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龙在天不由得咂舌。这些人,要麽太过天真,要麽太过狡猾。居然,选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做窝。
自己是奉命来监视那个想在城南开展毒品交易的团夥,不过,会不会碰到林宇呢?
龙在天想著,眼皮不由得跳了几跳。
各从其类 6(流氓×小白)
其实,不是会不会,而是他在搬去一周之後,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林宇。当然,这话也不够准确。是他可以看到林宇,而林宇却看不到他。
嗯,怎麽回事?
很简单,龙在天来这里的任务是监视,趁手的工具自然是有的。监视目标,尤其又是想在城南布下毒品买卖网络的目标,老大自然不会等闲视之。事在人为,人选是最重要的。选龙在天,是因为龙在天这个人,怎麽说呢,实在适合做这种伪装的工作。
龙在天一眼看过去,有些扎眼。扫帚头,花衬衫,破了洞的牛仔裤,可是再看,却普通得很。一如任何一个十几二十岁的男孩子,游荡在大街上,偶尔把个漂亮的美眉。你看了第一眼,会想去看第二眼,但绝对不会看第三眼。
不过,龙在天要真的只是这样,监视这活儿也不会派他来。龙在天其实很细心,观察力很好。尤其是在碰到问题时,能保持冷静,同时反应还很快。
当时和曹诚坐地议和时,龙在天也就只是一个跟班的。两边一开始自然都很谨慎,毕竟谁都不是善人,提防和警觉那是必须的。
而在一起对坐谈判将近四个小时之後,两边似乎都开始谈笑风生时,警惕和小心也就慢慢降低了。有一个研究空军损伤人员的报告指出,在高空飞行以及对敌作战时,其实战损率很低。反而是在胜利归来时,在已经接受地面引导准备降落时,事故发生的比率最高。
神奇的肾上腺素,神奇的压力下的能力表现,普通的、会犯错误的人!
也就是两边开始放松时,龙在天忽然注意到曹诚身後一个人的细小动作。龙在天出手很快,而且是顺手从桌子上抓的一个杯子的盖子,瓷的,很硬,加上速度,加上力道,加上准头,一下子让那个人抱著小腿弯下了腰。脚边,是一支乌黝黝的64,保险已经拉开。
这样的变故,不但让曹诚放弃了原来在城南贩毒的打算,还不得不放弃了他对城南娱乐业的控制。
事後,老大问起龙在天,怎麽一下子就判断出来,而且知道对方手里有枪居然不怕!
龙在天很腼腆地笑了笑说,自己原来有个师傅,师傅说你记住一句话,这条道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而且,师傅还说,枪,在真正开火之前,那不过是一堆废铁。
说到底,对於一个因为利益而合作的对象,那他就不是可信的。而且,武器可不可怕,要看什麽人在用,也要看他是什麽时候在用。
龙在天在十二岁跟了那个师傅之後,十年有余的摸爬滚打,生活教会他的并不少。而且,他也的的确确培养出了自己的生存智慧。就像是个小老虎,慢慢长大,慢慢显露出凛凛威风。
龙在天是个不错的人选。当然,好马也要配好鞍。龙在天来这里监视,监视所必须的望远镜自然必不可少。虽然,还没有好到有红外夜视,却是高倍清晰得很。
几天来,龙在天耐心地监视著目标,不急不躁,反而有几分惬意。
仲秋时节,晚上已经是夜凉如水。龙在天监视了一个晚上,对方一直都在打电话。龙在天借著手机的微光,把今天晚上的记录弄好,准备等下发出去。
对方接了个电话,然後出门了。龙在天一直等著那个人下楼,而後上车离开,他才离开镜头。龙在天伸伸懒腰,准备去洗澡。洗澡之前,习惯性地把镜头调了调。而後,往四周瞄了瞄。就是这麽一瞄,龙在天在镜头前站了一会儿,而後又坐了下来。
镜头里头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宇。林宇黑色背心,黑色短裤,正带著耳机在跑步机上跑动。要说,这望远镜的确是好。
从镜头里,甚至能看到林宇额头渗出的汗水。那一层细密的汗珠,把打在他身上的光线反射出去,看过去,林宇几乎是能发光一样。龙在天慢慢把镜头往下移动,林宇真是个大帅哥。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怎麽就能长那麽好看呢。继续往下,汗水顺著他的脖子往下,流过咽喉,流到锁骨,隐入紧身背心。
啧啧,身材真好。宽肩,细腰,长而匀实的双腿,肌理分明的肌肉。如同那天,自己梦到的一样。
镜头里的林宇步子缓了下来,而後似乎是摁停了跑步机,他也从跑步机上走了下来。走去旁边,弯腰从饮水机里倒水。贴身的运动短裤,勾勒出那一段曲线,果然很是饱满挺翘的臀部。龙在天觉得喉咙有些发干,身体也有些燥热起来。他不由自主地低咳了一声,咽了咽口水,身体也扭动了几下,继续看著林宇。
林宇抓了条毛巾擦汗,擦完脸,脖子,身体,似乎觉得衣服碍事,便两手交叉,把背心脱了下来。
身材真漂亮!
