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怯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宴时陈谢

作者:宴时陈谢  录入:06-25

  阮刀将诊费放进了大夫的药箱中一边俯声说:“我家公子身份特殊,若有人问起今日看诊一事还望大夫润色一番说辞。直言气急攻心便可。”
  肩上的药箱一沉,大夫忙不迭的点头应道:“您放心好了。”
  阮刀微笑,朝门外做了一个摆手的姿势,“您请,我送您从后门出去。”
  大夫将肩上的药箱一提,连忙走出了房门。
  待两人走后,床上的陆怯才悠悠转醒,眼眸深处一片清明透澈,全然看不出半点方才昏迷的模样。
  等阮刀回来后,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辰,陆怯披了一件轻薄的大氅,站在窗边,京都夜景如翩跹在眼底跳跃。
  陆怯没有回身,半阖眸子,声音如轻烟:“说吧。”
  阮刀:“宅子昔日的主人是乾光太子,乾光太子谋反失败后就被幽禁在这座别院内,先帝仁善并未对乾光太子赶尽杀绝,但是乾光太子被幽禁后一只想着东山再起,先帝勃然大怒这才对其赶尽杀绝。乾光太子死后,那处宅院便闲置在那,加上位置较偏,是以一直无人问津。”
  陆怯:“还有呢?”
  阮刀:“这座宅院是太子殿下亲自划的。”
  陆怯睁开眼,眸子底下一片冷色:“那便说通了。”
  炩是星火燎原,如今却被禁锢在此,若是想要火势再燃,那便如乾光太子一般简直是引火自焚,是进是退都让人身陷囫囵。
  陆怯就像是突然丢进平静低洼中的一个碎石,因着他的到来,水星四溅,搅得满城风云。
  让那些本就蛰伏的人不自觉的浮出水面。
  炩王殿下吓晕在自家门前,可谓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谈。
  陆怯请了京中有名的匠人前来,打算将府邸重新修葺一番,闲王只有月例,御赐之物也不可轻易出售,他花的全是来时周棠阴给的钱。
  夜里陆怯又修书一封,飞鸽传书去到大周,上复文字:棠阴贤弟亲启,近日囊中羞涩,可否请贤弟在资助一二,待日后飞黄腾达之日定不忘今日贤弟慷慨解囊之恩,拜托了。
  第二日晚,原先已经出了京城的使者团中又有一人快马加鞭疾驰而来,侍卫来到客栈。
  将手中的一叠余钱全数交给了陆怯,有些心疼道:“王爷说这钱都给公子解囊,只希望苟富贵,勿相忘。”
  陆怯感动的将一沓钞票放进怀中,关门谢客。
  过了休沐后,陆怯在礼部任职按照品级也需上朝。
  他位于文官中列,而武将之首乃是消失许久的江北王,文臣之首便是太子陆玉。
  朝会不过是对大周来访后的一个总结,大楚近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官员有事都写进了奏折之中,是以一场朝会下来很是清闲。
  待到朝会结束后,陆怯特意在正德殿门口逗留了一会才等来了傅呈辞,他见傅呈辞身侧无人,不免松了一口气。
  三步并两迎了上去。
  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望着傅呈辞如嵌春水,笑道:“下朝了,江北王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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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出了点事,呜呜呜只能短小,明天一定粗长!
  太谢谢你们支持了
  抱歉抱歉~
  【感谢观阅】


第17章 同居之始
  傅呈辞从不否认,陆怯的模样生的十分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秀中藏媚,若是如现在这般望着一个人便好似瞳孔深处有着一湾深潭,深不见底,烟雾迷藏,让人捉摸不透、情难自知的沦陷暗涌。
  两人一道上了街,陆怯却像是见什么都新奇,都要上前摸上两手。
  傅呈辞背着手就走在他身后,视线落在了陆怯脸上,就见那半边面容比起凤阳宫见到时更苍白了几分,许是置身在阳光下的缘故,肌肤宛如剔透芙蓉。
  漫无目的走着,这条街道很长,两边簇拥着各色商人,中间留着给车马过道的路也满是来往行人,傅呈辞余光向后一侧多年以来形成的警觉此刻让他内心警铃大作,双眼微眯将准备拐进一家铺子的陆怯给拽了回来,附人耳边低声道:“别乱跑,有人跟着。”
  陆怯想要回头去看,脑袋就覆上了一只手,掌心的温热贴着耳侧的肌肤将他带了回来,低沉的嗓音窜进耳朵里,情不自禁的惹来颤栗。
  这般近距离的接触像是打破了那层薄冰,回到了某个深夜,意乱情迷,交织缠绕。
  脑袋瞬间就变成了一片空白,陆怯只觉得自己像是失去行动能力的木偶,任由傅呈辞带着他,不知道去到哪里。
  等到那暗处的尾巴消失后,傅呈辞才半松开陆怯的手,拧眉道:“外面不太安全,你现在住哪?我送你回去。”
  陆怯的眼眸华光一转,眼尾的红梢灵动秾丽,只听他轻声道:“听闻江北王的府邸就在禁卫不远处,想来应当是极安全的。”
  他说完这句话,顿了顿,很是意味深长。傅呈辞眉心一跳,内心隐约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就听面前这人说。
  “我新宅正在施工,如今住在客栈,眼看着囊中羞涩,不如让我住到你府上吧。”
  暗中耳听一切的阮刀,默不作声,将昨日侍卫刚送来的银票又往怀中深处塞了塞。
  注视阮刀一举一动的卫野将手覆上了腰侧佩剑,那人若是有任何异动,一定争取一击必杀。
  想象中的愠怒并未如期而至,而是变成了一句不屑的冷哼:“炩王殿下莫不是今早在街上绕晕了?”
