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鬼娃娃----沉默天渊

作者:  录入:11-06

  二年级比赛那天全校几乎没有上课的了,不光武学院,连文学院,美学院的同学都去观战了,据说灵峰因此又多了好多追随者,还有学妹自动组成了助威团,在比赛时候打出印有他名字的大横幅,大喊“学长学长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我用“据说”两个字形容这两天的战况是因为那天我正拉着塔林他们陪我做最后的“特训”。接下来那天就是一年级的选拔了,而且整个一年级只有一个人能进入最后的名额,竞争比二三年级激烈了一倍。不过塔林似乎没有什么兴趣,按他的话说,即使进入了,最后能够参加武学大赛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毕竟学院今年的选拔考虑的不仅仅是武技了,凡是出身本地未曾远行的学生都被歧视性的剥夺了参加校内选拔的资格,也就是说再不会出现“水土不服”的参赛队员了。而最后选出来的一年级队员也顶多是获得一个免费旅行的机会。对于书香门第的贵族出身的塔林来说,他显然更愿意在住宿时候住在舒适的砖屋里,而不是住在为参赛队伍免费提供的帐篷里;在观看比赛的时候坐在花钱买的好座位上,而不是挤在为参赛队伍提供的连个椅子都要自备的免费空地上。
  对于塔林没有参赛,最不爽的显然是铭萱。她已经不再执着于这个害自己扼杀了腹中的小生命的男人了,不过反过来,似乎有点由爱生恨的趋势。塔林知道这点,对于自己不得做的无奈选择似乎他也有些惭愧,一般都尽量避免与铭萱做正面冲突,所以铭萱想敲他几棒子解恨的愿望一直没能实现。
  因此,第二天铭萱宛若一只带刺的红玫瑰,见人就扎,与她对上的对手无一不被修理的很惨。幸好她水平有限,打过几场已经累了,加上本身力量就是她的弱项,与“左臂大侠”金德对决的时候,在对方的“无敌铁肘钢臂”前败下阵来。
  后来有小道消息传出,金德当时对于铭萱的打击并没有直接回手,而是全部接下,大有“请将对于男人的愤怒都发泄在我身上吧”的架势,最后反而是铭萱累得气喘吁吁,看着对方已经血肉模糊的左臂,抽噎着喊出来“我认输”的。
  对于小道消息的正确性我无法证实,毕竟当时我也在另一组与紫雪战斗着,而且后来再怎么问铭萱,她都不承认。
  班花紫雪,是个平时很腼腆,几乎不说话的女生。但是要是因为这个就小看了她你就完了。对决中的紫雪宛若一只紫貂,快,狠,绝。我很清楚,她手中的如果不是一根木棍而是一柄细剑,我此刻恐怕早都血流不止了。和她激战完之后,我们两个都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
  “呼,如果我不是蛮力大,恐怕早输了!”我喘着粗气,擦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不,你要是速度再快一点,恐怕早就赢了。”对面的少女温婉的掏出手绢,也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呵呵,别夸我了,如果这是实战,我早就没命了。”我撑了一下地,努力站了起来,又晃了一晃。
  “如果是实战,恐怕我就刺不下去了。”她脸有些红,微微喘着气。
  我伸出手去,拉她站起来,“如果我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恐怕看到你的脸就已经出不了剑了。”我笑着调侃她,看着她的脸变得更红。
  我赢了这场战斗,也清楚地明白,自己将不会是那最后的胜利者了。
  我当初刚进学园的时候,不会一招半式,在学年里属于吊车尾的落后分子,在过去的两个学期中,我靠自己的努力与别人的帮助,进步飞速,但在学年中也远进不了前三名。这点我从开始就很清楚,但是我不甘心自己无法同灵峰一起回昆山,如果不尝试一下,我会终生后悔。
