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和他的冤家殿下[古代架空]——BY:归远少爷

作者:归远少爷  录入:12-23

  “咳…咳咳…”
  虞易掩着唇咳了几声,梅庚抬目望去,这才发现虞易的神色极差,不似以往的苍白,而是蒙着层死气似的青灰,连唇都偏紫,那张原本艳丽的容貌这下倒真像是艳鬼。
  梅庚一怔,旋即忆起当年虞易早逝,无端地觉察出几分不对劲来,他皱眉道:“虞易,你脸色很差。”
  风溯南便也跟着附和,“是啊,刚就想问你了,这些日子没见你,怎么搞成这样?”
  “是啊。”陆执北随声,却携着几分揶揄,“你看风二少,常年往醉红楼金莲坊的钻,也没个中气不足的样子。”
  风溯南刹那红了脸,眼刀子便丢向陆执北,“您可闭嘴吧。”
  他虽喜欢寻花问柳,但也不过是与佳人赏赏月、看看花、喝喝茶、听听曲罢了,自无外界传得那般不堪。
  虞易不常开口,嗓音微哑:“整顿侯府,诸事繁杂,大抵是因疲累所致。”
  虞澜就要被秋后处斩,虞易便是永定侯府唯一的嫡子,整个侯府曾经都鄙夷的大少却成了板上钉钉的继承人,趁着机会便开始在府中夺权,忙得夜不就寝食不下咽,又缠绵病榻了两日,听闻楚策出了事,这才勉强爬起来过府瞧瞧梅庚心尖上的小宝贝。
  他的事梅庚也有所耳闻,可到底还是心存疑虑,不知是否该问,正是犹豫之际,身后的小家伙便轻轻道:“虞公子还是小心些,宁惹君子不惹小人,如今虞澜遭祸,只怕有人狗急跳墙,丧心病狂。”
  虞易一时默然,他竟被个比自己小了许多的少年语重心长地教导了?
  “小策所言有理。”梅庚顺着话便接,似是随口道,“当初韩夫人的死便不明不白,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须得提防。”
  虞易无奈,便点了点头。
  算起年纪,四人当中他与陆执北皆比梅庚年长,可他们却几乎对梅庚言听计从,倒也不是因他王府世子的身份,而是从小梅庚便是如此,无论多难的事,四人之中站在最前面遮风挡雨的,必定是梅庚。
  而如今的梅庚较之于当年,除了桀骜以外,更多了份沉稳,仍旧嚣张狂妄,却也知道内敛,分寸掌握极好。
  经梅庚这么一提醒,陆执北迟疑道,“倒也是,韩夫人的事都十多年了,但听说当时是病逝,后院里病逝的女人少爷可不少,来,虞易,我给你瞧瞧,免得他们对你下暗手。”
  陆执北的医术是随江湖游医学的,梅庚前世还曾见过那人一面,只觉着性情古怪,却极负盛名,靠得便是出神入化的好医术,传闻只要一息尚存,便可保命,无名无姓,人称妖医。
  自陆执北回来以后,也没少为虞易调理身体,他身子孱弱,三分是底子,七分是外物所致,积郁成疾。
  这一瞧不要紧,倒是真让陆执北发现了些问题,硬朗眉宇顿时紧皱起,脸色有些阴沉地收回了手,深吸了口气:“好在今日梅庚和五殿下提醒,否则虞易你这条小命怕是要丢得稀里糊涂。”
  与脸色阴沉的几人不同,梅庚暗暗地松了口气,也不觉意外,双目清朗,淡声问道:“怎么回事?”
  只要一切还在掌握中便好。
  陆执北咬牙道:“三日前我诊脉时还不是如此,虞易脉象极乱且弱,如同散珠落地,掌心有青纹,不似患疾,倒像……”
  “中毒。”
  他顿了顿,面色铁青地继续道:
  “是青魂引,长久下去,他活不过三年。”
  他话音刚落,只见梅庚那双朗朗清明的眼涌上几分狠色,如在暮色中盛开的…纯黑的花,伴着血色夕光,美得瑰丽,惊心动魄,又令人胆颤。
  他没开口,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怒极。
  梅庚自知,他是怒,为前世的一切而怒,那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又在眼前真真切切地重现了。
  三年。
  前世便是如此,三年后虞易便在府中暴毙而亡。
  梅庚心中仿佛天人交战,一面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一面是无措不已的彷徨,那血淋淋的前世并非梦一场。
  不知何时,指节忽而被微凉柔软的手攥住,他木然地回过头,撞上了楚策那双清透温柔的眼,刹那,温和轻语传入耳中。
  “梅庚,还不至末路。”
  蓦地——
  云开见日,粲然日光倾泻而下,将那粘稠湿漉的雾气驱散,梅庚仿佛站在一条路上,背后是前生的枯骨尸骸,而前方,繁花似锦。
  他骤然回了神,敛去了那险些抑制不住的恶念,瞧向陆执北,“可有解毒之法?”
