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撩到你的宿敌[古代架空]——BY:结罗

作者:结罗  录入:04-24

  最后是一壶凝露浆,却是要筛过之后冷喝,叶骁看这阵仗,眨了眨眼,看到沈令满倒了两杯凝露浆,望着他,一双漆黑眸子柔润生光,满满的只有他一个人。
  “叔靖,今日是你生辰,祝你千秋长寿,尊荣安泰。”
  语罢,他一饮而尽。
  叶骁却怔住了。对啊,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他忘记了——他从来没过过生日。
  他出生的那天,他的母亲成贤皇后阳氏难产而亡。从此之后,他的生日就成了个忌讳。
  别家小孩在生日这天有新衣服穿有寿面吃,父母会拍着手为自家的孩子唱福寿歌,可他不行,他要躲得离父亲远远的,整整一天,不能被父亲看到。
  他三岁那年,过生日那天,带他的宫人一个疏忽,他踢踢踏踏跑到父亲跟前,白嫩小手举着一串特别好的葡萄,一心一意想跟父亲分享,然后,他被暴怒的先帝从阳华宫丢了下去。
  小小的孩子从三四丈高的台阶上滚下来,落到底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手里兀自攥着那串要给父亲,现下已经烂成汁水的葡萄。
  他在生死线上整整挣扎了十一天。
  他是在王姬的哭声中醒过来的,睁开眼,他第一句话是,陛下呢?
  他的姐姐哭得不可抑制,蓬莱君丹红色的眸子长久的凝视他,然后无声喟叹,轻轻覆上他的眼睛,道,阿骁,睡吧。
  然后他就知道了,父亲不喜欢他,父亲恨他。所以他的父亲不允许他跟哥哥和姐姐一样,叫一声阿爹,他只能唤他陛下。
  他这一生,没唤过一声阿爹。他生来就没有娘,其实也,不算有爹。
  后来年纪大了,他也不过生日,日子一长,就真的忘了,直到今天,他二十九年的生命中,第一次有人为他庆生。
  有人觉得他来到世界上,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叶骁忽然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他看看沈令看看酒,再看看沈令,过了一会儿才慌乱地端起酒来一口饮尽,然后他忽然定住,直直地看向他的恋人,而对方也看着他,缓缓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沈令话少,在外人看来清冷沉静,可只有叶骁知道,他笑起来像是月光落在了毛茸茸白色的芦苇海上,搔得人心尖儿上最软的地方发痒。
  沈令单手撑在他膝上,倾过身,在他眼睫上轻轻啄了一下,他眨眨眼,又一个吻落在他鼻尖,然后是唇角。
  他嗅到沈令身上白梅的香气。这次却是暖的,像是一枝梅花洒满阳光,随意舒展,尽情开放。
  沈令另外一手揽着他的后颈,两人额头相抵,他看着沈令眼中满满的自己,听到他说,“叔靖,不管别人怎么想,对我来说,遇到你,之前人生二十八年苦楚,全都一笔勾销。”
  他漆黑的眼睛凝视着叶骁微微显出一种深蓝的灰色眸子,他静静地说,“你在这个世间,是我之至幸。三郎,你拯救了我。”
  然后为两人斟了第二杯酒,与他杯沿轻碰之后饮下,“第二杯酒,祝你无往不利,永无烦忧。”
  然后他字斟句酌地道,“……我想了很久,三郎,我想和你长相厮守,死了之后,奈何桥上我也想和你手牵手。你若先亡,你等我,我若先死,我等你。”

  第三十九回 尽合欢(下)

