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哥哥----淡墨清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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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侍卫们还想再劝,蓝矾用眼神制止了,看了眼地上那个神情黯淡的人,“让他去吧。”
夜风四起,深夜的院子冷的让人发抖。
欧阳子墨浑然不觉寒冷般的,依旧是青衣素袍跪在地上,背影瞧著甚是单薄可怜。
他茫然的跪著,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身体虽然冷到及至无法动弹,可是脑中却如同走马灯般的急转著。
那麽多年了,享受著赵臻安无微不至的关怀,还曾经天真的以为这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落到现在这种局面,他才知道自己原来是错的这样离谱。
哪里会有无缘无故的关心呢?
自己装作不知道他的心意,依旧娇纵的享受著温柔的关怀,甚至……甚至从来不考虑他的感受!
也不知道暗地里会给那人添了多少堵。这样尊贵的一个人啊,为了自己明明受了委屈也什麽都不说,真的是……
欧阳子墨不知道该怎麽去说那种感觉,心好像突然疼了起来,为赵臻安深藏的心意而痛著……
好想念他低沈温厚的声音,纵容的微笑……殿下哥哥……
泪水沿著冻得苍白的秀颜滑落下来,欧阳子墨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弄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些细微的脚步声,原本以为还是蓝矾,欧阳子墨就没有睁开眼睛,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不料身边衣抉轻扬拂过他的身体,接著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抹去了他的泪痕。
欧阳子墨呼吸一滞,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朦胧的视线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他前方。
“殿下哥哥,我……我回来了,”欧阳子墨又惊有喜,哽咽地说道。
赵臻安却眸光如水冷冷看著他一言不发。
欧阳子墨咽了咽口水,急切地上前跪了一步,拉住他的锦袍,“殿下哥哥,我错了,你……你别生气了。”
似乎是感觉到赵臻安的视线略微转的柔和些了,欧阳子墨的胆子就更加大了一些,“是子墨不该什麽话都不和殿下哥哥说清楚就私自跑回去……还不该妄自揣测殿下的心思……”
赵臻安凝视著他,冷淡地说道:“不,这些并不重要,关键是你不信任我,不相信我们能够在一起,对麽?”
“……是,我错了,我不该凭空就对我们的感情产生怀疑,我……知错了,”欧阳子墨浑身颤抖,语不成声的说道:“殿下哥哥,不管你将来如何,就算是……被贬成庶民,子墨也愿意与你……生死相随,永不相负。”
年轻高大的皇子疲惫地叹了口气,慢慢张开双臂成一个环抱的姿势,“过来吧,子墨。”
带著几分难忍的思念狠狠地扑进了这个朝思暮想的怀抱,欧阳子墨贪婪地吸著他身上雍容的龙涎淡香,任由眼泪纵情的流淌。
再也不要分开了……这种滋味……生不如死。
“别哭了……”脸上的泪水被温柔地拭去,只要赵臻安愿意,他可以比任何人都来的温柔,而不是那一贯的高高在上的冷漠。
“殿下哥哥,我再也不愿意,不愿意……离开你了……”
沈默了一会儿,赵臻安一字一字的认真问道:“子墨明白自己说的意思麽?不离开我的意思是永远都当伴读麽?”
“当然明白,”欧阳子墨含著泪珠点头,“不管殿下将来要怎麽样,子墨都愿意陪伴左右……不是侍读……是那种……和殿下最亲密的人,可以麽?”
赵臻安没有说话,有一阵子短暂的沈默。
“……殿下还是不相信我麽?”强忍著晕眩,欧阳子墨苍白著秀脸问道。
赵臻安抱起他往里面走去,深邃的眼眸带著一种可以刺透灵魂的犀利,凝视著他,“将来哪怕是我娶妻生子的那一天,你也断不会再离开?”
欧阳子墨没有说话,脸色刷的一下子白到了底,身体有些难以自抑的轻颤,仍然倔强地睁大了那双黑亮的眸子,坚持著点了点头。
赵臻安轻柔一笑,怜惜之情占了上风,不忍再去逼他,便低头吻了吻少年光洁饱满的额头,“小傻瓜,我信你便是……而且……子墨,放心,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了……”
口气淡淡的,却是透著笃定和慎重,子墨怔了一下,眼眶渐渐红了起来,赵臻安的话如同春风一般温暖了他忐忑不安的心。
那双高贵的眼眸,此刻正闪著柔和的光彩,即使是黑暗中依旧熠熠发光。
欧阳子墨闭上眼睛,虔诚的将嘴慢慢凑近,渐渐暖和起来的指尖搭在了赵臻安的肩膀上,全心全意的付出这个吻。
一吻完毕,两人依旧恋恋不舍,不愿意分开,赵臻安笑道:“欧阳大人,今夜不如就睡在我这里?”
