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井冬恒有些失神的睁开了眼。
“什么时候了?”顾任吾闭着眼,问道。
井冬恒提了提神,努力的坐了起来,他起身偷偷看了看外面的光景,拍了下顾任吾说道:“得起了,不然赶不上早饭了。”
顾任吾难得的哼哼了两声,说道:“你跟外面的人说一声,就说咱们有事儿不去吃了。”
“才拿到婚书就这样?会不会有点太嚣张了?”井冬恒问道。
“不管了,我困死了。”顾任吾说着就睡了起来。
井冬恒只得叫了下人过来说了一声,然后有些心虚的转了过来。
他回来的时候脚不小心的就踢到了放在床脚的那个箱子。
“这是什么?”井冬恒问了一声。
顾任吾在里面哼哼了一会儿,最后探出头看了看,才说道:“昨晚爹给我的,说是一些我以前的东西,还有点可能是他自己的一点心意。”
“岳父大人也给了?”井冬恒有些惊讶的问了一声能不能打开。
“打开吧。”顾任吾说了一句。
井冬恒伸手就打开了那个有些陈旧的箱子,箱子分了三层,第一层码着整整齐齐的都是金元宝,井冬恒看了看大概有六千两银子左右。
等着他打开第二层,则是一沓接着一沓的银票安静的摆放在那边。
“原来岳父……竟然是这种务实路线的啊。”井冬恒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到底是高门大户,嫁个儿子竟然这样的出手阔绰。
第116章
顾任吾在里面听到井冬恒的赞叹,低声笑了起来,说道:“有那么夸张么?”
“还不夸张?我娶个汉子,白白到手五六万两银子,我一个挖宝洞辛辛苦苦忙到现在才多少银钱!”井冬恒看着顾任吾,总觉得以前是太小看顾任吾了。
“莫要说这些没出息的话了。”顾任吾收拾了一下,坐了出来,然后伸手打开第三层。
第三层除了几封书信之外,剩下的就是一把残缺的匕首以及几块儿破碎的石头跟一叠银票。
“这都是我之前存的。”顾任吾笑着拿起那书信,看了几个都是他想念戚氏以及自己兄弟的时候写下来的,但是最后都没有发出去。
“匕首是我爹找人给我打造的,还有这些石头是我一个很亲近的兄弟留给我的。”顾任吾一样一样的说起来,最后拿起那银票,笑着递给了井冬恒。
“这个你留着吧。”井冬恒莫名的觉得那银票实在是太厚重了。
“不要,想要给你,这个本来就是留着给我最喜欢的人的。”顾任吾看着井冬恒说道。
井冬恒看了看顾任吾,伸手接过来了那银票,说道:“那这些银票可是不能花出去的。”
顾任吾点头,两个人也将那箱子收了起来。
等着两个人勉强收拾好了,外面就有人传话说是顾大人要走了。
“这么快?”顾任吾虽然有些惊讶,可还是带着井冬恒出去送了顾大人。
顾大人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交代顾任吾时常的要回来看看,然后就坐上马车徐徐的朝京里出发了。
等着送走了顾大人,戚氏那边也是松了一口气,将府院里的人都收整了一下,打算再肃清肃清。
“那我们也要回去了。”顾任吾对戚氏说道。
“好,选好了日子,就写了信过来,如果能去我也会去的。”戚氏说道。
顾任吾点头,又在那边交代了顾清河好好的看着家里,然后就带着井冬恒收拾了一下东西朝南江城外去了。
等走到了城外,井冬恒两人拿出传送宝物直接回到了他们村子的野外附近。
“啊,忘了对你说了!”
井冬恒突然想起来跟顾任吾说起井书闻的事儿来。
顾任吾听到井冬恒说的这话,他面色也是有些惊讶,说道:“怎么会这样?”
“我还不清楚。”井冬恒跟顾任吾说着就赶着马车朝家里去。
刚到了村口的时候,村子里的人看出来是井冬恒两人回来了,登时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起关于井家的事儿来。
“我们回去再说。”井冬恒苦笑着赶着马车朝家里那边去。
等着他们推开院子不久,井春芽就连声叫着四哥四哥的跑了过来。
“你们不说话的,突然跑到哪里去了!”井春芽紧张又担心的喊了一声。
“这次是出去做生意了,生意那边有点着急,就没来及交代你们。”井冬恒装傻的说道:“我听说好像又发生了点什么事儿?”
