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雪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归鸿落雪

作者:归鸿落雪  录入:05-07

  季怀终于想起来那个寒冬的午后,他似真似假同湛华说的话。
  他其实不太记得,或者说他刻意逼迫自己忘了许多事情,好让这么多漫漫长夜不那么难熬。
  但湛华一提,他甚至还能记起当时林子里泥泞的小路和靴子上的雪水。
  “我当时……”湛华顿了顿,“你看起来有些难过。”
  季怀问:“你也难过?”
  湛华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不想让季怀死,更不想让他付诸深情,牵绊无解。
  季怀释然之余又免不了有些遗憾,那时他日日夜夜心惊胆战,一方面苦恼纠结结如何活下去,另一面又胆大妄为放纵得很,压根也没真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不惜拽着湛华一同没入泥潭。
  于他而言,两个人一起死也不算亏。
  然而千算万算,他棋差一招,活了下来,这十一年过得浑浑噩噩,日思夜想的都是湛华。
  算计人心,他远远不及湛华。
  季怀叹了口气,“你该如何赔我?”
  “赔什么?”湛华被他拽到了床上。
  “这十一年的日思夜想,生不如死。”季怀伸手掐灭了蜡烛,将人压在了身下。
  湛华有些消瘦,然而力气还是在的,季怀的胳膊被他掐得有些疼,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被他压制住的人向来克制冷静,却还是在情|欲里红了眼睛。
  季怀偏过头来去吻他那清瘦的腕子,淡淡的青筋在冷月光下格外漂亮,修长的手指抓着枕头微微曲起,骨节处有时因为用力而泛起了白。
  “我没舍得碰你,你倒是演上瘾了。”季怀压抑着喘息,伸手扣进了他微曲的手指。
  湛华那张清俊的脸上泛着隐忍的绯色,侧脸在月光下格外惑人,“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说呢。”季怀低头咬住了他的唇,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吞进去。
  湛华被他亲得喘不过气起来,却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任由他胡作非为,连声闷哼都要被淹进层叠褶皱的被褥中。
  “就该由着你哭……”湛华抿紧了唇,眼尾的红又深了一层。
  “看我对着你哭很开心?”季怀恶狠狠地盯着他,动作也愈发不客气起来,“那你倒是别心疼。”
  湛华笑了笑,“忍不住。”
  忍不住想给季怀擦眼泪,更忍不住亲他,所以才露了馅。
  季怀又气又恼,却抵不过倾泻而出无法阻挡的沉重思念,好像只有逼着湛华亲口认了,这个人才算是彻底找回来了。
  季怀将人折腾了半宿,最后见人实在是撑不住了,才恋恋不舍地将人放了,收拾干净后又将人牢牢抱进怀里,一刻都不想撒手。
  湛华做噩梦梦见自己被义庄的石头压得险些憋死,睁开眼才发现季怀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霸道得很。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季怀缓缓睁开了眼睛,眼里还带着没睡醒的恍惚和茫然。
  外面天还没亮,依稀能听见鸡鸣狗吠。
  湛华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脸,紧接着手就被人捉住。
  季怀将头埋进了他的颈窝,闷声道:“我昨晚真的气疯了。”
  “不怪你。”湛华捏了捏他的后脖颈,“我本来是想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再来见你,没想到你眼睛这么尖,街上这么多人都能抓住我。”
  “装得真像。”季怀咬牙切齿。
  “地狱海的人在盯着我,我不想再把你卷进来。”湛华将手插进他的头发里使劲揉了揉,苦笑道:“但你一拽住我,我就迈不动腿了。”
  “嘴上说的好听。”季怀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脖子,却没舍得用力,咬着咬着就变了味道。
  “我也很想你,季怀。”湛华动作温柔地吻着他,哑声道:“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季怀盯着他,“你觉得你丢下我跑了我就会念你的好吗?你就只会欺我蠢笨,你再不出现,我就恨你恨到骨子里去,就算做鬼也要拖着你往油锅里滚一遭。”
  “我错了。”湛华解开他的衣裳,一边认着错,一边动作却没停下。
  季怀有点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不累么?”
  昨晚他半点没留手,将湛华折腾得不轻,湛华现在身子确实有些弱,季怀想想都觉得自己过分。
  “不累。”湛华神色认真,“我们习武之人身体一向强壮。”
  季怀扶着他的腰刚要反驳,就猝不及防倒喘了一声,被自己的声音惊得赧然,猛地闭紧了嘴。
  湛华戏谑地笑了一声:“你怕那些暗卫听见?”
