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剑客在线要饭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鹿无骨

作者:鹿无骨  录入:07-18

  然而让苏子卿始料未及的是,秦筝这个人表面看上去温温和和十分靠得住,一旦穷极无聊的时候,他就会突发奇想些小心思,往往就是这些小心思,让平淡的生活蒙上了各种各样煎熬的阴影。
  “子卿,我今儿在张大娘家厨房发现了一个好东西,放在青菜里炒肯定好吃,你试试!”秦筝两眼放光,抬了一盘新鲜出锅的菜端到小桌案前。
  他俩吃饭都是幕天席地地吃,一个小桌案两把小凳子,从天亮吃到天黑,苏子卿坐小板凳刚好够得着桌子,秦筝就有点憋屈了,他腿长,站也不是蹲也不是,蜷太久腿酸只好一屁/股坐地上,入了乡村也没那么多讲究,两个人吃得还挺乐呵。
  苏子卿盯着那盘绿油油的菜原本是有食欲的,可听说加了什么“好东西”,顿觉不妙,果然细看起来,菜叶子里裹着红色的小圈圈,还有一颗颗褐色的球状物。
  “……”他本能地咽了一下口水,没动筷。
  “秦氏独家菜谱,外面吃不到的哟!”秦筝夹了好大一筷子举到苏子卿嘴巴前,做出“啊”的嘴型,是要亲手喂他吃一口才罢休了。
  无奈,苏子卿只好吃下。
  “噗————”
  吃下那口菜,宛如吞了一口炭,苏子卿只觉得口腔里被大火烧过,先烧去了胃里,又从胃里窜到天灵盖,整个人能辣得原地飞升,他心跳都控制不住地打起鼓来,隔了一会儿舌尖的辣转移到舌根变成了麻,麻到他拼命开始流口水,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直咳。
  娘呀——
  什么玩意儿啊这是!!
  秦筝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自己吃了一口还咂咂嘴连声赞叹,拍着苏子卿的后背诧异道:“唔,有这么难吃吗?”
  苏子卿双眼噬满泪水,根本说不出话来,这不是难不难吃的问题,这根本就不是给人吃的。
  “咳咳……水……”
  秦筝屁颠屁颠跑回房给他拿了水喝下,一脸真诚道:“你以前从来不吃辣吗?这东西多吃一点除湿的,你现在腿有伤,又伤在膝盖,大夫说了要精心呵护,不能给以后留下隐患,不然走路都勉强。我听村儿里老头说伤在膝盖还容易积水风湿什么的,所以……”
  秦筝用筷子在青菜里挑出一个红色的圈圈,抬起来给苏子卿看个清楚,“找张大娘要了些番椒,这东西可稀罕了,能在这种村子里找见不容易的,你居然不爱吃。”
  他把番椒塞到自个儿嘴里,嚼得津津有味,看得苏子卿一愣一愣的。
  “番椒……那这个……咳咳咳咳……凹凸不平的小球是什么?”
  秦筝又拣了一筷子塞到嘴里,“花椒呀!你有感觉到麻么?就是这个!这也是好东西,寓意还好,多吃没坏处。”
  苏子卿辣红了一张小脸,抱着水壶“咕嘟咕嘟”就没停过,试探地问:“有什么寓意?”
  “古语有云,‘椒蓼之实,繁衍盈升’,多吃花椒就会多子多福!这东西还壮阳补肾,送给姑娘还能表达要跟人喜结连理的意思!”
  跟个十三岁的毛孩子提哪门子的壮阳补肾?!
  苏子卿一口水呛到,无话可说了。
  秦筝一点都没意识到在孩子面前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把苏子卿当成门中比自己年幼些的师弟们对待,可他没有考虑过,在广寒习武的弟子,不管年长还是年幼,从小都是一窝男孩子在一起吵吵闹闹着长大的,苏子卿没有这样的成长环境,男人间的玩笑他懂的不多,甚至跟人相处交流都显得生涩不少。
  秦筝瞧他吃的太勉强,终于把碗抢过去,拿清水把菜涮了一遍,一片一片放在他碗里递过去,“是哥哥考虑不周,我自己爱吃辣,以为炒辣点你胃口也会好起来。明天不放了,子卿想吃什么口味的跟我说,我去找大娘学!”
  他明朗的笑意,像和煦的春风吹过脸颊,苏子卿看呆了。
  自从来到这个村子两个人过起日子以来,秦筝活生生从风里来雨里去的潇洒剑客,被逼成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管家婆,每天都为了两个人那点牙口焦虑不已,一门心思要做好一顿饭,认认真真端着小盆子洗菜,空了还要给苏子卿换药,背他出来晒太阳。
  苏子卿看在眼里,小小的一颗心,早就把这个偶尔嬉皮笑脸又特别温柔的大哥哥,当成亲人了。
  所以这顿饭就算是真的难以下咽,秦筝粗枝大叶的用心,苏子卿还是特别受用的。他强忍着口中焦灼,泪眼汪汪道:“好吃,明天还要。”
  “真的呀?”
  这还是秦筝的厨艺第一次被人肯定。
  “真的。”
  苏子卿憋出一脸苦笑,言不由衷地鼓励他。
  自那以后,番椒和花椒成了每道菜的必备调料,连隔壁张大娘都辣得摇头,苏子卿吃得欲哭无泪,时间长了,好像舌头也麻木了似的,没有一开始那么艰难,而且确如秦筝所言,有时候身体虚乏困顿,被辣得满头冒汗以后,人真的会突然醍醐灌顶一样精神起来。
  在村子里那些日子,秦筝不但学会了下厨,学会了洗衣服,还熟练掌握了一个提起来就会让苏子卿脸红的特殊技能。
  秦筝学会了帮他洗澡,而且因为秦筝自己喜欢洗澡,逼得腿脚不便的苏子卿天天洗澡。
  这就要了亲命了……