  
  说到这里,他白皙肌肤上微微浮现了一抹晕红,沈令有些害羞,却强撑住,取出一对极小的匏瓜做的木杯,斟满了酒,他说,“若我能得一个在你身边名正言顺的名分那自是最好,若不能……”他顿了顿,面上妃色愈加浓重,他一双漆黑眸子湿润水泽,对叶骁的爱意几乎要满溢而出,他轻声道,“三郎,我不要什么红烛十里亲迎过门,对我来说那些都是虚妄……你可愿此时此地,天地为证、灿日为烛、满谷绿树宾客,与我饮了这杯合卺酒?”
  叶骁愣愣地看他,心里想,我哪里是喜欢他呢,那何止是喜欢,我爱着他呀。
  某种酸楚而柔软的陌生感情涌了上来,他就这么怔怔地看着沈令,然后这么长久的岁月,他所有的孤寂,那些溶溶长夜里的无所成眠、那些微笑之后的刻骨疼痛忽然全部涌了上来,化成温热的水汽,从他漂亮的深灰色眸子里,落了下来。
  沈令只是温柔地看着他。
  叶骁眨眨眼,接过杯子,泪水仿佛是从深灰色的云层间落下的珍珠落在酒里,泛起小小的涟漪。
  叶骁看着沈令,声音沙哑,他说,阿令,我爱你。
  沈令面色柔红,他温柔地点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三郎,我也爱你,你知道。
  叶骁无言,两人杯沿相触,各自饮了半杯,再换过杯子,饮下对方留下的半杯。
  匏瓜极苦,浸过的酒液也苦不堪言,但两人饮下的时候却甘之如饴。
  小心翼翼地放下杯子,沈令捧着叶骁的面孔,心满意足地道,“三郎是我一个人的了。”
  “嗯。”
  “以后我要对三郎吃醋、对三郎撒娇、要三郎哄我开心。“
  “嗯。”
  “就算最后没有名分,牌位不能放在一起也没关系,三郎,我死后,你把我烧了,研成粉,放在你棺材里,贴着你胸口放,咱们就在一起了。”
  叶骁脸上泪水未干,却笑了一声,他说,怎么老说你死在我前头?就不能我先死么?
  沈令却认真看他,轻轻吻去他颤动长睫上一滴晶莹泪珠,他面上飞红,极难为情,却一字一句,慢慢地道:“因为我自私些。没有你的日子,从今往后,我一天都过不得。”
  他只有叶骁,可叶骁还有兄姐朋友和蓬莱君。所以,他自私一点也无妨。
  叶骁伸出手,将沈令抱入怀中,柔声道,“嗯,好,”
  他笑说,只好我吃亏些,想想办法死得晚点儿。
  沈令忽然又想得远了一些,他说,我若死了,你要再去寻个喜欢你的人,剩下日子无论长久,都要好好的过。
  叶骁唇畔犹自带着笑,他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他柔声道,不会的。
  “阿令,有了你,我大概不会喜欢上别人了。天下虽大,不会有第二个沈令,既算有,那不是你,又有什么意义呢?”
  沈令微微一怔,叶骁伸手,像抱大娃娃一样抱住了他,心满意足在他耳边唤了他一声,“阿令。”
  “嗯?”
  “我是阿令一个人的。”
  沈令伏在他肩膀上,身边温泉白雾蒸腾,头上碧树如洗,正午灿烂的阳光流水一般从叶子上滴下来,宛若仙境,他抱着此生最珍贵的宝物,心内安宁,有无边无际温柔的喜悦。
  过了一会儿,叶骁把面上泪痕擦了,笑道,我却被阿令抢先了。
  说完,他小心翼翼从怀中取出他自金匠铺子里拿回来的小匣,放在他掌心。
  盒子里一方素帕之上,是一枚纯金指环。
  主体是一只振羽的鹤,展翅向天,双翅和爪下云麓巧妙勾连,环绕连接,做工极其精致,鹤羽不过毫厘,却清晰生动,根根分明,北疆金工天下闻名,这个指环虽然出自列古勒民间,然而丝毫不逊色于塑月宫廷手艺,沈令知是他送给自己的,拈起来看了几转,点点头,叶骁含笑接过来,执起他的手,套在他右手食指上,恰好严丝合缝,鹤喙正好覆到指节,下面云纹把叶骁昔日咬出来的伤口正正好遮住,纯色黄金压在沈令白皙肌肤上,分外好看。
  “果然好看极了。”叶骁一边说一边在他指环上一吻,笑盈盈看他,那双深灰色眸子深情万种,“阿令么……知道这块金子哪儿来的么?”
  沈令一愣,摇了摇头,叶骁一笑,说阿令,还记得当初的身价钱么?
  沈令恍然大悟。他想起来了,他当初被叶骁从刑台上救下来的时候,叶骁跟行刑太监索要了他的身价钱,第二日送来的时候,叶骁还捏着他身价钱的那一小块金子故意在他面前炫耀,说看到了么?你的身价钱,我还不给你呢,就孩子气地揣走了。
  “对……就是那块金子,我打成了指环,现在,这可是我下的聘,就要环住阿令一生啦。”
  叶骁的笑容比夏日的阳光还要温暖耀眼。
  沈令忽然哽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叶骁伸手掠过他鬓边,碰了碰他耳垂,“快答应我,你不答应,我就要撒娇了。”
  沈令本自心中激荡,却被他这句逗笑,他握住他的手,“我这一生,不论长短,早就是你的了,三郎,我一颗心一个人,未来五十年人生,都给你了。”
  叶骁执起他右手,在指环上轻轻一吻,明明没有碰触到,沈令却觉得自己被他烫到了,一点热意带着一股若有若无地痒沿着被他吻过的地方,一路滚过去,到了心里,像是被一小团羊绒若有若无的搔着。
  叶骁看他,哑声道,聘也下了、合卺酒也喝了,阿令,你告诉我,下一步该做什么?
  沈令羞不可抑,却还是攀着他肩头,半垂着眼,浓黑睫毛扑簌簌地轻颤,他低声道,“……却簪除缨……”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叶骁抽出他头上那根犀角补金的簪子,解开他发上缨带,沈令满把黑发如同流水一般落在他掌中。
  菲薄的雪色中衣从肩头滑落,乱云一般堆在手肘,沈令阖着眼,吻了上去。
  他如同一朵纤薄的花,落在叶骁怀中。