  季怀瞪着他不说话,却喘得更厉害。
  他没有湛华那般好的忍耐,被这与昨晚截然不同的欢愉和痛苦攻得毫无招架之力。
  湛华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声音淹没进一个温柔又缠绵的吻里。
  季怀朦胧中感觉到窗外天光大亮,却连手指都懒得再动一动,这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觉得累得这么真实。
  酣畅淋漓又畅快愉悦,让他积攒在胸腔的郁结消散了大半。
  “季瑜还是地狱海救了你?”他盯着湛华脖子上的红痕问。
  “季瑜。”湛华沉声道:“他在墓道底下还设置了另一层密道,宋楠留下的那点炸药根本不够。”
  “季瑜又把那层密道炸了?”季怀皱了皱眉。
  “嗯,他本来打算带着所有人同归于尽,但我炸了上面那层,湖水倒灌,把他埋的炸药都淹了。”湛华说:“我当时毒发,季瑜带走了图,把我扔到了地狱海。”
  季怀扣着他的手一紧。
  湛华笑了笑,“说不凶险你也不信,我当时确实快死了,你被皇帝看得严实,拿你做解药地狱海也办不到,我义父叶朝歌只能想办法吊着我一口气,花了十年才把药配齐,又舍了大半功力,好歹把我救了回来。”
  “那为何地狱海还在盯着你?”季怀不解,“你义父好不容易将你救活。”
  “地狱海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湛华道:“它本身效忠的就不是义父或者任何一个人,和朝中林家也只是合作关系,你和皇帝筹谋了十年不是照样没伸进手去?”
  季怀心下一沉,“你义父怎么了?”
  “他给我舍了大半功力,已是时日无多,熬了小半年还是没等到我醒过来,我醒来的前一天便死了。”
  虽然湛华说的轻描淡写,但季怀仍旧看到了他眼底的情绪,用力地抓了抓他的手。
  “虽然毒勉强解了,但我也难像寻常人活那般久。”湛华道:“运气好也许数十余载好活,运气不好也可能只剩短短几载,季怀,我总要对不住你。”
  季怀神色平静道:“只这见你的短短数日,之前那十年就很值得了,没什么对不对得住,若真要算,你这毒原本也是我身上的,你活多久我便陪多久,有一天算一天,我都觉得是上天眷顾。”
  湛华将人搂紧,“我昏睡中常梦见你,然而醒来却又不敢见你。”
  季怀笑道:“怕我变心?”
  湛华沉默半晌,“怕你不变心。”
  “那现在呢?”
  “还好没变。”
  朝阳自天边升起,带出绚烂霞光。


第62章 夏风
  季怀要陪赵岐游晚来城, 他不放心将湛华自己放在院子里,湛华也不放心季怀跟着赵岐,最后一行三人外加个随行侍卫上了街。
  接近六月, 天气愈发热起来, 太阳直直地照下来, 没多久就会出一身汗。
  “晚来城南大街最是热闹。”季怀对赵岐说,“许多手艺人在坊间,会做些精巧玩意儿,可以带些回去给林大——给侄媳和侄儿。”
  季怀和林渊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对付, 毕竟林渊想要他的命,他也很难跟对方和颜悦色, 不过这些年有赵岐从中调和,俩人之间缓和不少, 但该占便宜的时候季怀丝毫不会放过。
  赵岐背着手笑道:“管他们作甚,都是没良心的大爷,我听说边的风华楼很有名,不如咱们去看看?”
