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盛唐种牡丹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又生

作者:又生  录入:08-28

  一声号角响起,楼台击鼓。郑州的乐阵如约而至,领舞者名为阿蛮,献舞曲《杨柳枝》,待弦乐响,高昌、龟兹、疏勒使臣大惊,这可和流水席上又不同了。
  怎奈此女,竟将胡旋舞中所立的实球换为了镂空的,她腰身如柳枝柔韧,脚尖精准无误地点在球心,身子旋转如风,七尺水袖不落地,明眸看向楼台之上。
  动时,迅疾如蜂振翅,足足转了有百余圈,落地之时,竟又是定如柳树桩子。
  健舞结束,换软舞,经过水席那番雕琢后,李彬与教坊司乐商量决定,不再换《半社渠》,而是依然用《杨柳枝》曲调,从静如平湖的角度去表达曲调。
  阿蛮作软舞,舞童子便将六炉降真香摆在她的周围,她舞动罗袖,活泼灵巧,如是柳枝在池面轻轻拂水,待影飘过,香烟却依然直直向上,没有丝毫的波纹。
  舞曲罢,李彬手执笏板,禀道:“陛下,《杨柳枝》原郑州教坊曲,唱的是前朝开汴渠,栽杨柳的壮举,如今,此曲既已成为民间的词牌,臣窃以为,再唱通济渠,再唱汴口,就当更有层出不绝的新意境,才能体现出本朝的盛况。”
  因郑州府与河南府接壤,故而喝彩的人很多,舟船震动,洛水都泛起波浪。
  李隆基很高兴:“好。”高冯举红旗,示意身后的张行昀传梨园诸判官作评。
  张行昀端着呈放一红一白两朵花的盘子,送至各家面前:“请诸供奉选花。”因两曲的主声部都是横笛,所以李暮和雷海青首选,痛痛快快地就给了红花。
  苏安深吸了口气。他是五弦判官,虽早早就见过这支曲子,也知道是走过程而已,都得选红花,但是,当他真正挑出那支花簪,交出去时,又紧紧捏了捏。
  “宫音正,商调准。”
  那时,尾随众人登五凤楼台,他听见的是臣民如同海啸般令人颤抖的万岁呼喊声,也不知道为何,他脑海中浮现出了韩昌君瘸腿的身影,李升平的那柄木槌。
  接下来,苏安欠了欠身子,便听高冯清嗓子,传话道:“下曲,鲁县令,歌《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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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漕运
  4.水部
  唐代水部隶属于工部,其主要职官设有一名郎中、一名员外郎以及两名主事。《新唐书·百官志》称水部的主要职责在于“掌津济、船舻、渠梁、堤堰、沟洫、渔捕、运漕、碾硙之事。”通过《水部式》的制定与颁行来监管调度地方政府的漕运行为。
  5.将作都水监
  下设舟楫署,具体负责前述“供御”之转运事宜,并且负有主要的监管职责。各州转运到京都的租税物资,都需要经过这些官员的勾检查验。舟楫署还设有监漕四人,于开元二十三年废止。
  二是地方管理机构
  地方管理漕运事务的机构,也可以按照供军与供御两个系统有所分类,只是对于供军系统,还有两种机构,一是将漕粮调运往边军的支度使,另一类是负责军事地方的漕粮征收的仓曹参军与户曹参军。而一般行政地方负责具体漕运行政事务的则为司仓参军以及司户参军。
  好啦这边总算讲完啦~~~可以安心开音乐会了~~~
  舞蹈
  唐教坊舞曲可分软舞、健舞,《乐府杂录》:“健舞曲有《梭大》、《阿连》、《拓枝》、《剑器》、《胡旋》,软舞曲有《凉州》、《绿腰》、《苏合香》、《屈柘》、《团圆旋》,《甘州》等。”
  另外值得一提的还有字舞和花舞。
  字舞,《乐府杂录》云:“字舞,以舞人亚身于地,布成字也。”譬如,文中说的《光圣乐》,以及唐.王建《宫词一百首》:“每遍舞时分两句,太平万岁字当中。”
  花舞,即由乐人组成花的形状。《乐府杂录》曰:“花舞,着绿衣,堰身合成花字也。”《拓枝舞》即为花舞,《全唐诗·舞曲歌辞》拓枝词注曰:“其来也,于二莲花中藏,花诉而后见,对舞相占,实舞中雅妙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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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怀州
