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如侠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夜之航

作者:夜之航  录入:08-14

  两人身形交互穿插,随后只见余怀一个转身,徐亦航的双手趁机就摸索到余怀的腰身间,拔出了余怀随身携带的天沧剑。
  天沧剑的位置徐亦航再熟悉不过了,当下拔出天沧剑根本不费功夫。当余怀意识到情况不对,忙着伸手去加以阻拦之时,自己的手上就空留一柄天沧剑的剑鞘了。
  徐亦航立刻向着余怀舞起那柄天沧剑来,余怀只好手执天沧剑的剑鞘进行抵挡。伴着流风回雪,借着月色剑光,天沧剑与剑鞘交锋而过,余怀和徐亦航同时也视线交错。
  余怀第一次被动地感受到天沧剑的威力。
  天沧剑进一步,天沧剑的剑鞘便退一步。天沧剑攻一处,天沧剑的剑鞘便守一处。剑法若画圆,剑鞘则不作方。当下剑来鞘挡如同形影无分。
  此间两人的切磋比试就如同有情人月下相舞。只见得身影翩跹,剑风所动吹起松叶簌簌,腿下一扫舞起白雪茫茫。
  两人向后翻身,随即又向前最后对上一招。徐亦航取天沧剑锋芒刺来,余怀则直取天沧剑的剑鞘相对。天沧剑不偏不倚正好对准了剑鞘的收口,是以收剑归鞘,剑鞘藏锋。
  随着天沧剑一寸一寸地收进,两人身形也一寸一寸地靠近。等天沧剑完全回位,徐亦航顺势松手就将天沧剑物归原主,余怀取回天沧剑则重新束之腰间。
  随后两人又各发一掌对上,双掌相抵却是各自内力全消。
  合掌时正巧一片雪花夹落在两人掌间。感受着肌肤间的冰消雪融,两人就站在原地手掌轻贴,目光对望,等扫起的飞雪又缓缓落满了全身。
  哪怕经历了那么多复杂的人事,两人的心依旧明如新镜,不染尘埃,便还是可以做到意念相通、归于一处。
  久违了,这份知己相逢的痛快感。
  这一瞬间,两人心底都只愿能够不计前尘,摒弃所有,携手轰饮酒垆,一道吸海垂虹。
  对望了良久,余怀这才尴尬撤掌,随意开口问道:“徐少侠何时喜欢住进佛寺里了,还有闲情逸致在此赏月观雪?”
  徐亦航追思过往,于是话里有话道:“清闲之人自然喜欢清闲之地。只可惜天下三分月色,二分已在扬州。如今洛阳雪月再是绝美,也不复当年。”
  余怀顿了顿回道:“徐少侠说笑了,这天下风月并不作两般。只是月似当年,人不似当年罢了。”
  余怀这人确实不太会说话,风花雪月如此良夜,这一句却让氛围立马陷入了冰点,连带着两人的怒气都慢慢被点着。
  余怀以如炬的目光紧盯着眼前这人,使得徐亦航也再难心平气和。
  “余门主你说我不似当年,但你可知道,我也多想让你把曾经那个少年还给我自己。”
  “与月袖定下婚约一事诚然是我对不起你,可你也不该因此意气用事,怀恨在心,铸成大错”,余怀一脸严肃地说完。
  徐亦航亦不客气回道:“我早说过天武门你大婚那夜的事并不是我所为。衾影何惭,只是你始终不肯信我罢了。
  余门主你知道被人给曲解误会了整整三年其中的滋味吗?”
  余怀:“如果你给我的证据能像你言之凿凿的语气一般,我又怎么会不信你?”
  “其中滋味?”,余怀脸上闪过一抹苦涩接着说道,“我那晚放你离开天武门,你可知旁人背后要如何说我?一夜之间婚服换缟素,知己变仇敌,你又可知我深陷其中的滋味?”
  余怀边说边将徐亦航不断逼到了殿内的墙角,贴身死死地盯着这个让自己三年来目断魂销的少年。愤恨与心动不断交织,想着去伤害眼前这人却迟迟下不去手,想着强烈地拥吻上去却又还是隐忍克制。
  恨是真实存在的,爱也是真实存在的。于是心底的爱恨,矛盾得如同釜中沸水,一直在翻腾挣扎。
  不过挣扎的又何止余怀一人,徐亦航望着余怀同样也是怒而诘问道:“旁人的目光就如这堂前的盏盏佛灯,若是余门主你的心似琉璃盏般坦荡,佛灯又怎么照射得出黑影?”
  徐亦航说完,两人皆忿忿不平地仰着头谁都不肯妥协,抬起的下颌就这样隔空对峙着。四目相对,眼神相逼。
  少顷后余怀激动开口道:“你自然能做到所谓的坦荡率性。天魔宫魔主之位乃万人之上,身旁又是美酒无数、佳人成群。
  你早就脱身抽离了,却留我久囿于这万劫不复的泥沼之中。你要我再如何去爱上别人?”
