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明天傅灏是不是要和慕生成亲,你能打听到朱塔倾的消息吗?”
两个现在的气氛是难得的温馨,傅浔不想去破坏,问一句答一句:“明天这婚结不成。”
程澄默,他自然知道结不成,他只想想给朱塔倾传个消息,毕竟他消失了那么多天两人没碰面他怕朱塔倾着急,但他只得顺着傅浔的话接:“你怎么知道这婚结不成,”
他顿了片刻:“慕生是你的人是吗?”
傅浔没有片刻犹豫点点头,将计划全盘告诉程澄,没有一点隐瞒。
程澄心里有点甜蜜又夹杂着苦涩,“你应该知道我偷了你母亲留给你的半块玉佩给李成蹊了吧。”
傅浔怎么这么蠢,明明他背叛了他,但他还是对自己毫无隐瞒。
傅浔的爱太过沉重,两人不断轮回,他忘记了,可傅浔却能从一而终,等这一切落幕他要加倍地对傅浔好。
“你还有什么没有实现的梦想或者遗憾吗?”程澄问。
前一句跟后一句毫无关系,傅浔怔愣了片刻但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亲昵地将吻落在程澄的唇角:“没有。”
“只要你一直陪着我就好。”
程澄能够一直不离开着他就是他最大的梦想和心愿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也是他最大的遗憾。
程澄沉默,他知道他不能回答了,因为系统出声提醒了,傅浔的梦想多么简单可是轮回那么多次好像没有一次他陪着傅浔到老。
他开始挣扎想要从傅浔怀里挣脱,脸上摆满了抗拒:“我想睡了。”
傅浔知道这是一句敷衍抗拒的话,程澄以前还愿意骗他,可是如今只剩下敷衍,这代表什么……傅浔有点恐慌害怕。
程澄现在敷衍他就代表他一点也不在意他,他迟早有一点会离开他,在他将程澄锁起来第一天想着没关系我只要他一直能够陪着我就好,可是第二天他看见程澄醒来怔愣坐在床上看着锁链。
他又想,我想要人也想要爱,只有爱能完全将程澄捆在自己身边,在程澄想着离开的时候会因为他而被牵制住脚步。
于是第二天他又将矛盾的将锁链解开。
傅浔心里生出了无名怒火,不知为何看着程澄逃避他的模样,想起从前他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人的样子,他真可悲,他将程澄抱起放在书桌前的椅子上。
硬着声音命令道:“画我。”
将毛笔搁置在砚台上,又拿过画纸平铺,想了又想又从一旁拿出两个软垫别扭地垫在凳子上。
程澄暗暗观察着傅浔的一举一动,不由失笑又咂摸出一丝的甜,整个身子都软了半分。
傅浔,怎么这么好。
程澄将毛笔拿起,为了符合人设说:“我给你画画,你明天带我去看成亲宴席。”
傅浔点头答应了,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程澄边作画边问:“你还记得我当时给你的荷包吗?”
傅浔抿了抿唇,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荷包。
“那你还记得我当时给你的匕首吗?”
傅浔露出了袖臂,显露出泛着银光的匕刃。
“所以你为什么想要杀朱塔倾?”程澄表情平淡,像是漫不经心地问出来了,可是这个问题也是他萦绕心头很久的疑惑,傅浔跟朱塔倾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去故意害她。
傅浔一怔,手指无意识的蜷起,眼睫缓缓垂下遮掩紧张心虚的情绪:“我没有想杀她,我……只是想借她引你出来而已。”
傅浔说话的语气没有那么的硬气带着说不清的心虚,程澄瞥了一眼,看来傅浔对朱塔倾的确起过杀心,只是最后还是有所顾虑没有杀了她。
程澄执着画笔在白净的纸上不断落下笔墨,继续问道:“你怕我知道你的秘密。”
他在程澄面前伪装了许久,他不想让程澄知道他阴郁黑暗的一面,所有人都希望自己在爱人面前都是纯白的美好的,傅浔也不例外,现在所有一切也没必要隐瞒了,他点点头。
“你知道李成蹊和你是亲兄弟吗?”
“知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李成蹊执意要那半块玉佩吗?他要做什么。”
傅浔嗤笑一声:“可能成王当腻了,他看上了最顶上的那个位置。”
程澄有点心惊,他放出的猜测看来不是假,李成蹊的确对皇位有想法,可是谁也不知道他是前皇后的另一个儿子,他要怎么做?
是拿着玉佩去找皇上坦白身份吗?程澄想皇上不仅不会当众宣布李成蹊的身份还会将玉佩夺走,而最好的一个方法便是……谋反!
