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万不可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存棠

作者:存棠  录入:08-17

  这一笑,他才想起腹中空空,从今晨起便没吃过东西。于是他去到楼下的柜台,让人家给做吃的。
  伙计问:“客官想吃点什么?本店是招牌菜是……”
  听着那些菜名,陈述之莫名觉得毫无食欲,原地站了许久,将想到的吃食都在脑海里过上一遍,不知从哪里拈来一句:“你们这里有豆花吗?”
  “客官来得巧,今晨刚泡下的豆子,您要一碗?甜的还是咸的?”
  “一碗甜的。”
  点完菜,他便回房等候。这时却听见隔壁的呜咽愈发响亮,转变为哀号。听不清人声,但其中悲恸扑面而来,用力撞击着他的心神。
  这种情感对他而言似曾相识,几个月之前,他也如同这样悲伤过,只是他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响动,只会在心中默默哭泣。
  但如今,他已过了那个阶段。因为同样的事产生相似的情绪,久而久之,饱满的悲痛也会逐渐平淡,并非消失,只是深深埋进了心底。
  想至此,他不知哪来的冲动,打算劝慰隔壁那人。于是他研磨提笔,信手拈来,即便是这般随意的文章,他一下笔仍是引经据典、辞藻瑰丽。
  伙计上来送豆花时,他便把写好的书信让他转交。
  碗里的味道十分陌生,同样是甜豆花,不同人做来也不一样,这碗和自己当初在御膳房做的那些,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作者有话要说:  夏铃:你俩啥时候分手的?为什么分手?怎么分的手?分手之后还做朋友吗?
  陈述之:闭嘴。
  易归安:她说的林哥哥,就是上次追咱俩追到察多去的那个神经病?
  陈述之:不许这样叫他。
  易归安:??不是分手了吗?


第118章 回家
  这一路的雨就一直下到了京城,陈述之冒雨去了自己原来住的房子,和他们一家四口打了招呼。陈岁寒早已习惯他不着家,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陈娴拉着他的手臂,不停地说想他。
  接着他去了母亲所在的医馆,见到她后,努力作出平静且略带喜悦的模样,笑道:“我在战场上受了伤,在雍州养了些时日才回来。京城有我的消息么,是不是说我死在战场了?对了,娘去救人可救回来了?”
  于问荆听了他的一堆话,沉默半晌,并没有回答他,只吐出两句:“你的陛下来找过你,说他都知道了。你先去找他吧,他再见不到你,怕是要疯了。”
  陈述之愣在当下,她的话轻描淡写,仿佛就是随口一个玩笑,在此情此景下显得不够真实。
  “他……知道了……”
  “快去吧,有什么话自己和他说。”
  他这才反应过来,就地放下行李,快步出门。
  入宫的鱼符他向来随身携带,原以为以后便只是个纪念之物,没想到竟还有用上的一日。
  从角门到未央宫的路,他从前走过太多遍,如今两旁的陈设没有丝毫改变,他却恍如隔世。
  撑着伞,脚步渐渐缓慢下来,他心中逐渐升起一丝畏惧。他知道了这些事,那吴氏夫妇还好吗?知道这些后,他又是什么态度?他来找自己,是想责骂自己吗?可他又为何“要疯了”?
  若他真是来责骂自己的,那自己宁愿一切静止在今日之前,也不愿让二人撕破脸成为整件事的结局。
  虽然这样想着,人已然走到这里,来不及回头了。
  他在未央宫附近发现几个从前没有的药炉,每个炉子旁都散落了一堆被雨水打湿的药渣。他心下一沉,是谁生病了?在未央宫附近煎药,莫非……
  他不敢再想下去,快步来到门口。守门的小太监们都认得他,却不知该不该放他进去。按说他从前常住在这,可如今不同了……
  趁他们犹豫,陈述之便径自闯了进去。他紧张地抬眼四顾,里屋收拾得一尘不染,丝毫没有住人的痕迹。而正厅上……零散地坐着几个人,都在低着头写字。
  邓直,朱幸,白从来,其他的人便不认得了。
  还没等他开口,邓直就先注意到了他,满脸都是讶异,“陈述之?你还活着?”