  陆执北盯了他片刻,旋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颔首道:“青纹尚浅,服毒时间不长,还有得救。”
  时间不长,三年便能要了虞易的命,梅庚却又陷入了沉思。
  前世的这个时候,他们还是对虞易下手了。
  也就是说无论虞澜出没出意外,下手之人都没打算让虞易活下去。
  沉寂中,虞易轻轻地道:“可能瞧出我服毒已有多久?”
  陆执北沉吟片刻,“青魂引并非即刻毒发,中毒至少半月以上,方至于此,中毒者只会愈发虚弱,掌心青纹愈重,中毒愈深,青纹变黑时,便是丧命之际。”
  “半月……”虞易喃喃,又问:“必须日日服用此毒?”
  “倒也不必。”陆执北摇了摇头,“此毒须得一月服用两次,一年后纵使不服,毒已入骨,再难祛除,便只能等死,你应当已经服用了第二次。”
  “原来如此。”虞易冷静得仿佛中毒的人不是自己,又掀唇冷冷一笑:“这毒从何而来,能查吗?”
  陆执北犯了难,他是四人中唯一从江湖打滚回来的,犹豫着道:“毒师们大多不愿用青魂引,这东西毒性慢,中毒者也不甚痛苦,故此…倒是许久未曾见过。”
  也便是,无从查起。
  梅庚缄默良久,方才缓缓道:
  “此毒,用在虞易身上,正合适。”


第六十章 睁眼说瞎话
  虞易身体孱弱整个永安城都知道,这毒下给他,最不易察觉,遑论如陆执北所言,这毒鲜少出现,若非陆执北的师父是那位行事诡谲的妖医,恐怕他也会一头雾水。
  虞易中毒非同小可,可偏偏他暂且离不开侯府,原本被扣在王府的陆执北又跟着去了侯府。
  暖阳融融,冰盆散着丝丝凉意。
  梅庚觉着胸膛内跳动着的心脏也在渐渐冷却,在某一个瞬间,他甚至想归隐山林,再不理这纷争扰扰。
  外人都道是什么尊贵无双的王爷,可他自小与父母分隔两地,未及弱冠便要披甲上阵,几番厮杀方才捡了条命回来。
  若是可以,他还真不稀罕什么西平王的王位。
  提壶灌下一口酒,甜香绕舌又涌醇辣,万般皆如酒,其中滋味,唯饮酒人知——除满足口腹之欲外,这王位当真一无是处。
  喝着千金难求佳酿的西平王如是想,颇为惆怅。
  “你在担心虞易吗?”
  窗前的男人闻声回头,不知何时醒来的楚策侧躺在榻上,脸颊压着手掌,蜷缩在锦被中,几缕乌发散着,如晕开的墨迹,两点如漆的眸子恍如星火。
  一时乱了心。
  曾几何时,少年情钟一人,自然也幻想过心上人如这般躺在榻上,乖巧温柔。
  却也不过是一场奢求的梦。
  而今倒是得偿所愿了。
  梅庚提着酒壶,步步逼近。
  恍然未觉这一幕像极了最后那晚,他一步步走向困兽般的天子,迫着他喝下了那壶加了药的酒。
  榻上安静的少年却忽而变了脸色,咬着唇想往后挪,却又好似扯了伤处,蹙着眉痛哼了一声。
  胡闹!
  身上有伤还敢乱动。
  梅庚当即也顾不得什么好酒,随手安置了瓷壶便快步过去,俯身摁住了少年的肩将人制住,却只是安静的注视,未开口。
  他瞧见了,楚策方才一闪而过的恐惧慌乱。
  直至将少年瞧得有些局促,方才缓声问道:“你怕什么?”
  楚策没答话,却慢吞吞地伸出了手,揽住了男人的背。
  未料到他的动作,梅庚细微地僵硬了片刻,手上力道便一松,少年趁机整个钻进了怀,滚烫的脸颊贴在他颈窝,闷声闷气地哼着:“疼。”
  …这小孩。
  这大抵是他最无法拒绝的翻篇方式。
  梅庚无奈,又顾忌着他的伤势不敢乱动,只得维持着俯身的动作,轻轻揽着少年,垂着眼道:“怕疼还乱动?”