  这是傅呈辞第一次这么叫自己,炩王殿下。
  然而这一声讥讽却让陆怯更加蠢蠢欲动,舌尖滑过有些干涩的唇缝,那双眸子不见瑰色而是一片如水的清澈,“我认真的,”他说道。
  陆怯上前两步,他们身量相当,但是比起傅呈辞,陆怯却更显得消瘦单薄,而此刻的陆怯几乎是与傅呈辞平视,他眨了眨眼说:“江北王不是好奇我大费周章的回到大楚究竟是为何吗?不如把我看在眼皮子底下,这样就什么都逃不开江北王的眼睛了。”
  傅呈辞的确好奇陆怯这般大费周章究竟为何,毕竟当初关东之战背后不知有多少人恨死了那个潜伏大周的叛徒,连带着对上陆怯也恨不得处之而后快。
  正如陆怯所言,他的母亲是大周国君的宠妃救命恩人,他的手上握着剩下半张要塞图址,这般重的筹码足够他在大周境内立命安身,也好过此刻回来危机四伏。
  对一件事的好奇就像是欲望,人一旦有了欲望就会被迫沦为它的奴隶,许是欲望的驱使,傅呈辞做出了一个和应了陆怯邀约一样傻逼的决定,他点头了。
  同意了陆怯的说辞。
  但是很快他又道:“你若进出江北王府定然会引起更大的关注。”
  陆怯显然已经将后路给想好了,笑眯眯道:“若是休沐时间我尽量待在家中绝不到处乱跑,上朝时间我也会从你家后院绕出,换一条街走。”
  天衣无缝,似乎除了好奇的欲望又多了一条难以拒绝的理由。
  傅呈辞沉默,是允了。
  钟伯是在三年前同傅呈辞一并上的京,是江北府上的老管家。
  今日下了朝后就没见自家王爷回来,如今天气渐渐入了秋,后院叶子落了一地,钟伯亲自带着下人去到后院。
  “将这四角都好生扫干净了,院外的小池子也别落下。”钟伯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下人。
  他眼神不好,远远就看见两个人个头极高的男子走了进来,为首之人愈发面熟,一眼瞧清是自家王爷,钟伯忙不迭走了过去。
  “王爷回来了。”钟伯见礼道,随后又问道:“这位公子是......”
  钟伯有些好奇,自家王爷上京三年,逢年过节来登门拜访的客人倒是络绎不绝,要说来往的可谓是屈指可数,常来的便是太子殿下,虽说面前这位模样清隽的公子有那么点眼熟,但是钟伯万万不敢扯上别的心思。
  况且这哪有初次上门便走的后门。
  钟伯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事啊。
  傅呈辞道:“这位是炩王殿下,你去给他安排一间上好的客房来。日后炩王殿下便在王府常住了,这件事莫要传出。”
  钟伯一张老脸满是吃惊,对着这个炩王殿下倒是略有耳闻,想到对方住在江北府连忙收下心里的震惊,着手去安排。
  陆怯又从后门走了,他回到客栈,寻到阮刀后,他一边收拾一边道:“你那间退了,住我这间,注意掩人耳目到时若是国师将解药送来你便在宫门口的西京街上等我。”
  “好,”阮刀应道。
  陆怯说:“若是有事了便上王府寻我。”
  阮刀肃容,他将身上的小瓷瓶交给陆怯,“这药你带着,若是不舒服了便吃,终归比外头那些庸医来得好。”
  他的病看不得太医,更不可能昭告四海的寻求解药,能做的便是与这药熬着,熬过了他便活着,熬不过也终归是这天地不容他,黄泉念他。
  不亏。
  回到江北府后,已是傍晚,傅呈辞不在家中,钟伯上前解释道:“炩王殿下一走,太子殿下便派人来寻王爷。王爷今儿差人来说不回来用膳了,可要给炩王殿下准备吃的?”