  第四十回 摇水玉(上)

  
  第四十回摇水玉
  两人快黄昏的时候才终于有空泡一泡温泉。
  沈令带了瓶灵溪酒,放在木盘里,在乳白色的温泉水面上浮着,沈令伏在叶骁怀里,叶骁正给他洗头,每一缕发丝都拿混了茶籽油、蛋清、桑白皮的藻豆仔细地洗了,确定顺滑无比之后,抹了花露油再给他盘上,用簪子别在头顶。
  沈令被他折腾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浑身酸软,而水温又好,靠在他肩头几乎要睡过去。
  叶骁问他怎么找着这地方的,他迷迷糊糊地说别人告诉他的,他亲自来看过,才带他来的。
  说完这句,他勉力睁开眼,手指抚上他额角那道不易察觉的旧伤,他低声道,老人说这里的温泉润肤养颜去疤除痕,你生得这么好,我可舍不得你身上有伤。
  “那应该让灿灿和五娘也来泡。”
  沈令瞥他一眼,说那是自然,但我和你要来头一遭。说罢便紧紧揽住他肩颈,枕在他颈窝,放心地睡了过去。
  原来,沈令彻底放心之后,是这么可爱啊。
  柔软、容易害羞但是坦率,会飞红面颊在他耳畔颤声低吟,说,三郎,好舒服。
  还会像只小猫一样,靠在他怀里,全无防备地睡着。
  叶骁颇感新鲜,看他睡着,也不闹他,就在水下轻柔地按着他的腰。
  沈令被他按得舒服,又往他身上蹭了蹭,两人肌肤挨蹭,水软酒香,不消一会儿,叶骁也困起来,怕两人一起滑到水里,便揽着沈令上了巨石,拿裘衣一裹,钻进帐子里。
  沈令真的被他累狠了,平常那么警觉的人,这样都不醒,只小小呜咽了一声,就随他折腾,他轻轻在沈令额上吻了一下,把他整个人揽在怀里,就心满意足地睡去。
  在叶骁睡去的那一瞬间,他在另外一个世界睁开了眼睛。
  他的面前是雪白而巨大,寝床一般由白骨构成的王座,垂着用人的长发编织而成的帷幕。
  叶骁从不做梦,而他会在每一次生死垂危的交界来到这个地——但他今天并没有遇到危险。
  他忽然想起,他从来没见过帷幕中女子真正的面目。
  他们从来都是隔着帷幕交谈,偶尔帷幕中会伸出一只带血的手、爪子、或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肉块。
  而现在,帷幕慢慢掀开,他第一次看到帷幕后那个在某种意义上,才是他母亲的女人。
  ——叶骁看到了自己的脸。
  与他一模一样,只不过更为小巧精致。除了性别带来的差异之外,他和女子唯一的区别,就是女子有一双血色的眸子。
  那张面孔镶嵌在丑恶得无法形容,由无数尸骨构成,巨大而臃肿的肉块上。
  他听到那个熟悉的温柔声音道,“我的小鸟儿,你终于长大啦……”
  然后女人树立起了身体,肥重的□□上不断有过于腐烂而掉落的肢体,她慢慢挨近叶骁,像是确认什么一样,虚虚贴着他面颊嗅了嗅,然后,她笑了一下——
  女人整个上半张面孔猛然向后掀去,嘴巴张大,嘴角一只扯到脑后,露出仿佛鲨鱼一般长满整个口腔的数排獠牙,向叶骁一口咬下!
  叶骁猛的后撤,女人却像只蛇一样贴着地面飞快游去,笔直弹起,一口咬住了他的颈子——
  就在他已经闻到女人满口死血尸臭的刹那,叶骁的身上忽然绽开了一道朱色的光华,将女子猛的弹开——
  女子像是被那道光芒灼伤了一样,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啸,闪电一般缩回王座,整个王座开始抖动,像是有什么巨兽在里头蹒跚蠕动一般,响起了带着一股怒气的咀嚼声。
  叶骁抚着自己颈子,看着王座,过了片刻,王座逐渐安静,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幽幽地叹了口气,重又是之前的高雅柔和,“……我太心急了。小鸟儿,你被吓坏了吧?阿娘弄疼你了么?”
  叶骁无所谓地掸掸袖子,盘腿随意地坐下来,“我没事儿。”说完他噗嗤一声笑出来,单手托着腮,“阿娘你确实太心急啦,就算我长大了,我没有‘召唤’你,使用过你的力量,你也无法吃掉我,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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