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过白石[古代架空]——BY:林子律

作者:林子律  录入:11-25

  “啊!兔子!”萧白石猛地站直了,那只糖做的兔子化了一点,他赶紧含在嘴里,叼着抬起头无辜地看应长风,“你吃不吃……?”
  街边拐角气氛昏暗而暧昧,应长风按捺不住又贴着他,分了一口甜味。
  焰火余温未散,大概也能算作一场花前月下。
  再入夜市,萧白石的心情好得多了。他坦然地抓住应长风不放,街边一家一家的摊子看过去,遇见好玩的就流连忘返。
  在翠微山用不着银钱,今次下山也是萧白石头一次被发了“零花”。要不是应长风看着及时制止,萧白石非要把自己看中的东西都搬回客栈——
  什么做工粗糙的动物手偶,绣着“平安”的风筝,彩绘的泥人……
  这些小孩儿才喜欢的玩具面前萧白石心智也像返还到了刚开蒙的年岁,他左手套着一只老虎,右手牵着应长风,不时毫无预兆地扭过身凑到应长风面前用老虎吓对方,应长风不为所动,萧白石就沮丧地瘪嘴。
  应长风很想弹一弹他的脑瓜子,问他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难道指望他配合表演“哇我被吓到了”吗?
  在第五次被萧白石将老虎举到面前配音“嗷呜”时,应长风不耐烦地皱着眉,一把捏住萧白石的下巴,正要说什么,却突然怔住了。
  应长风飞快地放开萧白石,背过身去,装作打量旁边一家茶铺子空空如也的蒸笼。萧白石心下奇怪,想问,先看见迎面而来的一队人——靛青外袍,纯白长衫,腰带饰有八卦图与仙鹤纹,为首的手持拂尘气势汹汹。
  这身装束……
  是东暝观的人。
  等他们经过后,应长风都没有回身。萧白石去挽他,应长风不动,又过了一会儿才松了口气,可他神情严肃,方才的旖旎和柔情也一扫而光。
  “怎么了?”萧白石小心地问。
  应长风没立刻回答,他望着那队人远去的方向,好似目光能透过人群锁定他们。那丝气息已经完全不可追踪,但应长风刚才突然心跳如擂不是假的。
  喧嚣不停,应长风心口微微起伏片刻,道:“我感觉到了我的剑。”
  “哎?”萧白石不可思议。
  常理而言只要是修道者随身之物,时间久了沾染上自己的气息便能随时知晓到底在什么地方,比如惯用的兵刃,法器。剑修顾名思义,以剑入道,与剑同行,剑是他们能够外化的另一个灵识。
  但应长风武脉封闭,形同常人,就算能感知微弱的灵力,怎么能……
  从千万人中一瞬间就知道那是他的剑呢?
  他现在甚至根本算不上是个剑修了。
  “不对!”没等萧白石反应过来,应长风又急速道,“那群人作东暝观弟子的打扮,在此处已经非常显眼,若带着一把名剑怎么会没人知道?可若说他们是东暝观的人,怎么粗略一见,我一个都不认识……”
  萧白石见他表情太过严肃,试图缓和气氛,道:“是不是你那时太痴迷剑道,不怎么和人交流所以——”
  “没到那地步。”应长风否认了,“就是不认识。”
  他面露懊恼,低头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心道:若现在能强开封印,一试便知真假。可封印整整七年了,恐怕会遭到灵气反噬……
  一只鸟雀忽地落在萧白石肩膀,指向远方,一枚信号弹腾空而起,金红颜色,像刚才没有燃尽的焰火,竟是朵辛夷花。
  可只有萧白石能见到。
  东暝观……还有刚才在酒楼里遇到的那几个修道者,是出什么事了吗?
  萧白石一拉应长风将他从自己的臆想中拍醒了:“先别管其他,那是牧禾师兄的消息!东暝观的人朝那边去了——”
  “我们走!”


第46章 囚禁真相
  临安城东有座毫不起眼的小院子,三进二出。
  牧禾敛去气息,攀上一街之隔的大槐树后遮住了自己的身形。若非宗师修为之人,乍一看是无法发现他的存在的。
  他跟踪酒楼里那几个修士来到此地,院门处有个封印,需要对过暗语和身份才能打开。从前若有类似查探都是柏郎动手,牧禾对此一窍不通,只得先在远处观察内中情形——格局朴素,风水也很一般,没有阵法篡改。
  饶是牧禾也看不出哪里有蹊跷,只凭借直觉,暗道:这地方有古怪。
  正思考让萧白石过来——毕竟他带着一个应长风,据说应长风读的书多,见过的稀奇古怪可能也不少——还是自己再等一段时间,那厢突然有凛然气息靠近。
  牧禾一愣,本能地藏得更深了。
  他从茂密树叶间露出一双眼,看清夜色中走近此地的人的装束,反手摸上了腰间特质的信号弹,随手一挑跟在自己身边的红雀。
  “快去找白石。”牧禾低声道。
  东暝观弟子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来?
