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两相知----夭袂

作者:  录入:07-24

小丫鬟劝道:“姐姐别伤心,王爷错怪了你,你说明白不就好了?”
彩衣哭道:“我哪里说得明白!我不过就是忘了几件衣服在王爷那里,去了一趟拿回来。王爷丢了东西就怪到到我头上,非说我拿他的玉了,以后也再不让我出来走,只能呆在自己院子里。说什么要是我再出来府里丢了东西就把我打死。还连累了我家公子。哇哇哇哇哇!”
小丫鬟好心说道:“姐姐不要伤心,有什么需要的姐姐告诉我,我给姐姐送过去。”
彩衣委委屈屈的道了谢,一路仍是哭着回到陈昱的小院。
果然如王爷所说,陈昱早已回去,坐在床上自己抹跌打酒。
彩衣也不说话,一边抹泪一边走过去,抢走了陈昱手中的跌打酒,坐在边上就帮他抹。
陈昱看到她这副样子,问道:“这是怎么了?受了谁的气?”
彩衣抽泣着道:“王爷不分好歹,说我偷他的玉佩,以后还不让咱们院的人出门,说是只要出门了丢东西就先把我打死。”
陈昱听了这话,叹口气说道:“好丫头,别哭了,你王爷不是针对你的。他嫌着我在他府里乱逛扰他清净,所以找个借口。你是无辜的,也别埋怨了,以后咱就遂他的愿,哪也不去就好了。”
彩衣暗暗好笑,却一边抹泪一边答道:“是,公子。这王爷好不讲理呀,怎么不见他管别的下人。”
陈昱说道:“咱们碍了人家的眼,又去管什么别人?大不了老死在这院里,又能怎么样?”
彩衣说道:“公子你要得道成佛,我可是忍不了,不让我出去,非闷坏了我。”
陈昱叹气道:“都怪我连累了你。好丫头,以后有机会,还回去服侍你家王爷吧。和我在这里,就是受苦。”
彩衣好笑的说道:“公子你想得倒好。我先是得罪了八王爷,然后又被王爷认为是偷玉的贼,哪有可能再回去服侍?再说公子从不对我发火,我才不要回去面对那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王爷呢!那不是自己去找气受?”
说完,放下了他的袍子角,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布包,放在木盆中浸了一会儿,拿出来贴在他的脚踝处。
陈昱只觉得那小布包冰冰凉凉,镇的伤处很是舒服,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冷?”
彩衣回道:“这是西域能人做出来的专门用来止痛消肿的冰袋,平时是温的,要用的时候浸水即可变得冰凉。前些日子才进贡上来,本是上供给皇上的,被王爷扣了一点。我刚才去王爷那里,看到有这个东西,正好公子脚扭到,我就偷了出来。反正他说我偷他东西,不拿还真是对不起他。”
陈昱被她逗的笑了一笑,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很久没回去了,怎么你家王爷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彩衣一愣,随即笑道:“我和莫管家很是要好,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公子快别声张,王爷若是发现了,就要我的命呢!”
陈昱十分感激,暗想这彩衣事事想的周到,又体贴细心,不由得冲她笑了一笑。
二王爷最近只是心绪不宁,烦躁不堪,见过陈昱之后更是如此。
这天晴妃娘娘带着小皇子去宫中探亲,他得了空闲,在自己寝殿中看书休息。
却偏有那没心没肺的人,高声笑着就闯了进来。下人一看是八王爷,也不好阻拦,进来报了一声就把八王爷领到客房。
柳金更觉厌烦,自那日宴席自己借了那纠纷派彩衣下去服侍,他就一直以为这二哥是真的向着自己,动不动就往二王府跑。柳金也懒得搭理他,每每让他自己在府中游玩。那八王爷也是冲着二王府中的一干美貌丫鬟来的,见没人管他,乐得自在,跑的更勤了。
但是他还是有一个好处:知恩图报。在他心里,那醉仙楼就是天下最喜乐和美之地,有些新鲜的有趣的就立刻告诉自己的至交好友前去一同享受。
柳金一听下人说是八王爷来了,不耐烦的说道:“告诉他我病了,不能陪他,让他在府中随意吧。”
下人应了刚要出去,就看见那不请自来的八王爷正冲进柳金的书房中,大声笑道:“二哥!你怎么啦?大白天的这么没精神!”说着看了看他的脸色,果然有些不好,一边笑的叵测一边继续说道:“哎哟,是不是晚上太辛苦啦?哥哥你也好这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然后故作神秘的趴在深深引为知己的二哥耳边,偷偷说道:“昨天来了个新人,叫小蝶,年方十五,初次开苞,让兄弟我捡着便宜了。哥哥要不要去试试?还嫩的很呢,我特意告诉那里的堂主了,让她这几天少接些客,给咱兄弟先快活快活!”
