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花耽美奇情录

作者:  录入:11-15

  王克纯接了一支雪茄。烟雾中说起过去的事,那些曾经的感动,在光与影的变幻中,在烟与音乐的交织中,呈现出一种妖艳的美和透骨的空虚无奈。

  杨子奇静静地听着,听王克纯用30分钟讲完了三年的故事。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判断你是付出多的一方?”

  王克纯疑惑地摇摇头。

  “首先,你的发型和你的穿着,表示你比较时尚,个性灵动。你的服饰色系是绿色,这说明你敏感脆弱。你的气质让人感到你受过良好的教育,但你的气派不象大学才毕业的,应该工作有三年以上。娃娃脸,看起来只有21,22岁,这点上看生理年龄要小于心理年龄。所以我认为,你在爱情中喜欢充当小弟角色,希望有个大哥来宠你爱你。在圈子里,这样的角色注定要受许多的苦。你一定以为你受的苦是独一无二的,其实,只不过是深夜痛哭的人群中新增的一个而已。”

  杨子奇在王克纯佩服的眼光中继续侃侃而谈:“象你这样的,往往喜欢一个性格外貌都比较男性化的。最好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性格刚强,脾气爆躁,顽固,有责任感。”

  “可是这样的人,在圈子中并不多见。一般象我们这样的人都有一些共同点。比如生理上皮肤较好,喜欢绿色,心理上呢敏感,脆弱。聪明。最易出音乐和表演天才。自恋,多愁善感。由于不自觉地适应和逃避社会压力,一方面在感情上早熟,另一方面,在世俗这一块晚熟。相由心生,加上内分泌的因素,不少人因而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

  “恰恰你喜欢的那种类型,由于有比较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或者说是有种强烈的被社会认同的需要,他们往往是要结婚的。这是你伤心的原因之一。其次,他们往往不够细腻,不能体察你的细微的情感体验,或者是即使能体会到也不习惯表达。你本来爱的就是这种人,当然注定要伤心。”

  王克纯细细回想,果然。原来一切都是注定的……

  杨子奇接着讲。“其实同性恋是一种非常自然的现象。人一辈子有70%的可能发生同性性行为。有10%的人是完全的同性恋。这就是说,中国有1。2亿的同性恋存在。你在大街上站一站,在你面前流过的人流里,十个里就有一个是同性恋。当然由于环境因素,有的人一辈子都不敢想。有的人则一开始就清楚自己的身份。在动物界中也存在这种现象。国外根本不把同性恋当心理疾病。中国曾经有一个医生以同性恋为自己的主攻方向,在努力了十年后,他放弃了。十年啊,一个医生的生涯有几个十年!因为同性恋是天生的,所以没有办法可以改变。不能改变,就接受,让自己更主动的接受这个身份可能比抗拒要好得多。”

  王克纯心想该让张立民来这里受受教育。

  “同性性行为是最科学的。首先同性恋的爱比较注重第二性征。其次由于都是同性,没有比自己了解自己的了,大家可以互相合作,更加到位。再有,虽然人们的偏见说换性伙伴不道德,但事实上,动物界里换性伙伴恰恰是保证物种更强壮的最好办法。所以人们会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这种心理当然是有其动物性基础的。”

  “男性最喜欢猎取。在同性的活动场所,大家互相搜寻和发现。那种感觉是最刺激的……”

  王克纯听得呆掉了。真的是这样的吗?他回想起刚毕业那时常常出去玩,别人灼热的目光确实常常让自己兴奋。甚至是遇见张立民那天晚上,杰哥看着自己的眼光……

  杨子奇滔滔不绝地说着。王克纯看着他,想起小白兔对大笨熊说的那句我爱你,突然想报复。杨子奇这么了解自己,又有儒雅的风度。而且,他的头发乌黑发亮,更衬得胡子发青,嘴唇鲜红,牙齿雪白。用杨子奇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第二性征明显。王克纯想象着杨子奇吻自己的样子,不禁有种暗暗的期待。

  杨子奇试探着王克纯的眼神。他不失时机地看看手表,说:“已经11点了。我们出去转转?”

  王克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杨子奇带王克纯去洗桑拿。

  王克纯在杨子奇面前脱下衣服时,杨子奇感叹了一句:“真棒!”王克纯的脸都红了。

  在高级的桑拿室里,水气萦绕,杨子奇继续对王克纯进行教育:“其实最最刺激的,是将人性中隐藏的那部分深层欲望引发出来。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发生同性恋行为。”

  王克纯的眼光一直没离开杨子奇的身体。杨子奇保养得很好,看得出来是经常锻练的。他的肌肉结实却不吓人,有着稍重的体毛却不嫌粗俗。王克纯很尴尬地发现自己有点反应,赶紧把眼光移开。

  王克纯问自己:“如果不是为了报复,会不会跟杨子奇出来?”

  答案是不知道。他自己都没把握。

  杨子奇说:“其实肛交是必要的。人的大肠内部有部分快感神经元,会产生独特的快感。再加上会刺激到前列腺快感区,所以有经验的人可以让两人同时达到高潮。”

  王克纯突然觉得杨子奇说得太多了。

  洗完澡后,在包厢里,杨子奇问王克纯:“要不要按摩?”

