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侯天生反骨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岩城太瘦生

作者:岩城太瘦生  录入:07-09

  在可以靠近的最近的地方停下,陈恨低头看了一眼为了防火才挖出来的沟渠,对身边随从的人道:“没法子了,听天由命,任它烧吧。别叫人进去,在外边看着就好,不要叫它再扩大了。”
  他再回头看了一眼山顶的行宫,得亏起火的地方与行宫离得不是很近。
  凌晨时分,雨天夜寒,这时有人取了蓑衣与斗笠来,先呈给不远处看地图的李砚。
  李砚头也不抬:“给忠义侯……”
  身边人愣了愣,他亦是一愣,随后道:“罢了,朕拿去给他。”
  他将地图随手一合,递给匪鉴,捧着蓑衣朝陈恨走去。
  陈恨背对着他,李砚只伸手一围,就把蓑衣给他披上了。陈恨也不管他,只低头看了一眼,便站着同旁人说话。
  栟榈叶子编的蓑衣,也不似寻常蓑衣毛扎扎的。
  李砚帮他披上时,用手背贴了一下他的后背,衣裳湿润润的,想是早被细雨浸得有些透了。
  又拿起斗笠来给他戴上,他的头发也湿了些许,怕他明日头疼,李砚便用衣袖帮他擦了擦。
  旁的人各自领了事情下去,陈恨这才转头看见李砚身上没披东西,什么东西光往他身上盖了:“皇爷?”
  “无妨。”李砚转头,招手喊匪鉴,“地图。”
  他二人一手拿着地图的一边,就借着烧山的火光来看。
  禁军还在长安,吴端手底下的人不多,当时只想着能打就行,谁知道还会封山。
  说是封山,其实只是顾了这头忘了那头。九原还是太大,要封起山来搜一个人,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不是还在山上,谈何容易?
  陈恨想要挠挠头发,却忘了脑袋上还扣着斗笠,被斗笠狠狠地打了一下。
  李砚问他:“疼不疼?”
  “不疼不疼。”陈恨甩了甩手,在地图上点了五个点儿,“还是让他们重点埋伏这五个地儿,下山的三条小道儿、两条大道儿,也都加派人手,叫他们都看好了。剩下的人,还是山外去找吧。各地发了文书没有?不过也就这么一会儿,他大概也逃不远。”
  “都吩咐下去了。”
  “还有行宫里那个李渝,看紧了他。我看他倒像是个情种,为了贺行,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来。”
  “等明日抓了徐歇,叫他二人坐囚车回长安。”
  “行,皇爷安排吧。”陈恨将地图收起,正了正蓑衣,“时辰还早,为求稳妥,奴想着,还是要去九原各处看看。”
  “天色晚了,皇爷是回去,还是?”
  他要走,就是时辰还早;要催李砚回去,就是天色晚了。
  感情时辰标准随陈恨变化。
  李砚上了马,转头问他:“先去哪儿?”
  陈恨翻身上马的动作一顿,随即笑道:“先去东边那个。”
  这时候缺月悬空,被雨丝笼得模模糊糊的。
  皇家选九原建行宫,倒不是单因为它风水好,还因为它地儿广,逛起来舒坦。
  但是这时候逛起来,就不怎么自在了。
  从缺月残星到日头高挂,不是时辰随陈恨变化,而是日升月落都随他。


第85章 【二更】雩风(5)
  日头高悬的时候, 陈恨与李砚在林子里遇见了吴端。
  吴端勒了马, 一手抓着马鞭, 朝他二人抱拳:“怎么敢劳动你们?一晚上没睡吧?我刚从前边过来, 前边不用看了。回去罢, 这里有我镇着。”
  而这时,从前面临时设置的岗哨中,又一个少年驱着马跑来。
  都这时候了, 随驾春猎的世家子弟都躲在行宫中不敢出一口大气,长安城里的少年人也都恨不能把自己给埋起来。
  这会子还在外头乱跑的,也就只有李释了。
  吴端回头看了他一眼:“一早起来,还是世子爷告诉我山下又出事的, 他说一起来,看能不能帮上忙, 就与他一起来了。”
  此时,李释也到了眼前, 作了揖,却颇怨恨地看了一眼陈恨。
  大约是埋怨他下山来不叫自己。
  “行了,换班了, 你们回去休息吧。”吴端一扬马鞭,朝前跑了两步, “我把徐歇与贺行抓回来就是了。”
  在山林子里转了一个晚上, 现在缓过神来,确实有些累了。
  陈恨低了低头,打了个哈欠。
  不消转头看他, 李砚也知道他该困了:“叫他们套一辆马车赶过来?”
