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帝王[古代架空]——BY:青色兔子

作者:青色兔子  录入:04-12

  皇甫寿坚不解,小心求问。
  刘协笑道:“仲颖两度召见你父亲皇甫嵩,朕想这等得用之人,子嗣必然也不同凡响。如今一见,却也不过如此。”
  皇甫寿坚大惊。
  父亲与董卓积怨甚深,董卓再度召见父亲,恐怕是要一解旧恨。
  原来皇甫嵩乃是朝廷上将。去年凉州叛军作乱,灵帝曾任命皇甫嵩为左将军,手下就管着为前将军的董卓。当时两人作战方针不同,皇甫嵩不曾采纳董卓的建议。董卓便心中不悦。后来叛军撤退,皇甫嵩起兵追击,而董卓劝阻,两人又有分歧。结果证明皇甫嵩是对的,大破叛军,斩杀万人。
  董卓既惭且愧,心中却愈发不喜皇甫嵩。
  等到灵帝病重,想要解去董卓手中兵权,要他离开凉州,去做并州牧之时,就是让他把军权转交给皇甫嵩。彼时董卓不肯从命。皇甫嵩上奏朝廷。两人的梁子就算是彻底结下了。
  皇甫寿坚身在洛阳,了解情况,心道,如今讨伐董卓的联军压到了洛阳,董卓怕腹背受敌,这是要将父亲召来洛阳,好解去他手中的关中兵权,之后……
  刘协看皇甫寿坚面上惊恐之色,便知他明白过来了,因以手掩口,打了个呵欠,疲乏道:“朕上了一日课,也倦了。你去吧。”
  皇甫寿坚忙忙退下,赶回家修书给父亲,要他万万不可应召前来。
  家书写了一半,皇甫寿坚提到皇帝召见他一事,忽然微微一愣,小皇帝此举,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这一点别说是皇甫寿坚看不明白,就是贴身服侍小皇帝的闵贡也想不明白。
  闵贡这一日日看着,见小皇帝虽然年纪不大,可行为举止却只有一个“高深莫测”可以形容。好在他也不必较真去思索皇帝行动背后的含义,他只需如实上报给王允知晓便是了。
  而另一边董卓想要迁都西行,舍弃洛阳,却被皇帝以废立胁迫,不得不先着手令百姓先行。形势比人强,就好比皇帝答应西行一样,董卓眼下也只能答应皇帝的要求,可是心中却深以为恨。
  董卓离开皇宫后,毫不掩饰自己的恼怒。
  董卓身边跟随的部将也就很快了解了情况,有人便对董卓进言道:“皇帝年幼,怎么会有这等想法?必然是皇帝身边的人教唆的。”
  这说法吻合了董卓的猜想。
  毕竟这小半年来,小皇帝对他可谓有求必应,这是第一次旗帜鲜明违逆他的意思。以小皇帝的年纪,董卓很怀疑这要求能是皇帝自己想出来的。若说是旁人教坏了小皇帝,那除了卢植不做第二人想。
  这卢植当真可恶!
  卢植还做尚书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当众给他下不来台。若不是因为卢植名声实在太大,董卓早就想杀了他。没想到上次放过了他,却是错了。
  董卓思来想去,刚好又要往袁绍军中派人作为特使,不由心生一计。
  一份精挑细选的安抚特使团名单出炉了,他们分别是帝师卢植、少府阴修、执金吾胡母班、将作大将吴修、越骑校尉王环等一系列重臣。
  这里面除了卢植此前被罢免了尚书一职外,其余人全都是品秩两千石的高官,是汉时最高一级的官员了。
  而且这些人都是不怎么配合董卓的,出身都是士族党人。
  董卓早就看他们不顺眼,借此机会打包叫他们滚得远远的。
  古来两军交战,都是不斩来使的。
  更何况在士族党人看来,他们与四世三公的袁氏那是一根藤上的瓜。
  所以这些名单上的人便收拾收拾行囊,没什么心理负担得准备上路了。
  刘协这日在宫中上完课。
  卢植道:“臣要往前线与安抚袁绍等人,次日起的课程便需陛下自修了。”
  刘协微微一愣,皱眉道:“老师要往袁绍军中去?”
  卢植见他关切,心中一暖,安慰道:“并无危险。袁绍如今驻扎在河内郡怀县,距离洛阳不过百里。臣若骑马前去,不过半日可至。若一切顺利,陛下过一日便又能如常上课了。”
  “不可。”刘协断然道:“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朕不可一日无师。”
  卢植一愣,皇帝这话说得真好。
  作学问,的确不可一日废止,不过……
  刘协却不给他“不过”的机会,转脸对闵贡道:“你去告诉王允,就说朕这里学业一日都耽搁不得。卢子干(卢植字)不能往袁绍军中去。叫他另外择人补上。”
  半年相处下来,董卓对王允颇为信任了。什么事情交给王允去做,他总是做得细致又妥帖。所以董卓也逐渐习惯了把具体细务交给王允去操办。
  皇宫里闵贡却也好似习惯了听从小皇帝的命令,丝毫不觉违逆董卓的意思会有什么后果,反而又问了一句,“那择何人补上,陛下可有示下?”
