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冰砂青花碗 下----腐乳白菜

作者:  录入:05-07

四个人正商量着,来找过卢约理的那三人出现在外头,表情十分为难,说是有个重要的人受了伤,想请卢约理再跑一趟。
卢约理看了看晋子和凤儿,想到什么似的,说:“去也无妨,不过我也有个小小请求。各位能否派个人帮我把这位姑娘,在两个月内安全送到重庆,沿途由着她发几个电报?”
带头的点点头,“这事儿不难,我做的了主。”
卢约理又面对赵凤儿:“北京那边缺人手,所以最好晋子跟我们一路,你一个人去重庆,能行么?”
赵凤儿沉默了一会儿,坚定的点了点头。“凤儿能照顾自己。”
“夫人在重庆,你到了重庆就安心落脚,等我们的消息。”
当夜,卢约理带着赵凤儿跟着那三人去了游击队的营地,让钟来寿和晋子准备路上用度。
几天以后,卢约理交代了些注意的事,和赵凤儿在营地分了手,独自回到村里。又跟晋子的大伯道了别,谢了照顾,三人便悄悄的离开了。

拾陆 苋菜饺子

这年的一月底二月初,他们辗转来到了河北,在南苑比较偏远的地方暂时落下脚。
越接近北京,日军的控制便越强,被委员会管理的地方,表面看起来还算安定,冲突的火星被掩埋的很深,不易察觉。
远离了战火,他们反而更加紧张,因为随时都要应对无止境的排查和盘问。担心一个不留神被拆穿了身份,便前功尽弃。
好在附近原还有卢家的宅子,房契上挂着别人的名字,周围住家也不多,他们逗留了几天,都没出什么意外。
就这样三个人暂时有了栖身之地,晋子进城打探常庆和卢约朋被关的情况,卢约理把过去交好的朋友前辈列了个单子出来,十分谨慎的观察了两天,挑了两家暗暗拜访了一下,而钟来寿依旧留在住处,负责三个人的饮食起居。
结果并不如人意。
因为快过年的缘故,青帮的确也散漫了许多,但常庆和卢约朋关押在青帮地盘上比较核心的地带,章堂主亲自看管着,并未因赵凤儿发的那些假消息而有所动作,也没有特别的派人出动搜寻他们。
卢约理访问的两家朋友对他的事深表同情,但却爱莫能助,好在都是人品较为端正的,婉拒了求助,却没有一个人多事告发他们。
绝了请人帮忙的念想,卢约理决定直接找青帮谈判,舍了卢家的家财也要把两个人及早救出来。即便舍了产业,也要先发制人,打算进城后潜伏在旧日藏身的小屋里小憩,择日去扰青帮个措手不及。
进城的日子定在了二月十一日,农历的小年这天。
听了这个决定,晋子显得十分沮丧,但也知道顺利的话,已是最好的结局。
那日前一夜,和平时一样,晋子白天就进了城打探消息,卢约理莫名感觉很累,天还没黑就早早的歇下了。这一觉睡的十分的沉,醒来时头还晕沉沉的,一睁眼就看见钟来寿一张大脸浮在面前,眼睛微微的肿着。
“好啊,趁我睡着偷袭我。”他嘻笑着,半坐起身,“眼怎么肿了?”
钟来寿爬上床,整个人压在被子上,给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狼吻。“没事,就是昨夜里没睡好,早上又起猛了。约理,我在后院荒地上发现了一片没冻坏的马苋菜,正好还剩些白菜和五花,咱们今天包饺子吧?”
“因为今天是小年?”