龙在天不由得打了个口哨,脸上的神色也开始不正经起来。眼睛跟著他手的动作,希望他继续脱。如他所愿,林宇的手的确开始解裤带。腰部的曲线更是诱人。
林宇走得近了些,一手抬起。肌肉拉伸出来的线条和明暗,让龙在天有点坐不住了。他看得正爽,眼前忽然被什麽东西挡了住。
离开镜头一看,原来那边林宇把窗帘拉了上去。
大老爷们儿,拉什麽窗帘!
龙在天心内有些瞧不上林宇刚刚的举动,可身体的燥热却摆明了不是因为瞧不上。
龙在天又坐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起身,走过去冰箱,拿出一罐牛奶,打开,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龙在天长长地打了个嗝,刚刚的郁闷似乎好了些。
拿了毛巾去浴室。
水流打在头顶,而後沿著皮肤缓缓下滑,似乎有人用手轻轻拂过。龙在天双手搓著身体,不由自主地又想起林宇,想起那个不著调的梦,想起自己那个荒唐可笑的想像, 想起刚刚看到林宇漂亮的身体。
跨下的东西渐渐挺立起来,而且越来越兴奋。龙在天手握住自己的小兄弟,闭上眼,准备好好款待自己一下。
正在兴头上时,龙在天忽然停了下来。愣了半晌,转身,拼命地捶墙!
啊……啊……啊……
林宇是个男人啊,是个男人。他对著一个男人发情,有什麽好高兴的。
似乎……确定自己没有阳痿,这的确值得高兴!?
-------------------------------
龙在天师傅的那句话,哈,其实是丘吉尔说的
二战时说的
各从其类 7(流氓×小白)
多年的刑警工作经验,以及他敏锐的感觉,林宇知道,自己是被谁盯上了。这种经历,以前也不是没有,每逢接手重案要案时,组里头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碰到这情形。有来自外界的,也有自己内部的。那时候,面对这些情况也很坦然,因为知道是怎麽回事,也知道是源於谁。可这次,明显和以前不一样。
那种如芒在背又不明所以的感觉,让林宇有点火。可在弄清情况之前,这火气也就只能先窝著。
林宇窝火,龙在天也不舒坦,他现在也憋著火呢。
龙在天现在觉得,自己离变态估计不远了。他现在,监视目标之余,全都用来观察林宇了。有时候,明明告诉自己不能再看,却总觉得有一只爪子在心底挠,挠的他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於是,又坐到了镜头前。看著镜头里的林宇吃饭、看书、锻炼,洗澡、上床、出神。在这样的观察中,自己和林宇似乎越来越熟悉。原来,林宇很爱看书;原来,林宇爱喝茶;原来,林宇身材好是因为规律锻炼;原来,工作之外的林宇,其实是个很安静生活的人。
要单单是因为这些,龙在天还不至於憋火。龙在天憋火,其实是因为他对著林宇越来越容易激动,而且他心里也越来越怕林宇。
龙在天这个年龄,正是性欲鼎盛期。可是,现在他在做的事情,的确出不得半点差错。他不敢随随便便找个女孩子来。於是,只好借助那个橡胶的性爱娃娃。
虽然声音还算娇媚,虽然触感也还算真实,可怎麽比得过真刀真枪来的爽快。而一想到真刀真枪,就不由自主地想到林宇。想到林宇,就想起那个梦,想起林宇漂亮的身体,想起林宇的手带来的感觉。於是,便不由自主地继续在镜头里肆意地看林宇。甚至,他想过,林宇这样的男人,在床上不知道是怎样的。
思维真是很奇妙!
