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侯天生反骨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岩城太瘦生

作者:岩城太瘦生  录入:07-09

  “臣寻死来着。”
  “你做什么寻死?”
  这好像问的也是废话,陈恨道:“他们说皇爷死在西北,我……”
  “你是不是……”
  陈恨心想,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被他骗了这么久,也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想为他殉葬。太丢人了。
  于是他捏着衣袖,撒了个谎:“臣一听这消息,就知道是皇爷诈死。李檀多疑,派人来看着臣,臣为了帮皇爷稳着李檀,就寻死来着。”
  李砚一怔,半晌道:“好,你受苦了。”
  他笑:“其实臣的戏做得还不错吧?”
  “不错。”李砚似是不经意道,“一开始我都给你骗过去了。”
  这时,高公公将煎好的汤药呈上来,李砚先端起来,用勺子搅得不太烫了,才塞到他手里:“吃药。”
  李砚从西北带回来的蜜饯就放在榻前的小案上,他将药碗递给陈恨之后,就将蜜饯捧起来,也捧到他面前。
  那蜜饯用红糖水渍过,制蜜饯用的果子原本也有些发红。
  一片红颜色的,像是李砚把自己的心捧给他似的。
  陈恨抿一小口的黑色汤药,就要捻一块蜜饯来吃。喝药时随便灌一小口,吃蜜饯时却还要舔一舔手指头。
  李砚看着他像猫一样,吃蜜饯时可爱得要命,恨不能他多吃几颗,也好多用上几分他的心思,叫他的心思真真切切地落到这人身上去。
  陈恨仰头,将最后一口汤药吃尽,很快又捏起一块蜜饯塞进嘴里。
  他抿了抿嘴,含着蜜饯喊他,话里都是甜的:“皇爷。”
  “嗯。”
  “皇爷是不是不该整日整日都待在这儿?”
  李砚反问他:“依你看,朕不待在养居殿,该待在何处?”
  陈恨才知道,原来自己养病的地儿是养居殿。
  他道:“臣的意思是,皇爷是不是该去批批奏呈?”
  “没有耽搁朝政。”李砚道,“你睡着的时候,朕批了折子。”
  陈恨再想了想,搬出一句被嚼得很烂的话来进言:“国不可一日无君。”
  “‘国不可一日无君。’”李砚学着他的语气说话,又笑着反问他,“朕且问你,国不可一日无君,下一句是什么?”
  “下一句……”陈恨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臣只记得后边几句了,‘明受天任而令为之,其不得已耳,非天下所任,不可妄庶几也。’”
  “不对。”李砚垂眸,“你慢慢想吧,等你想到了,再来问我。”
  陈恨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想不出来,便转了话头道:“皇爷,什么时候把殿里的帷帐拆了吧,看着怪渗人的。”
  养居殿的帷帐不是别的帷帐,那上边都是三清山上三清观里的行相子道长画的符。
  李砚道:“朕什么时候去问问道长,看有没有法子能换一换。”
  陈恨笑叹道:“皇爷怎么也信这个?皇爷忘记臣从前说的故事了?”
  “你是说汉武帝和李夫人的故事?”
  “是。”
  李砚正经答道:“可是朕的道士比汉武帝的道士厉害。”
  汉武帝在帷帐后边,影影绰绰的,最后只见了李夫人一面。
  那是他的道士法术不到家,但他李砚的道士不一样,他李砚的道士,是能够起死回生的。
  陈恨却只觉得他好笑。原来所有的皇帝当上皇帝之后,都会信这个。原来这是命中注定,是所有皇帝都逃不过的命定。
  李砚见他嘴角噙着三分笑意,便扣住他的手,轻声道:“你笑话朕。”
  陈恨敛了神色:“臣不敢。”
  “无妨,你觉着好笑便笑吧。”
  又过了一会儿,李砚又道:“其实朕也不大喜欢这帷帐。”
  “那就换了吧。”
  “恐怕不行,行相子说,这帷帐是专用来困着你的,若是换了帷帐,你走了可怎么好?”
  陈恨嗤道:“皇爷听那牛鼻子老道瞎说。”
  李砚却道:“行相子还给你批了命格,你要不要听一听?”