  又是酒楼里的修道者,又是东暝观。
  难不成他阴差阳错找到了天地盟在临安城的据点?
  为首持拂尘那人兴许实力压倒一切有盲目的自信,根本没有搜查四周,径直往那角门外一站,拂尘挥过,门应声而开。
  几条身影闪了闪,人虽然很快消失在门中,但气息未散。牧禾对这些很敏感,捕捉到其中一丝不易察觉的煞气,疑惑之余又忍不住猜测:他们到底穿的东暝观的衣服,还是当真为岳辟川的门人?
  他没管那么多,等气息也散去后,牧禾的信号弹随即升空,转瞬即逝。
  临安城称得上九州第二大城,可入夜后依然热闹的也只有这么一块地方。萧白石和应长风来得很快,气犹不定,在巷口和牧禾汇合。
  牧禾简单说明了情况,着重提领头那人身上有邪性的煞气。
  “煞气?”应长风思及翠微山温泉处那点诡异气息,忽道,“街上擦肩而过,只来得及看领头的……他们也拿剑吗?”
  牧禾道:“有个人抱着一个长布条,天色渐暗,我没有离得太近,可能是。”
  萧白石转向应长风问:“怎么办?”
  “我的剑。”应长风皱起眉。
  牧禾:“什么?”
  萧白石提及他们怀疑那些人身侧有带着应长风的剑、可应长风从没在东暝观见过这几个面孔的事,末了分析道:“之前在客栈问了小二几句,他提到天地盟仿佛在此地守株待兔。看来师兄的死……果然另有隐情。”
  听见柏郎的名字时,牧禾眼眸蓦地沉了,他腮边微微地咬起来,说话也宛如恨不得要将凶手碎尸万段:
  “……先传讯回翠微山,这些人要守。”
  应长风的眉头始终没有放松半分,道:“那把剑如果真是远山黛,这些人的布局谋划就和柏郎有直接的关系了。”
  牧禾看他:“什么?”
  “本来以为远山黛最大的可能是被师尊带回东暝观好生保管,毕竟我的剑其他人用不得。”应长风顿了顿,面色说不出的阴郁,隐含着几分怒气,“现在看来,要是谁擅自去动远山黛,也不必打扰荒山剑庐了。”
  牧禾不懂他为何愤怒,干脆噤声不语。
  但萧白石却能明白。
  应长风入道即为剑道,远山黛伴随他从寂寂无名到声震天下,锋利冷酷独一无二的剑,比吹月更像他。遗失已经是一件憾事,现在还反被利用——
  应长风嗜剑如命,怎么可能轻易原谅做出这决定的人?
  萧白石拽了把他的袖子,想出言安慰,到了嘴边却只剩徒劳无力的几句话:“你先别急着下定论,他们带的不一定是远山黛。”
  “难说。”应长风硬邦邦地杠他,然后拒绝开口了。
  夜风微冷,他们在巷口等待许久当中也没人出来,只得扫兴而归。
  牧禾连夜前去给翠微山传讯——门中传讯方式特殊,用血气为引简单刻录在空白的符咒木板上,再上七道封印隐去痕迹后以飞鸟带回。时间不算太快,一来一去的,恐怕也要三五日才能得到回应。
  应长风回到客栈后有些闷闷不乐,神情活像被戴了绿帽子,怎么安慰也不奏效,径直一盘双膝坐在榻边闭目调息。
  离开翠微山前,萧鹤炎在他灵识内钉入一道密印助他打开封闭武脉。
  应长风试探后,明白萧鹤炎并未再暗中做手脚,自作主张提高了入定的频率,由七日一次变为三日一次。当中原因他简单对萧白石说明,但仍有事瞒着对方。
  比如,当萧鹤炎钉在他武脉里的血契封印,一开始就没发挥到最大的效用。
  他的武脉根本没被萧鹤炎废掉。
  其实萧鹤炎也没猜错,最初应长风受伤太过不能承受一点外力。一叶浮萍的灵气缓慢疗愈他的内外伤,等恢复大半后,应长风灵识尚且经不起震荡,却拼命挣脱了萧鹤炎的第一道微弱封印。
  又过一年多,他再被血契封印,竭力抵挡了当中大部分冲击,使自己的武脉得以保全。可萧鹤炎那时下手太毒太重,根本没给他留任何余地,饶是应长风耗尽恢复的灵力也没能做到一点不受血契的影响。
  祸斗遗留的妖火,萧鹤炎的血契,加在一起让他束手无策,唯有以时间应对。
  期间,为消除萧鹤炎数次疑心免得招来更多报复,应长风不得不自断左肋的一截武脉来阻拦灵力运转露出马脚,以至于当时受伤严重,至今还留有后遗症。
  他每次试探周身灵窍,总感觉那点微弱的灵气如泥牛入海,压根找不着方向。运功狠了,灵识深处旧伤被牵动,还会痛得浑身发抖。