龙在天一想到林宇在床上的情景,就忍不住想,不知道这样的男人压在身下,又会是什麽感觉!想著想著,便愈发不可收拾,想著自己把林宇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嗯,果然是个流氓!
旺旺最近觉得自己阿爹越来越可怕了,他不但一个人关在一个暗麽麽的房间里,有时候还会突然间笑得很吓人,不,很吓狗。有一次,旺旺忍不住偷偷溜进去,在龙在天身边停下瞧了一眼。这麽一瞧,旺旺吓得立刻夺路而逃。因为,它分明看到一双蓝莹莹绿油油的眼睛!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想像中对林宇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了之後,龙在天在梦中频频梦到林宇。梦中的林宇可不好对付,哪里容得他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流氓行径,反而把他给收拾了个干净。
一天晚上,龙在天梦中被林宇一脚给踹到了楼下。
疼疼疼……龙在天揉著屁股醒了过来。醒来一看,自己不知道怎麽的居然从床上摔了下来。看著床尾瞪著他看的旺旺,龙在天苦笑了下,“你爹连在梦里都被他给算了!”
龙在天躺回床上,想著是不是因为自己在想像中对林宇耍流氓,所以林宇跑来梦里收拾他来了。可虽然被收拾了的是自己,觉得心虚的也是自己。
噫噫,真是越想越憋火!
龙在天打电话问自己敬重的那个朋友。不愧是有学问,人家一下子就告诉他问题所在了。那个朋友说,他这多半是轻度的心里强迫。人在遇到自身防御机制不能处理的情形时,会自然地向其妥协,以此获得不平衡下的心里平衡。
那咋办!
两种途径:那个情形自然消失;或者自身能力增强,防御机制增强,重新塑造新的平衡。
龙在天诚恳地感谢对方,而後想著那两个途径。
林宇消失,那基本上是不能指望,看来只能指望自己了。问题是,对著林宇,他只觉得心虚,这要怎麽才能变得强大呢?
林宇掏出钥匙,开门进去。昨晚11点多被叫回局里,通宵审理一个集体嫖娼的案件。审理、笔录、处理相关人员,一直忙到今天早上。
看看表,已经上午10点了。他习惯性地先去把阳台落地窗的窗帘拉开,立刻满室阳光。转身,脱风衣。
动作停了停,林宇微微皱眉,刚刚似乎有一道光线闪过。多年来的经验和警觉,林宇知道肯定有问题。继续脱了衣服,侧身对著阳台。弯腰,去拿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的同时,他也确定了刚刚光线的来源。
伸手去拿手机,接听,而後点点头,“好好,你等下!”而後,迅速下楼,出了警局宿舍的大门。
早上醒来後,龙在天看著林宇家里的窗帘一直没有拉开,便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把月来的观察(其实是偷窥),他已经知道林宇的作息规律。林宇每晚11点上床,6点起床。起床後,先拉开阳台的窗帘,隔几天给阳台养的花花草草浇浇水。然後,下楼锻炼。
第一次看到林宇早锻炼的模样,龙在天呆了。
因为林宇太帅了?
是,也不是。
林宇帅自然是不用说的。关键是林宇早上锻炼的项目,太极!林宇一身黑色的练功服,那气势,那身段,那动作。龙在天第一次知道,原来行云流水可以用来形容人。
而今天,直到了10点了,林宇家里的窗帘还是没拉开。龙在天知道,林宇是警察,出任务哪里有时间表。可是,心底还是有点说不清的担心。似乎,前两天看到林宇咳嗽,也看到他在吃药。该不会,病没好反而加重了吧。
龙在天胡思乱想时,看到对面的窗帘拉开了。而後,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他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离开镜头,看到林宇似乎接了个电话,然後又出了门。
龙在天吹著口哨,一摇三晃地走去洗手间。蹲在马桶上,手机屏幕上第六个暗杀目标刚刚出现,听到有人不轻不重地敲门。
各从其类 8(流氓×小白)
龙在天坐在马桶上,安静了好一会儿。
这个地方,应该不会有谁来找他。反常即妖,龙在天记起师傅的话。难道是那个监视目标发现了他?
