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玉(弱受逆袭手册)——青青子襟

作者:青青子襟  录入:08-03

 文案:

 欢脱版: 一脚踏错,再次醒来,他竟变成了民国富少。 坑爹生活从此开始。 民国多好啊,没什么压力,大少爷什么的米虫生活不要太幸福。 溜溜鸟,听听戏,调戏调戏美人 直到不小心招惹到了一个妖孽…… 尼玛……抱头痛哭…… 正常版: 一次意外,穿越重生。 本想安定的过一生。 浮世动荡,满怀萧索,哪来的安定? 他遇到的那个人,善恶莫辩,冷冷的眸子下藏着的是什么。 既然早已身在局中,不如尽力一搏…… 腹黑深情攻VS人妻傲娇受? 霸道强势攻VS胆小怕死受? 轻松的文 黑道军阀什么的都是调味品~ 宠溺是才是王道!! 本文又名《弱受逆袭手册》 内容标签:民国旧影 穿越时空 情有独钟 高干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锦玉 第一章 “少爷,你真的要参加陆子昂和陈少欣的订婚?他们……他们分明是故意的……”丫鬟苏桃手里拽着请柬,在一旁有些愤愤然得说道。 她在替他家少爷李锦玉不平,准确的说,她是在替她以前的少爷李锦玉的不平。 “去啊,怎么不去。”男子从她手中抽出已经拽的皱皱巴巴的请柬。 做工精细的红色请柬,上面印着比翼双飞的蝶,翩翩欲飞。 是好彩头。 ****** 一个月前,还有两个月就高考的李锦玉顺利拿到A大音乐系专业合格通知书后,便在周末和好友在ktv庆祝到深夜。回家经过小区人造湖时,看见一个女人站在桥上准备往下跳。拉扯之中,却是自己掉入了河中。 再睁开眼睛,就躺在了民国三年上海医院的病床上。 他穿越了,是很恶俗的穿越。小区的人造湖掉进去了他也会游泳,但是,偏偏就晕过去了然后莫名其妙的到了另一个时空的另一个地方。 这么不科学的事情,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刚开始,李锦玉常常想,是不是一觉醒来。就能回到21世纪。可是连着十几天。他早上睁开眼,依旧是与睡前无别的情景。也就渐渐死心了。 至少还活着不是吗。 既然暂时回不去,他自然要为自己好好的打算打算。 他这具身体以前的名字也叫做李锦玉,是一个富家的公子。一个月前因为男友另寻新欢,酗酒,酒精中毒被送往了医院。 再醒来,就成了现在的他。 你没有看错,是男友。这具身体以前是gay…… 李锦玉想,莫非就是因为他们的名字相同,然后产生了什么吸引力,让他跨越了时空?要是这样也太坑爹了。 “少爷,今天这样穿着可真俊俏。”一边的苏桃带着些羞涩的说。在她眼里,少爷这一个月来的改变可是很大,不像是以往的软弱好欺,还会说说笑话,只是没人的时候,偶尔一个人坐在那里愣神,恐怕又是在想陆家的少爷…… 毕竟少爷以前那么喜欢陆家的那位少爷…… 陈锦玉看着镜子里面的现在自己,和以前的脸倒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以前的他五官深邃。浓眉大眼。自带三分英气。现在的这张脸,五官秀气,眉眼相对于男人过于的温婉。看着倒是十足的书生气质。 他轻轻的笑了笑,以前的陈锦玉穿的过于繁琐富丽,把值钱的都往自己身上码。一个男人这样难免给人做作和暴发户的感觉,让人看着心生厌烦。倒是浪费了他好看的五官和气质。 而今天他只是穿着定制的贴身西装,浅灰色的很衬的皮肤。里面的衬衫扣到最上面的一颗,透着禁欲的味道。他知道怎么穿适合自己。 他走出大厅,刚出了大门口,立刻就有司机上前来,为他毕恭毕敬的打开车门。“少爷小心。” 李家倒也是真的有钱,现在这个时代,路上的私家车不多。 李锦玉到了这个世界一个月,也没见到他的“亲人”。宅子里倒是有不少的佣人,看得出以前身体的主人对佣人都还不错。佣人对他这个少爷倒也是有话说话。带着和气恭维。 他记得开始他刚在医院睁开眼睛,就看见坐在他身边的苏桃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少爷,你终于醒了。” 哭的撕心裂肺的陌生女孩可真的是把他吓到了。 ****** 和平饭店算是现在名声响当当的一个高级饭店,富丽堂皇,出入多是名流富商,车刚停下来,立刻有穿着白衬衫的服务生上前为他恭敬的打开车门。 下了车,李锦玉整理了整理衣服的褶皱,信步的走了进去。 现场已经有不少的人,衣香鬓影中,他不怎么费力的就在人群里找到了他的前男友陆之昂。 比压在枕头下的黑白照片里更加的气宇轩昂。 他在心里笑了笑:李锦玉,我占了你的身体。以前别人欠你的我全都不知,只是,我现在也容不得别人来欺负你,或者说是欺负我。 陆之昂看见李锦玉的时候,眼睛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之后恢复了平静。移开了眼睛继续和旁边的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再无波澜。 今天party的女主人陈少欣看了过来,她嘴角浮上一丝笑。挽着陆之昂的手向这边走来。 “锦玉,没想到你能来。见到你我和之昂都很开心。”陈少欣举起酒杯。酒杯里深红色的液体在灯光的照耀下流光四溢。 周围的人一瞬间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一个月前,李锦玉对陆之昂的死缠烂打。得知陆家昂和陈少欣订婚的消息,公然买醉以致酒精中毒差点丢了性命的事,早是人尽皆知。 而现在李锦玉又出现在陈少欣和陆之昂的订婚宴。 新欢遇上旧爱一向是好戏。 陈锦玉看着周围饶有兴趣的眼光。轻步上前帮陆之昂理了理领带:“都是快结婚的人了,还不让人省心。”说完,半是嗔半是怨的看了陆之昂一眼(对,表情就是别人眼中不要脸的XX)。 之后,在别人的诧异中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转身离开。 在他身后,挽着陆之昂的陈少欣脸瞬间温怒。却又不得不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脸部表情维持着笑,大家闺秀怎么能失礼于人前。 今天是她的订婚宴,她当然知道孰重孰轻。 李锦玉坐在一边的角落,看着大厅里的喧嚣,杯影交错,阿谀奉承,像是演电影一样,他轻轻的笑出了声。 “笑什么啊,这么开心。”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听见声音,他抬起头。眼前的男人。一身做工精良黑色的西装。俊朗的五官犹如刀刻,身材挺拔,尤其是一双漆黑的眼眸。仿佛一汪湖水,视线投设进去就会被淹没,摄住魂魄一般。 陈少霖看着眼前的男人,满脸玩意。以前他曾听别人带着嘲讽的说起李锦玉:整天穿金戴银的,俗不可耐。还搽脂抹粉,一个男人想娘们一样,像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是爆发户一样。又如何对陆之昂死缠烂打,不肯放弃。 这些是这半年内少爷小姐闲暇之余的谈资。 眼前的男子,清秀单薄,却眼睛里带着狡黠。和传闻中的倒是不太一样。像是个有趣的人,和传闻中的反差不由让他多了份兴趣。 李锦玉朝着眨了眨了眼睛,“马上要有好戏了。”他话刚落音,果然是一群人往他这边走来。 最前面的正是陈少欣。 第二章 陈少欣在大厅南面的一角表演个人才艺,弹钢琴。 民国不像李锦玉以前的那个时代,现在的钢琴并不普及,会弹钢琴并且弹的不错可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周围的人,穿着时髦漂亮的年轻的少爷小姐都围着陈少欣,形成了一个小圈,陈锦玉远远的望了一眼,不用想就知道,呐,是在拍马屁。 他吃的酒足饭饱,摸了摸肚子。看着往这边走过来的陈大小姐,在心里摇了摇头,嫩了点。 陈少欣走到李锦玉前面停了下来说:“锦玉,你是我和之昂的好朋友。今天我和之昂订婚你能来,我实在是很开心。希望你能弹一首。”顿了顿,她又一脸庄重,言辞恳切的说:“我们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这么大顶帽子扣了下来,陈锦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瞧着她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刚才就见这斯一直往这边看。果然没有好事。 据他所知,以前的陈锦玉是在乡下长大。半年前,才被趁着时运好做海运发了财的老爹接到上海。是个土生土长的爆发户。乡下的小子会弹钢琴才怪! 这些人分明就是想看笑话。 他定了定神。露出了一个万分悲怯又勉强自己笑出来的表情(就是笑的比哭的还难看)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弹唱一曲贺你们吧。” 二十一世纪,谁还不会一两个乐器,再说他可是学音乐的出身的。被她老娘摧残着还真的学了这些玩意。 坐在钢琴前,想想,弹起了《秋天的童话》。这首歌上次他元旦晚会的时候练过,帮校花伴奏。校花跳舞,他弹钢琴。 虽然校花最终和男主持人在一起了…… 一曲弹完,他已经“悲伤”的泪流满面了。 回过头。有些满意的看着一片寂静的大厅。半数的女人都陷入了悲伤的情绪中,看他的眼神也从不屑变成了同情。 长得好看的优势就这样出来了。 更有些女人的眼中含着泪的打量着他和陆子昂。在心里谱写着他觉对会恶心的爱情,肆意的意银着他和那个陈世美。 啊呸!他摇了摇头,什么烂比喻,老子又不是秦香莲! 李锦玉在心里冷笑道,他妈的,弹一首钢琴,就让他从死缠烂打的,不识抬举的gay,变成了一个一网情深,却又被被人辜负了的伤心人。还要在爱人的婚礼强颜欢笑? 就这样听着确实蛮惨。 简直是……不忍直视…… 李锦玉看了看旁边脸色发白的陈少欣。既然做戏,就要敬业的做全套嘛。他站了起来,走到陆之昂面前声音有些哽咽的说:“之昂,希望你以后和陈小姐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话说完,李锦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落寞的走了出去,留下了一个萧瑟的背影?好吧,演的有些过了,受到他老妈的影响,他老妈可是秦瑶阿姨的粉丝……他想,虽然矫情了些,效果应该还不错。 刚走出饭店。抹掉了脸上的泪。李锦玉扶着一边的墙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想到他走之后的冷场。还有那对狗男女的表情。就感觉到万分的痛快。 妈的,太过瘾了!老子可不是任你们踩的人,现在知道了吧。 “你好像玩的很开心。” 听见头顶的声音,李锦玉抬头。是刚才在大厅里的帅哥。 “糟了被你发现了,怎么办。兄弟,你不要告诉别人啊。” 陈少霖听见了李锦玉的话,笑了笑说:“要我保密也可以,你请我吃饭。吃饱了自然不会乱说。” “请客也可以,你付账。” 那个男人笑意更浓:“好。” 李锦玉想了想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更何况,眼前这个人是帅哥啊,比起他以前看见的那些,带着美瞳,画着眼线的帅哥真是格外的……让人动心。 好吧,想多了,其实他是直男。 好吧,他绝壁不会承认他在嫉妒这个人比他长得男人。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我要去聚贤楼。”眼前这货看起来不像是穷人,他自然要吃好的,聚贤楼可是数一数二的酒楼。 没有手机就是不方便,李锦玉把家里的号码留给他。转身准备走。想想,还不知道他名字。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男人愣了愣,沉默半响拉出李锦玉的手。在李锦玉的手心,一笔一笔写下他的名字。陈少霖。 冰凉的手指摩挲过他掌心,一个男人这样告诉他自己的名字,确实有些暧昧…… 收回手,李锦玉有些尴尬的说:“那我走了。” 莫名其妙,简直是被对方的气势弄得落荒而逃…… 他不禁在心里暗暗的想,难道是因为这喜欢男人的体质不曾…… 当时,他们都不曾知晓,那一刻他并不是把名字写在李锦玉的手上,而是他的心上。纠缠一生。 李锦玉刚刚下车,苏桃就迎了上来,在他身边小声的低语一句:“老爷回来了。” 这老爷自然就是他的爹了。 李锦玉刚走了进去,就看见一个不惑之年的男人坐在大堂中央的太师椅上,穿的是长衫,倒有些儒商的样子,眉目俊朗。看着居家懒散的样子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子精明,不怒自威。他暗暗的想,李锦玉的长相和性子怕是一分随了他,九分随了自己的母亲。 侧边的椅子坐着两个女人,一个年纪稍大点,也端庄些。穿了一件银灰色绸子的长衫,只齐平膝盖,顺长衫的四周边沿都镶了湖蓝色的宽辫,她光了一截脖子,带着着一副珍珠耳环,在素净中自然显出富丽来。身边站住两个小姑娘,想必这就是他二姨娘和两个妹妹了。 另外一个看着比他也大不了多少,穿了一件湖蓝色滚宽边的时新罩衫,系了一条粉红的百褶裙袍,容貌娇俏,眼波澜澜的带着笑意,想必就是他爹新纳不久的三姨娘。 李锦玉上去一一问好:“父亲好,二姨娘三姨娘好。” 沈木青眼底浮现一丝惑色,心里道这大少爷莫非从鬼门关打了一趟回来,还真是变了性子不曾。以前见着她哪儿会主动上来这么落落大方的打招呼。 肖荷也有些诧异,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比她才小了一岁的大少爷,倒真和以前变了大不相同。具体又说不上是哪儿不同。像是举手投足之间想是换了一个人,她心里隐隐的不安。 李贺盯着李锦玉看了会儿,才淡淡的问话:“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 “去外面四处走走。” “身体好利索了?” “医生说已无大碍。” “你也不小了,胡闹过了,以前的事情就算了,不可再糊涂,以后可要好好的学着些怎么做生意才好,改明儿你去典当行上班,去跟着肖经理做事,他是老人了,你好好个跟着学,总能学到些真本事。”坐在上面的李老爷喝了口茶,搁下茶杯像是随意的说道。 他这句话一说,大厅里的人看李锦玉的眼神都不对了,谁都知道,李家典当行不光是典当东西,还捎带着卖一些舶来品,可抢手了。是李家最赚钱的铺子之一,莫非老爷已经着手让一直扶不上墙的大少爷慢慢的接手生意? 所有人各种在心里打着算盘。 肖荷摸了摸肚子,眼神暗了暗。 沈木青也是诧异,老爷怎么突然器重李锦玉了,前些天,老爷还和她说过,怕他这个长子不是做生意的料。 她跟了李贺十年,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李锦云八岁,小女儿李锦棠五岁。她娘家也算是有些势力,哥哥现在当值东城警察局的副局长,整个安东码头都归城东管着,李家的海运她哥哥沈业算是帮衬了不少。这样也使得李贺对她也礼让三分,但却一直不得机会扶正,怕就是因为膝下无子。 就算现在是民国,子息也是很重要。 若是老爷器重长子李锦玉,对她倒也没什么大的影响,李锦玉生性善良软弱,怕是以后当家也不会为拦她们母女三人。 转念一想,若是让肖荷生了一个男孩,老爷又器重的话,肖荷的性子,怕她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这样想着沈木青打定了主意,定要全力扶持李锦玉。再往深处想,李锦玉的性子也好控制。 李贺的正妻正是李锦玉过世的母亲兰素云,兰家当年也算当地有钱的大户,夫妇独有兰素云一个女儿,兰素云在十八岁那年嫁给了当时一无所有的李贺,在父母过世后,变卖了所有的家产给李贺当成做生意的本钱,自己带着不满一岁的儿子住去了乡下的老屋。 也正是那一笔钱,才有今天的李贺。 再等李贺终于有得一番成就,回去找母子俩的时候,兰氏早已久病不愈,虚弱的身子经不起路途奔波,李贺只好让人细心的照料,用上等的药吊着命不想不过一年还是去了。兰氏去了之后,他才接回了当时却却弱弱望着他的长子李锦玉。 初始,李贺想李锦玉是从小跟着兰氏长大才会生性软弱,以后自己带着身边就会慢慢的改变,没想到他儿子竟然是喜欢男人,还闹出了那么一番事情,简直是丢了他的脸,丢了李家的脸。 打了打了,骂也骂了,关也关了。就是无济于事,他实在想不到平时软弱的儿子却在这当头犟到底。 李锦玉送去医院的时候,他正在天津和洋人谈最近的瓷器交易,听到了家里传来的消息,当时就就觉得血往上涌,半响嘴里才蹦出了两个字“逆子。” 也不肖急着回去看望了。 缓了几天,稍微平息下来,李老爷想到自己对李锦玉母亲兰氏的亏欠,想着若是李锦玉自小在他的身边断然也不会得了喜欢男人的“病”。 罢了,他本来也就子息微薄,这么些年,只有李锦玉一个儿子,若是实在不行的话,李贺眼神暗了暗,他的三姨太肖荷早一个月查出了有孕。 若是李锦玉扶不上来,他也断然不会让他变成阿斗来败了自己的家业…… 第三章 李锦玉愣了愣,“好。” 第二天,天色才刚的蒙蒙的亮,苏桃就来敲门了。今儿是要去典当行的。 李锦玉翻了个身,起了身。苏桃端了洗脸的水走了进来。拎了一把毛巾。李锦玉忙接过来道:“还是我自己来吧。”他还真不能适应让被人来这样贴着身来服侍。 现在虽是民国,却还是有很明显的主仆之分。 贴身的丫鬟睡在主人的卧房内的隔间,中间隔着木板,夜半的时候,主人要喝水就敲敲木板,丫鬟要立马爬起来倒水端给主人或者扶着主人去如厕。 甚至于连男女主人行夫妻之礼的时候至于女主人无力的时候,丫鬟也要在后面帮忙推。 李锦玉知道的时候砸了砸舌,这还真是让人十分无语。他自然是不习惯被人贴身伺候,从医院回到李家,就把苏桃从房里遣了出去。他一个男人房里住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到底是不方便,自己不习惯。 苏桃刚开始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情得罪了大少爷,还悄悄的哭了几次。后来才渐渐察觉大少爷只不过喜欢一个人独居罢了,也就渐渐的把心里的担忧放下了。 就算是在当下,清廷覆灭,民国初立。主人对仆人依旧是有生杀大权的,她能遇见了大少爷这样随和的人。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别人求都求不来。 洗漱罢了,李锦玉出了门,汽车行驶了约莫半个小时停了下来。他下车,见到门口站了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人。 由于典当行经常接待洋人,所以肖络穿着的西化的西装和衬衣,倒也是精神熠熠。 肖络早前就接到了消息大少爷要来接管李记的典当行。他也早有耳闻大少爷种种事迹,心里只道怕大少爷不是做生意的料。 肖络看着走过来大少爷,穿的清爽的衬衫西裤,倒也不似传言中的脂粉味儿不像爷们。他定了定心神,东家的事儿自己哪儿管得了,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就好。 他把李锦玉迎进了店,边走边说:“少爷好,老爷已经交代下来了,这家典当行以后由少爷来大理,这里是账簿,请少爷过目。”说罢便从柜台后面把红色的账本拿了出来,双手递给了李锦玉。 李锦玉随手翻了几页,这些账目一笔一笔记得很清晰,看得出肖络是一个很会做事情的人,中间夹杂着写些繁体字他也大致认识或是的猜的到。 典当行上个月的盈余,扣去了所有的开支和本钱,竟然有八千银圆,要知道,现在一百银圆可是够一个四口之家一年生活的开支。 李锦玉知道他现在爹有钱,却没想到这么有钱。他简直想要仰天长笑:我现在特么是正儿八经的富二代。 粗粗过了账目,李锦玉把账本还给了肖络,笑着说道:“我才接手什么也不懂,父亲也说要多跟着肖经理你多多学习,这以后典当行的事情还是要多多的依仗肖经理。”潜台词,还是交给你继续管吧,我怕自己弄不来。 肖络听着这话不由在心里点了点头,这大少爷也不是向外界的传言一般无用,对人谦和有礼,也不急功近利,不由多了几分好感,他招来了典当行的三个伙计来一一的给李锦玉介绍。又大致的带着李锦玉转了一圈,介绍典当行的事宜。 等肖络把日常的事宜介绍的差不多,已经快晌午了,李锦玉早上爬起来胃口不好,本就吃的不多,现在更是觉得饥肠辘辘,他站了起来。对一边的苏桃说:“好饿,小桃子,我们去找东西吃。” 李锦玉刚准备走出去,迎面就进来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容貌娇俏,头发过肩披着,身上穿着银黄衫子,葱白线镶滚,雪青闪蓝如意小脚裤。十分的时髦,让人不禁多看两眼。脆生生的声音问:“掌柜的,我订的洋表到了吗?” 肖络忙从柜台拿出一个精致的红色盒子递给那女子:“准备着的呢,今儿早上才到的,苏二小姐你就来了。” 苏小婉接过盒子,抬首看见了身边准备出去的李锦玉,不禁“咦”了声。 苏小婉想了想说道:“你不是就是昨天晚上弹钢琴的人吗?”不待李锦玉回答又说:“曲子真好听,我以前没听过,是自己写的曲子吗?” 李锦玉总不好舔着脸说是自己写的,他笑了笑:“是朋友写的。” 苏小婉顿时眼睛放光的问,“哪个朋友,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吗?” 李锦玉的嘴角扯了扯,我的朋友在21世纪……“我的朋友在苏州,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苏小婉有些遗憾,她十分喜欢昨天的钢琴曲。想了会儿又说道:“我刚刚进门听你说出去吃饭吗?正好我也饿了,我们搭个伴儿吧。” 李锦玉嘴角再次扯了扯,这民国的女子比起以前他那个年代的女子也不妨多让,够热情啊。 苏小婉自然是没有管李锦玉怎么想,她上个礼拜刚从英吉利留学回来。昨天就被她姐姐拉着参加了商会会长女儿的订婚宴,当时便觉得苏锦玉的钢琴弹得十分动听。她也不理会姐姐和她说的那些是非。在英吉利留学的时候,她班上就有同性爱人,感情不比异性爱人差。 只不过眼前这人和流言中相差也太大,昨天的事,确确实实也让陈少欣的面子扫了地,陈少欣当时脸就白了,李锦玉走后更是没有好的脸色。这真是大块人心。 苏小婉以前和陈少欣一起念女子中学的时候两个就不对付,就颇为看不惯陈少欣大小姐的做派,这都民国了,不知道她拿旧时大小姐的作派做给谁看。所以,她自然而然和李锦玉统一了战线,把李锦玉当朋友。 李锦玉回头看着一边站着的苏桃,皱了皱眉,“怎么不坐下来。” 苏桃踟蹰着,自从大少爷从醒了之后,就不许她在干伺候的事情,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叫她一起坐下来。这怎么行,没有主仆之分倒像她是小姐一样。后来大少爷坚持,她也渐渐的习惯了,只是今天有外人在场,她怎么能不懂规矩让大少爷的面子扫地。 苏小婉笑意盈盈的说:“姑娘,你家少爷叫你坐你就坐在,我也讨厌把人划分成三流旧等的,这都民国了就应该讲究民权才是,你还是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谢谢少爷,谢谢苏小姐。”苏桃脸红的坐了下来。 此下,苏小婉心里不禁对李锦玉的好感又多了一分。看着她坐在对面的李锦玉问道:“你以前果真喜欢陆之昂。” 李锦玉正喝水,差点一口喷了出来,这姑奶奶问话也真够犀利一点儿都不带不转弯的。他搁下杯子,“谁年轻的时候没爱上几个人渣。” 听着他这么说,苏桃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下来,心里埋怨这苏小姐哪壶不开提哪壶,到时候怕是又惹得少爷伤心。 苏小婉笑出了声,这李家的少爷真是个有趣的人。倒是值得结交的朋友。 两个人吃晚饭,又交换了联系方式才告别。 ****** “少爷,今天听夕阁晚上有一场素老板唱的戏,票可抢手了。苏家的二小姐刚刚打电话问你去不去。”李锦玉刚走进来,苏桃就迎了上来,边说边暧昧的看着他。 她家的少爷最近的桃花运可真的不错,相比于以前的少爷她还是喜欢现在的少爷,有时候少爷对着她笑的时候她也不禁的脸红。 李锦玉坐了下来放下手中的鸟笼,看着笼子里的鹦鹉:“靠,我教了一个星期这只死鸟说话,它都不会,再不说话明天叫厨房把它给煮了。” 半个月了,这儿真他妈的无聊,没有网络也没有电子产品,他的爱好现在不得已降格为溜溜鸟,偶尔去看看美女,听听戏。 他刚刚出去走了一圈也有些渴了。端起着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又说,“叫老张备车,我去换件衣服就下来。”典当行的生意照常的运行,有肖络他根本不要分心去管理。每天就是看看戏,溜溜鸟,日子过得还真像是世家中颓废的少爷,没什么压力。简直就是米虫。 李锦玉到了听夕阁,被指引到了专属的包厢,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看见了李锦玉都笑着和他打招呼,最近李少爷在圈子里可是风头正劲。 苏小婉瞪了一眼李锦玉:“现在素老板唱的戏,票可是千金难求,这都唱了半个小时了你才赶过来。”话里带着埋怨。 李锦玉忙道歉:“多谢小姐的抬爱,小生感激不尽,下次定然准时到来~”并不是好好的说话,用的是台上的京剧唱腔,学的惟妙惟肖,把一包厢的人都给逗乐了。 苏小碗本来就没有真的生气,现在连本来心里的那一点不快也消失了,她想了想打趣道:“要是你去唱戏,估计要把素老板都给压上去了,绝对是听夕阁的台柱,多的是人捧着你。” “过奖,小生不敢当。” 苏小婉不信:“还有你不敢的事儿?” 上次在陈少欣和陆子昂的婚礼也算是一件大事,陈少欣的父亲是商会的会长。结婚报纸上都是有版面的。李锦玉可是一战成名。 李锦玉笑了笑,“我不敢做的事多的是。” 不远的舞台上,突然变奏,快三板响起 春秋亭外风雨暴, 何处悲声破寂寥。 隔帘只见一花轿, 想必是新婚渡鹊桥。 吉日良辰当欢笑, 为什么鲛珠化泪抛? 素老板的声音果然是名不虚传,声音婉转的把一个女人的悲喜唱的入木三分的,连李锦玉也渐渐听得入迷。 正当所有人都听的入迷,一声突兀枪声,接着是连着几声枪声。 第四章 几声枪声之后,听夕阁即刻乱成一团。 素老板大半个月没登台,今儿能有票来听这场戏的都非富即贵,当下贵妇人小姐少爷们也顾不得好看,保命要紧,七手八脚的都死命往门口跑。 尖叫四起,乱成一团。 李锦玉听到枪声一个激灵,这还是他第一次真实而这么近距离的听到枪声,他看了看包厢里另外的几个刚刚还舌灿莲花的新式学派文艺男青年,都脸色发白的杵那儿了,心里道文人果然是不禁吓。 他了站起来,止住准备往门外探的苏小婉:“你坐在这儿别动,还是我去看看情况。”他总不好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冲在前面。 李锦玉刚把包厢的门打开一条缝,还没凑上去往外瞧,就有一股力量猛地把门给撞开,闪进了一个黑影,那黑影动作利落的用手肘把他压在墙上且反手关上了门。 速度快到他连对方的脸他都没有看清楚,就已经被制服了。 “别动。”身后的男人的气息喷薄在他的脖颈间,他一句话也不敢说乖乖的闭了嘴。能感觉到他背部抵着一把枪。身后冰冷的肃杀之气让他觉得自己离死神很近,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苏小婉看着进来的男人缚住李锦玉也是大惊,但毕竟她也是见过世面的,稳了稳心神才说:“你不要伤害我的朋友,你只不过是想避开追你的人,我们不会声张误了你的事。” “若是这样的话,就谢过苏小姐了。”背后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冰冷的腔调委实听不出一丝的谢意。 李锦玉总觉得这声音在哪里听过,奈何枪杆子抵着他不能回头,对方的手像铁钳一样勒得他生痛。脸狼狈的贴在冰凉的墙上,他简直想要骂人。他试着动了两下,完全的动不了。身后的力气反而更大了。 不妨多久,屋外果然是传来搜索的声音,往这边慢慢的推近。 陈少霖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着一众人,声音没有温度的说:“我不介意多拿几条命走。” 苏锦玉总觉得声音熟悉,他来这里不久见得人不多,细细的想来,终于是想了起来,不太确定的说“你是陈少霖?” 陈少霖听着身下压着的人叫出自己的名字,捏着李锦玉的下巴强迫他转了过来。四目相对,陈少霖比起上次不动声色的深沉,这次是外漏的腾腾杀气。像是一个杀神一样。李锦玉的腿软了软。 “是你。” “是我,你怎么在这儿,那天我们见过的,你记不记得还欠我一顿饭吗?”李锦玉吞了吞口水,着实有些佩服自己的勇气,都这个时候还不忘抱大腿。 陈少霖移开了手,李锦玉总算是站直了身体。他讪讪的笑了笑,无辜而又纯良的样子。 苏小婉觉得不对劲,怎么就有这么一出。“你们认识?”她话没落音,搜索的人已经到了,外面“哒哒”的敲门声。 包厢的正对面没有墙壁,是对着看舞台的,刹那间陈少霖推了一把李锦玉,飞身跳了下去。他刚好没了身影的时候,门被一脚踹开。 几个气势汹汹男人巡视了一边,见到了苏小婉都愣了愣。走在江湖,为了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那些个不能得罪的人他们都是心里有本谱的。苏小婉,市长的二千金,能不要惹就尽量不要惹。他们刚刚要走便听着对面有人在喊,“他在那儿。” 声音没落地接着就是几声枪响。 那几个急急的退了出去,冲下楼楼梯。 李锦玉被陈少霖推了一个踉跄,他心提到了嗓子眼,亲眼看着对面的人开枪不同于刚刚听到的枪声,视觉听觉双重刺激,他算是怕了。心里揣测也不知道刚刚的几枪打中了陈少霖了没有。 等人走之后,他走上前去看了看,楼下已经是空旷无人,桌椅乱七八糟的被掀翻在地,包厢的二楼和一楼的落差有四五米。那个人竟然也敢这么跳了下去,莫非是喜欢玩极限运动,李锦玉在心里摇了摇头。 苏小婉蹙眉,“你认识陈少霖?” “怎么?”他和陈少霖实在是算不得认识。 苏小婉沉默了会儿又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李锦玉很爽快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陈少霖三个月前做掉了犯了帮规,在外潜逃的的青帮二把椅,自己坐了上去。最近做了几件惊动的事情,连我爸爸也盯着他。”言下之意,这个人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 李锦玉砸了砸舌,还真看不出陈少霖来头不小,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黑道头子。电视作品里的黑道头子不是都该带着个玉扳指,脖子上挂着金项链,一身膘肉,左青龙右白虎的刺青。然后最终被正义的一方给炮灰了…… 电视剧害人可真的不浅。 他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苏小婉拍了拍他肩,“今天的戏也没有听成,估计一会儿警察局就要”姗姗来迟“了,我们还是先走吧,别再惹上是非。” 一边的几个‘文艺青年’也终于缓过来了脸色,连忙点头符合的说道,“是啊,我们还是快点离开,不要和这些人搀和在一起。”这看着李锦玉的眼神也和先前不大同了。带着些小心翼翼。 众人在门口分了别,李锦玉往前走去,转角处老张的车正候着他。 老张看到了李锦玉,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他刚刚就听见听夕阁里面有枪声,见着在里面听戏的人一涌而出,偏生没见大少爷出来。要是大少爷出了事他要怎么和老爷交代。 老张迎了上来,仔细的打量了一圈自家少爷,表面上是没有什么伤,他又不放心的问道:“刚刚的枪声可吓人了,大少爷你没事吧,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没事,我们回家吧。”李锦玉打开车子的后座坐了进去,却觉得车里面有一种和熟悉的气息…… 转过脸,躲在车窗下的有一个人,今天第二次看见了那双让人心寒的眸子。 “不要声张。”这次陈少霖倒是被把他制住。 在前面的老张看到后面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大惊道:“你是谁,怎么坐上了车……”话没说完就被李锦玉叫住,“老张,他是我的朋友。” “原来是少爷的朋友,定然是刚刚上车的时候我没注意到。” “不妨事。” 陈少霖把头低了低,李锦玉往车窗外望去,一大群人拿着枪从跑过,正在四处搜索藏在他车里的这个人。 车子里弥漫着淡淡血腥味,陈少霖穿的是黑色的衣服,就算染上血也看不出,但是他胸口和衣襟湿了的地方,李锦玉当然不会傻到以为是水渍,“你受伤了。” “不用担心,是别人的血。” “……”你想多了,我没有担心你,我是在担心我自己……。 “送我去新和馆。”下方,那个冰凉的声音又说,吩咐的语气。 李锦玉看了他一眼,就算他现在是俯视,而这个人是仰视,对上那双黑的不见底的眼眸,他还是被对方的气势压的不敢多动一下。识时务的对开车的老张吩咐道:“老张,开车,先去新和馆再回家。”他心里发誓,以后定要离这个杀神远一点,有多远跑多远,他可惹不起,指不定哪天小命就没了。 熬过了半个小时,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杀神站了起来,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李锦玉在心里松了口气,终于算是妥帖的送走了杀神。车门半响没有关,他疑惑的抬头,却听见头顶的那人说:“下车。” “哈?” “下车,你不是说要我请你吃饭吗?”依旧是冰冷的声音,听着去怎么带着些故意。 第五章 李锦玉愣着的当下,从面前的房子里跑出来了两个人,微微弯腰对陈少霖说:“大哥你回来了,四爷在里面等着你呢。” 感情这杀神还有事,此时不溜更待何时?李锦玉打定主要,小心翼翼的提议道:“那个,你看你也有事……干脆我们下次在一起去吃饭?” 陈少霖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凉的让李锦玉立马后悔刚刚那个不怎么明智的决定。 正当他暗自懊恼的时候,“也好。”陈少霖关上了车门,利落的转身离开。 看着远去背影,他心想这人腿真长,又长又直。 反应了过来,呸,他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忘羡慕别人的身高,李锦玉才十八岁,以后会长高的。李锦玉长长松了口气。都是什么事儿,他刚刚一直有一种把自己脑袋撇在裤腰带的错觉。 “老张,开车回家。”他要快点走,再也不要和什么黑社会不良分子纠结什么的,他可是良好市民。 等等,李锦玉想起来了,他居然主动给了陈少霖家里的电话号码。真的是作死。 怀着无比的坎坷,车子终于停到了家门口,陈锦玉刚进门,叫瞧见坐着亭子里喝茶的他爹。 李贺抬起头,看了进来的李锦玉一眼又垂下了眼,用茶杯盖儿拨弄了拨弄手中的杯中的茶叶,“回来了?” “嗯。” “你姑姑今天带着王栋来了上海,今后他们就住在这儿了,以前你和你娘在徽州的时候全仰仗他们的照顾,你可要好好的待他们。” 姑姑?李锦玉顿住。他在这儿半个月来没人怀疑他,大部分是因为李锦玉本来就是从徽州来上海不久。没什么很熟悉他的人,要是从小看着李锦玉长大的姑姑,不知道会不会露馅,到时候他怎么解释? 想了会儿,他明白过来了,解释什么,他就是如假包换的李锦玉还要怎么解释?稳了稳心思,李锦玉说:“知道了,我会好好的对待他们的。” “嗯。”李老爷颔首,他就一个妹妹,妹夫在三个月前死了,刚刚办完丧事妹妹就带着侄子来上海投靠他,他自然不会亏待了去。“以后王栋就跟着你一起照看典当行,你们是堂兄弟,自然是比外人要方便些。” “嗯。” “管家带你的姑姑和堂哥去置办物件去了,今天晚上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饭。” ****** 王栋看着眼前的繁华的街道,砸了砸嘴,上海就是上海,街道都那么宽,比起他们的小县城好了不在多少倍。不,应该是不能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一边的李翠兰拉了他儿子一把,“你看眼前的百货商店人可真多,这一天可得赚多少钱。” “肯定能赚很多钱。” 管家姜庆看着这一对母子,老爷叫他带着他们出来置办些平时穿的用的物件。这两位买的可真不少,专门挑贵的买,他不经在心里有些鄙夷,脸上却是带着笑说道:“表少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加快些买吧,老爷还等着你们回去吃饭呢。” “知道了,你催什么。”李翠兰有些不耐烦的说,拿着衣服接着往身上比试着,这洋布可真好看,摸着舒服样式也好看。 又过了一个小时,这两位终于买完了,上了回去的车。 李翠兰嘴角噙着笑,很是满意今天的战果,对坐在一边摆弄怀表的儿子说:“这次依仗上你的舅舅,你可要争气些。这上海可是个遍地是金子的地方,是天堂。你舅舅可有本事了,和洋人做生意。” 王栋把手中摆弄的怀表揣进怀里,这表以前他在老家看过县长的儿子有一块,说是外国货,镀着金,可贵了。现在他自个儿也有了一块。他满心欢喜的说:“我知道,舅舅现在这么有钱,我们自然要巴结着他,再说,他不是就李锦玉那一个兔子儿子。以后这些个东西还不是我们的。” “别胡说八道,小声点儿。”顿了顿,李翠兰又说,“你小子现在可给我老实点,不能像以前那样对李锦玉了,要让你舅舅知道了……” “妈,你放心吧。我又不是毛小子,你儿子我聪明着的呢,我又不是看不清形势的人,再说了,李锦玉那娘们唧唧的我又不感兴趣。”他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蔑,以前在徽州的时候,李锦玉可是对他唯唯诺诺的,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你知道就好,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他现在毕竟是李家唯一的少爷,和以前在徽州的时候自然是不同了。”李翠兰的眼神暗了暗,以前在徽州的时候,她哥哥李贺后面发达了,可没少往回寄钱和寄东西,只不过都被她给私自的扣下了,李若兰和李锦玉娘俩吃的少又饿不死。还有一次,王栋还差点把李锦玉给…… 不过也怨不得他儿子,李锦玉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的货色,是一个喜欢男人的兔子。指不定她儿子是被李锦玉给迷惑了。她老王家可就这么三代单传一个儿子,要是喜欢上男人可不得了。那真要断子绝孙了。 ****** 车停了,两个人走了进去。 王栋看到了站在厅里的李锦玉眼睛都直了,没认出了。还是李锦玉主动上前打招呼,笑着说:“表哥,姑姑。你们来了。” 李锦玉看着走进来的两个人,暗地里琢磨这就是李锦玉的姑姑和表哥了,照李贺的话来说,以前李锦玉在乡下的时候亏得他们照顾,这样想来那就应该是关系不错了。他主动上前打招呼。 眼前这个带着笑的人,和昔日唯唯诺诺的李锦玉相差的不是一点,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衬衫西裤的让他差点没有认出来,而且不是装扮,是身上的气质,那种明朗像真的是少爷一般。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缓了几秒他王栋才反应过来,“我都快认不出你了。”微微的有些不自然。 那方,沈木清带着李锦云和李锦棠走了过来,肖荷也姗姗来迟,都各自落了座。 李贺对着他的两个姨太太介绍道:“这是我的妹妹和外甥,以后就在我们家住下了。” 肖荷脸上带着笑,桌子下面的手紧紧拽着手帕,暗自在心里想:看来了一个大少爷不够,又来了一个表少爷才算热闹。 她不动声色的瞧了一眼坐在身边的李贺,端着是瞧不出一丝的端倪,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这可真的有趣了。 倒是沈木清先说话,“妹妹远道而来,要是住的不自在就告诉我。你来了我可算是有伴了。”侧过脸又呵斥道:“锦云锦棠怎么这么没礼貌,还不叫姑姑和哥哥。” 李锦云打量了一眼李翠兰,眼前的这个人以前没见过,看她的眼神直接性的让她不喜欢,不过既然是母亲让她叫的,迟疑了会儿还是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姑姑”。 李锦棠瞧着自己的姐姐叫了,也跟着小声的叫了声。 “来,到姑姑这儿来,小姑娘长得真好看。”李翠兰把站在前面的李锦云往自己这边带,李锦云却往后退了一步,躲到了她母亲沈木清的背后。 李翠兰手停在半空中有些尴尬。 沈木清讪讪的笑了笑,“小孩子不懂事,妹妹可别防止心上。”回头又呵斥李锦云,“姑姑和你亲近一下,你怎么往后面躲什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李翠兰收回手,笑了笑,“你别骂她啊,小孩子毕竟是第一次见。大家都不熟悉,以后就好了。”心里却想这小孩子这样指不定是沈木清唆使的,这不就是下马威,她在心里鄙夷,不过就是一个姨太太,连儿子都生不出来还真的想登天了。 肖荷笑意浅浅的说,“都吃饭吧,我怕你们才来,吃不惯上海菜,我叫厨房特意做了几个徽州菜,黄山炖鸽和腌鲜鳜鱼,这个时候鳜鱼可难买了,也亏得是在上海,不知道姐姐吃不吃的惯。” 肖荷才19岁,叫李翠兰一声姐姐也不唐突。 李老爷终于发话了,“大家吃饭吧。” 王栋一边吃着饭,一边小心的打量着李锦玉,李锦玉变化这么大,他还真吃不准李锦玉会不会把徽州的那些事儿告诉李贺,要是这样的话,估计他是在这儿混不下去了。 他又不敢这样直接了当的去问。毕竟李锦玉和以前是大不相同。 李翠兰也在心里思量着,沈木清怕是不好拉拢,相比之下肖荷还容易接近些。还要多看看才行。 一桌子人各怀心思的吃完了饭。 王栋的房间和李锦玉的一个院子,吃晚饭,李锦玉把他带到自己的院子。他总觉得这个堂哥看他的眼神乖乖的,心里想着莫不是他露馅儿了? 这么想了,他就避嫌的把后面的事交给了何南跟进,自个儿提着他昨天说拿去厨房炖的鹦鹉的去遛鸟了。 今天这么惊险的过了一天,还真考验他的心脏负荷。看着呆滞的鸟,不知怎么的他又想起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不由心里一个哆嗦。 ****** 王栋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今天才到了李家一天,就有人来巴结他,去请他喝酒。等他喝了三杯,那些人就是各种的奉承。 以前这些都是没有的,他自然是受用。 他稍稍的一问,那些人把李锦玉来上海之后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为了一个男人居然喝酒喝到医院差点丢了性命。 说是李家的少爷不争气,以后李家还要多多的仰仗他这个表少爷。 这样写着他有些的飘飘然,“看来他妈的和以前一样啊,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装扮罢了,换汤不换药……”跄踉的走了两步,他有些步伐不稳。 等着他站定停了下拉,抬头一看,是李锦玉的房门口。他房间的隔壁就是苏锦玉的房间,他晃了晃脑袋,酒果然壮胆,他心想:要么今晚爷就把他睡了,我睡了他,还怕他不听我的……再说了,李锦玉长得可真比很多娘们儿还带劲,腰细细的……他一直没忘。 王栋又想起了那个晚上,他差一点就抱了李锦玉,要不是他娘李翠兰突然闯了进来……一把拉开他,上前就给了李锦玉两个耳光。 王栋以前在徽州的时候,在县长的公子手下做事,有那么一段时间,县长的公子天天和一个戏子混在一起,那个戏子长得可真是戏皮嫩肉的,两个人打的火热。他一直不明白男人怎么喜欢抱男人,抱女人多舒服。 直到有天早上他去给县长的公子送东西,远远在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喘息和呻吟。那个戏子的呻吟和求饶的声音像猫爪子一样的挠着他的心。透过门缝,他看见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抵死的缠绵…… 交缠的两个人影一直记在他心上,直到有天他看见了洗完澡的表弟李锦玉,那时候李锦玉再县城念书,寄住在他家里,每个月李若兰给他们家补贴两块大洋。 王栋心想他的表弟可不比戏子难看,说话细声细气的,指不定就是那号人。 他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李锦玉越是挣扎他就越兴奋,让他想到了那个戏子的叫声。下面硬的发痛,等他扒开了李锦玉的裤子,他娘就进来了…… 之后他娘把李锦玉赶回了家,以后他就再也没机会了。 想到往事,王栋心里不经有些心猿意马,装着胆子打开了门,摸了进去…… 李锦玉正睡得模糊,隐约感觉到一个东西忘他脸上凑,黑暗中他睁开了眼睛…… 第六章 半夜三更,李锦玉睁被突如其来的酒精味熏得睁开了眼睛,见着一个黑影匍匐在自己身边,他条件反射的一脚把那个黑影踢下了床。 “哎呦。”王栋摔在地上,屁股着地,头撞在了桌子柱子上,痛的叫出了声。 李锦玉听着地上的人叫出了声,反而心里松了口气,会叫的就不是什么鬼神。这样想可能是偷偷潜进来的小偷。他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叫道。“来人,进来小偷了。” 李锦玉的话落音,不出一分钟,房子里就亮堂了起来。一屋子的下人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小偷,怎么就变成了表少爷? “表哥,你怎么半夜的跑进了我屋里,我还以为是小偷。”半响,李锦玉皱了皱眉头说。 王栋被李锦玉指着胸口踢了一脚,屁股摔得生痛。头又撞在了桌子的柱子上,没反应过来,就被冲进来的人七手八脚的按在了地上,现在又被亮堂的灯光这么一晃。完全的清醒了。他现在只觉得胸口也痛头也痛。坐在地上,半响才呐呐的说:“我喝的多了,脑袋不清醒了才走错屋了,这不才走上床,就被你一脚给踢了下来。” “对不起。”李锦玉本想上前把他给从地上扶起来,不想被他身上的酒味一熏,站在原地不动了。 一屋子里的人脸色平静,确是心思各异。这捉小偷怎么就捉到了表少爷?还是何难把王栋从地上扶了起来。“表少爷你小心点,你今天第一天来,房间又和少爷的相邻,大意之下走串了房间。”上前替他解了围。 苏桃看着这个新来的表少爷,在心里笑了笑,这表少爷和姑奶奶一来,可真是不得了。姑奶奶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什么都插上一手,指挥这个指挥那个,她是老爷的妹妹管家也没说什么。大家话虽然没有挑明,但是,姑奶奶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派头着实让人觉得好笑。这老爷健康着,又有两房姨太太,怎么看她都是外人。 至于这表少爷,就更有趣了,刚来就喝的伶仃大醉的大半夜回来,还一脚踏错,进了少爷的房间被当成了贼,让少爷一脚给踹在了地上。给大伙儿按在了地上。 王栋被别人扶了出去。拿着家伙来捉贼的人也都散了,一屋子人就留下来了李锦玉的贴身的丫鬟苏桃。 苏桃想了想上前一步说:“少爷,你心眼好,可得防着新来的表少爷。今儿我听厨房的张哥说,这表少爷可是不得了,一来就和王越,苏诏安这那几个闻名的世家子给勾搭上了。今晚上就在聚贤楼吃饭喝酒,才那么晚回来,听说还招了妓,可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苏桃本来不想说的,主人家的事情哪儿是她一个丫头能多嘴,但是少爷懵懵懂懂的,她可不傻,怎么能让少爷给被人平白的蒙骗了。 李锦玉皱了皱眉头,王越和苏诏安倒是“大名远扬”,以前就约过他几次,有意拉拢他,只不过这一群富二代,每天的吃喝嫖赌,仗着家里有些钱财和权利,欺男霸女的事情也没少干过,做的生意也不怎么光彩,他自然是不想和他们一起。没想到这几个人还“曲线救国找上了王栋,真的算是是”用心良苦“。 “我知道了,不早了,你也下去歇着吧。”挥退了苏桃,李锦玉喝了一口水,他的眼神暗了暗。 刚刚王栋不是走错房间,哪有人走进自己的房间就知道床上有人,去趴对方的裤子,还把嘴巴往别人脸上凑。 他扶着额头,低头看着自己的现在这个小身板,李锦玉以前可是喜欢男人的,他又在姑姑家寄住了那么久,不会真的和王栋有什么吧…… 要是王栋来找旧情人叙旧的,那他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来这个民国的大少爷也不好当啊。宅子里的暗斗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二姨太拉拢,三姨太的不动声色。 不过他爹李贺倒也是一直态度暧昧,总让他觉得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像是混混沌沌的什么都不知道,又像是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不点破。让人猜不出心里的想法。 李锦玉想想也是,要是真猜的出李贺也就不是李贺了,人可是和洋人打交道都游刃有余的一人。白手起家中间的艰辛和苦难可想而知,那心里的弯弯九曲十八道了。能随便让人看透就奇怪了。 王栋回到了自个儿的房里,刚刚李锦玉的窝心踹让他胸口现在还痛。他心想那小兔崽子是不是故意的,下了这么黑的手。刚刚慌乱中被按在地上身上又添了不少的伤,撅起袖子,手肘上紫了一块。 王栋揉了揉胸口,心里想着:总有一天要老子把李锦玉给办了,让他哭爹告奶奶的求着让老子上,看到时候老子不折腾死他。 到了嘴边的肉没吃到,他有些闷闷的,又想起了今天晚上王越和他说的事。 说起王越,整个上海怕是没人不晓得王家的大少爷,比起他兵痞子出生的爹王建。可真要青出于蓝胜于蓝。 王家的生意在整个北方都是无人能及,银行,商铺,酒楼,工厂,只要是赚钱的行当都做。这现在上海当局的很多官员也是王家扶持上去的,再往上面走一层,王建以前自个儿就带兵,后来不知怎么的索性“卸甲归田”做起了生意,这一个带兵的要干干净净的退出来政治圈也是不易的事情,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多了去,王建就搁在现在和很多的高层也关系匪浅,走南闯北,说是钱权通吃也不为过。 王越是王家的嫡长子,手段狠辣。这么些年的军阀混战王建也隐约有退隐趋势,近年来王家生意已经大不如前。不想王越接手王家才五年,王家现在的景气倒是比以前鼎盛的时候也不见得差。谁都知道王越虽然没少干欺男霸女的事情,但倒也都知道他是个角色,和一般的纨绔子弟不同,暗暗地佩服。 王栋咪了咪眼睛,把心一横,王越说的对,做大事的哪个不是心狠手辣,怕是他舅舅李贺也不见得手段干净,这动荡的年代,战火连连。不就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难道到时候,李家还真给那么个娘们唧唧的李锦玉不成…… ****** 李锦玉第二起床喝过一碗粥,等了会儿,王栋才珊珊来迟,昨天的事情过后,李锦玉今天见着王栋总多了一种莫名的情绪来,一直在心里暗暗地揣测,他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不会真的和表哥有什么的机率有多大…… 要是真有什么,也太他妈操蛋,他可不想被男人压,也不想压男人。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上了车。坐在车上各怀心思。 经过昨晚那么一闹,王栋又有些吃不准李锦玉,端是这么看脸上是看不出一丝端倪。摸不清深浅他就干脆不主动说话。 车子一路安静的到了大兴典当行停了下来,王栋随着李锦玉进去。 两人刚走进去,肖络笑着凑了上来,“少爷好,表少爷好。” “肖叔好。”李锦玉笑着打招呼,他现在有些的惆怅,这王栋横插一脚,以后他在典当行再想像以前那样的打酱油基本是不可能了。 “表少爷第一天来典当行,我把典当行的具体事宜给表少爷说一下,老爷交代下来了……” “行了行了,我自己没长眼睛不会看吗?”肖络话没说完就被王栋粗暴的打断,王栋坐在车上琢磨了半个小时的李锦玉都没有琢磨透,心里正烦着,这小老头又拿这些琐碎的事情烦他。 肖络被打断也不恼,笑着说,“那表少爷自己看,要是不懂的话尽管就来问我就是。” “嗯。”王栋敷衍的应了一声,眼睛四处打量,倒是被典当行里面放着的东西把眼光给吸引了过去。 李家这家典当行里面可寄卖了不少的宝贝,中西皆有,土夫子从墓里面倒腾出来的玩意儿,货真价实的古董。还有些泊来的外国人的新鲜玩意儿,他见都没见过。 王栋看的眼睛都直了,左摸摸右摸摸,乖乖,这得值多少钱。他瞧着一边的李锦玉,李锦玉今儿穿着一件长衫,正低着头和肖络说话,露出一截儿白色脖颈。 想到昨天晚上没有办成的事。王栋在心里哼了一声:迟早这些个钱和人都是我的。 “少爷,今天晚上码头新到一批货。” 新到的货?上个礼拜新到的货全部是肖络带着伙计在码头负责清点数目,这会儿肖络明白的说出来,自然是提醒他。李锦玉知道,他怕是再也不能当甩手掌柜了。 “嗯,我晚上会去码头看看的。” “到时候我也会一并跟着少爷去,毕竟少爷是第一次去码头清货。”这些繁杂的事,本来大少爷的不必躬身亲为,但是老爷交代下来,要好好的栽培少爷,尽量细致着点才学得到东西,他也对少爷的印象不错,就冲着大少爷那一声“肖叔”。他也是愿意花了十二分力气来扶植这个长得委实秀气了点大少爷。 一边正摆弄物什的王栋听着他们的话,放下了手中把玩的花瓷,“清点货物?什么货物?” “是英吉利来的船,多半是西洋那边过了的洋表之类的现在少爷小姐们喜欢的时髦玩意儿,这些东西走俏又卖的上价格。” 