“过了今天还不知道今后如何,索性除夕咱们也提前过了。”
钟来寿说着又解了棉衣的扣子,钻到被窝里面,搂住被窝里暖暖的身子。
卢约理手捧着冰凉的脸蛋,用唇一点一点捂暖了。脸暖了身上的凉气也差不多散去,钟来寿在被窝里脱去里衣裤,趴在卢约理身上,双腿跨在腰间,又要伸手去扯他的秋裤。
知道这意味着想做什么,卢约理面上不急,下面却已经绷的直挺挺的,出神的看着钟来寿一个人忙活,红扑扑的小脸满是认真的表情。见他晃着身子要往上坐,忙拉着手腕拦下。
“别,会象上次一样伤到的。”
钟来寿脸又泛出层红色,象胭脂一样铺在脸颊上,别有一种光彩。那光彩象刻上的一般,深深印在卢约理的眼睛里心里,那是唯有在他身上才能找到的形色,羞却又暗含着如火的热情。
手腕轻轻一转,钟来寿挣开他的手,反握住,与那长而有力的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我,我做过准备……”钟来寿小声解释,“我还特意洗干净的……”
“我从没嫌过你,你知道。”
“我知道……”钟来寿找准了位置,顶着那竖立膨胀的部分,缓缓的下移。这个姿势不比躺着等对方进入,微微蹙眉的表情就可以看出那一刻的痛楚,他闭了眼,狠狠心坐到了底,喉管里发出啊的一声,再挣开眼时,双目都蕴满了水光,睫毛也是湿的。
卢约理看得心疼,伸手替他拭了。
钟来寿乖巧的晃着脑袋在掌心里蹭了蹭,“约理说过喜欢这姿势,我想让约理记得这次。”
“傻瓜,我哪次都记得。”
有人在外面敲的窗户玻璃梆梆响,钟来寿忙缩到卢约理胸口,把被子蒙过头顶。
卢约理环着他,头冲外头喊道:“晋子,回来了?”
“嗯是,都还顺利!”
“好,咱们都多休息休息,傍晚再进城,晚上好有精神应付。来寿说今儿个吃饺子,弄好了我去叫你。”
“嗳!”
等晋子的脚步声没了,卢约理掀了被子,看钟来寿还一动不动的趴在那儿。
“不会这次你也睡着了吧?”
钟来寿摇摇头,挣着直起身子,“有点痛……约理的那么大,这么多次还是不能习惯。”
“不要勉强……这个姿势不太容易放松。”
钟来寿又摇摇头,伸着脖子,亲到了对方的嘴唇。
“不,每次都是约理为了我,这次我想为约理。”
“你今天怎么了?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想开,这种时候,他们要钱,就给他们好了。我想爹也会明白我。”
卢约理轻轻扭了下他的脸,手顺着脸颊划过脖子,在冻得微凉的肩膀上来回摩擦。忽地摸起脖子上的红线绳,绳只剩一根,下面坠着那个变形的子弹。
“咿?你的玉坠子呢?”
钟来寿微微一顿,“好像,好像丢了,昨个儿就没找见。好在这个没一起丢掉,我换了新线。”他说着话捉过那只手,将手指含在嘴里噙着,舌尖紧紧勾着吮吸,这动作让卢约理有些失神。
钟来寿开始扭动,臀慢慢的抬起,又落下来。
“约理,答应我……”
“哈?”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要想办法活着,舍掉啥都好,最重要的是你活着……”
“不,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来寿……”
钟来寿却完全没听见似的,摇摇头,上下的动作越来越快,嘴里反复念着“答应我,约理”。
仿佛那是他的咒语,反复悼念可以祛除邪灵,诚心的让神听到他的祈愿,保佑渡过这个劫难,只为他一个人,他心爱的人。
象是又累坏了,事后,钟来寿倒头睡过去。卢约理帮他清理了,又掖好被子,穿了衣服出了屋。
太阳昏昏的升在半空,风一阵一阵的卷过惨黄一片的大地,带的空气也有些浊。
清早就做了那么剧烈的活动,肚子有些饿。他刷了牙,洗了脸手,拐进厨房,早点被碗扣着,隔水放在锅里,用灶里的余火煨蒸着。
旁边调好的饺子馅儿和面用笼布盖着,卢约理好奇的掀开,馅子红白相染,面却粉嘟嘟的,十分可爱,伸手戳了戳,象捏在某个人的脸蛋上一样,脸上不禁漾开会心的笑。
晋子进屋,见卢约理对着一坨面傻笑,吃了一惊。卢约理转身对着他点了点头,顺便把笼布又盖回去。
“你忙活了一天一夜,不多睡会儿了?”
晋子表情变得有些焦急,“我睡不太着,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二少爷。”
卢约理笑笑,“你跟我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昨儿个夜里,我在青帮的地盘上看,看见了个人……”
“还能看见个什么人,让你紧张成这样?谁啊?”