  果然,在八强进四强对决选拔的时候,我就败下阵来了。对方也是剑术系的,而且并不是学年出名的高手,但是他在过关斩将的时候最大限度的保存了体力,既没像金德一样弄得自己左臂血肉模糊,又没像我一样在消耗战中几乎虚脱,因此在对决时,对方看准了一个机会,用木棍击中我虎口,手中的武器脱手飞出,远远的飞出了擂台外——已经失去了拣回武器的机会,还有什么可以说得呢?当对方的木棍指到我 肩头的时候,我最终说出了“认输”两个字。能够进入到8强我已经很高兴了,这在比赛之前我都没有想过。如今,即使无法陪灵峰去参加昆山武学交流大赛,我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松下来一口气之后,浑身的酸痛都涌了上来,在刚才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我努力摇了摇头,驱赶走乏累的倦意,强拉回注意力看完最后的比赛。
  最终的结果出乎意料,剑术系的几大热门包括“左臂大侠”金德,都在一个少女面前败下阵来。浅棕色头发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少女手中一根细棍使得出神入化——显然,她是棍术系出身的。
  棍术系的学生在对决时可以不必使用指定木棍,只要他们的自由武器并没有藏有利刃,就可以用顺手的自由武器。纵然棍术系有这样的特权,依然是武学院的冷门学系,甚至在飘雪学园的入学申请表都能撑暴整个校长室的今天,棍术系依然在为缺少生源而发愁。
  原因很简单,现在大陆的潮流就是剑术系。毕竟木棍在与铁剑交锋之时,常常会被削断,而平日的比武多以性命为赌注,与校园内所谓的“对决”大不相同,如果在木棍上包上金属,其重量甚至超过了一般的刀剑,可谓非常鸡肋。和大陆其他学园一样,飘雪学园武学院的学生90%都选择了剑术系,而剑术系的教师也比较吃香。根据市场供求原理,剑术系的生源不断增加,最后形成了良性循环,而其他系的学生毕业之后也不好找工作,社会评价普遍比剑术系偏低,造成了生源的快速流失。
  在这场选拔赛开始之前,几乎没有人考虑过剑术系以外的学员会有参赛的可能性,更别提能够拔得头筹了。所以棍术少女的一鸣惊人让全场的气氛都热情起来了,到了决赛时,整个比武场座无虚席,人满为患。
  棍术少女有着一个可人的名字——蔷薇,不过,当她在决赛时脱下身上一直披的马甲及外衣,只著无袖短衫贴身劲装的时候,很多人都在暗自替她改名字了。蔷薇水嫩的鹅蛋脸与她一身不输阿德的肌肉实在不搭配。透过黑色劲装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八块腹肌。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之前都没有脱下外衣了,也明白她作为棍术系的学员能够走到决赛的原因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女都可以完全摧毁形象的练习武术,还有什么能够阻挡她的呢?
  我不禁为蔷薇的对手默哀,他已经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了。
  站起身,我拍了拍衣摆上沾的尘土,转身挪着酸痛的身体往宿舍方向踱步移开。
  身后,响起了如雷的掌声……

  昆山武赛

  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星空,我身上的伤早被敷药处理得当。
  自从落选,我就一直在思考着如何能够进入这次交流的队伍,毕竟选拔成为队员并不是唯一的能够随行的方式。
  整个队伍的人数上限是8人
  4名参赛者
  1名候补者
  1名校医
  2名后勤人员(一般来说其中1人为吏工,另一人为内务,负责联系事务几外交处理)
  这里参赛者与候补人员都已经确定了,校医从头至尾只有一人能够担当,唯一可以插入的就是后勤人员的队伍。
  灵峰曾经对我说,虽然上届内务是由教师担当的,但是队伍中的“内务”可以由一名队员的亲属担任。言外之意,他可以去请求似园长将这一职务给我。
  我摇摇头,摸着他手臂上在选拔时候留下的瘀青,坚决地拒绝了这个提议。毕竟我已经给灵峰添了很多麻烦了,不仅总影响他的情绪,还耽误了他很多练武的时间,本来他可以全程无伤的当选的。这次我怎么让他再为了我欠校长人情?而且其他参赛人员又何尝没有亲戚朋友呢?如果把这个名额私下给了我,别人会怎么看灵峰?