李家的船一向在安东码头停靠,安东码头在二姨太的哥哥沈业管辖范围里,又打点过,不会出什么问题。 王栋仔细的听着,原来今天真有李家的货船停靠码头,他想起了昨天王越的话,想了想说:“锦玉,我今天晚上也和你一起去。人多好办事。” 李锦玉回过头看了王栋一眼,怎么他这个表哥突然就多了去码头的兴趣?他自己都不大愿意情愿去,西洋来的船一般停靠码头已经是凌晨两三点,清点完货物再运回店里天都亮了。算得上是一个枯燥的体力活。 王栋被李锦玉疑惑得看了一眼,不太自然的又说:“舅舅也叫我要多跟着学习。”话说完看了一眼肖络,像是在征求意见。 “表少爷愿意更跟着自然可以。” 第七章 “ 秋雨稠密急促的打在伞面上,不过一会儿工夫,地面上凹凸不平的地方已经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水洼。 现在是凌晨两点,码头却是人潮耸动,不断的有货船靠岸,整个码头竟然也是灯火通明。 苏桃帮李锦玉撑着伞,雨伞堪堪的往李锦玉那边斜着去,自己的肩膀在雨中湿了大半去。 李锦玉扶着伞柄往苏桃那边倾斜了些,”你别顾着帮我撑伞,我一个男人淋点雨能有什么,倒是你一个小姑娘到时候别着凉了。早就叫你别跟着来了,你偏不听。“ 苏桃手指紧紧的拽着伞柄紧了紧,半响,才红着脸说:“少爷要是着凉了才不得了,我是少爷的丫鬟自然是跟着伺候着。” 李锦玉还想说什么,便听见身边的人说,“船到了。” 抬头,果然见着一艘货船靠了岸。 据他所知,他现在在的这个世界,是民国又非民国。 不属于历史记载的范围内的民国。现在他在的时代,天朝被几个有势力的军阀割据开来,各方混战,局势却和旧时的民国一般。 他现在在的地方属于慕容泽一派军阀掌权的范围内,慕容泽某种程度上算得上一个明君,颁布了新的法规,对老板姓算的上不错。 只是这军阀混战的年代,这些都不过是表面上的平静罢了,哪里有绝对的安生。 这两年来,天朝和西欧国家的贸易来往渐渐的密切,上海占着地理的优势,海运一天红火,安东码头是整个城东最大的货运码头,整天船来船往不停歇。 这一天往来的货船,光是抽调税收也有相当可观的一大笔的钱。码头货物的税收自然是归海关总局来管,船只停泊码头收取的费用是归码头运营方来管,这里面累积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钱,为了码头的运营权,私底下的帮派之争也很是厉害,不过现在安东码头已经连续三年青帮所持有。青帮现在的势头一时无两,别个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码头偶尔有闹事纠纷,警察局也来插上一脚。这么大一块蛋糕,自然是谁的想来分一口。 李家的海运算是在全国都是有名的,把瓷器茶叶运到国外,再从国外倒腾些西欧时兴的货品来国内外卖,这一来一回就赚了双方的钱。利润可想而知。 这么大的利润自然是多的是人想做,只是和洋人做生意本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摸不到脉门很难着手,在国内里外要打通的关系也很多。这中间的迂回复杂关系可想而知,海运这一碗饭虽是美味,但不是谁都能吃得下去的。 外面下着雨,货物中有不少的洋布和沾不得水的东西,现在自然是下不得地。李锦玉随着肖络上船清点。 王栋看着他们上了船,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跟了上去。 货船在海里漂了有一段时间,船舱里潮湿的木头发出的霉味,李锦玉跟着伙计一一的把货物清点完已经是腰酸背痛了。他在心里暗暗地想,他现在这个身体的素质真得是要不得,以后得好好锻炼才行,这细胳膊细腿禁不起折腾啊,完全的一只白斩鸡。 船上的货物现在搬运不了,要等着天不下雨,地上干了才行。李锦玉扶着腰才走出船舱。 “少爷你累了吧?”肖络看着扶着腰的李锦玉问道。 听着肖络这样问,李锦玉讪讪的把放在腰间的手拿了下来,豪气的挥了挥说“我不累。”娇弱公子的形象他还是要敬而远之的。 李锦玉出了船舱,抬头就听见了外面有了动静。 沈业是沈木清的哥哥,算得上和李家关系匪浅。他现在也是心里干急着,也不知道张铭鑫今天晚上是怎么的,说是接着了线报要来码头堵截船。 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张铭鑫这几天和他新纳的姨太太每天的黏在一起,蜜里调油一般,白天都很少来局里,怎么这大半夜的就亲自上阵了。 这不,刚到码头他就知道了,张铭鑫这是要堵李家的船!他心想这怕是要坏事了。李贺每年给城东警察局局长张铭鑫的油水不少,这一点面子都不给,招呼没打一声的直接冲了上去。表情还是十拿九稳。 不妨多想,这个贪财好色的张铭鑫怕是被人花了大价钱给收买了,后面准有人拿招对付李家了。 只怕是这局早就已经给设好了! 沈业一个当前的走了上来,“锦玉,张局长接到了线报,说是你们船上面有违禁品,这里面可有什么误会?” “有没有违禁品,搜一下不就知道了,给我上去搜!”那边,沈业的话还刚落音,李锦玉还愣在那里,张铭鑫就下了搜查的命令,又看着船板上的李锦玉和肖络吩咐道,“看着他们,别让他们走。” 张铭鑫话刚说完,就上来了两个明枪实弹的警察看着李锦玉和肖络。 肖络看着张铭鑫这么大的动作,这来了两队拿着铮亮的枪的警察,二十几个人,心里便知道这次怕是有人使了绊子,他后悔千不该万不该把少爷今天给带了过来,要是今天真的查出了什么把少爷给关了进去,指不定之后的事情就麻烦。 突然间,肖络像是想到了什么,“怎么没有看到表少爷人?他不是一起跟着我们上了船吗?” 李锦玉也奇怪,一会儿工夫,就没有见到了王栋的人了。难道是回去了?他突然想到昨天苏桃的话,怕是不对劲,“坏了!” 不一会儿,那边船舱却有两个警察提着一个人出来了,“找到了。” 李锦玉和肖络看了看,这个人不是王栋是谁。 王栋刚刚在舱底把王越说的东西给取了出来,还没打开就来了两个人,话也不说的把他给拎了出来,这不,东西还被他揣着怀里。他出来就看着站着的一溜警察,他以前在徽州的时候,没少干过偷鸡摸狗的事情,做多了坏事对警察有了种畏惧,不觉的往后退了退。 张铭鑫对一边站着的人耳语了几句,那个人上前一把扯过王栋手中的袋子。打开袋子看了眼,递给了张铭鑫。 张铭鑫接过了过来,“这还真挺沉的。”他把袋子打开,扔在了地上,散落在地上的是一块块黑褐色的块状物。 是阿芙蓉,鸦片。 肖络看到了地上的东西脸色都变了,“张局长,这不是我们船上的东西,是有人栽赃我们,李家做的可一直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你不一直都知道的吗。” 张铭鑫笑了笑,“是不是清清白白的生意我就不知道了。”他看了看王栋说,“眼前这位是李家的表少爷吧。”又指了指身后的船说,“这船是你们李家专门运输的船吧,这是人赃并获,把人都给我带走。大帅可说了,发现卖鸦片的是要杀头的,这可是重罪,我可不敢包庇。” 王栋傻眼了,昨天王越和他说自己有一批货物藏在李家的船舱,说李家的和警察局有关系,所以警察局不会来查李家的船,王越叫他把货物给带出来,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他的好处。他不懂,这赚钱的事情怎么这一会儿就变成了杀头的大罪了。 “你们是栽赃,这不是我们李家的东西。”李锦玉算是看明白了,是有人陷害。 “我说李少爷,是不是栽赃我们还是会局里慢慢的说,你还是歇着点吧,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摸样,不要让兄弟们动粗,还是乖乖跟着我们走吧。”说话的人抓着李锦玉的胳膊,说着的话带着些轻薄,一众人想到之前李家少爷龙阳之癖的传言都笑出了声。这李家的小少爷真跟个小娘们似的。 一个男人被这样的羞辱,李锦玉简直是血往头上涌,“放开我,我自己走。”他几次都挣不脱,身后的人却故意的突然放了手,他一个跄踉,眼看就要摔倒了却被一只手给扶住了。 “张局长真是好雅兴,来安东码头散步也不知会小弟一声,这么大的阵势,也好让我来迎接迎接。”陈少霖一只手轻巧的扶住李锦玉,一只手背在身后,话是笑着说的,眼底却是看不出一丝的笑意。黑衣黑裤站在雨中,冰冷的像是一个雕塑,不动声色的凌冽让所有人都隐隐觉得发寒。 第八章 俗话说,有钱的怕有权的,有权的怕不要命的。 雨中站着的这个人张铭鑫怎么可能不认识。 这两个月来,这个人把上海的地下搅合的浑水一团。连带着警察局的出勤也比往常翻了一番。直接一颗子弹让青帮的二把手刘二爷归了天,火速以铁血手腕上位的现任黑帮二把手陈少霖。 他意一个才入帮不久的“玄”字辈后辈上位,自然多的是人反对,但他却稳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两个月未有动摇,手腕不用想怕也是知道。 张铭鑫脸上噙着笑:“这么晚了陈爷还在码头,我能遇上也算是缘分,小弟今天有要务在身,改天自当请陈爷出来叙旧。” 夜长梦多,张铭鑫对身边站着的两个人使了使眼神,那两个警察正要上前把李锦玉给扣回来。 “慢着。”李锦玉被陈少霖轻轻一带,本来是正对着陈少霖,现在变成了并排而战。 李锦玉微微扬过头看着身边的男子,一身黑色的长衫,竟然比他高出了很多。他现在的身高不算矮,也有178,而身边的人看起来至少190。 陈少霖恍若没听见张铭鑫说的话,只是稍稍侧过身子问站在他身边的李锦玉:“有什么事情。” 他的声音暗沉低哑,李锦玉听着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觉得稍稍的安心。 李锦玉想了想,眼前的这个人他好歹也救过他。现在是唯一能帮自己的人,既然别人有意的帮忙他自然也不想逞强,只顺着杆子说:“船上查出了鸦片,但是不是李家的东西。” 张铭鑫的头上开始微微冒汗,今天就碰见了李少霖,难道最近青帮老大都喜欢下基层视察?还这么大半夜的折腾?想来也不大可能。 这王越交代的事他可是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问题,这要是拿了钱办不成可怎么交代。完全的交待不了!那王越表面上笑眯眯却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人。而眼前这位又他是千万的得罪不得。 只怕是陈少霖有意的帮李锦玉,今天的事情就真的没法了。 张铭鑫心里盘算着,那边陈少霖却开腔说话了,他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鸦片不动声色的说,“这些个东西是谁搜查出来的?” 李锦玉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王栋,“这些东西你怎么知道在那里?还把翻了出来。” 现在的症结所在可全都在王栋这里了。 “我不知道,是王越叫我来拿的。他说这些是他的”王栋以前就没少干过缺德的事情,也算是颇有经验,被这么一吓算是完全明白了。有人对李家下绊子,他是饵。还把他一起给套了进去。他可不傻,当下就把事情给抖了出来。这大罪可不能让自己给背。 “张局长你也听见了,这些东西可不是李家的。”顿了顿,陈少霖又说:“我估摸也不该是王越的,也许是某个人自己的货,本来想偷偷的拿走,没想到被你们警察局给抓了个现行,现在又想着把罪都推给王越。”陈少霖看了一眼王栋,不缓不急的对局长进行友情提示。 说完话,他又把一直背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手上赫然是一把枪,陈少霖把枪放在李锦玉的手中,“别人前几天送我的美国货,我还没用过,给你玩玩,这把枪打死的人都算我的。” 张铭鑫现在是有苦往肚子里吞。他怎会不知道货不是李家的,他今天来是来栽赃的可不是帮忙洗白的。现下是不太可能,他有些不甘心的说:“陈爷,这我还得按规矩办事,大帅说了贩卖鸦片可是大罪,还下了文件的,我还得把人带回来问问。” 李锦玉上前一步,表情静默,“这货不是李家的我自然不会和你走。肖掌柜,把船上的伙计都给我带下来,我要一个一个的问话,这内鬼我是一定要给揪出来的。” 不言而喻,这肖家的货船外人自然是上不去的,王越想蒙着王栋和警察局一起来栽赃他没有内应也弄不成事。 船上的人被带了下来,船长,舵手一共有五个人,一字排开的站着,这么一闹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五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这运送鸦片可是吃枪子的事情。”李锦玉把陈少霖塞在他手中的枪举了起来晃了晃。面色冰冷的笑了笑,“这李家脱不了干系,第一个当头死的绝对是你们信不信。” 五个人脸色更差了。 李锦玉对着站成一排的五个人说,“你们一个一个的来船舱,我要一个一个的审查。” 张铭鑫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大汗了,他本来以为栽赃李锦玉不过是顺手拈来的事情,李家大少爷“名声远播”,完全是一个软蛋。这样的人他也就没多缜密的安排。却没到半路出来了一个陈少霖来撑腰,李锦玉也不像想象中般软弱。 这要在这样的闹下去,恐怕还真的会把王越给扯了出来。他觉得他现在就像是肉夹馍,这边是陈少霖,那边是王越。夹在中间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陈爷果然是好眼力,一眼就知道有人栽赃李少爷。”张铭鑫对站在他旁边的警察使了使眼神,面色一肃的又说“把李家的表少爷给我带走,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李少爷以后可要当心些才好。” 今天就罢了,照这个情形是带不走李锦玉别末了别把自己都给搭进去了。这王栋知道内情自然是留不得,还是要交给王越才好……到时候他就把罪责都推到王栋身上。 王越脸色都白了,被别人从地上捞起来忙对李锦玉叫道:“李锦玉你不能让他们抓走我,这些东西不是我的,我是你表哥……”一直到他的声音慢慢的消失,李锦玉都再没看他一眼。 警察走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李锦玉却冷然的笑了,“全部都不准走,就算警察不查出来,今天我是一定要把内鬼给揪出来。” 今晚上能有这样的事,难保以后不会接着有。他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从源头杜绝的好。 “肖掌柜,把船上的五个人全部给我关起来。”等五个人被带了下去,李锦玉又说,“去帮我查查他们上船之前做了些什么,最近谁花钱和以前有很大的出入。刚刚从左边数,站着的第二个叫什么名字?” “王二。” “给我仔细的查查他。”刚刚下船的时候不见得他慌张,倒是自己说我彻查的时候,这个人表情不对,神色紧张。怕是八成和他脱不了关系。只是不晓得有船上还有没有他的同谋。 这么来势汹汹的稽查,怕是警察局也觉得这件事十拿十稳了,既然是这样,也就会因为觉得稳操胜券而难免大意,会不小心露出马脚。 等着把事情都吩咐完,李锦玉终于想起了一直站在他身边的男人。和刚才的气势汹汹比起来,他的气势立刻萎了一截下去,“今天谢谢你。” “不谢。” 李锦玉把手中的枪往前一递,想要还给陈少霖。 陈少霖不动,脸色肃然,“我送给你的自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枪你留着吧。” 李锦玉讪讪的收回手,脸上有些不自然,毕竟他是狐假虎威了一回。他转念又想了想,他帮了李少霖一回,李少霖帮了他一回,也算是有缘……再者说,陈少霖虽然喜怒不定,偶尔让他觉得有那么些慎得慌,但是大腿粗啊有没有! “那个,我还是要谢谢你,真是……好兄弟。”打定主意,抱大腿啊有木有! “我和你不是兄弟。” “……”果然被回绝了,真是各种冷艳高傲。 下一秒陈少霖却上前了一步,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你不知道吗?我对你有兴趣,不想喝你当兄弟。”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脖颈间,李锦玉不自然的往后面退了退。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陈少霖只留给了他一个笔挺的背影。他依稀记得陈少霖临走之前说,要自己明天去聚贤楼,他请自己吃饭? 尼玛可以把这句话当初幻听吗?不想去啊…… 李锦玉把今天晚上的事情梳理了一遍。运输毒品……他记得也就是从鸦片战争开始,天朝一步一步的败落,直至后面的任由列强的欺凌。而他在的这个时代,运输毒品和贩卖毒品居然死刑,他确实没有想到当局的手段这么的强硬。 就算在21世纪,世界上也就是新加坡这一个国家把贩卖毒品,运输毒品的罪责处于绞刑,没有一丝的商量余地。 李锦玉佩服慕容泽的魄力和远见,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让毒品侵蚀了整个华夏民族!这位大帅果然是铮铮的汉子! 李锦玉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他刚进门,苏桃就红着眼睛跑了过来,“少爷,你没事吧。” 在警察局浩浩荡荡的过来的时候,苏桃就留了个心眼,当时她留在当下也是无用,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回去给老爷去报信了。李贺是一接到消息就大半夜的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可不,现在都没回来。 李翠兰一个当步的上前:“怎么没见着王栋,他在哪儿?” “他被警察局给带走了,私运毒品。” 李翠兰面前一黑,她扶着一边的椅子好歹才站稳。 她想起了以前在徽州的那些时日,她对李锦玉是不怎么好,让李锦玉连书都没得读。但是穷人读什么书,那些都不是无用的东西吗。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只觉得现在李锦玉这小兔崽子一朝得志,怕是不会放过他们母子,“我儿子怎么会被警察给抓走了,我们前两天娘俩才来上海,是不是你做了坏事的事情推到我儿子的身上,你好恶毒!” 李翠兰刚要扑来,被苏桃拦下,“和大少爷无关,我当时是亲眼看到的,是表少爷自己拿出了鸦片,少爷和李家都差点被他连累。” “亲眼看到的,你哪只眼睛看到的,你这个小婊子处处维你家少爷,怕是你和他的关系也不见得简单,想爬上你少爷的床当少奶奶我看你是痴人做梦。”李翠兰被苏桃拦着,她毕竟以前做过功夫的,力气自然是比十六岁的苏桃大上许多,人也要强壮些。她反手一个就是一个耳光。再她又要打的时候。手举起却放不下了。 “够了。”李锦玉扼住她的手腕。 第九章 另一边,王越听着门外的敲门,从床帏中探出头,对着身下一脸潮红喘息的少年说:“我还有些事情,你先下去。” 少年愣了一下,穿好衣服乖巧的离开了。 王越整理好衣衫,才对着门的人说:“进来吧。” 张铭鑫推开门进来,瞧了一眼船上的王越说:“王少爷,你交代的事情,没有办成。”他小心翼翼的斟酌着怎么把这个事情平和的说出来。 “没有办成?”王越只是皱了皱眉,声音倒是听不出喜怒。 “陈少霖突然出现在码头,他好像和李锦玉很熟。我……我也没办法,我把王栋带来了,这小子一点儿都不识抬举。居然把事情往您身上推。” 说罢,张铭鑫挥了挥手让两个人把手捆起来的王栋给带了进来。王栋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 王越从床上起来,走到王栋的旁边,至上向下的看着王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像是看一个极其有趣的物件。 房间里的人都不知道王越会怎么对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是直接拖出去给做了,还是扔进黄浦江。 “你们都出去吧,他留下。”王越看着王栋说。 难道王少爷要亲自折磨?大家在心里揣测着,以王越以往的手段……怕是王栋只能是只求多福了。 等着人都出去了,王越蹲下来和王栋平视。 王栋被惊的一身冷汗,这人怎么和那天他在酒楼一起吃饭言笑晏晏的人相去甚远。王栋虽然只是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却依旧是气势凛人,让人觉得有压迫感。 “王少爷,你看,这事情没办法也不能怪我不是,你也知道的,是突然有了意外的情况,我也没办法。”王栋舔了舔嘴唇,小心的说。 “嗯,我知道了,不怪你。” 王栋刚刚放心,却感觉到了自己被王越从地上抱了起来,扔在了床上。 王栋当时就懵了,他感觉的到身后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抵着他,身为男人,他自然是知道那是什么,当时就慌了。“王少爷,你……你这是干嘛?” “干你。”刚刚那个戏子挑起的火,现在刚好由眼前的人来灭。王越从枕头边取过一方丝巾,蒙上了王栋的眼睛。 视线里一片黑暗,王越顿时就慌了,他激烈的挣扎,奈何手被紧紧的缚住,竟然半分也挣不拖。他心慌意乱还管他是天王老子或者是谁的,不由破口大骂:“你他妈混蛋,老子又不是那号人,你要玩找别人去玩,你放开我,老子和你没完。” “嘘,不要吵。”王越压着他不让他动。王越比他高大健硕不少,他的手又被缚住,竟然动弹不了。只听见衣服被撕裂的声音,皮肤接触到冰凉的空气顿时泛起了些颗粒。 王越抬起王栋的下巴看了看,这个人把眼睛蒙上的话,下巴和他竟然有八成相似。 “痛。”王栋满身的大汗,身后像是有一个人拿着把顿了的刀子往他身体里捅一般。他想要逃离,奈何被人紧紧的拽住,半分也动弹不得,只能承受。 意识慢慢的模糊,眼前是一片黑暗,没有了视觉只能让感觉更加的敏感。背后一次又一次的冲撞,像是有无止境一般。 像是在受刑罚一般,每次一十模糊之际,又被一个凶横的顶撞给换了回来,从尾椎慢慢延伸上来的感觉,让他张来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 李贺回来的时候,看着一屋子的人愣了愣。“你们在干什么?” 李锦玉把握住的李翠兰的手松开,转头问一边的苏桃,“你没事吧?” 他一个晚上的奔波也大致了解了些,只是不明王越怎么就把苗头对准了李家的货船,李家虽然这些年稳步发展,但是和王家来比任然是九牛一毛。 他想了想,李家在生意并没有妨碍到王家,这么来说,就只有一个可能了,私仇。 “锦玉,你最近可有做什么事情得罪过王越。” 李锦玉想了想,“没有?” “真的没有?你好好想想。” “没有吧。”李锦玉嘴巴上是一口给否绝了,心里却是犹豫不定了,他是良好市民没有得罪过王越,但是他不保证身体以前那位这主没有得罪过啊。 他又仔细的想了想和王越遇见的那几次,嗯……没什么影响……没怎么关注过……他没事去关注一个男人做什么……怎么想也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最近你做事小心点,王栋那边,王越刚刚让人过来递了消息,说是他和王栋和他是朋友,他已经把王栋从警察局里给捞了出来,现在在他那里,估摸着明天会回来。” 李翠兰听着儿子从警察局里出来了,也算是稍稍的放心。“你们看看,这一家人还不如外人,外人倒是帮忙,倒是自家人把他往火坑里面推。要是没有王栋的那个朋友,估计他现在还在牢里。” “你也少说一句,王栋前两天才到的上海,哪儿冒出来的朋友。你自己也仔细的琢磨琢磨,到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李贺这两句话说的重,一时都没有接话了。 等李锦玉回到了房间,刚刚刚沾到了床就睡了过去,等他再睁开眼睛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他吃些东西,又喝了茶。刚刚准备出去,那边肖掌柜却已经来了。 船上的内应果然是王二,只是他却是一口咬定货是他自己的的,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肖络这才来问李锦玉这下一步怎么办。 “走吧,我随你去看看。” 路上,以前看古装电视剧的那些的严刑逼供段在李锦玉的脑海里一一的闪现。等他到了现场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好不好! 计划赶不上变化,李锦玉刚准备开口,王二就哗的一下跪倒了他的脚边,李锦玉当时有些懵。 那边王二又说了,“少爷我错了,你别逼我,这些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是我赌钱输了才会违背这良心的偷运鸦片。你是好人,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就这么被发了一张好人卡,李锦玉心里想着其实我是挺好的一人。他转念一想,不对啊这话,放过他家人?难道自己在他眼里已经是凶残到了这个地步?株连九族什么的……这不科学。琢磨了下他算是知道了,怕是王二今天把他的后台招了出来,他家人就不安生了。 黑社会什么的果然太暴力啊!黑社会……等等,李锦玉想起来了,今天黑社会老大要请他吃饭!聚贤楼!下午五点!现在已经五点过十分了!现实太残酷了! 所以…… 他是真的不想去,但是没胆子不去。 等他到了聚贤楼,刚刚下车,就有服务生上前招呼:“李少爷吧,陈爷已经等了好些时候了,他在二楼的包厢,我领着你去吧。” 怎么有你这么好的服务生,可不可以不要领着我去……李锦玉头皮发麻。 等他磨蹭的走到了包厢门口,服务生为他打开了门并且走的时候妥帖的给关上了,真够细心的,包厢里形成一个小的密闭空间。李锦玉顿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陈少霖今天倒是没有相往常那样黑衣黑裤,而是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倒是有些文人公子的样子,他五官本来生的极为有优势,身材又挺拔。这样看着像是世家的公子,一点也不像是个混黑道的……大混混。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锦玉看的有些入了神,心里想着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不是说五官清秀好看,而是气质,怕是男人都希望自己如他这般气势。像一只隐秘在静处的豹子。 他看的正痴迷,陈少霖搁下茶杯,抬眼,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迟到了半个小时,下次记得守时,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下不为例。” 第一次约会?什么玩意?尼玛可不可以不要说这种吓人的话。 第十章 整个包厢就这有两个人,菜上完后,李锦玉就尽量的低着头作认真吃饭的样子,对于刚刚陈少霖的话,鸵鸟的选择性的遗忘。 他对面的那个人。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言笑晏晏。是李锦玉再也不可能安静的对待他了,他在心里觉得压迫…… 他暗自琢磨着什么时候能和这个魔头划清界限才好。 那厢,魔头开口说话了,“你是要多吃些才好,太瘦了。”说完还瞄了瞄李锦玉的“纤腰”。 李锦玉拿在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立在了那儿,眼泪往心里流,尼玛,你也知道我很瘦啊,不合大爷你的胃口的,您就歇歇吧。 陈少霖饶有兴趣的看了会儿,唇角笑意微扬,把自己的筷子递了过去。 李锦玉不怎么情愿的伸出手接下筷子,戳了几下碗里面的饭,把筷子搁在桌子,咱们好像还没熟到用一双筷子的地步吧!我可不想喝你的口水。他讪讪的笑了笑。“我吃饱了。”这您还真随意,不把自己当外人,大人物就是不同,不拘小节! “既然吃饱了,那我们去走走吧。”说的是商量的语气,李锦玉却是没得选择。 李锦玉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你丫的随时有人想把你干掉,又随时举起枪不带瞄准的就干掉了别人,我跟着你走在一起不是和死神共舞吗!心里这样想的,嘴上却硬是没敢说。只是脸上不怎么的情愿。 陈少霖看着李锦玉的一脸苦闷勾起了嘴角。 他记得第一见到李锦玉是两个月前,和平饭店,商会会长女儿的订婚宴,他刚好目睹了那一幕,李锦玉让那一对订婚的男女都没什么好的脸色却又不能反击,只能算是吃了哑巴亏。 他觉得颇为有趣。 那天的李锦玉,和传言中的反差太大,一个人要是实际性格和表面相差太大,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心思极为深沉,藏得好。另一种是突然顿开,大彻大悟。 很显然李锦玉两者都不是。 陈少霖他当然猜不到解释就是李锦玉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一缕幽魂。 当时他只觉得李锦玉长得清秀又颇为有趣,就逗弄了一番,没想到对方倒是一本正经的问了他的名字,还告诉了他自己家的号码,委实的可爱了些。不但和传言中的大相径庭,和很多的世家公子都不同。但是,这却并没有完全引起他的兴趣,他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是无聊之时逗弄的一只小猫罢了。 直至那天的听雨阁,李锦玉倒是表现出了超乎的勇气和……傻气,在他拿着枪抵着他的时候,还不忘主动示好。再接下来的相处又焉了。李锦玉的态度,不是害怕至极,也不是谄媚。到现在反倒是有些认命一样。知道自己反抗不过,干脆就焉了。只是脸色一直不好表示着心里的不情愿。 一只算是温顺的小猫,偶尔扬起爪子表示抗议。 明摆着台面上的隐忍,倒是让人多了继续欺负下去的欲望。这着实是一件会令人心情变好的事情。 李锦玉在街上都溜达了半个小时了,那位爷依旧不紧不慢的走在他身边。他心想再这么走下去估计刚刚吃的东西又得消化了。 见过人遛鸟,遛狗,没见过人遛人的,尼玛,这样想想真的不能让人淡定,泪流满面啊混到这份上了。 他那颇为丰富的表情陈少霖自然是尽收眼底,笑着问道:“你累了?” “没有。”他一个大男人还不至于柔弱到走了两步就累了。左思右想,李锦玉又觉得现在的情形也就这样了,李少霖昨天还不是帮过他不是。想到了这儿李锦玉又说:“你说王越昨天晚上为什么要栽赃我” 话说出来他觉得不太对劲了,他和陈少霖还没到那种推心置腹的地步。 “我也不清楚,他费了那么力气来对付你想来也是不简单。你以后避着他就好,至于……其他的交给我就好,你是我的人,我会保护你。你不用担心。” 你是我的人……这是多么让人感动的话啊!他又想哭了! 李锦玉顿时无言,又选择性的不听刚刚那句话。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估计这事情的始末也只有以前的李锦玉才知晓。 ****** 王栋第二天起来身边已然没有人,他刚动了动就牵动了后面的伤口不由动作一顿,让他想到了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他居然被一个男人给…… 最可耻的是,最后他还抱着对方的肩膀,还发出那种声音的哭泣着求对方慢点……这世界他妈的疯了,以往也就是他欺负别人的份,现在被人给压了,整个儿给吃干抹净……还是走后门。 这真他妈的让人无法接受。 他的身高也有一米八,王越比他高不了多少,昨晚,王越竟然就这样打横的把他从地上抱到了床上……以往只要他这样抱别的女人的。 王栋不知道,王越虽说是商人,那家里人以前也是武夫,带兵打仗的。王越是嫡长子,王家又地位特殊,王建自然没少把他儿子注意力往那方面引,王越五岁就摸了枪。家里教习格斗的师傅都换了三轮了。要是把王越放到军中,那绝对是优秀士兵和兵痞子混合体。那成绩杠杠的。 要说王栋,抛开其他的不说倒也算是长得人模人样,不然以前也不会那么受女人的欢迎。李家的遗传基因不错,他虽然不务正业倒也不像在街上混的宵小,长相打扮算得上体面,不然以前也不会被县长公子留在身边做事。 王栋现在是大脑一片空白,他总不能像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他锤了锤被子,有些愣愣的坐在床上。 这时门被打来了,一个男人进来了。把端来的东西往桌上一搁,是一碗粥和几碟清爽的小菜。 “王少爷你醒了,大少爷已经回去了,他交代我等少爷醒了之后告诉你明天去他那儿报道,他新开的的酒楼刚好缺一个经理,瞧着王少爷就挺合适的。” 这个人王栋昨天来的时候见过,他立马想起昨天自个儿的那些叫声,怕是眼前这个人什么听到了也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破,这样一想他的脸就有些的烧了,坐在床上不吭声。 进来的人见他不吭声,搁下了东西留下话也就走了。 昨天穿的长衫已经被王越给撕破了,王栋瞧着床头倒也摆放了一身衣服。等他穿好,刚好合身。他嘴上骂了一句,妈的这混蛋办事倒也算利索。 他忍着钝痛的走下楼,叫了一架黄包车,颠颠簸簸的把他给拉了回去,那黄包车每颠簸一下,他就在心里伺候了一遍王越的祖宗十八代。 也亏得王越昨天虽然做的生猛,倒也算没真的弄伤了他。到了后头自己竟然有了些感觉……这样想着王栋啐了一口。心想也不知道那个禽兽到哪儿练了这般好的技术…… 王栋下来车,给了车夫钱,慢慢的走进了大厅,刚刚小心翼翼没碰着后面的坐下,李翠兰就风风火火的进来,“儿子,昨天没事吧?你这次是因祸得福,这王家大少爷要请你去当他新开的酒楼的经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我可是听说了,这王家的钱可是数不尽的,可比你舅舅要厉害的多,儿子你前途无量啊。”李翠兰眉梢都是喜色。 王栋心里温怒,你儿子被人上了你知道吗!多出息!他面上的表情是变了又变,终究没说出一句话来。 那厢,李贺也从外面走进了,他看见了厅里的站着的两人。顿了顿,面色如水的说:“回来了?”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确实只字未提。 这事情本来就祸起于他,又经过昨天晚上的折腾,王栋自然是恹了,没脸说话。 “既然王家请了你去做经理,你就去吧。能多学些总算好的,等到时候成了气候,锦玉还得仰仗着你这个哥哥里外多帮衬才行。” 王栋和李翠兰愣了愣,算是听懂了,经过昨晚上的事情,怕是李贺再难会信任王栋了。这扯破脸皮也是无益。李翠兰琢磨了琢磨,倒不如放低姿态,“王家的大少爷能看上王栋也是他的福气不是,这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懂什么,以后还得仰仗着你这个唯一舅舅。”转过头又对王栋说;“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都是你的不对,还不和你的舅舅道歉。” 这昨天杀头的事情,表面上就被李翠兰三言两语的避重就轻的给抹平了。 王栋倒是毕恭毕敬的给李贺斟茶道歉:“舅舅,昨天的事是我糊涂,我知道自己做错了。”王栋总对这个舅舅有种莫名的敬畏,李贺的眼眸太深让人猜不透,喜怒越不现于形,他心里就越没底。 李贺喝了一口茶,“嗯”了一声。李翠兰松了口气,这事情倒真的像是揭了过去。 放下了茶杯李贺又说:“你在王家做事,自然是要小心。我今天晚上还约了人先走了。” 看着李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王栋算是明白了,这事情算是尘埃落定了。钉子钉在板子上,怕是他不想去王家也不行。 这王栋让他当当经理难道是一种补偿?要说是补偿他才不要这个补偿。要补偿也是他压王越一次才行,管他妈的是谁,只有这样才算是解气。 ****** “你看时候不早了,我们今天是不是就这样散了?”李锦也小心翼翼的提议到。他现在摸清了,眼前这人就是大型的犬科动物,要是顺着毛摸也没什么,相处找到了窍门倒也算轻松了许多。 “好。” 李锦玉在心里松了口气,扯起嘴角很有礼貌的准备告别,“再……”‘见’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捆进了一个怀抱。入鼻是男性独有的气味,衣服下强健的肌肉,有力的心跳。 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他也就暗恋过校花,对于情爱之事实在算是经验浅薄,当下他的脸一下就红了。 头顶的那个人终于是放开了他,没有了进一步的行动。他在心里松了口气。却听见头顶的人低沉的声音,霸道的宣誓:“你要记住,你是我的。” 第十一章 李锦玉回到了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刚好在走廊上遇见了王栋。 他琢磨着王栋看着他的眼神怎么和以前不同。王越倒是真把他这个表哥从警察局给捞了出来。 由于他不是这个身体的本尊,他本来对他这个表哥就带着些防备,昨天经过了那事情,他反而放心了些,至少以前的李锦玉和王栋没交缠不是。真的觉得颇为大松了一口气。 经过昨天那么一闹,他也是没必要在对王栋客客气气了,看见了他也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转而回了自己的房间。 王栋站在原地,他今天去酒楼第一天上班,一直到现在才回来。也不知道王越怎么想的,真让他干了一天经理应该做的事情。这李锦玉也透露了股子古怪。若不是他和他熟悉,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李锦玉,自己当真觉的锦玉是另一个人一样 苏桃把点心端了上来,今天的甜点是猪油百果松糕,李锦玉拾起了一块放在嘴里,这李家的厨师技术好的没话说,不管是前世还是现世他都喜欢吃些甜食。 那边苏桃捂着嘴笑了,“少爷以前可不吃甜食,不知怎么,我总觉得少爷和以前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也亏得少爷你吃多少都不发胖,很多丫鬟都暗地里羡慕。” “那你觉得我以前是怎样?” “少爷以前也很好,只是不爱笑,终日闷闷不乐。” 李锦玉声音低了些,忽然正色道:“苏桃,我来上海,你就一直伺候我?” “是的。” “那你知道我和王越是什么关系吗?我和他以前应该关系不简单吧。怎么没人告诉我。” 苏桃微微的退后了一步,没想到李锦玉忽然这么的问。脸上的表情开始不自然起来。 大脑里面的东西抽丝剥茧,那些疑问被一一串联了起来。李贺对他的态度不像是父子,他以前一直以为是李锦玉以前做的事让他爹失望了才会如此,而现在,他仔细的想了想,这里面倒是蹊跷。 而且,王越怎么会缠上了他。 这宅子的一切太过于平静,就好像是一场戏,做给谁看的一般。 他知道的李锦玉事情大半都是宅子里的人告诉他的,所以他一开始什么都没有怀疑,现在确实越想觉得不对。若是从一开始边都是谎话呢?若是李锦玉一开始只是傀儡呢? 恐怕是早就有人察觉到他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所以才故意编了一套来蒙骗他。无数个被他忽视的细节一一的展现。 这样一想,李锦玉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苏桃,笑着说,“不过是问你两句,昨天在码头你是吓到了吧,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早知道叫你不要跟着我。”他只觉得心寒,眼前的人也许并不如他想到那样单纯。那样处处的跟着他,只怕是……监视。 “是啊,昨天在码头那么多明晃晃的枪真吓人,还好少爷你无事。”苏桃倒真的顺着他的话做出个心有余悸的样子来。 “你出去吧,把东西也端走。我想休息了。”李锦玉打了个哈欠。 苏桃端着东西走后,黑暗中,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心中突生害怕。 这里像是一个牢笼,完全陌生的世界,而他只有一个人。像是有一团迷雾罩着他却触手不及。 李锦玉突然他想到了下午那个温暖有力的胸膛,也许这个世界他唯一能信任的就是他,至少他不会害自己。 他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他可以相信陈少霖。这可能是唯一能逃离和查清真相的路径。 打定主要,李锦玉决定明天去找陈少霖。 第二天起床,李锦玉刚走出房间,在走廊上遇见了肖荷,苏荷后面跟着个丫鬟正在散步,过了一个月,肖荷的肚子已然是微微的隆起,见着他了先声打招呼,“大少爷这么早就起床,最近可真的勤奋。” 肖荷和李锦玉年龄才不过堪堪的差了一岁,却是继子继母的关系,李锦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个年轻美貌的继母,当然他更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际遇,会从21世纪来到这里。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一日之计在于晨。当然不能荒废着大好的时光。”李锦玉只当敷衍她的随口笑着说道。 肖荷笑了笑,她本来是个明媚皓齿的美人,笑起来也格外的好看。“大少爷倒是有学问,比不得我们妇道人家。” “二姨太你慢慢散步,我这还有事情今儿就不和你聊了,失陪了。”李锦玉不想和她多说,礼貌打了声招呼,自己走向了门外。 所以,他没听见身后苏荷说的话。 “一日之计在于晨,我怕是你再难有那么多的日子了。” 李家的大门外就是繁华的街道,早上七点,街上已经人来人往,说话的声音,自行车的铃铛,报童叫卖声混成一团,阳光出来了,今天是一个大晴天,那些在他心中的阴霾却久散不去。 一切才刚刚开始。 他才走了没两步,苏桃就跟了上来,“少爷你今天走的好急,连着早饭都没吃,你出去怎么不等等我啊。” “我今天去朋友那里有些事,不去店里。你不要跟着我了,不方便。” “那怎么行,少爷到时候需要人伺候怎么办,老爷可是叫我好好的照顾少爷,我不敢不听。”。 李锦玉回头看着苏桃,若是平时,他也会让她跟着他。而现在,他的语气冰冷了三分,“你不要跟着。” 苏桃愣在了原地,这是李锦玉第一次对她态度那么强硬的说话,她看着李锦玉坐上了黄包车,车子拉远了才回过神,连忙回身走进了大门。 李锦玉报上了昨天陈少霖给的地址,心里也不确定是否能找到陈少霖。等着车子停下了,他走了下来,眼前的是一栋中西结合的复式楼,两层。 他在心里腹议,看不出陈少霖还喜欢这个调调。 他走到铁门处,还没来得及推门,就有一个人颇为凶横的看了他一眼,“走走走,到这儿干嘛。” “我来找陈少霖,我找他有事。” 那个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李锦玉,“你找陈爷?”这时,从里侧里又走出了一个男人,看着李锦玉愣了愣,“这不是昨天晚上的李少,王二老,还不放他进来,小心待会儿老大剥了你的皮。” 被唤着张二老的人摸了摸光光的头,“你认识他?” “废话少说,老子叫你放进来你就放进来。”另一个显然也没什么耐心。 李锦玉一脸的黑线,大清早看着两个凶神恶煞的人,他终于明白过来了,陈少霖是黑道,他是他们的老大,那么他一定不比他们温和。他开始有些后悔来这儿了。自己怎么就脑袋短路的想到来找他了。 他刚准备走,刚走来的男人走到他前面又说话了,“李少,你别怪王老二。他不是没见过你。陈爷在里面,我现在就带你去。” 好了,走不了了。 李锦玉看到陈少霖的时候,他穿了一件灰的的衬衫,一只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看着报纸,李锦玉站在进门的那里看着他,不管怎么样陈少霖和刚刚的两个人不同。他就像一只优雅猎豹一般,不捕猎的时候是优雅的,一旦行动起来确实杀气腾腾,一击致命。这样的男人,就是男人也抵抗不了的被吸引。 陈少霖听见门口的响动抬起了头,随后搁下了报纸。漫步的走了过来,把手放在李锦玉的肩膀上,“你来了。” 态度亲密而自然。 李锦玉红着脸往里面走,言顾而其他“你这房子不错啊。” “是还不错,要搬来和我一起住?” “不了。”李锦玉摇了摇头,他虽然和眼前的人才见过几面,却从心里相信他,或许是陈少霖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他的事情。 李锦玉脸色一变,正的道:“陈少霖,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一个半月前从医院出来就忘了以前的事情。但是,我觉得李家不对劲,我爸爸对我的态度,还有王越……我完全的没有印象。”李锦玉吞吞吐吐说了出来。 陈少霖沉默了几秒,“不要担心,我会查清楚。”前面的话度很正常,后面却又自然而然的加了一句,“你是我的人,保护你是我应该做的事情。”骄傲而又霸道。 李锦玉再次选择性的遗忘最后一句话,他想和陈少霖做朋友来着,不过这道路怎么越来越弯曲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难道他还真和这个男人……他以前可是喜欢女人的,虽然没和女人交往过,但是也没想过会和男人在一起的…… “这么早就来见我,吃过早餐了?”陈少霖又问。 “没有。” 陈少霖把李锦玉带到餐桌,“刚好我也在吃,你也吃点吧。你太瘦了。” 李锦玉坐在桌子前,眼前的东西,有馒头,有稀饭,看不出陈少霖吃的还蛮清心寡欲的。吃这早餐,他觉察到他现在在陈少霖的房子里就他们两个人,自己未免也太不安全……匆匆的告了别。 等着他出了房子,刚刚来的时候遇见的两个男人笑着和他打招呼,“李少爷就走了,不多陪陪陈爷。” 一个男人嘴里蹦出这话还真的够惊吓,特别是一个半裸着上身,身上还有刺青的人。李锦玉尴尬的笑了笑,“不了,我还有事情。” 他们这两个人,平时也是荤笑话说惯的人,打趣了一句却见着李锦玉有些窘迫,也就不多说了。这度在心里还是有的,别看是两个糙爷们。要真是是两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也不会被陈少霖放在身边。 见过了李锦玉现在心里稍稍安稳了些,他现在对李家是有抗拒的,但是也不可能现在真的搬去和陈少霖住,他可没做好献身的准备。这他妈的混蛋年代,男人都要担心自己的贞操。 李锦玉到了典当行的时候,他把这两天的账目看了看。突然想起了他对陈少霖一无所知,他只知道他是黑帮,但是接触下来给他感觉却又不坏。他知道这是一个沉浮的年代,很多人都身不由己,在黑白之间还有数不清的灰色。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 “肖叔,你知道青帮是做什么的吗?”李锦玉放下账本问道。 “青帮是现在上海最厉害的黑帮,你要避开着青帮的人,这东城的码头基本都是青帮的,青帮还放高利贷,打架私斗,还有枪,没少干捞偏门的事情,连着政府也没办法,你可要避着些。” 李锦玉皱了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青帮贩卖鸦片吗?” “大少爷,你声音小一些。”肖络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又说,“现在法律这么严,一般人哪敢运卖鸦片,这上海的鸦片多是青帮在贩运和倒卖。青帮人数多又耳目众多,总有办法避开稽查,连着大帅都没办法。” 第十二章 李锦玉听见自己问,“真的?”声音中微微的颤音只有他自己知道。 “少爷,我难道还拿这种事情来说笑。青帮这是敛的都是不义之财啊。” 肖络摇摇头,颇为气愤和无奈,“说着这鸦片可真是害人的紧,就说住在我隔壁几十年的老张,两口子都是很好的人,平时谁家有事这老两口都爱帮忙。偏生去年他们的儿子不知怎么的染上了鸦片,把两口子的棺材本都给掏了出来,祸害自家人不说也祸害别人。这左邻右舍可是没少丢东西。合着都是老张儿子干的。这老张这么大年纪还有腆着脸到处和别人陪不是,家门不幸。” 李锦玉听着他说的话,心跳生生的漏跳了一拍。坐在沙发上未动,表情阴沉了些。那些挥着不去的记忆,就算是再活一世也是忘不了的。 “老太婆,你快把钱给拿出来。”瘦的有些骇人的男人一脸凶横的叫嚣。 “不给,就是不给,给了你又要去吸毒。”稚嫩的男声丝毫不见妥协,张开手拦在老人前面。 男人听了这话眼睛都红了,他现在的毒瘾发了,全身难受像是有虫子在咬一般。上前一步抓住小男孩的衣领。 老人见着了男人抓住男孩的衣领,马上就慌了,哆哆嗦嗦的说:“你不是要钱吗?我给你就是,他是你的外甥,你快放开他。老人不怎么利索的打开柜子把钱拿了出来。钱刚拿出来,男人一把抢过钱,扬长而去。 小男孩却是再也站不稳,刚刚那种凶狠的眼神吓到了他,他一下瘫坐在了地上。那一幕永远印刻在了他的心里。 这是李锦玉十岁的记忆。 李锦玉的父亲和母亲都是教师,两个人工作忙起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多的时间来照顾他,倒是他的舅舅每天带着他玩,给他买吃的。 对,他本来是很好的一人,阳光又上进。直至李锦玉五年级那年,不知怎么的,他染上了毒品。 开始是K粉,接着是摇头丸,然后是海洛因。 整个个人看着越发的消瘦,脾气也越来越乖戾。像是变了一个人。 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这是一场灾难,对于他,他的母亲来说。他的一家来说。无休止的纠缠,母亲的泪,他的害怕,外婆的绝望。所有的画面混合在一起,让人恐惧而又无奈。 终结,一直到高二的那年夏天,他的舅舅因为注射毒品过量死亡。死在了酒吧的厕所里。骨瘦如柴的身体,表情狰狞,全身肌肉缩成一团。 他永远也往不了那一幕。 收回了思绪。李锦玉的眼神暗了暗,青帮贩卖毒品,陈少霖一定脱不了干系,并且他一定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这么一想,李锦玉觉得莫名的失望。早知道这样,他又何必去找他帮忙。 他恨毒品,他恨制作毒品的人,恨贩卖的人。恨之入骨,他们都是杀人犯。 李锦玉正低着着头想事情的时候,眉头纠结成一团,有个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他一惊连着手中的笔都掉了下来。 苏小婉从地上捡起了笔递给李锦玉,”这只钢笔是英吉利生产的,是好货。“看了看他又说:“不知道李少爷再想什么,眉头纠成一团。” 苏锦玉抬起头,“无事不登三宝殿,二小姐你今天怎么到这儿来了。” 苏小婉瘪了瘪嘴,“瞧你把我说的这么的功利心。”语罢,见李锦玉只笑不接话苏小婉又说,“我现在在民国日报当记者。城东郊区有一个学校上个星期下大雨教室坍塌了四间,我们准备去拍些照片写篇报道,放在报纸上做一个募捐的专题。” “然后呢?”李锦玉装作兴趣寥寥的样子,就等着苏小婉自己说下去了。 “这么积极的事情,我自然是想到了李少爷。”苏小婉眼四下看了看典当行,“这李家家大业大的,李少爷一定不会小气,一定会慷慨解囊不是。”苏小婉说我眼睛眨了眨,戴了一顶高帽给李锦玉。 李锦玉笑了笑,避开了这个话题说:“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也应当待字闺中的秀秀花,这么四下的抛头露面,市长先生也不管你?” 苏小婉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来,“你的重男轻女思想要不得,现在是民国不比以前,我可是从英吉利留学回来新派女性,才不会困在大宅子里绣花。” 李锦玉本来就是故意的调笑她,见苏小婉不生气话锋一转吩咐站在后面的肖络,“去把这周的营业款来,交给眼前这位新派的女性。” 典当行的钱,每到了周六就会有上面的人来核查,收走营业款,今天才周五,所以典当行的钱还在店里。 肖络迟疑了一下,不知当不当去,这老爷虽然叫他带着大少爷,可没放口让大少爷随意的处置典当行里面的钱。他这厢真在思索着弊利。“去拿啊。”那边李锦玉又催促了一声。 肖络抬头,这苏小姐正在看着他。刚刚少爷放话了,他也不好拂了少爷的面子。苏小婉是市长的千金,李家也是不能给得罪了。再说他刚刚也听着了,这钱是拿给重建学校用的,他在心里叹了一声:这世道可怜的人多着,少爷哪能一个一个的接济得过来。 肖络回过身走向了柜台,罢了,到时候要是追究起来,也就说是少爷给的。他在李家做了五年,想来老爷也不会怪罪于他。 肖络拿出了钱递给了苏小婉。 苏小婉接过来数了数,眉笑颜开的放进了自己的包里,“居然有一千块。还是你豪爽,李锦玉明天你到底是去不去啊。” “去,怎么不去。”他正好烦着,把柜上的钱给了苏小碗,也算是对李贺的一种试探。 迷雾深深,他却摸不到头绪。 ****** 苏桃快步的穿过了院子,她伸手敲了敲门。 管家打开了门,看着敲门的是她,皱了皱眉,“有什么事情?老爷还有客人,你有事情稍后再说吧。” “大少爷他……”说出的话,却怎么也继续不下去。 “大少爷怎么了” “没事,大少爷他很好。”苏桃话到了嘴边,却吞了进去。 管家神色奇怪的看着苏桃,“没事情就下去吧,该忙什么忙什么,来李家这么久了还不懂事一样。” 苏桃转身,她走在走廊上。两边的景色都开始模糊。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老爷从一开始让她伺候少爷,就说过要她“好好照看”少爷,这“好好照看”自然就是要她监视少爷的一举一行。 大少爷不过才比她大了两岁,她第一眼看见少爷的时候,少爷对她雀雀弱弱的笑,那样干净从心里的笑,她一直忘不了。她一步一步的看着少爷身陷却无能为力。直至一个月前少爷进了医院差点就死,她后悔,可是她只是一个丫鬟,她能够怎么办? 