  陆怯微笑:“劳烦替我来一份蟹黄面。”
  钟伯听到这个面的名字,下意识一愣,熟悉之感涌了上来。
  陆怯草草用完饭后,没过多久傅呈辞也回来了。
  他面色十分不好,平静的外表难掩周身戾气,他大步流星走了进来,见到陆怯正在正厅,沉声道:“你在这做什么?”
  陆怯好似无视了他一身阴鸷,桌案面前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茶,烟雾缭绕之下笑道:“我以为王爷允我住了进来,我应当有着自由出入厅堂的资格。这么看来是我想多了。”
  那张脸的笑意落在傅呈辞眼中十分刺眼,和另一张七分相似的面容重叠在一起,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他大步流星上前,将人禁锢在椅子中间,双眸阴鸷深沉,大手缓缓覆上了陆怯白皙易碎的颈侧:“你别太自以为是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陆怯侧身放在两边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神色有一瞬间的闪躲,面前这只雄狮此刻无疑是暴躁的,他要做的是安抚而不是激怒,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放轻了几分。
  “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动怒的事情不多......莫不是同皇兄发生了争执?”
  傅呈辞的眼中的风暴缓缓平息了下来,陆怯太聪明了,几乎一击即中,而这一脚恰好踩到了他的痛楚。
  一声冷哼,像是默认了一切。陆怯却没有打算放过他,小心翼翼带着试探道:“你莫不是将我当成皇兄,同我撒气吧。”
  傅呈辞没有回答。
  陆怯有些烦躁傅呈辞的默认,被当成发泄的替身,换做是谁都不好受。
  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有些涩然,他道:“你先从我身上起来,压到我了。”
  傅呈辞这才注意到陆怯的脖子转的角度有些僵硬,他的头发被自己压在手下,此刻痛的模样有些委屈。
  傅呈辞松开手,却依旧是掩不住的烦躁,他说:“今晚是我失礼了,抱歉。”
  陆怯想到两人第一次床笫之欢时,傅呈辞只会一味的发泄,那会他也不懂床笫之间何来快感只以为忍忍,忍忍就可以过去了,最后的时候两人齐齐步入云霄之巅,酣畅淋漓,果然忍忍就过去了,就连次日他都是醒在傅呈辞怀中的。
  那个时傅呈辞好像也是这样,温柔的吻过他的侧颈,低声说道:“是我弄伤你了,抱歉。”
  不知这份异样的温存是在几时破灭的,落到如今相见难堪。
  次日需要上朝。
  陆怯天不亮就从后院翻墙而出,身手矫健,江北府的影卫回过神来人就没影了,不免心有余悸,还好炩王殿下不是小偷。
  二人在朝堂碰面,今儿他特地留心了一番,就见傅呈辞好几次都在避着陆玉。
  果真是吵架了。
  江南一些地区发水,虽说不是难得一见,却是淹毁了不少庄稼,承德帝询问对策。
  陆玉上前一步:“依儿臣认为,应当由朝廷拨款,下发地区,再由官府组织进行慰问调节,安抚灾民,并及时对淹没地区做出补救造成最小的损失。”
  承德帝点头,评价道:“好。”
  “臣认为,太子所言太过中规中矩,治标却不治本。”一道声音如惊雷一般落在启正殿内。
  看着位列出席的陆怯,人群中了有了不小的交谈。
  被人议论之人恍若不察,声音清冽却底气十足,说;“江南水患非是朝夕形成,常年淹水的地方为何还会涨水,若是这套法子有用那么也不可能到了今年还有那么多流离失所的百姓。”
  这是陆怯第一次在朝会上发言,堵的对象还是太子殿下。
  众人不免对这个七皇子又多了几分浓厚的好奇,窃窃私语的交谈逐渐放肆。
  位居文官之首的陆玉面色更是一黑,他乃大楚储君功绩良多,鲜少有人敢违逆他,如今当众被驳了面子自然不悦。
  况且为君着需咨诹善道,察纳雅言。
  陆观却是沉不住性子,不管他这些废话,他在武将行列,神色倨傲顶回陆怯的话:“陆怯你要在敢在朝会之上胡言乱语,下了朝后老子要你好看!”
  陆怯不退,直视这位印象不深的某位兄长道:“文臣治国,武将守国。若是要说,不如先站过来再辩?”
  眼见庄重的朝会变得如小儿拌嘴嬉闹,承德帝额上青经一跳,面色一沉愠道:“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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