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古代架空]——BY:经史子集

作者:经史子集  录入:10-12

  墨羽见到石头,嗨了声,喊道:“石头!你怎么被抓了?”
  石头看见墨羽,吓得抱住自己,本要愤怒的气焰立刻萎靡了下去。
  张子文皱起眉头,看着张伦,问:“你什么意思?”
  张伦道:“是陛下的意思,你若不跟我回去,你这师弟,就地处决。”
  张子文心下一凉,问:“真是他的意思?”
  张伦点头,拔出刀,架在石头的脖子上,问:“回不回?”
  墨羽气急,指着张伦,骂道:“不要欺人太甚!惹怒了爷爷,让你们都死在这!”
  张子文按住墨羽的肩膀,从胸口吁出一口浊气。
  一年过去,张子文早已把高詹的死看的淡了,他虽知道段石玉是个薄情的人,但没想到可以薄情至此,要拿石头的命来威胁自己。
  这不是看重他,是轻视他,把他当成一个必须要得到的物件,而不是一个日思夜想的人。
  张子文缓缓走近张伦,问:“你可把我师弟的话带给他了?”
  张伦握紧手里的刀,说:“说了。”
  “然后他就让你这么做?”
  “是。”
  张子文唿出的气有些颤抖起来,他并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在乎宫里的那位,满怀的期待变成了失望,他勐地拔出一命兵士腰中的佩刀,后退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说:“把石头放了,不然你就提着我的尸体去见你们的陛下!”
  “师兄!”墨羽伸出手按住张子文的胳膊,想要将他手里的刀抢去,但张子文狠狠瞪了他一眼,让他不敢下手。
  石头吓得直跺脚,一个十尺的汉子,急的流出眼泪来。
  张伦看着张子文,皱眉道:“你若死了,陛下不会放过这里任何跟你有关的人。”
  “对,他做得出来的。”张子文道:“但我死了,你又有什么好处?”
  张伦沉默了,手里的刀放了下来。
  一辆四马辕车缓缓行驶过来,兵士纷纷往两边停靠,给马车足以走动的空间。
  马车身后跟着的护卫兵把聚拢在两边的百姓驱赶出去。
  那辆马车在张伦身后停了下来,马车旁边跟着一个已经六旬的太监,正是苦陀。
  张伦听到身后的动静,裹胁着石头往路边靠。
  苦陀哼了声,问:“什么人这么大胆啊,敢拦皇帝的路?”
  张子文的手抽动了下,愣愣地看着马车。车门紧闭,里面的人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墨羽伸长脖子看了看,喊道:“这里面坐的可是那个薄情的皇帝?”
  段石玉没有作声,手里捏着一本奏呈,奏呈是玉莲儿交上来的。玉莲儿已经带上了兵,赶去了胶东国。
  他对这个农民出身的将军倒是很放心。
  苦陀听墨羽骂皇帝,挥了挥手,马车身后的护卫兵冲出来,将墨羽和张子文这伙人团团围住。
  苦陀敲了敲车窗,小声道:“陛下,人给围住了,怎么办?”
  段石玉道:“把他请上来。”
  苦陀点点头,走过去,看着张子文,说:“子文先生,陛下请你进车内叙话。”
  墨羽推开苦陀,说:“他为什么不肯自己出来?难不成还是个相貌丑陋的大姑娘,见不得人么?”
  “你!”苦陀指着墨羽的鼻子,小声道:“你小子说话注意点!”
  墨羽双手环抱在胸前,不可一世。
  段石玉叹了口气,推开马车门,从里面跳了下来。
  张伦立刻单膝跪地,被段石玉扶了起来。
  段石玉整了整衣服,缓缓走向张子文。
  张子文竟然没能一眼看出段石玉。段石玉瘦了许多,目光比初见时更加阴沉,似是经常皱眉,眉心已经有了一条皱纹,眉宇间似藏着阴霾。
  苦陀见段石玉逼近张子文,怕张子文手中的刀伤了他,连忙扯住段石玉的衣袖,轻声唤道:“陛下……”
  “无妨。”段石玉抬手,让护卫兵放下武器。
  张子文抬头愣愣地盯着段石玉,心情复杂。
  段石玉将他手里的刀拿下来,扔到地上,挤出一个笑容来。他的笑勉强苦涩,看着很别扭,像是很久没有笑了,僵硬地让人难以看出是笑。段石玉知道自己笑的难看,他索性不再勉强,收起笑容,说:“许久不见,先生的气色比以前更好了。”
  张子文手指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之后,手指才有了知觉,说:“你瘦了。”
  “嗯。”段石玉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问:“先生,可否进车内跟朕聊聊?”