  余怀突如其来的这话让徐亦航的心头猝然一震,连带着他的语气顿时柔软了下来:“所以你心里还有我,你还爱着我是吗?”
  余怀将视线错开,不置可否:“不重要。”
  随后徐亦航深情地望着余怀,终于也选择将自己的心思挑明:“其实我先前所为也不过是为了试探你心底的在意,可你的矫情镇物却让我肝肠寸断,一如这三年来我日日夜夜的心境。
  余怀,其实在我心底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明月直入,无心可猜,我只愿你信我这一回。”
  徐亦航被余怀压迫着,脊背已抵到了墙角,手却偷偷绕到了余怀的腰身之后。在余怀想要撤离之时,反而将他的身子给按压了下来,两人的脸庞和身躯由此更贴近了分寸。
  徐亦航望着略感意外的余怀说道:“你我之间便是太过于小心谨慎了。成了魔主之后我才明白,这世间有多少人便就有多少话,你要一一应对便是永远照顾不来,有些事情就不用想那么多了。”
  瞬间彼此灼热的气息扑面,两颗心都在跳动不已,那睽隔三年的感觉熟悉又陌生,却愈发浓烈。
  余怀瞥了一眼四周而后压低了声,切齿道:“徐亦航这可是佛门重地,适可而止吧。”
  徐亦航的手还在继续摸索,口中坦诚道:“只要你我的心是敞开着的,那便犯不着禁忌。”
  余怀强忍着并不做声。
  徐亦航又轻附在余怀的耳边细语柔声道:“我们对彼此的误解都来源于我们对真相的一知半解,要是无所不知或一无所知反倒落得洒脱。
  可今夜我只愿与你沉沦在一无所知里,等明日醒来我们再携手追寻无所不知。”
  就像是心口的一处痒,越加克制却越发强烈。余怀终于选择不再挣扎隐忍。
  只是听任本心,向这三年来的压抑索取补偿。
  雪落无痕,寂静无声。
  屋外大雪压着青松的枝干,风吹过抖落了一地的白雪。
  屋内焚香流转,轻风吹卷,纱帘起了又落。洛阳城冬夜不寒,尚有温热,白马寺烛影明灭,绰绰昏昏。
  作者有话要说:
  “明月直入,无心可猜”,出自李白《独漉篇》


第40章 携手并肩
  斗转参横,徐亦航从昏昏沉沉中醒来,依稀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当下与过往。
  只是睁开眼见余怀整理衣服正欲离开,急忙开口挽留道:“小恩人……”
  时隔三年再次听到这个称呼,余怀的胸膛猛烈跳动着。不过现在的他却比昨夜来得更为清醒:
  “烦请徐少侠以后不要这么喊我了。我对你虽有恩,你却与我有仇,如此称呼怕是不妥。”
  余怀这个反应,徐亦航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心里还想着“小仇人”这个称呼听起来好像也不错。
  余怀回头望着胡思乱想的徐亦航,淡淡地补充了一句:“昨晚之事,你我便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徐亦航:“……”
  “臭余怀,负心汉,白眼狼”,徐亦航暗气,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
  虽然不得不承认昨晚发生之事的确出乎意料之外,不过他确实是有正经事要与余怀商讨。
  徐亦航保持克制,目光似水道:“那……余门主请留步,我能不能以陌路人的身份,邀你一同核对一下三年前发生在天武门的那件冤案。”
  徐亦航以一种经世后的清澈开口。全无魔主的威严,亦不同于曾经少年的懵懂。
  余怀的心顿时乱了,徐亦航的那个眼神他无法抗拒。
  思索再三,最后还是选择了回身坐下,开口说道:“这位与我萍水相逢的徐大公子,愿闻其详。不过这冤不冤可不是你随意说了算。”
  徐亦航释然一笑,缓缓道来:“其实那天我刚从别院里醒来,就被院外匆匆的脚步声给吸引过去。怀着好奇推开门探了探,见是月袖才选择追了上去。
  追赶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位黑衣蒙面的男子,我与那黑衣男子几轮交手,却完全看不出他的武功招式。”
  余怀撇了撇眼,暗嘲了一句:“原来这世上还有你徐大公子都看不出来的武功招式?”
  “要是余门主你使的武功招式,我定是能看得出来”,徐亦航回道。
  被这厮一提,余怀又想起昨夜之事。原本冷淡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羞赧,连忙把话拉回正题道:“辩解都没个正经,后面呢?”