柳非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但是当听到“醉仙楼”,倒突然来了兴致,说道:“这几日天气炎热,又过于操劳,身子有些不得劲。不过我倒是听说,几天前来了个小倌,长的一副好相貌。八弟你可知道?”
八王爷挠挠头,说道:“哥哥你怎么喜欢这个?男人哪有女人好?下面的那地方又臭又脏,哪有女人的舒服?”
突然想到什么,怪笑着说:“二哥你是不是想念你原来那个男宠了?就是……哦,就是你当皇子那时的侍读?”
二王爷懒懒的说道:“我与他早已毫无瓜葛了,而且他也不是我的男宠,只不过那时感情交好而已。”
八王爷柳棠呵呵的傻笑,说道:“谁不知那时候哥哥你喜欢他喜欢的紧?敢情是旧情未勒呀!也罢,既然哥哥喜欢漂亮的小倌,兄弟我帮你去打探打探。”
然后又故作神秘的说道:“我可是那老堂主的上宾,有什么都先给我留着的。以后这种事,哥哥只管找我。我一手包办。等我一个时辰,我去去就回。”
说完,一阵风似的走了。
他这一走,柳金倒是忐忑起来,自己骗了这没心没肺的八弟去打探陷在妓院的五弟,若是真出了什么差错,皇帝知道了这事,这八弟大概就小命难保了。而且五弟陷在那里已经有些时日,不知道现在状况好不好,皇上是不是真的那么狠心让他出来接客。
正辗转反侧的想着,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那柳棠就擦着汗跑进来,说道:“哥哥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前些日子果然来了个倾国倾城的小倌,只是尚未调教得好,要等些日子才能挂牌。我已经告诉那老鸨了,等挂牌那日一定给哥哥留着,清倌的第一次要孝敬了哥哥。”
柳金一震,问道:“哦?确认挂牌了吗?”
柳棠不满的说道:“哥哥这话真是显得外行了。那些小倌姑娘们哪一个到了那种地方不是寻死觅活死也不从的,最后还不是被整治的乖乖接客?就没有例外的。你那小倌既然进来了,接客是早晚的事,哥哥也不用太担心。那老鸨有的是手段让他服服帖帖的侍候你,你就等着舒舒服服的度那一夜春宵吧……”
柳金不等他絮絮叨叨的说完,打断了他问道:“可曾见到那小倌的相貌?是不是……”
柳棠挠挠头,说道:“这倒没有,我对小倌的兴趣就那么回事。去的时候小蝶叫住我了,要不是我惦记着哥哥你的事,就在那玩上一会儿了。不过倒是听说那个小倌身有残疾,好像是腿不能走吧。”
柳金默默的想了一会儿,刚要再说,那柳棠早已耐不住寂寞,一溜烟的走了,嘴里说道:“哥哥身体不舒服要好好休息,不用招待我了,我在你府里逛一会儿!”
二王爷等他走后,拳头攥的死紧,嘴唇咬的几乎要出血,他怎么也想不到同是亲兄弟,柳岚竟能狠心至此!
可是他却真的冤枉了柳岚。柳非身陷醉仙楼的事,柳岚一点都不知道。
那天送走了柳非,原是要还他自由,所以也没有派人追踪他的行踪,自己就郁郁的回宫了。
柳非一个人转着轮椅在街道里走,没走多久,就被个彪形大汉盯上了。
那大汉看他一身华贵服饰,面如冠玉,目似点星,却又一个人,身边没人侍候,行动也不便,想必是哪家的少爷出来走丢了,心里想着劫了他发笔横财。
于是来到柳非的轮椅前,说道:“小公子,我看你行进比较困难,你想去哪里?我送你过去吧。这里人多,小心挤倒了你的轮椅。”
柳非虽然饱读诗书,可是也到底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贵公子。见这人这么热心,自己也确实因为路上的人很多而感觉不适,因此向他道了谢,说道:“大哥最好将我送到租马车的地方去。我极少出门,不知道该去哪里?”