  刘协便问卢植道:“朝中重臣,可有谁是与袁氏世代相交的?”
  卢植曾为尚书,对朝臣之间关系了如指掌,想了一想,道:“大鸿胪韩融韩元长,德高望重,与袁绍父祖两代交往甚密。”
  “那就是韩融了。”刘协拍了板。
  闵贡答应着赶往王允府中传旨。
  卢植坐在案几旁,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就见小皇帝凑过来,往他眼前打了个响指,笑道:“老师,该讲下一节了。”
  后来,董卓派往袁绍处的特使团中,只有大鸿胪韩融因年长德高,又与袁氏两代相亲,才得以逃过一死。消息传回洛阳,董卓才知他的名单被皇帝更改了。


第23章
  董卓没想到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能叫小皇帝坏了他的一步棋。
  要知道董卓并非有勇无谋,只会冲锋陷阵的战将。
  他自有其阴损之处。
  关东联军往洛阳压来之后,董卓第一反应是打。所以他派出了牛辅、徐荣、胡轸这北中南三路人马,前去阻击。可是双方交战之后,董卓发现这些叛军虽然是多是临时招募的兵卒、单兵作战能力极差,但是却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好打。甚至在南路,因为胡轸与辖制的吕布等人不睦,也因为南路叛军将领孙坚太过善战,竟然还打输了几场。
  在这种情况下,董卓又心生一计。他叫李傕带上他的亲笔信,去见孙坚,想要以儿女亲家来与孙坚结盟。结果被孙坚无情拒绝,要知道孙坚可能声名不显,但是他儿子孙权、孙策在后世那可是大名鼎鼎。
  若董卓果真与孙坚结为了儿女亲家,那汉末历史大约要重写了。
  好在孙坚直斥董卓逆贼,断然拒绝了,仍是效忠于袁术。
  董卓打不赢,又谈不和,察觉三路之中袁绍所在的北路战斗意愿最弱,这才想到派特使团,去与袁绍和谈。
  可是等到这时候,董卓已经像是瓶子里的妖怪一样,前两次发善愿时无人理睬,第三次终于被放出来了,那可就黑化成恶魔了。
  董卓派特使团往袁绍军中,压根就没安好心。
  眼见洛阳城中安排民众西迁之事已有章程,皇帝与百官不日便可率领百官西迁。
  董卓想到大狱中的袁氏全族,心道也该有个了结了。于是手起刀落,把袁氏阖族都推出去杀了,连还没有车轮高的小孩子也不曾放过。
  这可是全族都被杀了!
  这种情况下袁绍接到了董卓派来的特使团,正是悲痛不已,找不到报仇之人,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同为士族,同朝为官的情谊。
  袁绍立时就把特使团的人关押起来。
  特使团中的人这才明白事情不同寻常了。
  关键谁都没想到董卓会背后来这么一手。
  特使团中的洛阳执金吾胡母班,就是袁绍帐下王匡的大舅子,得知袁绍可能拿他们祭旗之后,忙在狱中给妹夫王匡写信,然而已无可挽回。
  王匡虽然也痛苦不解,却到底还是执行了袁绍的命令,将狱中特使团杀害。
  特使团中唯有韩融因为德高望重,又与袁绍父祖辈相交甚密,而逃过一死,被遣送回洛阳。
  消息传回洛阳,士族大为震动。
  连蔡邕这等老实人也忍不住直骂昔日好友王匡为逆贼。而胡母班的亲属也愤怒异常,伺后要为亲人报仇。
  而这一切,董卓都乐见其成。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袁绍没能忍住恨意,杀特使团一时爽,却正是走入了董卓埋好的陷阱之中。
  要知道权利的生死斗中,谁被情绪掌控,谁就好似在敌人眼前脱|光了一般。
  董卓满意之中,又觉遗憾,怎么那叫人憎恶的卢植没死呢?他找来办细务的王允一问,才知道是给小皇帝扣下了。
  小皇帝年纪不大,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讲什么“不可一日无师”。
  从小皇帝要先迁徙民众,到拦下卢植赴袁绍军中,甚至再往前算,还杀过他帐下校尉张济,董卓一样一样都给小皇帝数着,如今虽顾不上,且等迁都关中之后,再秋后算账!