她连自己的命都拽在别人的手里。她能够怎样。 大少爷从医院出来,对她和以前一样的好,但是她却隐约的知道,眼前又会笑了的少爷却再也不是以前的少爷了。少爷他记不得以前了,以前的少爷回不来了。 但是,他依旧对她很好。 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她是一个小姑娘这么重提得动?让我来。” 他拉了拉她的衣摆,“坐下来一起吃啊,有人陪才吃的香。” 他把伞往她那边倾斜,“我一个男人淋点雨有什么关系,倒是你一个小姑娘别感冒了。” 苏桃在家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她又是一个女孩,是“赔钱货”,自然就不受家里的重视,她五岁就搭着板凳爬上高高的灶台煮饭,七岁就去山上砍柴,没人问过,那么大一捆柴她背不背的动,累不累,仿佛这些都是她应当做的事情。 可是少爷不同,和别人都不同。她十五岁到李家,十六岁当了李锦玉的丫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却比以往都要的十五年的快乐加起来还要多。想着想着苏桃不禁潸然泪下,她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可是她能怎么办,要是她不按照老爷的话做不过死路一条。可是她却万万不能让少爷再死一次了。 第十三章 李锦玉径直的穿过走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把门刚关上,门外,敲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少爷,老爷叫你过去书房。”是管家的声音。 李锦玉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不,板凳都没坐热又要折腾了。 李锦玉进门的时候,李贺正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看着账本。李锦玉站了好一会儿,李贺才把头抬了起来,语调平缓的说:“今天你把典当行这周营业的钱都提了出来。”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事实语气。 “爸爸,城东有一个小学的教学楼坍塌了,我把钱拿给他们也算是做好事。”李锦玉迎着李贺的眼睛,也不后退。 李贺静默了片刻,只是静静的打量着李锦玉,李锦玉被他看的有些心虚的时候,他才又开口说话,却是岔开了话题,“你去典当行快一个月了,学的怎么样?” 李锦玉想了想,答道:“略懂皮毛。”自从他发现这李家的父子不对劲之后,倒是什么都留了一个心眼。 他直觉的认为,怕是李贺不希望他这个儿子有多大的出息。 “嗯,在学就好,你学了这么久也该帮我分担分担了,明天我有一单生意,就你去谈吧。下午二点半在明鹤楼的二楼。” “和谁?”李锦玉没想到李贺会派他去谈生意。 “王家的生意。我们的和他们有一些瓷器的交易。” 李家在景德镇有两个窑厂,现在瓷器走俏,不光是国外买的好,国内的销量也是居高不下,窑厂每个月都要出好几个新式的花样,窑厂赚的钱,现在算是占李家每月收益的大头了。 李锦玉心里疑惑,这去谈和王家的生意?还让他去?上次他就是差点被王越给陷害了,李贺不可能不知道,这次又叫他去和王家谈生意是几个意思? 莫非李锦玉真的不是他爹亲生的?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有说出来。这大宅子倒是真的迷雾重重,一步一步的抽丝剥茧,还得自己去察觉。自己没有估算的错了,这明天去的人一定就是王越了。他在酒楼这种四通八达,人流量大的地方和王越谈,李锦玉还真就不信王越光天化日的对他怎么样来着。 打定了主意,李锦玉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和他谈生意的。”好好地谈,最好能套出什么! 从书房出来,李锦玉低着头边想边回自己的房间,还没进房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苏桃。他停顿了一下。 苏桃看见了她走了上前,小声的叫了一声“少爷。” 李锦玉却堪堪的避开了她,他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难免的打草惊蛇,却还是克制不住。他在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就是苏桃。他对她太信赖,所以,现在他也很失望。 苏桃见到李锦玉避开了她,自个儿进了房间,眼眶一下红了,她一只手扶住要关上的门, 李锦玉看着她眼睛红了也愣了愣。 李锦玉打开了门,让她进来。眼神锐利的看着她,“我不希望你骗我,你应该也知道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就算是你骗我我也不会知道,我只希望你不要说假话。” 苏桃的身子僵了僵,半响才说:“大少爷,有人要……”她话没说完,外面便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次外面说话的是三姨太肖荷的丫鬟崔明珠。 “小桃,你在里面吗?三太太说你上次绣的手绢花式好看,问你怎么绣的,她想亲手绣两幅肚兜给肚子里的小少爷,正在房里正等着呢。” 苏桃怔了怔,“大少爷……” “三姨太找你就先去吧,别让她到时候又等急了。” “大少爷,我先去了,我……我待会儿还会回到的。” 李锦玉等了三个小时也不见到苏桃来,他心想难到是三姨太叫去的时间长了,苏桃累了直接去歇着呢?他也没多想,关上了灯,自己睡在了床上,只是今天没有了苏桃准备的夜宵,着实的很不习惯。 她不该骗他啊。 第二天,李锦玉先去了城东的学校,今天谈生意的时间约在了下午二点,地点明鹤楼也在城东,和要去的学校相距不远呢,往返之间时间也不紧促。 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纪,而是现在这个世界,从来不缺的就是可怜的人,更不缺的是中饱私囊的人,穷者更穷,富者更富。说来也是好笑。民国又怎么样,所谓民权……就是在21世纪,人还不是分为三六九等。披着一个人人平等的皮罢了,当不得真。 从学校出来,车子开到酒楼的时候,刚刚好二点半。李锦玉刚刚进去就见着了王栋,王栋今天穿着西装西裤,脖颈间系着领带,看起来倒也算相貌堂堂,不时有来往的女人多瞄上几眼。等着王栋上来打招呼,李锦玉才想起来,王栋在这家酒楼做经理。 被指引着上了二楼,到了约定的房间,李锦玉推门进去里面竟然没有人,他都到窗口边,窗户外面是车水流龙的马路,电轨车,自行车,匆匆的行人。有四下看了看环境,不错,是适合逃跑的环境。 他呆呆的看着窗外,窗外的风景,完全是迥异他以前的世界。竟然是恍如隔梦一般。 “咔”他听见身后锁门的声音转了过来,入眼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五官极为深邃,是不同于陈少霖的另一种粗粝和硬朗。也颇为英气,这样想着李锦玉又觉得不对了,怎么心里下意识的把眼前的男人和陈少霖来做对比。 “你好,王少爷。”李锦玉回过身,他当然知道眼前的男人是王越。 “你好,李少爷。”王越伸出手。 李锦玉稍稍迟疑了会儿才伸出了手。王越的手掌的粗糙的质感,李锦玉当然知晓那是枪茧,陈少霖的手上也有。 等着李锦玉觉得握手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的时候,王越终于松开了手,笑了笑。“请坐。” 李锦玉曾经匆匆几次见过王越,在不同的场合。只是连对方的面容都不曾注意,隐约的知道他对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所以,才会在王越几次约他的时候一口回绝。 干净利落的回绝 王越也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李少爷真是难请,今天能过来,倒是我的荣幸了。” 李锦玉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说:“今天谈的生意,只希望王少爷不要在价钱上太欺我才好。” “当然,陈少爷这般的人,在下怎么舍得。” 李锦玉皱了皱眉,不管是语言,还是眼前的人眼神,都太过赤裸,看着他倒像是看着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一般。眼神让他心里发悚。 两个人谈完合同,合同的签订价钱竟然比李贺订的还要高了两层,那高了的两层是王越主动让的,王越说:“能和李少爷这样的人交上朋友,区区一点钱,我还是不放在心上的。” 两个人坐了一个多小时,交谈间王越说的话竟然是找不到一点的破绽,滴水不漏。眼前心思深沉的男人怕是要套话也不可能。 李锦玉心里一直不安,这是一种直觉,是这具的身体给他的直觉。王越是一个危险的人。对于他来说。 刚刚签订了合同,李锦玉刚刚起身要走,却被王越拦着,“谈了这么就,李少爷相比也饿了吧,既然来了我的酒楼,我就做东请李少爷吃一顿可好。” 李锦玉当下也不好扶了他的面子。“谢谢王少爷。” “叫我王越就好。” 等着菜上齐了之后,李锦玉没吃多少,只要是没胃口,倒是王越居然还给他夹了两次的菜,做的事无比的自然!把他给雷到了! 眼前的人给他的压抑,竟然比陈少霖要多上很多。是那种赤裸裸的直视让他一刻也不敢放松。等着好不容易吃完了饭。他急匆匆的告别。 得了,今天别想打听什么,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才好。 他刚刚出包厢,还没走两步,就在走廊上遇见了两个他绝对不想在遇见的人迎面而来,陆之昂和陈少欣。 他的前任男友,和前任男友的未婚妻。 陈少欣今天穿了一件玫粉色的旗袍,旗袍上是大红色的玫瑰花图样,手上和脖颈间个带着一串的珍珠项链,旗袍的外面披着一个白色的披肩,烫了的头发盘起显得富丽逼人。李锦玉看了看,平心静气而论,陈少欣倒也算是个美人。只是看着这陈小姐脸上不怎么和谐的表情,怕是又没好事情了。 他刚刚这样想,那厢陈少欣的脸上换上了笑,“哟,这不是李少爷吗?今儿怎么不弹钢琴了?我看您倒是和王少爷的交情不错,这不,钢琴都不弹,来陪别人吃饭。”酸溜溜的话说完,陈少欣还神色暧昧的看了看李锦玉身后的王越。 就知道遇见她总没好事,李锦玉就不明白了,她一个女人干嘛没事老是一条心来埋汰未婚夫的前男友。这样弄只怕是大家怕是都不看罢了,瞧着陈少欣的身边的陆之昂的表情就不怎么好,李锦玉回过头,倒是王越一脸笑意。得了,他着实觉得那笑容实在是可怖的狠。 那边,楼梯又传来了脚步声。听着脚步是一群人。 那一群人终于走上了楼,最前面,信步走来的大长腿……陈少霖。 这是来打群架的吗? 要不要那么齐整,本来不怎么宽敞的过道,李锦玉顿时觉得呼吸的闷闷的。 第十四章 李锦玉愣在了那里,这是什么情况? 陈少霖看到了李锦玉停下来脚步,抿着嘴没有说话,倒是身后一个魁梧的大汉开了口,“李少爷也在这里啊?是等着我们陈爷吗?” 说话的这个人就是那天李锦玉去找陈少霖的时候,在大门口遇见的男人。所以他对李锦玉的印象很深。 李锦玉倒是没有答话,现在的情况诡异了点。 他是先解决了这一对男女,还是先打发走站在他身后的的王越,还是敷衍着表情不怎么温和的陈少霖?他左思右想,不管这么着,还是觉得自己被KO的可能性最大。 陈少霖的目光穿越过了李锦玉,停留在了他身后的王越身上。李锦玉察觉到大事不好,这一个是黑道的大混混,一个是透着三分奸诈的商人。他们互动不要紧,关键是别误伤了自己。却听见身后的王越笑出了声出来,“陈爷能来捧场,算是王某人的荣欣了,今天的花销全部由王某人来埋单。陈爷不知意下如何?” “那就谢谢王少爷了。” 不对啊,这是什么情况,并没有预想中的火花四蹦的场景。 奸商VS黑社会大佬。黑社会大佬完胜。王越也太会妥协了,太他妈的圆滑世故了。 那边,陈少欣见到了这一大群的大块头上来,往陆之昂的身后退了退,嘴上依旧不饶,“呦,原来今天陈少爷还约来两位来,这不就是车轮战吗?一个走了一个又马上的填上,陈少爷的交际到也是听广的。” 李锦玉顿时就想用针把眼前这娘们的嘴给缝上,他硬着头皮的冲着陈少霖笑了笑,“好巧,你也来这儿吃饭。”语言中不自觉的带着谄媚,没办法,这已经是习惯了。 “是挺巧的。”陈少霖的语调冰冷,李锦玉又不知道怎么搭话了,这尼玛的场景怎么会有一种被捉奸的弱视感…… 最后,陆之昂算是帮他解了围,拉着自己的未婚妻手,“少欣,你不是说这家厨子做的菜很正宗,特别是碧玉牛筋和鹅肝酱片。我饿了,我们进包厢点菜吧。” “嗯。”陈少欣回过头对陆之昂甜甜的一笑,瞬间化身为了小绵羊。两个人携手走去了走廊末端的包厢。 算是送走了一对璧人瘟神。 走廊上,只剩下前后的两个男人,李锦玉在仔细思考怎么遁走的时候,听见陈少霖又说话了,“走吧。” “去哪儿?” “吃饭。” “我刚刚吃过了。”为了表示自己吃饱了,李锦玉摸了摸自己不怎么鼓的肚子。 “有问题?”陈少霖视若不见。 “没问题……” 李锦玉不怎么情愿的跟着陈少霖坐进包厢,到了门口他还不死心的望了外面一眼,正好看见了王越脸上带着笑,眯着眼睛站在那里戏谑的看着他。 他赶忙把头伸了回去。 这一包厢的人,这个个就算笑起来还是显得有些狰狞,这样一对比,坐在中间的陈少霖可算得上是玉面公子了,却又在气场上完全的镇压。 果然是,不走寻常路,非典型黑道! 王军在家排行老二,大家平时都叫他王老二,平时也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一包厢的爷们坐在一起,难免说些荤话,这不,王老二就开腔了:“咱们跟着陈爷几个月,平日里兄弟去找乐子,陈爷也都不去。这陈爷可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怎么可能就没有需求呢?哥几个正怀疑陈爷是不是有问题的时候,琢磨着李少爷就出现了。” “是啊,这李少爷长得可真俊俏,比那望春园的红牌小鱼姑娘还俊,也难怪陈爷会动心。”另一个人也搭腔说道。 不想那个人话刚说完,坐在他身边的李庆拍了他一巴掌,是很响的那种实打,“喝了点酒又说混话,勾栏里面那些女人怎么和李少爷相比。”回头又对李锦玉道歉,“李少爷对不起,我们这些人都油惯了。” 现在说话的这个人,正是李锦玉那天在陈少霖家门口见到的两个人里的另一个人。 李锦玉讪讪的笑了笑,不晓得怎么接话了,是说“不要紧”。还是说什么?不管说什么都不妥当。他侧过脸瞄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陈少霖,这厮倒是一脸淡定。他在心里流泪,飞流直下三七尺,这是坐实了男宠的位置了? 太让人感动。自己居然让一直被人误以为那啥有问题的陈少霖正了名,转而他又在心里恶毒的想,不会陈少霖那啥的真的有问题,所以才拿着他当当挡箭牌,这样一想他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平衡了好多!果然是人无完人! “陈爷,你和李少爷慢慢的用餐,我们都是俗人,兄弟们今天想去找找乐子,就先走了。”李庆又说话。说话间,人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包厢里马上就只剩下李锦玉和陈少霖了。 “我没问题。” “啊?” “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李锦玉总算是听出来陈少霖指的是哪方面了,这丫的还练过读心术?他收起唇边的笑,严肃的说,“不必了,我绝对相信你!你绝对是纯爷们!” 陈少霖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 “……” 方才和王越在一起,李锦玉也没有吃多少东西,所以勉强又吃了点。等到陈少霖终于搁下了筷子,他在心里也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走了。 陈少霖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毫无预警的问道:“你今天怎么来和王越一起来吃饭了?” “哪有?只是刚好李家的一单生意要谈。” “多大的生意,值得王越亲自出马?” “其实……也不大。”李锦玉越说越心虚。 “既然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下次就不要和王越单独的相处,能避着点就避着点。他……不简单。” 李锦玉心里一动,不知怎么的,他信赖陈少霖。突然想到了肖络的话,他觉得有些莫名的失望。 李锦玉看着陈少霖眼神又古怪了起来。 这个人要是走私鸦片的话,不晓得手上沾了多少的罪孽。 陈少霖当然察觉到李锦玉表情的转变,他站了起来,走到李锦玉的身边,“怎么呢?” 陈少霖站在眼前,光线被挡了一半,视线里突然暗了下了。李锦玉抬起头仰望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你是不是也贩卖……鸦片?” “是。” 一瞬间,仿佛所有的光熄灭。 李锦玉站了起来,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想要离开这里,是愤怒还是他失望已经不想计较。 刚刚要走,身后的人却拉住了他。 “有一天我会把鸦片都驱逐出境,你可信?”身后的人的声音掷地有声,搂住他的肩膀。 第十五章 从一个贩运鸦片的人口中说出要把毒品驱除出境,这听起来简直像是天方夜谭一般。 李锦玉回过头,陈少霖的眼睛像黑曜石般。深不见底,透着冰冷的杀气。这也算决心。 不知怎么他真的相信了他的话。 毫无缘由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相信陈少霖。就算是大帅也很难说把鸦片从华夏完全的驱除。更何况是一个靠着贩运鸦片谋财的黑道的头目。 这本来就很矛盾。 李锦玉站在原地,直到陈少霖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声,“走吧。”他才又回过了神。 “我讨厌鸦片。”他说。 “为什么?”陈少霖不明白李锦玉对于鸦片的为何如此的厌恶,完全不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少爷该有的反应。 “这是害人的玩意儿,天朝要是长期鸦片输入,不光是国内经济会出现问题,怕是不出个十年二十年,国人也会慢慢的把身体给掏空了,到时候,如果有人来侵我华夏,何人抵抗。岂不是任人践踏!” 李锦玉对于鸦片的愤恨,一部分是来自于历史课本,中国的屈辱,两次鸦片战争。内乱外站,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过于沉重。 另一部分是因为自己的舅舅,多少人被鸦片祸害,毁了的家庭何止千千万万。 罄竹难书。 陈少霖怔怔的看着李锦玉,倒是没想到李锦玉能把这件事情看得那么透彻和长远。 看来自己养的小猫也是有爪子的,这算是意外收获吗?多了一种发现宝物的惊喜。 “我会让鸦片消失在华夏这片大地。”说出的话,是一种深沉的承诺。 李锦玉望着陈少霖,有种错觉,让他觉得眼前的人深不可测。 两个人从明鹤楼出来,李锦玉和陈少霖分开后上了自家的车。 他坐在车上的时候,心里轻松了很多。还好他不是那么坏。 李锦玉回到家的时候,李贺不在,昨天他爹就说过,要去天津一个星期。 这样一拉,李锦玉反而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伸了伸懒腰,这么奔波了一天真的是腰酸背痛。他把西装给脱了下来挂进了衣柜,换了一身轻便的长衫,他带着‘混球’出门了。 这混球自然就是他养的那只鹦鹉,好生伺候的养了一个月,话倒是没学会一句,吃的倒是不少,越吃越像一只球了。也真符合它主人给它取的命字,又‘混’又像‘球’。 等转了两圈回来,天都黑了。李锦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爬上了床。闭上眼没多久就睡了。 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天亮了才醒。门外有人敲了敲门,端着水进来的却不是苏桃,而是另一个丫鬟。李锦玉来到这个世界就每天都是苏桃伺候,觉察到了不对劲,李锦玉问道,“今天怎么是你,苏桃呢?” 这丫鬟她认识,肖荷的贴身丫鬟,平时也算是借着主子的脸面嚣张跋扈惯了的一个人了。 李锦玉最不待见的就是这种狗仗人势的人了。 “苏妹妹可有福气了,这不,三夫人昨儿把她许给了二姨太的哥哥。是个副局长呢,苏妹妹要做四姨太了,可不再是丫鬟了,这以后都是由我来伺候少爷的。” 李锦玉要接过毛巾的手顿在了半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的丫鬟要许配给别人怎么我会不知道。” “苏妹妹本就是个美人胚子,这以前二夫人的哥哥来李家就瞧上了苏妹妹,只不过那时候苏妹妹年纪小,这不,上个月苏妹妹刚刚满了十六岁,三夫人在中间给做了煤。也算是帮了苏妹妹寻了一个好的婆家。” 李锦玉豁的站了起来,“苏桃还在李家吗?” “二夫人说是要挑一个吉利的时辰,这不,今天辰时就是一个很好的时辰。” 辰时,也就是半个小时后。 知道了苏桃没有被接着,李锦玉松了口气。这沈业可不是什么好人,现在的姨太太就有了三房,外面言传他特别喜欢十五六岁的姑娘,这两年有两个姨太太接着暴毙,对这外面说是突染恶疾,但是原因大家也大致猜得到。被他折磨死的。 大宅子里不干净的事情多了去了。 沈业算是聪明人,接来的姨太太,大多数家里地位不高,也不怎么富贵,死了女儿给了些银子也算了事了。 就沈业这样的人,他怎么能让苏桃给嫁过去,这不是害了她!李锦玉想到初见苏桃时候,他在医院睁开眼睛,她‘哇’的一声哭出来。其实这两天他也想了很多。 这世界不缺的就是身不由己的人,不管怎么样。苏桃是真心的对他好。 李锦玉随便的擦了一把脸。起了身走向了东院。东院住的是二太太沈木清,苏桃现在就在那里。 李锦玉过去的时候,正厅坐着不少的人,站在门口的李锦云看着李锦玉走了进来,稚声稚气的说:“哥哥,你也来看新娘子的吗?” 她的话一落音,所以有都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李锦玉一眼看去,苏桃的脸色惨白,连着胭脂也盖不了,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我的丫鬟要嫁人,怎么我不知道?不知道三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好歹也知会我一声啊。”李锦玉声音没有温度的说。 苏荷拿着手绢捂着嘴轻轻的笑了笑,“不过是嫁一个小丫鬟而已,怎么值得惊动了大少爷。” 李锦玉皱了皱眉,不去管她,走到苏桃面前问,“你当真愿意嫁给他?” 李锦玉这话一说出来,一屋子人的脸色都不对了,这李大公子这光明正大的来闹,只怕会把二太太和三太太都得罪了。为了一个丫鬟实在是不划算。 这样一想,别人流连在李锦玉个苏桃身上的眼神就暧昧了。 苏桃咬着嘴唇不说话,李锦玉看了看她拽着手帕发抖的手。说,“我问你最后一遍,若是你愿意我自然祝福你,若是你不愿意,今天在这儿谁也别想强迫你。” 李锦玉话一落音,所有人都看向了苏桃。 半响,苏桃哆哆嗦嗦把头上饿珠花拔了下来,却是神情坚定的说:“我不愿意。” 这下所有人都愣了,这是一个什么场景,这李家的大少爷来抢亲?莫非还真的和这丫鬟有什么。 李锦玉笑了,“既然不嫁了,那么我们走吧。” “慢着,谁准你们走了,沈家的聘礼可是下了的,由得你说不愿意就不愿意。” “聘礼双倍退回去便可。” 沈木清站了起来,脸上明显挂不住,“李锦玉,你不要太过分。”这么多的人看着,李锦玉分明在扫她的脸。 昨天,肖荷找到了她,说是把苏桃纳给自家的哥哥做第四房的姨太太,先前,沈业和她说了几次苏桃的事情。她都给推脱了。这苏桃到底是李家的人,她怕到时候闹出的事情连带着自己也不好看。自己哥哥那点儿癖好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没想到这肖荷这女人,不但是通知了她,还直接通知了沈业。沈业是铁了一条心。肖荷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让苏桃自己也肯应允了。 罢了,她不知道肖荷有什么阴谋,只是沈业非取不可,她总不能从中阻拦,她不能得罪了沈业,失了娘家支持。 沈木清看着用手巾捂着嘴的肖荷,这女人好深沉的心思,这一切只怕是肖荷早就给算好了。自己却还是生生的往里面跳。现在更是骑虎难下。 这李锦玉要是带走了苏桃,她如何和沈业交代,这一屋子的人,又如何下得了台。 李锦玉哪里管沈木清,临出门他笑了笑,“我们不嫁,莫非还强取?” 李锦玉拉着苏桃还没走出大门,就迎面来了一群人,为首的自然是沈业。 沈业昨天就和警局的同事吹嘘,自己这次纳的四姨太长得多么水灵,自己窥探了那么久终究是如愿得偿。上天待他不薄。 而今天刚好是礼拜天,警察局不用上班,听着沈业这么说,大家都想要一窥这四姨太的芳容,一半的同僚去凑热闹。 浩浩荡荡的十几个人到了李家,这等了半天也不见新妇出了。这纳妾自然比不得取妻般隆重正式。沈业等了半响,瞧着已经过了肖荷说的吉时了,也就不耐烦了,自己熟门熟路的进去找了。 不巧正碰上了往外走的李锦玉和苏桃。 “大少爷,你们……这是去哪里?”沈业语调冰凉。 第十六章 苏桃看到了沈业,往李锦玉的身后躲了躲,她对眼前的男人心底有恐惧。 李锦玉说:“苏桃不嫁了!” 沈业怔了怔,脸上却依旧带着笑的问:“大少爷你在开玩笑?” “我不喜欢开玩笑。” 沈业算是听清楚了,前后的一众人也听清楚了。他的脸色变得不好起来,“如果我说我一定要取呢?” “抱歉,没有如果,她不愿意嫁给你。” 沈业算是怒了,平时怯怯弱弱的李锦玉今天怎么一下硬了起来。李锦玉和苏桃有什么私情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为了一个丫鬟也不至于这样。 “李锦玉,你最好不要惹我。我是给了钱的。今天她一定要跟我走。” 沈业话刚落音,站在他身后的警局同僚就把李锦玉和苏桃围了起来,挡住了去路。 李锦玉却掏出了一把枪,“让开,钱我双倍的退给你。”手中的这把枪正是陈少霖那天在码头给他的那把。他来的时候顺手给捎上了,没想到现在还真用上了。 围着的人看着李锦玉手中的枪都迟疑了下,今天周末,他们老喝喜酒不是执勤,当然是没带家伙。大家都知道,李锦玉手中的家伙杀伤力不会小。 沈木清没想到了李锦玉会掏出一把枪出来,她怕这样闹下去两边都下不了台面了,试着开口劝李锦玉,“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拿枪出来也太不合适了吧。”她算得上他的长辈,劝慰的话李锦玉也不能不听。 “我今天是一定要带她走。”李锦玉抬着手往天上放了一枪。枪声一响,所有人都知晓了厉害,退后了一步。让出一条路出来。 沈业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狠狠的盯着李锦玉离开的背影。他自认为自己没有得罪过李锦玉,不明白李锦玉今天为什么这样的羞辱他。 他不去追不是因为他害怕李锦玉的枪,而是有人说过,李锦玉动不得。 一众的女眷被枪声惊吓到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没想到李家的大少爷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只有肖荷的嘴角翘了起来。这不好戏开始了,她摸了摸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 李锦玉带着苏桃出了李家,他看着后面的人没有追上来也渐渐的心安。两个人走到了一处僻静处。李锦玉才放开了她。 他看着苏桃,却是淡淡的问:“现在,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苏桃愣了愣,半响才说,“少爷你……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了?” “我和王越是什么关系?” “少爷和王越……以前在一起。” 李锦玉按压住心里的吃惊,李锦玉的前男友不是陆之昂吗?怎么会是那个让人脚底升寒的狐狸眼男人。 “那我为什么会酗酒去了医院?” “陆之昂把少爷……介绍给了王越,之后少爷在王家住了三天,再回来少爷你就不肯说话了,回来后的两天,少爷就进了医院,然后醒过来就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顿了顿,苏桃又说:“其实少爷并不是酗酒进的医院,少爷那天说要出去走走,老爷让我跟着,少爷走了一路说胃不舒服要去买一些西药。却没想到买了安眠片。少爷是服食了大量的安眠片才进的医院。医生都说怕是无力回天。没想到少爷却醒了。” 心里天翻地覆,他算是理了清楚,照这样推敲,陆之昂为了攀龙附凤,不但李锦玉,而且把他介绍给了王越。被恋人背叛,李锦玉伤心到了极点才会求死。 他没想到自己是投生到的是一个一心求死的人身上。而且估计这身体的主已经往生了。过了半响他才又问:“这些事情李贺都知道?李家的人都知道?” “老爷知道,老爷只吩咐我跟着少爷,宅子里其他的下人不知道。二太太和两个小姐一直住在天津,是少爷醒了以后老爷才从天津接回来的,也是不知道的。三太太我估摸着也知道得不详细,她昨天晚上旁敲侧击的问我,我没说,她才说要把我许配给沈业当姨太太。” 李锦玉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他实在想不明白李贺怎么会这么对李锦玉,李锦玉不是他的儿子吗?还是嫡长子。实在说不过去。 虎毒尚且不食子。居然有卖儿子求荣的。 还没等他多想,汽车的声音让他回过了头。 开来了几辆车下了一群人,看着来着不善。走在最前面的不就是王越,这真是最悲惨的‘说曹操曹操到’。 王越走到了李锦玉面前,依旧是眼睛带着笑:“怎么了,李家住不下去了。要我帮忙吗?” 李锦玉自然是不肯跟着他走,刚刚听了那些话,他再跟着王越走就有病了。 王越看着他没动,稍稍上前一步。 李锦玉退后一步刚要把枪拿出来被王越上前把手制住。整个人撞在身后的墙壁上,肋骨生痛。王越一只手压着他,斯理慢条的把枪从他的衣服李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好货。不过有些危险,我先替你保存着。” 李锦玉是恨死他现在这个小身板了,瞧着眼前的男人拎着他像拎着只鸡崽一样。 其实他会错意了,他不知道王越拎很多人都像拎着鸡崽一样。对他算手轻了。 他愤愤不平的被丢上了车。苏桃倒是被请上了另一辆车不是被拎上去的,待遇倒是比他好。 车子一路行驶。李锦玉动也不能动,一边坐了一个人,彪形大汉。王越坐在前面的一辆车。 这样的场景完全不能阻止他胡思乱想,这是什么情况。把他抓走杀了,还是抓了做那啥,那还不如杀了他。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由于他的不甚配合,下了车,两边的彪形大汉一个人夹着他的胳膊。脚没有着地就被带进了大厅。 实在是太难看了,和他先前朝着天空放枪的豪迈,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房间里,一个穿着铁灰色军装的人对着一个背对着他站在窗口的男人鞠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开。 那个男人终于转了过来,眼神锐利的看着李锦玉。他完全就是另一个王越。两个人的轮廓很像,一眼就看得出是父子。只不过眼前的人比王越的气势更要凌厉些。姜还是老的辣。 李锦玉懵了,这是什么情况?他扬起头:“你们为什么抓我,这是犯法的。” “比起以前,现在倒也算有些骨气。”王建看着李锦玉,挑了挑眉问,“怎么这样把人给带来了。” “他不愿意来我只好这样。你说对吗?亲爱的。” 第十七章 李锦玉被‘亲爱的’这三个字噎到了。他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不解的抬头,王越脸上依旧是戏谑的笑。“啧啧,这个表情,才不到一个月。去了趟医院回来,以前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李锦玉心想是才一个月,但是小爷又不是以前的那个主我怎么知道。心里这么想,审时度势,他嘴上还是保持沉默。 王建看着李锦玉,目光沉沉的问,“你在李家怎么样,如果不喜欢搬回来。” “谢谢,不必了,我挺好的。”我又不知道你是谁,和你不熟的很,到时候被可你卖了还帮你数钱。李家虽然算不得什么好地方,总比这儿的安全指数要高。 至少李家的那些手段浮在地下,也不过就为了钱财地位。而至于眼前这个人,得了吧,各种霸气狷狂,摆明了是胁迫你,你不也是没办法。 李锦玉现在心里迷茫了,这上天在玩他不是?这是什么神展开。他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穿越就穿越,重生就重生,他都认了。这搞得像是悬疑片似的。还身世迷离?不带这么玩人的。 李锦玉问道:“你们今天把我这样请来,请问有何贵干?”言辞中对于他刚刚进来的方式颇为有意见。 “王越后天去天津,你要和他一起去吗?你的父亲也在天津。” “去天津干嘛?等等,我的父亲也在?”李锦玉心里更加疑惑了。 天津最近局势混乱,直奉联盟对阵皖系军阀,京城怕是不稳了。这里和历史上的民国如初一折,惊人的相似,中国开始了混乱的军阀割据。 以军队为主要力量在各省建立势力范围。在名义上仍接受北京政府的支配。但北京政权实早就落败了,只是维系着表面的和平。这一次怕是又要易主了。 说来,总统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平衡各方的势力而已。 李锦玉想到当年王建也是一方的军阀,也不知当初因为什么缘由才会退出了斗争,转而从商。 他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可不像是安分的商人。倒像是一个一直静静潜伏在暗处等待的猎手。刚刚出去的那个军人对他毕恭毕敬,李锦玉记得那个军人穿的是直系军阀的军装,肩上还有两条杠,怕是职位不低。 王越也不像是表面是什么事情都不管的大少爷,只怕那些东西也是他做出来给别人看的。是迷雾胆,这样让别人以为王家果然是没了希望。 事情恐怕不简单,不难想到眼前的男人拍是想趁乱……夺权。只是,夺权就夺权,又拉着他作甚?这里面真到处的透着蹊跷。 “你不是说你这一辈子都不放枪的吗?今天倒是为了一个小丫鬟食言了。”见着李锦玉不答话,王越皱了皱眉,不太确定的问:“你真的忘了以前的事情?” 李锦玉诚然的点了点头。 王越仔细的看着他脸色的表情,端详着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半响,才淡淡的说,“既然忘记了就忘记了,记得也不见得什么好事。” 李锦玉本来是想听后续的。但这分明就是吊胃口!什么叫忘记了就忘记了?白眼在肚子里百转千回。不但是套不出话倒是把他给弄糊涂了。莫非自己这身体还是王家的私生子? 既然他坦承的承认自己遭受了‘重击’,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当然要趁这机会一问到底。“那个,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听着他这么问,王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他们相距的本来的不远,王越上前一步走到李锦玉的身边,手摩挲着他的腰,气息在他的耳边。“你认为呢?” 这么暧昧的姿态,李锦玉脸色一下就僵硬了。 倒是王建瞧了自己儿子一眼。语气平淡的说:“别欺负的狠了。到时候,他又该躲着你了。” “说的也是,以前不就是为了一个陆之昂和我闹,现在又搭上了一个陈少霖。还真长本事了。以前以死相逼不准我动陆之昂,现在是不是又要故技重施了。”王越说话间是轻佻的笑,倒也看不出怒气。 王建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却对李锦玉说,“累了吧,你先上楼休息,你想回李家,下午我派人送你回去。”接着吩咐一边站着的人,“带少爷上去。” 这对父子这点倒是真像,自顾的吩咐,倒是完全不征求别人的意见就给安排好了。 李锦玉想着这两只霸王龙肯定还有什么要说避着自己。他留下了也无用,不如大大方方的上楼休息会儿,下午再回琢磨着李家。 反正这会儿要走也走不了,再说了李家被他早上这么一闹,指不定现在是什么情景。 他上了二楼,丫鬟在前面引路。进了靠右手的第二间房。 这进去了,还要再过一道门才是卧室。居中放了张西式的四角大床,家具带着西式的简洁。 等着丫鬟走了,李锦玉坐在了床边,不知怎么的也有些疲乏。本来是想瞌眼睛休息休息,没想到就这样睡了过去。 ****** 王建看着李锦玉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回过有看着自己的儿子,“后天去天津你万事小心。” “知道了父亲,等了这么多年,不会有一丝的差错。”王越正色道。 “嗯。”王建应了声,话锋一转问,“你觉得李锦玉和有没有和以前不大相同?” “是不同,上次吞了安眠药再醒过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我把苏桃插在他身边。倒也没查出个真相。还没想到他会有今天的勇气” “你觉得有蹊跷?” “难说,事前已经叫苏桃把他的安眠药换成了维生素片,再怎么那天他也就是喝醉了。怎么可能久醒了什么都不记得,性子像是变了一个人。” “盯紧点,不能再出差错了。”王建的表情阴沉了些。 “前些天,我在李锦玉身边见着了旧人。” “谁?” “陈少霖。”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脸色都阴沉了些。 ****** 李锦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他心里正奇怪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这么睡着了,还是在这个情景下,自己的心里素质可没好到了这个地步。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却见书桌上压着几张文件,这落笔的签名竟然是王越。 李锦玉这才想起来,这房间不像是客房,又像是每天有人住有人打扫。这样下来,这间就只能是王越的房间。 听着后面的脚步声,李锦玉转过头,身后的人果然是王越。他往后退了半步。 王越看着他往后退了一步,嘴角带着笑,“你醒了。”像是最平常的问候。 “嗯。” 王越看着李锦玉刚刚睡过的床,床上还有睡出来的人形的痕迹,“这次你倒是又主动爬上了我的床。” 听着他的这句话,李锦玉僵在了原地。 王越看着他的表情,脸色的笑意加深,“记得我们以前在这张床上干过什么吗?要不要我告诉你,不如我们来温习一遍怎么样。” 第十八章 王越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往门外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顿住脚步,不回头的对愣在原地的李锦玉说:“不走么?你今天真的想睡在这张床上?” 李锦玉两步三步的走了上去,倒是一点琢磨不透眼前的男人心里想的什么。 李锦玉的前男友不是陆之昂吗? 莫非他这是身体的主人是个花花公子?坐在回去的车上,李锦玉在心里揣测着。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王越不简单,这李家怕是也不简单,不然他爹李贺怎么往天津三头两头的跑,天津眼看就要开战,可不见的是什么赚钱的地方。 想到了赚钱……若说赚钱,战争中最赚钱的怕是运送军火和粮食。 历来军火和粮食的运送都是军队的命脉,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交给一般的商人去运作。这军阀混战的年代,派别也分的异常的清晰。商人想要孤身的奋战没有一个靠山怕也是难。官商相互‘勾结’已经是常事。 李锦玉的心沉了沉。他想置身事外却已经在里面了。李贺和王越两父子怕早就结成了同盟,只是他不清楚,以前的李锦玉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子承父脉?还是说李贺为了荣华富贵把李锦玉送给了王越?越想越偏,没有一点头绪。李锦玉干脆看着窗外的景色不去想。 李家的大门口,车停了下来。李锦玉刚下车,王越就叫住他,“小少爷,你的枪。” 王越把那把枪隔着空扔了过来。 李锦玉接过枪,看了车窗里的王越一眼。眼前的人随时脸上都带着笑意,面具下面的表情却是谁也捉摸不清。 王栋最近倒是过起了朝九晚五的生活,他以前就在社会上打滚,自然上手快,懂得变通,处事圆滑。每天西装革履的站在酒楼,倒也算得芝兰玉树,不妨多久,酒楼的女性熟客便都知道了来了这么一位的俊朗的经理,倒是来得更加勤快了。 他刚刚下班回来,看着门口的车熟悉,便在车窗里看见了王越,他顿下了脚步,“王越,你怎么在这里?”自那晚之后,他就没再见着王越。 “王经理,好久不见。”王越眯着眼睛对王栋打了招呼,眼睛在他的身上转了一圈,最后一个在他的臀部。 王栋自然是看出了他眼中的意味,碍于李锦玉和苏桃都在这儿不好发作。他总不能说‘你他妈的睡了我,凭什么他妈的还那么的风轻云淡。’他很特别想给眼前的人一拳头,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王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待会儿还有事,王经理要是有事,不如上车,我们在车上说。” 汽车扬长而去,王公子放下了表弟,又把别人的表哥给接了去。 李锦玉走进大门,苏桃也跟着后面。 其实李锦玉从医院醒来不久便隐约的察觉到苏桃不对劲,他一直以为是李贺安插在自己身边。父亲为了让儿子回归‘正途’派个人照看着倒也是说的过去的,他倒是没想到苏桃会和王家扯上关系,今天这件事之后,他才觉察到了不对劲。 刚走进院子。李锦玉便看到坐在亭子下的沈木清。早上还相见跋扈,现在倒是云淡风轻了。倒真的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平静。 沈木清脸色很不好。今天早上的事情不光是沈家丢了脸,也让她没有面子。这宅子里的下人有多少在背后悄悄的议论:沈家少爷来李家接亲,倒是让李家的大少爷中途把新娘给劫了去。 她花了不少的力气,把偷偷在厨房嚼舌根的两个丫头拖到院子里,杀一儆百,当着一众人的面,各自让人掌嘴了五十下,这耳光的都是做劳力的男人打的,打得两个丫头口中尽是血沫,怕是一个星期都出不了饭,十天八个月都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更是有个丫头直接给抽晕了过去。又放下了话‘谁要是在嚼舌根’就翻倍的掌嘴,终于是堵住了悠悠的众口。没让留言传出去,不然指不定现在更加的不好看。 再说,先前不久沈业给她挂了电话,让她不要再追究今天早上的事情。她这个大哥早上还是气冲冲的走的,晚上倒是嘱咐起她了。以他哥哥的身份地位何时吃过这种哑巴亏。到底要多高的份位的人施压,才能让自己的哥哥甘愿退步。不过这件事这说来说去,还是肖荷的功劳,好歹毒的心思,好一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戏码。 那端,肖荷走了过来,停下脚步。对身后的丫鬟说,“春香,这不,苏桃妹妹既然回来了,你以后怕是没有福气伺候大少爷了,回我身边伺候吧。” 她笑意盈盈,眼波流转的又对苏桃说:“妹妹不愿意嫁给沈大少爷,昨天应该就和我说的。亏我还以为自己积了功德,撮合了一对姻缘,白欢喜一场。” 苏桃怔了怔,“多谢三姨太的一番苦心,苏桃没有这个福气。” 沈木清看了肖荷一眼,“妹妹有孕在身还如此的费心费力,不知道这头三个月最是胎气不稳的时候,少操心不该操心的事情才好。” “姐姐生了两个……女儿,还是姐姐有经验,不过妹妹天生就坐不住的人,这肚子里的儿子以后怕也是个皮小子,自然比不得姐姐的两个女儿乖巧。” 这女人的战争,李锦玉自然不想参与。他穿过了院子到了自己的房间。 “少爷一天没吃东西,我去帮少爷准备些吃的。”苏桃说。 “不用了,你下去吧,我累了。”李锦玉挥了挥手让苏桃下去。 苏桃愣了愣,知道是李锦与对她起了疑心。没说什么倒也是关上门退了出去。 苏桃走后,李锦玉把枪拿了出来,一共六发子弹。这都是保命的东西。 李锦玉的身体素质太弱了,他决定明天开始好好锻炼自己这个弱鸡体质。最好也要把枪法练好,说实话,男人没有几个对枪不感兴趣的,一个人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枪。这战火纷飞的年代,多一张护身符也是好的。 李贺这个爹可靠不住,王越父子更是危险分子,陈少霖也不见得多靠谱,这夹缝中生存也是个技术活,他这捡来的的民国富少也不好混啊。这到头来还不如信自己靠自己,他一个二十一世界的优秀青年,难道还被这些作古的人给戏耍?再说……大不了到时候他跑路,反正他不是正牌的李家少爷,没必要等着炮灰。 ****** 和王越坐在一个车子里,王栋莫名的觉得有些躁的慌。不晓得怎么开口了。 王越靠了过去,脸上噙着笑,“想我了?嗯?” 王栋一把打掉他的手,“你他妈两个男人说想不想的,恶心不恶心。” 司机目视前方的开车,连着头都未曾稍稍的侧一下,王越能把他带到身边,他自然具有关键时候就自动屏蔽视觉听觉的功能。眼观鼻,鼻光心。 王越挑了挑眉,“我倒是想你……的身体了。”语罢又靠了过去。 王栋一直往右边退,车里的空间本来就小,他正要伸手推王越,双手却被王越快儿准的分别捉住。 王栋后背贴着车门,形成了古怪却又暧昧的姿势。竟然使不上力气,他当真怀疑王越一个大少爷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倒像是个练家子一样。 如此近的距离,这次又没有蒙上眼睛,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王越。狭长的眼睛,鼻挺唇薄,连着每根睫毛都看得分明。 王越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像极了观音身边的玉童子。他当然知道这是错觉,记得那天晚上这个人把他往死了折腾,惊人的耐力,从尾椎骨上升的酥麻,满室低喘求饶。 王越在他愣神的当下,举起他的手,压着他的身体,用膝盖摩挲着他的腿间。不久便轻轻的笑了一声,温热的气息喷薄在他的耳边。 “你硬了。” 第十九章 王栋觉得十分的窘迫。 车子在这个时候很是及时的停了下来。王越收回手,“在车上等我,我还有些事情。”说完话,他整理了整理衣服,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王栋看着在自己腿间,他今天穿的是西装裤,一点都遮不住,这不,支起了一个小帐篷。 男人被挑起了欲望要硬生生的压下去要多难就多难。这车就停在在街上,他也不好就这么顶着一个帐篷的晃出去, 硬生生的忍了好久,欲望才渐渐的消了下去。 本来是来质问王越的,却没想到弄得自己这样的难堪。被随便的一挑逗就硬了。着了邪一样。 王越叫他在车里等着,他倒是没下车,一来是想等着王越出来再讨回本,刚刚那样像是自己主动送上门一样。二来,这他是来找王越算账的,目的还没有达成。 王栋掏出怀表看了看,差不多快一个半小时的时候,王越总算从前面的房子里出来了。 王越穿着合身的白色的西装,极好的勾勒出腰线,愈显得身材高挑,走路的姿势极为好看,风度翩翩。路过的女子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在人来人往中极为挑眼,王栋一眼就看得到了他,心跳却莫名的漏跳了一拍。只是低头在心里啐骂,还有男人这样招蜂引蝶的。 眼神相接,王越打开车门,坐在他的旁边。“真听话,待会儿奖赏你。” 王栋后背僵了一下,随即别过脸,“谁他妈要你奖赏,老子告诉你,我不喜欢男人,你他妈的最好给我消停点……” “没关系,我喜欢就好。”王越侧过脸。 王栋顿了顿,要说那天晚上之后,他一开始是一门心思的恨王越。只恨不得剁了那个人那天晚上在他体内作恶的凶器。之后过了几天反而平静下来之后,倒是多了对王越不满,就算是他以前,也没有干完了就提着裤子走人的。仿佛自己真的只是发泄品,拿着一个经理的职务算是付了夜宿费。 这样想心里就莫名的烦躁。他又不是勾栏院里的小白脸。 王越以前的荒唐事他也听过,百乐门的头牌舞小姐,听夕阁当红的戏子,各家的小姐少爷。他以前的那些事和这王大少爷这么一比真是算不得什么。大巫见小巫,九年一毛。 要说小白脸,也是王越更像是小白脸。他也搞不清这个看起来斯文秀气的大少爷哪儿那么大的力气。 车子动了起来,王越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外面的月光照射进车窗,他的侧脸仿佛渡了一层光。王栋在心里嘀咕,这个人,比他见过的女人都要长的俊。 王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像是没注意到身边有一个人一样,他也就鬼使神差的没开口说话。 车子在静安区的一栋别墅前面停了下来,王越下车,扶着车门看着里面的王栋,“下来吧。” 王栋倒是没有扭捏。很是干脆的下了车。 这是一栋英式的别墅,周围极为清净,墙头爬满了绿色藤萝,葱葱郁郁的十分生机盎然。推门雕花的铁门走进去,里面有一个庭院,地上的草涨势齐整,看得出是有人专门打理。 他随着王越进了房子,大厅铺着地毯。家具的陈设极为清雅,不见当下‘东方巴黎’的奢靡之色。 王栋肯跟着他进来,自然是藏着自己的心思,他是一个男人,自然没有那么强的贞操感。被别人上了是耻辱,过了那么些天也算淡了些。再说那事弄得后面,他还不是抱着王越哭着喘着的求着慢一点。等着对方真的不动了,要有多慢就多慢的在里面恶意的研磨,他又自己主动的贴了上去…… 只要自己压他一次,倒也算相互的扯平,他想。 上了二楼的房间,两个人倒也是直接。王越回过头摸上对方的腰。王栋瞄了瞄他身后的床。瞄准了时机和角度,他都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剥王越的衣服了。却没想到现在的情况变成了自己在床上,然后王越的腿压在他身上。 “你真急。”王越扒开他的领带,轻轻的一笑。 “你他妈的,快从老子身上下来。”王栋慌了起来,开始死命的挣扎,想要逆转局势。 案板上的鱼,却早已经失了先机。 王栋毕竟也是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挣扎起来的力量也不容小嘘。王越反手把领带扯了下来,绑住了王栋的手。 “原来你喜欢这样弄啊。” 大床上的场景带着些禁欲的味道,隐忍的情趣,极为香艳。 王栋双手被绑住,身上西装却没有脱掉,只是中间的扣子被揭开,里面那件衬衣也一样扣子被解开,露出胸膛。 身体被翻了过来,裤子被退到到膝盖处,黑色的西装西裤唯一露出那么一截臀部的白色,十分打眼。 在他背后,王越倒是衣装整齐,一身白色的西装和身下的黑色西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房间里传出的声音,开始的大声咒骂,到后面的细微的低喘呻吟。直至后面没了声响,只有偶尔突起的一身闷哼。 王栋身上没有一丝力气,看着天花板想。这怎么去找麻烦倒是找到了床上,而且变成了自己主动的送上门。动了动手指,昨天折磨他的人渣从浴室出来,穿着宽大的西式浴袍,露出一片胸前的皮肤。 王越从衣柜李拿出一身黑色的西装,也不避让,就当着他的面这样一件一件的穿上。 王栋看着他,今天才的看清楚王越。修长的四肢,该有的肌肉都有。却又刚好,不多一分显得狰狞。他两次亲身领教过这具身体的爆发力。 末了王越又从衣柜里又拿出一套西装丢在床上。 王栋的脸白了白,他身上的黑色的西装全是白渍。也不清是两个人里面是谁的,那套西装自然是穿不出去了。 他刚动了动就觉察到那个混蛋射进他后面的东西往外流。 脸色更差了。 王越整理好领带,往外面走去。 “你去哪?”声音先于意识的问了出来。莫不是这个人真把他当那啥的,上完了就走,比女人用着还方便。 王栋能觉察到眼前的人昨晚暴虐,他的心情很不好。突起了的一丝担忧却很快的被自己给压了下去。这是觉得更加的烦躁。 “我去天津,估计要一段时间。”王越看了王栋一眼,勾起笑,“真的不用我帮你。嗯?” “你他妈的去死。”要不是觉察到用枕头丢过去的行为过于娘们儿,王栋还真想这么做。只恨不得立刻当下的砸死这个人。 王越往外面走去,突然道:“这次,我说不定真的会死。” ****** 李锦玉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典当行还是要去的。他把枪揣进怀里出了门。 这身体素质自己锻炼,学枪还是要找一个好的教练才行。他第一个念头想到了李少霖,这厮的枪法真的没话说,射击都不带瞄准的。随即他又否定了。觉得不靠谱,找一个黑道头子学枪。 他想这李家有的是钱,还怕找不到教练,话是这样说。这样混乱的年代,拿枪的无非两种人,一种是兵,一种是匪。想要找个教练倒也真的是难事。 “小老板,听说你这里有不少好货,不帮我介绍介绍?” 