  张子文轻声嗯了下,点点头。
  段石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转过身去,上了马车。
  墨羽拉住张子文,说:“师兄,小心些,他看上去不像个好人,太阴沉了。”
  段石玉回头,看了眼墨羽,勾了勾嘴角,挤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又看了眼张子文,一言不发回到车里。
  张子文跟在他后面,上了马车。
  段石玉很贴心的拉了他一把,两人肌肤相触,都有些不自然。
  段石玉的手掌很宽,手指却很长,长而瘦,但是很有力。他的手很稳,张子文见识过,这样的手不论拿什么兵器都很稳,但是在拉张子文的时候却哆嗦了下。


第一百二十九章 :汤沐
  马车内弥漫着酒香。
  段石玉坐下来,先给张子文倒了一杯酒,接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下去。
  皇帝是由别人伺候的,但是看到张子文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先给他倒了一杯。
  段石玉喝了一杯之后仍是不满足,又接连喝了四杯,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段石玉捧着酒杯,说:“你以前不常喝酒。”
  “先生也说是以前了。”段石玉又喝了一杯,说:“以前,还觉得做皇帝挺好,现在倒是想投身江湖了。”
  张子文把酒喝干净,将酒杯放在案上,问:“你为什么要拿石头作条件?”
  段石玉晃了晃空了的酒壶,把酒壶放回去,说:“朕想看看,先生是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张子文垂下眼,问:“那结果呢?”
  “先生多情多义。”段石玉抬眼,注视着张子文,说:“只是对朕一人薄情而已。”
  “是你……”张子文捏着手,说:“是你先欺骗我,利用我。”
  “那真是对不住先生。”段石玉道。
  段石玉的道歉让张子文怔了怔,他没想到对于自己的指责,段石玉会这么主动的承认,并跟他道歉。
  他复又抬眼看向段石玉。段石玉没有再看他。
  段石玉已经非常非常疲倦了,看不完的奏呈,斗不完的心眼,背不完的责任,他什么都不愿想了,只想继续喝酒,但是酒壶已经空了。
  他平日里并没有那么喜欢喝酒,但是看到张子文,就想醉上一醉。因为他想不通自己做了什么让张子文看不起他,又不知道要怎么样能讨张子文的欢心。如果是因为高詹的事,那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因为高詹已经死了,没办法复活,若真是因为高詹,那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得到张子文的原谅。
  段石玉靠在马车上,车窗被他打开,风灌了进来,让他的脑袋清醒了些。他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两腿中间,问:“先生准备去哪儿?朕可以送你一程。”
  张子文心里像是落了一块石头,段石玉又让他的感到了吃惊,他没想到段石玉不挽留他。他攥紧拳头,按压住心里的失落,说:“去柳州。”
  “那太远了。”段石玉道。
  “嗯。”张子文道:“很远。”
  两人沉默了片刻,段石玉问:“先生现在就要走么?”
  “嗯……”
  “先生说话不算话。”
  “什么?”
  段石玉道:“先生不是说,朕亲自出来迎接,就跟朕回宫么?”
  张子文勐然抬头,看向段石玉。段石玉眼中依旧阴沉,问:“先生何必这么大动作,你若不想,朕也不会为难你,你了解朕的。”
  “了解……什么?”
  段石玉看了眼窗外,漫不经心地说:“连杀个流贼都得想着法子瞒着先生,事后又千方百计讨好先生,坐在皇位上的是朕,倒不如说是先生。”
  张子文并不完全的想走,他想继续留在这个男人身边,但这个男人说了这种话,他说出想留下来,又觉得自己像是个倒贴上去的小人。
  张子文不说话,他不说话,段石玉就以为他想走。段石玉抹了把脸,躁动不安的搓着手指,但面上仍旧装作冷淡,说:“先生这心,朕是怎么也捂不热了。”
  张子文同样躁动不安的捏着衣服,说:“有……有热?”
  段石玉摇头,突然佝偻起身子,手肘抵在大腿上,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
  张子文熟悉他这个动作,但凡他的情绪即将失控时,都会如此,捂住自己的脸,不让别人看他的表情。
  张子文缓缓伸出手,碰触到段石玉的手指,但很快缩了回去。
  段石玉沉闷的声音从指缝里传出,问:“先生真觉得朕不可饶恕么?朕不配做这个皇帝么?”