  王克纯不习惯。杨子奇自己请了个按摩师。

  这个按摩师是位年青的北方人。个子不太高,只有170,皮肤比较黑。但胜在大眼大口,棱角分明。按摩师用力地在杨子奇的背上富音乐性地敲着,头上渗出了汗珠。

  杨子奇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按摩师说话。

  “你们几点下班?”

  “我今天是头班,12点下班。”

  “你们一晚上能拿多少?”

  “跟客人有关吧。客人多点就能多些,一般有个七八十元吧。”

  “哦!那你忙完我这单就该下班了?”

  “是啊!”

  “我们晚上要谈笔生意,需要一个人帮着运货,给你两百元,你来帮帮忙行不行?”

  按摩师有点犹豫。王克纯不知道杨子奇想做什么,却有了朦胧的预感,紧张地咬住了下嘴唇。

  “有多少东西?要干到什么时候?”

  “东西就两件。时间可能长些,因为我们还要等一个人。就在古南都。你看行不?”

  按摩师飞快地盘算了一下。这可是个好差事。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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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古南都饭店的标准间里,王克纯非常的紧张。杨子奇打了几个电话,让大家先喝茶看看电视。他象是突然想起来,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DISKMAN,说:“我朋友可能要过一个小时才能来。还是先看看录像吧。”

  他把DISKMAN接到宾馆的电视上放起来。

  杨子奇给按摩师敬烟:“来一根,进口烟。”

  细长的烟卷,一看就觉得冒着邪气。按摩师说不要,杨子奇硬给他点上了。

  房间里开始有种让人心神不定的香味弥漫。

  电视里放的应该是这方面的三级片。一开始按摩师有些紧张。杨子奇笑着说:“这是国外朋友带的。我也是第一次看,不知道是这个内容。随便看看消遣一下吧。”

  看着看着,按摩师的脸色渐渐转红,呼吸也急促起来。杨子奇轻轻地摸着按摩师的大腿,嘴巴在按摩师耳边呵着热气,说:“你给那个小伙子按摩一下吧。”

  按摩师象受了催眠术。他走到王克纯身边开始替王克纯脱衣服。

  电视上出现十几人在一起的画面。杨子奇打开包,拿出几件工具来……

  按摩师在王克纯身上按着,手劲挺大。富有音乐性和节奏感。王克纯心里非常紧张,想象着等一会和杨子奇在一起的场景,他心里竟有点急不可耐。杨子奇真是个理想的爱人。会照顾人,懂享受,有生活情趣,而且还有钱。如果……

  王克纯不敢想。他想起和张立民的点点滴滴,责备起自己来。说好爱对方一生一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可是,他不是先变心的吗?

  录像里的音乐越来越怪,呻吟声听着让人难为情。杨子奇走了过来,缓缓地替按摩师脱下衣服。王克纯感到按摩师按在自己身上的手在颤抖。

  杨子奇将按摩师的头揽过来吻,按摩师不知所措,一面被动按受一面还在王克纯身上机械地敲着。王克纯翻过身,伸手去抚摸杨子奇。

  杨子奇把王克纯的手引到按摩师黝黑健康的身上。按摩师停了下来,冲动地一把抱住王克纯。

  这以后的事非常疯狂,王克纯一想起来就觉得脸红。

  可是杨子奇一直没参与,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不时用嘴吻吻两人的身体。王克纯几次想将杨子奇拉过来,都被他挣脱了。他一直衣冠楚楚地看着,让人有点难为情,但也更让王克纯有种强烈的说不清的刺激感。他在极端报复心理中疯狂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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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按摩师已不知在何时离开。王克纯醒来,突然觉得非常空虚。他看到杨子奇正在欣赏一些拍立得相片,过去一看,是自己和按摩师的。怎么会?什么时候拍的?两人的姿式真有点不堪入目。王克纯突然清醒过来。

  王克纯一把抢过相片撕了个粉碎。杨子奇一脸的惊诧,问道:“你怎么啦?”

  王克纯一言不发穿好衣服。杨子奇问:“我怎么跟你联系?明天有两个东北的小孩子过来,你要不要……”

  没等他讲完,王克纯忍不住心里的恨意,握紧拳头在杨子奇那英俊邪恶的脸上痛击了一下。登时杨子奇的鼻血就流了出来。

  杨子奇的风度出奇的好。他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一面笑着说:“嘿,你是不是想迁怒于我?”

  王克纯夺门而出。

  走在大街上,阳光灿烂,王克纯突然悲从中来,失声痛哭。曾经以为的天长地久,就这么轻易地远离了。虽然,张立民在网上有一个情人,可是,现实中自己却被一个这样的性无能性变态引诱得不成人形!