“他要谋……”程澄还没将谋反两个字说出来,傅浔先一步捂住他的嘴巴。
面色有点生气:“能不能不要再提他了,”他指了指一处眼睛的着墨处,“你分神了。”
程澄垂眸看着那处是刚才他有点惊讶手一抖滴了两滴墨水晕染了画纸,傅浔没有提重新画,他自然也不好提,之后两人静默无声一直到程澄搁笔。
“要等墨水干透。”程澄扭了扭脖子,坐了几个小时他身体本来昨晚就使用过度,屁股动了一下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他伸开双手,命令道:“抱我到床上去。”
傅浔依言将人抱回床上,知道人难受了,有点愧疚,闷声道歉:“以后我一定会轻一点。”
程澄翻过身背对着傅浔,得了吧,他还不知道嘛,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特别是床下的忏悔。
傅浔见程澄闭上眼也不出声了,就一直坐在床边低头看着缓缓陷入睡眠的人,空落落的心里一下子就充盈了。
情不自禁地俯身落下一个眼角的吻,低声喃喃:“阿澄,这一次你会一直陪着我对吗?我们这一次一定会有一个全新的结局。”
程澄已经陷入了梦境,只觉得脸上有些痒伸手想挠,不自觉地抓住傅浔身畔的拇指,发出一声满意的嘤咛。
桌上的画纸笔墨勾勒着一个桃花树下站着赏美景的傅浔,还有一个少年正倚靠在树干上安逸地熟睡。
第56章 纵火
街道上锣鼓喧天,红红火火,人群拥簇。傅浔紧紧抓住程澄的手跟随着人群看着穿着大红色布衫的人抬着大红色的轿子,傅灏骑着马走在前面,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笑容。
民众看着高坐马上的太子,想起几个月前和太子结婚的场景,有些唏嘘。
“看来传闻里太子和太子妃没有感情看来是真的。”
“太子跟太子妃结婚时脸上从没有明显的喜悦,而现在嘴角都快勾到眼角去了。”
“今日迎娶的侧妃却跟太子妃有着同样的排场,听说这位侧妃才是太子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程澄看着傅灏终于有了个正常人喜悦的模样和脸上洋溢的喜悦和高兴是发自都是真心,慕生的确是傅灏心心念念许久的心上人没错了,不然不会这么着急成亲,可当他想着等会儿傅灏的结局,有些唏嘘。
傅灏这个人八巧玲珑心机深处,为了登上九五之巅算计一世,他会真的不知道慕生在背后做得一切吗?
傅浔眼睛一直关注着程澄,看见人一皱眉就立马关心地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程澄摇摇头,他低头看着自己被紧紧攥住的手,“手有点疼。”
今日他们没有带任何的侍卫两个人就很随意地出了门,只是傅浔一直紧紧牵着他的手,像是怕他趁着人群离开,傅浔松了点力,知道自己力气太大了有点不好意思,道了声:“抱歉。”
程澄低头看着依旧严丝合缝的手,呵呵,道歉归道歉,该如何还是如何。
两个人跟随者人群,一直走到东宫,轿子停下,傅灏也下了马,掀开轿帘向里伸出一只手。
傅浔在程澄耳边悄声说:“等会儿慕生就会把准备好的剑刺进傅灏的心脏,一切都准备好了,行动成功后就会有人带走慕生。”
程澄看着傅灏浑然不觉的高兴一样,道:“那你们的计划够缜密的,慕生看来是恨极了傅灏。”
傅浔没有回话,站直身子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嗤笑:“这何尝不是傅灏自愿的呢?”
果真如傅浔所说,慕生在伸出手的一刹那间将藏着的剑径直刺入傅灏的胸膛,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民众看着一系列的神开展开始混乱尖叫,一群黑衣人冲出来将慕生包围在中间带着他离开,一切就在迅雷眨眼之间,只余下傅灏穿着大红色婚服,倒在地上,东宫里的侍卫立马冲了出来将人团团围住。
他早已在人群混乱的时候跟随着傅浔离开了,只是他有一瞬的恍然,他看见在慕生将剑刺过来时傅灏明明可以躲开至少不会一击毙命,可是在那一刹那间他像是终于等到了他的归宿,宁静地闭上了双眼。
程澄心里有些复杂,脚步就有些慢,傅浔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他。
现在刚好是到晚饭的时候,他摸了摸肚子觉得有些饿了,便对傅浔说道:“找家酒楼吃饭吧。”
傅浔看了看天色,点头,两人踏进了酒楼,此时正是红火的时候大厅里人群乌泱泱的,似乎都在谈论刚才傅灏被要娶进门的侧妃刺杀的事情。
“听说太子娶进门的侧妃正是听雨楼的花旦慕生,养在外面的男宠,当初在娶太子妃的时候慕生就跑过去闹自断舌头成了哑巴。”
“看来这次慕生就是为了向傅灏报仇来了。”
程澄和傅浔选择了二楼的雅间,将所有声音隔绝在外。
傅浔似乎是牵手上瘾,进了房间还不放开,本来是相对坐着,椅子似乎越靠越近,程澄不知道该做何表情,主动将椅子拉进他身边并肩坐着。
傅浔勾唇,手越发开始不正经,又是揉又是捏:“阿澄,你的手好软。”
程澄的人设不允许他在此刻说话,小二敲了敲门:“客人,您要吃什么?”