第76章

秦筝特意去买了个很大的木桶扛回家, 原本是想着两个人一起挤进去也没问题,可是苏子卿非但不乐意跟他挤一个桶,连亵衣亵裤都不好意思脱/光, 秦筝好说歹说才让他把上衣脱了, 穿着亵裤下水。
  那时候每到晚上,秦筝会烧好几锅热水备着, 要是白天恰好出过门他还会收罗些花瓣药草回来,撒在木桶里, 香味甚浓, 苏子卿嫌弃过不止一两次, 可说了不管用,秦筝道他还是小孩子,洗香澡有益于伤口愈合为由一意孤行地执行着。
  无奈之下, 苏子卿只能娘们唧唧地被逼天天洗花瓣香浴。
  练武的人大都粗枝大叶不太讲究,秦筝却在这些上很细心,尤其开始照顾苏子卿以后,他从前不会去想的现在会花心思去琢磨,比如水烫不烫冷不冷, 擦身上的帕子软不软硬不硬, 甚至皂角的香味要花香还是果香, 他都不厌其烦地要先争得苏子卿的同意。
  “哥哥, 我是男孩子。”
  在看到秦筝又往木桶里倒花瓣的时候, 苏子卿黑着脸不厌其烦地跟他强调着自己的性别,可他这个哥哥似乎对待小孩是不分男女的, 觉得只要是小孩,就该养尊处优的照顾,关怀备至地呵护。
  “我知道你是男孩子呀,怎么男孩子就不能洗得香香的?”
  他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行吧,哥哥少放点,你也洗得香香的。”苏子卿咬着后牙劝道。
  秦筝还十分贴心地在木桶里放了个板凳,保证让苏子卿可以毫不费力地坐在里面泡汤,虽然穿着亵裤,可赤/裸着上身与人相对,苏子卿还是很不好意思。
  秦筝耐心地跟他说了好几次:“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你没有的我也没有,有什么好害臊的呀!”
  说罢还豪爽地把自己上衣一脱,甩到屏风上挂着,肩上担个帕子,大大咧咧地要过来给苏子卿搓澡。
  
