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撩到你的宿敌[古代架空]——BY:结罗

作者:结罗  录入:04-24

  流霞关这事儿一摊出来,简直就跟陨石撞地一样,所有人都懵圈了。
  然后户部刘尚书,一个三朝元老不倒翁做了一件现在看来极其失智的事情,他第一时间,本能圆滑甩锅,痛心疾首地把责任甩到吏部用人不查、兵部内审不严的头上。
  然而第一个炸裂的是御史台大夫。
  现任御史台大夫孙夫人为人刚正,年过六旬但是姜桂之性老尓弥辣,常年把叶骁参成孙子的狠茬,直接说这个事情历经十年,户部毫无察觉,居然是叶骁查出来的,难道最大的责任人不是户部么?
  一群老头老太太就吵起来了。
  王姬想要弹压已经来不及了,显仁帝一巴掌掀了书案,所有人麻溜跪下。
  本来就强自压抑火气,又听他这群平日倚重爱敬的重臣这个节骨眼上第一时间不想着处理,而是彼此推诿,火再压不住,显仁帝气得发抖,直接唤来自己的死卫灿将军,让他立刻,去城里,把所有和流霞关此次事件有关的人全部抓起来下狱!
  王姬听得眼前一黑,膝行一步抓住弟弟嘶着嗓子说陛下不可!
  显仁帝一把搡开姐姐,转身出去,怒吼一句,你们也一样!谁也别想走!
  于是昨晚丰源京一夜动荡,重臣们包括王姬被关在宣政殿,眼睁睁看着禁军出门。
  禁军按照他的这个标准去抓人,一晚上下狱一千五百多人,满城鹤唳。
  叶骁听到这儿也觉得眼前一黑,心说不能这样啊二哥!你这又打草惊蛇又扩大打击面的,这样不能行啊哥!
  但是事儿都出了,与其埋怨,不如想该怎么利用。他脑子一转,计上心头,把姐姐拉到一边,嘀咕一阵,王姬眼前一亮。
  至于显仁帝这边,过了一宿,腔子里一股气不但没消,还越发旺盛,并不觉得昨晚的事儿干鲁莽了,只对王姬心存愧疚,觉得自己再怎么生气,姐姐都是为他好,都不该那么无礼。
  一大早特意给王姬赐了膳,赐了东西,王姬按着生疼的额角,把赐下的早膳招呼大家一起吃,好歹安抚一下。
  把他们几个扔在偏殿,显仁帝去上朝,今日恰逢每月两次的大朝,朝堂上果不其然关于昨晚抓人又吵了一圈罗圈架,皇帝甩袖退朝,回了偏殿,迎面看到叶骁,乖乖巧巧捧着盏茶,奉到他面前,对他说,阿兄回来啦,喝盏茶润润嗓子。
  叶骁生得好皮相,又惯会做小伏低,真卖起乖来谁也挡不住,显仁帝看看小弟,满腔怒火压下去了点儿,进了偏殿书斋,路过几个重臣的时候重重地哼了一声。
  书斋里只有他们姐弟三个,显仁帝斜睨他一眼,“你也要来劝朕昨晚上的人不该抓?”
  “啊,没有,我在想抓都抓了,就不该轻放。”
  他的这个观点极其新鲜,听了一宿加一早上“陛下万万不可”听得耳朵都出茧子的皇帝来了些兴趣,“哦”了一声。
  叶骁一摊手,说昨晚都搞出那么大阵仗了,抓了立刻放,玩儿哪?不合适。

  第四十五回 梁上燕(上)