  各州的刺史或县令,或是隐瞒自家艺人的名姓,或是保留曲目和阵仗,真到了上场时,总能拿出新鲜的花样,使那些自以为了解赛程的观众惊喜不已。
  轮到鲁山县,苏安掰指头算了算,一,二,三,四……却依然只有八张旧脸。
  如何得了?南北呼声戛然而止,苏安往那花团锦簇的前排席位瞄去,见李隆基的神色忽然暗了下来。崔隐和高冯请示,是否将这县令打出去,李林甫说不必。
  苏安侧过身,道:“归雁兄,鲁山县如此怠慢乐赛,至尊好像不大高兴,我们给什么花呢?”李归雁答得稀松平常:“这类人,多有哗众取宠,以博取正直名声的,且先听一听唱的如何,若实在不好,给白花也无妨。”苏安点点头。
  “陛下,臣,鲁山令元德秀,因县内正在挖引黄河之水的渠道,没有什么财力和人力,故而,自己作曲,全名《于艿于》,领家眷八人,合唱以歌万岁太平。”
  元德秀行过礼仪,立得挺拔,他身后的八位歌者手拉起手,联袂站成弧形。
  因少了乐器合奏,所以场面一度冷清,谁也不认识这位来自汝州的侠客。但见元德秀缓慢张开双臂,深吸气,鼓起胸腹,再吐出时,口唇呈圆形,目光如炬。
  却没有声音。
  正是席间讪笑不绝时,苏安耳朵一动,猛地拉住李归雁。他听见了元德秀的声音,虽然极微弱,却很充实,很圆润,很平缓,是由弱到强,循序渐进的过程。
  一音既出,是精准的宫调商音,继而,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似深沉的山林。
  两位男童紧随其后,用尚未变音的清脆歌喉唱出跳跃的羽音,唱出清泉的叮咚;妇女和壮年随之哼唱,在商音和羽音之间游走,洒下泛着七彩光束的雾气。
  山有灵气,渐入佳境,却又在观众们屏息凝神,等待神兽出没时,三个声部骤然收声。苏安皱眉,忍不住往前探出身子,下个瞬间,少女的高亢声音来了。
  登时,这八九个人的乐阵焕发出活力,每拍的层次都是那么丰富,让苏安醉心,时而见鸟头鹿身的飞廉盘旋空中,时而又见蠃鱼在河底跟着扑扇双翼为舞蹈。
  谁能料到,一个县令,在操劳公务之余,竟然编排出了如此复杂的四部唱曲。
  李隆基面色转晴,很高兴:“好。”涉及声音,李归雁是首位。张行昀递来漆盘。李归雁伸手取出红花,说道:“商音大石调,活泼开朗,不失端庄,只是第三叠首拍,女部高声含气音,虚而不实。”语罢,皱着眉头拔几片花瓣下来。
  苏安和雷海青都笑了,原来李归雁早就想好如何应对,只是闷着不说而已。
  南北两岸的臣民却是实在的,因为九人乐阵实在太小,远点就只能听见高音,再加上即将轮到的各州乐阵姹紫千红,所以他们目不暇接,更顾不上欢呼了。
  河南府教坊公孙娘子的《剑器舞》,一个女子,以阴柔之躯驭阳刚之剑,抛出如水袖,收回如藏针,人在剑光中舞蹈,收放自如,几乎难以分辨二者的影子。
  宋州敬献的是以鼓乐为主,改西域原调为羽调的对舞《拓枝》,那二位舞娘,腰缠系着金铃的细带,头戴插满羽毛的帽子,在画鼓催逼之下,连连转身与扭腰。
  一日下来,新花样层出不穷,宴会高潮不绝,让人连吃块整糕的功夫都没有,而当次日的钟声响起,一夜安宁的五凤楼迎来了前二十九州之中最热烈的欢呼。
  一支以竿伎为前导,载着五百名乐工的车队入场。驾车的牛马,全被悉心打扮成虎、豹、犀象的形状,车上的乐工,全都穿着令人眼花缭乱的丝绸绣花衣服。
  他们奏的是武周时期宫廷所出《长寿乐》,寓意颇美。领舞女妆为孔雀,不仅裙上羽毛是真的,就连脖颈和面部的羽毛纹路,都是画师一笔一笔雕琢而成。
  原来是怀州乐阵。郭刺史得知那个滥竽充数的乐人被揪出之后,痛定思痛,深刻认识到自家筚篥吹得不够好,于是,为提高水平,他又加了两百个人。
  这就是五百人的规模,全天下除了长安,也就只有洛阳城能见到如此盛况。
  全曲奏罢,气势恢宏,诸州的乐阵都偃旗息鼓,深为郭刺史的忠心而震撼。
  只是也不知为何,五凤楼台迟迟没有回音,似在刻意地拖延,以便享受盛景。
  南岸,各轩各阁纷纷击鼓下注,汝阳王于天津楼台坐着,亦是落花于郑州。咸宜迷上那件孔雀羽裳,召舞女答话,听其名为云容,便直接召其入梨园之中。
  “来,诸州赛罢,趁此空隙,各位猜猜结果。”游桓之道,“谁能夺魁?”