  徐亦航接着说道:“随后那黑衣男子使诈,挟持了月袖逃离。我一路紧跟追到了屋内,进屋后只关注着面前的黑衣男子,却不料背后遭遇了伏击。等我醒来时就只见蜻蜓剑沾血,月袖已不知所踪。”
  余怀半信半疑:“可为何那天房间内只有你一人的脚印?”
  徐亦航脚步挪了挪:“先前我也不懂,来了洛阳城我便明白了。其实风雨天进屋不留脚印与雪天.行路没有痕迹是一样的。”
  余怀:“这种踏雪无痕的轻功……你是想说天闲山庄庄主刘湛?”
  徐亦航补充说道:“其实受伏击醒来的第一时间,我就发现身上的玲珑玉璧已经不知所踪。结合刘湛扬言自己得到了那天神功秘籍,这件事很可能就是他一手所为。”
  余怀深思:“可按你这个说法,当时屋内除你和刘湛外应该还埋伏有一人。那这人又是如何做到雨天进屋而不留脚印?这世上有着踏雪无痕这等轻功的人可是找不到第二个。”
  徐亦航:“兴许是神画子或者其他人,这点我也没想明白。”
  “还有一点”,余怀顿了顿接着问道,“那刘湛完全可以直接杀了目睹了这一切的你,却为何要如此煞费苦心地设局陷害?
  要是他堂堂一个天闲山庄的庄主怕我们两个江湖晚辈联手起来对付他,那也未免太高看你我了吧。”
  徐亦航一时语塞,只觉得所谓心思缜密也并非什么褒义词。至少在他这,眼前人还是色令智昏来得更为可爱一些。
  于是徐亦航只得诡辩道:“余门主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被奸人所害?我不是刘湛,自然不知道他包藏得什么祸心。这个问题你应该直接去问他。”
  余怀也知这厮是心底无辙准备开始耍赖,白了他一眼后索性也不再纠结这点,而是直接问到了关键之处:“那徐大公子你说得这些有没有证据?”
  “飞鸿踏雪泥,我亦无从证”,徐亦航耸了耸肩坦言说道,然后以恳求的目光望着余怀,心怀忐忑。
  徐亦航:“所以你还是不肯信我?余怀你觉得我徐亦航躲了三年,就是为了胡编乱造出这样一个故事来自圆其说的吗?”
  面对语气略带委屈的徐亦航,余怀故意正经道:“我倒觉得你像是会这么做的人……”
  徐亦航:“……”
  紧接着余怀以坚定地目光望着徐亦航:“但是这次我信你。”
  余怀说完,徐亦航瞬间喜出望外,眼神里满是被理解的感动,也总算明白了慧觉大师所说的道理。
  当你坦诚布公、无所保留时,心便可以容纳世间万物,也能被世间万物所容纳。
  而余怀选择相信徐亦航,不仅是发自真心地希望他没有做那些事,更是灵魂上若合一契的信任。
  随后余怀好奇地问道:“所以徐大公子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取证?”
  徐亦航故作神秘道:“这个嘛,余门主今晚子时来白马寺内齐云塔下,我们一道去个地方你就知道了。”
  余怀面无表情地就起身离开,不过也将徐亦航的话听了进去。
  “倒是给个回应啊,这一声不吭到底是来还是不来?”,徐亦航心底纳闷着。
  最后还是不放心,于是在余怀背后补充着喊道:“小恩人你可一定要来啊。”
  徐亦航一时心急又喊出了“小恩人”这个称呼,余怀知道这厮改不过来也就任由他去了。余怀嘴上虽是没回,不过心底自然不会不来赴约。
  回到客栈后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打更人在风雪中朗声喝着:“三更子时,平安无事~”,随后传来一慢两快,连续三次的清脆锣声。
  于是余怀起身便要前去赴约,走到门口时正巧被游玩了一天回来的紫鸢瞧见。
  紫鸢嘴里咬着糖葫芦,见到余怀立刻神色惊讶道:“少爷天都这么晚了,您不会还要出门吧?”
  余怀轻轻敲打紫鸢的头道:“丫头你也知道天都这么晚了,那你现在才跑回来。我这是有事去一趟白马寺,你就好好呆在客栈里不要乱跑,我去去便回。”
  “又是白马寺?”,紫鸢摸着脑袋刚嘀咕了一句,只见余怀已经匆匆飞身走远。
  紫鸢望着余怀远去的身影满心诧异,思绪也越来越离谱:“完了完了,少爷这隔三差五地就往白马寺跑,该不会是因为那天撞见了臭小子和花隐使的事,一时想不开决定要出家了吧?”
  “不行,我必须得想个办法让少爷回心转意,帮他悬崖勒马”,紫鸢越想越慌,心里默默就开始盘算着这事。
  一不留神,送到嘴边的一颗糖葫芦都不小心掉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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