李锦玉拖着下巴想的出神,听见声音抬起头,不就是刚刚他念叨的那个人。 这已经是第二次‘说曹操曹操到’了。不得不感慨,有些人还真念不得。 李锦玉站了起来,倒是一本正经的帮他介绍了起来,肖络自然是认识陈少霖。那天码头陈少霖肯出手帮忙,想来也应该和他家的少爷关系匪浅。 这做生意的,黑道白道都认识人也才吃的开。 陈少霖随手挑了两个东西,笑着问李锦玉。“不知道可否提供送货服务。” 肖络自然是会辨人脸色,当下就说,“今天柜上也算清闲。” 李锦玉看了肖络一眼,他这个经理就是太圆滑了,瞧着怕得罪这尊大佛,连着自己少爷都给卖了。 他和陈少霖走出了典当行。 陈少霖问道:“昨天你去了王家。” “嗯。” “王越,这么些年,也是时候了。” 李锦玉侧过脸问,“你都知道?”心里却是翻天覆地。王越在外面混世花花公子的形象早已经深入人心。若说陈少霖能看穿他,未免也城府太缜密。 “嗯。”陈少霖应了一声。“当初,我就觉得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当初?”李锦玉疑惑的看着陈少霖,陈少霖却没了下文。又说:“我派人去徽州查过。你的外公当年是一个军座的副官。” 李锦玉知道陈少霖告诉他这个,这里面怕是有什么隐秘之事。 陈少霖又说:“当年,那个副官受了伤带着妻子离开,算是归隐,回来老家徽州。他的妻子和他在一起八年没有生养。却不知怎么抱着一个女婴回去了。倒是那个军坐的发妻,临盆的时候刚好时逢叛乱,不幸难产而死,子母皆不保。和那个副官离开的时间刚好吻合” 李锦玉停住脚步,平静的问:“那个军座现在在哪里?” “现在在天津,直刚刚上任的直系军阀首领李启瑞。” 第二十章 李锦玉心里是波涛汹涌,面上却是一派平静,毕竟他只是一个21世纪的一缕幽魂不是本尊。 他很很意外,他没想到自己一直隐约觉察不对劲的事情原来是这样。 恐怕这具身体的本尊以前也是知道的,只有他这个空降的灵魂不知道。 他暗暗的揣测,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以前的李锦玉会选择自杀? “那李,我父亲知道这件事?” “你觉得呢?” 李锦玉默然。他知道了为什么王越昨天要他去天津,也知道他爹李贺奇怪的态度。 一触而发的战争,寸寸埋伏的阴谋,他从一开始便在里面。 李锦玉想了想说:“我不过是一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外孙。那么多年了,那位军坐都没想把我和我母亲接回去,怎么现在起了念头。” 这里面想起来倒是蹊跷,民国三妻四妾是常事。想来那位军坐也早已经是儿孙绕膝,这念头起的突兀。 “那位军坐对他的妻子算得上用情至深。你母亲出生的时候恰逢时局动荡,换了一批的人,也死了一批人。那位军坐夫人得知自己生的是一个女儿,听则窗外此起彼伏的枪声,恳求自己丈夫他日东山再起不要去找女儿。兴许,她自己过够了胆战心惊的日子,见到的血太多,觉得普通点的生活更好。”顿了顿,陈少霖又说:“那位军坐也是偶然间知道了你和你母亲在徽州过的并不好,很是懵动,又知道你母亲去世了,才动了接你回去的念头。” 他总算是清楚了,以前的李锦玉是王越父子拉拢李启瑞的手段。也是自己父亲的踏脚石。他突然有些为正牌的李锦玉感到悲哀,这还真是被卖的彻底。 而现在,只怕就算是他再无动于衷,那些麻烦也会一件一件的找上门。 “王建昨天让我去天津。我没有答应他。” 陈少霖皱了皱眉,“他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 “我知道,我决定去天津。” “你决定了?” “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至少掌握了主动权不是。”李锦玉眼神暗了暗,同时觉得有些血液沸腾的感觉。 陈少霖深深的看了李锦玉一眼,也没有表示立场,只说:“万事小心,我等你回来。” 他知道,战火纷飞的年代,男人只有自己变得强起来才能立足和受人尊重。他虽然有能力保护李锦玉不受伤害,却不愿让他折翼。 他的小猫会一点一点的成长。对方的身份注定了以后遇见的事情也会越来越多。磨练会藏在石头里的璞玉渐渐发出光彩。 他甚至于有些期待。 两个人慢慢的走着,李锦玉感觉到陈少霖突然拉了自己一把。转眼自己就被拉进了路边一个不起眼的巷子。 他的后背靠在墙上,陈少霖扶住他的肩膀,毫无预警的吻了下来。强烈的压迫感。等着他快呼吸不过来的时候,那个人终于放开了。 转眼却又咬上了他的脖子。 李锦玉咽唔了一声,痛的开口叫道:“你属狗的啊。” 陈少霖从他的颈间抬起头,黑漆漆的的眼珠有些执拗的看着他,“打上了记号,你就是我的了,我不在,不准朝三暮四。” 李锦玉蓦然的脸一红,偏过头。这真是要不得,这么近的距离,眼前的人长得也太好看了,他一点也不想承认刚刚被吻得七荤八素的,然后居然有些神志不清的沉迷…… 这么一想,他觉得有些不公平,又把头偏了过来。抓着陈少霖的衣角凑了上去,他当时只觉得对方咬了自己一口,自己咬回来在寻常不过,等着嘴里有了些血腥味儿他才反应过来离开,陈少霖早已经是攻城掠池了,一手按着他,更加热烈的吻。 两个人贴的及近,李锦玉再次昏昏迷迷的时候,觉察到有个硬硬的东西抵着自己,想到是什么的时候终于他醒悟了,抬起手开始推眼前的人。 李锦玉往后缩了缩,他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陈少霖眼眸比着刚才深了些,眼底湮氲的情欲。嗓音低哑的说:“怎么负责。” 李锦玉马上开始不讲理,眼睛飘忽的说:“你……自己站了起来,关我什么事情。” 索性自己今天穿的是长衫,也看不出来。陈少霖冷冷的笑了笑,“真的不关你的事情?这笔账,我记下了,先付点利息。” 从巷子李出来,李锦玉连耳根都是红的,他偷偷的瞧了一眼身边的人。倒是脸色一如以往的一片平静,只是嘴角翘起的幅度说明现在心情很好。 他妈的,吃饱了当然满足!这样想,李锦玉脸色更红了。 两个人分别,李锦玉松了一口气。 他前脚才踏进家门,管家姜庆就迎了上来,“少爷,老爷带了口信。让你去天津一趟,越快越好。” 沉默了几秒,李锦玉点了点头,真如他想的一样,天津这浑水还非趟不可。 姜庆有些意外,没想到李锦玉一口就答应了,又道:“天津现在时局乱,老爷怕少爷一个人上路不安全,说最好结伴而行,王家的少爷刚好也去天津,刚好和少爷搭个伴。” “什么时候动身?” “今天晚上七点的火车。” 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吃的,到了时间果然有人来接他,他把陈少霖给他的枪揣在怀里。跟着前来接应的人上了汽车。 上了火车他才知道,王越弄了一个在车头的包厢。他的下属在外面,所以,整个包厢就他们两个人。 王越看着走进来的李锦玉,脸色淡淡的笑,“改变主意了?” 李锦玉在另一边坐了下来,他现在心里反而有了底,王越绝对不会动他。看了王越一眼,“承蒙王少爷关照。” “客气了。到了天津还全靠着李少爷多关照才行。” “王少爷严重了,王少爷一生戏骨,自然是什么状况都能迎刃而解,逆转乾坤。”李锦玉也不想与他到客套。 王越听他这么说也没生气,依然带着笑。他眯了眯眼睛,眼前的人和在前几个月还一脸痴迷的看着他的人已经是迥然不同。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想到了李启瑞的那两个孙子,这次去天津,怕是有好戏。 第二十一章 他这次去天津,就只有他一个人,以往的那些诡异重重也一一的浮现出来,转化为实质的阻力。 只能进不能退。 李锦玉抬起头看了一眼王越,复而又垂下了眼睛。 去了天津,他唯一熟悉的就是眼前这个随时带着面具的男人和不见得把他当儿子的爹。不得不承认,至少自己是他们手上的底牌。所以不管怎么,他们都不会动他。 让他去天津,期待着他能去哄得老爷子的欢心?或是其他,到时候自然会揭晓。 至于以前的李锦,他和陆之昂还有王越之间的事情,李少霖昨天脸色不善的带过了几句,临走给了他一本日记本,是李锦玉的笔记。 当时陈少霖脸色就硬得像石头。 陈少霖也像是一个谜团,他用什么手段得到了以前李锦玉的笔记本?那个人亦正亦邪,强大到仿佛是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不单单是一个混混那么简单。 他本来就猜到了七八分,看完了日记本便全部知晓了。 几个月前,从乡下到上海的李锦玉一次偶然的结识了王越。王越那样的人,从来都是被人追捧的,不论男女,对谁都是三分暧昧。其中当然也就包括了李锦玉,偏生李锦玉当了真,这一来二往中,真真假假中就这么陷了下去。 李锦玉本身就是一个极为腼腆之人,甚至于有些自卑,自然是说不出口。他想要接近那个人,拼命的适应那个浮躁的圈子。陆之昂适时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良师益友的劝慰,李锦玉便渐渐的心生信赖。 他太缺乏关心,从小便是,所以见到了一点点熹微的光,便想靠拢过去取暖。奈何却不知道是飞蛾扑火。 到头来发现自己不过是一场笑柄,自己不过是一群人的闲暇之际,打发时间的东西而已,他,始终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世界,最求之不得的是人心,最难看透的也是人心,最让人伤心欲绝的也是人心。 隔着一扇门,他听见了王越的声音:“这一阵子,你倒是与那小东西走得近。别是当着了。” “我可不敢碰他,虽说是个雏儿,那性格指不定后续多麻烦。还不如那听雨阁的小玉来得自在舒服,再说了我下个月就和陈少欣结婚了。李家手上的那两块地我还没弄到,那李锦玉看着怯弱,关键的时候竟然也不肯松口的吊着。要不是我已经陪着他那么久,到头来什么也弄不到惹人笑话,我早就懒得再去敷衍他。” 那声音,不就是昨天还在他身边还温言细语的陆之昂。 拿着地契的手抖了抖,他也许不该不打一声招呼的就来找陆之昂,他的本意是要告诉他,父亲终于肯将这两块地让给他。 以前老师就曾说过,听人墙角不是君子所为,他现在果然是招报应了。走回去的时候是浑浑噩噩的。 军阀混战,战火纷飞,时局动荡,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是什么变数。 上海一片的颓靡的繁华之象,夜夜笙歌。肆意的纵深情声色,有钱的人养着男人也不是什么稀有的事情。这听夕阁长得好看的戏子多的是人捧。谁也没心思批评谁,只当是今朝有今朝醉的感觉。 在李锦玉和陆之昂几次的出双入对之时,谣言早就满天的飞了,李锦玉也有耳闻,前几日陆之昂还劝慰他说那些人的闲言碎语不必放在心上。身正不怕影子斜。 身正不怕影子斜,现在听起来是最好笑的几个字。 陆之昂要订婚的消息一传出来,大家都明了于心了。男人和女人的爱情都不见得多可靠,这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更算不得什么。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绯闻传得极快,传到了陈少欣的耳中,陈大小姐自然是不许自己是他人口中的谈资。 她和陆之昂闹了两次,逼着陆之昂说出了绝情的话来诋毁李锦玉。 陆之昂对陈少欣也没什么感情。如此刁蛮的一个人实在是生不出什么好感,这几句申明的话说出来,到底他脸也无光。算是谁都知道他怕女人。他也只能忍,他要的是陈家在商会的地位,这点委屈倒也是受的。 这李锦玉听着外面的流言算是彻底死心了。最险恶叵测的便是人心。以前他在徽州的时候就知道了。没想到,到了上海,这些人虽然面上对着你笑,却无时无刻算计你。比着那些表面上凶神恶煞的人更加的可怖。 抱有希望,所以失望。 他万万不该知道,原来他爹把他接到上海并不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儿子,而是他是李启瑞的外孙。 他那么多年未曾见到的爹,原来只是想要把他当踏脚石。 他是要是不再,他们也就成不了事了。 ****** 李锦玉得知到这具身体以前自杀和王越有关,他就没办法对王越产生好感。 只能说以前的李锦玉的眼光不好,错识了人。 坐了快个五个多小时,连脚也有些微微的发麻的。其实这包厢里还有一张床,但是,他看着对面的王越,总不好躺上去,宁愿手撑着桌子上休息。 这包厢不但舒适,还带着卫生间,就是比着二十一世纪的条件也不差。李锦玉记得的以前历史老师上课的说到民国的时候,顺带的说过民国的火车。 民国的火车票是不标座位号的,座位全靠抢,连着很多文人都写过东西批判——因为他们抢不过。 当时老师还曾经开过玩笑的说,若是你们能穿越到民国就能体验一把。 李锦玉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真的会在民国的火车上。 他站了起来。王越不抬眼的淡淡的问:“去哪里?” “我去外面转转,这连着一二十个小时的火车,我都快坐散架了。”李锦玉站起来做了一个肌肉拉伸的动作。 他刚刚推门走出去,门外面站着的两个人跟着他。他知道是王越的手下,保护他或者更贴切的说是,监视他。 李锦玉往外走,出了自己的那节车厢,穿过三节车厢。途中这三节车厢都是软座,人坐得不多,稀稀疏疏的。他在心里叹道,这火车倒是蛮少人,不像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挤人。 他接着往前走,又过了三节车厢。 他却被吓到了,那是真正的恐怖,人挤人,很多人都没位置坐站着,连着过道也就窄小的勉强过得了一个人。 他觉得奇怪,回头问站在他身边的一个人,“他们怎么不去前面的那三节车厢。这里明明那么挤,那边还空着很多位置。” 被问话的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也许是哪家不知疾苦的小少爷,嗤笑一声道:“头等、二等车的车票不仅仅很贵,且有身份限制,普通百姓坐不起,也坐不上,我们可不像你这个大少爷。” 李锦玉到没有被他抢白一顿而不好意思,他算是明白了,这在民国的三六九等还划分进火车里面。 包厢交界处最后一排,有一个男人把身子扭转过来,用一个屁股和一条大腿占据了两个人的座位,悠闲地在窗旁吸烟。他把一个背部向着他的右邻,而用一条横置的左大腿来拒远他的左邻。这大腿上面的空间完全归他所有,在其中从容地抽烟。 他的旁边站起一位妇女,抱着一个孩子,孩子哇哇大哭,妇女不断的低声哄着。身边还有一个十二三的小姑娘,或许是小女孩实在站不起了,鼓起勇气对那个男人说,“叔叔,一个人占着两个位置,这样是不对的。我娘抱着弟弟很累的,你能不能行行好,让出一个座位。” 那个男人转过脸,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小女孩,“你他妈走远点,找打是吧?” 那个女孩被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倒退了半步,眼睛里含着泪。包厢里的人都看着那个男人,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这人的打扮一看就是兵痞,谁敢惹。 “你一个大男人骂一个小姑娘倒是挺威风。” 那个躺着的男人回过头,却看见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少年。他瞧了瞧,那少年衣服穿得不错,肯定是那家的少爷,身上总少不了大洋。 他心里当下就有了主意,非得好好的敲诈一番才好,说不定下了火车的赌资就有了。顺便教育一下那个少小爷,不该管的事情就不要管。 那男人浑身带着痞气,车厢里的人暗自感叹,怕是这个少年是惹上了麻烦。 “披着一张皮在这儿气焰嚣张。倒也真是威风凛然,瞧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被你的吓成这样,吃着老板姓的军饷欺负人,倒也真的让人佩服的紧。”李锦玉的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讽刺,这包厢里的人看着那个男人眼里也都是不屑和愤怒。 那个男人脸有些挂不住,他站了起来,三步两步走到李锦玉的跟前,“怎么,有意见?” 李锦玉往后退了一步,虽然他怀里有枪,包厢里都是人,也不好拿出来。 他可记得王越的两个手下都在不远处跟着他,这枪才真正的好使。 果然那个男人刚走到他面前,本来隔着三四米的两个跟着的人就上前来隔开了李锦玉和那个男人。 李锦玉看见那个男人明显的身体一僵,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有一把枪抵着那个男人的腹部。 李锦玉对着旁边站着的妇女笑了笑,“大姐,瞧着这个兵大哥幡然醒悟了,觉察到身体素质好还是站着像一个男人,特意给你让了。”他回头又问那个男人,“你说对不对?” 那男人没想到会踢到了铁板上,枪杆子抵着自然也是再嚣张不起来。只能连连点头。李锦玉想了想,若是他就这样走了,不晓得这个兵痞子会不会拿那一家三口出气。 “这里倒是真的挤,不如兄弟跟着我走一趟吧。” 车厢里的人都不明所以的情况下,看到那个小少爷的人把那个男人带了出去。心里也都隐约知道,怕是这小少爷也不是寻常人。 李锦玉倒是把那个男人带进了自己的包厢,直接让人给丢厕所了。眼不见为净。 王越见到李锦玉把一个人拧了进来,眉毛都没有抬一下。随后他的人自然是把车厢里的事情告诉了他,他也只是笑笑不言。古怪的看了李锦玉一眼。 火车声一路轰鸣,李锦玉靠在车壁上慢慢磕上了眼睛。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火车的鸣笛声响了起来,火车进站了。 天津的火车站人挤人,刚刚走出了站台。便有一对穿着军装的人往这边走了过来。四周的人连忙让出一条通道。 为首不就是李锦玉在火车上教训的那个人。 赵城一肚子气的火车下了车,没想到在火车站会遇见李承安,他心下便有了主意。他指着李锦玉说:“就是这个人,看着我穿了直系的军装,仗着人多,把我打了一顿关进了厕所,我看他一定是奸细。” 他一个男人歪曲事实也一点不好意思。 李锦玉看了一眼赵城身后的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铁灰色军装,军靴在小腿一半处,倒是一眼就看得出来军衔不低。他琢磨着想不到,那个兵痞还找来了靠山。 王越笑了笑,“承安,别来无恙。” 赵城傻眼了。 李承安的眼睛越过王越落在了李锦玉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语气冰冷的说:“就是你?” 李锦玉想不到,眼前的人不是来找麻烦的。而是来接他。 李启瑞的孙子,也是他的表哥,上校李承安。 手段强硬而冰冷的上校,对于在局势如此紧张之下,他的顶头上司还下达命令,让浪费半天时间来接他素未谋面的表弟十分的不悦。 李承安转过身。 “走吧。” 第二十二章 房间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张巨幅地图,墙前面的桌子,坐着一个看着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工整的军装,身上没有半分军人的杀伐之气。 他盯着李锦玉已经看了好一阵子了,李锦玉有些心里发毛。也不知道这位高层人士见到自己多年未见的外孙能有什么反应,他笔挺的站着,想着自己是后应该先打招呼的,红着脸不太自然的叫了一声:“外公。” 李启瑞见着他叫了自己,眉眼都笑开了。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拍了拍李锦玉的肩膀:“好孩子,这么大了,十八岁呢?” 这本来应该是一场温情戏,可惜他不是本尊,也没有太大的感触。只知道眼前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可能以后会是自己最大的靠山,好好相处总是没错。 “嗯。”李锦玉点了点头。 李启瑞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 李锦玉看着他拿出匕首条件反射的倒退半步。 李启瑞把刀往前一递,“你十八岁,我也没什么好送给你,这刀我从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带着身边,跟了我几十年。关键的时候救过我,现在送给你。”说罢放在了李锦玉的手上。 那把匕首算得上是一件宝物,削铁如泥,前些年军饷吃紧的很,有的军队便打起了地下的主意,当起了摸金校尉。 这匕首就是在一坐墓穴里得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千百年来不腐不朽。是别人送给李启瑞的,几十年倒也算贴身带着,连着睡觉都压在床下。 李锦玉低头打量着手上持着的匕首,黑色的鞘,上面的花纹像是麒麟又像是龙,看得不是很清楚。拿在手中倒也质地轻盈,很适合随身携带。 李承安进了房间一直站在旁边,眼睛没有抬一下,在李启瑞拿出那把刀的时候也只是多看了一眼。他瞧着爷孙俩接着聊下去的欲望很大。面露不耐之色,“我军务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了。” “站住,臭小子,老子就叫你去接一下你弟弟就那么大的意见。就知道打仗,你他奶奶的再厉害有什么用,一点亲情都没有!”李启瑞叫住要走的李承安,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教训。和刚刚和睦的态度截然相反,直接爆了出口。 李锦玉的额头上一滴汗,这前后反差不要太大。 李承安的表情更加不好了,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李启瑞换上表情,对着李锦玉笑了笑,“你别理他,一个武夫上不得台面。锦玉,听说你的钢琴弹得很好是吗,以前你奶奶也很喜欢音乐,唱歌像黄鹂一样动听,你是随了她啊。可惜她走早啊”说到这里,李启瑞有些懵动,这小子长得太像他的发妻,特别是眼睛。他看了一眼,就知道绝对是他外孙没错了。 李锦玉暗暗的吃惊,在上海的时候,他不过是弹了一次钢琴而已,居然连这个都知道。幸好李启瑞没接着问下去他是跟着谁学得钢琴芸芸的。不然到时候他还真不知道把这个谎给圆过去。 “难得我们老李家出了个文质彬彬的,老李家也不全只会端枪的莽夫不是!”李启瑞笑了两声,又说:“乖孙子,你从火车上才下来也累了,今天我就不留你了。改天再听你谈钢琴。” 话说完,又对着一边站着的李承安吩咐,“去带锦玉转一圈,他初来乍到的。就安排他住在你的那栋楼屋里,你那边二楼不是挺空吗,你们年纪相当也搭个伴儿,我瞧着挺好。” 李承安看了李锦玉一眼,冷冷的道:“我没时间带着他去溜达,我手头上还有事情,也没那个闲情。至于住我那里,随便。” 李启瑞额上的青筋跳了跳,看着李承安,“这是军令。你,带着他转转!好好照顾你的弟弟!” 这种军令李启瑞不是第一次下,倒也顺口,他上午就下达过一次,内容是:去火车接你弟弟。 服从军令是军人的天职。 李承安的脸色更冷了。 李锦玉看着这爷俩,也真够逗的。估计他这是无意识的把眼前这位上校给得罪了。他把匕首收好,“我这么大个人也不要人给带着了,又弄不丢。那个,外公,我和你商量件事情啊?” “什么事情?” “就是我看着你们都会使枪也挺威风的,关键是还能保护自己,我也想学,但是我什么都不会,要不您安排一个人当我的教练教教我,你看怎么样?” “成啊,这是好事。”李启瑞又看了看李承安,不怀好意的开口:“上个月上次军队里的射击第一名是你来着吧。名师出高徒,这锦玉以后学枪交给你了,给我好好的教。教的不好,军法处置。”末了有加了一句,“这是军令。” 李锦玉讪讪的对着李承安笑了笑,这还真是…… 两个人刚走出房间,李承安就顿住了脚步。他打量了一眼李锦玉,又往前走起。不回头的说,“跟着我。” 走了会儿,李锦玉发现这走的路不对啊,有些不安的问道:“你这是带我去哪儿啊?” “靶场,你不是说要学枪吗?现在就去。” 李锦玉当是没说什么了,只管跟着,怕是这位上校现在是一肚子的火了。 靶场的兵看见了李上校来练枪,都看了过来。上个月的射击大赛,李上校百发百中的命中率真的叫人佩服。能再睹风采也是好的。 李承安倒是不受周围围着的一众人的影响,直奔主题,对李锦玉说:“我先做一遍示范,现往弹匣里装子弹,将弹匣装入弹匣仓,拉套筒,将子弹上膛,然后扣动扳机就可以了。” 连着六声枪响,李承安才停了下来。八十米外放的水杯一个接着一个全被打爆。一个没落下。 李承安把枪递给李锦玉,李锦看了看,这枪的枪口有一圈的花纹,一般中国人把它叫“花口撸子”,勃朗林M1910手枪。 李锦玉把枪在手中癫了癫,前世的时候,他也喜欢射击类的运动,当然是不可能接触到真材实料的枪。他玩过弹弓,玩过飞镖,还玩过玩具枪,准头一直不错。广场上五块钱三十个塑料子弹的玩具枪打气球的摊位,他经常能打二十个左右。 自然也知道射击的技巧。 单眼让你的视线中从枪到目标只有一个影像,没有重影的影响可以让你更方便得经行瞄准和微调。但单眼的弱项也很明显就是你的视野缩小了60度,你只能看到睁眼那边的120度而看不到闭眼那的60度,另外人前方60度范围能通过双眼的视差估算出距离,单眼就没这个功能。单眼瞄准通常在进行精确射击的时候使用,比如步枪的远距离射击和奥运比赛等。 双眼瞄准正好跟单眼相反,视野达到能180度让你对周围环境更敏锐,在瞄准的同时还能瞬间估算出目标距离(不超过手枪有效射程)。但相对的双眼瞄准的时候手枪是有重影的,如果你要是不习惯人为忽略重影的话很难用双眼进行瞄准 李锦玉闭上一只眼睛,三点一线,他屏住呼吸。一发接着一发。为了不让枪的后座力使手抖动,他的另一只抬着手腕。虽然动作变得不甚潇洒,却也很管用。 一共六发。打中了五个杯子。 连着李锦玉自己也很意外,有些不敢置信,他本来以为自己能侥幸打破一个都是万幸了。 李承安看了他一眼,“你以前学过?” 李锦玉摇了摇头。“这是我第一次摸枪。” 他这话一说,周围的人都不可置信,怎么会有人第一次打枪,准头就这么高,这简直就是天才! “看来你以后不必和我学枪了。”李承安话虽然这么说,脸色的表情却缓和了些,李锦玉在上海的流言,他也是听他大姐李承平说过的。 他倒是没多大的抵触,只是有些不屑罢了。 事实上并不是如此,眼前的男人虽然身体素质孱弱了些。但是眼神坚定,不卑不亢,枪法上也有些天分。李承安记得他第一次摸枪的时候,六个杯子也才打中了二个。 看来这小子也全不是花架子,他心里暗暗的想。 第二十三章 三天了,心里的莫名其妙的情绪,王栋仰起头,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就算是再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也没有用。 今天晚上他是来陪客户消遣的,其实,也是自己来解乏的。王越帮他安排的职务,他倒是越做越顺手了。 “王经理,人家来请你喝酒。”一个长得颇漂亮的女孩软侬细语的靠了过来,看着也不过十六岁左右的年纪,嘴里含了一口酒,凑了上来,想要嘴渡嘴给王越。王越推了她一把,避开鼻尖的脂粉味,再次端起桌上的酒杯里,把里面的的酒一口喝了个干净。 “王经理真不懂味儿,人家小菊还是雏儿。你可真就不怜惜人家。”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埋汰到,说话间边拿着嘴往那个女孩子颈窝凑。 王栋讪讪的笑了笑。 这勾栏院实在算不得好地方,偏生男人都喜欢往里面钻,不管家里面的老婆再怎么的通情达理,姨太太再怎么的妩媚动人,这还是缺了那种野性。 这一桌子上坐着的的男人,个个都一圈大肚楠,脸上也是油光满面,王栋在中间实在是算得很出挑。女人都往他那边凑,奈何他不领情。只在那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这样下去,女人也就不去碰灰了。 酒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脑子却是很清醒。他试过了,女人,然后是男人。不行,都不行。眼睛一闭总想着那个狐狸眼的男人,本来模糊的场景,现在一点一滴都那么的清晰。只能是更加的空虚。 那个男人去了天津,他最后说的那句话,‘说不定我真的会死。’重重的击到了他的心。 心像空了一块,又像多了些什么。王栋苦笑,他死了正好,连报仇都不用了。就当做被狗咬了一口。可是转念他又想,怎么能白白的让王越死。 他竟然一点也不想他死。 越想越矛盾。他想再见到他。真是见鬼,莫非那男人还真的是男狐狸精? 可是就算是狐狸精,也无法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男人上心,一个把他上了两次的男人。 等那个人从天津回来,不管怎么样。他都要他。 ****** 李锦玉从床上爬了起来,揉了揉头发。他现在每天六点不到就起床。最近几天,李承安脸色还是冷冷的,话也少的可怜。只是每天看着他练一个小时的枪,就算是满意也就微微颔首,弧度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种。 十足的面瘫+装哑巴爱好者,李锦玉实在很难想象冰山笑起来会怎么样?难道是冰山美人?这实在是一个很冷的笑话,他把自己冻到了。 当然,李锦玉也早就过了那种需要人摸摸头夸奖的年纪。他觉得面瘫上校能轻轻的点点下巴,已经是他莫大的荣幸了。他每天无事就在靶场练枪,几天之后靶场的练枪的人也都认识了他。 别看这小伙子长得秀气,练枪也极为刻苦,又有天赋,还是上校亲自教习,迟早又是一个神枪手。 李锦玉上下摆了摆酸涩的胳膊,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很欣喜,命中率每天都有提升,莫非真的是这身体远的血缘问题?天生是拿枪的料子。不放多久,他也可以像李少霖那样,不带瞄准就射击,多带劲。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走进去的时候李大帅正和别人说话,脸色的表情很不好。 李启瑞觉得那姓莫的小老头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提出那么荒诞的‘请求’。现在军事紧张,他又和莫宪认识多年,知道莫宪此番前来定然不是来羞辱自己的。尽管如此,额头上的青筋还是跳了又跳,拼命的才忍住想要掀了桌子的冲动。 邵谦是莫大帅的副官,他跟着大帅身边七八年,出生入死。莫说是今天这件事,就是是大帅让他去摘月亮,他也会好好的考虑怎么把月亮给完整,漂亮的给摘下来。 邵谦一见到李锦玉进来,他打量了一番,微微鞠了一躬并上前一步问,“您就是李少爷吧?”虽然是问,在心里已经肯定了七八分。 李锦玉愣了愣,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威风凛凛的兵哥,他愣了一下才说:“你好。”还想说什么被李启瑞打断。 李启瑞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好,对邵谦语气不悦的说:“去告诉那个不要脸老头子,不可能,叫他不要太过分,要我同意,他就他的孙子送过来。” 邵谦自然把握得到度,对李启瑞鞠了一躬,“您的话我一定带到。”临走是带着笑意的深深看了一眼李锦玉。 李锦玉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这男人身上穿的不是直系的军装。他也没多想,看了自家表情依然十分别扭的外公说:“外公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你父亲今天上午来找过你,你当时在靶场就没有通知你。你父亲和我商量,想要拿下我军队粮饷运输和军部的军服的供应,你觉得怎么样?” 李锦玉想了想,面上一本正经的说:“我觉得不妥,军需的供应自然有相关的部门采集,我父亲突然插进来不太合适,我是不赞同任人唯亲,再说,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罢了,牵扯到军队怕也没有经验。” 李启瑞看了自家外孙一眼,暗暗说这小子不错,不骗不坦,倒也说的头头是道。他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你小子倒是不帮你爹李贺说话,不怕你爹知道了不认你这个儿子?” 李锦玉的脸红了红,还真猜对了,他就是想让李贺别认他这个儿子。有多远滚多远。 李启瑞又说,“我这儿还真的差一个采购军需的人,你爹准是得到了消息才来自荐的。以前采购军需的老张,比我命好,回老家侍弄孙子去了。我就不得那个空闲啊。”话锋一转,李启瑞又问:“那你说说,这个位置谁干的好。” 这军部的采购工作,平时虽然不怎么显眼。但也是危及到根本,试想打仗的时候,若是吃的东西或者穿的东西出来问题,就可真的歇菜了。以往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过,大家自然百倍小心。 这问题李锦玉还真不好回答,他静默了片刻说:“我对军队运作也不清楚,门外汉的建议当然是当不得数。” 李启瑞瞧着自己的外孙,越看越顺眼,谦虚又有能力,为人还公正。别人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李大帅是外公眼里出西施了。瞧着他的西施外孙,真是浑身都是优点。 这两天李锦玉练枪他也知道。好小子!真的一点不比李承安差,要知道李承安的枪法可是他亲自手把手教的。李承安是各方面都优秀,可可惜心太硬了,太冷血了。杀人眼睛不眨一下。人像一块石头一样,笑也不会笑。哪儿有李锦玉招人欢喜。 李启瑞越看越欢喜,这他的宝贝外孙,谁敢和他抢他就跟谁急。想了想,他说:“要不锦玉,这军需的事情交给你怎么样?” “交给我?”李锦玉有些不敢相信,这未免也太过儿戏了。他可是真的什么都不会。他不支持李贺去弄这个,第一是觉得李贺的心思太不单纯,不可靠。至于这第二,完全是因为个人原因,李贺想踩着他往上爬。他偏偏要把拉他一把,往下拉。 李启瑞的提议本来只是脑子里的灵光一现,现在倒觉得未免不可。他这宝贝疙瘩孙子,缺的就是锻炼。“我看着行,当年老张还是小张的时候,也就二十岁就负责可整个军队的军需。后来也不是做的蛮好。你是我李启瑞的孙子,自然不必外人差。” 这么大一顶帽子戴了下来,李锦玉想了想。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米虫的生活真的要不得。安慰自己他一个21世纪的有为青年,不就负责采购点东西,能难到哪儿去? “我会尽量做好。” 下午,李锦玉到了军需部。他一个不到二十岁空降的上司,难免会有人不服气,但是他是根红苗正的皇亲国戚,别人自然不敢说什么。也都避着远远的。 李启瑞早就想到了这点,派了一个很有经验亲信周青跟在他的身边。 周青一路讲解下来,李锦玉倒是眉头越来越皱了。军服分便、礼两种,便服作战穿,制服领,不系腰带;礼服则为翻领,美式口袋,内有领带,外扎皮腰带。最近两年,战事连连,军队的候补严重的不足。这军装后来补齐的料子倒是比第一次的质量查了很多,不但不透气,而且穿着还不舒服。 没办法,军费不够,随时又要开战的样子,只好勒紧裤腰带。 李锦玉皱了皱眉,难道就没有想过从哪儿赚点钱补贴,这税收养着这么大的军队还得供军需已经有些很吃力了。 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你们就没有想过从哪儿补贴上这笔钱,这士兵穿着这种料子的军装,不透气不透汗的。别没上战场先把自己给憋死了。” 有个年纪看着四五十岁的男人瞥了李锦玉一眼,他心里又怨又不服,暗暗的道小娃娃倒是说得轻巧。若是李锦玉这次没有突然空降,这肥差十之八九的得落在那个男人身上。他自然是不待见李锦玉了。巴不得李锦玉卷铺盖走人才好,当下就阴阳怪气的说:“我们太愚钝。想不到办法补贴,既然李少爷提出来了,自然是想到了法子才是。以后,我们军需部还得多靠李少爷才行。” 李锦玉倒是听出了他的语气不善,也没时间管他。自顾得想。21世纪要说赚钱的话,就是奢侈品业了。他可是在二十一世界亲眼见过奢侈品在天朝是怎么的捞钱。他现在自然是没有本事做奢侈品。但是却可以做服装,特别是女装。 民国上海,中西文化碰撞,上海已经有不少的时装公司,生意也是日见红火,他一个21世纪来的人,见过的东西自然更多。卖女人衣服自然是赚钱的行当。再附带的卖鞋和包。想来也不错。 李锦玉高中念的是艺术高中,班上的除了学音乐的也有学美术的。他虽然对美术不怎么精通。但是画出自己想画的东西的能力也是有的。 他吩咐一边的周青,“去,找几个好的裁缝,再找几个厉害一点的画师。” 周青不懂,满脸疑惑的问,“小少爷你这是要设计军装?” 李锦玉摇了摇头,“我是要卖女人的衣服。” 第二十四章 “你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李承安来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平淡的道:“他犯了军规,自然是该军法处置。” 李承平眼神炙炙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赵城前几天在火车上‘得罪’了李锦玉。被军法处置,连带着职务也降了一级。其实她自己也知道,那赵城本不是什么好胚子,军法处置也不为过。但是她没有办法,老太太那边怎么交代。 赵城可是老太太捧在心尖上的宝贝孙子。 现下李承安也不松口,连着她这个亲姐姐也一点面子不给。她怎么和老太太说,和廖家的那些人说。 老太太可只听信他那宝贝孙子的话:在火车上被李锦玉挑衅,给打了一顿还关进了厕所,下来火车遇到了李承安,本想着请他来主持公道,没想到是他们是一伙的,帮亲不帮理,对方的几句话,他又被军法处置。 老太太听着十分心疼了自己的孙子,想要讨个公道。自然想到了自己的孙媳妇,廖新民的夫人李承平。她弟弟李承安不就是赵城的上司。廖老太太语气不善的向她开了这个口,说着想要讨回公道。 李承平本来想着,让自己弟弟把赵城的职务给恢复了,也算的是双方的有一个台阶下。 现下李承安却是丝毫都不让步。 她有些急了,本来在她看来那件事情也没什么,那李锦玉不是好好的吗?没吃一点儿亏,这件事情本来可大可小。说白了不过是自家弟弟一句话,李承安却一直不松嘴。这不是让她在廖家下不了台吗? 她早上六点不到就来这儿堵他的弟弟,怎么甘心无功而返。想想语气变得不好了起来,“李锦玉不过是一个外人,你犯的着这么护他?” “不是护不护他,犯了军规自然应该军法处置,谁也不能例外。” 李承平还想说什么,听见身后楼梯的脚步声回头望了过去。 这楼梯上走下了的不就是才起床的李锦玉。 李锦玉刚刚在楼上就听到了楼下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他假装什么不知道向两个人问了好。 李承平上下打量了一眼李锦玉,她对李锦玉一点好感也没有,也不是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真假都不知算了还如此讨得老爷子欢心,这还直接的住在了自己弟弟的府上,就李承安那性子,几时就这么好说话了。她琢磨着这李锦玉也就是个趋炎附势,会讨好人的主。 李承安也是,一点都不防备着。 想着想着她心里突生一计,脸上带着笑,“你就是锦玉吧,在这儿住的惯吗?承平要是摆脸色,你就来告诉我,我来收拾他。” 李锦玉汗,李承安每天都是僵尸脸,不过他也习惯了。再说了,李承安对谁都是僵尸脸,他一点儿也不玻璃心。 “我住着挺好的。挺……习惯的。”他偷偷瞧了李承安一眼,这不,早上才起来都是这个表情,李锦玉想,这个人不会睡觉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吧。要是这样的话,也太逗了。哪天夜里房子里进来有一个小偷,手电筒一照过去,床上有一个僵尸!还不活活的吓死了。 这样想着,李锦玉忍不住笑出来声来,姐弟俩看过来,他立刻又绷住脸上的笑。 李承平古怪的看了一眼李锦玉,随即脸上又换上了笑,“锦玉,上次在火车,你和赵城有一些误会是不是?年轻人,有些小的摩擦也不奇怪,承安就喜欢小题大做。”说完还看了一眼李承安。 李锦玉自然是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要让他帮那天的兵痞子说话,他绝对是不愿意。那种人没欺善怕恶,到后来还诬赖他是奸细,是想着把他弄死的,到现在推脱责任。他没必要帮忙。 “我那天在火车上看见他一个人坐了两人的位置,旁边站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那妇女的还有一个十岁的女儿,觉得自己的母亲抱着弟弟太辛苦了,就和他商量让他让出一个座位,他口出恶言的骂了那个小孩,我看不过去说了他两句,他又想在我身上表现出多么的威风凛凛。我没办法,只好现将他扣留,免得那对母女被我连累。下了火车我也没难为他,倒是他找到了上校,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李锦玉也没表态,只是把实情说了出来。 李承平心里置着气,不就是为了一个座位至于吗?听着李锦玉的语气,不准备开口说清,还火上浇油,给脸不要脸。还真的蹬鼻子上脸了。 今天这件事情怕是办不成,她当时几脸色不善。也没说什么,直接转身走人。 李锦玉看着李承平的背影,倒是嘴角勾了勾,这别人欠他的他现在可是丝毫都不含糊。 从靶场里出来,李锦玉直接去了军需部。 他记得开埠之初,上海只有专做中式服装的苏广成衣铺。随着外商沙船邮轮来沪日渐增多,黄浦江沿岸一带就有不少中式裁缝上船为洋人修补洋服。 再到后面洋装和定制服装的渐渐发展。 这天津虽然比起上海的繁华也不差。至于上海那块,李锦玉自然也不想放弃,他想到了苏小婉,苏小婉刚从英吉利留学回来,知道的肯定不少,当合作人是不错的选择。而且苏二小姐的父亲是市长,做事情也方便很多。 他昨天晚上就发了电报给给苏小婉和陈少霖,苏小婉没多久就回了电报,她自然是举着双手赞成,她自己从英吉利带回来的礼服,不少的朋友都眼馋,想去定制,她不愿意和满大街的都和别人穿一模一样。这洋装店一开,不但解决了她的困扰,自己的服装也是有了着落。 至于陈少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在他发了电报两个小时后,立刻有人前来找他,送来了二十五万银圆的银行劵。 李锦玉自然知道是陈少霖的钱,他只好又发电报问陈少霖:你送那么多钱是想入股? 陈少霖回到:不入股,我媳妇的东西就是我的。 语气十分之蓦定。 捏着手中的薄纸,李锦玉都可以想到那个人不可一世的样子,他不干了,隔着电报,他壮着胆子的回:什么你媳妇,你当我的媳妇还差不多。 那边回了一个:也好。 李锦玉笑了,立刻致电:媳妇,等着爷来娶你啊。 对方却再没了回复。 周青办事的效率极高,昨天才吩咐,今天就把人带来。 一共八个人。三个画师,五个裁缝,有三个人是中国人,一个留过洋,其余的两个经常修补洋服,并在拆洗和修补的过程中逐渐学会了洋服的缝制技术,一个英国人史密斯,四十岁左右,擅长西装的裁剪。 最后一个是犹太人,周青倒是没有介绍,有些为难的对李锦玉说:“这个人见到我招募裁缝,硬要跟着我来,说少爷你见到了会满意的,我看着他说的话不像是假话就带来了。” 那个犹太人用不太标准的中国话说道:“你好,我叫立西纳,我觉得,我做出来的衣服,你会喜欢。” 立西纳,李锦玉总觉得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仔细的想了想,他能确定不是在这个世界听过的,他的交际面没有广到这个地步,倒像是在他以前的世界听过。 李锦玉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德籍的犹太人?” 立西纳听着他这么问,有些防备的看着他,僵硬的说:“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李锦玉简直想要仰天长笑了。二十一世纪的驰誉海内外的朋街服饰公司,就是由德籍犹太人立西纳德籍犹太人立西纳于1935年创办的。当初,立西纳为了躲避法西斯纳粹的迫害,只身从莱茵河畔逃到黄浦江畔,开设了一家专为外籍女性服务的高级时装店,后来规模逐渐的扩大,才有了朋街服饰公司。 现在明显时间不对,才1920年。立西纳遭受了什么变故才会到了天津?这李锦玉转念想,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他历史课本的民国,本来就不应该对号入座。 李锦玉收起满脸的笑意,和八个人分别签了约,一式两份。他把自己的理念和八个人一说,这些人都是行内的人自然好沟通,他又把自己昨天晚上连夜画得五张图纸拿出来。 那些都是他在21世纪看见的晚礼服,画得并不是很精细,依稀的划出了轮廓。 立西纳拿着几张图纸,满是惊喜,有些不可思议,“漂亮。”他又用不太熟练的中文问李锦玉:“你去过欧洲吗?” 李锦玉摇了摇头。 立西纳有些激动,“天材。” 李锦玉咳嗽了一声,本来就是剽窃的作品,被这样的夸奖,他再厚的脸皮也有些绷不住了。 设计核心团队算是弄好了,后续的事情有忙了两个星期。店面选址,后期的装修,第一批货自然是十分的重要。 两周后,天津的解放北路47号和上海南京东路51号同时开设了一个时装店,名字叫做“回望时间”。 这名字的创意来自于西纳得,西纳得1935年在上海的店名“朋街”是借用他家乡的一条街名“Bong Street”来命名的,以慰藉他对故乡的眷恋之情。他也怀念二十一世纪,回望时光。这名字连着李锦玉自己倒也觉得有些的矫情,但是苏小婉却觉得不错,就这样保留了下来。 李锦玉之后又和陈少霖发了两次电报,每次陈少霖的回答都是:很好。李锦玉也就没法了,想想也是,一个黑社会哪儿懂得开时装店,叫陈少霖帮他砍人,说不定还靠谱点…… 在报纸上也放了广告,又请了几个高挑美丽的女子做展示的模特。在上海的店更是请了市长来剪彩,风头一时无两。 李锦玉站在天津的店,剪完了彩,侧过脸看着一旁的僵尸脸,他是发了请柬请李承安的,不过倒是没指望他回来。而现在,李承安的表情和这个气氛明显不和谐。但是就算这样,还是不能阻挡下面一群女人狂热的眼光。 也算是招牌了,李锦玉看了看,虽然穿着一身军装,不过倒也蛮……养眼?天津的待字闺中的女人怕是没有不想这个冷面上校,长得有帅?家世又好?个人能力也好?这样想真是高富帅中的高富帅,至于僵尸脸,怕也是一种有魅力的表现吧。 李锦玉又把头转回来,努了努嘴。突然感觉到人群中有一束视线盯着自己,十分强烈。让他不自觉地顺着望去,那人穿着一身西装站在人群里笑着看着他,芝兰玉树,风度翩翩。 不就是前几天他说要取得媳妇吗?不知怎么的李锦玉有些心虚了,在心里念叨一个黑社会还装少爷装出瘾了,穿得这么招蜂引蝶,瞧着身边不少女人在看呢! 眼神对视,陈少霖对他笑了笑。 李锦玉打了个哆嗦,觉察到前两次调戏陈少霖貌似不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谁的媳妇儿这么的……凶残? 第二十五章 “你怎么到天津来了?”李锦玉看着窗外的大街上车水马龙问身后的那个人。 “来看看你。” 李锦没有转过来。依然心虚,他觉得自己胆子真够肥,才会在发电报的时候调戏陈少霖,他讪讪的笑了笑,无比纯良的问:“你是来旅游?” 语罢,便听见身后的人轻笑了一声:“你说是就是把。”接着便有双手顺着腰往上面摸上去。衬衣被那撩起。 李锦玉算是怕了,转过身退后一步,拍掉陈少霖的手。 陈少霖挑了挑来眉:“怎么,你不是叫我媳妇儿吗。这会儿倒是不爽快了?”语罢手又覆了上去。 自食恶果,报应不爽。 带着薄茧的手开始只在腰间摩挲,后来便大胆了起来。李锦玉觉得自己的衬衣被撩在了胸口的上方简快接近脖子的地方,这样简直比不穿衣服的样子还要的银荡…… 有些羞耻了起来。 作恶的手一直在手上游走,李锦玉好不容易喘着气的捉到了那只手。声音有些变了腔的说:“别。” “放心,我不会做的最后。”那个人咬着他的耳朵说。李锦玉抬头,便看到那个人深不见底的眼睛。 放心个屁啊,他只觉得自己身上没力气,背后倚着窗,已然面红耳赤。浑身战栗。 陈少霖倒是说话算数,说是不做的最后,却是把不做到最后可以做的程序都做了好几遍了。 等着李锦玉舒服了,他又合拢了他的手,自己在在双手间摩擦了起来。 李锦玉闭上了眼睛,觉得丢脸到家了,玻璃的倒影中瞧着面上潮红,衣衫不整的样子,更加不好意思。而陈少霖倒是一派整齐,西装上一丝折痕都没有。 果然有些人是调戏不得的。他有些无力的想,转而又安慰自己这不过是男人之间的慰藉…… 他直觉的磨得手有些痛了,某人终于是出来了,尼玛比起自己两下就出来,持久力不要太好。 陈少霖举起他手,他的手间自然是某人的刚刚迸发出的白浊。 李锦玉脸上一热,偏过头不看。任由陈少霖把他的手擦拭干净之后自顾的把衣服整理好。他自己心里安慰自己,这是男人之间的慰藉。心想其实自己这个媳妇……也不错。只是主动了些? 嗯,现在自己的枪法慢慢练好了,又开了两家时装店,也算是有些实力养老婆。虽然不高,但也是富帅的,至于身高差,这不自己才十八岁吗?还有的长的。李锦玉看了一眼陈少霖190CM左右的个头,不太科学的自我安慰。一心想着总有一天自己要大振夫纲……至于某人不带瞄准就百中百发的身手,开店钱一半多是某人给的啥的,选择性的遗忘的不要太彻底…… 整理好衣服,李锦玉正色问:“你这次怎么来天津呢?”他可不信陈少霖来这儿就是为了摸他两把。太不靠谱。 “有些事情处理,也开看看你。” 李锦玉心里揣测黑社会该办的事情是什么,收高利贷?砍人?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从上海跑到天津砍人不要太辛苦…… 陈少霖见到李锦玉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也猜到他心里想什么,他嘴角的幅度弯了起来:“我收到了消息,下周英吉利会运输5吨的鸦片来上海。” 李锦玉怔了怔,五吨鸦片,这么大的数目的鸦片如果流传到了天朝,不知又要有多少人染上了这毒瘾。这银子是白花花的流了出去。 他对毒品骨子里带着的恨意。因为两次鸦片战争,因为自己舅舅。 “你准备怎么做?”不知怎么的,李锦玉有些心里不安。 陈少霖眼神暗了暗,“运输的船永远靠不了岸,我会让它沉在海底。” 李锦玉心里清楚,陈少霖淡淡的一句话。做起来危险有多大,自古贩毒的皆是穷凶极恶之徒。何况又是外国人,此次就算是陈少霖如何的身手了得,只怕也是危机重重,很难全身而退。 两个时装店已经开幕,运营都会按照他制定的方案来,不会有什么什么大的差错。李锦玉脱口而出,“我和你一起回上海。”虽然他觉得陈少霖又霸道又不讲理。但是他一丁点儿都不想他有事。 “不用了,我会活着。”顿了顿,陈少霖又说:“我会回来,把今天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 周青瞧着李锦玉和一个男人上了酒楼的二楼,说是要谈事情,那个男人虽然表情冷淡了些,倒也是衣冠楚楚,不似普通人。 两个人谈了一个小时才出来,周青看着自己上司脸色不太正常的潮红。他心里推测这次的谈判怕是不太顺利才对。 一直到陈少霖的背影消失在了楼梯转角,李锦玉才收回了目光。心里沉甸甸的,他知道自己跟着回上海,怕也是帮不上什么忙。 有心无力而已,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总觉得陈少霖不是一般的黑社会。若 今天新店开业,门庭若市,这一天的订的数量恐怖就要做一周才做的完。李锦玉倒是把现代的VIP制度灵活的运用了起来,购买了十件衣服就是普通的客户,三十件就是黄金VIP,二百件就是钻石VIP。 价钱没有少,只是钻石VIP有上门服务的特权。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这倒是对了那些富商夫人和官太太的口味。那些官太太,小姐们不就是喜欢被划分出来,与众不同吗? 他现在做的也算是奢侈品的一种了,初具雏形。衣服不便宜,一件普通的衣服低得过一个四口之家几个月的生活费。天津和上海商业发达,有钱人比比皆是,自然是多的有人消费。但是还不够,光赚有钱人的钱不够,范围太小。 他准备稍后开几个服装厂,价钱走亲民化线路。他问过了周青,现在还没有大批的成衣制造厂,衣服款式也十分之单一。中西文化交流,日新月异的变化,这服装厂到是一个很有发展势头的领域。 李锦玉去店里转了一圈,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现在会做起了服装业。他记得以前班上的女同学告诉过他,十个男设计师九个gay。越是有才华如此? 他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上一世他绝对没有对男的产生任何超过友谊的感情,至于现在,陈少霖的几次撩拨,他心里明白自己不可能完全没有感觉。 莫非自己还真受了这体质的影响? 李锦玉回了上校的府邸,李承安还没有回来。 大厅里,他却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王越。 “李少爷好久不见。” 李锦玉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王越和李承安在火车站就打过招呼,应该是旧识,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他对王越实在是很没好感。当下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往二楼走去,也不想多说。 “没想到李少爷还有会做生意,有意向我们合作吗?” 李锦玉停了下来,要和王越合作,他那是四个脑子都不够转。 “王少爷倒是抬举了,不过是写小打小闹,怎么入得了王少爷的眼。”李锦玉笑着说。 王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李锦玉走来。 