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再次醒来,身边又我了一些新鲜的果了,不同的是这次多了一些烤的有些胡的小鱼小虾,一看就知道是从未下过厨的人做的。
有那麽一瞬间,他的心被眼前的一切感动了,但立刻又冷了下来。随手捡起地上的果子,一小口的咬下去,并没有去动那些鱼虾。
时间过的很快,两人崖底的生活在持续冷战中度过了一个月,这段日子以来,两人表面上是相安无事,其实是波涛汹涌。君斐然还是非常记挂身体虚弱的善悟,只是碍於面子,没有主动表示和解。
算起来,他们在一起也度过了两个月,君斐然现在最大的心愿并不是什麽回朝坐他的王位,而是希望善悟能平心静的听他说话,无奈,这麽小小的心愿都很难实现。善悟每次看到他,就闭上眼转身朝一边。
此间,已经是秋季,四围的风越吹越大,君斐然孑然一身,靠在身下,闭目养神。
“君上,终於被我们找到您了。”一阵响彻云霄亮的水声过後,数十名紧身打扮的将士从河中爬出来,带头的人一脸惊喜的跪在君斐然的面前,恭敬的行了个礼。
君斐然猛的睁开眼,诧异的望著面前的人道:“吴将军,快请起。”
“君上,您让我们找的好苦。”吴将军硬是不肯起身,跪在地上,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老泪纵横。
“你都起来,这次救架有功,待回宫後,论功行赏。”一挥手,掌风扫过,将士们纷纷被君斐然强大的内力抬了起来。
“谢君上。”众将齐刷刷的谢恩。
“免礼,快说,你们是怎麽进来的?”君斐然显然忘却了连日来的不快,拉起吴将军的手臂,走到一旁。
“说来话长,小将……”吴将军一五一十的把这一个月来生的事,竹筒倒豆子的交待了一遍。
原来,单墨早在一个多月班师回朝,对朝中众臣宣布君斐然已经被君惬意逼下悬崖,尸骨无存。在回朝的半个月内,单墨大肆消除朝中异已,妄想夺取王位,却被一心护主的吴将军看穿,死守正宫。但国不可一日无主,星官数日来夜观星像,发现代表君上的紫徽星依然明亮耀目,猜测君上并没有遇害,於是吴将军带领人马连日赶到邙山,却因无法下到崖下,耽误了近月,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听山民说山中有条河可能与崖下相连,吴将军抱著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的进来了。
“好,好,君耀国有你这种人才,何愁不能万世千秋?!”君斐然兴奋的拍著吴将的肩膀,大大的夸赞了一番。
“回禀君上,何日班师回朝?”
“慢著,寡人还有些事要处理。”君斐然挡住吴将军。
他跟善悟之间的事情还未解决,怎麽放的下心回朝?叫他任由善悟在这里生老病死,又一千个一百个不愿意,临行前,他想与善悟好好的谈一次。
站在那再熟悉不过的洞口,君斐然不再犹豫,低头走了进去。
善悟依然坐在洞内,对他视而不见,不由的,怒火升到胸口,若不是想到就此离去,会再也见不到善悟,他也不会强忍著火气,故作平静的往前走。
“我的亲信来了,要迎我回宫,你也一起走吧。”君斐然伸出手,满脸的期待。
这次,善悟没有再沈默下去,抬起冷清的眸子,淡笑道:“难道我说的还不清楚,还是你耳朵不好,没听见?”
