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怯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宴时陈谢

作者:宴时陈谢  录入:06-25

  陆怯低笑一声,语气很是轻渺:“那谢了啊。”
  许是还在伤病的缘故,陆怯的声音很是喑哑。傅以堇抬头的那一刻能看见他细长的脖颈上喉结在上下滚动,视线往上是那张一成不变的面具,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其撕裂,窥伺一番。
  他曾听父母说过宫闱之事,陆怯是宫中昭仪所生。那位昭仪之所以能入得了陛下的眼皆因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陛下将人纳入后宫之后更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传闻七皇子承了他母亲容貌惊世,但是在江北的一年里,傅以堇却从来见他脱下面具。从来都是面具遮颜,不以真容视人。
  傅以堇见陆怯似乎不想多言,唤了门口侯着的侍从,转了轮椅就出了房门。
  待人走后,房门被重新合上,四周的一切瞬间有些安静。
  陆怯靠在床头,幽幽灯火印在墨色的瞳孔中跳跃闪烁。
  他想起了自己初来江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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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楚与大周两国之间有一个边陲小镇,小镇上汇聚了大量往来过路的商人。
  陆怯是在大周的祭典上刺杀了大周的国师,众人不知他哪来的武器。
  这是他在刺杀逃跑后躲在脏乱的贫民窟里的第三天,他只敢在夜间的时候到有些破败的寺庙撞运气的偷一些食物,白天的时候就要躲起来。大周皇帝对他的逃跑并没有声张,但是官兵很快也会搜寻到这里。
  就像是一个猎人在消磨自己的闲暇时光,将他如同一个猎物一般玩弄于股掌之间。
  从祭典上逃跑以后,陆怯每天都惴惴不安,就连在炎热的三伏天短暂浅眠过后醒来时都是手脚冰凉,心脏好像要从胸腔这个容器跳出来了一般,他知道如果一旦被抓到那么他将面临的恐怕是比掉入深渊还要恐怖的事情。
  不过万幸,最后陆怯是躲进了一个运酒的桶里出了城。
  他不知道那一段路是怎么过来的,木桶里醇厚的酒味让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闻到酒味都会不自然的恶心。
  在告别店家之后,陆怯开始对着这个陌生的边陲小镇感到了迷茫。
  小镇上许多供人歇脚打尖的客栈,好似人人都只是过客,没有谁会为这里驻足。
  原以为只要能从大周出来,天大地大他想要去哪都可以,可事实上天地之大哪里都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大楚是他的故国,但是大楚想要他命的人比起大周只会多不会少。
  这个地方没有官府有的只是象征财富的金钱,他甚至看到了有人在当街对一个年幼的孩子拳脚相向,周围的人都在拍手叫好,这场闹剧就像是供路人歇脚取悦的一场表演,陆怯甚至能感到自己若是行踪败露,被大楚重新送往大周那是何光景了。
  恐怕这些都是轻的了。
  大楚抵御大周的屏障是天然地理形成的边郡要塞,足足有七个关卡,位于离这不远的关东。
  当年的关东之战,驻守关东的老将军战死沙场,因为敌国是突然来犯,且深知要塞关卡,一路势如破竹,援兵增援比不上敌人攻势,关东军险些就此全军覆没损失惨重。
  陆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默默的用脚尖划去了地上写着的关东二字。
  望西之地极佳,却要路经京城,若是绕远可能照他的情况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此地不妥,陆怯用脚尖划去了地上的望西二字。
  江南之地,传闻水秀风清,窈窕淑女多是宜室宜家。但是他不敢去,江南王的亲妹妹与他母亲同届入宫,同封昭仪,本也极为得宠,但是此后陛下夜夜留宿朝容宫,那位昭仪娘娘产子后竟是抑郁而终,连带着子嗣不过数月也一同去了。
  那位王爷将一切的罪都推到了他母亲头上,对他的恨恐怕只多不少。
  陆怯心梗,连带着江南二字都没写完,就急忙给抹去了。
  最后,他去了江北。
  许是在他生来以后得罪的人多了,有时候甚至连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对方的也不知道。
  江北王傅呈辞少负盛名,惊才桌学,陆怯幼时在宫中见过一面,自认应当是个好相与的对象。
  但是他却认错了,那好相与的对象中应当不包括他。
  傅呈辞是出了名的闲云野鹤,不问朝事,就连为什么陆怯会出现在江北地界他也没有在乎。
  但是时隔不过半月,大周皇帝就向大楚来信:陆怯跑了。
  应当是那卖酒的老板将他供了出来,听说有人在边陲小镇上见过自己。
  承裕帝勒令四个地界严加搜寻,务必找出陆怯。
  那一夜是陆怯与傅呈辞之间最正式的一次见面。
  灯火落在人的侧颜上,使那张几近妖冶的面容多了几分焕然,陆怯勾起嘴角,凤眸看向傅呈辞,与他之间是交换、是乞求、是威胁,他说:“我手中还有半张关东边塞的图纸,是我母亲留给我用做保命的,若是无事我便将这张图纸烂在肚子里,不然我便将他呈给大周国主,王爷恐怕也曾听闻当年那一战关东是如何的损失惨重吧,若是一张图纸全叫对方凑齐了,那恐怕又是大楚一劫了吧。”
  傅呈辞的眼神落在了滚烫杯盏中上一层漂浮的茶渍,声音凉薄:“七皇子果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
  话落,陆怯笑道:“王爷何不信我一回?”