李锦玉站在原地看着他,手摸去腰间,他现在可不怕。不像上次,枪还没拿出了,游戏就宣布结束了。他现在学会了拿枪,准头不差,那么近的距离总是打总是打不偏的,右边的位置还放着外公送给他的匕首。 他决定了,王越若真的敢怎么样,他就削他!风水轮流转,这儿可不比上海,最大的boss是自己外公,怕个毛线啊。横着走! 门响了一声,一身戎装的承安上校走了进来。看着两个人一个人站在楼梯中间,一个人站在楼梯下面。怎么都有些怪异。 王越见他走了进来,回头对李承安笑了笑,“承安,我等你有一阵子了。” “我们去书房谈。”李承安看了一眼李锦玉,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李锦玉现在这个姿势是在准备掏枪。他脸色未变,也没说什么。 李锦玉看着去书房的两个人,心想难道这面瘫和那个狐狸眼还有共同话题?这明显的气场不符合啊。 第二十六章 李锦玉走上了二楼。从抽屉里把画出来的设计稿拿出来改了改。都只是黑白的线稿,他的能力也仅限于此了,后期的处理自然靠画师了。他在那里比划,画师在那里画,几次的修改之后,也能把他要的感觉画出来八九分。 立西纳能有后世的成就果然有独到之处,几乎一点就透,吸收能力惊人。往往自己只要说出一点概念,立西纳就能马上的明白,并且举一反三,这样过了十天,李锦玉已经捉襟见肘了。幸好立西纳最近几天醉心于自己的设计,也没有来找过他了。 第二天李锦玉比往常提早了半个小时,不到六点就起床下了楼,却没想到李承安也早就在了楼下,他心里揣测,这个人僵尸脸莫非真的是僵尸,这么精神,铁打一样。瞧着自己哈欠连连的,他记得李承安可是在他后面才睡的,脸上不见一丝疲惫之色。 只能在心里暗暗的佩服,这承安上校精神力好的没话说啊。 半个月了,李锦玉每天练两个小时的枪,食指里侧和大拇指的指腹有了一层薄薄的茧子。 这次李承安没有把他带到了靶场练枪,而是把他带到了一个园子。李锦玉看着园子,心想这少校是要叫他来来拔野菜?里面有几样野菜他倒也认识。 “怎么,今天我们是来这儿拔野菜的,无公害的绿色野菜。” 李承安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个院子里一共八十只兔子,你用枪射击试试。” 李锦玉默然,“原来我们是来抓兔子的啊,兔肉火锅吗?” 李承安的嘴角扯了扯,保持脸冷静的说“你的准头不错了,这兔子是活物,你用枪射击,看能不能打的中。” 李锦玉囧了,原来真相是这样啊。 他走进了院子,快二个小时,子弹是打了好些发。一共就打中了一只。那只还是自己运气好才打中的,那只兔子被他追的急了,撞到了围墙,头撞晕了行动也迟缓了很多才中的招。 他提着兔子耳朵走了出来有些闷闷的说,“这我一走动,兔子就躲进了草从里,跑得那么快看都看不见,怎么瞄准射击啊。” 李承安手背在身后,“谁会站在那儿让你打,别人不会跑,不会躲藏。”说玩,他拿着枪进了园子,不一会儿,李锦玉听见了两声枪响, 李承安把两只兔子扔在他的脚下。 李锦玉噤声了,只好又转过头钻进了园子。 “记得把你打中的兔子送去厨房。”李承安交代了一句,看了一眼在院子里四处蹦跶追着兔子的李锦玉,嘴角的弧度不觉得柔和了起来。 李锦玉觉得自己快歇菜了,上窜下跳的跑了两个小时,除了刚刚那只傻兔子,没有一点儿的收获。 他觉得自己比兔子还要傻。怎么可能,就算是人也没有这兔子藏的快,这完全打不中啊,他扶着一边的墙喘着粗气。 “少爷,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今天去店里吗?”周青看见靠着墙上李锦玉问。 “还不是你们上校大人,让我拿着枪追兔子大。怎么可能。这兔子是野生的,贼狡猾,溜得又快!我快不行了。”李锦玉擦着额上的汗说道。 周青瞧了一眼院子说:“我记得几年前少校也是这样训练的。” “什么?” “没错,那时候少校才十七岁,园子里有两百只兔子,少校花了一周的时间,不多不少,刚好两百只。” 李锦玉无语了。他对周青说:“今儿不去店里了。你自己去吧。” 说完他又钻进了园子。 周青看着园子李四处跑得身影,瞧着这小少爷脾气还挺倔的,这点和大帅,承安上校倒是如出一辙。 又跑了两个小时,这时候李锦玉算是摸出了门道,计算着兔子下一步该跑哪儿,累死累活的打中了两只兔子。 再加上上午的一只,好了,今天他的战果就是三只兔子。手累的真是一点儿抬不起了,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背上。 他突然想,不知道陈少霖那样的枪法又是如何练就的。反正不应该是他这样狼狈的追着兔子到处跑。 已经快下午了,洗完了澡,换掉了一身黏在身上的衣服,李锦玉摸着自己的胳膊,摸着有些肌肉了,也不枉他累了这半个月。 跑了一天,浑身酸痛,特别是举了一天枪的右手。感觉抬起来都痛。李锦玉躺在大厅的沙发上,再也不想做任何的移动。 李承安一回来就看见李锦玉大字形的瘫在沙发上,他走了过来,“今天你打中了三只兔子?不错。” 李锦玉看了他一眼,也不站起来,“是啊,挺不错的。”比起你大爷的一周200只兔子,战果辉煌。 接着他便听到了噩耗,“现在你不用去靶场了,每天去园子里打兔子,今天打中了三只,所以还有75只,到了后面,兔子少了会难找一些,所以也考验你的耐心。” 李锦玉完全不想发表意见,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丫的,挺好的。 ****** “什么,李启瑞没有让我负责军需?” “嗯。”王越点了点头。 “那是谁?”他摸排过,实在想不出谁比他更有竞争力。 “你的儿子,李锦玉。” 李贺的脸色露出疑惑之色,“不可能,怎么会是他,我想,李启瑞没糊涂到这个地步。” “你知道最近上海和天津出现的那家定制时装的店吗?” “略有耳闻,听说是洋人开的。” 王越放下酒杯,“那两家店,是李锦玉开的。” “怎么可能,我去打听过,那店子明明有洋人。”李贺心里疑惑,百思不解,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一直不待见的儿子还有经商的天赋? “那店子的背后老板确实是李锦玉没错,你不觉得,从医院回来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会弹钢琴做生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性子也变了很多。倒像是换了一个人。” 李贺突然想到了什么,像是自言自语,“难道真的是换了一个人?” “我以前猜是这样。在上海的时候,我让苏桃偷偷瞧了一眼,李锦玉背后莲花形状的胎记还在。想来不是被人掉包。” 李贺本来就是个很自私和功利的人,万万没有想到,已经是一个弃子的儿子怎么会突然就开了窍。 他对发妻兰素云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和她在一起也是为了钱。对十几年不见的李锦玉更是寡淡。对他来说,这个儿子太过懦弱和无用。唯一的价值便是弄到天津来,讨好了李启瑞,算是换点好处。 李贺在外面漂泊了那么久,能有今天的成就,就是因为他比一般的人会审时度时。他早早的依附上了王家。王家不方面出面的生意,全部都是交给他处理的。那天在码头王越诬赖李家的船上有毒品,恐怕王越当时就是在试探李锦玉了。 李贺心惊,眼前的人,何等缜密的心思,那时候便起了疑心。 “他现在这样,你想要控制他怕是不行了,不过这次失败也无妨,总会有好戏看的。傀儡多无趣,你说是不是。”王越笑了笑。 ****** “明天是那姓莫的老头七十岁的寿辰,锦玉你和承安去参加宴会,记得去带上我送的贺礼,我就不去了。” 那莫老头自然就是莫宪,直奉军阀都驻守天津,莫宪现在虽然不怎么管事,全权交给了自己的儿子。影响力还是有的,他和李启瑞也是相交多年。 末了,李启瑞又吩咐,“承安,你注意着,别人我的宝贝外孙被人拐走了,不然我拿你是问。” 李锦玉额头上一滴汗,别让他的宝贝外孙被拐走了……自己好像没有孱弱到那种地步。 李承安对于大帅最近下达的各种奇怪的命令早已经是面色不惊。他点了点头,表示一定把李锦玉毫发无伤的带回来。 到了莫家,一楼已经都是人,地毯上有穿着军装的军人。也有穿着礼服的夫人小姐,那些礼服其中不少都是他店里的出品。 这样混搭的场面也异样的和谐。 李承平看着进来的李锦玉和李承平,对身边几位和她聊天的夫人说:“瞧,那就是老爷子找回来的外孙,可真的不得了。老爷子可宠了,连着我那个傻弟弟也不明所以的对他好,一点儿危机感也没有。” 那几夫人看过去,其中一位说:“别看你这位弟弟,张的和画报上的人一样似的,真俊俏。和李家拿枪杆子的男人倒是很不同呢。文质彬彬的。” 李承平冷言,“他可不像表面上的文质彬彬,人家的手段厉害着呢。” “这话怎么说?”这官太太们对这些家短里长的事可是很有兴趣。 “半个月前,在火车上,我丈夫的表弟赵城不知怎么的招惹到了的他,他给人打了一顿直接关了厕所。等下了火车,赵城还被军法处置了,直接降了两级。” “你的这个弟弟当真如此厉害?”瞧着表面上如此的乖巧,看不出手段竟然如此的凌厉。 “哼,我怕是没有福气有如此厉害的弟弟,来历不明也不知是真是假。”李承平冷哼了一声,“我去求情,他倒是半分面子都不给。瞧着不过到了天津才一个多月,老爷子就让他负责了军需。以后还在指不定成什么样子,好深沉的心思。” “真是看不出来。”几位夫人大为吃惊,没想到这个人反差竟然如此之大。 第二十七章 莫夫人一直在旁边听着,李承平说完,她看了一眼走进来的李锦玉笑着说:“我瞧着这孩子挺好的,这李大帅能把军需交给他,自然是相信他。莫非这么重要的差事,还开玩笑不曾。李大帅可不是一个任人为亲的人。”顿了顿她又说:“我可听说,这一阵子你们给我介绍,讨论的那家成衣店的老板可是这位了,你们不是每天报怨排不上号码?小老板现在不就在这儿,瞧着不难相处,交好了什么问题不就解决了。” “没想到廖夫人的弟弟这么能干,得帮我们介绍介绍才行。也好让我们多点优惠,行个方便什么的。”刚刚那个女人倒是口风转向的快。 另外几位也符合着说。“对啊,这李少爷可真是青年才俊,难怪如此受重视。” 也不是她们真的想结交李锦玉,而是这莫夫人说话明显是向着李锦玉的。这莫夫人和李承平一比。莫夫人可是真正的大帅夫人,身份悬殊,她们自然更向着她。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就能讨好人,没有更简单的事情了。 再说了,李承平在圈子里的名声也不怎么好。踩低捧高做的最熟稔的就是她了。说得话也不见得全信,无事听听罢了,兴许是她嫉妒也说不定。看见她吃了瘪,大家也都心里痛快。 李承平的脸色变得不好了起来,努力的维持着笑,不懂这莫夫人怎么就帮着李锦玉说起了话来,不是当着那么多的人打她的脸吗? 指尖深深陷进了掌心。这李锦玉还真和她八字不合的很。 李锦玉看着大厅里穿梭的人,大都是年轻人,对身边的李承安说:“没想到这老大帅倒是真的爱热闹。” 李承安倒是没有回答他。李锦玉也习惯了经常问上十句,上校大人也蹦不出一句的说话模式。要蹦出一个字也大都是单音节。 这是真正的惜字如金。 要说这天津未出阁的年轻女子,若有一个最想嫁的人排行榜,这李承安一定会高居第二位,至于这第一位,自然是莫家的那位少帅,这不过那少帅留学至今未归。也就没人能为上校大人抵挡着点火力。 也不管僵尸脸不僵尸脸,一波又一波的女子上来敬酒,李承安虽然话不怎么说,但是这儿都是官家小姐,礼数还是要有的,别人敬酒,他也不好推迟。陆锦玉想或许是这位面瘫不晓得怎么和这些名媛淑女周旋。 瞧着不一会儿已经喝了十几杯了。 李锦玉看着面色依然冷峻的李承安,心里想着这僵尸脸的酒量还真是不错,李承安依然一句话不说,只喝。 今天难得的机会能接触到这位冰冷的上校,奈何上校一直一眼不发,终于有人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上校身边的李锦玉。 这位和上校一起来,想来关系因该匪浅。 她们问,李锦玉就会回答,倒也蛮佩服她们往冰山上贴的勇气。话题当然离不开上校大人的日常生活起居,爱好什么的。李锦玉瞧了一旁的李承安已经脸色越来越冷,火山爆发前的预警。他自然是很有眼见力,知道这个不能做的太过了,颇为遗憾的对一边的淑女说,“上校大人还有正经事,先失陪了。” 把李承安从女人堆里解救了出来,两个人坐在角落的的沙发上。李锦玉琢磨着这都快一个小时了,这寿星怎么还不出现。 他瞧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李承安,依旧是坐的笔直,一句话不说。这李承安真有个性,有个晚上酒喝了不少,话也没见得多说一句。 “你好,李少爷,我们又见面了。” 李锦玉抬头,眼前一身戎装的人不就是上次自己外公冲着发脾气的那个人吗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好。” “我是大帅的副官,大帅想请陈少爷移步说话,不知可否。”邵谦彬彬有礼的说。 李锦玉瞧着坐着的李承安一眼,叫了他一声。没应,他心想这人今天真的要冷酷到底? “大帅只请了一个人。”邵谦有说。 李锦玉看着面无表情坐着的李承安,心想这也出不了什么事,自己倒没什么可图的。倒也是猜不透什么原因大帅还单独见他。 “我一会儿就回来。”他对李承安说。 李承安依然没有反应,面色冷峻的坐在那儿,李锦玉想着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觉得怪怪的。他当然是不知道,李承安在喝到第二十杯酒的时候就已经彻底醉了,只不过某人的酒品特别的……怪异,喝醉了竟然表面上也看不出来,不愧是面瘫中的战斗机。 李锦玉跟着邵谦穿过了大厅,走上了二楼。 这就是大帅?还真特别,穿着宽松的大褂。感觉倒不像是打仗的,那气质说是打太极的还差不多。正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听着留声机里放的音乐。 “大帅好。” 莫宪睁开眼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不答话,只上下打量着李锦玉。看了李锦玉心里有些发毛的时候,这眼神怎么和打量商品一样。 良久,莫宪才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声:“很好。”他笑了笑,“我老了,早就退居二线了,现在早就不是什么大帅了哦,也就邵谦一直这样叫我,你若是不嫌弃,我和你外公一辈,你可以叫我一声爷爷。” “爷爷。”李锦玉自然没什么好嫌弃的。 “很好,是个好孩子。”莫宪眉眼都笑开了,这是他今年过寿辰最好的礼物了。又说道:“我前些天叫去邵谦去提亲,那李老头儿太古板了。我觉得我们两家结为亲家很好,再说我孙子也不差啊,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李老头应该偷笑了才对有什么不满意的。” 李锦玉想了想,这李家他一辈只要四个人,李承安,李承平,还有一个在北京的李承新加他自己,这唯一的女人李承平还是早几年就嫁了人的,也没听过李家有收养过女孩啊,这结为亲家是个怎么结法? “那个,不好意思,我冒昧问问,结为亲家,您的孙子相中谁了?” 莫宪很是奇怪的看着他,“不就是你,那李老头不但古板,一点亏的吃不得。信誓旦旦的说,要同意这门亲事,就不把你嫁过来,除非让我孙子嫁过去,我想了好久,下了好大的决心。明明就你比较像媳妇儿,硬要这么反反的来。” 语不惊人死不休,李锦玉被震撼到了,他比较像媳妇。他严重的怀疑自己幻听了。 他看了看旁边一脸平静的邵谦,不明白了,是不是自己反应太大了。 “那个,我是男人,你的孙子,也是男人,你看您是不是弄错了?” “谁和你开玩笑了,我把孙子嫁给你也是下了决心的,要不是看他喜欢你,我才不愿意。” 尼玛,这世界不科学啊,这世界观也不科学。下定决心把男人嫁给他,尼玛可不可以拒收啊。 “那个,我没想过要取男媳妇。”李锦玉说着说着觉得不对了,那自己现在不就有一个无比彪悍的男媳妇吗? 要是让陈少霖知道这档子事情,他就完蛋了。他还是决定要做一个从一而终的人,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完全就是扯蛋。这一个男人都霸道成这样够他受的,在来一个,他不如死了算了。 李锦玉坚决的摇头,“不不不,谢谢您的抬爱,我也听说了,你那孙子多得是女人抢破了头要嫁给她。大好的姻缘等着他,没必要折煞在我身上。” “怎么,你不愿意?”莫宪眉毛一挑,一淡不笑了。李锦玉觉得压迫感来了。他现在相信眼前的人绝对不是打太极的,是打仗的,这杀气腾腾的,这不是逼亲吗? 怕也要说啊,自己有人了。而且是忠于一夫一妻制的。再说那个人自己要是不忠于他,他一点不怀疑陈少霖会剁了他。“那个,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有了喜欢的人了。” “有喜欢的人呢?谁?” “一个颇为……温柔的人。”他自己也不信,那陈少霖又霸道又强势,哪儿温柔了? “怎么可能?我孙子可说了,他聘礼都也下了,我只不过是觉得要正式点,才会和那个老头儿商量。” “聘礼都下了,您绝对是弄错了。”他可没收到什么聘礼。 “把你的枪拿出来。”莫宪说。 “爷爷,你别冲动啊,听我说啊。买卖不在仁义在,错了错了,是成不了亲家还可以当朋友。”李锦玉话说到一半,就被在站在一边的邵谦很‘温柔’的把枪从他身上取了下来。 邵谦蝉联军队格斗冠军五年,不要太容易…… 莫宪拿着枪,颠了颠。李锦玉震撼到了,这不会是逼亲不成,恼羞成怒要干掉他吧…… 莫宪拿着枪靠近他,“你自己看,这把枪是我孙子的,是他定制的,全世界独一无二,这里侧还有他的名字的缩写。” 李锦玉凑上去,果然见到扳机的地方有三个字母,小的几乎看不见,所以他以前没有看见,MSL。 “你半个月前不是还收到了25万银元,这是彩礼。” “那是……等等,你的孙子叫什么名字。”他怎么觉得不对劲儿。 “莫少霖,你前几天不是才见过他吗?” 第二十八章 要说多么的震惊,也还好。陈少霖也的确不像是普通的黑社会,他有那么点心理准备。 他曾经也怀疑过陈少霖是不是卧底啥的,怎么想也想不到,是个少帅。哪儿有少帅跑去卧底黑帮的,还爬到了二把手的位置。 这真是不得的事情,他的未来的媳妇儿居然是少帅。这都不是惊喜了,说是惊吓还差不多。 陈少霖换了一个姓,变成了莫少霖了。黑道头子变少帅了。反差不要太大,这无间道玩的不要太厉害。 李锦玉从莫宪的房间里出来,下了楼,心理琢磨着陈少霖心思贼坏了,手伸得够长。什么叫做聘礼和聘金都下了。就一把枪和那么些钱,他就被卖身了? 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愉快的把自己卖了? 李承安依旧目光炯炯的坐在角落。李锦玉上前拍了他两下也没反应。李锦玉凑上去,才发现这个人怕是早就喝七晕八素了,这是硬撑着。 那厢,莫宪也从楼上下来了,老头子倒是精神奕奕,说了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然后宣布了自己的孙子,莫少帅会在不久回国。 大厅里的人脸色各异,在心里各自盘算着。这莫少霖倒真不是简单的一个人,十六岁便是一战成名,之后去了国外深造,怎么都是个厉害的人。 一些富家小姐却是面露喜色,不管怎么样,这排行榜第一的人回国是一件好事。 李锦玉一点都不想吐槽莫老头说谎一套一套的,这莫少霖三个月前就回国了,上海快被他弄得天翻地覆了。 再看看那些对莫少帅心存念想的小姐。他是也很想告诉她们,都别瞎想了,你们心尖上的莫少帅马上就要嫁给我成我的媳妇了。 虽然这怎么看都是强嫁。听说过强取的,没听过强嫁的。尼玛,好想拒婚啊。他可以预想到自己以后成为‘妻奴’的场景。 “走吧,我们可以回去了。”李锦玉又拍了拍李承安。 上校依旧如如不动的坐在那里。 不能和喝醉的人计较,李锦玉突然心里一动,笑了笑,十分恶趣味的说,“乖孩子,跟哥哥走,哥哥带你去玩。” 李承安转过脸看了他一眼,看得李锦玉一哆嗦,要是这位面瘫知道自己这么调戏他,他一点不怀疑自己非得脱一层皮不可。 李承安倒是没什么反应,站了起来。李锦玉一手扶着他往外面走,终于是把他塞进了了车里。 “老张,开车。” 老张跟着李承安有些时间了,一看李承安的表情心里就知道了七八分了。这上校什么都行,就是不适应那样的宴会,偏偏每次大帅都要把这种任务交给上校,他也明白,上校太过于沉静了大帅是想让他沾沾‘人气’。不过,照这样来看,效果确实是非常的差强人意。 老张问:“上校今天是喝太多了吧。” “是啊,你们上校男女通吃,在军队里受爱戴不说,在宴会上也是闪耀的一颗心,光芒难挡啊。”李锦玉笑着打趣。 老张滴了一滴汗,也就是这才来的少爷敢这么说上校。 车子刚行驶,面瘫上校像是知道了安全了,把眼睛闭了起来。 李锦玉看着李承安,心想这僵尸脸真是爱惜极了面子。这都醉成了这样,还不忘保持酷哥的形象。 车子停了下来,李锦玉下了车十分霸气把李承安往外面弄,这车子空间狭小,上校又是手长脚长,半天无果之后。他十分霸气的对门前的两个警卫员吩咐到:“你,还有你,把这个家伙从车里给我弄出来。” 那两个警卫员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也不敢立马上前。 李锦玉又催了一边,他们才战战兢兢的开始干事。 指挥别人把李承安扶着进了房间,李锦玉看了看。得,这家伙就这样睡在床上也不行,他没有好到伺候他宽衣解带的份上,但是也没法,总不能让他就这样躺着吧。 这么大个人,怎么都不好处理,等把李承安的军装什么的脱下,自己也就是一身薄汗了。掖好了被子,把门关上。李锦玉再一次感叹,什么时候自己干起了这种老妈子做的事情了。 黑暗中,李承安睁开了眼睛,窗外的清冷月光照了进来屋里。他13岁从军,多年的军队生活,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都会留着最后一丝警惕。 李锦玉说的每句话他自然是一直不落的听得清清楚楚,做的动作也异常的清晰。 夜里,李锦玉翻来覆去,莫宪的话压在心里。他总是觉得不踏实,把枪出来了放在手上摩挲,心里默念,陈少霖,莫少霖…… 反复几次他又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收好了枪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个上午依旧是打兔子,李锦玉有些厌烦,草丛里上下翻滚的。却没有听停下来,李承安站在旁边看着他。 他就不明白了,这上校大人怎么就一整天都没有事干,难道没有军务吗?他总觉得这上校大人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意味,好像看着更冷了些。 等着李锦玉把八只兔子扔到了李陈安的面前,李承安竟然难得的说了一句:“不错。” 虽然语气冰冷,李锦玉还是觉得受宠若惊。 下午,他又去看了厂房的地址,那块地在远郊,相对也比较的便宜。这服装厂他就把大概的规划做了出来,要让他正二八经的自己管理,他可做不来。他就是所谓的空有理论。其余的事件,有周青。 周青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吩咐的事情,倒是什么都办得妥帖。 这前期的资金,他是一分都不会从军部拿。李锦玉是想明白了,他自己要单干,自己经营,这钱实打实的拽在自己的手里才有安全感。除了一般人穿的便装,他还生产军装,虽然军装利润低,但是他的初衷就是为了让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军人,在战斗的时候,不至于穿着粗制烂造的衣服卖命。 开成衣长,他自然没有这么多钱,钱全部是莫宪给的,不,准确的说,是莫少霖给的。莫宪的原话是:少霖说你最近可能缺钱,他的就是你的。 他也没什么好推迟的,反正他现在缺钱。李锦玉抱着自己的‘未婚妻’的金库心里琢磨着以后大不了双倍的还给莫少霖。反正自己不吃‘软饭’。 清庭覆灭后,各地军阀拥兵自重。特别是在三年前总统孙络清去世后,形势更加动荡,这再推上去的领导人也就只能是维持一个表象的工具了。没什么实权,只是表面上均衡各方罢了。 各地军阀势力在北京暗斗。以直系军阀,奉系军阀,皖系军阀势力最主。 其中皖系军阀因为有英法的支持,几年下来,慢慢的势力扩大。这支持的条件自然是其领导人张恒生单方面和英法签订的优惠的合约和一些许诺。 直系的领导人李启瑞和奉系的莫宪自然是十分反感张恒生的做法,不管怎么内斗,也是中国人自己的事情,不应该由着外国人掺合。英,法,日三国本来就虎视眈眈的,不怀好意。 双方交涉无果,各种矛盾层出不穷。特别是这几个月了,形势尤为紧张,战争一触即发。 正在这时候,上海传来了消息。三天前的晚上,英国运输鸦片的轮船,在离码头不到五百米的海域突然自燃,那天真好顺风,火势蔓延极快,顷刻间便是熊熊的大火,连着码头都被火光照的恍如白昼。 船上的鸦片全部烧毁,船上的人无一生还。 船上除了船员之外,还有英国的派来中国的外交大臣,以及几个英国上层社会的显贵。 消息传回英国,国王和内阁大怒,口称这是对英国的国体的侮辱。立刻有内阁大臣提出要天朝赔款,割地,道歉,并且应该把这次放火的元凶查出来,重重的惩治以示效尤。 近两年,英国频频的挑衅,所有人都知道,只怕这是一个寻了很久的借口,天朝明言禁止鸦片的运输和贩卖,特别是在上海查的如此严的一个地方运输那么大数量的鸦片,只怕是不是一般的人所为。 船上的外交大臣和英国上层的显贵怕也只是幌子,天朝是没有权利搜查外交大臣的船,他们便钻了这个空子。 李启瑞冷笑,“英国人倒真的以为中国人都是软柿子,就让他们尝尝阴沟里翻船的滋味,也让他们早些的滚出去。” 李锦玉听到了消息愣了愣,心里便知道莫少霖得手了。那个人怕是不久之后就会出现到自己的面前。 “少爷,外面有人要见你。”门外的警卫员递了一句话。 李锦玉走了出去,看见来的人正是莫大帅的副官邵谦。 “李少爷,我有事情要与你商量,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锦玉心里狐疑,想着难道是莫少霖的事情。不知怎么的心跳漏跳了一拍,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李锦玉跟着邵谦一直到了大帅府,心里正奇怪。有什么事情如此的隐秘要到了大帅府才能说。 穿过客厅。进了书房,邵谦停了下来,“李少爷,这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少帅的计划出了内奸。少帅如今不知下落,生死未卜。” 第二十九章 “出了什么事?” “具体也不清楚,天津正值多事之秋,大帅已经让上海那边的人着手这件事。少帅的计划出了些意外,情况有些复杂。现在有几路人在找少帅。不过你无需担心,少帅不会有事。”最后一句话,邵谦说的蓦定。 “我自然知道他不会有事。”那个人怎么会有事情,他记得那次在戏院见到他,枪林弹雨中他躲上了他的车。那么多人追他,他都豪发无伤,现在又怎么会有事情。 邵谦愣了愣,他一开始觉得少帅怎么会喜欢李锦玉,虽然是不错,但是总让人觉得那个人过于孱弱。现在看好像也并不是如此。 这个人比他想象的坚强。 李锦玉从莫大帅的府邸出来,径直的去找李启瑞。 进去的时候李启瑞的眉头紧皱,一脸不快之色溢于言表。最近情势复杂,于内,军阀的内战,各方的摩擦不断。于外,英国的挑衅,其他国家虎视眈眈。这样的状况,就算是真的开战也怕是畏首畏尾,内外皆不安。 “外公,我想明天回上海。”李锦玉想了想说。 李启瑞抬起头,“怎么,在天津住的不舒坦?怎就想到回上海了。” “不是不舒坦,我在上海有些事情。那边生意上的事情也才有了些眉目,外公你也知道我的成衣店在上海也有一家。说起来规模比起这天津的还大些,开张这么久,我这个甩手掌柜也该去看看。时间不会太久,到时候肯定会回天津的。” “嗯,既然有事情,那就回去吧。我派几个兵陪着你,现在各处动荡,怕也不安全。”李启瑞倒是没有反对。 李锦玉默然,知道自家外公执意如此,带几个人也稍稍的让老人安心。 走的很急,是当天晚上的火车。几个月后,他再次坐上火车。看着窗外的黑成一片的夜色,仿佛和21世纪也没有什么不同,心里竟然生出写悲凉,遥远的时空,自己何日得归。 李贺早半个月前就从天津回到了上海。看到了进来的李锦玉倒是怔了怔,没想到他这个儿子还会回李家。 关键是,还带了五个兵回李家。 这五个大头兵自然是李启瑞给的,说是以一抵十都不为过,个个目露凶光,光看着就让人生畏。 李锦玉自然要回李家,李贺越是不待见他这个儿子,他就越要膈应他。 过了几个月肖荷的肚子已经高高的隆起,她看到了李锦玉也是掩不住的吃惊,脸上当时就有些挂不住。 李锦玉笑了笑主动打招呼,“父亲我回来了,这几位小哥是外公让我带着身边的,就跟着我一起回来了。” 沈木清倒算是平静,只是上次李锦玉劫了她哥哥的新娘,心里一直还隔阂着。 一家人表情莫测。李翠兰没想到李锦玉会有现在的际遇,他看着李锦玉身后的兵,缩了缩脑袋,暗道自己以前在徽州的时候,对李锦玉那是真的不好,现在这小子安报复自己不过是举手的事。 李锦玉回到了自己以前的房间,这以前的丫鬟他自然是不用。 王越从酒楼回到了李家,得知李锦玉回来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一丝的……雀跃,王越是和李锦玉一起去的天津,李锦玉回来了,那个人是不是也回来的? 李锦玉听见敲门声,没想到外面站着居然是王越。阔别多日,两个人都不复以往。王栋西装革履了几个月,以往的痞气也少了许多。表面上像极了一个正派商人。 而李锦玉也眉目之间锐利了些。 “听闻你和王越一起去的天津,你回来了,那么他呢?” “他在天津。暂时应该不会回来。”李锦玉心里觉得奇怪,这王栋怎么就突然关心起王越了。没有这么关心上司的下属了。 “那么,他还好吗?” “嗯,挺好的啊。” 王栋倒是没再说什么,转过头进了自己的房间。他躺在自己床上,过了几个月,他倒是真的弄清楚了,自己怕是喜欢上了那个混蛋。 心里说不清的酸楚,辗转反复。初次见那个人,他在就酒楼,脸上三分笑,那么他身边走拥右抱的的脂粉竟然被他压了下去,自己竟然怔怔的只看见了他。如此俊美的一个人,却丝毫不带女气。举手投足让人着迷。 比画报里的明星还要张的好看,举手投足之间都吸引着自己。 他怀疑自己是中了梦魇,稀里糊涂的答应了那个人的要求,去李家的船拿那个人要的东西,虽然明明察觉到不对劲,自己竟然也不愿多想。 原来这就是贪色误事,自己,贪了一个男人的色。 直至那个人把他压在身下,也是失落多与愤怒,又爱又恨,那人如此飘忽不定,他清楚自己煜他不过是过眼云烟,竟然生生的不愿放手。骗自己定要寻求一个公平,这世界哪儿有公平的事情。 他记得以前的有人告诉他,世界上公平的事情只有两件事情,一是每个人的每天都只有二十四个小时,而是每个人都有一天会死。 所以,是一开始就不公平。谁先动心谁就丧失了主动权。 王越曾经说过,“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当时想告诉他,如果觉得你自己脏,我可以把身上染满泥垢陪你一起。 只要能陪你。 ****** 李锦玉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店里。苏小婉也在店里,正翩翩穿梭着帮顾客介绍款式。 “你倒是终于回上海了,我以为你不会出现了,把这个店主送给我了。” “怎么会不回来,再说,店交给你我也放心。”话锋一转,李锦玉又说:“对了,你听说了前几天码头英国的船失火的事情吗?”旁敲侧击的打听,这市长的千金知道定然不会少。 苏小婉当下看了看四周,确定四周无注意到这边才小声的说,“我倒是听我父亲说了,这放火的人据说是青帮,青帮却矢口否认。英国人十分的震怒,听说英国的国王已经下了命令,不日就要派兵逼近,讨一个说法。” “哼,他们贩卖鸦片倒也有理了。”李锦玉冷笑。 “真是欺人太甚,这政府也太过软弱,我倒是偷偷听了我父亲和别人的通话,据说北京那边已经派了人来了,不日将在上海签订合约。” “签合约?” “说是签合约,还不知道当局会给什么优惠的条件来安抚英国这条永远也喂不饱的恶狼。”苏小婉倒是越说也气愤,“我父亲说,目前的状况也只能妥协。凭什么要我们妥协,他们贩运鸦片,自己的船着火了也算是天谴,报应不爽。还想让天朝来赔偿他们的损失,这强盗道理也真不要脸的说的出口。” “他们本来就不要脸。” 李锦玉没想到现在已经是这个状况。在他印象里的天朝,就是被一条一条的不平等合约给拖垮的。这世界哪儿有能喂饱的恶狼,这不过是助涨了气焰罢了。 “这不平等的条约万万签不得。”他说。 “当然是签不得,我们报社的社长说了,这合约要签了,就在报纸上整版的刊登,也好让全国人民看看这卖过的政府和卖国贼的嘴脸。” “你知道这次来签约的是谁吗?”李锦玉问。 “好像是一个叫李承新的。从北京那边过来,保护的可真严密,听说这一路上遭了几次的刺杀都没有成功,算是他的狗命大。” 李锦玉倒没想到这次来签约的居然是李承新,他的表哥。李家的长孙。 李承新的事情他倒是听了些,五年前就被赶出了家门,倒是和皖系军阀的张恒生的独女张希结了婚,也算是倒插门。 要说这李承新被赶出家门原因就是他勾结外国人,偷偷的办了不少触犯大帅底线的事情。这其中的详细的缘由李锦玉就不知道了。只听别人说,当年李启瑞知道后,竟然是勃然大怒,李承新倒是劝又说起了自己的爷爷,希望自己晓之以情,能说清李启瑞看清现在的状况。和外国人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启瑞自然是怒不可揭,当时就把枪掏了出了,子弹擦过了李承新的耳朵飞了过去,终究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没下得了手。只是老头子当场便把李承新从李家除了名,言明再不姑息。 这件事成了李启瑞心头的病,对亲外的更加的反感。 从店里出来,李锦玉去了码头。四天前就是在这儿,莫少霖烧了英国的船,他在青帮潜伏几个月就是为了等那一天。眼前水面上的燃烧残骸还没有被完全的清理安静,水面上飘着焦黑的残留物。 他告诉自己,那个人一定会没事。 肖荷挺着肚子,脸色十分的不满,“你不是说李锦玉不会回来吗?现在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如此厉害,还明目张胆的带着几个兵,你是想让我们母子被他弄死吗?算了,与其让你的儿子把我们娘俩弄死,还不如我就不要生下来让我的孩子受气。”肖荷说完落泪,假意的开始锤自己肚子。 李贺连忙捉住了她的手,这肖荷是自己发了不少心思取进门的。肚子里的孩子他也宝贝着的,“我当然不会让他欺负你们母子,早知道我就不该把他弄到天津,连着我都是半点面子也未曾给。现在是动不得他,不然怕是李启瑞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母子有事。” 肖荷在李贺的怀里无声的笑了。 近日要割地赔款的消息早就闹得人心惶惶,时不时的有骚动又立刻被镇压了,夜上海却依旧是歌舞升平,一片颓靡之像。 14日,合约照常签订。 天津,直奉军阀与皖系军阀早已经是视同水火,内战一触即发,马背上的李承安的脸色一片肃杀。 已经又过了十天,莫少霖半点消息也没有,李锦玉压住心里越来越多的不安。 英国驻上海的大使馆,外面全是抗议的学生,一排一排的兵拿着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民众。双方气氛十分嚣张。 李锦玉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场景,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是一脸的紧张。他今天能进来这里多亏了苏小婉,他是以市长秘书的身份进来的。他本来就是文人的摸样,看守的也没有多怀疑,怕是市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秘书在半路上被掉了包。 这青年学生早就策划刺杀李承新,破坏今天的签约。市长千金恰恰是组织者之一。苏小婉倒是什么都没有瞒着他。 李锦玉问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苏小婉一句“直觉呗,你是好人”,把他雷到了。这上海姑娘真是特立独行。 李锦玉能来,是因为所有的人中他的枪法最好。打了那么久的兔子,他现在五十米的射程几乎百发百中。 摸了摸西装里藏的枪,李锦玉的眼神暗了暗。 第三十章 大厅摆放的是长形雕花的梨花木桌子,不得说,洋鬼子比国人更心水这些古董。两边坐满了人。李锦玉整理好西装。站在门边看里面,是扫了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里面的李承新。 一位经过的英国人注意到了李锦玉,向他走过来,用结结巴巴的中文问道:“你是谁,在这里看,不进去。” 李锦玉把手上的文件往前面带了带,面上十分恭敬甚微,笑着说:“您好,我是市长的秘书,他有重要的文件忘了带,我是来送文件的。” 李锦玉表面看起来十分的无害纯良,那个人看了他两眼看不出什么端倪,又用拗口的中文说:“你快进去。” 李锦玉拿着文件走到了李承新的身边,他是生面孔,谁都以为他是对方的人,毕竟这大使馆要混进一个外人几乎是不可能,太蓦定反到是会让别人有机可乘。而且在座的各位也都不够熟悉。 李承新看着李锦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其实他也没见过李锦玉,只不过这表亲之间,五官的一部分都会有些相似,所以看这熟悉。 他正琢磨着自己在哪儿见过他,却见到李锦玉把文件递给了他。 他身体一动,李锦玉的袖子里藏了一把枪,正抵着他。抬手便听见李锦玉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要是敢签字,我就杀了你。我的枪法可不比李承安的差,老爷子叫你小心点。” 两个人凑近说话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情,别人自然也没有觉得奇怪。想不到这位刚进来的居然袖中藏着枪。 李承新抬眼看了李锦玉一眼。当下就明白有了七八分猜测,眼前这人怕是老爷子前些日子寻回的外孙,据说老爷子可宝贝了。他心里一动,既然李锦玉能在这儿,避开检查的把枪带进来,想来后面自然是有了部署。 指不定老爷子在哪儿看着他,这老爷子的脾气他还不知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怕是今天他签了这合约,活着出去都成了问题。他绝对相信,老爷子可不会第二次心慈手软了。 李锦玉看着李承新的表情,便知道这个人是被自己暂时给唬住了。兵行险招,他倒是募定了李承新一定会忌讳李启瑞,就把他的思维往那边的引,不怕他不上套。 忌讳顾及得多,反而容易上钩。 至于这把枪如何避开了门外大兵的搜索,自然也是苏小婉的功劳了,市长二千金魅力无穷,穿着层叠的洋装可为是‘引人入胜’,这一引,就把看守的大兵的眼光引过去了,这苏二小姐在英国留过学,说着一口流利的伦敦腔,这看守的两个大兵自然更加的雀跃了。 这枪就是在美人计的掩护下给偷渡进来的。 李承新拿着钢笔的手顿在那里好一会儿没有动笔,外交大臣顿时就有了些不满,开口催到:“李先生,你,快点签字。”语气无比傲慢。 窗外,那些围着大使馆的人,像是知道了里面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叫喊声越开越大。 “卖国贼必死,犯我河山必诛杀。”声音竟透过了窗户,一字不落的传了进来。当场的中国人热都脸上挂不住了。 这事情毕竟是遗臭万年的事情。 ‘啪’的一声,李承新的钢笔落在了要钱的合约上,纸上被笔尖晕成了一朵花。 这新上任的不久的外交官脸色是十分得不好。对着一边的侍卫是:“养你们有什么用,外面的人再吵的话,不用了客气,统统抓起来杀掉。” 那上校说的是英文,李锦玉却是一字不落的听懂了。当场一震。 李承新不管外面的人,他现在的额头上开始渗出了汗,这合约,不管签不签都不会好过。李锦玉的枪逼的又近了些,他一点不怀疑自己若是签了这合约,名字还没写完一个字,李锦玉绝对会喂他吃枪子儿。 若是他现在把李锦玉揭穿了,这老头子是万万放不过他,这老头子手下擅长暗杀的人可是不少,估计他也活不成。要是不签,怎么和张恒生交代,而且,怎么和外国人交代,恐怕交代不了,他今天就要交代了。 他真恨不得现在立马的晕了过去。 “伯爵大人,外交官大人,请求你们原谅,这个合约在下今天不能签。”李承新顶着压力说出了口。 外交官即刻大怒,“如何不签你今天一定要签。”倒是一边坐着的威廉伯爵抬起了头,不急不缓的说,“哦?说说看如何的不能签?” 这位伯爵的中文竟然说得十分得流利,发音十分标准。李锦玉不由的望去,这个他一直没有注意到的男人,如果是伯爵的话,这样来说,应该比这位外交官的权利更大,原来这位才是隐形的BOSS。 望过去的时候,那位伯爵刚好也看了过来,深蓝色的眼眸,四目相对,竟然对着自己笑了笑,李锦玉突然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那是一种仿佛自己的隐私和想法都暴露在眼前这双深色的蓝眸,这双眼睛仿佛不知不觉中洞悉了一切。 “既然如此,合约改日在签。不是知李先生可否借你身后的人一用,我初来乍到,有些东西不懂,想请一个人来帮我更好得了解天朝。”那伯爵又开口说话了。 李锦玉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李先生’说的是李承新,至于这身后的人不就是自己。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你他妈一个洋鬼子不安好心,了解天朝个屁啊。滚回你的大不列跌国喜欢怎么颠就怎么颠。 李承新自然是双手赞成,正愁着怎么把这个烫手山芋给扔出去。他心想,最好李锦玉把这洋鬼子给惹毛了,直接给一颗子弹才好。 李锦玉把袖子里的枪藏好,他倒是不明白这位伯爵怎么就终止了合约的签订?至于让他当这洋鬼子的向导要多不靠谱就多不靠谱。 在李承新准备举双手赞成的时候,李锦玉小声的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缓缓得说,“你别想着怎么的挤兑我,你就不怕我挑个没人的地方把这个伯爵给弄死了。这在场的人都看见了我是你的手下,不知道你的人杀了伯爵,你会不会立刻被漂白,成为了爱国人士?” 李承新看了李锦玉,这小兔崽子一肚子坏水,真是让人咬牙切齿。 第三十一章 李承新可不敢冒险,若是这威廉伯爵真的让李锦玉一枪给崩掉了,那才是不得了的事情,他绝对有理由相信李锦玉做的出来。 “威廉伯爵,我这个助理的英文不是甚佳,做事情也不是很灵泛。我会介绍一个机灵的人给你。”李承新是时的介绍到。 “不了,他的英文不佳,我听得懂中文,就他吧。”伯爵坚持自己的决定。 窗外突然惊起几声的枪声,异常的突兀,划破了寂静,这场的人都沉静了下来。 “枪居然不对着敌人,对着自己的同胞,今日我等就算是血溅当场,也断然不会让你们签了这屈辱卖国的合约。”一声突兀的声音之后,下面又是暴动。 威廉·亨利脸上表情恹恹的,淡淡的说,“我早就说过了,这合约不能在中国签的,这女王陛下偏生不信。” 李承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下面的暴动越来越厉害,连着他也有些的心怯,想到了大使馆外,英国兵的鸣枪核弹,又是稍稍的安心,这些暴民绝对冲不上来的。 “外面的声音听着真刺耳,让人厌烦,去,把那些声源解决掉。”威廉声音平淡吩咐站在他身边的人。用的是英文,李锦玉却是一字不落的听懂了。 他怔了怔,这把声源解决掉不就是灭口。 “威廉伯爵,您这么高贵的人不值得为外面的人生气。更不值得为他们动怒,您不是说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吗?不如我当您向导,夜上海的景色特别的迷人。” 威廉抬起了头,扫了李锦玉一眼,半响才说,“我的荣幸。” 在做的人都捏了一把汗。 李锦玉总觉得眼前这男人高深莫测,得小心的防着,今天的合约没签并不代表以后不会签,能拖着就拖着。 这莫少霖捅下的篓子到头来。到头来他跟着瞎操心。 这真是取了一个爱惹麻烦的媳妇儿,自己就得跟在后面擦屁股。他都不嫌弃莫少霖是个男媳妇儿了,那个人却这没过门就开始惹麻烦,还不负责任,放了一把火之后人也跑得不见了。 李锦玉跟在威廉的身后,心里百感交集,想着怎么应付这个伯爵。 威廉走出大使馆,停下了脚步,“为了保证我的安全,也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把你身上的枪交出了。虽然我知道你不想拿它对付我,但是,是枪的话总会可能有擦枪走火的时候。” 李锦玉顿了顿,心里觉得震惊,这个人怎么知道他身上有枪,他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上有枪,竟然一直如此的平静。 威廉伸出了手,李锦玉看了看四下,很识时务把枪拿了出来放在对方的手上。 威廉拿了枪,看了一眼也没有交给身边的人,而是自己收了起来。 没有了枪,便是失去了最后的一层保护。李锦玉心里七上八下的跟着威廉。他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英租界的深处,典型的英式双城别墅,一面墙上爬满了一壁的藤萝,雕花的铁门外面站着英国兵。拿着枪时刻保持这警惕。 李锦玉硬着头皮的跟着进去,这里就像是一座坚如磐石的牢笼,要想硬闯出去几乎不可能。他在想怎么对付这个伯爵。莫非这个伯爵真的只想让他当向导,他可不相信。 走进大厅,浓浓的古欧风格,地上铺着图案繁杂富丽的地毯。角落的一旁放着一架三角钢琴,威廉回过头对李锦玉说,“听说你弹钢琴很好听,不知我能有荣欣能弹奏一曲吗。” 李锦玉十分古怪的看着这位伯爵,不知道这位伯爵心里在想什么。 他站在原地不动。 却听见那位伯爵又说,“几个月前我在上海的和平酒店,刚好有荣兴的听见了你弹奏了一曲,觉得你十分的迷人。” 这话说的实在是轻佻,他听了自己弹钢琴倒是没有评价自己的琴艺,而是觉得自己十分的迷人? 李锦玉是非常的有自知之明,他的钢琴在一众的中国人面前耍耍还可以,若是放在欧洲,还是在一个伯爵面前,那只能是…… “李,做我的情人怎么样?我调查过,你也是喜欢男人,我对你一见钟情,我爱上了你,你觉得我怎么样?”那位伯爵继续说道。 李锦玉顿时觉得天雷滚滚,有谁能告诉自己这是个什么状况吗? “李,我想每天早上醒来都看见你,听着你为我谈钢琴。”伯爵大人继续神情款款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李锦玉头皮都麻了,谁可以来告诉他,为什么这个伯爵的神智不太正常,这个伯爵不会是近亲结婚的产物吧! 第三十二章 李锦玉简直受宠若惊,“伯爵大人,你在说笑?”他可没倾城倾国到让一个异国男人的一见钟情的地步,也不想有这样的本领。 “我,喜欢你的黑瞳和黑发,非常的迷人。你会发现我的好,并且会爱上我的。”威廉低沉的嗓音,有些蛊惑的说。 李锦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一个男人对着另一个男人说情话,有必要那样深情吗?还好他免疫力好。他心里要莫少霖这样他还不别扭死,对比一下,他还是喜欢莫少霖那样的。嗯……那样比较的,成熟稳重。 李锦玉心里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他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威廉伯爵,你若是喜欢黑眼睛黑头发,上海有的是美丽的女子,你会遇见让你心动的佳人。”伯爵没有反应,李锦玉又说,“也有的是……大好的男儿,伯爵总会寻到自己心仪的另一半。”这话琢磨着怎么越说越别扭。 那位伯爵没接话了,吩咐一边的佣人,“他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帮他准备衣服和洗具。” “伯爵大人,那要不要为这位先生准备卧室。”佣人尽职尽责的又问道。 “不用了,他和我住一间卧室。” 简单的英文日常对话,李锦玉是能听懂的。当下就无语了,这位伯爵想怎么样?还真想把他当成情人养这?这养金丝雀什么时候流行男人了? “威廉伯爵,你看外面天色暗了下来。我说过了,夜上海的美景十分的迷人,我带你去四处逛逛如何?”李锦玉琢磨着先从这个牢笼里走出去,这门外的实枪核弹,他还是不要冲击了。现出去,再伺机而动。 对,把这货带到百乐门,那里人多也好跑路。 “也好。”伯爵倒是爽快的答应了。 李锦玉心里千回百转,这伯爵晚上出来才带了两个便衣的兵,此时不跑路更待何时? 百乐门里面一片繁华,舞台上,舞小姐摆动的火红的裙摆,露出白皙纤长的腿。 大厅里,昏暗的灯光下,杯光交错,暗香浮动,这些人肆意的欢乐,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谁也不知道上海什么时候沦陷,尽情的的欢乐。 威廉伯爵的五官深邃,金发碧眼,算是一个十分俊朗迷人。刚进门经理就看了过来。这百乐门的经理都是人精。看着伯爵还带着侍从。穿着举止非凡。便留了个心,这来百乐门消费的外国人一般都是出手极为大方,经理当下脸上就挂慢笑意的走了过来。 “先生,请问有什么我可以为你服务吗?” “给我一瓶红酒。” 那经理似乎还想介绍什么,被伯爵大人的随从挥退了下去。 李锦玉刚站了起来,两个兵就一前一后的拦着他的去路。 “去哪儿?”威廉搁下了酒杯笑着问。 “去上卫生间。”他想了许久,尿遁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要太好用。 威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李锦玉觉得自己的想法像是瞬间对方他知晓了一样。却直视对方的眼睛,不躲闪。 “锦玉?”身后突兀的有人叫他的名字。 李锦玉回过头瞧了过去。眼前这人,西装笔挺公整,人摸狗样的,不正是多日不见的陆之昂。 陆之昂今天是来和别人谈生意的,对方不是上海人,晚上的应酬选在了百乐门。说是不来百乐门一趟也白来上海。 陈少欣知道了当时就和他闹了,说是谈正经生意为什么一定要去那种酒色场合,在酒楼开一个包厢安安静静的谈生意不好吗? 陆之昂当时心里有气却也没有反驳,而是好言相劝,再三的保证。这陈少欣最近愈发的不可理喻,动不动口上说得便是,“要是没有我父亲,你现在……”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让他心生怒火,偏生又发作不得。 陆之昂在心里暗暗的发誓,总有一天非得休了陈少欣不可。他刚刚谈定了生意,才站起来,看见前面的背影觉得熟悉,没想到叫了一声,还是这几个月消失了一样的李锦玉。 若不是陈少欣,他倒是很想和李锦玉保持‘良好’的关系。以前也利用李锦玉做了不少事情,而且李锦玉什么时候的是笑着,任由自己发脾气,只有事后自己稍稍的说两句好话,不像是现在自己取的泼妇。 这样想就更加的心里不平衡了。 “锦玉,最近都没看到你,你过的还好吗?”走进了陆之昂才发现和李锦玉同桌的还有一个坐着喝酒的外国人。又问:“这位是?” 最近几年,中外来往频繁。特别是‘东方巴黎’的上海。来上海传教或者是做生意的外国人不在少数,已经不算是稀奇事。只不过眼前的这位外国男人,举手投足不似一般人,还跟着随从。让他不由的多了一个心。 李锦玉心里一动,这渣男来的倒真是时候,他脸上换上笑,“这位是一位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的……国际友人。”又向威廉介绍陆之昂,“这位是我的朋友,陆之昂。” 陆之昂本来想李锦玉心里也许还怨着自己,听他这么说稍稍安心,又甚为关切的问道:“最近几个月都没见着你,你去哪儿了。” 李锦玉讪讪的笑了笑,“就到处的走走,散散心。”话题一转,又说:“你和陈小姐的婚姻,想必是十分的幸福美满吧。” 陆之昂怔了怔,想到自己家里的那只母老虎,脸上勉强的维持笑,“还行。” 李锦玉靠近陆之昂,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今天我来这儿没想到遇见了这个外国人,就是不让我走,你能帮我吗?”说完眼睛哈眨了眨。 陆之昂看了一眼正在喝酒的威廉伯爵,再看了一眼李锦玉,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几个月不见李锦玉,好像李锦玉变得更加的吸引人目光一样,特别是李锦玉刚刚凑上来的时候。 当下他的心里便‘知道’了七八分。这外国人怕是好色之徒,看上了李锦玉,他早听闻外国人比中国人要更为的开放,难道还想强不曾。 威廉伯爵只在上次的和会上露过一面,陆之昂自然不知道他的身份。 陆之昂当下就有了主意,对一边喝酒的伯爵大人说:“您好,很荣幸见到你。我和我的这位朋友许久不见,想去叙叙旧,先失陪一步。” 两个侍从依然前后一动不动。 威廉终于是抬起头看了陆之昂一眼,这一眼深深的让陆之昂脚底生寒。有些摸不清眼前人的底细。 威廉眯了眯眼,很随意的说道:“他是我的情人,我不想让他和别的男人过多的接触。” 伯爵开腔说话,陆之昂就暗暗的惊讶。眼前这位外国人的中国话说得如此流利,他并不是没见过中国话说得好的外国人,不过,许多都是中西混血的人,或者是生活在中国多年,眼前这位金发碧眼的可不像。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我可没答应做你的情人。”李锦玉瘪了瘪嘴。他心里巴不得这两个人渣来一场PK,他好趁机逃出升天。 “不知阁下的名讳,我和大使馆的史密斯先生说来也十分的熟稔。我的朋友既然不愿意,这事实讲究双方的亿元,希望您能行个方便。”陆之昂想了想开口说道,在上海有头有脸的外国人他都认识,眼前这位实在是很眼生。 