井春芽听到井冬恒问起这个,大大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别提了,我到现在还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呢。”
井冬恒笑着让井春芽到屋子里一边喝茶一边说话。
井春芽大概也是憋的不轻,一口气的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井冬恒听了听才知道他们走后第二天,县城就发生大事儿,说是有人到了刘县令的府院去抓人去了。
刘县令大概也是听到了一点风声,竟然想要提前的送自己儿子出去,可惜还是没有跑出去。
倒是因为抓人的时候太过混乱,刘县令的府院竟然起了火。
有人说是刘县令情急之下销毁赃物造成的,也有人说是那个疯子一样的刘小姐自己失手打翻了烛台造成的。
“反正是烧起了好大的火,三哥也受了点伤,听说是为了救那个刘小姐造成的。”井春芽跟着看了看井冬恒,又说道:“刘县令被抓的事情传过来,爹跟娘都担心三哥的跑到了县城去。”
“村里的人那一阵都在说三哥也犯了法了,也要将他抓起来的,我担心的不行,就让丸子哥问了问,才知道是三哥考举的时候做了手脚。”
井春芽看着井冬恒,又想到若是井冬恒当时在这里,不知道听到这样的消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然后呢?”井冬恒倒是没想到发生这么多内容。
“后来三哥果然是被抓了,爹娘哭着去找人求情,才见了三哥一面。”井春芽说到这里,吞咽了一下气息说道:“然后就发生了一件震惊所有人的事情。”
井冬恒最想不通的就是这个了,井书闻分明已经是被抓了,却突然的被人保了一手,到底是谁这么下大力气,竟然要从徐大学士手里要人。
井春芽看着井冬恒,然后压低声音飞快的说道:“当时三哥都要判下来的时候,突然地在一个晚上就回家来了!”
井冬恒心里一跳,跟着井春芽就说道:“他从家里拿了些东西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判决就下来了。三哥不用坐牢,只是废了这一次的举人功名,还说他是被那刘县令逼迫的。”
“为什么会这样?”井冬恒没想到事情竟然可以扭曲到这种程度。
井春芽看着井冬恒也不懂,又看了看十分厉害的顾任吾,顾任吾也不清楚了。
“那是因为……三哥的身世很不一般!”井春芽压低声音,飞快的说道。
“身世?”井冬恒有些无语的看着井春芽说道:“莫非是他还不是咱们家的人了?”
“你说对了!”井春芽瞪着眼看着井冬恒说道:“娘到这时候才开口,说原来三哥是他在附近的那座寺庙里捡起来的!那时候有山贼作乱,她看着一个孩子被留在了草窝里,身边还放了东西没有人管,就抱回家来养着了。”
“那井书闻他的真正身份是?”井冬恒现在清楚了一些,反而没有那么惊讶了。
井春芽比划了一下,说道:“娘不让我朝外说,听说是个京州府很大的官儿的嫡子!那边这两天已经派人来过一趟了,说是证据生辰八字都对的上,收拾收拾就要过来接三哥了!”
井冬恒跟顾任吾听到这里,相互的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的说道:“原来如此啊!”
“可不是呢,现在爹娘虽然没说出去,但是村子里也隐约的都在传呢,因为之前来的那些人排场可是大的不行,看到三哥就是叫少爷少爷的。”井春芽正说着的时候,她侄子跑了过来,说是家里来了好多客人,王氏让井春芽快些回去呢!
“可能是那家的人过来了,我再去探探消息,回来跟你说。”井春芽说着就跑走了。
“会是谁家?”顾任吾疑惑了一下,就出门打算过去看看。
井冬恒坐在那边,只能是感叹世事难料,这一次虽然是废了井书闻的举人功名,可是却牵出来这事儿来。
若那井书闻真的是什么京城大官儿的嫡子的话,那他这一次说不定还算是朝上走了一大截呢。
“知道是哪家了。”
顾任吾回来的很快,他看着井冬恒说道:“京州府凌御史家里的,确实是个不小的官儿。”
“凌御史?那不是我之前救过的那位夫人?”井冬恒愈发的觉得事情不可思议起来。
“是的,凌御史早年得罪过人,凌夫人也因为这个被牵连,本来是躲在这边养胎的,却爆发了山贼之乱,听说就在那时候孩子没的了。”顾任吾对着倒是了解。
他看着井冬恒说道:“凌御史一向公正一般是不会出手的,但是他又爱妻非常,御史夫人一直为了这个孩子忧思伤神,料想是因为愧疚才会这样做吧。”
“原来如此。”井冬恒只觉得是听了个神奇的故事一样。
顾任吾走到里屋,拿了纸笔出来,说道:“我需得给凌御史去一封书信,让他斟酌再三考虑清楚是否真的要让那井书闻回到京州府去。”
井冬恒惊讶的看着顾任吾,没想到他还要出手。
“刘县令府里失火,刘小姐惨死,那井书闻转头就回家拿了东西去证明了身份,显然他提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的。”顾任吾面色冷沉的说道:“我敢断言,那刘小姐之死跟他脱不了干系。”
“这……”井冬恒还没想到这里呢,他想了想若真是像顾任吾说的那样,那这井书闻可算是太心狠手辣了。
如此一来,他反而可以直接甩掉了刘小姐这个包袱,再入京州府娶一门好亲事了。
不管怎么样,凌家都是觉得愧对他了,到时候以井书闻的手段岂不是要这祸害长起来了!