  而另一边卢植哪里还不明白,是皇帝那日的阻拦,保下了他这一条性命。
  虽然卢植觉得自己年事已高,慨然赴死也未尝不可,然而似这等死于袁绍狱中的窝囊状,却并非他能接受的。
  卢植回想那一日皇帝阻拦他出行时的情形,又想到皇帝更换任选师特意问了与袁氏交往密切之人,不禁有些疑虑。就算小皇帝未能推测出董卓下辣手一事,但他会留意与袁氏交往密切之人,就足以证明小皇帝的政|治敏感性,小皇帝这是为了在万一的情况下,留住替补之人的性命。
  若小皇帝果然明白这一切,那他却眼看着执金吾胡母班等人身赴死地……
  卢植倒吸一口凉气。
  他并非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是上过战场的将军,自然明白取舍之道,关乎存亡。
  可饶是他这样的将军,也是生死一线间滚过几遭,才能狠得下心。
  小皇帝却是……浑然天成么?
  董卓的恼恨也好,卢植的惊疑也罢,刘协都心知肚明,却并不挂怀。
  未央殿中,刘协面前案几上摆着一盘武帝时张骞出使西域引入的冰镇蒲桃(即葡萄),手中持着一封曹昂自前线发回来的书信,看一页信,吃一粒葡萄,快活似神仙。
  小黑狗在他膝头拱来拱去,想讨一粒尝尝,却始终不得。
  曹昂与淳至阳跟随董承奔赴了与白波贼作战的前线。
  两位少年这是第一遭上前线,因是皇帝身边的郎官,董承也不会真就叫他们上阵厮杀,只留在自己身边,居中调度。
  饶是如此,亲见真实的战场对曹、淳两位少年仍是极大的刺激。
  曹昂写给刘协的信中,也非常坦诚,直言战场交锋,与他想象之中全然不同。
  少年人想到战场,总觉血脉偾张。
  可是真到了尸山血海间一望,才知道真实的战场,只会叫人血凉胆寒。
  又写到这些蛾贼余党,虽然装备寒酸,兵器残旧,然而上了战场,口中念咒,竟能奋勇争先,不畏生死,情状可怖。朝廷装备精良的将士,竟不敢掠其锋芒。
  刘协看到此处,口中的蒲桃不再香甜,将果盘推远了些。
  这便是宗教的力量,或者说是思想统治的恐怖之处。
  黄巾军反叛,打着治病救人的幌子,借着道家的招牌,帐下不是士卒,而是信徒。
  信徒的力量可就太可怕了。
  想想后世的恐|怖|分子……
  刘协吮了吮指尖的蒲桃汁,心道,思想的高地,可不能给旁人占领。
  他一个货真价实的正统皇帝,总该有点上天的预兆,流传的谶言,来表现他的正统性与神圣感吧?
  刘协眼波一转,目光落在正走进来的老师卢植身上。
  若要搞虚的,此时天下还有谁比卢植的声望更高呢?
  刘协望着老师卢植,露出笑意来,将果盘推过去,和善道:“老师,尝尝蒲桃,去岁宫里冰窖中存下的。”


第24章 (内含入V通知)
  对待卢植,刘协当然不会上来就说,“老师,朕需要几条神迹谶言,你看着给朕编几条吧。”
  卢植并不是大秦咸阳宫里服侍皇帝的赵高或刘萤。
  如果刘协真这么说,卢植说不定要板起面孔,教育学生,为人要端方,不可动“歪心思”。
  这事情要做,就不能先在嘴上说。要先在民间形成声势,等传回朝堂之上,文化人中教条死板的想要阻拦也压不住了。
  所以,刘协决定一开始还是得自己着手准备,只上完课后,对卢植道:“朕最近对谶纬之道颇感兴趣,不知除了《河图》《洛书》之外,还有什么可看的书籍?”
  当初光武帝刘秀凭借“刘秀发兵捕不道,卯金修德为天子”的谶语争取人心,登上皇帝宝座后,便令人总结编写了《河图》九篇,《洛书》六篇,更假托从伏羲到孔子演绎了三十篇,给抬高到了国典的地位。
  此刻刘协想看谶纬之书,也不算出格。
  卢植虽然不免叮嘱小皇帝几句,还是要专心在儒学正道上,仍是给列了书单。
  刘协拿到书单,自己捡来看了几篇。以国典来编著的内容,太过精巧神秘,倒不利于民间传播了。他取其精华,转成口头能讲述的故事,叫了也只有九岁的赵泰来,一天给他讲两三则神秘小故事。
  若是赵泰能听懂,且听一遍就能复述的,刘协便知道这则放到民间也必然能大为流传。
  这日,刘协根据《河图玉版》里的内容,改编成神话故事,讲给赵泰听,道:“西南大荒中有个人,身高一丈,腹围九尺,脚下踩着龟蛇,头上戴着朱鸟,左手凭倚白虎,右臂缠绕青龙。这人知晓河海水有多少斗,识见山石多少方圆,能听懂天下鸟兽之的言语,更能倾听百姓心声,知晓百谷可食,识得草木咸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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