威廉没有说话,倒是一边的随从用十分生硬的中文说:“主人的名字,你不配知道。史密斯不过是一个仆人,算什么。” 陆之昂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也有些稳不到眼前人的身份。 他看了站在一边的李锦玉,暗道也难怪是这位外国人如此的执着,这李锦玉几个月不见,身高拔高了不少,气质都变了不少,今天的贴身的西装更显的腰细腿长。比以前眼睛也有了神彩,叫人移不开眼睛。 他心想,若是以前李锦玉这样,他还真不会什么都捞不到就让他走的。这样想这心里倒是有些懊恼,思索着也不知道李锦玉又没有和别人…… 陈少欣一直等到了八点依然不见陆之昂回来,她当下火冒三丈。这陆之昂以前就是风流成性,早有留言陆之昂和百乐门的舞小姐白玲珑关系匪浅,只怕这次不是去谈生意的,是去看那么狐狸精才是正经。 手生生的用多了力,口红画出了唇线,延伸到了右边的脸上。陈少欣把口红扔在地上,眼睛几欲冒火,“小珍,让老张备车。” 她才不会让那对狗男女风流快活。 陈少欣下了车,直接去后台找了白玲珑,这一路上也没人敢拦她,这位商会会长的女儿可不是第一次来闹了,气势足的很。 不少的人用手帕捂着嘴等着看笑话。 白玲珑唱完了今天的三首歌,早就卸了妆不在后台。陈少欣倒是熟门熟路。一直找到白玲珑的私人休息的房间。 门是关着的,敲门没有人应,她提高穿了高跟鞋的腿踹门,踹了五六下。门突然打开,陈少欣差点儿失重没站稳。 白玲珑打开了门,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头发,背靠着门框,手抱在胸前妩媚的说“啧啧,这吹得哪股子风,怎么把陈夫人给吹来了。” 陈少欣恨极了她的那股子狐媚味,推了白玫瑰一把,“你给我让开。”就往里面冲,边冲边骂,“陆之昂。你这个混蛋,你给我滚出来。” 陈少欣停下了脚步,看着衣服穿得慌乱的男人,有些不可置信的叫道:“舅舅。” “胡闹!真是太胡闹了!哪儿有你这样横冲直撞的,一点礼数都没有!”腆着肚子的男人被捉奸,大声的训斥道。 陈少欣讪讪的往门口退,倒是没说什么掉头就走,既然不是陆之昂,那么是谁都和她没多大的干系。她心里不禁狐疑,这陆之昂莫非还真是来百乐门谈生意的? 她准备去大厅看看。 这刚走进大厅,转了一圈,刚掉头就看见了站在角落的陆之昂,这脸色的笑还没来得及,又看见站在陆之昂旁边的男人,李锦玉。 脸色生生的白了几分。 第三十三章 陈少欣端起桌上的一杯酒走了过去,陆之昂没反应过来,脸上就被泼了一杯酒。酒顺着脸一直滴在了脖颈间。十分的狼狈。 “你疯了?” “我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你,你不但玩女人,还和男人纠缠不清,你,你恶心不恶心。”陈少欣越说越气愤。 “你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你当初结婚的时候答应我什么?我要去告诉我爸爸,你这商会的主任别做了。” “你……”陆之昂被呛了一声,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当初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娶了这个女人。 骂完了陆之昂,陈少欣扬起手,准备给男狐狸精一个漂亮而又利落的耳光,被旁边站着的男人一把把手抓住,就这么一带,陈少欣狼狈的摔在地上。 伯爵的人,除了伯爵自己,谁要是想动都不可以,他们可不懂得什么是怜香惜玉。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人都瞧了过来。 李锦玉冷冷的看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巴不得再闹大一点,他好趁乱溜! 陆之昂脸上挂不住,毕竟这么些人,还有不少是他认识的,这个脸他丢不起! 陈少欣被推了一把。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当场就气不过了,站了起来说:“你们是谁,别以为是外国人就怕了你们,大使馆的史密斯和我父亲是朋友。” 伯爵大人终于是有反应了,语气冷淡的说,“斯密斯看来办事能力不怎么样,罗伊,以后再别让斯密斯出现在我的眼前。” 被唤作依罗的男人,正是刚刚丢陈少欣的男人,他垂下头:“是的,我的主人。” 陈少欣没有眼见力,她是嚣张跋扈惯了,何时在大庭广众之下收到这等憋屈,这边不买她的帐,回过头又骂:“好你个陆之昂,今天的事情。你给我等着。”像是在骂街的泼妇一样。 伯爵大人又看了看围了他一圈的人,皱了皱眉。 李锦玉一点点的往后挪,在将要成功的把自己隐没在人群里的时候,一个十分无情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希望,“你准备去哪儿?”伯爵大人回过头。冷冷的看着他。 奇了怪了,这人脑袋后面长得有眼睛?“我去厕所。” “不必了,我们现在回家。” 回家?他是想回自己家。李锦玉现在倒是十分后悔没有把李启瑞指派给他的兵哥给带上,不然现在也就不用那么的被动了。 “我内急……我要去上卫生间。” 伯爵大人站了起来,看着他,“要我陪你一起去吧?” 李锦玉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伯爵大人,我不急了。” 陆之昂惨白着脸,十分的狼狈。在听见‘伯爵大人’的时候身体顿了顿,史密斯是早前告诉过他,会有一位伯爵来上海的和会,难道就是眼前这位。 饶真的是这位……他的脸色更加的不好了起来。 李锦玉可不管这一对渣男女互相咬的一嘴毛,他现在只想着怎么溜,对那一对渣夫妻的战斗力非常失望。看来只有指望自己了。 回到了伯爵的别墅,再次进了这个铁笼子。李锦玉可谓是心情复杂。 这不,晚上了,事故的高发区。 他在大厅坐了许久,终于有仆人上前催促,“少爷,伯爵大人洗好了澡,在房间里等着你。” 李锦玉站了起来,理了理西装上的皱褶,缓慢的往楼上走去。 伯爵穿了一件深咖啡色的浴袍,开襟的浴袍露出健壮的胸膛。 李锦玉对这个有暴露癖的男人绝望了。 “伯爵大人,你看啊,这一张床睡两个人不舒服,再说了,我睡觉的时候喜欢乱动。还是帮我重新弄一件房间吧。”顿了顿,又说:“反正你这里房间多。” “不,这个床十分的宽敞,你可以随便的在上面动,我们,可以一起动。” 李锦玉对这张kingsize的床绝望了。 伯爵大人走了过来,李锦玉往后躲了躲,“我要去洗个澡。”说完忙不跌的往浴室跑,把卫生间的门关上,往窗户外面看了看,别墅外面的铁门,灯光下还站这四个兵。 想离开就要绕过他们。他看了看,这围墙的右边有一棵树。隔着门有十几米的,要是自己动作轻点,那些人是不会发现的。他的前世童年非常的皮,上树下河练得一身好本领。不知道这个身体素质怎么样。 李锦玉洗了两把脸,让自己冷静,他现在身上还有一把匕首。正是他外公送给他的那把,装了一天的孙子,就是让门外该死的家伙放松了警惕。 今晚,他要逃。 放好匕首,李锦玉深吸了一口气。 伯爵看着他衣衫完整问道,“怎么,又不洗了?” 李锦玉讪讪得笑了笑,“我不习惯用你的浴室。” “没关系,等会儿我会体贴的抱你去洗。”伯爵说罢便覆了过来。 李锦玉身体顿了一下,告诉自己不要轻举妄动,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没有了。他忍耐着等待最好的时机。 在天津的时候是跟着李承安学过一点防身的手脚功夫的,他现在的优势就是威廉对他的戒心不大。 “我们聊聊吧?”李锦玉说。 威廉伯爵坐在他身边,一只手拦过他的腰,李锦玉身体顿了顿。 “亲爱的,聊什么?”伯爵大人低哑暧昧。 “你在国外好好的,怎么跑到中国了?那艘船上面的人是不是全部死了?”李锦玉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艘船上的人确实是死了。” “火不会是自己燃起来吧?”李锦玉小心翼翼的打探。 “你若是想要了解我,我们可以更加深入的了解。”伯爵轻声的笑了笑,转了过来。 李锦玉等着威廉转过来的时候,抬起腿往他的双跨间踢去。 威廉没有想到李锦玉突然会发难,他匆匆往后退,险险的避过。李锦玉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的身手胜在灵活,把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拿了出来,顷刻之间便压上了伯爵的脖子。 “你最好别动,这把匕首削铁如泥,不信你试试,是不是能削得掉你的脑袋。” 匕首十分锋利,压在脖颈间瞬间就划出了一道细微的伤口,血顺着刀滴落了下来。 威廉倒是十分冷静,只是眯着眼睛看着李锦玉,语气冰冷的说,“你会后悔的。” “少废话,我又不是被吓大的。”李锦玉压在伯爵的身上,十分凶狠的问:“你把我的枪放在那儿了?”枪是莫少霖送给他的,他自然要拿回来。也好防身。 “我还以为莫少霖养的是只小猫,没想到倒是头小豹子。” “你认识莫少霖。”匕首压近了些,“他现在在哪里。” “他,自然是没有那么容易的死。” 李锦玉用镣铐把威廉拷在床柱上,这镣铐是他从自己外公派给他的兵哥那儿寻来的,随手带在了身上,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伯爵冷眼的看着李锦玉翻箱倒柜,从他的西装里找出了那把枪,李锦玉拿着枪对着伯爵,“记住了,小爷不是好欺负的。想当我的情人就你那样不够格。” “你从这个房间出去也逃不掉。” “这不劳您操心。”李锦玉边说便把伯爵大人刚刚擦过头发的毛巾往他嘴里塞。 看着脖颈间流淌的血迹,心里琢磨着这伯爵大人不会血流的太多挂掉了吧。这样还是不好,到时候又要出什么岔子。李锦玉拿着一边的床单又在伯爵大人的脖颈间饶了一圈。还打了一个蝴蝶结。算是做了包扎。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李锦玉推门出去。 也亏得这伯爵喜欢安静,从二楼下来都没有看见什么人。 走出房子,绕道了房子的背面悄悄的接近墙边的那棵树。回头,却看见了地上的一具尸体。 李锦玉稳了稳心神,心想这莫非今天还有人来刺杀这个伯爵不曾。他也没多想,把身体隐在了树阴暗里,花了不少力气才爬了上去,也幸好在天津的那几个月,让这个身体不至于像以前的弱鸡。 跳下了墙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今天晚上这房子安静的渗人,怎么都看着不正常。就连着门前放哨的人,也不太正常。 来不及多想他就往前面一路跑,现在12点,又是在租界的深处,四周没有一个人。 不知道跑了多久,李锦玉停了下来,四周没有大的动静。只有汽车偶尔行驶过去的引信声和远远的几声狗吠,唯有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异常的清晰。 背贴着墙,喘着气,他刚刚一口气跑了不知有没有五千米,这租界里的房子倒是差不多,路也弯弯绕绕的。只有寥寥的几栋房子还亮着灯。 旁边的那道门,突然伸出一只手,把他拉入门内。 来不及反应,李锦玉跑了那么久,身上早已经没了力气,竟然是半分挣扎不脱。他摸到了腰间的匕首,手还没有抬起来就被那个人治住,匕首给反手抢了过去。 背后人手中攥住的刀,刀身慢慢的贴在了他锁骨处,金属的特有的冰冷质感让李锦玉打了个激灵。 刀身再向下,隔着衣服,停在胸口。 胸口抵着一把刀的摩挲是异样的刺激。只要那个人稍稍用力,刀锋就会穿进他的胸膛。他知道那把刀有多锋利,绝对可以划破胸膛。 刀锋向左停在了乳头处,身后的那个人把他按在了墙壁上,手渐渐的向下。 “怎么,想我了没有?”背后声音响起。 “陈少霖,不,莫少霖,你他妈的混蛋。” “不错,会骂人了。没想到你还真能从里面跑出来。” “你他妈的……”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而是被一个长而密不透息的吻打断。 莫少霖的手向下,“把上次没有做完的做完怎么样。” 第三十四章 “这么久,你没死,躲到哪儿去了。”不知是刚刚跑得太急,还是那个密不透息的吻,李锦玉说话的尾音有些颤抖。 “怎么,想我了。”莫少霖边说边一只手在李锦玉的腰间摩挲。摸了两把又自言自语道:“好像有了些肌肉,手感比上次也好了很多。” 李锦玉面上一热,拍掉莫少霖的手。正色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别墅里的人是你干掉的?” “不然你可以顺利的跑出来?”莫少霖手又搭了上来。 李锦玉默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你不会杀了那个伯爵吧?” “没有,现在还不是时候。”莫少霖的手孜孜不倦的又伸进衣服里,摸上李锦玉的腰,一直向上。 “嗯。”李锦玉闷哼了一声。“放手,我们还是快走吧,你别……”话到底没说完整,在某人的捣蛋有一声的闷哼。 “怎么这么敏感,还是我一摸你,你就会变得敏感。”陈少霖咬着李锦玉的耳朵说。 李锦玉瞪了他一眼,这哪里像是少帅,明明的是个流氓,登徒子! 李锦玉这一瞪,在登徒子眼里可算是得到了鼓励,眼下手更不安分了。 李锦玉想了想,这样不行啊!他怎么能丧失了主动权,莫少霖不是他老婆吗?哪儿能让他骑在自己头上去了。他把手放上前,搭在莫少霖的胸前,调戏良家妇女式的笑了笑。“这么久,你莫非一直想到都是这个?” 莫少霖痞气十足的说:“我待会儿用行动告诉你。”声音故意的压低,说不出的暧昧。连着李锦玉也有些被蛊惑,愣了愣。 这栋英租界里房子是莫少霖早就准备好的,这房子里除了他就只有两个心腹。至于那两个心腹自然是很有眼见力的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少帅和媳妇重逢,当少帅的电灯泡是要有勇气的。 上了二楼,不似刚刚的黑暗,灯光下李锦玉可算是看清了眼前的人,一身黑色的衣装。比着以往……倒是一点儿没变,只有越来越有流氓的趋势。 李锦玉想,莫非是在黑帮卧底久了的惯性?看着是不大像,这个人好想本来就这样,活脱脱的混混。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莫少霖可没有空下来。手搭在了李锦玉的衣服上,灵活的解开了西装扣子。 再解衬衫的时候,李锦玉握住了莫少霖的手,“那个,还是你先吧。”他心里七上八下,他没有和男人那啥的经验。心想不会弄痛了莫少霖吧,他可是要当一个好好丈夫,虽然自己现在才十八岁,算是早婚…… 莫少校笑的暧昧,倒是十分豪爽的把上衣脱了下来,胸前,腹部都是分明的肌肉,刚刚好,不过分的嚣张看起来确充满的力量,小麦色的皮肤上面有几道颜色稍淡的疤痕。十分的性感。 莫少霖脱完上衣就不动了,看着李锦玉。李锦玉倒是十分自觉的把手伸向了莫少霖的裤子,也没什么好可耻的,都是男人,再说了相互慰藉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做过。 李锦玉想着自己曾经听说,男人的那里和身高是成正比的,所以欧洲的一般比亚洲的大。他看了看莫少霖190+的身高,在看看已经有些抬头趋势的物什,心里暗自的和现在的自己那里比了比,脸不知怎么就红了。 “想什么?脸红成这样?”莫少霖干脆不急着帮李锦玉脱衣服,撩起了李锦玉衬衣的下拜,手摸了进去。 李锦玉倒是没多少的反应,只是低着头盯着莫少霖的臀部,心里琢磨着自己待会儿从哪儿进去…… 第三十五章 李锦玉一直盯着莫少霖的臀部,说实话,好像也不是那么难让人接受。虽然在以前他是比较喜欢杂志上那些长腿大胸。再看看,眼前这个人腿是蛮长,身材也不错,长得也……还可以。 除了性格之外也没什么可以挑剔的,每个人也不可能十全十美。 他在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其实取了个男媳妇和女媳妇也没什么差,不是更加的有……安全感嘛! 打定了主意,李锦玉一只手摸上了莫少霖的后腰,镇定的说,“那个,我会尽量的轻点的,不会弄痛你的。” 莫少霖咪起眼睛,似笑非笑打量着脸泛红的李锦玉。他刚刚没有听错吧?这倒有趣了。 李锦玉瞧着莫少霖脸上的表情,心里没底了,“那个,莫大帅可说了,要把你嫁给我,我是你的丈夫!”李锦玉把莫宪给搬了出来,可惜他不知道,自莫少霖十六岁后,就是莫宪在听莫少霖的,而不是莫少霖听莫宪的。 “嗯?” “我,我要在上面!”这个是一定要说清楚的,瞧着莫少霖双腿间的尺寸,那玩意是往人身上捅的吗?会死人的…… “你确定要在上面?”莫少霖倒是很好商量的语气。 “当然!”李锦玉十分的肯定,不知怎么的,他觉得有些不对。好像太顺利了。 他也不做多想,只要他在上面就好了。 “嗯,可以。”莫少霖应了一声,边把李锦玉的衬衣解开。裤子也麻利的脱了下来。马上两个人就赤裸相对了。 “要不先洗洗?”李锦玉提议道,他实在是经验浅薄,不过那种事,男人不都有天赋,想来也难不倒他。 战场马上转移到了浴室,进口的白瓷浴缸里,两个男人怎么也有些挤。水随着动作一点点溢了出来。赤裸相对,彼此在湮氲的水气朦胧中更添了一丝暧昧。 “我帮你洗。”莫少霖不由分说的摸上李锦玉的腿间,握着手中的东西,一丝不苟的上下清洗了起来。 “你……”李锦玉抓住莫少霖的手臂,奈何那人一个用力,他的头后仰,喘息了起来。 “瞧着,多精神,你这里,多喜欢我碰。”已经射了一次有些颓靡的器官依然被不良的某人反复的侍弄。 李锦玉看着水面上飘着丝丝的白浊,干脆闭上眼睛不说话,两个人腿交叉的坐着,腿间抵着的硬物怎么也不能让人忽视,莫少霖拿起李锦玉的手,“它和我一样想你,你也摸摸它。”言罢用李锦玉的双手覆盖上自己已经坚硬的物什。 莫少霖是手上嘴里吃尽了豆腐,李锦玉在他的手上泻了两次,脚都有些软了,疲乏的靠着浴缸里。 从已经有些微凉的水里站了起来,拍掉莫少霖的手,“我自己会走。”他心里越来越不安,怎么就觉得自己是放在案板上的鱼了。 到了床上,莫少霖把从浴室里顺出来的法国进口香波拿了出来,挤了些在掌心。 李锦玉算是后知后觉的怕了。“你干嘛?” “干你。”说罢固定住了床上的那人,伸手探去。 李锦玉当然不愿意,当下就奋起反抗。可惜手软脚软的反抗被某人不费吹灰之力的给镇压了。 莫少霖拍了一巴掌李锦玉的屁股,声音略微低哑的说,“别动,你要是配合,我就不折腾你,不然可就指不定了。” 微凉的手指探入股间,也不是很疼,而是一种很奇怪的异物感。 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李锦玉嘴里还不死心的嘟囔着,“你答应我的,我要在上面。” 手指持续增加,进出缓慢的动作。 “痛,我操,你他的快出去。”李锦玉突然叫出了声。 莫少霖在他放松的情况下,毫无预警的提枪整个的没入。 莫少霖倒是没动,手掌又拍了拍李锦玉的屁股,诱哄道:“乖,放松,你夹的我有些痛。” 耳边击打屁股‘啪啪’的声音,他一个这么大的人还被人打屁股,在这种情况下,李锦玉心里恼怒,却又不好反击。慢慢的放松,他不想讨苦吃。 前戏做的足,又有了香波的润滑,莫少霖试着抽出了些,在缓慢的进去,渐渐的动了起来。 李锦玉痛的冒冷汗。趴在床上,身后的撞击渐行渐快,开始的钝痛,到后来渐渐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随着身后的一个撞击,他低低呻吟出声,哭泣般细微的求饶。 “嗯……你……慢点……求……你了。”被身后的撞击弄的不成句子。 整个床都在摇曳。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永远都没有终止,身后的人在一个深入,低喘一声,终于是出来了。 十指相缠,引颈相交。 李锦玉一点力气都没有,动了动手指,转过头看着身后的人。在他的注视下,已经疲软了的物什又有了抬头的趋势。李锦玉缩了缩头,心悬了起来,全身酸痛,他不想再一次,不然明天估计下床都成了问题。 “怎么办?”莫少霖看了看抬头的某物,居然恬不知耻的问他怎么办,李锦玉想吐血了,他艰难的往前面爬了一步,想要拉开距离,“别,我真的受不了了。” “一个正常的男人满足自己妻子的需要不是很正常吗?”莫少霖笑着陈述。 李锦玉翻了个白眼,估计这厮把刚刚他的话听进心里去了。一个男人心眼那么小,再说,天下哪儿有那么凶残的媳妇,得了便宜还卖乖弄,他快哭了。 莫少霖抓住他的脚踝,一路向上摸“你不是要在上面吗?我让你在上面,你自己坐上来。” “别,我恐高。”果然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那怎么办,它不同意。”莫少霖按住李锦玉的双腿,又覆了上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再一次非要了他的命不可,李锦玉算是学乖了,软着求莫少霖,“别,我真的不行。” “你不是说我是你媳妇儿吗?” 李锦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开玩笑的,我是你媳妇儿,咱就先到这儿吧,纵欲不好!” “叫声哥哥。” “好哥哥!”你喜欢肉麻,看我不肉麻死你,李锦玉干脆豁出去了。 “嗯,既然这样,把腿合拢。” 识时务者为俊杰。李锦玉乖乖的把腿合拢。 莫少霖按着他的腰,自顾的在李锦玉的大腿根摩擦起来。不似刚刚,两个人面对面,看得也更清楚。莫少帅手上也没空着,极尽所能的挑拨。 几次之后,等着李锦玉再出不了什么了,只可怜得滴了几滴薄薄的液体,才罢手,心想这别把人欺负的狠了,今天也算是半尽性了,来日方才不是。在李锦玉的双腿间加快了抽插的速度,白浊一股一股的喷薄了李锦玉腿根都是。 李锦玉又累又恼,早就被那混蛋折腾的没力气了,腿根也是火辣辣的痛,心想着也不知道磨破皮了没有。 闭上眼之前想着,这亏本的买卖,下次可不能做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果然是腿发软,腿间抵着的物什又有了抬头的趋势,李锦玉的脸色变了变,方才想起是男人早上的自然反应,他小心的抽离了出来。 动了动,还好浑身没有黏腻感,做到最后自己连动手指都没有力气。还是莫少霖弄来了水和毛巾替他清理了。 莫少霖睁开眼睛,心情十分愉悦,“醒了?今天我们回天津,我在上海这边行事也不方便,昨天又在威廉那里闹了一出,越快回去越好。” 李锦想了想昨晚上威廉的话,问:“你认识威廉?” “以前在英国留学的时候一个学校,他还有一个哥哥,亨利伯利,死在了那艘鸦片船上。” “那他找你,是替他哥哥报仇的?” “伯利和威廉一直不和,伯利死在那艘船上,威廉就是亨利家族的第一顺位的继承人了,威廉应该感谢我才对。” 李锦玉不明白了,“那威廉来中国干什么?对中国文化感兴趣?来旅游?” “亨利伯利死在了中国的海域,对亨利家族来说是个耻辱,他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威廉倒是不想来,但是碍于家族方面,他必需来,来查清亨利的死因。” 李锦玉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外国佬为什么跑来中国。但是把他抓了去干嘛? 想来想去,李锦玉十分古怪的看了莫少了霖一眼。心里道,莫非是那个威廉伯爵其实一直爱慕莫少霖,然后知道他和莫少霖关系匪浅,然后因爱生妒?然后把他抓了起来泄愤? “在想什么?” “没什么。”李锦玉可不敢告诉莫少霖,他猜想威廉是不满只在欧洲意银莫少帅,然后跑到中国来见梦中情人,然后自己就悲催的成了炮灰了。这样一想还真不错,一个少帅,一个家族继承人,门当户对!绝配! 两个人从英租界的房子里出来,李锦玉还有些事情要先回李家,他外公让他带在身边的兵哥还在李家,自己一夜不见人,指不定急成什么样了。再说,那边苏小婉知道他被威廉给带走了肯定在着急,得去带一个平安信。 回到李家,李贺看李锦玉的眼神又不同了,昨儿在百乐门的事情传到了李贺的耳朵里,他心里琢磨着,赶着自己这个儿子还勾搭上了英国伯爵,以前怎么就没看出这么有能耐,看着李锦玉的眼神活像是看男狐狸精,有些妖魔化了。 第三十六章 几位兵哥等了李锦玉一夜,早就急得不得了。心里想着要是这小少爷出了什么事情,那自个儿也别想有脸回去见大帅了。 当初在天津的时候,他们可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会毫发无损的把少爷带回去的。当下,他们心里都在懊悔,昨天就不该一时的耳根子软,就不该让少爷一个人出去参加什么学生聚会。 见着李锦玉进了门,一帮子糙大老爷们都凑了上来,仔细的瞧了瞧,确定了李锦玉没事脸上终于挂上了笑:“少爷,你这一夜没回来,可把我们给急的。好了,现在哥几个终于放心了。”他们倒是喜欢这个长得秀气十足的少爷,也知道他枪法不错,李锦玉现在在军需部任职也算的上他们的上司。 只不过总归不放心,可能是在他们眼里,李锦玉外表怎么看着都不够强悍…… 李锦玉歉意的笑了笑,“昨天临时有些事,是我做的不妥当,不回来就应该让人递信回来的。” 李贺心里那是百味陈杂,他是知道昨天李锦玉和英国的那位伯爵在一起的。本来期盼,干脆李锦玉别回来才好。后来仔细一想,这样不行,李锦玉要是不回来,住在李家的几个大头兵怎么办,一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所谓官不与民斗。实在是难处理的很,而且李启瑞那儿也不好应付。 李贺对他儿子这次回来也抱着怀疑的态度。他到不知道。这个儿子也算经商的料子,抢了他供应军需的位置不说,两家成衣店倒也是弄得有声有色。是很精明的人! 他揣测着李锦玉这次回上海,不会是觊觎自己的财产吧。他真的不应该以前让这个儿子去典当行做事的!不然哪儿这么多事情。 说到底,他是亏欠了李锦玉的娘兰素云,如果不是他拿走了所以的财产,兰素云也不会积劳成疾。于理说不通,所以才会心虚,也辛亏他这个儿子还有李启瑞都没有追究,但是现在不说,不代表以后也不会说,不带表就没有放在心上啊。这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 李贺没想到,他还真没猜错了,李锦玉确实是有目的而来。来找他拿钱的。 李锦玉看了李贺一眼,心里琢磨着他这个爹当真不是什么好人。这要开的服装厂得是一比不小的开支……何不就……反正也是这渣爹欠以前的李锦玉母子的,自己拿回来不为过,心里当下便有了主意。 “父亲,外公的军需以后都让我负责。这即将入冬,军队也该添置些冬衣什么的,但是我手头上没什么闲钱,外公倒是说放款下来,我没有要,咱们是亲戚也不必计较这么多,再说,能尽一些绵薄之力也是好的。”顿了顿李锦玉又说:“也都怪我大话,我还以为我手上的两个成衣店的盈利应该能支撑些时日,没想到是九牛一毛。现下又不好开口,毕竟当初说了,就算我自己凑不够,父亲你也会大力支持的,父亲,你会支持的对吧。” 李贺没想到李锦玉还真的拖他下水,这一来就是狮子大开口。还早就设计好了。他要是不拿出钱,在李启瑞那里还真不好看。这钱,他还必须拿。不然指不定李锦玉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你……还缺多少?” “三十万。”李锦玉报出了一个数字。 “什么?”李贺一时没反应过来,李锦玉还真的叫的出来,像是摸清楚了他的底子一样,知道他现在最多能拿出多少钱。他这次,真的是打落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吞。 李锦玉把李贺的表情尽收眼底,在心里笑了笑,还真不怕他不给!他在心里默念:外公,我借了你的名讳你可别怪我,这老狐狸是吃软不吃硬。只有您老这么威武能镇压! 这李贺无法,本来就心虚,割肉一样的给了。有人可不同意了。肖荷听见了风声挺着个大肚子出来了,虽然已经八个多月的身孕,却依然锐气不间。 “这老爷没死,大少爷就想到分家了,可真不得了。”肚子太大,肖荷坐不下去去,由丫头扶着在一边站着。 “你怎么出来了,这么大的肚子自己要担心点。”李贺赶忙迎了过去。在肖荷这儿可是表现出了一个好丈夫好父亲该有的样子了。 “我能不来吗?我要是不来,我们母子俩以后怕是得喝西北风,与其让他受苦,我生他何用?”肖荷摸着肚子愤愤得说,带着三分的委屈。 “咱们有话回房说,这儿风大,你有身孕,待会儿着凉了就不好了。”李贺扶着肖荷要往房里走。 “你也是知道我有身孕?”肖荷拍掉了李贺的手。“你倒是真要把钱都给你的儿子,还担心我做什么。” 李锦玉愣在言看着,两个人拌嘴和他没有干系,这钱他拿定了。这女人和李锦玉的渣爹倒也算的上是一对碧人了。 他不傻,先前倒也把肖荷的底细仔细查了查。 肖荷不是上海人,是广州人,一把好嗓子生的又水灵,自然多的人捧,当地有名的“俏黄鹂”。清白的身子给了去广州做生意的李贺,李贺也算是对她上了心。 肖荷还有个姐姐,也是当地有名的‘花旦’。生的妩媚入骨,美色远扬,入幕之宾有高官,富商,还有外国人。李贺也是搭上了她的这条线,再加之又有王家的庇佑,近两年把生意做的顺风水顺。 这对一心一意为了自己好的肖荷,李贺更是捧在手心里了。 这也就奇了怪了,李贺倒是没对发妻当年的鼎力支持有多大的感激,却把把肖荷捧在手心。二姨太沈木清和他的两个女儿在天津住了两年也没见他多思念,而肖荷他随时都带在身边的,手把手教肖荷做生意,打算盘,算是极为用心。 肖荷剜了一眼李锦玉,瞧着李锦玉身后身材魁梧的兵哥倒是没说什么,挺着肚子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被风这么一吹,她清醒了些,这件事怕是棘手。 回到了房间,肖荷拉下脸,“这钱你真给他?” “我也没办法,他把李启瑞搬了出来,你也知道,王越现在在天津的。我是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把李启瑞给得罪了。这小兔崽子太滑头了。” “这小兔崽子不是你儿。”肖荷翻了一个白眼。 “你这是哪儿的话,我的儿子不是在你的肚子里。” 肖荷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摸着肚子,眼神暗了暗。 李锦玉让那几个兵哥先回天津,那几个兵哥怎么可能肯,表示一定要贴身的保护他。李锦玉说不通,也只好任由他们跟着。去了店子里面一趟,苏小婉看见了他总算是放下了心。 李锦玉他把自己要去天津的事情说了说。苏小婉怨嗔的看了她一眼,“又想甩手当老板?” 李锦玉立马恭维道:“不是相信你吗?才貌双全的苏二小姐,有你,我放心。” 苏小婉拿他没法子,摊了摊手,“天津最近多事之秋,听说马上打起来了,我也不问你去那里干什么?总之,万事小心,平安回来。”苏二小姐倒一直是个玲珑剔透的人。 定好的是今天晚上六点的火车。走出店子,李锦玉看了看怀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他和莫少霖约好,五点在火车站南边的茶馆前面碰头。李锦玉回了李家,把李贺给他的银行劵拿好,中华民国的银行劵,在各地的分行都能提到钱。他总不能带着一大笔钱上路,这样也不方便。虽然有六个兵哥一点也不担心被打劫。 至于李贺,给了钱之后就再没出现过了。李锦玉摆了这么一道,可算是把他伤到了。 快五点,李锦玉带上了六个大头兵到了指定的地点。莫少霖早就到了,瞧了瞧他身后的六个人。在他耳边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调笑道:“这些是来送嫁的?” 李锦玉白了他一眼,自顾的往前走。那六个人在看到了莫少霖提高了警惕,在看着自家少爷和对方是朋友之后才又放下了心。 而莫少霖倒是孑然的一人。 订的是第一节车厢的一个包厢。李锦玉叫六个兵哥一起坐进包厢里,那六个人果断的拒绝了,一定要站在外面。实在是执拗的很。 李锦玉十分的失望,按他想的,要是兵哥在包厢里,至少莫少霖不会对他上下其手,这沿路没有什么‘危险’。 而两个人独处就说不定了。他的腰现在还酸痛,今天又走了一天,实在不适合剧烈的运动。 李锦玉坐的远远的。 莫少霖好笑的看着他:“就这么怕我?” “没。” 莫少霖走到李锦玉身边坐了下来,手摸上了他的腰。李锦玉的身体僵了一下。 莫少霖笑出了声,“想到哪儿去了,就算是你现在很饥渴。也得忍忍,乖,以后加倍的补偿你,一定让你‘幸福’。” 李锦玉风中凌乱了,多谢啊,尼玛,我一点也不想! 莫少霖摸上了李锦玉的腰,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一寸一寸的仔细按摩了起来。莫流氓替人按摩的手法倒是一流。李锦玉马上舒服的放松了起来,暗道这流氓的技术还真不错。没多久,他就不淡定了。混蛋,杵在他后背的硬物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什么。现在又不是早上那么精神干嘛,这家伙怎么就没完没了了! “怎么办?它又想你了。”莫流氓说的一脸无辜。“除了按摩技术,我其他的技术也不错的,要不咱们接着试试?” 第三十七章 李锦玉十分无语,他怎么就摊上了个无奈?莫少霖真的是少帅?看着一点儿都不像!倒是十足的纨绔子弟。 李锦玉讪讪的笑笑,“我绝对相信,我看,还是不用试了吧。” 莫少霖自顾的牵引李锦玉的手放在自己的双腿间,“宝贝儿,你摸摸。他想死你,看见你多又精神。” “……” 手间是炙人的温度。确实是十分的精神…… 李锦玉抚慰自己也算是有些经验。帮帮莫少霖也没什么。再说,两个人更出头的事情都做过,也没什么拉不下脸的。李锦玉想,要是自己不帮他用手弄弄,指不定这流氓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李锦玉的十指合拢,灵活的动了起来。脸偏向了一边不去看。过了许久,手开始有些微微的酸涩,对方终于闷哼一声泄了出来。 李锦玉怔怔看着双手的白浊,脸上一红,他是越来越堕落了! “既然你帮了我,礼尚往来,我也应当回礼。”莫少霖说得十分痞气。伸手把李锦玉扯到自己这边,把李锦玉的长衫下拜撩开,一把把白色的里裤脱到了膝盖处。 赤裸的的皮肤接触到了空气,李锦玉心缩了缩,他屁股可不能再遭受二次伤害。 莫少霖捏了一把,又拍了一下,“啪”的响了一声。“不错,手感很好,我简直是爱不释手了。” 心里默念,和流氓是不可以理论的。李锦玉脸红的快滴出血了,害怕莫少霖弄出更大的声音,门外可是还站着六个兵哥,这个脸丢不起。 他推了推莫少霖:“别,真不行,我现在还不大舒服。” 莫少霖摸上了他腿间的物什,戏谑的弹了一下,“瞧它不是挺活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特别的敏感,还是本来自己本来就‘正值青春’。身体的反应骗不得人,在莫少霖的撩拨下,刚刚才有抬头的趋势,现在马上的硬了起来。 莫少霖摸上李锦玉的腰,低声的在他耳边说:“放心,今天我不碰你。”边说边手一直向上,摸上胸前的凸起,手指揉搓碾压,“你自己的事儿自己解决,自力更生,自己用手。” 李锦玉闷哼一声,自然明白莫少霖的话,这混蛋手不老实罢了,还让自己在他面目表演‘自我抚慰’。他是拉不下这个脸。 莫少霖见李锦玉半天没动,执起了他的手,帮他包裹住腿间之物。李锦玉的掌中还有莫少霖未干的白浊。他双手握着自己的欲望。莫少霖的手握着他的手。 “怎么,自己不会动?我帮你。”包裹着自己的手动了起来。层层叠叠,竟然是异样的刺激。 李锦玉靠着莫少霖,轻声的喘息,哼了一声,靠着身后的人泄了出来。白浊喷了两个手上都是。 莫少霖取过一边的毛巾帮李锦玉擦好了手,一边不忘嘴上占便宜,抖了抖毛巾,“瞧着这上面有我们两个人的子孙,可真亲密的不得了。” 李锦玉垂着眼睛不想说话,这混蛋脸皮厚,他是说不过,多说无益,他把自己的衣装弄整齐,这莫少霖又把手伸了上了,李锦玉一把拍掉他的手。 莫少霖坐近了些,“这次真给按摩,别动。”这次确实是手安安分分的按摩。李锦玉也不矫情了,得了,按吧按吧,反正免费,不,是反正已经付过费用了…… ****** 火车进了站,李锦玉和莫少霖走下火车。那六个兵哥自然也跟在后面。 “在家里洗好了,好好等着我,小少爷,我会对你负责的。”莫少霖用仅仅两个人能见的声音在李锦玉的耳边低声的说。 李锦玉咳了两声,镇静自若,言顾其他的说,“那个,就此告别,你好好的保重。” 莫少霖深深的看了李锦玉一眼,他这个宠物真有趣的很。 两个人分别,李锦玉直接去了指令部。最近战事吃紧,司令部外面戒严,不过他身后的六位兵哥全是大帅的亲卫,还都有军衔级别的。门卫自然认识,很爽快的放行。 刚刚开完会议,李启瑞脸色很是不好。在外,外强的虎视眈眈,随时的伺机而动,在内,天朝却是四分五裂,军阀各自为阵。现在是内忧外患,天朝岌岌可危。 他李启瑞虽说算不上是什么大英雄,大善人,但是通奸卖国的事情是绝对干不出。要让他向外国人低头,除非是踏着他的尸体过去。 李启瑞也听闻上海那边来的消息,这张恒生真够狠毒的,居然派了李承新去上海签订那丧权辱国狗屁的合同。虽然当年他是拿着枪把李承新逐出了家门,但在别人看着李承新依然李家的人。这血缘关系是撇不清的,指不定有人以为他在长双簧。 李启瑞后悔一时心软,当年没有一枪崩了那个畜生,才让他一错在错。这老李家的脸面怕是让那畜生给丢尽了。 “外公,我回来了。” 李启瑞抬起头,面色稍有缓和,“回来了就好。你不在,就剩李承安那小子成天绷着个脸,看得我也眉头深锁的。”李启瑞对这个外孙倒是明显偏爱,李家的男人都穿军装,兵戎一生。这才接来的李锦玉倒是格外不同,看着倒是斯斯文文的像个书生,也这样才显得珍贵。 李启瑞本来不想让李锦玉参与军务的。战争过于残忍,不管是什么战争,总离不开生离死别,消逝的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会笑会说话的人。但负责军需也不需要上战场。也算是一种磨练,男人到底要有自保的能来,特别是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 李启瑞瞧着自己的外孙,想着莫宪上次派人递的话。说起来还真搞笑,他这么一个外孙,自个儿捧在手心李来不及,凭什么给莫宪的孙子当媳妇。 再说,哪有男人给男人当媳妇了。就算是要当媳妇儿,也要莫家的小子嫁过来,这样他的宝贝孙子才能不被欺负。就莫家那小子,虽然几年没见,李启瑞心里还是有底的,以前就不简单,现在怕更加的不得了了,就自己外孙这样的斯文的人,怎么斗的过那老狐狸家的小狐狸。 什么联姻不联姻都是屁话。 打定主意,李启瑞心里有了底,这件事万万不行。那莫老头第二次倒是亲自的来找他,说他是老迂腐。就算是思想再跟得上时代,也没有男人取男人的事情。 退一步说,自个儿孙子也不答应啊, 那莫老头一口咬定绝对有戏,他当时就和那老头打了赌,这自家的外孙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这取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当媳妇,怎么都怪异。 李启瑞心里酝酿着怎么把这件事情和李锦玉说,怕是说了自家这宝贝外孙会生气,但必须说,莫老头可说了,莫少霖这个星期就会从英国回来。 自己说总比那老头说好。 其实大帅这真的是白白的担心,人家两夫夫前脚才分开,感情好的很。 “锦玉,这儿有一门亲事,你……就听听,咱们不答应不要紧。” “亲事?”自己不过离开不久,这会儿他外公都开始张罗亲事了。时下果然是流行早婚。可惜晚了,就是天仙似的人也没用了。他现在一个流氓搅合在了一起,什么都晚了。 “就是上次你去参加生日宴会的墨家,和他们家。莫老头说,要把儿子嫁给你。”怎么说怎么别扭。 李锦玉半响没有回答。李启瑞想着自己这个外孙果然是生气了。 李锦玉是眼泪往肚子流啊。走的时候,莫少霖还是他媳妇儿,一切都勉强还算美好。去了一趟上海,什么都变了,自个儿被逼签下了丧权辱国的合约,什么娶不娶媳妇儿的都是浮云一朵朵,他要给别人当媳妇去了。 第三十八章 “确实荒唐了些。你就当我没说过。”李启瑞瞧着自己的外孙半响不搭话才又说。 李锦玉心里惊涛骇浪的翻涌。才回过的少帅?什么玩意!人明明是从上海闹事了跑来的流氓啊流氓!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是一片温和:“外公,既然你提出来了,自然有你的道理,我想,或许,可以……试试。” 自己没有耳背听岔了?试试?怎么试试?难道还真的两个男人成亲还可以试试? “那个,其实你不同意也没什么,不必勉强。” 李锦玉眼泪往心里流,“我真的一点儿也不勉强!” 李大帅想不通了,难道还真是他迂腐了?得了,边走边看。这事情怎么看都不靠谱,古怪的很。 李锦玉走了之后,他想了半响都没想通。 李锦玉从李启瑞那儿出来,直接去了军需部。周青真是一个十分周全的妙人,什么事情都办得妥帖,他这个甩手掌柜当得无比的悠闲和放心。 服装厂的厂房早一周前建好了,工人也招募完毕。正在一步一步走向正轨,第一批成衣一个星期后出来。 天津的这边的时装定制店也一切也都正常的运作。两家店的设计中心在天津这边,自然是比上海的店更费些心思。天津这边每周都会有专人,带着才出来的服装设计图纸送去上海的那家店,保证两家的店新款的同时更新,但每个店又有几个不同的款式,保证了独有性。 过了些日子,口口相传也渐渐的有了些名气,李锦玉准备下一步在北京和广州开两家店。刚好从李贺那你拿来了一笔钱,物尽其用。 为了帮店子做宣传,现在流行的电影明星做衣服一律都是三折的,并且提供上门服务。算不得亏,在21世纪请明星代言得那数字后面得好一串零。这样做,也算是明星效应,扩大知名度。 等到看完了厂房,回到了上校府邸已经是晚上六点了。也不觉得饿,李锦玉倒是不会亏待自己,在路上就吃了东西。 这周青在一边心里偷偷的笑,这小少爷真是个十足有趣的人。像是什么都懂,谈到正经事到是很有主见,脑子里尽然是稀奇古怪的想法。这走到外面就像变了一个人,吃了一笼狗不理包子,又连路上买了一些零嘴,桂发祥麻花、耳朵眼炸糕,这油纸包起来一样都不少。要不是这小少爷丝毫不见女气,他真以为这大帅接回来的是位小姐,怎么喜欢这些零嘴。这性格和大帅,还有上校倒是一点不像。 话说回来,李锦玉买的零嘴可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承安上校的见面礼,也算是答谢上校大人的悉心教导。虽然自己在他手下差点脱了一层皮,但倒是实打实学到了东西。瞧着这面瘫生活如此无趣,他买些零食也不知道面瘫喜欢不喜欢。管他的,不喜欢就自己吃! 李承安在校场就知道李锦玉回来的消息了。这走马上任不久的军需部长十分的有人气。亲和力十足,在靶场练了练了两个多月的枪,倒是和军队的兵打成一团,大家都喜欢这个有天赋又努力还十分随和的小少爷。不像上校,不苟言笑,连着一众人在少校面前也是绷得紧紧的。 李承安进了门就看见了大厅坐着的李锦玉,李锦玉见到了他进来。站了起来,把油纸包着的零嘴往前面一带,“你回来了,我给你带了些吃的。桂发祥麻花和耳朵眼炸糕” 李承安淡淡的看了一眼,“搁在那儿吧。” 李锦玉把油纸包放在一边,又十分献宝的拿出一个礼盒,“我叫人帮你做的西装,也不知合适不适合,要不你试试?”这礼服是他去上海前就定好的。今天才从店子里取了回来。 “搁那儿吧。”李承安边说边松了松军装的衣领。 李锦玉把衣服礼盒放在了油纸包的旁边。他这真是拿着热脸贴别人冷屁股!这李承安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有必要这要装酷吗?有必要这么傲娇吗?真是混蛋啊混蛋!给个台阶下好吗! 李承安看着李锦玉坐在一边喃喃低语,脸上的表情也十足怨念。停下了手,“我现在去洗澡,刚好穿你今天送的这身衣服的。”说话间,嘴角的幅度不自觉的柔和了些。 李锦玉看着李承安弯下腰把衣服拿了去,在心里摇了摇头,这傲娇个什么劲儿啊,试试就试试,什么叫做‘刚好’。 等着上校大人沐浴出来,李锦玉看了看,别说,这衣服真挺适合李承安的,浅灰色的剪裁设计,衬得李承安身材欣长,不是他以往穿的铁灰色的军装一样不近人情,多了份随和。 李锦玉站了起来,走到李承安的面前,“上校这么大的人,也该多注意自己的形象才好,不然怎么保持冰山的形象。”李锦玉帮他把衣领的皱褶整理好又说:“好了,现在帅气的,热腾腾的的冰山帅哥出锅!”说完自己笑了起来,其实这冰山实在不难相处,有时候倒是很可爱。 温热的指腹贴近肌肤,不似他常年偏低的体温,低下头,眼前是那人脖颈,白瓷一样。就算是练枪暴晒两个星期也没有晒黑多少。上校脸上出现了一丝可疑的红云。偏过头。转过了身,声音冷淡的说,“嗯,还合身,谢谢。”语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上了楼。 这面瘫怎么了,李锦玉一头雾水。 第二天,李锦玉倒是早早的起来了。今儿莫宪和莫少霖两个人要来拜访,算得上变相的相亲,他心虚的很,要是自家的外公知道他早和那莫家的两个早就通了气不知会作何感想。 莫少霖军装穿的一丝不苟,黑色军靴,脸色表情严肃。李锦玉摇了摇头,心想这人挺会装的,双重人格不是? “启瑞,你看我这孙子怎么样?配你家的外孙够格了吧。”莫宪笑着说。 李启瑞正喝一杯茶,搁下了茶杯半响才说,“锦玉,你瞧着怎么样。” 李锦玉硬着头皮的回答,“挺好的。” 莫少霖看了李锦玉一眼,面上表情依旧未变,“我也觉得挺好的。” 李锦玉在肚子里翻白眼。 李启瑞不相信了,这第一次见面,自己孙子还真的能接受莫家那小子,这男妻,到时候怎么好说出去?在说了,这莫少霖不孬,但是一表人才也生不了孩子啊! “锦玉,你这‘挺好的’是什么意思?” “挺好的……就是挺好的啊……” “怎么样,老头儿,我说了,这两个孩子有缘分,现在相信了不是?咱们以前就说有机会做儿女的亲家,现在倒是成了孙子辈的亲家了”莫宪笑了起来。 李启瑞的脸色不是很好,到底是先前和莫宪打了个赌,也不好当场发作驳了对方的脸面,只对李锦玉说,“你进来,军需部有些事情我昨天忘了告诉你。” 李锦玉愣了愣,跟着李启瑞进到了大厅的里屋。 “你真的要取莫少霖。这门亲事你真同意。”李启瑞问。 “我觉得挺好的。”依然是这句话。 李启瑞脸色莫测的看着李锦玉,看得李锦玉有些心虚了,才不大确定的问:“锦玉,你告诉外公,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李锦玉震惊的看着李启瑞。喜欢男人什么的,也不能这么说,至少自己对除了莫少霖以外的带把儿的没什么感觉。这应该算是针对‘特定的对象’吧。 到了现在这种状况,还不如自己坦白了好,李锦玉点了点头。 在李锦玉心里没底的时候,李启瑞叹了一口气,“这也就难怪了,我说那姓莫的老狐狸怎么就这么有把握,定然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外公,你?不反对?” “反对?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南征北战什么没见过,这军营里也都是男人,男人之间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再说,你又不在我的身边长大,我要是反对,怕是连外孙都没有了。”顿了顿,李启瑞又说,“莫宪就一个孙子,嫁给你怎么都不太合适,莫宪倒是舍得。莫少霖现在的军衔可是少帅,来了我们李家又该如何安置。” “其实外公,我也觉得他过来不好,要不,我去莫家怎么样。”李锦玉小心翼翼的提议到。该死的,他答应的莫少霖的不平等合约! 李锦玉心想干脆趁热打铁算了,但是怎么都显得自己那么饥渴啊? 李启瑞沉默了半响,“实话告诉外公,你是不是以前见过莫少霖。”这事情怎么都不对劲。 “见过。”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再说,李锦玉还真不想说谎话,说了第一个谎话,就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圆。 李启瑞叹了一口气,“也罢,既然你自己看上了,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一辈子能找到个贴心的人难啊。我现在都还记得你外婆唱歌的样子,这都多少年了,一点儿都没忘记,好想就在昨天你外婆还靠着我身上唱歌。”顿了顿,又说:“你要真去了莫家,外公定然不会让你吃了亏去。” 莫宪看着进去的爷孙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对坐在旁边的莫少霖说,“小子,你这次怕是不顺利哦。” 莫少霖眼睛都没抬一下,“我只要他。” 第三十九章 李锦玉和李启瑞从里屋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李启瑞心想:好啊,你们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一起蒙着我的乖乖外孙来诓我,这事情还没一撇,我的乖外孙就这样向着你们,以后还得了!这事情我不会让你们那么容易! 李启瑞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喝了起来,端着脸色看不出一点端倪。李锦玉心里没底了,他外公不会是真生气了吧? 过了半响,莫宪线耐不住先说话了,“老头,你别不做声啊,事情成不成,倒是给句话啊。” 李启瑞蔑了他一眼,“你这老狐狸都和我外孙串通好了,哪里要问我这个老头子成不成。”话锋一转,看了一眼一边端坐着的莫少霖又说:“不过,我就这么一个孙子,还真不能这么便宜的给了你们莫家。” “那你想这么样?说来听听。”莫宪倒是知道没这么简单,也不意外。 李启瑞对站在一边的李锦玉招了招手,“过来。” 李锦玉站的远了些,这从里屋出来,他就觉得自己外公身边的气压实在是低了些。这李启瑞招手,他自然走了过去。 李启瑞看了李锦玉一眼,表情稍稍柔和了些,“我就这一个外孙,自然不能受了委屈。我可以让他去你们莫家。你莫宪也就莫少霖一个孙子。我现在只问你,莫少霖一生可否只能有锦玉一个人。要知道男人和男人是不能生孩子的,锦玉过去,你们莫家的血脉可是就此断了。” 回答的是莫少霖,他望向李锦玉,漆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终此一生,只会有他。” 李锦玉有些不自在,他这是被表白了吗?他以前重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男人这样的表白……心里又不禁的有些埋怨莫少霖,这两个长辈都在这儿,他在说什么,这真让人难为情。 “哈哈,老头子,你也都听见了,现在放心了吧。” 李启瑞到没再为难,这棒打鸳鸯的事情他也干不出,既然莫少霖这样说了,他自然也不会在怎么样。“小子,记住你今天的话。”又看了莫宪一眼,也不知这老头吃了什么药,连着香火都不顾了,他自然也不应当小气。 “好了,老头儿,年轻人的事情,我们就别瞎操心了。有句话怎么说来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多久没杀一盘了,走,我们去杀一盘。” 房间里只剩两个人。 李锦玉看着莫少霖,心里一暖,却口是心非的嘴上却抱怨,“你刚刚说什么呢,长辈面前不知羞。” 莫少霖上前一步,手放在他的腰间,在他耳边低声的说,“可不是,我错了,我口是心非。其实我想说的是,因为我的‘弟弟’太挑了,食髓知味,他只要你,认准你了。我看着你就把你的衣服脱光,然后……” 温热的气息扑在脖颈间,连着脖子也有些微微的泛红。李锦玉推开莫少霖,“你这人,怎么不分场合的不正经。” “那去一个适合的场合不正经怎么样?我今天看着你穿的这身衣服,我就硬了。”莫少霖捏了一把李锦玉的腰。 李锦玉是军需部长,出入自然也是穿着军装。铁灰色的军装穿在身上,削薄的身材,倒是没有军人的锐气,多得是一份禁欲的味道,更衬得皮肤瓷白,看着让人多了蹂躏的欲望,莫少霖就想用些手段,让这张故意装的正经的脸上出现潮红,轻声喘息求饶,或者哭泣着呻吟。 “我真是想你了。”莫少霖把李锦玉往里屋推。 “你他妈少来,怎么像种马一样。这青天白日的瞎想什么。”李锦玉自然数不愿顺他。 “种马?宝贝儿,哥哥是种马,只对你一个人撒种的种马,想的可不是你。”莫少霖反手关上门。手在李锦玉的身上游曵,摸上了胸前的突起的樱色,反复的揉捏让它更硬了几分。 李锦玉叮嘤了一声,“你别,待会儿……外公回来了就不好了,这里……不行。” 莫少霖反复的挑逗,问,“哪儿不行?这儿,还是这儿?”手在李锦玉身上摸索,最后摸上了双腿前的物具,“是这里不行?” 反抗被一一镇压,到后来渐渐的有些丧气的任其所为。李锦玉觉得自己真丢脸极了,如此把持不住,被莫少霖摸了几把就硬了起来。 莫少霖手在李锦玉的裤子里摸索,反复的欺负,没多久李锦玉就可怜的射了出来,脸上更是潮红一片,靠着背后的桌子轻声的喘息着。 莫少霖把手从李锦玉的裤子里拿了出来,笑着十分邪气,“亲爱的你真任性,你就这样射在裤子里,到时候湿成一片怎么出去。幸好有我帮你,瞧着弄得我一手都是,我对你可算好吧。” 李锦玉瞪了他一眼,一点儿都不想和这个流氓说话。 这一瞪,在莫少霖的眼里可变成了风情万种,当下便是腹中邪火从生。“瞧着我帮了你,你也是不是因该帮帮我。”说罢,满是白浊的手移像了臀部。 让自己爱不释手的手感,稍稍的用力按压就可以感受到弹性,手指向着更深的处寻去。 “别……不要。”细微的拒绝被完全的忽视。李锦玉不知道,自己胡乱扭动的屁股更是说不出的诱惑。像是做出无声的邀请。 莫少霖一把把李锦玉裤子剥在了膝盖处,形状美好的臀部出现在自己眼前。莫少霖揉了一把。轻轻摩挲着穴口。 李锦玉身体趴在桌上,衣服有些凌乱却未解开。莫少霖抬起他的下巴,吻了过去,唇舌交缠,迁出银腻的涎丝。手下却未停止动作。 不知莫少霖从哪儿掏出一盒油膏,挖了些在指尖一点点的涂抹在穴口,手指缓慢的递进。 “你……混蛋……居然身上随时……带着这……种东西。”说出的话破碎不堪,“嗯……你,出去。”突然低哼了一声。 莫少霖停顿了下,就是这里,手指恶意的朝着刚刚按压的地方继续的抽插用力,反复的顶入。身下的人开始小声的呻吟。 “男人不都是喜欢做爱,遵从本能,你让我欲罢不能,这可是好东西,会让你舒服的。” 