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不配[古代架空]——BY:饮鹿

作者:饮鹿  录入:08-15

  容暮收回打量窗外梅树的视线,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褶皱,同时对周渠所托之事避而不提:“今日还多谢周老板留了一桌,账目记在丞相府的账目上即可,本官告辞。”
  “大人!那少将军的事!”
  容暮压下咳嗽的欲\\望,嘴角泛起丝丝苦笑道:“那案子并非本官可以插手的,周老板着实找错了人。”
  “大人!”
  身后人还在挽留,但容暮的步子丝毫没为此而停滞。
  外头的宋度在容暮一脚刚踏出门的那一刻,便连忙将大氅披在他身上。
  见自家主子面色苍白,唇畔都失了血色,宋度皱起了眉头:“还是太过勉强了,大人的身子就该在府里好好休养。”
  容暮由着他为自己系好脖子上的绳带,这会出了门,外头的梅花香气更加浓郁。
  宋度见他失神,疑惑:“大人?”
  “我们回去吧。”容暮收回瞥向梅树的视线,迈步离开。
  宋度愣神,忽然想起,每年冬日从宫里回来的大人身上总有这样的梅花香气,以及困顿的身躯。
  路上,马车平稳行驶。
  容暮今日多费了些神,华淮音的事情反复横跳在心间,现在靠着马车里的软靠,容暮还明面上闭眼假寐,实际在思酌。
  忽然遇到一阵喧嚣,马车的“骨碌”声也戛然而止。
  容暮微蹙眉头,掀开前头马车帘子,就见前头的大道已经被堵了起来,有数十人身穿官府捕头衣服此刻团在大道,旁边还有乌泱泱的百姓。
  “大人,前头好像是官府查案拿人,人多了些,挡了道。”宋度探着身子,随后回道。
  容暮闻言瞧了过去,他们这是刚刚到了镇远大将军的府邸前,两尊石狮子在门外耀武扬威,但都不抵一袭湛蓝色衣袍的男子来的更有光彩。
  等那人转过身来,容暮骤然同他对上了视线,握着帘襟的手骨当即泛起了青筋。
  即便只在数日前堪堪见过一面,容暮也将这人认了出来。
  是闻栗啊……


第20章 旧人走了
  湛蓝色衣袍衣袍在身,闻栗容貌俊朗,当下手上还把玩着一柄长剑。
  见他马车停下,闻栗尖利刀刃倏然入了剑鞘。
  未曾料到会是闻栗先和他打的招呼,容暮看着闻栗一步步的马车走来,原本悸动的心也随之冷静下来。
  “容大人?下官是刚入朝的奏谳掾,闻栗。”
  闻栗朝他行礼,而且行的官礼。
  容暮眉梢微扬,原本紧握着的拳头现下松开来:“本官之前见过你,不必多礼。”
  他本就坐在马车上,比下面站着的人还高了半个身子,而且现在眼前人向他行礼腰背弯下,那模样哪有第一次见面时的倨傲神色。
  但等容暮让闻栗起身后,这样的感觉转瞬即逝,好似这人生来就该光鲜亮丽,腰骨不折的傲气模样。
  “现在得了官职,以后承蒙容大人关照。”闻栗说这话的时候仔细端模着容暮的面色,见马车的清润男子面色如常,闻栗笑意不减,“陛下还说丞相大人在府上养病,出不得府的,丞相大人现在这是打哪儿来?”
  容暮还在思索闻栗前头那句话,明湛落拓的双眸里波澜不兴:“从醉仙楼回来,没想到半路会遇到闻大人。”
  “醉仙楼啊……”闻栗眯着眼,微微勾起的眼尾在雪光中分外好看,“若不是下官忙着现在来捉人,一定要去那儿尝尝一尝,前几日陛下还同下官提过日后要去尝尝。”
  蓦然提及楚御衡,容暮心湖微扬。
  昨晚楚御衡还来了他府上,同他亲昵。
  这样的想法一冒出,容暮也不免被自己突然浮现的想法气道。
  “饭菜也当真是极好的,闻大人有空了该多去尝尝。”容暮不置可否,视线从闻栗脸上移开后瞧着宅子外分外热闹的一群人,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闻大人是在忙着什么案子,竟来了此处捉人?”
