让这封奏疏作最先的预警:至少能为迟早到来的、辽方要求增加岁贡的贪婪敲诈,埋下一枚反感与戒备的种子。
  柳七仔细观察着陆辞脸色,见他初次献策受挫,却无丝毫沮丧,不免佩服:“论这遇事平心静气的功力,我怕是永远也不及你了。”
  陆辞轻轻一笑,并未作出回应,只沉默地捧起茶盏来,抿了一口。
  他双目放空,心思已飞到了遥远的边关去。
  不知正被恋人惦记着的狄青,此时亦未曾入睡,而是独自呆在书房里头,一脸严肃地在案上奋笔疾书。
  他所写的,是一封主为举荐种世衡的奏疏。
  经这月余共处,他哪里看不出,自己与种世衡间虽是摩擦冲撞不断,却不过是二人惯用方法不同,目标终归是一致的。
  种世衡趋于世故圆滑,好以情笼络,凡事剑走偏锋。
  狄青则一板一眼,以酷法治军,除非必要,绝不轻易脱离寻常轨道。
  以种世衡的才干与脾性,怕是与张亢要更对一些,却不适合与自己同处一路。
  狄青看得越清楚,就越是下定决心,这天晚上,更是着手写起举荐信来了。
  就在颇久未曾亲自提笔、写这些文绉绉的文章的狄青,艰难地构思着措辞语句时,忽听得下仆来报,道是昨日才赴任来的晏秦州夜访。
  狄青一愣。
  按理说,留积的待理政务,够晏殊不眠不休地忙活上十天半月了,昨晚的接风洗尘宴上,二人已有过简略闲聊。
  按理说,他与晏殊的所有交情,都间接建立在公祖身上,全然称不上深,何来那么多私密话要讲?
  纵使对晏殊的深夜到访满心疑惑,狄青还是不假思索地将笔一掷,丢下才刚启头的这篇奏文,大步流星地往待客的厅堂去了。
  晏殊正心不在焉地在厅中踱着步,听得狄青脚步声临近,于是骤然止住,迎上前来:“愚兄深夜不请自来,还望青弟见谅。”
推书 20234-07-08 :孤有了,是摄政王的》:简介:(入库时间2020-07-08) 晋江VIP2020-07-06完结总书评数:589 当前被收藏数:3379初来乍到,一时不慎,曦太子揣上了摄政王的崽。可摄政王不是好人,所有人都说他要干掉太子,自己上位的,为了自己和崽的安全,曦太决定试探。安公公:启禀殿下,两枚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