手指反复的抽擦,到了三根手指进出都绰绰有余,看着差不多,莫少霖抽出了手指。肉帮在穴口慢慢研磨,慢慢的顶入。 就算是不是第一次,莫少霖的尺寸也够人受的。遂不其然的整根没入,李锦玉闷哼的一声。 “别怕,会舒服的。”莫少霖忍住欲望,动作缓慢的动了起来。等着身下的人稍稍的适应,才动了起来。 每一次的抽出都只剩一两寸在里面,然后再完全的没入。肉体拍的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异样的清晰。 李锦玉低低的呻吟,不适感被渐渐升起的异样的感觉代替,从尾椎骨上升的甜腻,汗水顺着脸颊滴落。 莫少霖把李锦玉的裤子脱在了脚踝,抬起了的一条腿,从侧面更深的顶入。 “啊……”完全想不到的深度,李锦玉大声的喘息着,“不要,太……深……”在持续不断的撞击下,变成了断断续续,带着些哭腔,只能让人更想好好的欺负。 莫少霖手也没有空下来,极尽所能的各处摩挲,四处点火。等着快要泄出来的时候,就换一个角度和姿势重新的顶入,两次之后的第三次,异常的持久。 李锦玉整个身体贴着桌子上,桌子被身后的撞击得向前移动了些。一次比一次深入,仿佛连着自己的灵魂仿佛也要染上莫少霖的气息。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是低吼了一声,莫少霖射了出来。 三次的冲刷,白色的液体顺着臀部的慢慢的流向了大腿,上身衣装工整,下身却是银乱不堪。 李锦玉动了动手指,心想这禽兽每次都把他往死了折腾,精力旺盛的不得了。在这样下去,自己非死在了上面不可。 莫少霖帮李锦玉整理好衣物,擦干净腿间的黏腻,扶着有些腿软的李锦玉,“这算是定金了,我等着你,你真棒。” ‘你真棒’,这算是夸奖?只有夸奖的内容,李锦玉的脸红了红。自己到最后叫声真叫人羞耻,不得不说,虽然他被折腾的够呛,但是,确实有爽到。这才是更让他窘迫的事情。 莫少霖把窗子打开,一屋子的银靡渐渐的散开。 神清气爽的莫少帅和有些腿软的军需部长从房间里出来。 莫少霖拍了拍李锦玉的屁股,“夹紧点儿,别流出来。”房间里没有水,自然不可以做深层的清理。 李锦玉愣了愣,听见莫少霖又说,“不过,我知道你确实够紧的。” 李承安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迎面的莫少霖怔了怔。他倒是听说了,今天莫宪和莫少帅来拜访,看着便是眼前的这位了。想到李承平的话,他的脸色一冷。 第四十章 “听说莫家要和李家结亲,不知是真是假。”李承安问的是李锦玉,眼睛却看着莫少霖。 “自然是真的。”莫少霖说。 “那不知道,莫少帅是看上了李家的哪位小姐,据我所知,李家近亲里并没有适合婚嫁的女子。” “不是女子,是他。”莫少霖看了看李锦玉。 李承安静默了半响,倒是没在说话,看了一眼李锦玉转身离开。 李锦玉看着李承安的背影,心里没了底,他真摸不准他这冰山哥哥。 ****** 李锦玉洗了澡出来,暗骂莫少霖真是混蛋,弄的那么深,费力好些力才清理出来,而且动作也太让人羞耻了,下次可不能让莫少霖这样胡作非为。 一直到了晚上八点半,倒是没有等来李承安。来的人是李承平,身后还跟着一个年龄大约20的女子。容貌秀气,姿态高傲,看着便是来者不善。 这样的女人,李锦玉在上海见得多了,多是自持身份,看着自己怎么都要比看别人高一等。这来势汹汹怕是不简单。 凌玉清自然是看不惯李锦玉,心里暗暗的想,就是眼前这个人勾引了莫少霖。 凌玉清的父亲和莫少霖的父亲莫拿是至交。两家也是世交,在一定程度上,凌玉清和莫少霖算得上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凌玉清本来以为这少帅夫人非自己莫属了。虽然她知道莫少霖不一定喜欢她,但少帅夫人,放眼望去,在条件最够格的不就是自己。这天津多少未出阁的女子都羡慕她,现下倒是不晓得多少人再背后偷偷的笑她。 本以为的囊中之物,却突然杀出了个李锦玉,让她与之失之交臂,凌大小姐一肚子的火,怎么能吞下这口气,眼前这男人真不要脸的很,简直就是男狐狸精! 李承平的夫家算是和凌家有些亲戚关系,按理凌玉清要叫李承平一声表嫂。 下午,凌玉清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人呆住了,莫少霖要取妻,还是一个男人。这要是莫少霖取了一个男人,自己输给一个男人的话,指不定要多少人看自己的笑话。 凌玉清被李承平这么一扇风点火,就气势汹汹的来找李锦玉。 她倒要看看男狐狸精是张什么样子的。 “原来就是你,同为男人你勾引莫少霖,也不嫌害臊,男人嫁给男人,这李大帅还真同意,也不怕家丑外扬。你本事倒是挺大的。” “承蒙夸奖,不光我外公答应了,今天更是连着莫家的老大帅也亲自登门,实属盛情难却。”李锦玉笑了笑,四两拨千斤。 “你……真不要脸。”凌玉清没想到李锦玉会这样说,一时竟气的找不出词儿来。 李锦玉懒得和这两个女儿多费唇舌,站起身往二楼走过去。 “你站住。”凌玉清拦住他,“今天你要不把话说清楚,别想走。” “说什么,你想听什么?听我和莫少霖的事情?”李锦玉笑着反问,这女人倒是没早清自己的位置。 李承平在一边冷笑,今天可真是场好戏,她讨厌凌玉清,平时见到她趾高气扬,架子不知是摆给谁看。更讨厌李锦玉,不知是哪儿跑了的野种蹬鼻子上脸。 这两个不管是谁败下来,她都看着解气,最后是越闹越大。 凌玉清气得不清,扬起手还没落下来,就被李锦玉扼住了手腕,冷冷的看着她,“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李承安从外面进来便瞧着是这幅光景,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今天早上李承平特意的过来把李锦玉和莫少霖的事情告诉了他。他沉默着没有表态,李承平才悻悻的离开。 “你们在干什么?”李承安皱了皱眉头。 李锦玉放开手,朝着李承安笑了笑,“没什么,这位小姐久仰上校的大名,来探望上校,可惜你不在,正和我叙旧。”李锦玉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李承安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态度如何。他现在这就好像是面对亲人出柜一般的坎坷。 “承安,你回来了,我碰巧路过,就来看看你。”李承平笑了笑,和自己弟弟打招呼。 “今天可真巧,这是第二次碰巧路过来看我了吧。看到了吗?” “啊?”李承平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到了可以走了,我就不送了。”李承平一字一句的说。 李承平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在外人面前这么的不给自己面子,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凌玉清,瞧着大小姐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开口说道,“承安,即来就是客,凌小姐在这里,你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 “一个大家小姐傍晚来拜访我,为了避讳,我看还是不必了。”依旧是不见温度的声音。 凌玉清看了看李锦玉,又看了看李承安,愤怒的掉头走了出去。 李承平被说破有些尴尬,也匆忙的跟了出去。 李锦玉倒是没想到李承安会帮自己解围,“谢谢你。” 李承安没搭话,自顾的走上楼,走到一半,突然顿了下来,站在原地不回头的问,“你真的要嫁给莫少霖?” 李锦玉愣了愣,半响才说,“也不能说……谁嫁给谁,不过,我是和他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喜欢就是喜欢。 “嗯,我知道了。”李承安淡淡的应了一句,又继续往前走去。 李锦玉顿在原地,这冰山上校的态度到底是什么?实在是让人费解的很。 ****** 选日不如撞日,这两家定了的日子就在一周后,黄历上写着这天是个吉日,宜嫁娶。 这两个男人结婚,排场自然不必闹大,李锦玉也希望低调些,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两家人简简单单的吃了个饭。 不过,这场婚事在天津也暗地里传开了。这李家和莫家联姻!是两个男人! 这莫少帅原来喜欢男人,天津的女子心碎了一地。 表面上倒是没人敢说什么,这李家和莫家都手握兵权,谁都怕惹是非。再说,这战火纷飞的年代,朝不保夕。也顾不得别人家的事情,顶多在晚饭之余,私下里磕唠两句已是极限。 莫少霖搂着李锦玉,“这从此你就是我的媳妇儿,名正言顺的。” 小两口回到了莫家,莫家里外倒是喜气洋洋的,全部按照结婚习俗装扮了一遍。门前放了鞭炮,一地喜庆的红色,大门的两边的屋檐也挂着红色的灯笼。 连着窗户也帖子喜庆的窗花,专门请师傅剪的,这窗花的图案,接吻的是两个男人。 李锦玉刚坐下就被烙到了,站起身,掀开床单一看,下面撒满了花生和莲子。 莫少霖看了一眼,“这是李妈撒的,预祝‘早生贵子’,倒是浪费了她的一片好意,我取得是男媳妇。” 李锦玉瞪了莫少霖一眼,“怎么。不满意?想退货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我可舍不得退货。”莫少霖推开了一边的花生莲子,“其实我们可以把‘早生贵子’的过程多做几遍,我更加高兴。” 上次莫少霖做的荒唐事,李锦玉可是一直记在心里。是害的自己夹着屁股的走了回去。窘迫的不得了。李锦玉当下就拿定了主意:这一报还一报。今天可要莫少霖有的受的,不然以后他不是登了天。 李锦玉推开莫少霖,笑着说,“我今天送给你一个礼物,你敢不敢收?” 莫少霖摸上李锦玉的腰,不正经的说,“什么礼物,你就是最好的礼物,来,快让我拆封包装验货。” “你他妈少给我精虫上脑!我只问你,你敢不敢收?”李锦玉一掌拍了过去,没想到拍到了莫少霖的脸。 “啪”的一声,在安静的室内格外响亮,李锦玉愣了愣。 莫少霖拿起李锦玉的手亲了口,“怎么了,生气了?你说是什么东西,只有你给的,哥哥我照单全收!” 李锦玉古怪的笑了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后悔。” 莫少霖看着现在自己这姿势,对李锦玉说:“宝贝儿,我们不闹了好不好,你把哥哥拷了起来,哥哥怎么让你舒服。” 莫少霖的双手被手铐拷在了床柱的两边,只能做小幅度的移动。 “我让你舒服就行。”李锦玉十分色情的摸了一把莫少霖的下巴。笑的无比惬意。这真是翻身农奴把歌唱! 李锦玉仔细看了看,觉得不放心,又扯过一边的床单把莫少霖的腿绑了个结实!这样一来小爷看你折腾。 李锦玉骑在了莫少霖身上,“叫你前几次胡闹!今天就让本少爷好好的疼爱你!” 这姓莫的流氓生平第一次被人绑成了这样!也只能是眼前的人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如此,他看着李锦玉的表情,有些摸不着底,“你不会想玩真的吧。” “那是当然!”回答的十分爽快,李锦玉拿起一边的剪刀,一寸一寸把身下的人身上的衣服剪开,边剪边十分恶霸的说:“放心,本少爷有的是钱,更有的是衣服,到时候陪你十件!喜欢哪家拿哪件!”语罢,还十分恶趣味的在莫少霖赤裸的胸膛摸了两把。手感上佳!好货色! 剪完了衣服,裤子倒是没剪,只在双腿间剪出了一个洞。李锦玉故意放慢动作,铁的冰冷质地不断的摩挲,果然,洞剪成了,莫少霖也可耻的硬了。 李锦玉用手弹了弹从剪开的洞中竖起的某物,“爷会让你有一个难忘的新婚夜,宝贝儿。”他今天是下定决心大振夫纲。 李锦玉坐在莫少霖的身上,时不时用手碰了碰十分精神的某物,然后又迅速的移开。欲望得不到纾解,反而被撩拨的让人受不了,莫少霖闷哼了一声,低哑的声音说:“咱们能不闹了吗?” “不可以,我觉得挺好的。”李锦玉爽快的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赤身裸体的坐在莫少霖的身上。伸手把玩莫少霖身上质感良好的皮肤。手在莫少霖的双腿游曵,偏偏不去碰那根硬的不行,顶端开始渗出透明液体的物什。 李锦玉玩了会儿,把手伸向莫少霖的臀部,想了想,还是玩的太过了,不想这么做,感觉吃力还不讨好。 莫少霖当然也尽收眼底,眼底深沉的看着李锦玉双腿间,“你硬了。” 第四十一章 李锦玉俯下身,伸出舌头舔了舔莫少霖胸前的樱色,复而又用牙齿咬了一口,坐在莫少霖的身上,眼波流转,笑的十分得意。 莫少霖的眼神暗了暗,声音低迷,“你知道自己在玩火吗?” “玩火?乖,让小爷好好的疼爱你。”某人倒是玩上了瘾。 赤身裸体的莫少霖,依然不容小嘘。李锦玉考虑怎么把莫少霖给翻过来,左右一点都不好操作。 “把我解开。”莫少霖看着在他身上翻腾的李锦玉。 “不。”李锦玉摸着莫少霖胸前的肌肉,手感真不错!不亦可乎。这叫山水轮流转。 李锦玉赤裸着一直在自己身上磨来磨去,不断的挑逗。视觉触觉的双重刺激。莫少霖更是觉得下面硬的有些痛,火热入铁,蓄势待发。 “这不下来?待会儿可别后悔” “小爷我偏不!我爱怎么滴!就怎么滴!”李锦玉俯下身,近距离的看着莫少霖,故意放慢语速说道。话没说完,莫少霖突然从床上纵了起来。咬上了他一张一合的嘴唇。 蛮横的撬开对方的唇齿,登堂入室去触咬对方的舌头,唇舌交缠,李锦玉被搅弄得七晕八素,莫少霖终于退了出来,临走时在下方的锁骨处咬了一口。 “你他妈的属狗的啊。”李锦玉痛的叫出了声,惊恐的看着压着自己的人。怎么不过瞬间,局势扭转了。 “你……手铐怎么打开了。”李锦玉看着散落在一边的手铐,心里开始不安。 “这这个还难为得到到哥哥,为了逗你开心才陪着你玩了这么久,不是挺有情趣的吗?嗯?” 李锦玉硬着头皮的笑了笑,“是挺有情趣的。” “既然你说你喜欢在上面,今天哥哥就让你在上面。”莫少霖退开,“自己坐上来。”眼睛示意自己的双腿间的勃发的凶器。 “我看,还是不要了吧。” 莫少霖搂着李锦玉的腰,抬高他屁股,‘啪啪’就是两巴掌,“以后还闹不闹?” 用的是教训小孩子的口吻,情人见的调情,色情多过羞耻,李锦玉把脸埋在枕头,有些自暴自弃,明明自己都计划好了,怎么突然就反转了,不满的说:“谁叫你先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用什么欺负你了?”莫少霖一本正经的问。 “你……”李锦玉准备开口,一想,不对啊,面上一红,居然问怎么欺负自己的?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摸着腰的手一个用力,“怎么不说了。” “嗯。”李锦玉条件反射的弓起身体,不想被那人紧紧的扣住,动不得。 次数不多,但胜在品质,男人更知道怎么能够更好的挑起男人的欲望,莫少霖对李锦玉的身体了如指掌,毕竟每寸都用手掌熨烫过,知道怎么样的手段,能挑起身下人的情欲。双手四处的点火,嘴上也不空下,边摸边问:“我怎么欺负你了?是摸了你这儿?还是欺负了你这里。” 李锦玉也不知是羞的还是动了情,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双腿间的东西又硬了三分,急需渴望人抚慰,顶端微微颤颤的渗出几滴可怜的液体。 莫少霖到处撩拨,却偏偏避开了急需要抚慰的那处。 十八九岁的身体哪里经得住别人这样的撩拨,破坛子破摔,都成这样了,李锦玉也管不着那么多,伸出手想要自己纾解,却被莫少霖握住了手,用手亲了亲。把丢在一边的手铐拿来。铐住了李锦玉的双手。 “今天晚上,你的手可别想碰那儿。” 李锦玉恼怒得瞪了一眼莫少霖,这一眼在莫少霖眼中可算得上是暗送秋波,当下便心猿意马,他爱极了李锦玉时不时瞪他眼神,像一只迷茫的小兽,没什么攻击性,反而说不出的撩拨人心。 手被手铐缚住,行动变得不方便了起来。莫少霖让李锦玉半跪在床上,自己的手蘸了些油脂,在穴口抽插了起来。等着加到了第三根手指的,莫少霖托起李锦玉的屁股,腿间炽烫的柱物抵到了被扩张过的密穴,并没有一鼓作气,而是缓慢的进入,一点点的撑开肉壁,被紧密而温暖包着,慢慢的研磨。 李锦玉的头埋在被子里,双手举着前面。欲望得不到纾解,连着皮肤都带着粉色。身后的人恶意的碾磨,却迟迟不肯动,他更是觉得空虚的难受。 “你说我要不要动一动。” 见李锦玉半天没有出声,莫少霖慢慢的退了出来,“算了,既然这样,我还是自己解决。” 微不可闻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动……” “嗯?你说什么?”十分恶意的问。 李锦玉窘的不行,闭上眼睛,“你,动一动……” “在哪儿动?怎么动?”,莫少霖见李锦玉许久没回答,知道自己不能欺负的太恨了,不然他的小兔子可要咬人了。 肉刃炙热如烙铁,整根没入,一下顶入最深处。 李锦玉闷哼了一声。倒也不觉得痛,也许是这次的前戏特别的久,只觉得出了有些涨涨的,空虚久了被填满,竟然突生出了一些道不明的……满足感。 黑色的发散落于喜庆的大红色枕褥上,套上手铐的双手放在前面,柔韧身躯被刺穿的动作一激,挺出完美的弧度,痛楚隐忍的表情异样妩媚。漂亮的身体在大红色被褥的衬托下像极了一道可口的大餐。 莫少霖早就忍的不行,一刻也等不得,紧扣着身下纤细而软的身体,发狠的往里面顶,肉柱和囊袋拍打的声音‘啪啪’作响。每一次都是全力的没入都撞在敏感处。 李锦玉低低的喘息,眼泪湮氲出来,“不要……我……太深了……嗯……”求饶却听着怎么都像情人间的呢喃。 “你下面的小嘴绞的好紧,我们换个姿势。”拉着对方被手铐缚住的手套住自己脖子,就着仍相连的体位抱他在身上,仗着惊人的臂力。抓紧柔软的臀瓣上下推弄,这体势让莫少霖的的楠根更加深入,身下的人受不住,倚在逞凶者粗犷膛上摇晃。 莫少霖仗不断的李锦玉往自己的欲望上按。李锦玉挂在莫少霖的身上,像一只大海中漂泊的小舟,颠覆摇荡。 “轻一点……”声音带着些哭腔。“不要……太深了……” 夜还长,窗外一轮圆月。被翻红帐至天明。 第二天早上,李锦玉摸着酸痛的腰,用眼睛横了一眼床前站着的某人。 “怎么,一早上就暗送秋波?”莫少霖笑了笑。 李锦玉偏过头,知道和流氓理论都是自讨苦吃,尤其是眼前这个。 手上的手铐早就被解开。被莫少霖收了起来。说什么,‘很有趣,下次再用。’ 这真是自己挖了坑往里面跳。 还好身体没有黏腻感,莫少霖那混蛋弄完之后倒是没有忘记打来水帮他清理干净。 李锦玉扶着腰坐了起来,伺候梳洗的丫鬟都满眼笑意。少帅和少帅夫人在新婚之夜可真不留余力,瞧着床上坐着的这位脖颈间暧昧的红痕,就知道多恩爱啊。 新婚后第二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奉茶。 莫拿和莫夫人早坐在大堂里等了。当然少不了辈分更高的莫宪,也是满眼的笑意。 李锦玉特意的挑了件领子高的衣衫,两个人进了大厅。李锦玉接过一边丫鬟手中的茶,和莫少霖一起双手的拜地奉茶。 莫拿接过茶,喝了一口,搁下茶杯说“没想到我喝的儿媳妇儿茶,敬茶的是一个男儿媳妇儿。” 莫夫人看了他一眼,“我见着不错,这孩子我喜欢。”拿起早备好的红包递给李锦玉,笑着说,“我给了改口费,是不是应该改口了。” 李锦玉的脸红了红,“爸,妈,爷爷。” 坐在椅子上的喝茶的三个人全笑了,连着莫少霖也笑了,着着身边有些窘迫的李锦玉,心里的某处变得特别的柔软。 从莫家出来,李锦玉去到了店里,这店里的员工都知道东家的喜事,纷纷前来恭喜。 “老板,这外面有一个外国人指名要找你,他说是你的旧人。” 李锦玉想了想,外国人?店里有一些顾客是在天朝居住的欧洲人,经常来定制衣服。但是自己貌似不认识什么国际友人,难道是这身体以前的旧交? 李锦玉放下图纸,走了出去。眼前的人,眼眸是不同人亚洲人的蓝色,五官深邃俊朗,身材挺拔,算是个异国的美男,不正是阔别不久的威廉伯爵。 李锦玉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才想到现在是在天津,眼前这个人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他现在,不再受制于他。 “锦玉,没想到我到了天津却听闻了你成亲的消息,这真让人伤心。”这外国人的中文依然说的溜,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真是假。倒像真的有那么些伤心。 李锦玉看了一眼威廉的脖颈间,自己划得伤口已然愈合,只有一条淡淡的疤痕。 “你今天来有何事?” “亲爱的,我想你了,看看你。”伯爵说的十分的暧昧。 大厅里坐着的人已经有人往这边看了过来,威廉的相貌本来就很吸引女人,特别是上流的小姐妇人。李锦玉想,自己实在不应该让威廉在这儿败坏自己的声誉。 自己和威廉绝对算不了熟,这威廉来找自己,也是定然冲着莫少霖来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那艘船。 他不想和威廉多费唇舌,眼前的男人给他的感觉是倾面而来的压迫。更何况,上次两个人分别的方式也特别了些。 “伯爵大人你慢慢看,我还有些事情。”李锦玉说完转身离开。静谧的通道,却不想威廉什么时候肆无忌惮的跟了上来,身后的人突然抓住他的肩膀,舌头伸出来咬上了他的耳垂。李锦玉哆嗦了下,伸手去推他。 威廉却退了一步,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至上而下的看着李锦玉,像是看一件自己的所有物一般。视线停在李锦玉脖颈间昨天莫少霖噬咬的红痕,低声的笑了:“亲爱的,想必你一定十分可口,我真是十分的期待你的……身体。” 第四十二章 迎面而来的压迫感,李锦玉十分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并非什么好人。也不与他多争辩,急急的往后退到相对安全的范围里。 威廉舔了舔舌头,盯着李锦玉白皙的脖颈,语气十分之轻佻散漫,“这味道,真是……相当美味。难怪莫少霖对你这么着迷,连我也是相当的期待。” 被一个这样的男人用赤裸裸而十分肉欲的眼神看着,李锦玉皱了皱眉,十分不爽,“你变态。” 威廉勾起嘴角,也不生气,“骂人的样子也很诱人。” 神经病比流氓更加的难缠,李锦玉懒得和他多费唇舌,转身就走。也幸好那个人没有跟过来。 见过了威廉,李锦玉整个人都不好了。 威廉这次来天津,李锦玉可不认为他是专门来拜访自己的。威廉在英国驻中国的官员里地位显贵,英国和皖戏军阀一直联系密切,暗地里给予支持。在这气愤跋扈,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威廉来天津,想来也不简单。 每一场革命的爆发,每一次制度的改革,都是通过阶级斗争,经过无数鲜血的洗礼。说实话,以前在学校上中国近代历史的时候,李锦玉就十分的讨厌战争。内战死了那么多人,并不是坏人,而都是中国人。有血有肉有家庭的中国人。那些死伤,或许单单只因为派系不同。只因为领导人的一句话,数不清的生命就义无反顾的消逝在战火里。 他更不能苟同蒋委员长当时说的‘攘外必先安内’。在列强肆意侵略的时候,还围剿共军,对外采取消极的态度。 中国近代的屈辱,他不想现在的自己目睹一次。而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莫少霖大清早的就去了军队,李锦玉想不到的是,莫少霖在军队的威望很高,他嘴角翘起,心里道这流氓还是有些本事的。 莫少霖当然有本事,16岁就带兵剿匪,做事狠利果决。当年莫少帅带着一支队伍成功的消灭了匪患,可算是一战成名。不过话说回来,莫少霖再怎么的厉害,在李锦玉的眼里他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嗯,顶多是有能力的流氓。 工厂第一批的成衣很快的出来了,李锦玉在天津不同的地段开设了两家分店来贩售自己服装厂的衣服,在上海也开了三家分店,分店往沿海城市一点一点蔓延,衣服同时也批发给别人代销。消费人群基本定在中层阶级。做出的衣服,里层都有打着自家的商标布条,李锦玉当然知道形成名牌效应有多重要。 衣服卖的倒是比想象中的还要好,李锦玉终结原因,主要是现在的中国没有成批的成衣厂,没什么竞争对手,中西交流频繁,年轻人也爱赶时髦,舍得花钱打扮。 李锦玉下午从店里回到了莫家。莫夫人在偏厅摆了一桌麻将和官太太搓麻将,这凌玉清站在一边,看着走了进来的李锦玉蛮吃惊的说,“这不是少霖哥新纳的夫人吗?长得真的和玉童子一样的漂亮,难怪少霖哥如此喜欢。” 她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明面上是夸奖。实则不然,哪儿有夸一个男人漂亮的,还是当着这么些官太太的面。这话说出来,明显带着轻视的。意思是说这李锦玉一个男人却以色侍人。 凌夫人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带着歉意的对莫夫人说,“实在是不好意思,这玉清被我给宠坏了,说话太直了。” 这世道,有钱的男人养个小白脸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是这莫家能坦然的取了一个男媳妇儿,倒还真让人意外。这莫少霖好这一口儿,莫大帅和莫夫人还真由有着他取了一个男妻? 不过,这话说回来。莫家新取的男媳妇身份不同,直系军阀李启瑞最宝贝的孙子。要说这李锦玉是一个女子,这门亲事倒也是门当户对,可谓佳偶天成。可偏偏李锦玉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这就怎么都有点不对了。 莫夫人倒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对李锦玉招了招手,笑着说:“锦玉,你帮我看看牌,我这手气也不知是怎么的。听牌好久了就是不胡牌,真邪门的很。” 李锦玉走了过去,礼貌的先打招呼总是没错,“各位太太好。”他瞄了一眼,莫夫人手中的做的是一副比较大的牌,摸到三个字都能胡牌。再看看桌面上打出去的字,她这把胡牌的几率倒是十分的大。 “来,锦玉,帮我摸张牌,这玉清说你长得像玉童子,这观音身边的玉童子可是福星,也让我沾沾你的喜气。” 李锦玉倒是没有扭捏,伸手摸了一张牌递给莫夫人。莫夫人看了一眼,笑了,“我说瞧着你不就是我的福星。”把手上的牌推到,“真不好意,我胡了。” 胡的是条一色,每家翻倍给钱。在坐的各位夫人倒是看出来了,这莫家十分看重这个新取的儿媳妇。特别是这莫夫人倒是十分的满意自己的儿媳妇。凌玉清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了起来。 这时候也不早,摸了两把之后,大家也就散了场。各回告别,各回各家。 莫夫人看了一眼离开的凌玉清和凌夫人,冷笑了一声,“这凌家倒是打的好主意,凌玉清的性子我还不清楚,进了我们莫家的门还不鸡飞狗跳。”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李锦玉,“你是好孩子,放心,我可不准别人打我儿子的主意,你这莫夫人坐的妥当。” 李锦玉汗,半响才呐呐的说,“谢谢妈。” 再说凌玉清,刚从莫家出来脸色都变了,上了自家车。把手上的包往旁边一丢,面容扭曲的说:“这李锦玉有什么好的?一个男人下不出个蛋。不就是一个卖屁股的。这莫家一家人的眼睛是瞎了不是。” 凌玉清这话说的粗鄙,连着凌夫人都听不下去,“玉清,你少说一句。”顿了顿又安慰自己女儿说,“这世界上的好男人多的是,咱们不吊死在一颗树上,慢慢挑,总会遇见好的。” “我有什么不好的,比不上一个小白脸。”凌玉清怒急,“这李锦玉就是个货精,和我们凌家不对付。一来天津,就和表哥杠上了,现在更是和我过不去。让我如此的丢脸,我不会放过他的。”凌玉清的表哥自然就是李锦玉在来天津的火车上整治的赵城,被军法处置,还降了级。 凌夫人也十分的气恼,这女儿从小被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何时受过这等委屈。“总有办法对付他的。” ****** “今天我看见了那位威廉伯爵。”李锦玉想了想,还是要提醒莫少霖。 “哦?我倒是知道他来了天津,没想到他去找了你。他说了什么?”莫少霖面色一冷。 “他……”李锦玉想了想,还是不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陈少霖。“能有什么,不就是我和他上次分开的时候,告别的方式不够友好。想来,他是记在了心上。” “嗯,你要小心。这威廉心思深沉狠辣,连自己的哥哥都不放过。你能避开就避开。” “他哥哥不是在你放火的那艘船上烧死的吗?”李锦玉不解。 “我放火烧得是鸦片,人是活物,见到了火能不跑等着被烧死?威廉的那位大哥是懂得水性的,船上的人也不可能全然不识水性,这一船人都被烧死,实在是蹊跷的很。” “你的意思是,威廉为了杀掉自己的哥哥让了一船的人陪了葬?” “很有可能。” 李锦玉默然,说实话,他倒是想来中国虎视眈眈的列强,全部都在船没靠岸,就葬身大海,一了百了,死了干净。 威廉能做到在中国的海域,趁着莫少霖放的那一场火,不声不响的杀了一船的人,清除异己,心思要深沉到何种地步,如此费心费力的事情。要从多久前就开始部署。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伯爵果然手段狠辣。 像是想到了什么,李锦玉又问:“你放火之后没了音讯了那么久,是不是……也是因为他。” “哼。”莫少霖冷笑哼一声,“他倒想杀了我,不过我没那么容易死就是。” 李锦玉看着莫少霖,虽然他现在这么说。那段时间他一直坚信莫少霖会回来。也是无时无刻不担心。 在那段危机四伏的日子里。各方势力的暗斗,都在找莫少霖。还有一个心狠手辣的威廉,当时莫少霖纵火之后,怕也是危机重重。 李锦玉不由的抱住莫少霖,心有余悸的说:“我一直相信你会回来,还好你回来了。” 莫少霖愣了愣,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了起来,连着心也变得柔软,“哥哥不回来,不就让你守寡了吗?”莫上李锦玉的腰肢,“我可舍不得,嗯?你现在是投怀送抱吗?才进房间你就引诱我,你真是饥渴。” “才不是……唔……”所有的解释被吞没。莫少霖倾了过来。吻,密不透息。 第二天,李锦玉起床,摸着有些酸痛的腰,脸红了红,心想这样可不行,自己哪儿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这流氓的体力也太好了些,简直就是不知疲倦。 莫少霖站在床头,看着坐在床上的人昨晚胸前稍微淡了点的吻痕,经过自己的重新印戳,又焕发出了暧昧的颜色,心里十分的满意。 李锦玉站了起来,当着莫少霖的面穿起了衣服,无视某人一直盯着自己身上的眼睛,说:“我的成衣厂最近在帮外公做军装,你问问爷爷,你们家的军需,需不需要补充。” 莫少霖看着衣衫遮掩住春光,有些遗憾,问道:“怎么,做生意做到自己丈夫的头上来了?” 李锦玉瞪了他一眼。“爱要不要,不要说我到时候偏心。” “要,肯定要……我今天晚上就下定金,保证尽心尽力让你满意。”莫少霖捏了捏李锦玉的弹性十足的臀肉。 李锦玉瞪了他一眼,“你少来,快点,别让外公等急了。” 今天是回门的日子。 李锦玉和莫少霖到了李家,李启瑞早就在大厅候着了。 两个人问过了安,莫少霖还有军务,李启瑞说了几句,就挥了挥手让他先走。自己要和外孙说说话。说实话,他对这个拐走了自己宝贝外孙的臭小子还是耿耿以怀。 这自己的宝贝外孙才回来几个月,转眼就去了莫家。这莫家老小的锄头也舞的太好了,不带这么挖墙脚的,想着就有些愤愤然。 等着爷孙俩说完话,都下午两点了,李锦玉倒是赖着性子陪着李启瑞说话。自家的外公就算是一个军队的领导,是被人敬仰的大帅,说到底也是一个迟暮的老人。 等着他从李启瑞那儿出来。才走到了门口,跟前跑来了一个人。 “小少爷,上校在新鑫酒楼等着你呢,说是你话要和你说。” 李锦玉想了想,这冰山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嗯,我现在就去。”递话的人是在少校府上的一个值班。李锦玉在上校府邸住了几个月也和他颇为熟稔。也就没多想。 第四十三章 赵城看着一脸得意的凌玉清,心里惴惴不安,“你说他会来吗?我们这么做,不但李承安饶不了我们,怕是莫少霖也会……” “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有你这么孬的吗?你在怕什么!你忘了他在火车上怎么对你的吗?”凌玉清颇为不耐,不明白她这个平时胆大包天的表哥,怎么现在倒是畏首畏尾起来了,一个小白脸有什么了不起的。 赵城闭上了嘴,上次李锦玉让他在背地里受到了不少的嘲笑和白眼。那小子能肆意横行,不就是因为后台硬。他今天倒是想看李锦玉怎么载跟头。想想,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赵城又问,“那你说,他真能被你骗来嘛?” “当然。”凌玉清的笑了笑。这次,她可算费了不少的心思。先买通了她表嫂李承平的贴身丫鬟小莉,让小莉去让李承安府邸上和李锦玉相熟的人去通知的。 饶了这么多圈,不怕李锦玉不来。 这去通知李锦玉的张照,和小莉是兄妹,自然也就没有多怀疑。再说了,这小莉随着大小姐嫁了出去,一直在大小姐身边伺候,信的过。 这嫁出去的大小姐再不喜欢小少爷,一家人,怎么也不会去给小少爷下套子。张照没想到,李承平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你不会乱来吧,毕竟他现在是身份不同了。” “你放心,不会有事,我能怎么样,不就是吓吓他。”站在窗口张望的凌玉清笑了笑,看着楼下迎面而来的人。“瞧着人不是来了吗?” 李锦玉到了酒楼,马上就有人迎了上来,带着他去已经定好的包厢。 李锦玉心里正琢磨着李承安有什么话和他说,祝他新婚愉快?这吉利的话配合着那面瘫一丝不苟的表情,听着怎么都会不对味。 他刚进了包厢,门外的人就‘嘭’的一声关上了门。李锦玉看见包厢里的立着的两个人,立刻就知道不对劲,他刚想往回退。那厢门已经被反锁上了。 从屏风后面走出了几个人团团把他围住。 “大帅夫人,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凌玉清笑的十分灿烂。 李锦玉看着一众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冷静的看着凌玉清,没想到眼前这女人如此丧心病狂,声音平淡,“凌小姐今天以这样方式请我来,不知凌夫人可知道。” “知不知道不用你管。”凌玉清有些恼怒,今天的事情确实是她自作主张。狠狠的看了一眼李锦玉,吩咐一边的人,“把东西拿来。” 旁边有人恭敬的递上了瓷白色的一个小瓶。 凌玉清诡异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卖这药的人有没有骗我。听说这药是专门准备给那些戏院第一次侍奉人的戏子用的,专门给男人用的催情药。药效十分的好,要么今天你就帮我试一试?” “你一个大家小姐居然用这中下三滥的手段。”李锦玉倒是没想到这疯女人会掏出这种东西。 “下不下三滥就不用你管了。待会儿你就知道滋味了。”对身后的人招了招手,“给我灌,这小白脸细皮嫩肉的,你们可仔细着别弄出伤。” 凌玉清居高临下的看着李锦玉,“你不就是那样勾引莫少霖的吗?装什么清高。”她是恨极了李锦玉,没有李锦玉,她现在就是大帅夫人了。哪里要受那么多的闲言碎语。 这新鑫酒楼一楼二楼是吃饭的,三楼是客房。 晦暗的房间里,李锦玉的脸上潮红一片,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把桌上的水酒往自己的头上浇。之后蜷缩在地上,一点用都没有用,依然迷迷糊糊,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一样。他把衣服敞开,贴在冰凉的地上,却依然无济于事。 迷糊之际,李锦玉想,自己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这小说里才有的春药,他要不要这么的幸运。 房间外的赵城心里开始不安,“咱们这样真的没事吗?会不会太了写?” “只不过给他一点东西,又没有让人怎么样他。这样等着也无趣,我们先走吧,等明天药效过了,那小白脸自己会回去的。” 凌玉清看着有些迟疑的赵城,拉了他一把,“走吧,你杵在这儿干什么?不会心疼那个小白脸吧?” “不,不是。”赵城连忙否认。 “不是还不快走。”凌玉清皱了皱眉头。 一群人渐行渐远。 三楼右边的最后一件房间,李锦玉蜷缩在地上,衣衫不整,用身体在地上摩擦,体温更是高的惊人。 李承安回到家,张照迎了上去,不知怎么的,现在回想起来,他倒是越来越不安了。“上校今天回来的特别早,和小少爷就说完话了?” “小少爷?” “今天下午不是您让我去通知小少爷去新鑫酒楼的吗?” “到底怎么回事?”李承安的声音低沉了些。 张照见着李承安的脸色不对,也不敢欺瞒,声音有些慌张,“是大小姐身边的人让我传话的,说你在新鑫酒楼……等着小少爷,我也不知道。” 李承安面色如铁,转过了身。“去新鑫酒楼。” 快要受不了了……门终于被打开,有一个人影倾了下来,李锦玉一把抱住眼前的人。 “少霖,怎么办,我浑身不舒服。好热。”边说边自顾的摸上那个人的纽扣,想要解开,身体里又一团邪火。 李承安握住李锦玉的手,有些不自然的帮李锦玉把散开的衣服穿上。用衣服把人围住,从地上抱了起来,抱上了楼下的车。 “去通知莫家的少帅,就说李锦玉今晚住我那里了,然后把今天的事情简单的告之,速去速回。” 李承安的脸上一片冰冷,李锦玉这样当然回不了莫家。他心里清楚,这件事情也断然不是李承平做的,陆承平虽然不喜欢李锦玉,也不会这么的不知轻重。 想来想去,能叫动李承平身边的贴身丫鬟,又有可能这么做的,怕就是凌家的那位大小姐了。 凌玉清会在今天对李锦玉下手,第一,今天是李锦玉和莫少霖回门的日子,会好下手很多,第二,她从自己父亲那里知道,今天莫少霖有军务,第二天凌晨才会回莫家。 车上,李承安一直握着李锦玉的手,避免他对自己的上下其手。 车停了。到了家,李承安立刻把李锦玉扔进了浴室。拿着冷水往李锦玉的淋。 现在是十一月底,已经是深秋,这冰冷的水往身上淋也够人受的。李锦玉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就看着自己前面站着个人,往上看,李承安。 “清醒了,剩下的你自己处理。”李承安丢下了一句话就转身走了出去。 李锦玉了看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他刚刚是意识模糊,又不是没有意识,自然清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居然对面瘫…… 李锦玉愣在那里,被冰冷的水冻得回过了神,打开热水,体温渐渐的回升过了。 磨蹭了很久,终于从浴室出来。坐在大厅的李承安看了他一眼,李锦玉立马心虚起来。 “今天晚上你就住这里,还有,我通知了莫少霖,他一会儿就会来。” 莫少霖会来,他不是说今天晚上都不会回来了吗?李锦玉默然,今天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全怪自己的警惕性太低。 有些丧气的走回了自己以前的房间,躺在床上,这春药的药效十分的霸道,就算是泡在水里这么久。身体里依然有一种说不清倒不明的欲望蠢蠢欲动。 下面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门‘咯吱’响了一声,有个人从后面搂住他。 不用想,李锦玉也知道进来的人是莫少霖。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眼前的人的轮廓模糊不清。 莫少霖一把捞起床上的李锦玉,“怎么就这么疏忽大意?我现在是恨不得把你绑在身上,免得出了什么差错。” 李锦玉也觉得委屈,谁知道那个女人有这么一手。他要怎么防,能防到身边的人?那不是草木皆兵了吗? 见李锦玉半天没说话,莫少霖摸上他的腰,“我都知道了,你忍了这么久,辛苦了吧?也幸好他们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不然……”莫少霖的脸上一片肃杀,“一个都活不了。” 在李锦玉这儿,莫少霖的原则,窥探李锦玉的,想死?动了李锦玉的,死! 莫少帅就这么直接了当。 “我现在帮你解决身体的问题,明天再去解决那一群杂碎。”莫少霖边摸边说。 李锦玉早已经是在火上喷发口,哪儿经得起撩拨。马上就小声的喘息起来。 莫少霖亲了亲他的脖子,“乖,很快就不难受了。” 满室春色。月亮躲进了了云层李。 第二天早上,李锦玉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凌乱的床单,再想想昨天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体位。摸了一把自己的腰,果然是酸的不得了。不由的在心里嘀咕,这是莫少霖到底是帮他,还是趁机把他吃干抹净,这初衷真的十分让人怀疑。 莫少霖倒是早就不见了人影,敢动他的心肝宝贝,那些人应该找就有了觉悟。 凌玉清刚刚从起床,拉开帘子,今天是一个大好晴天。 “站住,你们不能进去。” “让开,凌家的大小姐凌玉清,私通外敌,证据确凿,我们是来缉拿她回去的,不想死的就让开。” 凌家的大门外,气氛嚣张。 第四十四章 “你们在干什么,你知道我的爸爸是谁了?我的爸爸是凌中将。你们这样对我,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凌玉清看着左右制住他的人都穿着军装,大声的叫嚣着。不想却没人理她这个大小姐。这来带她走的人,更是手下丝毫不见客气。 凌夫人吓到吓得脸色都变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没有回答他,带兵来的领队见着抓到了人,挥了挥手说:“留一队的人看住凌家,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其余的人跟着我收队。” 莫家,莫拿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怎么决定提早的收网了?” 莫少霖脸上一片冰冷的肃杀,“本想让那老狐狸多活几天,不想他触犯了底线,我自然容不得他们。”动李锦玉的人,必死。 “哼,你对你媳妇倒是一门心思。”莫拿搁下茶杯,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父亲,你和那老狐狸虚与委蛇这么久,现在我要动他,没人陪你下棋你不习惯了?”莫少霖笑着反驳。 “你小子胡说什么,你也说是虚与委蛇。那凌政私通皖军的张恒生,想动了凌家的根基,在我这儿,他迟早是留不得。只是早晚和方式罢了。那老匹夫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还想把他女儿嫁进凌家。我一直按兵不动,只是想着拔掉了他这个毒牙,张恒生不知道又要去收买谁,到时候,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更加的不好控制。” “那凌政已经被我捉住,这私通递信的人也找出来了,我给让人小心看着,不怕他不认。至于凌玉清,她算是装在了枪口上,自己找死。” 这一日,奉系军阀的中将凌政私通外敌被捕入狱的消息传开,整个天津哗然。 李锦玉听着消息,皱了皱眉,他是知道这莫少霖不会让昨晚那件事情轻易的揭了过去,心里道,这凌玉清不作为和凌家有什么关系?莫非是因为这凌玉清做的事不好对外公布?干脆来一个体面的理由给一锅端? 他心里责怨莫少霖怎么能如此草率。还弄诛连这一套,果真是十足的暴君。转念一想又察觉到不对,莫少霖不可能这么糊涂,只怕是凌政早有问题,这件事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想来想去,李锦玉决定今晚亲自去问莫少霖,不想回到了莫家,他等到了凌晨一点,莫少霖还没有回来,自己却是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脖颈间压着东西,呼吸都不顺畅,推也推不开。李锦玉睁开眼睛,这在脖颈间埋首啃噬的不正是莫少霖。 “一大早的胡闹,我做梦以为被熊瞎子扑了。”李锦玉推开他。 莫少霖穿着一身军装,衣带未解,李锦玉怔了怔,问,“你忙了一夜才回来?” “嗯,所以你是不是应该犒劳犒劳我?” 李锦玉给了莫少霖一个白眼,“忙了一夜才回来就瞎闹,你倒是精力好的很。” “我的精力好不好你不是知道?”莫少霖笑了笑,“怎么?要再验证一遍?一大早起来就对我抛媚眼。”边说手边熟稔的伸进李锦玉散开里衣,摸上胸前的肌肤。 尼玛!那是白眼啊白眼!不是媚眼!偏差不要太大! 话没有说出来都变成了‘呜呜’声。莫少霖放开被他吻得有些透不过气的李锦玉。去拉开对方有些凌乱的白色里衣。很顺手的裤子剥了下来。 李锦玉有些不满,“前天不是才……你那天还折腾了那么久。” “前天那个不算,我那天不是为了帮你解身上的药力,我如此努力的为你……服务,今天你是不是也要……”摸上胸前的凸起,稍稍的用力碾揉,“嗯?努力配合我?” “唔……”李锦玉偏过头,不去接这个话题。和眼前的流氓理论这种话题,自己永远占不到上风,顿了顿他又问,“那凌家人你准备怎么办?凌政真的有和别人……唔……不要舔那里……和别人真的私通吗?”好不容易把要问的话说出口。 “嗯,那老狐狸的喂饱找露出来了。”莫少霖边答话边把手往下面探,“嗯,他最近的动作太多,本就容不下他。”手下一个用力,李锦玉绷紧身体,扬起的脖颈牵引出迤逦的线条。“专心。” 莫少霖低声的笑了声,咬着李锦玉的耳朵说,“怎么,你担心自己是迷惑君主的男妲己?放心,我可不是纣王,虽然也受了你美色的……迷惑。” “才……没有,你是暴君……唔……” 莫少霖对李锦玉的身体可算是了若指掌,一点儿不浪费时间,用最直接了当的方式就挑起了身下的人的情欲。瞄了一眼身下人的双腿间,“瞧着多精神,你不是也想要?” 这是男人早上都会有的生理反应好吗!?况且你这样撩拨我不硬就是不举了好吗!这都什么人…… 莫少霖手向下,抓住揉软而有弹性的臀肉,手感爱不释手。忍不住俯下身去咬了一口。 “嗷呜……”李锦玉叫出了声音,其实咬的也并不是很痛,只是被咬的地方实在是难以启齿。 还没反应过来,突然间,感觉到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着了自己的已经有些勃起的下体,抬头,便看到双腿间毛柔柔的脑袋,大脑一片浆糊,李锦玉连忙伸手去推。 “啊……”陈扫霖从茎头一直含到了根部,用力的一吸。李锦玉绷直了身体,叫出了声音。 湿软的口腔包拢着欲望,舌头不听的在铃口围绕舔舐。就连着下面的两个囊袋也被空出来的手不断的把玩。 异样的刺激,李锦玉全身发麻,低声的喘息着。只觉得血往头上涌,酥酥麻麻的,不妨多久终于是泄了出来。 李锦玉脸红的看着莫少霖,自己居然泄在了对方的口中。 莫少霖倒是不以为意,呸掉了口中的白浊,端起桌上的茶漱了漱口。又覆了上去。 拦着腰把李锦玉抱了起来 手指稍稍扩张,觉察到有些软腻湿润。莫少霖便提起肉刃长驱直入,一没到底。插的又快又深,配合着抽插,用手帮身下的人打首枪。 背后位本来就入的很深,每一次都朝着敏感的地方顶去,抽出时只留余寸,再全部的没入。肉体怕打的声音,卷曲的毛发摩擦的穴口红红的一片。 断断续续的呻吟,却是最好的调情。 “你不要……弄在……里面。”李锦玉不放心的提醒。 莫少霖恶意的往里面顶了顶,“专心点儿,怎么?怕我射在里面让你怀孕?” 李锦玉的脸埋在被子,不想就这个话题和身后的流氓讨论下去。 快些出来的时候,莫少霖从里面退了出来。肉刃抽离,发出‘啵’的响声,像是依依不舍一样。 掰开白嫩的臀肉,在股沟浅浅的摩擦了数下,终于是泄了出来。 一次不够味,就再来!莫少霖从床上捞起李锦玉,这一次是正对面。 莫少霖拍了拍坐在自己胯上的屁股,“用腿夹紧我,别掉下去了。”边说边往上慢慢的耸动。 李锦玉抱着莫少霖的脖子,小声的高高低低的哼着,现在的这个体位入的特别的深。莫少霖这次插的特别的慢,不急不缓。浅浅的研磨。 感觉到体内埋着的东西一圈圈的变大,腰酸的的不行。“你……快点。” “你帮帮我怎么样,来,自己动。我没有力气了。”莫少霖的声音蛊惑的说。 李锦玉才不信他的鬼话,但是也不能一直这样啊。这要到什么时候!想了想,也没事不好意思的,他上下的晃了起来。心想这混蛋怕是就是等着现在这时候! 他往上莫少霖便下,他往下沉莫上霖就往,也不是很深,李锦玉有些恼怒,想了想,腆着脸用恶心死的自己的声音说,“哥,你动一动。” “你就这么饥渴?想要我喂饱你?”下面的人低声的笑。边说边用力往上顶。 “嗯……”李锦玉抱着莫少霖的脖子,用腿夹着莫少霖的腰。身体摇摇晃晃,他低头在莫少霖的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 两个人终于收拾干净从房里出来。莫夫人看着自己儿子脖子的齿痕。低低的笑出了声,“这你们虽说是新婚,也要节制点儿,这锦玉的牙口可不错,够齐整的。” 李锦玉看了一眼莫少霖的脖子,脸上发烧,早知道,他就不该咬那么一口,这么深的齿印,位置又在那么上面,衣领遮都遮不住。这一看就知道谁咬的…… 莫少霖匆匆吃过早餐就走了,这凌政刚刚落马,还有不少旧的部下在外面。虽然他早有准备,后续的事情也比较的棘手。俗话说的好,破船还有三千钉。 至于凌玉清,这女人他也不多为难她,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用着他家夫人身上的东西,自然也要还回去。 到了羁押的院子,凌政看着走进来的莫少霖站了起来,“成王败寇,我愿赌服输,只不过你把玉清抓来,未免也太歹毒了些。” “你也说是成王败寇,你私通张恒生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我父亲待你不薄,你今天也算是咎由自取。” “水往地处流,人往高处走,我只求你,不要难为玉清。” “多说无益,今天凌将军就安心的去吧。” 莫少霖给了凌政一把只有一颗子弹的枪,他走了出去,身后的房间内响起了枪声。 第四十五章 自总统死后,再没有人上台能镇压这各路的军阀,所有的人各自为阵,相互的不服,气氛十分的嚣张。 皖系军阀掌握了北京政府的主要权力,在日本帝国主义的扶持下,极力扩张其武装力量。张恒生更是提出“武力统一”的口号。 13日,凌政私通皖军被处死,余党被莫少霖一铁血的手腕一网打尽。这是个爆发点,也是起点。 17日,被英美日帝国主义控制皖军和直奉联军在天津的战火一触即发。战火蔓延,连着三个月的战争,皖军渐渐的败下来阵。一直退守到了北京的近郊。 莫少霖已经连着两个月没有回来过,只要偶尔递来的只字片语,说明人还安然无恙,让李锦玉稍稍的安心。 同莫少霖一同的还有李承安。 李锦玉自然也想跟着他们一起上战场。不过,这后方的军需也是重中之重。生意照样的做。战火连连,活在上层的人依然不减颓靡之气。每到夜幕降临,灯火阑珊,歌舞升平。连日来,营业额不降反升。李锦玉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不见‘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倒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李锦玉清楚的知道历史上的天朝,那一段中国屈辱的近代史。中国在外强的虎视眈眈下,却依旧内战不断,各自为阵。而现在,每走一步都是境遇所逼。皖军被日方控制。 唯一的解决方法,好像,就只剩下战争这一条。 硝烟弥漫,离1937年还有五年,李锦玉不知道,他现在所在的民国,也会不会和历史上的天朝一样,七七事变,炸弹炸开卢沟桥,侵略的铁蹄踏上了华夏大地。这也仅仅是华夏同胞苦难的开始。那些罪恶滔天的惨案也将一一上演。 如果可以,他不想亲眼历史重演。而天朝不需要一个懦弱无能的政府,所以莫少霖这一仗必须要赢。这是为了战争的战争。背水一战。 周青从屋外走了进来,“小少爷你知道吗?肖香兰要来天津公演了,听说这票早就卖完了,现在被黄牛党喊出了比原本票价高出三倍的价钱。”周青边说边掏出两张票,“不过,我早就托人买好了。二楼的包厢,不跟人挤,今儿晚上咱们一起去?” 李锦玉瞥了周青一眼,这行为要是在21世纪十分的常见,笼统的两个字,‘粉丝’。他打趣道:“你不约别人姑娘去,跑来约我,这门票的钱花的太不值了吧。”顿了顿又说,“这叫你以后别叫我‘小少爷’,叫我少爷或者名字都可,随你的喜欢。”这‘小’可并不是什么好字儿,他哪儿小了。 周青笑了笑,“当然值,少爷对我的照顾我可是记在心里的。忙了那么久,也是时候改放松放松。劳逸结合,一起?” 李锦玉想了想,也没什么好推迟的,他刚好有空,“也行。” 到了晚上六点半,剧院门口人潮熙熙攘攘。李锦玉身后跟着一队便衣的兵,隐没在人群里。对他贴身的保护,虽然然他再三的自己表示,这样未免有点太过夸张。他对自己的枪法十分有信心,而且也没有到草木皆兵的这种地步啊,但这莫少霖坚持如此。所以,李锦玉退一步,坚持这队人必须便衣。 这战火混飞的年代,老百姓见着了兵,自然而然的有些抵触,他可不想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兵在大街上晃悠,被人当成异类。 这跟着他来的一队兵没有票,自然是不可以跟着他一起进入剧院,只能在外面等着。 要说这从广州来的肖香兰,李锦玉也不是第一次听着这个名字,颇有名气的电影明星和歌星,裙下之臣也是前仆后继,赫赫有名的一朵交际花。 肖香兰是他爹三姨太肖荷的姐姐。李贺也就是搭上了肖香兰这一班船。这样说来,他和这位佳人也算是沾亲带故的有些关系。 剧场内坐无虚席,周青弄到的位置是二楼的左边的一个包厢,视觉颇好。