  “不用麻烦,再一会儿就回去了。”陈恨回过神来,将戴在头上的斗笠摘下来,扣在了李砚头上,半讨好道,“给皇爷戴。”
  *
  午后才回了行宫,陈恨随便扒了两口饭。
  后来坐在榻上消食儿,正同李砚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忽然往案上一趴,毛茸茸的脑袋朝着李砚,睡着了。
  他是最缺不得觉的。回了行宫,解了衣裳与鞋子,舒舒坦坦的坐在榻上,眼前又是熟悉的人,自然也就安心的睡过去了。
  晚些时候迷迷瞪瞪的醒来一回,第一句话是问李砚,抓到了没有。
  李砚摇头,说没消息,却让他放心,再睡一会儿。
  陈恨闭着眼睛想了想,李砚还以为他又睡过去了,却忽听闻他道:“闽中最是易守难攻,还是不能叫贺行逃回去。他在闽中,李渝那些人大概他也都打点好了,大概也算是他的人了。”
  陈恨掀被坐起:“李渝那边……”
  李砚把他按到床上:“你睡吧,已经派人去审了。”
  “皇爷,闽中太难了。”陈恨叹了口气,“江南不定,闽中从来可守可攻,退还能出海去琉球。皇爷,你记不记得上回我们同循之在军营里玩儿沙盘?他踞闽中,我守江南,亏了我江南九分地,围了我十九座城才勉强胜了。闽中太难了。”
  李砚揉揉他的脑袋:“嗯,朕知道你怕什么,不怕。”
  *
  昨日吴端在皇爷面前立了军令状,这日深夜里,吴端果真就捆了徐歇回来。
  他只将徐歇往殿中一丢,拍了拍双手,转身就走了:“还有一个贺行,我再去找。”
  徐歇是三朝丞相,这回造反,在他看来不过是君王无道,步步紧逼,他不得不反。
  拉拢了好几个世家,还连带着瑞王府与禁军,原本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直到了九原山下,他才知道,那是年轻帝王亲手套在他脖子上的一个绳结。
  半生筹谋,化作乌有。
  上山时,他的拐杖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作了两截,捧着痴痴的看。苍髯白发,失了魂儿似的坐在囚车里。
  他的眼神不大好使,但是在山下,他看见了一驾向东行的马车。
  挂着徐府样式灯笼的马车,不用想他也知道,里边是徐醒。
  徐醒娘亲是公主,在长安城东面不远处有封邑,留给了徐醒。地儿不大,但是徐醒很喜欢。
  性命都快没了,他也没心思再管这个儿子了。
  宫殿内点了好几盏蜡烛,灯火通明,将面前人像照得影影绰绰的。
  他跪伏着,往前爬了两步,向年轻的帝王陈情,表示自己是为奸人所惑——奸人,就是那些世家中人,并且讲述自己同君王的昔日情分——尽管没有多少。
  “我还是皇爷的姑父,皇爷小的时候,我抱过皇爷的……”
  李砚抽出腰间长剑,寒光闪过,他将徐歇拽着的一片衣摆砍了干净。
  他拄着剑,蹲下身子,轻声问他:“那皇长兄小的时候,你有没有抱过他?”
  从前的皇太子。
  徐歇猛地抬头看他,灯火曈曈,分明是十分敞亮的殿中,眼前的李砚却忽然变成了从前的皇太子的模样。
  皇太子的亲信沈大公子去给他收尸的时候,徐歇去监牢上下打点,出来的时候正巧撞见了。
  收尸的时候太简陋,沈大公子背着皇太子的尸首,就那样背着出来。
  沈大公子盯着他,那时候跟在一边的皇八子李砚也盯着他,就连死了的皇太子也看着他。
  就像现在这样。
  一双眸子黑得怕人,正死死地盯着他。
  徐歇惊呼一声,翻了翻眼皮,就倒了下去。
  李砚起身,嫌恶地用长剑将他挑开,吩咐道:“拉下去弄醒了,让人连夜就审。”
  徐歇却悠悠转醒,道:“那个贺行……你们把他放跑了。”
  李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你再说一遍。”
  “贺行、趁着今晚你们抓我的时候,已经出了渡口了……乘船南下了。”
  李砚转头去看匪鉴:“派人去追。”
  匪鉴领了命令,小跑着就出去传令了。
  而徐歇从喉咙里挤出来几声撕碎了的笑声:“我反不成,自然有人会替我反。”
  李砚冷声道:“你反不成,他也反不成。”
  徐歇阴沉沉地笑了,反问他:“那忠义侯呢?忠义侯反不反得成?”
  李砚亦是笑了:“你不用挑拨离间,朕知道忠义侯年前谋划过这种事情。”
  “噢,皇爷知道。”徐歇就是被抓着了,也要往人心里扎一根刺,他想了想,又道,“那皇爷知不知道,忠义侯为什么反?”