欧阳子墨听他这样说,心跳得飞快,动也不敢动,窘的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

  
第九章
芙蓉帐内,春宵苦短。
做工精良的衣衫散落一地,伴之而来的是低低的轻喘和难耐的微弱呻吟。
欧阳子墨紧紧抓住床栏,纤长玉白的手指都已经湿透,声音更是像被洗过一样,柔软的带著水意。
“殿下哥哥……啊……不要了……我不行了……啊……”
赵臻安俯身含住他圆润可爱的耳垂,吮吸轻舔著,满意的觉察到怀中纤秀的身体又开始微微颤抖。
“可是……明明……刚才已经……怎麽现在还要……啊……殿下哥哥……嗯啊……”
被再次强迫品尝著欲火焚身的欧阳子墨,此刻已经无力到极点,微微开启的唇瓣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柔软的身体只能任由赵臻安搓弄著,带来阵阵颤粟。
直到高潮再度来临的那一瞬间,他眼中白光闪过,浑身像被电流通过一般,酥麻到了及至,让他不由失声泣吟,可又全部被吻进了嘴里。
赵臻安慢慢地从他体内退出,也没有叫随从,自己弄了块干净的湿巾将二人身上的浊液都擦拭了干净,又禁不住亲吻了一下那如同花瓣一样的红唇,才抱著他熄灯睡去。

欧阳子墨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扭了扭身体朝边上靠去,不料扑了个空,立即被吓得清醒过来,“殿下哥哥……”
“嗯,醒了?”赵臻安放下手中的文书,温柔地看著他,“我在,别怕。”
赵臻安临窗而坐,长发并未束起,淡淡的阳光给他周身笼了一层光辉,整个人俊美贵雅的不似凡品。
但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气宇轩昂的人,昨天夜晚却手段百出,非要自己哭泣求饶才肯罢手,欧阳子墨不由面红过耳,撇开头去。
赵臻安起身走到他身边,见他还是浑身赤裸,雪白弹性的肌肤上留下不少昨晚的红痕,愈发显得美丽迷人,“身子感觉如何,吃得消麽?”
见欧阳子墨并不答话,只是微微缩肩,似是不甚寒意的样子,可是红透的耳根却泄露了主人此刻的羞窘。
微笑著拿过一旁簇新的丝衣替他穿上,抚过他光滑的肌肤时再三留恋不舍离开。
欧阳子墨大窘,红著脸配合地穿好衣服,可惜赵臻安虽然英名睿智,可对穿衣的熟悉度显然不够,一盏茶的时间都过去了,可那几件衣物还是没有尽悉穿戴妥贴。
“殿下哥哥,我、我自己来吧。”欧阳子墨终於忍不住了,明明是穿衣服,可是他总觉得自己更像是在被在揩油。
连穿件衣服都穿的这麽缓慢,指尖慢慢的滑过皮肤,带来的颤栗,那种感觉……更像是在挑情……
“子墨儿……慢慢来,别急,”低沈魅惑的嗓音缓缓吐出这些字,灼热的嘴唇仿佛不经意间擦过少年侍读的耳垂,引起了一阵情不自禁的轻颤。
“殿殿下……”不能抗拒,更不舍抗拒,欧阳子墨艰难的开著口。
忽然赵臻安手上的动作一停,修长有力的指尖指著欧阳子墨的额头问道:“这是怎麽了,怎麽大一个包?”
欧阳子墨顺著他的手指一摸,想起来那是自己昨夜哭求父亲时磕头留下的肿块,但那样的事情如何对心上人讲,於是想含糊过去,“啊,大概是昨夜太暗,我走的急了撞上柱子了。”
赵臻安没有吭声,好半天才懒洋洋地问道:“是哪根柱子啊,那麽大的胆子敢撞到本王的人,回头我就让人砍了。”
“啊?……别,也没什麽,早就不疼了……”
“不行,一定得砍,子墨,是不是院子北面假山边上从西头数过来第五根柱子,你小时候也老爱往那里撞。”
欧阳子墨心里紧张,听他这麽一说,连忙赶紧的点头,连声说是。
不料赵臻安哈哈一笑,伸手捏住他挺翘的鼻尖,“子墨儿,胆子不小敢和你哥哥撒谎了,假山西头哪里来的柱子,呃?你还去撞了第五根?赶紧老实给我招来,不然本王就动私刑啦。”
欧阳子墨红著秀脸,呐呐道:“是……是……我求……父亲……”
“你求什麽?”