说完拿出包裹,取出一锭金子,也不知道是多少,就给了那大汉。
大汉看他出手大方,而且略一瞥之下包裹里尚有许多金锭,心中暗暗欢喜,嘴里问道:“公子租马车,想去远门呀。听公子这口音,是本地的吧?”
柳非虽不知他问这个做什么,却也答道:“我是本地人,因为亲戚全部亡故,所以只有单身一人。素闻江南风景优美,气候宜人,一直十分向往,特此前去定居。”
那大汉听他这么说,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原以为这是个富家公子或者官宦少爷,因此只是想抢了包裹就算。没想到他独身一人,连可以依靠的亲戚都没有。看他这个皮相,卖到醉仙楼,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想到这里,殷勤地帮他拉了拉柳岚给柳非带的小毛毯,说道:“公子且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说完,推着柳非的轮椅就走。
那大汉七拐八绕的,净捡那偏僻的小道走,柳非也不知道,只让他推着走出去好远。
大汉不一会儿走到一个死胡同里,柳非这才发觉不对,问道:“大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那大汉说:“小兄弟,不是咱们哥们不够义气,真的最近缺少银子花,我也算帮你一场,不然你在那个混杂的地方独身一人行走,早被拖到暗处杀了。你看也这样了,不如你破财免灾,让兄弟高兴了,大家都好。”
柳非这时候知道原来遇上打劫的了,他也不十分恐惧,也不与他分辩,将手中柳岚给他带的包裹向前一递,说道:“既然如此,这些你拿去吧。我身上就这么多。”
那大汉接过包裹,用猥亵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小兄弟,我怎么知道你这衣服里没藏着银子?你孤身一人,全部身家不会只有这点吧?”
柳非听了他的话,气的满脸通红,说道:“信还是不信,只由得你。”
那大汉笑道:“既然如此,小兄弟,我要得罪了。实在不行,这袍子如此华美,想必还值几两银子。”说完,把柳非从轮椅中拽出来,将外袍一把剥了下来,只剩下里面的一件褻衣。
那大汉把衣服塞进了柳非的包裹里,推了他的轮椅又要走。
柳非这时才有些害怕,问道:“银子你也拿了,你还要把我弄到哪去?”
那大汉看着柳非那因受辱而涨得通红的脸,不怀好意的说道:“公子你这等细皮嫩肉的,卖到妓院一定能有个好价钱。正好公子你孤苦伶仃,到那去也算有个照应。”

第 18 章

柳非听到这里,急忙控制住轮椅前行的势头,说道:“我与你无怨无仇的,也都把银两给了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那大汉才不管他的意愿,使劲一推,柳非的手就无法控制的脱离开轮椅,扭的手指骨生痛,那大汉一边推着他快步的走一边说道:“谁叫你得罪了我们老大呢?我也是奉命行事,你就认了吧。再啰嗦,我把你扔到河里去。”
柳非听了这话,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他虽知柳岚是个专横霸道的人,也知道他对自己相当偏执的感情,但是没想到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仍是不肯放自己一条生路!
那大汉本是随口胡诌,说的是一套打劫时常用的唬人的话,柳非不知道,还真以为他是受了柳岚的旨意,当下也不再辩解,心里想着我决不再受你的摆布,勉强提起力气,上身猛的向前一扑,将自己的身子从轮椅中狠狠的摔了出去。
那大汉没想到他一个残废的人还妄想着逃跑,急忙走过去一看,柳非的脸磕在路边的碎石上,立刻就有了斑斑的瘀青和混着血的碎皮。那大汉这下子气了,狠狠的朝着柳非的小腹打了一拳,打得他痛的蜷起身子,一边从身上解下一根麻绳,三两下捆住了柳非的手脚,说道:“你这人好不识相!休怪我无礼,你要是再磕到脸,卖相更是不好,我又少赚多少银子!”