  他这一说话,屋里所有目光便都定在了陈述之身上。邓直这才意识到这时不该说这个,便道:“你为何来了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陈述之正想着如何回应,目光却不经意停在邓直桌面的纸上。他粗粗看一眼便好似吓着了,又多看几眼,快速读完,就是真吓着了。
  所以,门口的药炉果然是……他现在已经……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上摇摇晃晃,他拼命拽着它不允许自己在这里倒下。
  以前能够压抑悲怀,是因为面对的只是分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谁离了谁也都能活。
  可是他仍然爱他。
  所以眼前这件事,他没有办法接受。
  邓直也看出他不对劲,站过来低声道:“你既安然无恙,就仍回兵部来,一切照旧。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可荒废了才干。至于这种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你想开些。”
  这样的话陈述之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满脑子都是梁焕躺在未央宫的那张床上,手里捧着药汤,奄奄一息的模样。
  被锥心刺骨的疼痛驱使,他艰难吐出:“邓尚书,能不能让我……再见一面。”
  邓直一愣,沉声道:“不行,没有这个规矩。”
  在绝望的冲击下,陈述之并不死心,泪水充盈眼眶,他就强忍着,话音里满是颤抖:“求求您……再让我,我……”
  听着他这些说不完整的话,邓直叹了口气,“你别为难我,我做不了主。你听我的,现在就回去,再也不要进宫了。”
  陈述之自知这个请求无理,邓直不肯,自己逼迫他也无用。他后退两步,哽咽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待他离开,一屋子的人都用疑惑地目光望着邓直,还有人直接问出口:“这人谁啊?”
  邓直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就当此人不曾来过,不可往外说一个字。”
  陈述之没有立即回去,他还有一个地方想看一眼。
  他跌跌撞撞地走在宫道上,肩膀淋湿大半,脑子里乱糟糟的,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那样的一个人,整日里活蹦乱跳的,几个月前身子还好好的,这几个月中察多称臣、朝野清明,到底是什么将他折损成这样?
  他想起于问荆说的话,他曾去找过他,他知道了所有的事。自己离京前和父母说了会晚些回来,就算在雍州耽搁了几个月,他们也不会着急。可自己没有和他说过那样的话……
  他知道自己没去察多,也没回京,会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死了?然后就……
  不会吧,不会是这样。他不是向来不动心不留情,万事当做玩笑的么?
  他又告诉自己,别再自欺欺人了。时至今日,难道还觉得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骗局?
  他在迂回的岩石间穿行,钻进假山内部。抱岩阁的门竟只是虚掩着,推开进去,原先堆在各处的纸张都不见了。
  陈述之正要在这无人处哭一场,敞开的门却放进来一阵疾劲的凉风,从桌子和墙的夹缝间吹下来几张零零散散的纸。
  想来是收拾时遗漏的吧。他俯身拾起,展开来看,前两张竟是当时自己跑到江州,梁焕追过去的那夜,二人写下的字迹。
  再后一张是梁焕的字,先是发表了一番重见旧物的感慨:
  回想起来,昔日的自己太过愚蠢,认为得到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不懂珍惜。这几年来留了不少遗憾,只可惜无从弥补,尽数成了追忆。
  之后是几首诗,虽然没有写明,却都能看出是写给自己的。诗写得不怎么样,那些话也听过千百遍了,然而在最后几句处,墨水洇开,纸张微微皱起。
  这其中,陈述之读到了一句:“失归何所往,物外两茫茫。”
  他将这句话咀嚼几遍,觉得它印证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他以为自己死在战场上,所以他也活不下去了。
  想到这个结论,他唯有苦笑。曾经无数次拒绝承认他的心意,是怕再像当初一样受伤。直到把他逼得因自己而死了,才终于相信了他。
  可是,倘若他果真是因自己而死,那么自己就必须去陪他。
  这样的事当年在白真已经历过一次,如今再来,他没有其它的选择,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他坐到桌边,就用桌上的笔墨给父母分别写了一封信,其他人也管不了了。他没有足够的情绪再与任何人见面,仅仅是写信送信,就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写完,他又开始犹豫,去哪里呢?若是想陪他,该离他近一些,可总不能死在禁宫之中吧。
  望着窗外大雨,故人面容在他脑海中清晰又模糊。告别之时,他想到了那个一切开始的地方。
  当时他从山坡滚到山脚的位置,半山腰那条路,再往前去一些便是悬崖。
  他揣好信起身,行至门口时回望,窗下的椅子上,他似乎就坐在那里,转头和站在他身后的自己嬉笑调侃。
  他闭了闭眼,推开门,也不去拿伞,直直扑进滂沱大雨中。
  *
  山下的小道上,一辆马车在雨中飞奔着。车轮碾过没了雨的泥地,溅起一片水花。
  宽敞的车厢里,梁焕整个身子贴在窗边。他此时身着粗布衣衫,与他通身的英气不甚相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面容焦灼。
  他为何会出现在那家旅店?他如何活了下来,又要从哪里去哪里?