  更重要的是,我并不适合做外交事务以及内部调和,我总给人很开朗但是很单纯的感觉,而在这样重要的比赛中,一个队伍的发言人必须要做到形象上能够购震慑住别人。
  似乎,我除了一身蛮力,真的没有可取之处了。等等,蛮力……
  蓦的,脑海里响过一道闪亮,我心满意足的睡去了。
  第二日,我早早起床在宿舍到教学楼的必经之路上挂好牌子,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应征吏工”。旁边走过的同学无不驻足观看,我便向他们解释,参赛队伍中还应该有一个负责搬运物品及各种体力活的吏工,我要应征这个名额,并强调“有不服输者,可以与我比试腕力”!
  摆了一整天摊的结果就是,真正要来与我比试蛮力的寥寥无几,倒是看笑话的有不少。铭萱每次路过都会狂笑不止。而我也名声大噪,在舆论里我显然已经成了这次队伍中的必然成员了。连蔷薇都跑来对我说了声“加油”。
  不出所料,在我的大力宣传之下, 最终出炉的八人名单中添加上了我的名字。
  参赛正选队员:璜琦,神崎,清灵峰,穆言
  参赛预备队员:蔷薇
  校医:修马
  后勤人员:齐蕴,萧水草
  我终于“不负众望”的当上了吏工。另一名后勤人员经过学校上层的精细挑选,最终决定了让1年级的实践课指导教师,齐老师担任这一职位。
  随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出发去了大陆中部。
  事实证明,让齐老师做内务管理果然是非常正确的,在火车上颠簸了两天之后,他依然神采奕奕的在一个时辰内就把我们住扎地的帐篷,与夜里住宿的房间都安排好了。作为“昆山四家”,主办方显然十分阔气,每个参赛队伍,都有自己的一间大帐篷用作平日交流休息之用,在旁边的楼内还为选手们安排了两人一间的住宿房间,虽然房间非常小,除了两张床几乎放不下任何其他家具了,但是对于已经有了休息及交流场所的参赛队员来说,能有舒适的可以睡觉的床就已经足够了。
  唯一我们没有料到的是——刚落脚当天,帐篷门口就出来疏着深红色长发的身影——沧滢居然也知道我们来参赛了,还利用家里的关系打听到了我们的投宿帐篷,经常跑来“串门”。看来她被半年前我那场话刺激的不小,现在不仅每次来都身着昆山传统的少女长裙,还时不时带来点自己做的小点心,或者自己绣的小物品等等,竭尽全力表现自己“淑女”“温柔”的一面。
  我们这一行人中,大多数人都对这位淑女的言行敬谢不敏,除了校医修马之外。不过校医修马有着与他的职业很不相衬的大嘴,而且脏话连篇。比如他询问沧滢为什么总来我们帐篷的时候,用的是这样的话语:“小妞啊,你怎么这么喜欢来我们这边?看上哪个小白脸了?”当后来他得知一切原委的时候,对沧滢的痴心大加赞赏“我佩服你啊,小妞儿,你就那么想被我们灵峰干?”
  他一席话说出,不仅沧滢愤怒的对他发了几颗手裹剑,连蔷薇和琦姐都对他亮出了兵器。
  修马就是这样一个口无遮拦,满口脏话的人,据说他以前更喜欢用“操”这个字,不过在有一次他问一位新婚的女性教师“昨晚被你丈夫操得舒服不?”之后被人追杀了三天三夜,最后差点分尸泄愤之后,他就改用“干”这个字了。
  修马对于沧滢的喜爱直接减少了她来我们帐篷的频率,这点令大家很感激。
  不过,沧滢的每日报道依然令人头痛。
  琦姐以前曾经追求过灵峰,不过她不是那种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的女性,作为一个地道的武学家,她崇拜实力,对待周围的人也非常直爽。自从她答应完红毛神崎的追求之后,就没对灵峰表露出过一丝不同寻常的爱意了,不过,她显然对于别人传言的我与灵峰的关系也毫不理会,这段时间我与灵峰并没有过于亲密的动作,估计那些传言在她眼里都是无聊人编出来的八卦了。
  直爽归直爽,当沧滢又一次来帐篷找灵峰的时候,琦姐正好在帮我和齐老师整理其他参赛队伍的资料,虽说参赛队伍或多或少都会收集些其他参赛队伍的资料,用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在这种“秘密”时刻被人骚扰,让琦姐瞬间爆发了。
  只见她啪的一声,扣下了手中的资料,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拍了拍沧滢的头:“小姑娘,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们家灵峰,不过他已经有我了,我也不喜欢看自己的人和别人搞暧昧。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再烦我们了?”