“你……你……”没想到,时至今日,他得到的答案仍然一样,他那样的细心,无微不至的关怀他,他的心竟像石头做的,一点感动的迹象都没有。
“你我之间从今日起再无瓜葛,你要是良心发现,回宫後放了我爹,在这里,我先谢了。”拂了拂身上的灰尘,善悟坐了起来,与君斐然平视。
“你好,你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後悔。”君斐然气的混身发抖,脸部的肌肉不停的抽动。
他不计前嫌带他一起走,他却不领情,心中始终记挂著以前的男人,既然他如此辜负他的心意,何必再厚颜纠缠下去?他要让善悟知道,他君斐然不是没有他就活不下去,宫中还许多嫔妃在等著他宠幸。
“我从来就没有後悔过,唯一後悔的就是遇到了你。”
当听到善悟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悟,君斐然的眼睛已被怒火烧的通红,举起拳头重重的捶了山壁一记,转身大步离开,不带走一点云彩。
走了,他终於走了,这本是他最希望的,可心却像少了老大一块,空洞洞的,就像整个山洞只容纳了一个小小的他一样,那样的空虚。
长袖舞 第九章
第九章
星星还是那样在夜间中闪烁,小河中的水依然缓缓的流趟著,但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白玉染瑕。近日,虽然在洞中生活的自由自在,但梦中却总有个身影在他眼前晃动,当他想赶过去看他究竟时,梦却醒了,再摸额头,已是大汗如雨。
今晨起来,不知眼皮为何跳的厉害,不太注意小节的善悟,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跟往常一般,在河中找些小鱼小虾,利用钻木取火的原理,升火烤熟,再就著河水吃了下去。
本来,他自食自力的能力就很强,上次发生的那件误食的事件不过是个意外,他早已忘记,如果就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倒也是乐事一件。
只是偶尔觉得有些寂寞,往日有君斐然在,虽然他们不常交谈,但有时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上两句,不像今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只好借著散步打发无聊的时间。
唯一後悔的是,那日未曾向君斐然打听出去的方式,近日来四处寻找,也没有找到出路,自然也是出不去了,他现在有些担心爹的安危,也不知君斐然回去後会不会为难於他?只希望他老人家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这一天又是在担忧中度过,不知不觉,月亮已经升到正空中,按时辰算,此刻已是子时,略感卷意的善悟打了个哈欠,席地而卧,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好舒服!好像睡在家里的席梦丝上一样,柔软而又有弹性,睡梦中,善悟幸福的用脸磨了磨枕头,翻了个身,继续他的好梦。
突然,他睁开眼,猛的坐了起来。不对!现在身在异界,这里不可能有席梦丝这种现代产品,再来他昨夜也是晚在草地上,怎会如此柔软舒适?
这是哪里?他的心中充满疑问。黄色的软帐罩著滑顺的丝质棉被,看不清四周的环境。摸了摸身下的软铺,善悟满脸惊奇,他知道自己这肯定不是在做梦,太真实了。
伸手拉开软帐,房中的一切尽收眼底。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房中的一切摆设都十分精美,一看就知道主人是有权有势的人物。
片刻,善悟双眼一眯,想了起来,这不是暖玉阁,离宫前君斐然曾骗他来过的地方吗?难怪如此眼熟!那他此刻不是置身於王宫中,君斐然的视野范围内?!
脸色突变,善悟大步跑向门边,刷的一声打开,还未出门就被守在门外的侍卫挡了回来,随後跟进一排身著粉色宫装的侍女,为首的两个一个端著铜制脸盆,一个捧著白色布巾,其余的则恭敬的立在一侧,低头望著地面。
“公子,请洗脸。“稍有姿色的侍女把脸盆端到他面前,弯腰一鞠。
善悟没有吭声,坐在椅子上扭过身,寒著一张脸。他不出声,侍女们也不好服侍他,只好默默的守在一旁。
“你们都下去。“危严的声音打破了沈寂,君斐然一身黄衣蟒袍,挥了挥手,帝王的气度显露无余。
宫女们谦卑的鱼而惯出,不一会儿,房中只乘下一脸喜悦的君斐然和木然的善悟。
“你把我抓来,究竟有何贵干?我记得,你临前走我已经说的很清楚。”善悟再也沈不住气,首先发难,气势咄咄逼人。
“来,别生气,气坏了身体,我可是会心痛的。”君斐然一改对侍女的冷硬,笑意盈盈的拉过一脸气愤的善悟,搂在怀中,肆意调戏。
“你干什麽?有话快说,不要动手动脚。”力气没有他大,再加上又不会武功,处於下风的善悟被锁在君斐然的怀中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睛恶狠狠的瞪著他。
君斐然丝毫不以为杵,滕出一史手捏住善悟的下巴,让那双清亮的眼睛与他平行对视,“善悟,认真点,看著我的眼睛,看到了吗?他在告诉你,我──君耀国第七世君王君斐然爱上了你,我的人,我的心都是属於你的,只要你要,随时都可以拿走。”
好深情的一双眼眸,似曾相识,到底在哪见过呢?脑子飞快的转动,不久,善悟就找到了答案──就是在镜子中,往日他只对著镜子,就会想到与希烨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强烈的感情会从自己的眼中流露出来,如今,看到一双与自己一样的眸子,他的脑中竟然一片空白,只有著这样的一双眼。
他忘了希烨吗?怎麽会这样?就算以前再迷茫,他的脑海总会有希烨的影子,今天,现在,脑海中竟然只有君斐然的眼睛,实在太可怕了!