  “丞相大人感兴趣?可这是下官的公务了,即便大人是一国丞相,也不能捷越至此吧……丞相大人从北疆回来伤了身子,自当好好在府上养着才不枉陛下的心意。”
  闻栗的脸上又重新恢复最初见面时候的傲慢。
  当下被人下了脸子,也让容暮愣怔一瞬。
  但他很快就想通了。
  闻栗能待在楚御衡身边,自然也会知晓自己是何身份。
  在朝为同僚,私下则为对手。
  楚御衡身边人的位置自己争不过,现在也无意去争,但在闻栗眼里,他或许都还是个阻隔在他和楚御衡之间的一根刺。
  悉数接受眼前男子的傲慢,容暮也不因闻栗的怠慢而气恼,他只气自己还会因楚御衡的私事而心不静。
  尤其是闻栗变脸极快,后头那句话与其说是关切寒暄,其实更像代替楚御衡对他的告诫。
  伤了身子,多做休养。
  楚御衡这是让他放权……
  总是心湖波澜四起,容暮面上还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既然如此,下官就祝闻大人一切顺利。”
  “承言。”闻栗拱手相送。
  容暮琉璃目中泛起浅淡一层兴味,再看一眼喧闹的镇北大将军府,玉质手骨一松,马车的帘襟就阖拢了去。
  外头依旧热闹,但马车帘幕拉下之际,容暮面色凝寒。
  华淮音之事,他的确不便出手。
  容暮抵了一口气,唤道:“阿度,走吧。”
  *
  一路上,宋度不敢多语。
  那个叫闻栗的官爷提起陛下就眉眼带笑,言语之间颇为熟络的样子,而自家大人回京的不畅快似乎都由于那个人。
  回到府上,宋度仔细服侍着自家主子。
  今日一行也算颇为劳累,回了丞相府时天色已晚,容暮没多久就嗓子发痒开始咳嗽,好在大夫过来把脉,气息随弱但还有序,只叮嘱着要日日用药,不能随意断了去。
  容暮用过晚膳就要用了黑黝黝的药汁。
  联想他近来收到的风声,楚御衡对他的不信任已经就快摆在明面上了,而他府上也不知藏匿了多少楚御衡的眼线……
  容暮蓦然暗下眸光。
  刚煎好的药太过灼烫,容暮只喝了一口就放在一旁。
  噙着苦涩药味,容暮刚提起的画笔还没落下,周管家就恭敬进了书房:“大人,陛下遣了宫里的御医过来了。”
  容暮题字的笔一顿,浓郁的一滴墨悄然氤氲了刚勾好的红梅破雪图。
  他都说了不用宫里的御医,楚御衡还是派了。
  他不想做的事情,最后都必须去做,想来到底还是由于他这个人不属于自己。
  将笔放下,容暮敛下眸中的深沉意味:“让人进来吧。”
  来的御医不是陌生人,之前容暮在宫里染病,宋柏桢也过来替他瞧了几次。
  宋柏桢是宫里的老御医了,医术的确不差。
  之前他初初夜宿宫里时,二人多数情热难耐,而同楚御衡厮混榻上,次日总会闹出的发热,每回也都是宋柏桢去替他打理的。
  那般羞耻事都让宋柏桢知晓了,容暮见宋柏桢提着药箱前来,莫名卸下几丝防备:“有劳了。”
  宋柏桢摸脉得出的结论同府上的齐大夫差不了多少。
  身子虚疲,气血不足,而等容暮掀开里衣时,胸口的淤青闹得也严重,看在宋柏桢眼里倍感惊心动魄。
  “大人这是?”
  “之前撞到香炉了。”屋子里烧了炭火,但他还觉体寒,将衣服重新拢了起来,容暮嚼着清浅笑意细细问道,“本官这身子还能调养好么?”