  “我不要搓!我真的不搓!唉唉……别……”
  唰唰唰——
  “轻、轻点……”
  唰唰唰——
  苏子卿都十三了,若是农户家的孩子这个年纪都可以娶妻了,就算不是男女有别,两个人赤膊相对多多少少还是会让人尴尬,可笑的是秦筝二愣子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直到把人搓得红彤彤地全身冒着热气,他才觉得洗干净了,抱苏子卿出来擦干身上的水,等他自己坐在屏风后面换好干净的衣裤,这才把人收拾去床上睡下。
  借来的房屋简陋,只有一张硬板床,两个人便是挤着一张床一起睡了半年。
  那段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日子足够平静,好像村子外的纷争与二人从无瓜葛。苏子卿一开始话很少,渐渐地,他习惯把注意力集中在秦筝一个人身上,看他洗衣做饭,陪他去河边抓鱼,趴在他的背上去山上采药,甚至于晚上习惯性地往他怀里拱,秦筝这个人睡觉特别安静,只听得见轻轻浅浅均匀的呼吸声,有时候苏子卿被噩梦惊醒朝他贴过去,那一声声沉重有力的心跳变成了最好的催眠良药,让他又能踏踏实实安安稳稳地再入梦乡。
  “赤伯,你不知道我头一次洗衣服,洗坏了好几件,村子里又没有卖衣裳的店家,只好让张大娘给子卿打补丁,他那么好看的一个孩子,愣是被我养成个灰扑扑的熊样,我当时就想,他娘亲要是知道托付给我被养成这样,定要心疼坏呢。”
  秦筝已经絮絮叨叨说了一夜,想起那半年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日子,竟然回味出了无穷无尽的甜头来。
  说来也奇怪,这么无聊乏味的带娃故事,赤伯居然认认真真地听他说完了。
  “所以你觉得,温庭云会因为那半年就对你知恩图报,不会存什么别的歹心?”赤伯依旧固执道,“就算他年幼与你相识,可人都是会变的。”
  秦筝道:“不是有句话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么,苏子卿是个秉性纯善的好孩子。”他痴痴地看着熟睡的人道:“就算这么多年不见,不管他如今身份是什么,至少对我没有变过。”
  秦筝还有一段往事没有说完,他继续道:“我和他东躲西藏那半年,也并非一直相安无事。在他腿伤快好的时候,我原本打算彻底痊愈了再走,这样赶路轻松一点。可有一天我带他出去采药做路上的储备,不巧遇到了进村搜查的人。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把他藏在了草垛里,假装是个山野村夫,想打发了那些人走了再说,可出了些意外……”
  “那些人并非胜义堂正经弟子,倒像招揽来的山匪喽啰,打着胜义堂的旗号搜人,没少干吃里扒外抢劫掳掠的事。见我独自一人在山上采药,便要我把银子交出来才给走。”
  赤伯凝眉道:“这种时候走为上策,你不会舍不得一点银子,非跟他们大打出手吧?”
  “我哪有那么傻,要钱当然是给啊,我身上银钱剩得不多了,都给了也不会引起什么怀疑。可这些杂碎坏透了,拿走了钱,还要抢人。”秦筝有些无语,回想起那几个喽啰丑陋狰狞的面容,他甚至有点想吐:“我一想,连男人都敢说霸占就霸占,遇上妇孺岂不是遭殃了,也不知多少无辜百姓惨遭其害,于是就和他们动了手。”
  赤伯说:“那些人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正面打自然打不过我,可他们使些下三滥的阴损手段,这就让人头大了。我原本没打算下杀手,把他们引去了远处,好让子卿有个安全的区域,即便我回不去他也可以找机会脱身。谁知这些喽啰一吹哨子招来了不少人,我不小心被人用暗器伤到,他瞧见了,硬是从草垛里爬了过来,为了让我有个喘息的机会,他用自己吸引走了至少一半的人马,我本不想下杀手的,这朝被他们看见,只好全部杀了以绝后患。”
  “我当时问过他,即使我有什么意外,他一个人也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为何不好好躲着非要出来,你猜他怎么说?”
  赤伯摇摇头。
  秦筝笑了,脑海里那个头发里插满枯黄色草根子的苏子卿仿佛就在眼前,眼里都是惊恐和担心。
  当时他心一横,把围着他们的十五个喽啰全部杀了,就地掩埋。杀红了眼的秦筝和平日相比戾气甚重,满身血污,像个从地狱血海里走出来的索命鬼,加上又阴着一张脸,阴郁地在远处刨坟坑,苏子卿在旁边看了半晌也帮不上什么忙,直到把事情处理干净,秦筝才过来找他。
  “叫你躲好,怎么就这么爬过来了,方才人多我要是稍不注意他们伤了你怎么办?”
  “好不容易养好的伤,这么一折腾,又得将养些时日了,过来我瞧瞧。”
  “啧!看吧,又流血了,疼么?”
  苏子卿爬的距离不算短,裤子磨开了,流了不少血,秦筝又心疼又气闷。
  “下次还有这种事,你躲好就行,情况不对自保为上明白吗?你跑过来找我,万一我也打不过人家,你这不是寻死么!”
  他把衣服兜里刚采的药放在嘴中嚼了嚼,敷在苏子卿的膝盖上,责备全是因为心疼,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苏子卿说话用重一些的语气。
  苏子卿这会儿倒乖得很了,上药的膝盖又凉又疼他也不哼,就是盯着秦筝看,隔了好久才憋出声:“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抱住秦筝的手臂,楚楚可怜道:“我觉得比起自己独活,哥哥更重要。”
  “这段时间什么事都哥哥做完了,我也……想尽点心力。他们要伤你,我怎么忍心看着他们去伤你。”
  “是我没用,你别生气了。”苏子卿从自己膝盖上扣了一点药渣,抹到秦筝被划破的手臂上,小指头沾着认认真真涂上去,眼睛不敢看他,还在喃喃着:“哥哥不要生我的气。”
  秦筝记得后来他确实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抱着这样软软糯糯的苏子卿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也是头一次有人这么真诚,这么毫无掩饰地告诉他。
  ——秦筝,你很重要。
  ——重要到生死一瞬,我只顾得上你。
  见赤伯面无表情,秦筝自顾自又说了一遍,“他只是个孩子,那种时候能有什么办法帮我,人的本能不都是跑么,可他竟会为了我,奋不顾身,命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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