“那人……那人横看竖看,都很象来寿,连衣服也一样,跟他们进了青帮的场子……”晋子抬眼看了看卢约理的神色,补充:“夜里黑,我离得又远,不是很确定,不过我心里头慌慌的,这个节骨眼儿上……二少爷,您确定昨夜来寿没出去过?”
卢约理一滞,他睡得早,醒得晚,沉的连个梦都没有,回想起来真有点邪情。
“我是不太相信。”晋子口气很肯定,“不过,倘若这万一是真的,咱们,咱们此行岂不就是自投罗网?”
“别自个儿吓自个儿了,来寿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你是累的看花了眼,安心歇着吧,即便出卖,咱们也不会损失更多了。照计划傍晚出发。”
晋子犹豫了一下,诺了声回了自己屋。卢约理独自站在原地愣了很久,直到钟来寿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进厨房撞见他。
卢约理定然是只字没提刚刚晋子说过的话,就象害怕打碎什么珍贵的物品一样,细心维护着热络的气氛。跟来的人并排站一起,撸了袖子动手包饺子。
钟来寿也心有灵犀,跟着他说说笑笑,拣着旁的事情讲。
“好久没回了,想么?”卢约理抓了面皮,有点笨拙的往里面填馅子。
“有一年多了呢,想,想原来和爹住的小屋,冰窖做工的张顺子,还有护国寺的豆汁儿焦圈,小肠陈的卤煮火烧……”钟来寿一样一样数着,卢约理挑了挑眉。
“等等,后面几样,那都是什么?”
“约理在北京待的时间不长,可小时候也没吃过么?”
卢约理摇摇头,“等没了这些事,你带我去吧?”
“好啊!约理有什么想念的东西呢?”
“麦芽糖。”卢约理用手背擦了擦脸颊,抹上一摸白色,“哦,还有,我惯用来藏身的那个屋子,那是咱们俩第一次相处的地方,好在晚上就可以见到了。”
钟来寿差点噗的一下笑出来,听了后半句,想起头一次自己狼狈相,生生憋了回去,憋得满脸通红。伸手想替他把那抹面粉擦掉,忘了自己手上也有,结果越擦越花,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卢约理知道脸沦陷在面粉里了,胡乱在肩上蹭了蹭,冷不防伸手捏住钟来寿的脸。
“都是你弄的,你还笑,看招吧。”
从两只指头中挣出来,钟来寿笑得蹲下告饶,“我不是故意的……好啦好啦,白生生的面粉都让你给浪费掉了。”
卢约理得意的哼了声,停下来,又去揉面。
“面是怎么弄成这个颜色的?”
“马苋菜要过水,焯过水会掉色,用那水和面,当然就变成粉色的咯!”
“一点儿不浪费。”故意无视某人气得跳脚,卢约理调笑道:“真是持家的好媳妇儿。”
可惜粉色的饺子煮出来变成了茶色,咬开来才能见到馅子和皮之间香艳的红色,汁水顺着截面流出来滴在同样是茶色的面汤里面,沉寂消融。
不知怎么,卢约理忽看着那象血滴在碗里,一个个可爱的饺子,咬下去都是有生命似的。又觉得不太吉利,那念头没说出口。
三个人吃过饺子,随身带了些行李和乔装用的衣物,在城门关之前进了北京。
没有遇到盘查和阻碍,四周平静的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看不到战争,看不到恐惧,看不到丧权辱国的痛。
也是啊,活着其实便是这么回事,如果无力反抗,麻醉着自己比较舒服。
物景都没有太大的变化,晋子把他们送到胡同口,照原计划观察情况去了。
小屋的钥匙还在砖缝里面,卢约理和钟来寿摸黑卸下行李。
里面没什么变化,里面平日见不到阳光,阴冷阴冷的,隐隐有点霉味。他们没有点灯,黑暗中看不见彼此,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
除此之外,是安静……
直到那一刻。
就着朦胧的月光和晃动的油灯,几个宽大的人影从外面向屋门靠近,没有呼喝,只有辨不清数量和方向的脚步声。
卢约理惊觉不好,拉起钟来寿的手欲要从后门冲出去。
没想那手向后轻轻一扯,挣开了他。他吃惊的回望,一杆枪就这么指上了后心。
门被踹开,瞬间几盏油灯的光都挤了进来,映清楚了屋内的状况。
章堂主带着三五个彪形大汉从前后两个门涌进屋子,卢约理却没有看他们任何一个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还站在屋子中央的钟来寿。

拾柒

门被踹开,瞬间几盏油灯的光都挤了进来,映清楚了屋内的状况。
章堂主带着三五个彪形大汉从前后两个门涌进屋子,卢约理却没有看他们任何一个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还站在屋子中央的钟来寿。
钟来寿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大气都不出。
卢约理被人用枪抵住后背,恍惚的按照指示举起双手,抵住他的枪口森森的冒着寒意,让他从后心一直冻到脚底。他仍死死的瞪着钟来寿,目光无声的询问。
为什么背叛?