他踢了傅浔一脚:“开门。”
傅浔笑着开了门,看见门外的人后便想瞬间关上门,可已经来不及了,李成蹊半边身子已经挤进来了。
李成蹊今日穿了身淡青色的长袍,绣着金丝竹,手里摇着一把扇子,温润清冷:“相逢就是有缘,何不请我进去坐坐。”
傅浔脸上有些恼怒,手一直使着力想要关上门,小二看着三人剑拔弩张的气势,慌张留下一句:“不关我的事,是这位公子叫我这样做的。”说完,跑下了楼。
程澄有点无奈,他想起梦境里的一切每一次他都会毫无缘由的爱上李成蹊然后伤害傅浔,现在梦境中的三个人全部聚齐,他知道自己应该是被世界规则或者系统控制了,他不喜欢李成蹊反而因为一次次留下的只有恨和厌恶。
可他不能将心里真实情绪泄露出来,勉强勾起唇角:“傅浔,让他进来吧。”
傅浔有些错愕、失望地回头看向他,程澄眼神看向一旁回避了他的眼神。
李成蹊摇着扇子自觉坐在了椅子上靠近程澄的位置,那是刚才傅浔坐着的位置,双眸黑亮满是兴味看着一旁快要气的跳脚的傅浔,展颜一笑:“程澄,最近怎么没见你出来了。”
这句话问的有些微妙,程澄最近没有出门自然是因为傅浔时时刻刻看着他,他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傅浔握紧拳头,显然是触到了逆鳞:“你知道了什么?”
李成蹊没有看傅浔,转头看向一直低着头的程澄,搭上他的肩膀,温声说道:“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我会帮你的。”
程澄感受着肩膀上的温度,身体鸡皮疙瘩已经布满了身体一片发麻,你现在不碰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他觉得他现在就是在丈夫面前出轨被捉奸的渣男,程澄看着傅浔眼眸越发幽深心里便越胆战心惊,他怎么忘记了,现在的男主可不是以前的小白花,已经黑的不成样子了。
果不其然,傅浔大步走进一把挥开李成蹊的手,拉住程澄的手强制性把他从凳子上拉起来:“不吃了!”
拉着程澄就往门外走,李成蹊也不拦着就看着两个人离开,扇柄敲了敲桌沿,隐秘笑了一下。
程澄被傅浔一把塞进了停在附近的马车,强硬牵着手回了王府。
手劲大的让程澄感觉自己的手骨都要被捏碎了,他挣扎着:“疼,你轻点。”
傅浔这次都没松了力气,将人强制带回了房间,脸上满是怒色显然是快气炸了:“你为什么不推开他,为什么要让他把手搭在你肩上?”
程澄听见傅浔的话语,没有说话,他没有办法啊,这就是原主的人设对李成蹊情根深种根本不会拒绝李成蹊的任何要求啊。
傅浔将人一把扔到床上,不知道从原来扔去哪儿的手铐脚铐锁链又拿了回来,傅浔眼底满是阴沉的郁色和愤怒,程澄想这一次顺着他好了就让他发泄这一次的怒火,他知道傅浔不会伤害他。
傅浔将程澄禁锢在床上,忽然传来敲门声:“大皇子,皇上请你去皇宫商量要事。”
傅浔一怔,立起身将凌乱的衣服整理好,又披上了一件大氅,才对程澄故作生气冷声说:“这是惩罚。”说完,便出了房间。
程澄躺在床上,扬了扬手听见铁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叹息傅浔这都是什么爱好,喜欢玩强制爱,可是又玩的不像,刚才给他上镣铐的时候动作都轻轻柔柔的生怕让他哪里难受或者疼了。
傅浔越是这样,程澄心里便越软,他要好好想想这辈子该如何达成完美的happyending的结局,他不想要傅浔在抱着执念不断陷入轮回,也当是补足以往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