“喝,你好像忘了我有心上人,你也太一厢情愿了吧。”不能再让他的形象深刻下去,善悟决定找回希烨的模样。
君斐然果然神色一黯,自信不复,拥著他的手臂劲道松了一些,他趁机从君斐然怀中挣扎出来,会到离他最远的位置──床边。
他刚藏好,君斐然已经跟了上来,一个大力把他压到床上,他不禁後悔选错了地方。
“反正你又回不去,我吃那个干醋干什麽?在身边才是最真实的。”君斐然狡猾的笑了笑,乐呵呵的抱著善悟的脸亲了一记。
“你……你……”善悟的脸浇成猪肝色,气得混身发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君斐然又变了脸,像大众情人一般,眨著俊目,深情道:“回宫以来,我已经想考虑的很清楚,你说你有情人,但我又不动不了,我认了。但你人是在这里,只要回不去,肯定是跑不了,我又舍不得你,何不把你留在身边,如今你也是我的人,只要你乖乖从我,日後,我封你为後,母仪天下,何乐而不为?”他说的煞有其事,不顾善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鬼才要母仪天下!谁说我回不去,我偏要回去!”善悟激动大叫,拼命的摇著头。
是的,他是回不去,没有了身体就算回去也没有落脚的地方,但他也不能以此要协他!他根本就不希望做他的王後,跟他後宫那些女人争气吃醋,他只希望与心爱的人平静的终老一身,从各方面看,拥有多众情人的君斐然绝对不是个好情人。
“我说是就是,明日我就大赦天下,封你为後,你别想走的了。“君斐然也怒了,霸气的压向善悟的脸,吻了下去。
炽热的气息喷撒在善悟冰凉的唇上,冰与火的交融,达到了沸点,君斐然像要把他揉入体内一般,大力的夺取他的呼吸,直到他两眼翻白,才心有不甘的松开他。
善悟无力的倒在君斐然的身下,眼神是那样的散乱,引诱著对他怀有欲望的君斐然,自然再一波的侵略在继续。
“咎咎也要亲亲。“软软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纠缠。
本已闭上了眼,但听到如此奶声奶气的声音,善悟睁大了眼睛──头梳羊角辫,身著黄色小缎的圆脸奶娃,流著口水爬上龙床,睁著圆滚滚的眼睛,好奇的望著在床上翻滚的两人。
“我要亲哥哥。“两个大人眼睁睁的望著奶娃朝他向爬来,用流著口水的小嘴在善悟的脸上大大的亲了一口。
“哥哥的脸好香,咎咎喜欢,还要。“作势,奶娃又要把口水印上去。
“住手,他不是哥哥,是母後。“一只大手把奶娃拎了起来,丢到一边。
“不是,他是哥哥,哥哥的胸是平的。“奶娃不依,嘟著嘴。
“平的也是母後,快叫母後。“君斐然板起脸,训斥著不到两岁的幼子。
“不要,不要,他是哥哥。“
“快叫母後。“
……
善悟无言,望著在他面前争吵不休的一大一小,眨著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哇“奶娃的一声哭喊,不仅让君斐然停止了吼 叫,也让呆了半天的善悟回过神没来。
“父王欺负我,坏父王,臭父王!“奶娃越哭越大声,响彻整个大殿。
奶娃边哭边翻身舞动著手脚,连滚带爬的,经过一翻努力,终於赖进善悟的怀中,粉嫩的小脸磨忱著他胸前的衣襟,把眼泪、鼻水都擦在上面。
本不作声的君斐然,虎著脸,一把拎起奶娃,打开房门丢到侍卫的怀中。
那是他的儿子吗?没想到小娃娃也挺可爱的,也不知为何喜欢赖到他的身上,倒是件奇怪的事!