  “咦?可是……”沧滢霎时间呆住了。“我,我不信,峰哥,峰哥明明说过他还没有女朋友的,峰哥,峰哥……”
  沧滢哭泣着跑出去,正好碰到观战回来的灵峰。小姑娘似乎泪眼汪汪的问了他什么话,随后哭声震天的跑了。
  “琦姐,你别乱说好不好。”灵峰有些埋怨的迈进了帐篷。
  “不过,看样子,你也没否定,不是么?”琦姐笑了一笑。
  “她哭着问我,为什么有了女朋友还不告诉她,而且她不知道原来我喜欢成熟型的。”灵峰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能怎么说?只能说对不起了。”
  “那我们假扮一端时间恋人好了。”琦姐挑了挑眉。
  “这怎么能行!”这句大喊不是灵峰发出来的,而是神崎。
  神崎暗恋琦姐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年,不可谓不短,按照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两人的名字都有同样发音的字,这本身就是缘分。而且为了琦姐,他从原先学年倒数的废柴男努力练武成了学年第二把交椅的剑术高手,甚至还让自己带奇怪的装饰,穿奇怪的衣着来吸引琦姐的注意力。
  恋爱,真是一个足以改变整个人的可怕东西啊。
  “我开玩笑呢,瞎担心什么。”琦姐呵斥他的声音却带了点甜腻,看来已经默许神崎作为自己“护花使者”的地位了。“我刚才也是过于激动了,但是她实在不是一般的方法能赶走的。”琦姐说完这句,大家也沉默了。
  对于不受欢迎的沧滢,尽管灵峰几乎不怎么搭理她,大家也从情从理上都分析过,劝导过,她还是照来不误。
  我们曾经告诉过她,虽然她不是青罡学园的学生,但是毕竟是四大家中沧家的大小姐,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不应该与参赛选手进行接触,总进我们帐篷影响不好,也容易起流言,对于我们参加比赛不利。
  不过这些似乎都没有影响她的热情。
  不得不说,琦姐这招虽然有点绝,但是却是必杀死的。
  “果然聪明啊,对这个一直想被灵峰干的小丫头,让他知道灵峰已经干过别人了是最有效的啊。”
  “修马!你能不能别再用那个字了!”我终于爆发了,对于这个“干”字现在异常敏感的我抓起旁边的凳子就往猥琐校医的身上砸去,他闪身一躲,大叫救命,脚勾翻了桌子,上面的资料散落飘起,整个帐篷乱作一团……
  只是,世界的运转并不是人所能预料到的。
  三日后,琦姐在比赛中被台下的暗器偷袭受伤,当时琦姐正与对方主将拼杀力量,没有注意到突如其来的危险。那是一枚很普通的暗标,在市场上到处都有卖,实际上的杀伤力却很小,对于琦姐这种常年练武的人来说,除非正中太阳穴,否则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伤。加上我们找到的这枚上面没有任何标志,可以看出来警告意味更大一些。
  回帐篷后,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毕竟今日的对手是第一次参加昆山武学交流大赛的南部来的学院,实力不强,从一开始就没有被看好,和飘雪学园没有过交集,更别说结仇了。两日后下一场比赛的对手也没有使用暗器的必要。
  大家,都避免提到一个可能性。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帐篷门。
  “我,我听说峰哥的女朋友受伤了。我,我来看看。”来人居然是沧滢。
  “谁说我受伤了?”受伤的人果然容易喜怒不定,刚才还笑嘻嘻的琦姐瞬间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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