有什么事隐瞒?
自然没有回答,连句抱歉也没有。
他觉得胃里一片翻腾,有东西几欲从喉咙里面喷涌出。
被目光灼的难过,钟来寿垂下头。调转身体,面向那些不速之客。
“章堂主,说话要算话。”
章堂主从下属手里抓过个陶罐子,干脆的递给钟来寿,“哼哼,早知道你能这么顺利,当初真不该费那些个周折。”
钟来寿迫不及待的抱过陶罐子,奉若神明的检查了一番,确认了什么才放下心来,什么没说,欲要从众人缝里面挤出去。
“钟来寿,你站住!”
不能相信最终还是最信任的人出了问题,卢约理低声喝道。
钟来寿顿了下,轻轻扭过头,只留了一点侧脸,小心的扔下了一句,“你……你是答应过我的。”
答应?答应什么?
答应什么也不问,只要跟着回一趟北京?
然后呢,就是这种后果么?
钟来寿人影已经从屋子里面消失。
卢约理想追出去问个究竟,身后的枪管即刻紧顶了一下,要把他的心肺从后面顶出来一样,他停下乖乖的站住。
章堂主环顾的四周,把卢约理注目的焦点带回面前更为紧要的事情上来。
“真是好地方啊。”章堂主勾起一抹得意的邪笑,“隐蔽的狠,前门一条道儿,后门另一条道儿,上了二楼周遭看的一清二楚,在外面偏偏还看不见。啧啧,眼光真还不错,怪不得每回卢二少爷都跟蒸发了似的。”
卢约理没有发话,直直的看着门的方向,眼睛眯成一条缝。
“别看啦,这单交易我们在重庆就谈妥的。”章堂主背着手走到他身边,“怪只怪你卢二少爷色迷了心窍,哈哈,花街柳巷的小唱戏子们哪个都是心怀不甘,何况好端端的男孩。”
卢约理斜眼瞄了他一下,仍旧不说话。
章堂主独自说着没人应答,有些丢面儿,自己咳了一声换了话题。
“咱们这样费劲周章的请您来的目的,就不用解释了吧……”
话音未落,砰的声爆竹响生,在不远处炸开。屋里的人都紧绷着神经,有几个惊得哆嗦了下,忍不住骂道:“他奶奶的,年还没到呢,花闲钱放爆仗。爷赶哪天有工夫了,扒光丫的拴上挂五百响的拉丫游街,叫丫穷显摆……”
章堂主听了不入耳,回头瞪了骂的人一眼,那伙计立刻垂下头,不敢吭气。
这一炮倒让卢约理从刚刚的突然变故中定下神来,即便钟来寿不唱这一出,青帮不来,也要去找的。沉默了半晌,他抬起头,对着走到身侧的章堂主,不卑不亢:“章堂主,咱们谈谈条件吧!”
晋子一路朝着青帮的地盘上溜达,夜沉了,路上人不多,太招摇或是刻意躲避都容易惹人注目。
他扮成个工人,袖子上还沾的点滴的黑色油渍,走在路上,一般情况没人会多看他一眼。不一会儿他来到个更僻静的街道上,不远处有个黑漆漆的宅院,那就是青帮关押卢约朋和常庆的地方。
按照道理说,绑了人多半会安排在荒芜人烟的郊外,不容易被发现,或是明目张胆的关在个车水马龙的地方,叫营救的人下不去手。姓章的把人锁在这里,只安排了几个动作利落的亲信守着,两边都不靠,让人觉得很是奇怪。许是他吃定了卢约理他们找不到人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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