  楚策便不说话了,别扭又可爱。
  重生一回,梅庚主动靠近,倒是意外地发现了与前世截然不同的楚策,会撒娇,会闹脾气,他将这归咎于前世对楚策的疏远,又不免怅然,那个沉默又阴郁胆怯的孩子,又何其无辜。
  梅庚为情所困,便也将楚策拒之门外,他怕与楚策亲近一丝一毫,都忍不住心底旖旎的欲。
  他以为楚策那般聪慧,怎会瞧不出他的感情,既然默许了不亲不近,便是有了选择。
  可从始至终,他不曾对楚策说过一句喜欢,也不曾问过楚策,愿不愿接受他的情意。
  他孤身且执拗地守着那份难以宣之于口的爱,过了荒诞又可笑的一生,也将心上人送上绝路。
  梅庚揽着人翻了个身,改成了坐在榻上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揽着清瘦少年,免得碰着他背后的伤。
  然而再一次出乎意料,楚策变本加厉地往上蹭了蹭,勾着男人脖子挑了个舒适姿势窝着,嘀咕了句:“几时那般娇气了。”
  梅庚哭笑不得:“方才。”
  刚喊了疼,这会儿就不认账了。
  楚策当即抿起唇,仰着脸一副极不高兴的神情。被这小孩用幽幽的眼神紧盯,梅庚犹豫了片刻,在继续与他对着来和顺着小家伙之中来回思忖,最终面色沉重道:“不曾不曾,小策不曾娇气。”
  十分不情愿。
  但小孩的神情却从阴云密布变成了艳阳高照。
  西平王怀里是软香温玉,便觉着睁眼说瞎话并不难。
  ——
  暮色昏沉,天际霞光似火烬燃,哄睡了小孩的西平王负手于院中,赤光洒暗紫袍,金线勾勒祥云纹熠熠生辉。
  而他面前正站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怀中抱古剑,面容俊朗。秦皈知道楚策刚睡下,压低声道:“王爷,永定侯府那边需要我们插手吗?”
  “查查青魂引的来路。”梅庚半眯起眼,又添了一句,“告诉虞易夜长梦多,早点处理了虞澜。”
  “好。”
  秦皈还未转身,梅庚又忽而话锋一转,沉声道:“那日焦兰殿,多谢。”
  秦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梅庚是在谢他那日与姜戎一战,顿了顿,神色认真:“你将他放在心上,我自然也要护着。”
  梅庚半晌无言。
  秦皈的父亲是他父亲身边的副将,而他与秦皈又是自小一起长大,从未将他当做一个下人看待,如当日苏婧所言,梅庚视他为兄。
  罕见地踌躇片刻,梅庚敛着眼,轻声道:“我本以为,你也会劝我绝了这心思。”
  秦皈古井无波的脸上浮现几分难以置信,敲着剑鞘问道:“你会听?”
  “不会。”梅庚诚恳道。
  “那我何必白费唇舌。”秦皈又变回沉默刻板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死士,他似乎是想伸手去拍梅庚的肩,但生生地转了个弯,攥紧了剑鞘,方才道:“我是西平王府的人,你是西平王府的主子,你只管吩咐,我惟命是从。”
  这话说得极疏离,梅庚却习以为常,揶揄道:“叫你抢了五殿下来给我暖床,你也惟命是从?”
  信誓旦旦的秦皈陷入沉默:“……”
  说是或不是,似乎都不太对。
  他着实不是很懂王爷奇奇怪怪的要求,追悔莫及。
  瞧着秦皈平淡无波的脸色逐渐扭曲,梅庚忍了又忍,终是偏开脸扶着额角低笑出声。
  秦皈不予作答,木着脸转身就走。
  ——
  楚策夜间又发起烧来,直到次日晨起也未退下去,偏偏西夏使臣闹了起来,称楚策装病不愿和亲,于是太医院的数位太医随西夏使臣一起,浩浩荡荡地追到了王府替五殿下诊脉。
  当年就算是病死也无人瞧一眼的五皇子,第一次被太医瞧,竟是因为西夏使臣之故。
  太医都是给贵人瞧病的,有没有事都得说得重些,如此若是治好了便是自己医术高明,治不好也好有个由头脱罪,何况西平王都说过,五殿下伤重难愈,那五殿下便是伤重难愈。
  于是众位太医挨个瞧过,异口同声——五殿下伤情之重,危及性命,怕命不久矣。
  身为大楚太医,众位说得可谓是义愤填膺,含沙射影地讽刺西夏人,也不知是想和亲,还是想冥婚。
  姜梓川隐瞒身份来了大楚,眼睁睁瞧着太医阴阳怪气地骂自己却不能还口,气得白纱下面那张妖艳的脸扭曲到狰狞。
  姜戎倒是有心反驳,那一脚根本就没用多大力气,何至于此?
  然而楚策就半死不活地躺在眼前,因为高烧小脸绯红,缩成一团,难受地拧起眉,虚弱不已。
  别样的…勾人。
  姜戎的喜好脏,楚策这幅羸弱的模样更让他心痒,若非梅庚在一旁面色冷肃地盯着,他才不管楚策是死是活,恨不得上榻去将稚嫩俊秀的少年肏个爽。
  都是男人,姜戎那样赤裸明显的欲色,梅庚当然看得懂,当下眉眼又阴沉几分。
推书 20234-12-23 :春事晚 完结+番外》:简介:(入库时间2020-12-22) 长佩VIP2020-11-27完结收藏: 11967 评论: 3403 海星: 19523白切黑戏精绿茶攻&清冷人妻好脾气受姜善是个心善的人,有一年夏天,他救了一个快要死的人。云献自认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人家救了他,他就一定要以身相许。姜善:&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