“求……求父亲成全我们……”
赵臻安顿觉心里一揪,心真正切切地疼了起来,口中轻责道:“小傻瓜,”一把将粉雕玉琢的少年按在自己的胸口,“以後没有我的同意,不许再那样干,明白麽?”
“可是,殿下,他们同意了,虽然父亲很生气,可还是同意了,”欧阳子墨贪婪地吸著赵臻安身上沈稳的气息,小脸上全是满足,“……父子连心,我想皇上也不会太为难大殿下吧。”
“但愿吧……”赵臻安长叹一声,搂紧了怀中娇贵的人儿,心里暗下决心,不管怎样都不舍得再让欧阳子墨受到伤害。
廊下传来一声轻响,门被谨慎的敲了几下,只听到一个声音压得很低,“小五,我进来了。”
赵臻安微微皱起眉头,随即放开欧阳子墨,沈声道:“进来吧,灵犀。”
沈灵犀闪身而入,容色虽然如常,可额间却布满细汗。
他急促的说道:“小五,我得走了,这下子是闯下大祸了。”
欧阳子墨听得心里一惊,“沈哥哥,出了什麽天大的事情了?”
沈灵犀急急道:“今早皇上将信王召进宫里,我陪著苏玉在聊,不想信王还没走多久,皇後忽然传来懿旨,召苏玉入宫问话……”
欧阳子墨惊到“啊──”了一声,“那苏哥哥去了麽,皇後分明是要赐死他呀!”
“子墨说得对,我明知道苏玉去必是送死,却无法阻拦,皇後的懿旨,违抗了一样是死罪……所以当时我想就搏一搏吧……之前我在四明当县令时,曾经遇上过一位神游的道士,他赠过我一粒药丸,叫去魂丹,那道士说,服下这种药丸後,人会变得和死去没什麽两样,但是必须在七天之内喂下百年老参,再请高人用金针刺穴後,才会恢复,而且对身体也会有些损伤……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详做打算,苏玉和我一样,都认为只有一搏也许还有生的希望……我把药丸交给他,让他一定要在服下皇後赐的毒酒之前不著痕迹的吞下去……小五,我不能再留在此处了,必须尽快出城躲避,接下去的事情就要有你和小子墨去办了。”
“沈哥哥,你们就这样肯定皇後会赐毒酒麽,万一是仗毖或是别的什麽呢?”
沈灵犀苍白一笑,“因为皇後曾经用过毒酒这个法子……再说,与其他的方法相比,毒酒是最方便的,也是受罪最少的……若是信王看到的是一具伤痕累累的身体,那麽事情就更加不好收拾了。”
赵臻安负著双手在屋内踱了几圈,停在沈灵犀面前,郑重的对他一揖道:“灵犀,我代大哥谢谢你,如果苏玉还活著的消息传出去的话,你就是犯了死罪……这份情,大哥他……”
再也说不下去,重重的一叹,心里微微的被他这样的举动刺痛著。
谁能料到才华清绝的灵犀公子,竟然会为了情牺牲至此,明明知道无望回报,依然愿意将一身傲骨转落红尘。
赵臻安刻意避开了他那依旧明若秋水的眼睛,因为那里面有一种深刻的感情重的让人不忍去碰。
沈灵犀擦了擦额上的细汗,轻快地一笑,“不说这些了,反正这京城我也呆腻了,不如出去多走走看看也好,小五,信王那边……就拜托你和子墨了,为了防止万一,不能让苏玉留在信王府,我联系好了东郊的清风道观,那里的观主你我都熟,不如让苏玉到那里去休养,也好避人耳目。”
欧阳子墨默默地再次端起茶杯,“沈哥哥,喝点水吧……人离乡贱,物离乡贵,这京城的碧凝泉水不知你何时才能再尝到。”
沈灵犀摸了摸他的脑袋,动作轻柔,“子墨儿,你说的对,今天我就以茶代酒和二位做个别吧。”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後,微微吁了口气,沈灵犀回眸一笑,“就这样吧,彼此多保重!”