  傅呈辞单手支撑下颌,双眸微眯,端详着他的笑意,突自欣赏片刻后,说:“我这么做的风险太大了,七皇子能从大周逃来我江北,要是我一个不留神你人再跑了,顺带将要塞图给大周了,那我岂不是做了你的帮凶。”
  陆怯的嘴角有片刻凝固,像是思虑良久后郑重道:“我可以留在江北做你的侍卫,你可以找人看着我,只要你不要将我送往大周。”
  在江北做侍卫,只有你不要将我送往大周,傅呈辞将这句话在嘴中绕了一圈,低笑出声:“七皇子的脸赏心悦目,见之难忘,我带在身边那不是更危险了?”
  陆怯说:“我可以戴上面具,从此不以真颜视人。”
  傅呈辞的手指缓缓扼上了陆怯细长白皙的脖颈,这条生命在自己手中,只要他用力对方顷刻就能丧命于此,他仔细盯着陆怯的眸子就见对方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像是在赌他不会这样做,这份冷静太有意思的人了,傅呈辞的眸中染上了几分玩味,松开了那脆弱的命脉:“记住你的承诺,陆怯。”
  这是陆怯对傅呈辞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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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最先是霍去病的“醒握杀人剑,醉卧美人膝。”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白居易《长恨歌》
  1.关于为什么陆怯昏迷时能准确无误的扣人手腕:那是一种成为戒备心的自然反应(瞎扯的
  2.关于遇到小孩被打陆怯没有出手相救:不是冷漠,只是在那种弱肉强食的时代,而且当地连官府保障都没有,陆怯跑出来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只是出于自我保护的行为,并不是说主角受冷血无情(哭泣


第3章 此去关东
  躺了两日后,雨雪交加的天难得和颜悦色一回,冬雪红梅,才添新色,枝丫树梢上的梅色十分雅致。
  许是救了二公子的缘故,这几日在王府上也无人来扰他清闲,日子过得闲适安逸,陆怯早年落下过病根,有时候一人在屋外藤椅上靠着一睡也能睡上一天。
  加上,北地难得放晴陆怯从鹰雪峰回来后就没好好休息过,阳光下一晒连骨子都酥软了几分。
  这一日,陆怯照旧慵懒的躺在藤椅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傅以堇朝院内走来,发现陆怯换了一个面具,原来的面具将他整张脸都包住了,这张面具却是从前额遮到了鼻尖,露出了一张薄唇。
  下颚线条优美流畅,面具将男子侧颜的轮廓清晰勾勒出来。不经令人更加好奇面具之下是何容颜。
  傅以堇不自然的放轻了步子,以免惊到对方,但是陆怯早已察觉到他的到来,他微掀眼帘,散漫出声:“二公子有事?”
  傅以堇被察觉了正着,也不觉得窘迫,而是道:“恰好今天天气好,我大哥不在你同我出去逛逛。”
  陆怯微微愕然,怪不得他醒来的这些天一面都不曾见过傅呈辞,原是那人不在。
  要说奇怪,主要是他在江北的这一年里,傅呈辞外出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
  不过,傅呈辞不在不代表陆怯敢上天,他连连摇手,回绝道:“承蒙二公子厚爱,只是在下这病骨支离的样子还是不同往为好,以免扰了二公子的雅兴。”
  傅以堇知他这人油腔滑调,也不在乎他那有些阴阳怪气的语气,他一撩衣摆坐到陆怯对面,似笑非笑的威胁道:“你若不同我去,我便同我大哥说你有意逃,有些话本公子容许你斟酌三思后再答。不妨看看,这排暗袖可是你的?”