  李道用这回十分清醒,举例分析道:“十年前,至尊泰山封禅而归,同样在洛水边筹办乐会,送十一州刺史赴任,那时,人多者胜,如今应当也是如此。”
  众人点头,此话不无道理。李彬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就拿这建仓治水而言,讲究的是精简官吏,窃以为,元县令的曲目合意,当深得圣心,跻身前三。”
  正是此时,屏风后头传来一声笑。众人看去,苏晋一头醉栽在案前,睡着了,手里还一粒一粒拨佛珠串。说话的人是崔宗之,他捏着酒壶,徐徐倾下满杯琼浆。
  “诸位大将军,当局称迷,旁观见审,可否听崔某说说拔河?”崔宗之站起来,评道,“两京之路如绳子,西边喊运粮,东边喊迁都,而运粮之利一旦实现,迁都便成乌有之事,当此,殿中省崔大监如何不得铆足气力,一展东都繁华?”
  游桓之道:“崔御史见多识广,怎么说起话来东歪西颠,似不拔自倒?”崔宗之道:“夺魁者,必是怀州。”李彬笑叹:“唉,等了许久,没人为本府题名。”
  顾越倚在窗边,如梦初醒,这才回了句:“各位住嘴,苏供奉给的是白花。”
  一河之隔,五凤楼台。
  “苏供奉,请选花。”这是一支立部伎改编而成的曲目,由五弦琵琶首选。
  面对那描金的漆盘,苏安抿了抿唇,先往旁看了一下,心中疾风过岗。雷海青捂着耳朵,显然受到了极大震慑。林蓁蓁的凤眸里,依然是令人猜不透的笑意。
  御前人影攒动,藩国使者和大臣上贺表,热闹非凡,实在看不清是谁喜谁忧。
  就像是底下那万千臣民,大多听不出这曲子中有个不起眼的商音失了共鸣。
  苏安伸出手,在漆盘上空悬停很久,闭上眼,终于执起白花,丢下了门楼……
  商音不正,他不能忍。
  “怀州,岂非生灵涂炭?”
  那支白花顺着城墙坠落,因是伴随着李隆基突如其来的评语,所以并未在人群中引起骚动。霎时,无人再说话。高冯赶紧让张行昀把盘子呈到李隆基面前。
  李隆基再问:“怀州,岂非生灵涂炭?”即刻,宣张九龄拟制书,赐怀州刺史郭诚为文散官,又道鲁山县令元德秀性情高洁而质朴,当为诸州曲目之首。
  有人敢哭,就有人敢笑,且还前赴后继,彼时,对面鲁山县旗楼已空,却是李彬赶紧派人上去,执旗帜疯狂乱摇,各家醉了酒的看见,齐齐跟进,普天同庆。
  苏安长舒一口气。雷海青跟着也笑了:“刚才那曲子差点把我震成聋子。”苏安应道:“谁说不是,当初至尊连我的宫音都没放过,如今怎么会放过郭刺史。”
  至此,为千万人说道的为期两天的诸州比赛结束,而论礼乐之至,且待梨园。
  是夜,明月映洛河。
  顾越应李彬之约,下户楼,在张灯结彩的洛河南岸散步。阁楼彩旗飘飘,二人张望片刻,又慨叹片刻,突然发现原本插着鲁山县旗帜的位置依然空空如也。
  李彬道:“元县令真是高风亮节。”二人去楼里问过掌柜,才知道,元德秀本也没打算夺魁,只念着能代表县里百姓在御前展示出鲁山对礼乐的崇尚便好。
  河风拂面,一艘艘花船又驶来了,风姿各不同的女伶,正与郎官交流着曲艺。
  郎官将伶人搂在自己怀里,一只手叠在人家拨弦的手背上,一只手搂着腰腹。伶人含情脉脉。花船就这样缓缓行经桥洞,留下一圈圈涟漪和咿咿吖吖的吴音唱腔。
  想来,一日之内,除怀州张云容、郑州谢阿蛮、河南府公孙娘子外,又十余艺人被召入梨园,这样的动静,只有当年召诸州府举荐文武入仕,才能与之媲美。
  李彬望着江景,笑道:“明日梨园子弟献曲,顾郎与苏供奉交情如此之深,定是心切得紧,只可惜我看来,顾郎在苏供奉心中的分量,似乎不及一把琵琶。”
  顾越道:“李刺史莫要说笑,琵琶是我送的,人……”李彬道:“世人都传,妙运是苏供奉梦中游仙宫遇白明达所得。”顾越微笑着咬了咬牙,不再回复。
  顾越自问平生无愧事,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把那小叶奴摁死在自己身边。
  洛阳的钟声,虽比长安略为柔和,却依然如约而来,不因是谁的盛年而拖延。
  五凤楼大宴的最后一日,河面飘起白蒙蒙的雾气,桥南的才子佳人,应和桥北的邀约,一步步走近,终是迎着了花苞绽开时,那些娇艳欲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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