  “不要。”陈恨一翻身,面朝着墙,合眼睡觉,“臣困了,睡一会儿。”
  “好好好。”李砚一只手拿起搁在床头的软垫,另一只手抱起陈恨的腰,将垫子放在他的身下,“你别总这么躺,小心压着伤口。要翻身的时候再喊我。”
  “嗯,谢谢皇爷。”
  一直等陈恨睡着了,李砚将他散在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去,低声道:“你是神仙。”
  其实陈恨根本没睡着,他漫不经心地接话道:“神仙是迟早要回到天上去的,那个老道士胡说。”
  李砚哄他:“好,你快睡吧。”
  这回李砚没敢再把话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道,就是神仙。
  天底下还有谁似陈恨的模样?他就是神仙。
  至于神仙迟早是要回到天上去的。李砚不怕,他有一个很厉害的老道士。这位老道士,连陈恨是神仙都看得出来,他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神仙啊神仙。
  不过李砚有的时候又会想,是不是神仙都斩断了七情六欲?
  这也太不公平了些,自己不动情,反倒惹得别人心神大乱。
  趁着神仙睡着了,李砚凑上前去,虔诚地吻了吻神仙的鬓角。神仙不睁眼睛,挥着衣袖就要拍冬日的蚊子,李砚握住他的手腕,轻声道:“你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课后思考题:
  1.皇爷到底信什么教?
  2.“国不可一日无君”下一句是什么?
  对不起大家!我把汉武帝和李夫人的故事记成是唐玄宗和杨贵妃的故事了(当时一心想着临邛道士鸿都客来着,我是傻蛋,捂脸),已经改正了!真的很对不起!(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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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旧事(6)
  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时,陈恨去了一趟大理寺天牢。
  李檀被关在最里边的牢房里。陈恨来时,他正靠在墙角出神。
  正是夜里,月光自小窗里投进来,照在李檀身上。手脚都被长长的镣铐拴着,他将铁链子团成一团,揽在怀里。
  月光冷得像铁一样。
  云纹锦靴踏在铺地的稻草上。常年照不见日光,稻草发了霉,那股子霉味仿佛自地狱而来。
  陈恨敛起衣摆,在他面前蹲下,将随身带的佩剑放在地上:“李檀。”
  李檀眼睫微动,却并不睁眼看他。
  陈恨低头,想了一会儿,又道:“你好傻。”
  “你……”李檀动了气,直起身子来睁眼看他,一睁眼却见他笑得恣意,骂他的话只说了一个字便说不出了。
  “你看看梁上那一条麻绳。”
  天牢的梁上挂着一条腐朽的麻绳,麻绳足有两根手指粗,尚带有老鼠啃食的痕迹。
  李檀幽幽道:“不用你说,我知道。那是李瑾自尽用的。”
  李瑾是从前的太子爷、李砚的皇长兄,几年前出事后,他在这牢里自尽,昭阳长公主才去了西北,李砚才去了岭南。
  “不知道这么些年了,这绳子还牢不牢。”陈恨撑着手,站起身来,走到那麻绳下边,一抬手就将绳子扯下来了。
  扬起梁上一片灰尘。
  他自顾自地又道:“那时候还是沈御史府的大公子带着皇爷,来给太子爷收尸入殓。”
  而太子入殓的第二日,沈御史府就被查抄了。
  给李瑾收尸那日,沈大公子穿了一件白衣裳,沈府被抄,沈大公子被带走时,连衣裳竟没来得及换下。
  成王败寇。其实李檀不在乎这些,他李檀,拿得起更放得下。
  只听陈恨又道:“如今你死了,你想,是否有人给你收尸?”
  李檀自嘲地笑了笑:“总不能惨到这种地步。”
  陈恨在他面前盘腿坐下,扯了扯手中麻绳,自道:“果然还很结实。”
  李檀一伸脖子,冷冷道:“你要动手就快点儿。”
  “我改主意了,我要拿钝了的锯子,慢慢地锯你的脖子。锯到一半,留你半边的脖子,把你整成一个歪脖子。”陈恨说着这话,果真转头,吩咐门外守着的狱卒要一把锯子。
  李檀脸色一变,暗骂道:“疯子。”
  “老话说,杀人诛心。”陈恨想了想,定定地看了他一阵,忽正色道,“从今往后再没有陈府,只有我忠义侯府了。”
  没了陈府,也没了陈温。
  李檀终于是怒了:“你……”
  “哎呀呀,陈府那可是——”陈恨笑着摇头叹道,“满门忠烈,尽为君死啊。”
  “你住口!”
  李檀忽然往前一扑,陈恨往后一倒,双手撑在了地上。
  扣在墙上的铁索镣铐一阵乱响,向前冲出一段距离之后,李檀被制得死死的,再如何挣扎也只是徒劳。
  陈恨看着他扑腾,忽然想起了什么:“诶,你从前说我要殉李砚是傻,现下你还没死,陈温就殉你了,那他是什么?”