  李砚不答,徐歇又道:“一年前他能为了皇爷,在宫中煽动禁军里应外合;一年后,他会不会为了贺行,在长安城中……”
  这话说的越来越离谱了,徐歇也真是被逼急了,张口就胡乱攀咬。
  李砚笑了笑,专为气他似的,抱着手幽幽道:“朕就是喜欢他,他造反了朕也喜欢他,他造反谋逆的模样特别讨人喜欢。你要是忠义侯,那也随你造反。”
  喜欢。
  徐歇喊得破了嗓,随口说着世上最恶毒的诅咒:“喜欢?他会稀罕你这种喜欢?他是文人,文人活在世上,活的就是一个风骨,你要他被天下文人的唾沫淹死。他现在不通外边消息,不知道外边把他说成什么模样,他要是知道了……”
  “那与你这老匹夫何干?”李砚抬脚就踏住了他的左肩,将人死死地踩在了地上,面色阴骘,“朕就是用链子捆着,也要把他困死在龙床上。”
  而这时候,陈恨半夜醒来,一摸身边不见了人,就知道是又出了事。出去问了几个宫人,才知道皇爷去了哪儿,正巧寻过来了。
  不巧的是,他没听见李砚那一句“困死龙床”。
  “皇爷。”陈恨就站在殿前台阶下,提着衣摆,快步上前,“徐歇抓着了?”
  “嗯。”李砚回头看了一眼,人已经被带下去了,“满口胡言乱语,见谁咬谁,你别见了。”
  陈恨点点头:“好。”
  这时陈恨低着头,用余光悄悄觑他,李砚还以为他是要问贺行的事情,便将手搭在他的后颈上,练剑练出虎口上的老茧,就贴在他颈上突出的一块骨头上,摩挲了两下:“已经派人去找了,翻不起大波浪来。”
  陈恨又摇摇头:“不是这个。”
  李砚笑了笑:“你不就惦记着这个?”
  “我……昨儿情急……”陈恨咬了咬下唇,“皇爷骂我‘每回都有每回的缘由’,好像还是很对的。对不起,我找不准。为臣本分,我应该事事都挡在皇爷前边的,我习惯了做贤臣……我也知道我一开始也答应过皇爷了,原本说好的皇爷不让去就不去的,我好像每次都说话不算话。”
  陈恨转身,双手环着他的腰,把脑袋埋在他怀里:“史书上说,贤臣须得直言,不要怕顶撞皇帝。我野心大一些,我想安社稷,我也想让皇爷高兴。但是……好像又惹皇爷不高兴了。”
  陈恨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对不起,下回不犯了。”
  *
  回了寝殿,陈恨背对着他铺床:“又熬了快一个晚上,皇爷还是快睡吧。”
  李砚听他的话,走到衣桁边解衣裳。
  “徐歇这事儿可算是完了。”陈恨铺好了床,下了地,走到李砚面前帮他卸下发冠子。
  李砚稍低着头,想起方才徐歇的话,又想起了别的什么,道:“徐歇这事儿是完了,答应你的比目鱼,也是时候给你了。”
  “嗯?”陈恨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记起李砚说叫鲁地的人给他带了两尾鱼,“明儿再说吧,今日太晚了。”
  这回倒是不听他的话了:“今日就给你,放不住了。”
  宫人将那两尾鱼端来时,陈恨才知道“放不住了”是什么意思。
  这两条鱼,死了。
  宫人躬身请罪:“鲁地路途遥远,路上难免出些状况,所以……看护不周,请公子降罪。”
  “没事没事,拿走吧……”陈恨摆摆手,或许觉得自己太过冷血,又加重了语气,补充道,“拿下去……好生安葬。”
  宫人退了出去,陈恨又起身开了窗子通风。
  这鱼的味道确实不怎么好闻。
  陈恨在寝殿里转了一圈,将能开的窗子都打开了,随口玩笑道:“皇爷,那两条鱼是溺水而死的吧?”
  李砚道:“不该给你看的。”
  “没事儿。”
  李砚试探着问他:“那鱼腹里有一封帛书,你想不想看看?”
  陈恨灵机一动:“‘大楚兴,陈胜王’?”


第85章 比目(1)
  大楚兴, 陈胜王?
  大楚又是哪里的年号?陈胜又是哪样的人物?
  眼见着李砚面色一沉, 陈恨忙解释道:“那个陈胜是‘苟富贵, 勿相忘’的陈胜, 同奴不是本家, 奴也没有造反的意思。”
  李砚也想起来了,这是陈恨讲过的故事。
  文人说话,三五句话之间就喜欢带出个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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