  不管他要去哪里,只要他活着,翻遍整个大平,总能把他找出来。当务之急,是回去阻止邓直那一伙人。
  心中杂乱着,他用手指掀起车帘,本想看景排遣忧思,却忽然见到路边快速闪过一个人影。
  此情此景唤起了他久远的记忆,虽然那人并未求救,他仍是叫着赶车人:“快停一下,路边有人!”
  随后马车渐渐停下,他对身旁的吴镜说了一句:“姐,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他原本想撑个伞,又觉得雨势太急撑了也没用,还碍事,便直接就那么钻进雨中,快步向那个黑影走去。
  当日,自己看不到的时候,他也是从这个方向,淋着这样的雨,向自己走来的吗?
  车辙和脚步惊动了瘫倒在地的那人,他没有转头,只是轻轻唤着:“我要上山,在这里崴了脚,硬是起不来。可否扶我一下,再帮我找根树枝木棍,让我上山去……”
  梁焕没有回应,静静站到那人身边,望向他的眸光里瞬间涌现千万种情绪。
  地上那浑身蜷缩成一团的人久久未闻答话,到底还是抬起了头。
  “我可以扶你,但你要告诉我,上山做什么去?”
  “……我不想上山了。”
  “那让我扶你去哪里?”
  “扶我……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强迫症,所有章节标题没有重复的字,可把我累死了……
  梁焕:无良作者为什么停在这里?所以我们当晚有没有抱头痛哭互诉衷肠再睡一觉?
  陈述之:不要急,番外里你还会睡我好几十年。


第119章 番外(上)
  崇景八年九月。
  夜里的未央宫灯火通明,梁焕一份奏折看到一半,便递了出去,一本正经道:“行离,你瞧瞧这个。”
  陈述之在兵部忙活了一天,早就不想看公文了,却到底还是揉着惺忪睡眼接过他手里的奏折。
  看着看着,他便笑了出来。
  “陛下给我看这个,是想让我帮着撕了?”
  “为何撕了?”梁焕挑了挑眉,“选秀充盈后宫,绵延子嗣,这是好事嘛。”
  陈述之合上手中那本劝他选妃的奏折,无奈道:“您不会愿意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也去后宫弄个新宠……”
  这样的话梁焕这些日子时常提起,随便找个什么事情,说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也不知是试探还是撒娇。
  陈述之坐到他身边去,拈起他手中的笔放到一旁,然后握住他那只写字生了茧的手,话音里带着些羞怯:“您宠我还宠不过来,再纳个新的,那也得排我后头,您定然是没空照管的。”
  如果是之前,听到梁焕说这样的话,每一句都够他难过十天半个月的。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不会这样想了。
  现在他愿意去相信,无论在任何时候,面对任何情形,他都不会放弃自己。
  所以他愿意将自己的全部毫无保留地交到他手上,如同一个忠实的信徒,将自己的灵魂交由神明支配。
  这个人不是神明,他是个一身毛病的无赖,可这也没什么关系,丝毫不会影响自己的虔诚。
  梁焕对他的回应十分满意,见他坐过来,便转身趴进他怀里,仰起头望向他。
  陈述之用手臂揽住他,觉得自己好像抱了个孩子。
  没想到他其后便说:“行离啊,我觉得该从别人那里要个孩子过来了。早些栽培着,也省得他们催我自己生。”
  他提到这个话题,陈述之脑海中便浮现出他的家谱。虽然梁焕以前没有正式提过这事,但他一直密切关注着。
  然而这件事他只能关注,主动提出人选是不合适的。梁焕等了半晌没见他出声,只好说:“我十六弟才添了个男孩,我想去问问,反正他们家里好几个了,能不能给我一个。”
  见他这样想,陈述之不得不开口:“陛下不仅是挑选子嗣,更是挑选储君,还是等年纪长一些,看看禀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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