  如此情状,应长风既要打起精神争分夺秒地休养,又不能开启翠微山的结界找机会逃走,只得继续在兰渚佳期谨小慎微地装孙子。现在得了下山机会,他仗着萧鹤炎最后心软的密印加快调息……
  回归昔日的鼎盛,不过就在这一两月之间。
  应长风在剑道上对自己堪称心狠手辣,如今反噬己身,他却无视其中痛苦,径直调息一点一点地接续被打断的经脉。
  灵气运转,贯通灵窍与周身大穴,游走到持剑右手、肋下几处时因武脉修复未愈,顿时疼痛难忍,连牙关都开始打颤。
  不过三刻,应长风已经冷汗直流。
  萧白石坐在旁侧见他眼睫翕动不止,背心被浸透了,一件薄衫贴出蝴蝶骨的形状,顿时有点口干。但他知道这时不是扰乱应长风的时候,捏着那个老虎布偶,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索性把《翠微记事》拿了出来。
  既然是通灵术的炼气之法……那么看一看也无妨吧?
  萧白石本只想打发时间,当中文字那日被应长风稍加注解,陌生的字迹也能勉强看懂一些了。他嘴里念念有词,灵识中随之有所动荡,竟然不知不觉地入了迷。
  不知过了多久,应长风长吐出一口气,握住右腕,眉间的不安也少了很多,看上去和平时的安静没有太大异状。
  “还好吗?”萧白石紧张地问。
  应长风看向他,欲言又止地一点头,伸手带过萧白石的后颈毫无预兆地亲他。刚才想入非非的对象突然主动,萧白石只挣扎了一秒,就立刻顺从躺了。
  但应长风只是亲了他一会儿,没做另外的举动。他贴着萧白石的脸,放开萧白石时手掌撑在对方脸侧,那双眼定定地凝视萧白石,片刻后手指捏了把萧白石的鼻尖,俯身咬一口他的下巴,这才结束这阵突如其来的亲昵。
  萧白石心跳不已,翻起身去用老虎布偶逗应长风,捏着嗓子:“长风哥哥!你好不清心寡欲呀——”
  应长风含着一点笑意,微低着头没有解释。
  暂时,不要告诉萧白石好了。
  柏郎之死的真相还未探查清楚,万一这时候解了武脉被萧白石不小心说漏给了同行的那人……牧禾与柏郎亲近,会怀疑到他身上。
  届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石头善恶分明,如果站在他这边和师兄弟们对立,不好。但他也不想萧白石与自己背道而驰,只得先绝口不提了。
  等过了这阵子给他道歉吧,趁着没做出什么错事。应长风暗自决定了,和衣躺在榻上,默默地补充道:但若有危险,再为他破例不迟。
  到底问心有愧,应长风躺了一会儿,翻身抱住了旁边的萧白石。
  翌日他们是被牧禾敲门喊醒的。
  萧白石前夜睡到中途迷迷糊糊反客为主,八爪鱼似的缠上应长风,现在听见敲门声半晌清醒不了,应长风只得掀开他去开门。
  他怕牧禾有急事,开门时没注意整理自己,被萧白石挠了一晚上领口微敞,腰带也解开了半截。何况应长风中衣里面就再没有穿别的了,锁骨和胸口艳红烧伤清晰可见。
  前来寻人的牧禾没想到猝不及防看到这画面,先愣了愣,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昨天夜里……没事吧?”
  他直眉楞眼的,这话问得着实不体面。
  但也不能全怪牧禾,见自己师尊名义上的“道侣”和少主共处一室,第二天又衣衫不整满脸没睡好,任谁看都会产生奇怪的联想。
  应长风不想解释,但牧禾那样子快局促得钻地缝了,他只好多提了一句:“小石头睡觉不老实,被踹了一宿。”
  牧禾讪讪地“哦”了声:“原来如此。”
  “有事么?”
  应长风问得不客气,他现在体质不比从前,入定完本来就累极了,被萧白石上下其手了一整晚更加疲倦,牧禾来敲门无异于给他火上浇油。
  牧禾知道他脾气不好,直接开门见山:“昨天放在那个院子外的符咒有异动,透过‘眼睛’发现那东暝观的人带着长布条先行离开,往城北树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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