  “你是个好皇帝。”
  “那朕是个好男人么?”
  “是……”张子文道。
  “可在先生这里,朕永远不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段石玉松开手,露出一双阴郁的凤眼死死地盯着张子文,说:“当初先生就说过,说朕优柔寡断,心慈手软,因为朕不愿杀自己的亲人,等朕杀了高詹,先生又觉得朕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到头来不过是没有按照先生的意愿做一件,就让先生对朕失望了,说到底,是谁的心更狠!”段石玉的话说到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在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在张子文面前露出狰狞的暴怒模样。
  但是张子文还是被他的话吓住了,他在反思自己……段石玉这话说的没毛病,张子文反过头来想想,到真觉得他说的对。
  段石玉捏紧拳头,拳头捏的越紧,心中的郁气便越能被他压下去,他松开紧咬的牙,说:“先生不过是看到朕喜欢先生,才这般嚣张,是认定朕不敢对先生下死手。”
  张子文微微抬眼,看着段石玉,只看了一眼,又垂下眼去。
  段石玉问:“先生可曾……可曾有半点喜欢朕?”
  张子文不说话,他在思考要不要说,他看出段石玉在努力的压住怒火,他不敢说话,怕一说话,段石玉就会爆发,可他不说话,段石玉一样会爆发。段石玉一拳捶在车壁上,沉声道:“你出去吧。”
  “我……有……”张子文的最后一个字说的很小,几不可闻。
  段石玉道:“再不出去,朕怕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手了。”
  马车走的很缓慢,张子文咬了咬唇,推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跳了下去。他不敢去看段石玉的表情,怕自己不忍心走,因为他没看,所以没有注意到段石玉眼中的狡黠,等他跳下车,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中计了……马车已经到了皇宫内,墨羽和罗杀被拦在了宫外。
  张子文看着继续往前走的马车,跟在车侧扒着车窗问:“我师弟呢?”
  段石玉把胳膊搭在窗棱上,凝视着小跑着的张子文,勾了勾嘴角。这次他笑的不再勉强,发自肺腑的笑。
  张子文跑起来,白嫩的脸颊变得通红。段石玉心里涌出一股热气,热气一直传遍全身。他垂了垂眼,接着瞥了眼马车后。马车后是长长的护卫队,护卫队后面跟着苦陀,苦陀抖着一身肥肉跑了过来,喘着粗气对段石玉说:“陛下……那个……那个黑衣少年好生难缠……唿唿。”
  张子文揪住苦陀的衣服,质问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苦陀摆摆手,说:“已经将他安置妥当……唿……先生不必担心。”
  张子文松开苦陀,又扒上车窗,问段石玉:“你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马车停了下来,段石玉马车上跳下来,说:“说出的话是真是假不重要,每个人都会说假话,但是先生知道朕的心意是真的。”
  张子文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的嘴唇上下抖动,有很多说不出口的话。
  段石玉不等他开口,对苦陀道:“把他带去汤沐园。”
  苦陀躬身道:“太史说,今日不适合沐浴。”
  段石玉收住进屋的脚步,回过头看着张子文,说:“朕说合适就合适,朕今日要行房。”
  张子文:“……”
  汤沐园
  张子文泡在汤池里,犹如要上战场,心中仿佛有一万个兵士在擂鼓。张子文知道墨羽现在是安全的,即便墨羽武功高强,但在千军万马面前就犹如在洪水前,可段石玉不会对那个孩子下手。
  张子文这么想着,心中轻松了许多。
  段石玉让人把奏呈搬到了汤沐园,侍女把放着奏呈的御案放在汤池便,起身给段石玉脱衣。
  段石玉张开双臂,让侍女伺候。张子文看出,他已经完全适应了做个皇帝,让别人伺候他。不是他变得懒惰了,因为有很多更重要的事需要他解决。
  段石玉脱了精光,一丝不挂。他的身体还是那样结实有力,但脸上挂着疲倦。他走下水,没有走近张子文,而是在池边坐了下去,靠在池壁上小憩。
  张子文凝视着段石玉半晌,见他没有要睁开眼的意思,便移动到池边,拿起案上的奏呈。
  奏呈大多是关于京都土地分配和胶东王作乱的事。京都中豪强多是刘姓,段石玉解决了一部分豪强,一部分吓得跑出了京都,去了自己的封地里,如此,京都城很多宅子空了,地也空了,闲置的土地必须合理分配,可分配给谁谁都不敢要,因为太皇太后还看着。这个老太太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是心眼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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