儿子,君斐然的儿子,单舞也是别人的儿子,他身为儿子的父亲过的养尊处优,可他的父亲却至今下落不明。不行,他要问清楚!
君斐然刚关上门,就迎来善悟的投怀送报,乐得他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快说,我爹在哪?”却被善悟兜头一盆冷水,淋的透湿。
“放心,你爹安全的很,我不会亏待他的,只要你乖乖听话。”作势,君斐然欺了过来,乘善悟分心,把他圈在怀中,大手不安分的肆意抚摸著触感极佳的肌肤。
卑鄙无耻的色魔,脑了里一天到晚都是些淫秽的念头,还净对他说如何爱他,亏他还被他感动过,老天爷真应该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衣衫已被褪到腰间,细嫩的皮肤全都暴露在君斐然那双充满欲火的眼中,秀色当前,食指大动,正待饿狼扑羊之际,“哇”的一声小孩的啼哭声,打断了他的性致。
“咎咎要抱抱。”不知为何,奶娃突然又出现在他们身边,这次还紧紧的抱住了善悟的小腿,哭的惹人揪心。
正在兴头上,被突然打断,打断的又是自己的儿子,君斐然无奈叹口气,翻翻白眼,把气发在侍卫身上。
“为什麽让太子进来?不是叫你们好好看著他吗?一群废物!”脸上黑一条,白一条。
侍卫们吓的腿发软,战战兢兢道:“回君上,是太子哭闹著要进来的,小人拦不住。”
善悟望著腿上的小人儿,脸上浮现欣慰的笑意,弯腰把起奶娃,伸出手指咯了咯他圆圆的下巴,逗得奶娃笑个不停。
索来不喜欢小孩的善悟,竟对眼前不大的奶娃有了好感,想放下又舍不得,抱在怀中软软的,像面团。再看君斐然,也没有靠过来,只是一脸郁闷的坐在一旁,原来奶娃也有当第三者的功用,自然是舍不得放手了。
看著眼前合乐的一大一小,君斐然脑中的欲火立刻烟消云散。多好的一幕,善悟对他一向是冷冷的,从未像现在,在他面前笑的如此开心。他几乎都以为自己在做梦,但如今,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掌握, 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
不过,好像儿子在他眼中比自己要受欢迎的多,君斐然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气冲冲的夺过自己调皮的儿子。
“不要,我要跟哥哥一起玩。”奶娃不依,一双圆滚滚的大眼防备著。
对於跟自己的性子一模一样,独占欲超强的儿子,君斐然也是无可奈何,在善悟的眼中,他是不如自己的儿子,何必上去碰一鼻子灰?!
这时,善悟已经明白有奶娃在,君斐然是不会对他动手的,仿佛像抓到救命稻草,紧紧的抱住怀中的小人儿不放。
宽敞的殿内,二大一小,除了奶娃天真无邪的嘻乐声,没有其余的杂音,一脸扫兴的君斐然则郁闷的望著他们,而善悟却像没看到他一样,与奶娃有一搭没一搭的闹著。
“哈──”也许是玩的累了,奶娃打著哈欠,揉揉眼睛,把头靠在善悟的怀中睡著了。
君斐然忽然上前几步,从善悟的怀中抱过闭睡熟睡的儿子,走了出去。
原以来君斐然还会回来纠缠於他,哪知等了半天,都没看到他的身影,才放下悬在半空中的心。
接下来的数日,枯燥乏味,门口的侍卫寸步不离,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别提他想出去了。
焦虑的事情多了,人也变得心浮气燥,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时不时的砸著房中的东西,令他气恼的是,当他第二天醒来时,房中的一切又恢复如初,後来,他也不再砸东西发泄怒火。
其间,除了宫女们偶然送来些食物,再没有见过一个人来,就连君斐然也不曾来过来,他现在是非常的无奈,有一种笼中鸟的感觉。
这日,他亲耳听到殿外的侍卫在换班,轻声的走到门边想探听些什麽,为未来逃出去这里做好计划。不巧,今日来换班的其中一个正是刚入宫,闲来无事,聊起天来,不知一切皆落入了他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