他迅速清理,起身。走到门边,从沙发下面抓了把片刀。刀背在手心轻轻敲打著,拖著懒洋洋的声调问,“谁呀?”手却稳稳地握住了刀柄。
门外是一个带有浓重广东口音的男孩子的声音,“送外卖啦!”听声音,倒是平常给自己送外卖的那个小弟的声音。
只是,龙在天看了看表,现在不过10点多,送什麽外卖。龙在天笑了笑,握著刀的手放在身後,凑近猫眼往外看了看。
嗯?还真是那个小弟。龙在天不敢大意,多问两句总不会错,“今天这麽早啊?”
“啊,今天接了个大单子,怕等下来不及送。”
“你先等下,我换下衣服!”龙在天很快走去最里间,打电话给自己订餐的那个餐馆,对方说,龙生啊,真的很抱歉啦,今天实在是太忙了。等下11点到1点,要往一个会场送盒饭,其他外卖的单都没接的啦,只是你是老主顾,云云云云……
龙在天挂断电话,走去门口。把片刀插在门後,小心驶得万年船麽。这得手的武器放在旁边,也安心些。
开门,付钱,小弟拿了钱很快离开。龙在天转身,刚要关门,却不知道被谁从身後压了过来。
脖子一下被人拐在胳膊里,双手也被牢牢扣在身前,像是被扣了爪子又被抓了後颈的猫。龙在天心里一凛,心底叫了一声糟。
等听到那个人低柔和缓的声音时,龙在天腿不由自主地就软了。“小龙,你住这里啊!”
龙在天什麽都不会想了,只有林宇的声音在。林宇喷出的气息,轻轻擦过颈侧。空气中,多出了一股热度和气味。热度,源於林宇紧贴著他的身体;气味则是林宇身上淡淡的烟味,还有衣服清新的皂香。那些气味,被林宇身体的热度烘烤出来,缭绕在他身周。
月余来在满足欲望上的自食其力,月余来对林宇的日渐熟悉、当然只是自己单方面的熟悉,月余来对林宇这样那样的想像,龙在天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块日渐干裂的泥巴,而林宇现在的声音和动作,对他,无异於久旱逢甘雨。
只是,久旱甘霖并不是先让人满足,而是先让人瘫软成了一团泥。
龙在天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林宇给弄到他监视目标的那个房间,直到林宇把他压在了墙上,低头看著他,还是很温柔地问,“小龙,你暗恋我?”
龙在天心底一阵发颤,“小龙”那两个字,被林宇说出来,居然让他的心尖一阵酥麻微痒。他抬头看林宇,林宇的声音虽然温柔,手下的动作可一点都不轻,眼神更是看不出什麽的幽深平静。
“林……林,林哥……”他的视线跟著林宇的动作,落到窗前那架望远镜上。龙在天这才回神,“不是,不是的。”
林宇一下就制服了他的挣扎,抓著他的後衣领,拎猫一样把人拎到望远镜前面。林宇唰地拉开了窗帘,看了看望远镜,看了看对面自己家,而後看了看龙在天。头稍稍偏向一边,林宇不说话,只是看著他。
人赃俱获,抓了个现形!
龙在天有些急,不知道是为什麽会急,只怕林宇真的把他当成个变态。虽然,回过神来,想想刚刚自己因为林宇而产生的那些反应,他心底已然哀号,自己怕是已经真的成了个变态了。可是,他却怕林宇会这麽看他。
林宇笑了笑,龙在天看了,立时五迷三道。林宇拎著他走到一旁的桌子边,抬手翻了翻上面的记事本。越看,林宇笑得越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