  三年了。王克纯记得清清楚楚。这每一步走过来是多么不容易。一开始在杰哥那别墅里的相见,后来在办公室里的打闹,球队里的兄弟,一幕幕都那么鲜明。还记得有一次送张立民回家,王克纯在他楼下还独自站了好久,看那扇窗,想像着终有一日会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一直到他的身影在窗口上出现,他才惊醒似的走开回家。

  当然最最难忘的是在办公室里,王克纯扭着张立民的手,问他到底爱不爱自己。张立民低着头,笑着说爱爱爱。王克纯松开手,认真地问:“真的爱吗?”

  张立民也突然间静下来,伸手摸了摸王克纯的头,说:“我爱你。”

  王克纯记得那时自己哭了。他努力睁着眼睛,不让泪水模糊双眼,他要记住这个大哥,记住大哥在这一刻说的话。王克纯记得那时自己一字一句地说:

  “谢谢你大哥。我知道我们的感情是不容于社会的。我们的敌人很多。我们一定要一直在一起,打败所有的敌人。我希望能跟你到永远。我们拉个勾好不好?答应我,一定会一起面对所有的敌人!”

  张立民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指,两人用力地拉了勾。

  当然谁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的敌人。先是张立民同事的闲言闲语,后来是结婚的压力。当然少不了忠诚度,新鲜感等等爱情的常见敌。

  现在的敌人是谁?是来自于内心的猎奇心理吗?还是对爱的不平衡?

  王克纯关掉了手机和寻呼。早上10点。今天不上班了。他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深秋的天不算太冷。他夹在人流中,不知道为什么上班时间新街口还有这么多人。大家手里提着这样那样的商品,脸上都是满足的笑容。王克纯看到一个婴儿车,里面有一个漂亮的婴儿在对他微笑着,王克纯不禁蹲下来冲婴儿做了个鬼脸,婴儿笑得更响了,还把小小的小手伸出来。一个少妇对着他笑,说:“瞧,已经8个月了!长了两颗牙了呢!”

  生活原来是这样的朴素平凡。王克纯逛到了菜场。有张立民最爱吃的罗氏虾。他记起有一次出差坐夜车,看到路边孤零零地站着一幢房子,盯着一扇昏黄的窗,王克纯突然只想有一间这样的房子,没有别的人,只有张立民和自己,两个人看看书,做做饭。虽然张立民从来不动手,哪怕连葱都不剥……

  可是这样简单的要求,对王克纯和张立民来说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幸福。

  王克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张立民。他原来特别喜欢张立民用那种宠爱的语气说:“调皮鬼!!”他特别特别地喜欢。

  可现在发生了杨子奇的事后,他不知道在张立民面前该如何表现了。

  他明白,自己将永远带着这个阴影了。就好象没刷牙时他绝不会跟张立民接吻一样,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调整。王克纯觉得自己好脏,自卑感,是他现在最大的敌人。

  一直到晚上,王克纯才晃回了他和张初蕾的窝。说是窝,当然是相对张立民的家来说。这边由于是临时租的,热水器,煤气都没有,家具都是旧的。这更让人觉得结婚象过家家。

  已经6点了,张初蕾还没回来。可能是公司里有应酬吧。王克纯早已经习惯了。他灯也没开,往床上一躺,在城市的暮色中睁着眼睛跟看不见的敌人斗争。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王克纯看看表,已经8点30了。不知道张立民会不会跟自己联系过?他打开灯,却意外地发现桌上有一个字条。

  他拿起来,是张初蕾留的。上面潦草地写道:“徐静怀孕了。请速来龙江小区。即日。”

  王克纯头脑轰的一声,一时没反应过来。

  徐静怀孕了?那是谁的孩子?------是张立民的?

  他稀里糊涂地跑出门,模糊地意识到,真正的大敌出现了。

  王克纯越走近张立民的家,心里就越难过。在自己做了荒唐事之后,马上得知这个消息,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惩罚?

  推开门,三个人都坐在厅里,对他的进来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张立民闷头在看电视,张初蕾环抱双手在胸前,面无表情,徐静坐在张立民的旁边,抱着一只布娃娃。王克纯也坐在了沙发旁。

  张初蕾问:“你昨晚到哪里去了?”

  王克纯早就编好了:“昨天一个朋友的网吧有问题,我去帮忙,搞了一个晚上带一个白天。”

  这句话问完后,大家又一声不吭了。王克纯几乎怀疑刚才有没有讲过话。

  环顾四周,家具崭新,家庭影院,空调,样样俱全。这更给王克纯一种压力。看看张立民,文质彬彬,男人味十足,而徐静则长发披肩,温婉动人,怎么看怎么般配。现在,徐静又怀了孕……张立民结婚时请了22桌,而王克纯结婚只能叫领证,因为只请了6桌,而且结婚照还没照,他们本来是打算过年了回山东请酒的。王克纯他们住在租的房子,只有一台25寸的彩电,一台VCD加一台电脑,连洗衣机都是在家电修理店里场买的250元的二手货。本来就搞得象过家家一样,现在又这样。

  王克纯看着张立民阴沉的脸,突然觉得距离好遥远。他不要这种感觉,就象是梦突然醒来,却发现自己在悬崖边缘,心里不上不下没有着落。而张立民的背叛--这算是背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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