“那凌御史会相信么?我看那御史夫人好像很死鸟儿子的样子。”井冬恒不由得想起那个御史夫人来。
“我与他交情还是有些的。我相信只要我书列的清楚,他应该能分清楚的,毕竟那井书闻确实不是在他跟前长起来的。”顾任吾看着井冬恒说道:“若真的是叫他认祖归宗,到时候出了事还是算在凌家头上的。”
第117章
井冬恒看着顾任吾写好了信,然后就传送走了。
等着顾任吾走后,外面就听到吵吵嚷嚷的一阵的就过来了。
“四哥,不好了!”
入门的是井春芽,紧张的对顾任吾说道:“那位夫人突然的昏厥了过去,你快过去看看吧!”
“昏厥了?”井冬恒听到这话,就想到那御史夫人来,她本来就不宜大受刺激,如今再次犯病怕是有些危险了。
他倒是没有计较那么多,等着他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呼啦啦的一群人站在那边,显然是把这儿当热闹看了。
“快去吧,井老四,你三哥的亲娘都过来了!”
村里的人都议论起来。
井冬恒不回应一句的朝那老院子走过去,等着他走到了又听到那个什么凌御史的儿子在那边叫唤着让救人呢,把个李大夫骂的不行。
“让开,井大夫过来了!”
有人喊了一嗓子,众人转过头就看到井冬恒穿了一身名贵飘逸的长袍,整个人收拾的仿佛是谁家清贵的少爷一般,走动的时候不由得让人盯着他看了起来。
“哎,你怎么也在这儿?快过来给我娘看看!”那凌御史的儿子看到井冬恒后,又惊又喜拉着井冬恒就朝那马车旁边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井书闻站在那马车旁边,手里端着一碗茶水,看到井冬恒的时候面色扭曲,眼神阴狠极了。
“这……这是井大夫,之前就是他给娘看好的。”凌御史的儿子凌极光看着井书闻,神色也有些尴尬。
井书闻听到他这样说,讶异防备的看眼井冬恒,然后让开来了。
井冬恒这时候掀开马车车帘,里面的嬷嬷看到井冬恒后连忙念了一声佛号,眼泪流下来的说道:“夫人这几天心里一直难受,只想着认回小少爷,茶饭不思,着实的叫人担心,如今刚到这院子里竟然就昏厥了过去。”
井冬恒听着嬷嬷说的,伸手给他御史夫人看了看,跟着说道:“还好,平日里有好好用我的方子,没有那么危险。”
井冬恒说完,就叫凌御史的儿子清了场,然后打开了点车窗,仔细的给御史夫人施针。
过了一会儿,御史夫人才缓缓的醒转拉过来。
她有些虚弱的看着井冬恒,眼泪缓缓的滑落下来,声音嘶哑的说道:“儿子……”
“夫人,您现在身子虚弱,不宜大动情绪,您还是暂且回去修养一番,再来吧。”井冬恒低声说着。
外面的井书闻登时面色一变,张口就说道:“既然醒过来了,还是想要见上一面。”
“刺激太过,伤了内里,我可不管。”井冬恒说完又给了御史夫人吃了一味药丸,那御史夫人面色苍白,用了药之后就昏沉沉的睡着了。
“怎么样?”御史儿子也探头过来了。
“终于是睡着了,少爷,咱们还是听井大夫的吧。”嬷嬷也是吓着了,知道夫人在自家老爷心里的地位,不敢这样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