  “还需仔细调养着。”宋柏桢面色不好看,心里思索着该如何用药,当下看到案几剩下的小碗药汁,不由提到,“陛下他让老朽留在丞相府里替大人瞧治,还让老朽盯着些大人,切勿太过忧思朝政,身子最要紧。”
  容暮挑眉,但并未阻止:“既然如此,下官就多谢陛下关切了。”
  等宋柏桢随着管家离开,容暮还怅然。
  宋柏桢最后的那句话,容暮今日不知听到第几回了。
  若是楚御衡早些日子这般关切,他定然会心喜欢愉,但现在楚御衡派人监察他在前,如此言行在他看来就是天子不信任他的前调。
  楚御衡本就惊疑,而他在楚御衡眼皮子底下坐上这高位,自然会显眼。
  细细回忆这些年楚御衡收拾的那些官员的下场,容暮兀自思索自己是否该提前退场。
  旧人走了,新人来了。
  楚御衡现在在收拾华淮音了,那过多久以后会对他动手呢……
  宋度第二回 进来提醒喝药,就见自家主子凝目看着墨汁染污的红梅图愣神,而一旁的汤药早已冷了去。


第21章 还算有心
  自打昨日遇到闻栗,容暮好不容易养出的好心境就一去不返。
  用早膳时想着闻栗持剑时的光彩,午前习字时想着闻栗带刺的笑意,就连午后就眠也在睡梦里飘摇着闻栗说的话,字字如刀剑,准头极佳地就往他心口刺探去。
  到了日昳时候,太阳偏西。
  容暮将将从满是闻栗的梦魇里醒来,耷拉着眼,人还未清醒,容暮脑海里都是想象出来的闻栗舞剑的模样,闻栗本就身姿不俗,动手扬剑的动作流畅自然。
  哪里像他这个破弱的病秧子。
  容暮又思及先前因公务去塞北的时候,华老将军曾拜见过他。
  明明是他动手将华家贬谪至此,华老将军给他带了塞北独有的青稞酒,还亲自教他擒拿的功夫,老将军还夸他学得快,有天分,就是学得晚。
  整个灏京都不喜的武将们,容暮却时不时羡慕他们,胸中有山河,不惧抛头颅洒热血。
  可自己却不行,即便最简单的跑马他也体虚无力。
  总归是不同的。
  灏京文武对立的局面由来已久,说他一个文臣却向往着武将的生活,这话说出来谁会相信。
  压下心头的丝缕歆羡,容暮倦倦地靠着软塌。
  宋度进来时,自家主子好看的琉璃目里还夹杂着惺忪睡意,不免笑道:“大人醒得刚好,醉仙居的周渠周老板刚送来一株红梅老树,眼下也不知该如何处安置,暂且搁置在大人的书房里头了。”
  容暮眯着眼:“红梅?”
  “可不,周老板将树送到人就走了,还说大人一定会喜欢的。”宋度也为这这事而来,末了提了一句,“周老板还说让大人一定要亲自去瞧瞧,那花儿现在开的正好。”
  周渠送的梅树果然极好。
  枝干粗壮,老桩沧桑,绽开的花朵颜色艳丽,刚送到书房不久就氤氲着幽幽的清香。红梅的盆子也形态独特,紫砂的祥云方盆,土质疏松沃厚、还略带点粘质,土上还静置着一面小香囊,精细地绣着“乌羽玉梅”几个字。
  容暮把玩在手里,的确喜欢。
  宋度看主子喜欢,便出去叮嘱晚上的膳食了。
  徒留容暮一人在书房中,倏然间容暮的手一紧,掌心摸出其中凸起之物。
  当下无人之际,容暮拆开来看。
  他自知周渠送红梅裹挟着自己的心思,那便是想要他出手就出牢狱里的华淮音,但他没想到周渠居然给他送来了这个东西,一时间思绪翻腾。
  这是一支普普通通的银镯子,上头却还刻着“长命富贵”四个字。
  将香囊焚烧在火炉里,看其化为灰烬,容暮也一动不动,手里独握着那个银镯子。
  无疑,这两只镯子是一对。
  自打他能记事起,他的身世就是个谜,他是庙里的住持就捡到来的,西泉寺的住持收养了他,而这样同样纹刻的镯子,他也有一只,上面刻着一样的四个字,住持还帮他保存起来。
  后来他进了书院读书,住持还把这枚可能关乎他身世的银镯交还于他。
  在往后,他就在十多岁的年纪里结识了楚御衡,开始为年少的君王做事。
  他也曾想过自己到底是哪家丢出来的婴童,但皆以失败告终。
  这是容暮头一回如此逼近自己的身世真相。
  送镯子过来的人定是知道些什么,亦或是借此想要挟他什么。
  但无论那人是何目的,他可能都需去了解一遭。
  再见周渠。
  周渠面上带着恭敬:“丞相大人所说的红梅,那还是华老将军准备着,特意从北疆运回来要送给丞相大人的。”
  “那华淮音遭难入狱,是你来自作主求本官的……还是旁人?”
  “丞相大人这话……”周渠看着容暮明湛透亮的双目,眉眼之间和旧相识有五分相似,愣怔一瞬,坦言,“是华老将军。”
  容暮心湖微扬,周渠囫囵的语气让容暮莫名吃味,却又能接受:“老将军还给你留话了?”
  周渠想了想,前额紧皱,眼睑和嘴唇微微一紧:“其实华老将军早前离京就留给草民一封信函,说日后若少将军有难,就将那信函交由丞相大人。”
  *
  看完信函回了府,容暮还在恍惚。
  一切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他似乎早就意识到总会有这么一天,他的亲眷会找到他。
  只是容暮不知在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华淮音竟是他的兄长,被他一手设计赶去北疆的老将军是他的生父。
  容暮回忆自己在北疆的那一段时日,老将军对他颇为关切。
  他那时以为不过是武将对文臣的尊敬。
  容暮细思起来,华老将军给他送了上好的玉料,教他习武;但在他身子太疲弱,只学了简单的防身之法后,老将军还皱眉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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