说罢,姿态闲雅地走了出去,没有一点的犹豫。
即使很多年後,欧阳子墨依旧忘不了他那时的一笑。
淡淡疲倦的笑容,勾出的容貌竟是那样的绝美明秀,连和煦的阳光都无法比拟。
赵臻安眼中也有一丝的怅然,但很快便又恢复沈静,“子墨,我们过去吧。”
欧阳子墨“哦”了一声回过神,紧紧地咬住牙关,望著沈灵犀渐渐远去的绰越背影,暗下决心──沈哥哥,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接回来的!
“别担心,灵犀聪明圆滑,谁都占不了他的好处,他不会有事的。”赵臻安看著他担忧的样子,心中不舍,轻柔地拥住他柔声安慰。
欧阳子墨点点头,赵臻安稳重低沈的语气让他觉得心里安宁不少,不管怎样,至少苏玉还活著,事情并没有坏到不可挽回。


几个月後,正是春意渐浓。
山间翠然欲滴,云雾嫋绕,宛如人间仙境。
远处传来悠扬的马蹄声,还夹杂著一些清亮明晰的欢声笑语。
“……别……殿下哥哥……我错了,饶过我吧……”
“呀,真的不玩了……呵呵……痒死了……子墨知错了还不行麽……”
欧阳子墨一身绣花锦袍,坐在赵臻安前头,两人共乘一骑。
淡红色的色泽映的欧阳子墨秀美的脸蛋,如同初春的花朵般,晶莹可爱。
赵臻安满心喜欢,禁不住又凑了上去亲了下,顺手挠了下胳肢窝,听他格格的笑声,好像自己的心绪也轻松不少。
看著如画景色和怀里美丽晶莹的小人儿,赵臻安笑叹道:“事情终於过去了……没想到这次父皇母後会做这麽大的让步……”
欧阳子墨不以为然的皱皱挺翘的鼻子,“我早说了,父子连心嘛……大殿下这样痛不欲生,几乎闹到送命……皇上本来就最疼他,怎麽还会舍得罚下去呢?皇後也一样啊……听到你说苏玉没死的时候,当然松了口气,怎麽再忍心去逼迫他们呢……我早就知道她後悔自己当初那样对苏玉……”
“是啊,”赵臻安禁不住手痒,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再加上还有你父亲在一旁添油加醋……父皇母後也就由著大哥去了,毕竟再怎样也比失去一个儿子好。”
“对啊,对啊,虽然皇上和皇後没有出席大殿下迎娶苏玉哥哥的婚礼,可是毕竟他们默许了……殿下哥哥,我觉得那天苏哥哥好美哦,他们真幸福啊……受了那麽多的磨难终於在了一起……以後他们也会一直幸福下去吧。”
赵臻安被他向往的口气逗笑了,宠腻地亲了他粉嘟嘟的脸颊,“子墨也很想要麽?”
“什麽?”欧阳子墨眨眨眼睛,半张著柔润的小嘴没有反应过来。
赵臻安大笑,“婚礼啊。”
欧阳子墨顿时羞红了脸颊,扭著身子往他怀里钻,“殿下哥哥取笑子墨……真坏……”
赵臻安皱起眉头,像是思索著苦恼的问题,“你看……要多少人的大轿才能把欧阳大人抬到我府里呢?回头我和管家的凝香商量一下,要下多少聘礼才行?欧阳大人是京里有名的公子,一定不能亏待了他……”
欧阳子墨捂住脸,觉得自己都快羞窘的冒烟了,可那人还在打趣自己,“……殿下哥哥,不要再说了……我、我又没有……”
“没有什麽?”赵臻安微微沈下脸,“难道你想要反悔?”
“当然不是!”欧阳子墨大声的坚定说道,看到赵臻安眼中的笑意,才恍然觉察自己上了他的当,不由嗔道:“你又欺负我。”
“我哪里舍得,”赵臻安抱著怀里香香暖暖的小身子,爱怜地摸著他光滑黑亮的长发,“喜欢都来不及。”
对於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赵臻安心里一片柔软,明朗的天色下,那洁白如玉的细细脖颈在眼前晃,柔软的头发服贴的垂在腰际,无辜又纯然的模样,引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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