  
  第四十五回梁上燕
  叶骁说,昨晚那个抓法,抓的人里肯定有无辜的也肯定有该担责的,但是,他加重语气,“这种案子肯定是窝案,根子还在流霞关,而不是在京城。先把京城这一脉斩了,再慢慢料理流霞关,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显仁帝听了面上带笑,微微颔首。叶骁继续道,“就我的意思,现在先清点被抓的人,有一些特别细枝末节的,关两三天就放出去。而有些一看就干系重大的——立刻就放出去。”
  显仁帝一挑眉,要他继续。
  “鲶鱼嘛,要放回池子里才能搅起水。看这些关键人物出去之后联络谁,说了什么。说不定还能钓出别的脏事儿。”他无辜又笑眯眯地捧起茶,“剩下的人,也不要审,不要让他们知道是为什么把他们抓起来,分开关押,先关十天,然后允许家人探望,自然能得到消息。我立刻回北边,继续收集证据。而真的要处置,我的看法啊,要狠要严,但是不宜大。”
  叶骁的意思是,查清楚了,主谋必须死得透透的,从犯等等从严加重,但是真是完全不知情的,可以打一巴掌轻轻放过——一句话,重拳锤死重点目标,减轻打击面。
  这一番话说下来,既挽回了显仁帝从昨晚到现在被伤害的自尊,又达成自己的目的,皆大欢喜,王姬看着显仁帝缓和下来的面皮,也松了口气。
  大策略定下,接着就是商量处置细节和方案,这就不是叶骁改管的事儿了,显仁帝拍拍幼弟肩膀,慈爱地道,“你也回去好好歇歇,啊,听说你在列古勒那边也挺多糟心事的。我让人给你做点好吃的。”
  叶骁点点头,转身跟王姬告了乏,往自己王府去了。
  他一回家正撞见黛颜,可把黛长史吓坏了,惊叫你不是在北边么?!
  叶骁摇摇头表示中间要素甚多,太一言难尽了,然后给了黛颜一张王姬的手谕,告诉黛颜,让他去找灿将军,他已经和显仁帝说过了,让他再选五十名禁军好手,今天带着人立刻启程去列古勒。禁军留在流霞关,让流霞关守将差人护送他到列古勒,十五日之内务必赶到。
  黛颜一听,满面肃然,只问了一句,要带什么?
  叶骁写了封信让他带给沈令,然后他在书房里转了转,沉吟片刻,从蹀躞带上的荷包里拈出一片东西,郑重交在他掌心。
  那是一片鎏金伏虎卧地的铜片,上头刻着错金小篆,只有七个字:兵甲之符,左在秦。
  黛颜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叶骁的虎符。
  叶骁战时统帅塑月六军之一的鹰扬军,扼守西北重镇鹰扬关,得显仁帝赐下,凭叶骁手里这半片虎符,可以直接调动一千甲兵,无需与另外半片显仁帝的虎符相合。
  黛颜看到毫无预警忽然出现的叶骁,立刻猜到昨晚丰源京大乱跟他恐怕脱不了干系,此时一看掌中虎符,就知道这事儿绝小不了。
  叶骁道,到了列古勒,把虎符给沈侯,听他调遣。
  说完,他皱眉,似乎心里有一个极难的决定,黛颜紧张看他,过了良久,叶骁颓然地呼出一口气,他几乎有些艰难地道,“……你,再带我的话给灿灿……在我回去之前,如果……沈侯有……任何不轨之心……不惜一切代价,立刻……格杀……”
  黛颜睁大了眼。
  他一直不喜欢沈令,对叶骁和沈令的事也从来反对,但是听了这句,他心里犹自一沉。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沉沉点了点头,把虎符贴身放好,双掌用力拍了拍他胳膊,“……交给我吧,你好好歇歇。”
  “嗯。”叶骁重重地抱了一下黛颜,他说,颜颜,都交给你了。
  然后这一夜,叶骁主动的,让自己的意识沉入了那个永远漆黑,充斥死气与血,他真正的母亲永夜幽所在之处——“永夜之扉”。
  他落入无尽黑暗中,从人发编制的帷幕后伸出了的苍白手中。
  像是堕入一片轻云,他躺在母亲的臂弯中,几只柔软冰冷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叶骁听到一个柔软声音轻轻地道:“我的小鸟儿有心事?”
  “啊,想逃避一下。”
  又有几只手臂从帐子后面伸出来,温柔绵密地拥抱住了他,她笑着说,逃吧逃吧,这里只有阿娘和你,阿娘的小鸟儿要待多久就待多久。”
  两只手轻轻给他按着头上的穴道,叶骁在母亲的手臂里舒服地蜷着,他闭着眼,小小声地说,“阿娘,我心里难受。”
  “怎么啦?”
  他沉默一下,把自己蜷得紧了些,他小小声地道,“……我今天跟颜颜说,如果阿令有异,当场格杀。”他拿手背掩住了眼睛,声音里几乎带了点儿呜咽,“我说过我信阿令的,我也确实信他,把我的命交在他手上,我一点儿都不怕,可……‘秦王’不行,只要站在‘秦王’的立场上,我就只能……只能……”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终究没有说完。
  “你做得对。”永夜幽慢慢地道,“‘叶骁’自是可以生死一诺轻,恣意任性,但是‘塑月秦王’就信不得任何人,必须以塑月为重。”苍白的手摸了摸他的脸,永夜幽的声音在他耳畔温柔响起,“你做得对。”
  “……所以当个皇帝有什么意思呢?”他几乎是惨笑,“在那个位置上,你谁也信不得爱不得,孤家寡人,一生一世。”
  “那就当个昏君咯,恣意妄为不也挺好,都干上皇帝了干嘛非得当个明君啊。”她疼爱的揉揉叶骁的脑袋,叶骁忍不住笑出声。
  他说,阿娘,我啊,现在有一个爱的人,我心满意足,我还想能彻彻底底地信他,“叶骁”信他,“塑月秦王”也信他。
  永夜幽笑了一声,疼爱地捏了捏他的鼻子。
  她说,我的小鸟儿做得到的,你乃此万生之主,你的所有愿望都值得山河俯首,天地听命。
  他笑出声,他说阿娘,这些我都不想要。
  他想,我只想要和阿令长相厮守,无病无殃,握着彼此的手,到白首华发。
  可这有多么难。叶骁想,太难了。但是,他爱沈令,所以多么难都要越过去,咬着牙,吐着血也要过去。