  陆怯心下咯噔,看向傅以堇手中的暗袖,在看了一眼这人嘴角高高挂起的笑容,更是咬牙切齿想要将这人大卸八块的心都有,原先他将东西一并同短刃取了下来,没想到这玩意是竟被傅以堇捡了回去。
  他从小习武便不似旁人那般稳扎稳打,靠的不过是前辈的经验以及那些不甚正大光明,投机取巧的手段。
  第一次在傅呈辞面前使用暗袖后,就被那人明令禁止一番,期初他还以为是堂堂江北王见不得他这种三教九流登不上台面的手段。
  之后,才知道,那是因为傅呈辞在防着他,怕他哪天就不受控制的跑出江北替大周卖命去了。
  但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的本性哪是三言两语就能变的,也是,许是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三教九流,登不上台面。
  不过如今傅呈辞对他已是颇有微词,若是再让他知晓自个阳奉阴违,那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一炷香之后。
  两个人出现在了江北最繁华的一处大街上,陆怯见过大楚的京城,见过大周的邺城,这会见到江北自然也知江北是真繁华。
  江北并不是在大楚的最北边往北过去还有一个匈奴,如狼环伺。
  不过,匈奴是游牧民族,靠天赏饭,近年天降大雪,而且还有江北守着,匈奴不过小小民族自然不敢来犯泱泱大楚。
  两旁屋舍,鳞次栉比,如斑斓画卷置身其中。
  两人在街上一个看的饶有兴致,一个逛的如走马观花心不在焉。
  又过了两个长巷,原先熙攘的人群更是少了许多。
  入眼是一座小型的阁楼,门外站着几个姿态各异的姑娘,面容精致,顾盼之间仿佛有春光涌流。
  陆怯从未来过这种地方,没想到竟在江北也有,他在大周的时候偶尔听过两个来给他送饭的太监在那交谈,说是,“春归阁又来了什么好姑娘,只能等下次轮值出去后再一饱口福了。”
  诸如此类,林林总总。
  想来与这应当相差无二了。
  两人过路时都好奇的多往楼内看了两眼,就被一眼尖的姑娘瞧个正着,那姑娘见两人衣饰不繁,身形高挑,其中一人细皮嫩肉一瞧便是娇生惯养的公子,还有一人覆着半张面具,但是光是瞧那露出的薄唇以及那优美柔和的下颚便是极好看了。
  那姑娘见色起了歹念,她款款上前,拦住二人去路,俯身行礼浅笑盈盈道:“外头天寒,楼内的姐妹们温了热酒,二位公子可要进楼暖暖身子?”
  傅以堇不知如何应对,下意识的退到了陆怯身后,看了一眼陆怯,后者十分不厚道的低笑道:“二公子如今还未弱冠吧?”
  见对面的姑娘一双眸子如嵌入繁星笑的好看,傅以堇别扭的转过头来对着陆怯拘谨的点了点头。
  “那便进去逛逛呗!”说完,他就拉着傅以堇想要一起入内。
  谁知傅以堇如惊弓之鸟一般一把甩开了他的手,站在原地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陆怯当场被拂了面子,面色有一瞬间阴沉下来,但是碍着这人冠着个傅姓,上面还有个镇着他的哥哥,陆怯也值得温润的问候一句:“二公子怎么了?”
  阴寒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丝丝冷意紧贴着他的肌肤:“陆怯你好的胆子啊,我不过离了江北两日,你都开始带我弟弟逛窑子了?”
  陆怯觉得自己这回恐怕是真的要完了!
  他回过身来,一双如翦水秋瞳的双眸撞入了深不可测的阴鸷之中。
  沁凉的寒意蔓延开来,传遍四肢百骸。
  不待陆怯回神,傅呈辞就扣上了陆怯的手腕,几乎是动作的粗暴的将人拉扯过去。
  那人掌心的温热透过衣料将温度传递进来,陆怯被拽的踉跄,等回过神以后就已经跟着傅呈辞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子里。
  傅呈辞将人堵在巷子里,单手挑起了对方的下颌,没了方才的阴寒反而突然笑道:“怎么突然换了一张面具?”
  陆怯微微偏头想要脱离下颌受到的禁锢,他不适应和别人这么近距离、这么亲密的接触,尤其这个人还是傅呈辞,他硬邦邦的回道:“原先的那一张坏了,只剩下这张了。”
  傅呈辞不承他愿,见到陆怯说完这句话后便无下文,冷冽的眸子不肯放过他深邃瞳眸中的半点反应,目光紧锁的说:“你是不是忘了当初答应我的事了?”
  陆怯的面色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后,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王爷想多了,不过是今日二公子让我带他出去的,陆怯就是江北王府的下人,自当安分守己,不敢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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