  “他是真心待你好。”
  “我知道。”陈恨笑了,且不说每回李檀刁难他,陈温都及时赶到,就是怡和殿他自己扎自己一刀那一回,他想除了陈温,也不会有别人帮他包扎伤口了。
  李檀啐道:“你知道个屁。”
  “行。”陈恨满不在乎,“那我就知道个屁吧。”
  “你……”这是李檀第三回 说不出话来了,他缓了缓,冷笑道,“那时李砚在岭南,与河东总兵通书信,若不是有他,你以为这事儿这么容易过去?再说,李砚能去岭南,你也要谢他。我有时候挺不明白的,就为了你娘一句话,你怎么值得他这么对你?”
  天阴了,乌云蔽月。
  陈恨的眸光一闪,双手一撑地便站起来了,俯身看他,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你知不知道,怡和殿上那一刀,我刺在了哪儿?”
  不等李檀说话,陈恨便再用食指点了点他的心口旁两寸处:“刺这里。刺中了一点儿也不疼的。”
  李檀低头,看着他手指所指的地方。
  临走时,陈恨垂眸,轻声道:“我与我兄长一块儿待了十来年,你——”
  陈恨一皱眉,竟朝他吐了吐舌头:“你才懂个屁。”
  从天牢出来,要经行一条长长的走廊。匪石与一个引路的老狱卒提着灯笼,在廊前等着。
  陈恨加快了脚步离开,似乎不大愿意在这里多做停留。
  直到要出大理寺的正门,到街上去时,陈恨才似恍然惊醒,一手握拳,砸在另一只手的掌中:“糟了糟了,佩剑落在里边了。”
  天牢不似其他牢房,是单独的房间,还是全封起来的。
  狱卒再一次打开牢房门,只看见一把长剑插在李檀的胸口,长剑穿过他的身体,鲜血淋漓。
  年老的狱卒一见这场景,心道自己看管不利,必是死罪难逃,顿时抖如糠筛。
  陈恨伸手扶住他,只道:“那是我落下的长剑,我的罪责我来担。”他朝匪石使眼色:“去看看。”
  匪石上前,伸出手指去探了探李檀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脖颈,回禀道:“侯爷,人死了。”
  “派个人去告诉负责此案的官员,人嘛,丢到城外乱葬岗去。”陈恨又转头安慰那狱卒,“您放心,我上折子给皇爷说这件事儿。”
  狱卒只道:“小的哪里……”
  陈恨定定地道:“若是上边要问,您实话实说便是。您没错,出错的是我。”又转头对匪石道:“把老人家吓坏了,扶下去歇一歇。”
  匪石扶着狱卒下去了,只剩下陈恨一人,他缓步踱出天牢,慢慢地走过那一条很长的阴暗走廊。
  他出来时,云开月明。
  天也完了,陈恨伸了个懒腰,才要感慨一句“剪不断、理还乱”,眼角余光忽然看见有个人站在边上大理寺的幡旗下,正看着他。
  方才搞了点小动作,陈恨尚有些心虚,而李砚自当上皇爷之后,气势逼人。
  陈恨一见他,不自觉就要给他下跪:“皇爷。”
  “你过来。”
  这就是不要他跪的意思,陈恨拍了拍衣袖,凑上前朝他作揖:“皇爷。”
  李砚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臣……”陈恨想了想,索性还是跪下了,将方才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李砚盯着他,只问:“你落下了佩剑?”
  其实熟悉陈恨的人都知道,他平素根本不佩剑。陈恨垂着头,心想这回是在劫难逃了。若是上奏章,他能说出一朵花儿来,要是面对着面说,他道行太浅,骗不过李砚。
  默了半晌,李砚又道:“你只要说话就行。”
  陈恨微微点头,应道:“是。”
  “你起来吧。”
  夜深了,两个人并肩走在街道上。
  因为方才的事情,陈恨不大敢说话,只是低着头看路。李砚时不时看他一眼,他也装作看不见。
  走出去一段路,陈恨忽惊道:“糟了,马还拴在大理寺门前呢。”
  李砚只道:“叫匪鉴连着朕的马一起牵回去了。”
  陈恨应了一声,又重新低下了头。他说李砚怎么知道他在大理寺的,原来是看马识人。李砚也真是的,好好的马不骑,偏要与他走这一段路。
  李砚道:“今晨工部说把忠义侯府修好了,朕去逛了一圈。”
  陈恨奉承道:“皇爷好雅兴。”
  李砚瞥了他一眼:“正经说话。”
  “诶。”陈恨悄悄偏头看他,只轻轻唤了一声很久没喊过的称呼,“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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