  第四十五回 梁上燕(中)

  
  叶骁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第二天早上起来,窈娘来报,说一大早就来了一大堆人要拜会王爷,书房里帖子雪片一样飞来,书办都快被埋了——谁都不傻,那么大一个秦王说去查案了,不见了四个月,转头不知道从哪个旮旯冒出来,当天晚上城里逮了一千多人进去,说没关系谁信啊!
  于是来托门路找关系探消息的纷至沓来,叶骁抄着手披着头发哼笑,就说他病了,东西全收,人一个不见。
  王姬和显仁帝都没来找他,证明宫里还在掐实施方案怎么弄,他看样子还得再等两天。这种时候他急也急不得,叶骁想了想,带了人去王府库里找东西。
  他翻出了一个水精枕,润肤生肌,给灿灿用,希望脸上不留疤,又翻出来一大瓮石火脂,忘记谁给的了,就是拿来点灯明亮异常,火芯不跳,给沈令,免得晚上看东西把眼睛看坏了。
  他正坐在库房里翻翻捡捡,窈娘过来通报,说有人递来拜帖,说是列夫人求见。
  来了这边一年多,她也知道叶骁元妃姓列,故此拿到了帖子不敢怠慢,叶骁愣了一下,“……瑶华?”他想了一想,恍然大悟,对了,她丈夫李拓儒乃是流霞关前任守将,肯定昨天也被抓了,她无法可想,才来找自己。
  这事儿因他而起,虽然现下还不知道李拓儒有没有罪,但叶骁多少有些心虚,再说他和瑶华情分毕竟不同,他想了想,外书房早堆满了人,瑶华当年因为和他和离被逐出京城,现下又是皇后的女官,不宜和他再有牵扯,叶骁命人直接从角门抬进内院,让她在内书房等待,自己换了衣服立刻过去。
  瑶华被悄悄迎入内院的内书房,窈娘要陪她,瑶华凄楚摇头,道只想一人静静,窈娘看她脂粉都掩不住的眼圈红肿满面啼痕,心内暗叹一声,奉了茶便退了出去。
  她一出去,瑶华疾步上前,往窈娘走的方向张望了一下,站在书房内,微微定了定神。
  她记得……秦王府专用的谕书纸,是放在……她飞快在房内走动,轻车熟路地找到柜子里放着的一个大盒,里头一色雪花厚宣,唯独每一张题头都是簪花小楷写着“秦王骁谕曰”几个字,纸张末尾则落着叶骁名款,空着年月日,正是内府所制,显仁帝赐给叶骁的谕纸,用这个纸再加盖叶骁的印,就是自秦王府发出的谕令。
  她一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脚步声,一边抖着手飞快抽出两张,虚虚掩在书案一本画谱下面,又从袖子里摸出一盒朱砂泥,拧开也藏在桌上。
  瑶华手抖得差点把印泥砸了,她从未做过此等事情,一颗心快从腔子里跳出来,她刚转过身,就听到一声脆响,她唬得差点叫出声,整个人眼前一黑,过了一会儿门又敲了一下,外头是叶骁清润声音:“……瑶华?”
  冷静,她告诉自己,纸找到了,只剩下印了。
  她两只纤白小手在袖子里绞成一团,浑身上下冷汗跟水一样从每一个毛孔涌出来,身子打摆子一样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瑶华,冷静,你可以的,为了夫君。
  她咽了一口,举步上前,抖着指头拉开门,叶骁进来掩上门,关切看她,柔声道:“瑶华,怎么啦?”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叶骁也是这么问她,又天真又急切,唤她的名字,瑶华,你怎么啦,你不舒服?还是哪里痛?
  她眨眨眼,泪水忽然就从眼睛里涌出来,她一下扑到叶骁怀中,放声大哭。
  在瑶华扑进他怀里的一刹那,他轻微恍惚,感觉像是回到十一年前。
  那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瑶华喜欢兰花,他听说黛家别院新开了一批墨兰,便借了别院,从蓬莱君那里得了三天假,打算带瑶华去赏花,他兴高采烈地回家,推开房门,看到的是哭泣着的妻子。
  他吓坏了,以为出了什么事,给她卖的她喜欢的点心都顾不得,扑过去一把揽住她,问他,瑶华,你怎么了?
  她在他怀里抬起头,对他说,三郎,我忍不了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然后现在也是,瑶华含着泪,在他怀里轻轻抬头,“三郎,求求你,救救拓儒吧!”
  他这一生第一个爱过的女人,从头到尾,都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求他。
推书 20234-04-21 :亡国后成了敌君宠》:简介:(入库时间2021-04-21) 寒武纪年VIP2021-04-18完结一朝国破,能文能武容貌倾城的天之骄子凌汐澈,被敌国皇帝沈晨强行带回了后宫。这种屈辱怎么能受?本想着一死了之,结果,凌上卿被敌国皇帝用亲妹和表弟威胁了,没死成,反而被封了妃,还赐居皇后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