轮椅也不要了,扛起被捆得动弹不得的柳非,大步的走去了醉仙楼后门。
柳非被他打那一下打的脏腑似乎都移了位,又被他扛在肩上一路颠簸,只难受的想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那大汉想必是个熟手,这样强拐人送到妓院的事也没少干,一进了后门,就轻车熟路的走到一个房间里,把柳非扔到地上,坐着喝茶。
不一会儿,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也来到了这个屋子,一进门就是一阵艳香扑鼻。她轻摇着手中的扇子,说道:“阿豹,怎么着?叫我来,做生意呀?”
那阿豹十分巴结的把柳非的脸扳过来冲着那女人,说道:“堂主,这么新鲜的货色,以前没有过吧?你瞧这细皮嫩肉的,我一看见就想着弄来孝敬您了。”
那堂主仔细瞧了瞧,说道:“果然不错。可是我这里小倌也够了,这人看上去只怕来历不浅呀。”
阿豹陪笑着说道:“堂主,您看我都是老熟人了,那压价的一套就省了吧。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像个富家公子,其实就是孤身一人!我早就打听好了的,不然也不会来孝敬您的,您说是不是?保证不给您添任何麻烦!”
老鸨笑了笑,浓厚嘴唇上猩红的颜色十分刺眼,她说道:“既然这样,就是老规矩,一百两。”
阿豹有些急,分辩道:“您这就不够意思了吧?您瞧这皮肤,瞧那眉眼,哪点不是国色天香?就给一百两?”
老鸨似乎有些厌烦,说道:“那就二百两。这一个果然比原先的好些,但是要花功夫让他接客挣钱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阿豹说道:“堂主,您也拿些诚意出来,这样以后咱们才好做生意。就您的手段,还怕他不乖乖给您挣钱?”
老鸨说道:“三百两,不能再多了。再多你就领回去吧。”说完立刻转头向外叫道:“云儿,拿三百两银子包好了给阿豹大爷送过来。”
外面一个丫鬟应了,不一会儿拿着包裹进来。
那大汉喜笑颜开,使劲摸了下那云儿的屁股,接过她手中的包裹,说道:“怎么还是这么水灵呀。云儿妹妹,想哥哥我没?”
那丫鬟啐了他一口,转身走了。老鸨说道:“有生意再来找我吧。还有,以后要是再敢随便摸我们姑娘的屁股,每次收一两银子。”
大汉嘿嘿笑着,鞠躬哈腰的走了。
大汉走后,老鸨叫了几个人把柳非抬到了一间昏暗的小屋里,用水猛地泼了他一身。
柳非被这一泼,原本昏沉沉的脑子立刻清醒了过来,眨着水水的眸子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人和摆设。
老鸨装模作样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说道:“小哥儿,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哪?”
柳非仔细想了想,回忆起了自和柳岚在闹市一别,就遇上了他派来的人,把自己一路劫到了--妓院。他以为柳岚因为自己不肯和他在一起,就故意这样做惩罚自己,所以也无意分辩或者自救,淡淡的说道:“在哪又有什么关系?哪里都一样。你家主子让你们做什么就快些做吧,免得他又生起气来大家遭殃。”
那老鸨接触过的最有权有势的人就是八王爷了,并且仗着八王爷的势力就横行霸道,牛皮吹的满天飞,这时听柳非这么说,以为他深谙醉仙楼和八王爷的大名,于是笑着说道:“小哥儿这话也说得有理。不过那不是我家主子,乃是我们的皇室上宾。这里的生意还是堂主我做主的,呵呵。”
柳非听了这话,更加确定这一干人都是受的柳岚指使,于是说道:“既然如此,就不要废话了,我都知道了。”
那堂主还是头一次见人这样淡定,忍不住好奇,问道:“小哥儿不问问我们想把你怎么样吗?”
柳非淡淡的说道:“爱怎样就怎样吧,随你的意思好了。”
老鸨笑道:“真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这样识相,如此便可少受苦楚。小哥儿倒像是故意要来挣钱的?若是故意的,可真找对地方了。在这里,就凭你这好相貌,我保证你大富大贵。既然如此,小哥你就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开始挂牌接客吧。”
说完,亲自扶起柳非,要带他去厢房。柳非的腿使不上劲,刚被她一扶,腿上一软又要跌倒。那老鸨觉得不对劲,仔细的看柳非的腿,问道:“小哥儿是不是腿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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