  季怀呛了一口, 干笑道:“那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可我却听闻小叔叔年轻时最喜欢流连此处?”赵岐不怀好意地看向他身后的季怀,揶揄道:“就算如今有了心上人,也不能忘了旧相识啊。”
  季怀转头去看湛华,发现湛华神色茫然,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 虽然知道是装的, 但季怀还是很认真地解释道:“年少不知事,也没发生什么,谈不上旧人。”
  湛华似有若无地瞥了他一眼。
  季怀被这一眼看得不明不白,心顿时提了起来, 扇子往手里一拍,“行,那我今日便带你们去玩玩,那里可真是清白的地儿。”
  但是季怀忘了件事情——他已经十多年没正经进过这烟花之地,十年前都是些清倌人的地界,十年后却未必了。
  赵岐看着周围的莺莺燕燕快要黏到身上,也不赶人,笑眯眯地端着美人斟的酒。
  湛华没什么表情地低头吃着盘子里的炒瓜子。
  “我也已经许久没来过了,倒是换了不少人。”季怀瞪了赵岐一眼,抓了把瓜子慢慢剥。
  赵岐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女子都出去,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但季怀不用猜也知道四处藏了数不清的暗卫。
  “小叔叔,你家这位真失忆了?”赵岐笑着问。
  “嗯。”季怀头都没抬,将小碟里剥好的瓜子仁搁到湛华面前,“刚醒过来不久,只记得名字,不过这几天也想起来一些事情。”
  湛华捻起瓜子仁来慢吞吞地吃了。
  “我的人只查到地狱海。”赵岐瞧着那小碟瓜子仁格外好吃,伸手去拿,被季怀一巴掌拍开。
  “图在季瑜手里。”季怀坦诚相告,“我对图没兴趣,我就想要这个人。”
  “你用什么身份呢?”赵岐叹了口气,“是季怀,还是端康王。”
  “自然是季怀。”季怀笑着将手里的瓜子仁放进了湛华掌心,“我同你说句推心置腹的话,若没这个人,我与行尸走肉也无甚分别,是季怀还是端康王都没什么紧要的。”
  “一家老小尽是痴情种。”赵岐顿了顿,看向湛华,感慨道:“我这位小叔叔心软又固执,他救过我的命,这么些年来又帮了我不少忙,平生就只这么一个愿望,我不该也不能置之不理,还望湛华先生日后多加照料,莫要再让他费心劳神。”
  湛华抬眼看他。
  这位广受民间好评的仁君眼中露着寒芒与野心,然而看向季怀时却又沉静平和,好似真的只是在单纯的忧虑。
  “好好歇一歇吧,小叔叔。”赵岐笑道:“你们分开日久,合该好好叙旧,我这个做晚辈的,自然不会让旁人打搅到你们。”
  “那便多谢了。”季怀起身一揖。
  赵岐没躲开,只有些感慨,可惜人各有志,他便是皇帝也无法强求。
  赵岐没有带人在此逗留,从季怀这里得了确切的话,他便回了京城,好似这一遭真的只是来送盘葡萄。
  “他若不来,来的便是林渊。”季怀害热,躺在榻上扇着风,“林渊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喜欢斩草除根,来了未必肯留你性命——”
  “我知道你武功厉害,但我在这儿绊着你,总会让他抓住机会。”季怀抬手摸湛华的下巴,“地狱海的人还在盯着你,我们总不能一直受制于人。”
  “所以你让赵岐来了。”湛华抓住他的手揉了揉。
  “不是我让他来,是他自己要来。”季怀笑道:“他有恩必报,而且这个‘恩’里纠缠的东太多了,不止一命这么简单,我如今姓季,往后也只能跟着你姓季了,季怀这个名字是没法还你了。”
  当然的圣旨是卡在赵岐心里的一根刺,他就是拿着那根刺的人,林渊一直想连人带刺烧个干净,虽然免不了沾身血,但这样能彻底放心,赵岐则更温和,他要把刺烧毁,想让放下刺的人彻底离开,但终归有后患。
  如果有的选,季怀自然不想如此受制于人,但主动将命门暴露出去,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后招,即便面上他和赵岐亲近,但伴君如伴虎,赵岐是君,他是臣,须得他先让步。
  “我玩不了那些弯弯绕绕,只能横冲直撞。”季怀枕着他的腿,侧身将人的腰搂住,语气中透着疲惫,“在京城的每一天都心惊胆战。”
  在刀尖上不好走,所有他才想拼命逃离,宁可疯疯癫癫。
  湛华将人捞起来,“今后什么都不必想,交给我。”
  “那岂不是很不公平。”季怀伏在他肩膀上咬他的耳朵,“把烂摊子交给你。”
  “没办法,人聪明。”湛华伸手摸他的头,“许是你幼时中的毒厉害,损伤了脑子。”
  季怀抬起头来瞪着他,“那这毒在你身上多年,岂不是伤得更重?”
  “损了这么些年,留下的够用。”湛华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可见你从开始便不怎么聪明。”
  季怀哭笑不得,“对对,我笨。”
  湛华贴着他的耳朵问:“真舍得不做王爷了?”
  “自然舍得。”季怀将人扑倒在榻上,“我自小便胸无大志,只想做晚来城一等一的纨绔,败光季家的产业,奈何中途被你打断,从今往后我只想沉溺美色,荒唐度日。”
  这话说得属实不要脸且露骨,带着股子放荡轻佻的滋味,但从季怀口中说出来,却多了几分缱绻深情。
  “美色?”湛华勾了勾他的衣领,往他锁骨上摸了一把,上面还留着几处红痕,瞧着格外漂亮。
  “美色。”季怀点住他的额头,“还俗的假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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