这突然的松懈下来,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坐的地方离舞台并不是很远,这台上人的一颦一笑都看的清楚,确实算是个绝世佳人。 只是这场景怎么看都有些眼熟,李锦玉回过神来。这不就是在这样一个情形,莫少霖那个混蛋缠上了他。首先还拿着一把枪抵着他的腰,然后身上带着别人的血钻进了他的车…… 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搅合在了一起 现在想起来,当时自己万万也没有想到,现在会和那个当初一直想躲得远远的流氓是这种关系。 两个人有些时日不见了,他也多番想起那个流氓,这样想着又觉得有些的矫情,两个爷们什么想不想的。 了无心思的听完一场剧,人潮渐渐的散开,李锦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打了一个哈欠。 “怎么,不错吧。”周青依旧兴致勃勃的回味。 “嗯。”说实话,这肖香兰的歌喉不错,配上那一张妩媚的脸,确实算是尤物。 “先生请留步,肖香兰小姐请阁下移步说话。”李锦玉出了包厢,刚走两步,一位男人上前拦住了他。 “请我移步说话”李锦玉想了想,能请他移步做什么?他和肖荷关系一直不怎么样。想到了肖荷,自己也是多久未见,怕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已经出生。 “佳人有约,我本来不应该推迟的,不巧我还有事,只能说十分抱歉。” 拦着的那人顿了顿,又说,“李少爷,肖小姐说了,她妹妹和外甥都和少爷你的关系匪浅,也算是和你是近边人,不过是说几句体己的话罢了,不费时间。” 周青听着也是一头雾水,这肖香兰怎么就来请李锦玉了,现下是明白过来了,这李贺的三姨太和肖香兰都姓肖,估摸着是姐妹。他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转念一想,这自家的小少爷和他爹那一方的关系一直不对付,当下周青就留了个心眼。这小少爷和他去看剧,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可是担待不起,再说了,这肖香兰生的美是美,这越美的女人就越是心思深沉。越是要小心提防。 “不好意思,我家少爷待会刚好有事,要么约下一次?”周青斟酌着说。 来的那人见两个人推迟,也不气馁,笑着又说,“这肖小姐明日就回广州了,肖家的二小姐也在,还抱着李家的才半岁的小公子,也算是李少爷你的亲弟弟。总该去见上一面才好。就在路口的恒丰酒店,十分的便利。李家的两位小姐也是弱女子,李少爷也不必担心。” 李家的小少爷?原本这具身体的亲弟弟想来也好笑,应了那句‘同人不同命’,这同样是李家的少爷,这以前的李锦玉可过的丝毫不像是个少爷,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也罢,到了上海他爹也不怎么的待见他,不然到了最后也不会绝望自杀,而自己也可能就没有机遇到了这个时空。而李锦玉这个新出生的弟弟,恐怖是一出生就是众星捧月吧。这妻妾生的儿子,境遇竟然这么的反差。 恒丰酒店在十字路口,人来人往,川流不止,自己又带了一队便衣的兵,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见见也好,李锦玉思索着。 “你们在门外候着,我一会儿就出来。”李锦玉吩咐了一句话边推开门往里面走去。 窗户边上站着一个人,是一个男人的背影,那个男人缓缓的转过了身,正是阔别多日的威廉伯爵,李锦玉绝对不会想看见的一张脸。 那张脸上带着笑,“今天终于找到机会了,好久不见。” 李锦玉觉察到了不对劲,张开嘴巴想要呼出声通知门外的人,不想被从侧面冲出来的一个人,用手帕捂住了他的鼻口。李锦玉试着拿手去掰,对方一动不动,看的出来是个练家子。 实力实在是悬殊,意思慢慢的模糊,渐渐的瞌上了有些沉重的眼皮。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李锦玉想,自己真的不应该不听莫少霖的话,警惕性这么低。也不应该不听周青的话,来赴这一次鸿门宴。 肖香兰从一边的房间走了出来,她穿着蓝色的旗袍。露出一对白腻的手臂,颇为诱人,眼波流转的说,“这伯爵大人的事儿成了,今后可就欠我一个恩情了。”看着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的李锦玉一眼,笑着又说,“这李家的大少爷长得还真俊,比大多数女主都要耐看,这也就难怪这莫家的那位少帅取了一个男人回去。这细胳膊细腿的,伯爵可要好好的疼惜,别太过了。” 威廉笑了笑,上前亲吻了一下肖香兰的手背,“十分感谢你,美丽的女士。” 肖香兰咯咯的笑出了声,“既然是伯爵的心上人,还是赶快带走的好。这门外还守着一群狗,待会儿就该起疑心了。” 威廉抱起了沙发上的李锦玉,前面的人把壁柜推开,这壁柜口面赫然没有墙壁,而是联通隔壁房间。 周青本来是不放心李锦玉一个人进去的,不过,这酒店的房间的出口和入口也就一个,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差错。等了半个小时,依然不见李锦玉从里面出来,脑子里灵光闪现,他大叫了一声,“坏事了,快,快把门撞开。” 第四十六章 周青让人破门而入,房间里空无一人,一目了然,唯有浴室的门是关着的。 想也不想的一脚踢开门,雾气腾腾的的浴室里,白瓷浴缸里的肖香兰抬起头,胴体在水波里若影若现。看着进来的人惊慌失措的捂着胸,叫道:“你们是谁?怎么不说一声就这么直冲冲的冲进来,你们这是流氓罪,我要告到警察局去,天津的治安居然这么的差。” 没想到开门是这个光景,周青一帮爷们急急的退了出去,站在门口对着里面喊话,“你快把衣服穿上,马上出来。” 现在周青对早上还心心念念的偶像可是半点没有肖想,这里面透着古怪,自家的小少爷不可能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这女人不简单的很。 三分钟后,肖香兰披着白色的浴袍出来,身子斜斜的坐在了沙发上。纤长白嫩的腿晃了晃,最后翘起了二郎腿。“你们这是干什么?是我的歌迷?” “我们家少爷在哪儿?”眼前这个女人不对劲,太过于镇定了,除了刚刚他们冲进去叫的那一句,表情不见一丝慌张。 肖香兰扫了进来的一群男人一眼,自顾点了一支烟,“少爷?你是说李家的那位大少爷,不是说调子高不来见我的吗?我可是没见到。从舞台下来我就到了酒店,我就一直在浴缸里泡着没出来,我可不知道你们家的少爷,莫非他来过?” “不可能,我家少爷明明就进来了,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快说,我们家的少爷在哪儿?不然你别想安全的离开天津。” “不可能?我就告诉你我今天没见过你们的少爷,话又说回来,也许是你们家少爷来过,可能见我不在又自个儿走了。”肖香兰吐出一个眼圈。 “我们一群人在门口等着,连苍蝇都没有飞出去一只,更何况是那么大个人,要是出来了我们怎么可能没见到?这一个大活人总不会平白消失了吧?” 肖香兰拢了拢头发,白皙的手指弹了一下烟灰,就算是素着一张脸,眉目之间也是平生妖娆。像是听见十分好笑的话,“这可真是好笑了,这倒是第一次有人来我这儿要人,还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一个人。人是不会平白消失,但也不可能是我给藏起来了吧,就这么大的地方你们也都搜过了,可不能乱冤枉人。” 周青盯着肖香兰,直觉这个女人城府太深,这恐怕早就部署好了,小少爷怕是早就被转移了。“把这个女人给我带走。” 话一落音,立马有两个便衣的兵上前。肖香兰把抽到一半的烟摁在了烟灰缸,“这光天化日的,你们还入室绑架?就算是绑架你们也且等等,我总不能这样和你们去吧。” 肖香兰刚从浴室出来,穿的是一件西式的浴袍,浴袍的长度及大腿,露出一双修长的腿,上方也是露出胸前的一片雪白。 周青打量了一眼,皱了皱眉,“赶快去穿。”他现在可没了欣赏美色的兴趣了。 肖荷香换了一件玄色的旗袍出来,“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她话还没落音,就有一队人进来了。 领头的是一个笔挺眼窝深的外国人,他穿过人群,走到肖香兰的面前,用发音不怎么标准的中文说:“肖小姐,你,可以了吗?伯爵已经恭候等很久了。” “对啊,今天晚上,伯爵约了我喝茶,我这都忘了。”肖香兰看了看周青,露出贝齿,“这位小哥,对不住了,你看我把这事儿都忘了。今晚怕是抽不出空了和你走了。” “识相的话你最好不要耍花样,我们家少爷在哪里,你心知肚明,找不到少爷你休想脱身。” 那个聆听的外国人拿出枪,“今天肖小姐要走,谁也不许拦。” 立马,双方的人都抬起了枪相对,气氛顿时变得嚣张。 肖香兰看了看两边的人,明晃晃的枪,她也不害怕,脸上依旧带着笑,“天地良心,这李家的大少爷真的不在我这儿,你们找我要人也没有用。这威廉伯爵的地位特殊,得罪了的话,我一个女人可担待不起。” 周青扫了一眼屋内的人,这件事既然是早有预谋,现在说什么都是迟了。两军交战,英法虎视眈眈,威廉的身份特殊,做错一步,都可能会被有心之人拿去当借口。 他现在反而冷静了下来,李锦玉不见,估计和这位英国的伯爵也有关系。他曾经无意间在时装店见过那位伯爵,见到他对自家的小少爷语言动作多有……轻薄,现在这么看,却是好事,至少,小少爷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再说,小少爷机智,想来也能随机应变。 “我们走。”他现在必需克制,不能和对方起冲突,在如此敏感的时刻。况且对方的人多势众,就更不宜了。 他要尽快的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少帅。 ****** 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房间布局十分的陌生,李锦玉从床上坐了起来,头依然有些重。 “亲爱的,你醒了。”威廉从外面走了进来,拿起李锦玉放在被子外的手亲了一下。 李锦玉抽回手,心里恶寒了一下,把手背在床上擦了擦,神经病吧,这人,没见过亲男人手背的。 “你这是绑架?” “我只是太想念你了,所以请你来,亲爱的。”威廉倒是不介意李锦玉的一系列动作,依然面带笑容。 “别,你别想我,两个男人想不想怪恶心的。”转念一想,这厮貌似精神一直不正常,自己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那个,你看,也没什么好见的,既然你见到了,那我们下次再聚。我得回去了。” 还没从床上撑起来,就被对面的人按了下去,“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不然……”手指划过脖颈,威廉站了起来,吩咐一边的人,“去准备餐点。” 李锦玉愣在那里,他现在相信莫少霖当初说的话了,威廉确实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满身的戾气只不过隐藏的很好罢了,刚刚他盯着自己,摸着自己脖子的时候。有一种错觉,对方会……随时的掐死自己一般,不费一丝力气,连着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威廉回过头,“你是要自己穿衣服,还是我帮你穿。” 李锦玉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眼前这个人阴晴不定,从第一次见到就感觉到的压迫感,现在是越来越强。“我换衣服,你可不可回避一下。” 见对方半天没反应,李锦玉抓去一边的衣服快速的换上,都是男人,看一眼又不会死,他尽量不要触碰眼前这个人的逆鳞。对方不是莫少霖,不会面上冷着脸却由着他胡闹…… 想到了莫少霖,李锦玉的手紧了紧衣服的下摆。不知道莫少霖知道了自己被这个人抓来了没有,前方的战事吃紧,他居然在这个时候让他分心。 幸好身上除了锁骨处的齿痕,其他的地方没有不适感,就当是……自己被狗咬了一口。被狗咬了难道还和狗计较不曾? 偶尔的阿Q精神是必要的。 下了楼,到了一楼的餐厅,餐桌上除了牛排和红酒,还有几碟精致的中国菜。 威廉坐了下来,示意李锦玉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我怕你吃不惯,专门请了一个中国的厨子。” 李锦玉低下头,一点也不想感激这厮的贴心。请了厨子?看来是做好把他长期囚禁的准备了,心里默哀一把。看了看四周,话说,这地方到底是哪儿啊? 端起桌上的饭,现在不是节食表示自己的气节的时候,他要保持体力,想办法逃跑。 威廉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面无表情的说,“这次你被想着逃走,莫少霖可不会从前线回来接应你。要是我发现你想逃跑的话,饶不了你。” 动作顿了顿,李锦玉没有答话,不动声色的继续吃饭,却是食不知味。 大厅的铺设着暗红色的地毯,靠近阳台的一边摆着一架三角钢琴。 “我第一次看见你,你就坐在那里弹琴。其实你的手更适合弹钢琴,不适合拿枪。帮我弹奏一曲如何,我想听。” 李锦玉怔怔的看着威廉,浑身发冷。这个人完全就没有把他当人看,只是把他当成一只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李锦玉走到了钢琴前面坐了下来,抬起了手,琴音缓缓的流了出了,他来了这个时空,除了第一次遇见陈少霖的那天弹过钢琴,就没有再碰过琴键了。 这里是战火纷飞的民国,不需要音乐家。李家,也不缺音乐家。 一曲接着一曲,从土耳其进行曲到命运交响曲,再到亡灵曲。 李锦玉没想到,来到了异世,居然会在这里,这个人面前弹奏自己弹了十四年的钢琴,外面的风吹来进来,窗帘浮动,仿佛闭上眼睛自己还在学校的琴房练习。 威廉走近,握住李锦玉的手腕。出现了一个杂音,琴声停了下来。 “你弹钢琴的样子真迷人,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最想把你按在钢琴上,干你,从第一眼看见就想,时隔多日,现在又想了。” 第四十七章 外面的风吹了进来,窗帘被风卷起来,上下翻滚,呼呼作响。 李锦玉半响抽不回手,只能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 威廉瞧着李锦玉的锁骨处,自己在对方睡觉时候弄出的红痕异常显眼,眼睛里的火花暗了暗。脱了衣服,倒是比穿上衣服更好要漂亮。精瘦的腰肢,迤逦的弧线,修长的的双腿,不同一女人的另一种美。 威廉倾了过去去,李锦玉退后一步,身后的钢琴被他反手按到,几个琴键一起混合成一个钝音,像是敲击在心头的警告。 退无可退。 只能偏过头去,威廉刚好吻到了他的脖颈,张开嘴惩罚性的重重的咬了一口。 痛的倒吸一口气,身体被禁锢住,竟然生不出力气反抗。连推搡都像小猫挠痒一般。 这不对劲。 威廉终于放开了他,用舌头舔舐掉唇上的血迹,“真是十分美味,上次你拿刀比着我,若是旁人,我一定杀了他,但是你,我不舍得,这样算是扯平了。” 李锦玉反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果然是渗出了血迹,却不多,看来这人挺会挑地方咬的,没咬到动脉。 眼前的这个人是变态,他心里越来越不安。“你对我用了药?” 实在是很不正常,才从床上下来,觉得全身无力都还想得通,但是都过了这么久。却仍然浑身无力,整个人都晕晕沉沉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威廉对他用了带了麻醉功效的药。 “没错,你不听话。一直想要逃跑,这样做,对我们来说,都省了不少的麻烦。”伯爵笑着说。 刚刚一直伪装低眉顺眼,现在确再也装不下去,“你就是变态,混蛋。” 威廉听他这样骂自己,不怒反笑,“我是变态,莫少霖不是?我们都是一种人而已,为了利益行动。” “少往自己脸上铁金,你别抬举了自己,你和莫少霖不同,他没有你这么的残忍,不择手段。” “残忍,不择手段,这算是夸奖吗?中国有句话叫‘礼尚往来’,你这么夸奖我,我是不是也该回报你,让你知道叫残忍,什么叫不择手段。”捏着李锦玉的下巴,伯爵脸上带着笑,却只能让人浑身发冷。 身体向后,腰撞击到钢琴的锐角,疼痛让自己稍稍的清醒。所以的反抗都是徒劳,轻而易举的被化解。只能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你的眼睛真漂亮。”威廉摸上李锦玉的眼睛,长而密的睫毛高扇动的频率有些高,透露出主人此时的紧张。 李锦玉一动也不敢动,他绝对相信,对方随时一个不高兴,会把手指插进他的眼睛,自己从此就失明了。 他知道,威廉做的出来,而且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威廉捏着李锦玉的下巴,低下头吻了下去,像一场风暴,攻城掠池,带着强烈的侵袭。 打不过你,还不能咬你!虽然用了药,但是动动牙齿的力气也有的。李锦玉用力的咬了下去。威廉舌头撤退的快,所以接过变成了他一口咬上了自己的舌头。 痛!脸部表情纠成一团。 威廉大惊,捏起李锦玉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血顺着嘴角流了下了。 “你居然想死?想咬舌自尽?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死。”威廉提前李锦玉,不怎么温柔的把他扔在了沙发上。又吩咐一边的下人,“去叫医生,立刻。” 现在这个状况怎么办?李锦玉两眼一闭,也许一直面对威廉的精神高度紧张,也许是用了药物的关系,也许是这个状况确实很适合晕过去,李锦玉不负所望的晕了过去。 威廉回过头,怔怔的看着沙发上的人,这个人看起来弱小却又倔强,威廉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在想什么。他上前抱起眼前的人,动作却不自觉的放轻。一直抱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李锦玉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偏过头,是他绝对不想看见的一张脸,身体僵了僵。翻了个身,他又闭上了眼睛。 威廉在感觉到了李锦玉身体细微动作之后就醒了,他从床上下来,边穿衣服边不急不缓的说,“既然醒了,就别闭着眼睛装了,我不介意用我自己的方式让你醒过来。” 李锦玉睁开了眼睛,也不看眼前的人,自顾的拿起床边的衣服,被子从身上滑落,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未着寸缕,李锦玉十分愤怒的看着威廉。 威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放心,我不喜欢奸尸。” 现在才反应过来身体也确实没有不适感,李锦玉抓起床边的衣服快速的换上。昨天咬到的舌头,现在还在火辣辣的痛。 看着最后一缕春光被遮挡住,伯爵不动声色的回过头,“走吧,去吃早餐。” 介于舌头上的伤,今天早上,餐桌上摆的是清淡的白米粥。除此再没有其余的中式菜。 “威尔,把注射器拿来。”威廉像是想到了什么,吩咐站在一边的下人。 李锦玉身体顿了顿,不一会儿,注射器被拿了上来,他向后退了退,知道这个是要用在自己身上的,身体不由的有些发抖。威廉果然没有把自己当人看待。 “你不能这样!”要说出的话,因为舌头上的伤全部变成了‘呜呜’,李锦玉只能瞪着眼睛表示自己的愤怒和抗议,舌头因为刚刚的激动痛的要死,连着眉毛纠成了一团。 威廉倒是无视他的反抗,把他的手腕抓了过来,肌肉注射。 李锦玉惊恐的看着针管里液体一点点消失在自己身体李,一切都是那么无力而又徒劳。难道自己真的要成为一只笼中鸟?他不甘心! “放心,这药水只是让人能听话点,没什么副作用。”把针管拔出交给旁边的人。威廉伯爵嘴角翘起,盛了一碗粥,把碗推向李锦玉,若无其事的说:“吃早餐吧。” 李锦玉看了他一眼,把摆在自己面前的粥打翻在地上,若不是嫌丢东西的东西太过于女人,他真想把眼前的一个个都砸在地上。不,是砸在对面那个人的脸色。 威廉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重新拿过一个碗盛了一碗粥放在了李锦玉的面前。 补充体力也是无济于事,他不是想绝食抗议,只是太过绝望,本来逃走的希望就不大,现在被用了药,浑身无力,更是渺茫。 “威尔,去把请来的中国厨子带来,他做的菜不合主人胃口,留着也是无用。”威廉突然说道。 过了会儿,厨子被带了上来,穿的是一身藏蓝色的布衣,一脸的惶恐,就在几天前,他还是整个天津最红的酒楼炙手可热的主厨,不想却被眼前的外国男人硬生生的‘请’到了这里,眼下的情况更是不妙。 “你不喝,我就杀了这个手艺不好的厨子,明天帮你换一个,一直到你喜欢为止。”威廉掏出了枪,慢悠悠的说道。 那厨子一听这话,当时腿就软了,爬到了李锦玉的跟前,“大少爷我错了,你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我一定好好的做,我不能死啊,我老婆和孩子还等着我回去的啊,我求求你了。”那人是惊恐至极,边说边颤抖。 李锦玉想把厨子扶起来,奈何那厨子早就吓软了,瘫在地上半天也扶不起来,几次三番都没有成功。 李锦玉放开了他,端起桌上的粥喝了一口,然后淡淡的看着威廉。 威廉示意一边的人把地上的厨子拖走。在李锦玉的旁边坐了下来,缓缓的说,“别这样看我,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吗?残忍而又不折手段。” 言情这个人瑕疵必报,李锦玉低下头,不去接话。把桌子前面的一碗粥喝完,有些恹恹的站了起来。 “你去哪里?”见李锦玉半天没有回答,威廉才想到了他舌头上有伤,现下怕是不能说话。 想到这儿,威廉的表情又阴沉了些,医生说伤口咬的很深,这人怕是报了必死的决心。 必死的决心?这世界上最容易做的事情就是死了,他怎么能让李锦玉就这么的死了。他偏偏要,亲手得到他,让他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味道。 李锦玉往楼上走去。 威廉收回目光,也没拦他。对一边的人吩咐,“照顾好他。”便整理了整理衣衫走出去,他还有事情要做。 李锦玉站在窗户边上,窗外是一排排的三层楼的房子,这么短的时间,现在他应该还在天津,天津的别墅区不多,但是他还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个方位。 只要还在天津,李家的眼线就可能会找得到他,转念又想想,这伯爵能把他唐而彷之的把自己安放在天津,以这个人的城府,怕是做好了的准备。 房子四周都有高高的围墙,就算是自己体能正常怕也攀爬不上去,何况是现在这幅样子,到处都是下人和眼线。 这里就像是一座监狱一般,牢不可破。而那个人,喜怒不定,城府极深。 “少爷,请不要一直站在窗边,容易着凉。”一边的菲佣提醒到。 李锦玉半天没有回答,依然看着窗外,他还没有柔弱到那个地步,吹点风就感冒。 那菲佣也急了,这要是眼前的人再有什么风寒,她可是负不起责任。伯爵带回来的人,这位少爷是第一个睡在了伯爵大人的房间的床上,想来十分受宠。她估摸着,也许是因为情人之间的拌嘴,伯爵这位漂亮的情人才会闷闷不乐。 第四十八章 李锦玉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翠莫,也不答话。转过身,走到桌前做了下来。 威廉暂时不在,他总算可以松了口气。 翠莫并不完全是菲律宾人,她母亲是菲佣,后来嫁给了中国人,所以她自小就在中国长大,除了外貌上的一点差别,算得上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她能来这儿伺候,不仅仅是因为会做事,更是因为会察言观色。 只是,如今她不大明白眼前这位少爷的伤春悲秋,但伯爵临走是交代她好好的照顾这位少爷,她自然寸步不离。 翠莫站了一会儿,瞧着眼前这位少爷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怔怔的坐在那里,也不干其他的事情。毕竟是二十几的小姑娘,也不够沉稳,她心里起了疑惑,眼前这位看着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光景,莫非是哪家的少爷,被伯爵大人看上了给强抢了来。所以才会闷闷不乐? 她是亲眼的看见伯爵大人今天早上给这位用了药,估摸着眼前这位十有八九应当是不情愿。她想不明白,以伯爵大人的外貌和劝势,只怕是数不清的男女想要投怀送抱,这位怎么就不愿意了?还三番五次的忤逆,要不是这样伯爵也不会用上了药。 要说那用的药,伯爵几次的向史密尔先生确认不会对身体有副作用才用的,而且,伯爵会对这位少爷用药,怕的是这位少爷在逃跑的时候伤了自己。 这里毕竟不是普通的地方 “少爷,你也别太难过,其实伯爵人挺好的,他对你也是一片心。”翠莫忍不住开口宽慰道。见到李锦玉半天不做声,又说,“昨天你不小心伤了自己,伯爵叫来了史密尔医生,要知道史密尔医生以前可是从来不出诊的。说是要用最好的药,不管怎么样都要确保你没事,伯爵大人亲自看了看你一夜。” 这这些在莫翠眼里看来,是多么大的荣宠。眼前这位少爷怎么就不开窍。 李锦玉终于抬起头看了莫翠一眼,笑了笑,一片真心?怎么样都要确保自己没事?这些听着只能让他心里更是觉得浑身发冷,心往下坠。 莫翠被李锦玉的笑弄的有些发憷,半阵子也没说话。 ****** “都准备好了。”威廉的眼神暗了暗。 一边的人连忙低声回答,带着谄媚,“伯爵大人,保准万无一失。” 威廉看着窗外,这次莫少霖再没有上次在海上时候的好运了,他定要让他有来无回,拔掉心中的那根刺。 “伯爵大人,我家姑爷为你准备些见面物,让您解解乏,还请您笑纳?”话刚落音,就有人带着四个年轻的男女进来。两个少年,两个少女,款款的站在那儿。 那两个少年生的唇红肤白,身材盈瘦,比女子更是娇嫩,把身边的两个女子的颜色都比压了下去三分。两个女子贵在是一对双胞胎,颇为娇俏,一模一样也算是一种情趣。 这四个人都是李承新苦心寻得的,都是雏儿,却仔细的TJ过,会写伺候男人的本事。算是难得的极品。怕是没几个男人会不喜欢。此番要讨好这位伯爵,他也算是下了功夫的。 来的两个少年是师兄弟,从小在戏班长大,身段自然与别人不同,格外的细软。唱戏的男人大多都逃不了被人压在身下的命。若是遇上个金主就被一个男人压上一段时间,时运不济,就从一个男人的身下到另一个男人身下,说到底不过是雌伏于人胯下。间吝本来以为此次被人开苞,定然是个肥头大耳满脸是油的男人,不想是这么一个英俊的西方男人,不行心中一喜,时不时的拿眼睛偷偷的看。 威廉扫了一眼,看了看站在最右边的间吝,“他留下,其他的人带走。” 把人带了下去,刘二松了一口气,也幸好姑爷思虑的周到,想到了男人女人都备下。没想到这伯爵还真喜欢走后门。 人都走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两个人,威廉缓步的走了过来,连着步伐都带着强烈的侵虐感,抬起了间吝的下巴,间吝暮然的睁大眼睛,睫毛因为惊恐不停的抖动着,像极昨日那双眼睛。 把手指插入少年柔软的口腔,浅浅的插弄着。少年因为嘴巴不能闭合,唾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拖出银腻的线条。 “知道怎么伺候人吧?”把手指抽了出来。 “知……知道道。” “那么你做吧。”声音没有一丝的温度和起伏。 少年乖巧的浮在了他的脚下,伸手把自己的裤子解开。 间吝手握住有些发烫的物什,不禁脸有些发烫,张开嘴,小心的用舌头舔舐了起来。尺寸太大,只吞到一半,喉咙被抵的有些发痛。小心翼翼的鼓动着口腔,稍稍的缓了缓。狠下心又吞了些进去,他觉得嘴里的物什已经低到了自己的食道,难受的紧,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威廉扳过对方的下巴,主动的抽插了起来。 喉咙火辣辣的痛,连着呼吸都受阻,不知过了多久,对方终于是丢了出来,他只觉得头晕脑胀。没有吞下去的白浊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间吝抬起头,望着头顶的男人,冷冷的眸子,竟然是看不到一丝的情欲。仿佛刚刚只是纯粹的生理发泄一般。 不知怎么,自己竟然生出些不甘心。 威廉整理好了衣衫,走了出去。不行,不是那个人不行,他刚刚是故意不去看浮在腿间的脸,出来的一瞬想,想的也是另一张脸。不由觉得好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自欺欺人这套。他要的,从来都要得到。那个人自然也是一样。说来有些意外,自己的执念比意料中倒是要深。不过也无妨,反正是自己的东西。 威廉回来已经是八点,他刚刚进门,打量了一眼,李锦玉并不在一楼的厅里。伯爵不动声色的问身边的人,“他今天晚上吃东西了吗?”这个他。自然就是指李锦玉。 “吃过了,只是不多,饭动了两口,菜基本没动。”仆人一五一十的回答。 威廉的眼睛眯了眯,他自觉已经花了十二分精力对李锦玉,这样的行为在他眼睛可算是不知好歹。眼睛里的火花跳了跳,伯爵十分恼怒,大步的走上楼。 第四十九章 李锦玉的背对着他,背影沉静如水。伯爵见他这样更是恼怒。一把提起他,不甚温柔的丢在一边的床上。声音没有温度,居高临下的说:“你摆这样的姿态给谁看?还三贞九烈?” 李锦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别过眼去。事已至此他没必要勉强自己符合眼前这个人。 “你不愿意是吧。我现在就办了你。”伯爵俯下身,一把扯开领口。 两个人的体力悬殊,威廉几乎是不花力气就李锦玉剥了个干净,他俯下身吻上胸前的淡色,嗜血的用牙齿的咬了一口。 李锦玉自然是不愿意,左右躲不开,挣扎的时候,头撞在床头的柜子上,伤还没有好利索舌头又被磕绊到,从嘴角溢出了血。 威廉抬起锦玉的下巴,伸出舌头把他唇角的血迹舔舐干净。手摸着质感十分好的皮肤,纤细的腰,多一分太多,少一分便显得单薄。修长的腿,诱人的幅度。 脱干净了倒也是尤物,不妄这样勾着自己的心。这样想着威廉不由下腹一紧。 李锦玉惊恐的往后躲,奈何肩膀被人按住,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低头吻了吻身下人惊恐的眼睛,伯爵在心里暗暗的笑,这个人刚刚不过是装出来的的冷漠和淡定,比起面无表情,他更爱现在生动的表情。 ““你他妈的放开,你是神经病。” “你也别想莫少霖了,他只怕是自身难保。保不准马上就要尸首异处了。”威廉伏在他耳边一字一句的说。 李锦玉心往下坠,这儿一点风声都听不到,他没有离开天津,莫少霖一定会知道。只怕是威廉用他设了什么的圈套来引诱莫少霖上钩……威廉如此的阴狠毒辣,只怕是棘手。 他不能在这里,他要想办法递消息出去,他更要想办法逃走。 李锦玉奋起的挣扎了起来。狠下心,口中用力。血从口腔涌了出来。 他在赌,赌这位伯爵对他那点儿兴趣,一定不会让他轻易的那么死。 威廉捏起他的下巴,表情暴虐,“你倒是真三贞九烈?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一定会让你好好活着的,长命百岁。” 李锦玉几乎觉得自己的下巴快要被对方给捏碎了。他一点儿也不想死,刚刚咬的时候也克制这力道,以前高中生物老师上人体课的时候说过,人要真的想咬舌自尽几乎不可能…… 李锦玉完全不操心自己真的会咬舌自尽了,上次来的医生的医术倒值得让人放心,只是眼前这混蛋能不能别老捏着他下巴,这样显得很拽吗? 问诊完毕,史密斯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再看看一脸乌云密布的伯爵,小心翼翼的说,“伯爵,身为医生,我必须提醒你,若是这位病人以后舌头再受伤,怕是会影响平时的说话。” 威廉瞧了一眼床上的人,眼睛磕着,身体陷在床里面,脸上苍白。 “嗯”,面目表情的应了声。 李锦玉闭着眼睛,却一直也没有睡,就算是身体高度疲乏,也保持这清醒,旁边人说的话也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中。 听见门响了一声,一众人终于走了。 提着的心还没放下来,被子就被掀开,那个人就睡在了自己身边,李锦玉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尽量的放松呼吸和身体,窗外是皎洁的月光,看了许久,他闭上眼睛,不管怎么样,他都要离开这儿。安全的离开这里。 第二日早上起来,威廉早就的离开了。李锦玉穿好了衣服,走下了楼。 翠莫神色疑虑的看着李锦玉,昨天晚上的那件事儿她是知道,这位少爷的性子也够倔的,竟然是几次想到了死,真是让位费解。 李锦玉这次倒是安安稳稳的用过了早饭,碍于舌头上的伤也不过是只喝了几口白粥就作罢。 吃完了早饭,李锦玉坐在钢琴前面,一首接着一首,一直弹了一个上午。莫翠一直在边上,听了一个上午。 曲终,李锦玉站了起来,对翠莫歉意的笑了笑,“弹着弹着就停不下来了,不好意思。” 翠莫的脸红了红,虽然皮肤晒得太黑脸红不大看得出来,“怎么会,少爷弹琴真的很好听。” 李锦玉不过十八九岁,生的又眉目俊俏,和翠莫平时见的男人不同,弹钢琴的时候,她仔细看看,这位少爷的手指也生的十分的好看,一点儿不粗糙,肤色偏白,骨节分明,比大家小姐的手指还好看。却又生的一副倔强的脾气,不带一丝的脂粉味儿。 难怪伯爵大人会喜欢这位少爷,真是玉一样的人,和那些被男人压在身下的戏子截然不同。她心想,若是这位少爷能转性喜欢伯爵,那倒真是一对璧人。 转眼过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威廉倒是忙着事情,几乎很晚才回来,每当威廉掀开被子钻进来,李锦玉就会惊醒,辛亏身边的人没有更深一步的动作,只是一只手搂着他睡觉。每当这个时候,李锦玉就会拼命的让自己的身体放轻松,不让威廉看出一点端倪。 李锦玉从钢琴上前面起来,表情带着些忧愁。 “少爷,你别怪我多嘴,伯爵待你真的是很好了,你怎么就不愿意试着接受他。”莫翠忍不住插嘴问道。 “千金难买心头好。”李锦玉表情淡淡的。 翠莫想了想,“你是有喜欢的人了?” “她本来是我的丫鬟,长我三岁,自幼便服侍我,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我母亲嫌弃她出生不好,说连当姨太太都不够格,我却只想取她,也只愿意取她当我的正妻。”李锦玉说话间,神情十分之忧伤。 “其实,伯爵对你也算是十分的……上心了。”翠莫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宽慰。 “你一定有喜欢的人吧,正是的喜欢一个人是不论对方的身份贵贱。若是让你放弃自己的所爱,去给有权势的人当姨太太,就算是锦衣玉食,你也是不愿意的吧。” 翠莫想了想,虽然张二没有钱,人也憨憨的不够机灵。但是她也决然不会去攀龙飞凤。有钱人不一定把自己当人,还不如这张二一心一意的对自己的这份心意,再说张二吃苦耐劳,对谁都笑呵呵的,这样的人才值得让自己托付终身,她虽然没念过书,也知道哟偶一句俗话,‘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 李锦玉瞧着翠莫若有所思的样子,表情更加的哀默,“我一个男人,却到了这这种境遇,那位伯爵不过是看上了我这幅傲气,激起了征服欲才不愿意放手。同是男人,我又怎么会不懂。若有一天,我的傲气没有,或者他看的厌烦了,想必也会把我弃之如敝屐。”顿了顿,李锦玉又说,“我已经成了这样,也死心了,再无念想。怕只怕是玉玲会一直等我,也许有那么一天,我触碰到了那伯爵的逆鳞,身首异处。那个傻丫头不知道,只怕是空等白头。” “你也别太悲伤了。”翠莫听着也悲从中来,一时找不到词来安慰,这动荡的社会,有情人成眷属实在是太难。 “翠莫,这件事我本来不好开口,但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就当我求你了,帮我个信给玉玲,就说我去了英国,以后不会回来。英国现在的菊花很美,河流也很漂亮,风景很好,我过的很开心,叫她也早点找人嫁了,是我对不起她,辜负了他。” 翠莫仔细的思索李锦玉要她带的话,确实寻不到一丝端倪,没什么可疑之处。这一个星期来,她每天听这位像玉一样的少爷弹钢琴,有时还一起说说话,这位少爷除了多伯爵表情有些惧憺,对旁人倒也是和和气气的。她对这位少爷也是很有好感。 “我要怎么给你带话?” “玉玲喜欢女红,每天都会在一家做衣服的店子里学习怎么的裁剪,你只需要要找到她,把我的话带给她就好,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叫别人转达。我只求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的人,若是伯爵知道,不但是玉玲有危险,只怕是你也会受到牵连。” 李锦玉说话间,眉上愁云不开。翠莫看见又有些心软。“少爷你放心吧,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我还是能帮到忙的。” 第五十章 威廉这儿隐蔽,弄不得这么多人。危险性大。莫翠每天早上都会去菜市场买菜,李锦玉的心里倒是一片平静。这件事十拿九稳。 威廉就算是再阴冷狡猾,也不会知道一个丫鬟在买菜的时候,蹲下来和一起挑菜的女孩说的两句话有什么不妥当。自己编了这一套故事来换取一个丫鬟的帮助说实话也是无奈啊。女人有时候心软起来会失去了理智。这一套丫鬟少爷的凄美故事,还多亏了以前他母上大人喜欢看八点档。自己简直是顺手拈来,狗血大把的撒。 这一个星期来,他尽量的不去触碰威廉的逆鳞,低眉顺眼的就不像一个爷们,龟孙子的姿态做的十足。这真他妈的浑身都不对劲儿了,再这样长期下去非得养出一身奴性不可,这莫少霖一开始也不是这样对他啊,完全他妈的不当人。 所以,得尽快的跑路,忍气吞声不就是等今天这机会。 这几天,不知是威廉看他老实了,还是听了那个医生的建议,一时半会儿不想弄死他。倒是依然没忘了给他注射药,不过是从一天一针换成了两天一针,用量也减少了些。那个西医说了,用在舌头的药本来就有麻醉的成分,注射的药也有麻醉的成分,混合在一起,不但是加重了用药量,而且对身体不好。 说起来他真的该感谢那个医生的无心插柳。 一滴,两滴,血滴落在地板。左手手掌心握着的玻璃杯碎片,疼痛驱逐了精神的疲乏。李锦玉不动声色的走下了楼。 门口站着两个人,他没把握把两个都搞定,但是事到如今他必须一搏。已经过了一周,外面却依然一点儿风声都没有,这威廉一肚子坏水不知在算计什么,不过,他相信莫少霖一定会没事。 “李少爷,今儿不弹钢琴了?”其中一个人见李锦玉往这边走来,笑着问道。 “我的手不小心割伤了,有药吗?”李锦玉伸手左手,掌心果然是血迹斑斑。 “还真是割伤了,李少爷也真的是太不小心,这不小心割伤了以后怎么弹钢琴,再说了,细皮嫩肉的手有了疤痕,怕伯爵大人也看着不高兴,失了宠就不好。”话里带着酸气,他们是卖命的,而李锦玉在他们眼里是卖屁股的,而这买屁股的还是主子,不就是生的细皮嫩肉,会哄男,腰扭得好看。 他们自然是不服气。倒是不敢言明,只是话里面挤兑。 李锦玉面上表情不变,在心里冷笑,这两位也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这明晃晃的不可能看不出他的不愿意,却还是这副嘴脸。不过,这话说回来,能在威廉这儿作死的,披着中国人的皮子,却不一定是人。这些人为了利益早就泯灭了良心。 刚刚那点儿恻隐之心全然没了,“我也是怕留了疤,要么你们去帮我请一个医生?”看着两个人犹豫不定,李锦玉又说,“给我点儿药也行,这伤口得处理。不然晚上伯爵看见了怕是不高兴。” 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想了想,“好吧,我去帮你弄点儿药,其实就划了一下,哪儿那么金贵。”临走还瞥了李锦玉一眼。 等着走的那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李锦玉把袖中藏的刀拿出来比了上去,屏住呼吸,动作迅速,刀插进脖子,会一照致命全然是那个人对他没有警惕,真把他当成一个小鸡仔了,还拿背景对着他。 看着地上的尸体,李锦玉在心里感慨,幸好以前李承安在教习他练枪之余,教过他近身擒拿,虽然才几招也够用了。回去了还真要好好感谢那个冰山上校。 从地上人的怀里摸出枪揣在自己怀里,有了枪就好办了很多。现在不过是才出了房子,真正难弄的是院子四周高耸的围墙,还有围墙外的兵。这也是为什么房子这边的守卫这么的弱的原因。威廉怕是断定他走不了。 把地上人的衣服扒了下来换在了自己身上,再把尸体拖到了不易看见的地方。动作不带一丝的拖泥带水。连着手都没抖一下。李锦玉重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杀人。不过,汉奸当然是该死,自己今天不了结了他,往后怕是更多国人死在这个人手中。杀生也算是超生,心跳的声音撞击着耳膜,李锦玉在心里安慰自己。 门口有八个人,这把枪有六颗子弹,就算是打出的子弹全中,也有两个人活着,怕也是棘手。这只是表面上的火力,更不知道暗处威廉有没有安排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最好是智取。 低下头,尽量装的镇定。刚走到门口,果然被拦了下来,“你干嘛去呢?” “哦,王强前脚不是去给李少弄药去了吗?刚刚李少又说了,要回春堂的药,不能留疤的。只要外用的,不要口服的,瞧着一个娘们唧唧的人,要求就是多,我这不赶上去告诉王强一声吗?”李锦玉笑嘻嘻的说,踩自己倒是一点儿不心软。 “嗯,去吧。” 李锦玉刚往前走两步,又被人拦了下来,“站住,我怎么瞧着你挺眼生的啊?” “这不,这位大哥,我不是才来不久,瞧着眼生的话,要么小弟今晚请你喝酒。喝着喝着就不眼生了。” “还挺会说话的,你走吧。” 步伐平稳的离开了那栋房子能看见的范围,李锦玉扯起腿飞跑,可是这儿是哪儿?怎么跑了半天也每一个人影儿啊。心里越来越不安,李锦玉喘着粗气的停了下来。冷静下来想了想,有什么地方不对啊,但是具体什么地方又说不上来。 对了!一切进展的太顺利了!所以才不正常!威廉那龟孙子怎么可能让自己就这么逃了没有后招! 想着锦玉又狂奔了起来。看了看不远处的小河,还有河边随风摇曳的野菊花,心里琢磨着也不知道那翠莫的话带到了没有,那莫少霖能知道自己的暗示吗?这天津适合关押,又有河,河边又有菊花的地方多不多啊,不会范围太大了说了也白说吧。李锦玉心里七上八下的。 “哦,那小东西还真跑了?盯紧他,就当是让他运动运动,放放风,不然老是关着也太无趣了。”威廉听着消息,面上倒是一片的平静。手指敲击着桌面,“也差不多时候了,今天我要亲自的狩猎,然后享用战利品。” 第五十一章 后面汽车的轰鸣声搁老远的听得见,人再怎么跑的快,两条腿怎么跑的过四个轮子。 边跑李锦玉心里边想,老子就是死也他妈的不愿意被抓回去,天天被当做小白鼠一般注射药物,真缺德。 这车有速度上的优势,人有灵活性的优势。李锦玉看着一边的小巷子,不过是三人宽,人通过绝对没问题,车子绝对的过不了的。他拐了进去,跑着跑着前面出现了一堵围墙。 这老天在耍他吧,李锦玉在心里啐了一口,谁他妈的那么缺德,没事在这儿砌一堵墙,缺心眼,路口也不给个提示。 索性墙面也不是很整齐,砖堆得凹凸不平,十分利于攀爬。也管不到那么多,看了看,这墙也就三米多,应该能爬上去。 终于是爬上去了,李锦玉看了看,这自己现在站的地儿可是一点儿也不矮啊,这跳下去的姿势一个不对不会瘸了吧? 后面的人已经下车赶上来了,也考虑不到这么多了,李锦玉抱起头纵身的跃了下去。 在跳下去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了莫少霖,他第二次见莫少霖,便是在戏院,二楼那么高的地方,不比这堵墙矮,莫少霖连迟疑一下都没有就跳了。 这样想着,他也不知道莫少霖能不能找到这儿,说实话,他十分珍惜自己的命,一点儿不想和威廉那龟孙子来一个玉石俱焚。再说什么玉石俱焚的都是扯谈,那威廉如此的狡诈,估计到时候焚的也就他一个人,实在是不划算。 在地上滚了一个圈停住,李锦玉站了起来,气儿都没喘上一口又马不停蹄的撒开腿开跑。他觉得这一年自己跑的这么撕心裂肺的也就两次,一次是威廉在上海把他逮住了,自己半夜逃跑,还有一次就是现在。这样说来,他和威廉的确是八字不合的很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这两条腿跑久了像灌铅了一样。心脏的跳动凶狠的撞击着胸膛,到了后面完全是靠意识在坚持了,觉得手和脚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一样,李锦玉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真的不行了,再这样跑下去一口气喘不上来非休克了不可。 威廉倒是不见一丝狼狈,衣冠楚楚的踱了过来,十分亲善的问。“怎么?不跑了?我瞧着你不是跑的挺快的吗?” 李锦玉瞪了他一眼,现在他真想扑上去咬上一口,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连扑上去的力气都没有了,真的是不甘心。 “瞧着还有力气对我眉目穿情,不错。”威廉言笑晏晏的说。当他伸手正要上前去抓李锦玉的时候,平地里想着一声枪响,子弹正中他伸出去的左边胳膊。威廉另一只手捂住胳膊,退后了一步看着四周。一时所有的人都举着枪警戒,把威廉围在追中间,牢不可破。 “伯爵好雅兴,一年不见,这气势倒是越来也越锐不可挡了,瞧着请了我的人去做客,都不只会一声。” 李锦玉回过头,这声音不就是那流氓!望过去,不远处果然是停着一辆车。声音悠悠的车里传了出来。李锦玉顿时又来了精神了!站了起来,屁颠屁颠的往车边走。威廉这边立刻有人拿枪对准李锦玉,威廉面目表情的呵斥:“不准伤人。”盯着车上的人,眼里的火花跳了跳。 “威廉伯爵,我劝你省省力气,我能这么悠闲的坐这里,你的部署已经不是部署了。”莫少霖话刚落音,就从两边的巷子里冲出了人,团团的把威廉围住,情况马上逆转。 李锦玉坐上了车,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几个月不见,莫少霖皮肤黑了不少,眉目间的锐气更胜。 这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是自己一直记挂的人。尤其是这个星期来。情不自禁的摸上了对方的眉毛。过来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行为多么的花痴和白目,为男色所迷。李锦玉坐好,看了看窗外,问,“你准备怎么办?”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眼眸深深的瞧了一眼车窗外,“走吧。” 李锦玉回到了莫家,一个院子的人都行注目礼,有个人上前一步,“李少爷去广州,这一去,就是十来天,现在才回来,夫人可像你了。” 李锦玉疑惑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莫少霖,莫少霖脸上冰冷如铁,看不出一点端倪。他笑了笑,“是啊,很久不见了。” 进了房间关了门,李锦玉方才问,“这怎么回事?” “你去威廉那里做客,这消息自然不可以说出去,不然难免多生事端,所以我让周青告诉别人,你去了广州。”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四周的气压也有些低。 李锦玉有些心虚,毕竟这次是自己过于大意。不过转念一想谁知道肖香兰那个娘们如此歹毒,和威廉勾搭在一起。 “对了,肖香兰是怎么回事?”李锦玉问。 “她不仅仅是和威廉的关系来往密切,和一些日本人来往也很频繁,我让人查去了,她的母亲叫做井上雅子,是一个日本人。嫁给他父亲当姨太太,她很有可能是日本的间谍。” 李锦玉啧了啧舌,问道:“那她妹妹肖荷也是间谍” “十有八九。” 李锦玉打心里佩服小日本的恒心,原来这日本的间谍如此厉害,都安插在自己那个便宜的爹身边了。“你想怎么办?” “现在不要打草惊蛇,这件事我也是查探了很久。在上海的时候我就觉得肖荷不对劲儿,派人去广州细细的打探,本来她身份倒也是做的干净,不过去在以前住的屋里的地窖搜出了书信,用的是暗语,破解出来刚好是中日的情报。” “怕我爹也被那个女人当枪使了。所以,这次的事情……也不能全怪我。”越说越没底气,心里越虚,声音越小。 莫少霖不吃他这一套,只问,“下次还敢吗?” 李锦玉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敢了!” “幸好你递了消息出来,威廉放出了这么多的烟雾弹,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你。” “嗯,我就知道你肯定能知道。”李锦玉谄媚的说,刚刚跑了那么久出了一身的汗,现在反应过来浑身的不舒服。“我先去洗个澡。”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许久不听这流氓说话了,比生气却还雀跃。李锦玉没有答话。 等李锦玉从浴室出来,才换莫少霖进去。 李锦玉躺在床上,莫名的舒心,昨天还胆战心惊的,今儿就回归自由了。他简直像扬天大笑:他爷爷的,我终于回来了。 莫少霖从浴室出来,赤裸着的身体,几个月不见倒是又黑了不少,是以前的小麦色深了一个色度,肌肉也更明显了些,却依旧不夸张,均匀的附在身体各处,刚刚好。未干的水珠顺着肌理滑落。在往下,右腿的小腿出却绑着绷带。白色的绷带异常的醒目 李锦玉心往下沉了沉,站了起来,“你的腿怎么回事?” “前几天遇到了伏击,不小心弄的。这伤不碍事,打进腿里面的子弹已经取了出来,医生说不要多久就会愈合。”莫少霖云淡风轻的说。 前几天遇到了伏击。怎么会遇到了伏击?上周倒是威廉说过要对付莫少霖的。 “是威廉。”李锦玉肯定的说。 “嗯,他伤了我一条腿,我打伤了他手臂一枪,算不得亏。” 李锦玉小心的摸上腿上的绷带,若不是自己疏忽大意,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莫少霖的腿也不会有事…… “担心什么,你放心,这点儿伤,一点儿也不影响我们亲热,都几个月了,你这么饥渴,哥哥我自然得满足你。”见李锦玉表情不对,莫少霖笑着说。 “不知道谁饥渴。”李锦玉小声的嘀咕,瞧着某人双腿间的那啥已经微微翘了起来。 莫少霖倒是心生了计策,眼前这人忍不住让人想欺负。不过也只能自己欺负。想到了威廉,又有些不舒服,虽然威廉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动作,但是每天搂着自家的老婆睡这一点也不可饶。 自己老婆只能自己蹂躏和宠着。 他站了起来,摸上李锦玉的腰,“我想你了。” 李锦玉拍掉他的手,笑的一本正经,“想我了可以用手啊,少帅大人。” “用手怎么过瘾,当然还是你好。”边说手边摸上臀瓣,并且恶意的蹂躏了一下。 李锦玉面上一红,心想这人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挤兑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我也想你。” 这表情的话一说出来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低头看了看莫少霖小腿,有些不放心的问:“你的伤刚愈合,不会又裂开吧。” “确实不能使力,所以这次,只能你来了,自己坐上来。”莫少霖看着自己已经完全勃起的欲望,十分无奈的对李锦玉说。 要说两个人弄了那么多次,莫少霖孜孜不倦的尝过了很多体位,一开始李锦玉是不大愿意配合,被莫少霖拉着,到了后面食髓知味自己也不知魂丢到哪去了。两个人都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很容易就擦枪走火,男人对于欲望经常是不加掩饰的,李锦玉觉得自己被莫少霖带坏了,要说他上位坐莲以前倒也是有过几次。 不过这次情况不同,莫少霖身上有伤,他掌握了主权。实际上李锦玉也心虚,这莫少霖的伤到底和他脱不了干系。想了想,两个人之间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莫少霖是全身赤裸,李锦玉身上却还穿着白色的里衣。莫少霖坐在床边,李锦玉蹲在地上,弓着腰觉得不舒服,索性半跪在了地上。要做就做全套,以前莫少霖倒是为他做过,自己倒是第一次。 莫少霖的肉刃翘起,并不是完全直的,有些幅度,长度实在可观,顶端已经渗出了些透明的液体,肉刃上脉络突起,更显得狰狞和气势。李锦玉有些诧异平时就是这玩意在自己身体里进进出出,真让人不可思议。 一只手握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有些涩涩的,还带着一些腥,但是味道也不是那么的叫人无法忍受,他干脆把一个茎头都含了进去。肉刃在嘴角跳了下,愈发的硬,胀大了一圈,还没有吞到一般,就觉得自己的嘴巴有些的包裹不住,吐了出来,干脆用舌头从根部一点一点的往上面舔舐。 整个肉刃被自己的舔舐的水淋淋的,亮晶晶的,李锦玉干脆张开嘴又吞了进去,这次比刚刚稍稍进去了些,吞到了一半已然是极限,嘴里包裹的十分勉强,却还是仔细的收起牙齿避免磕碰,男人那里脆弱的很。 莫少霖看着双腿间的脑袋,从他这儿轻而易举的可以看见伏在腿边的人胸前的那两个樱色凸起和一片白色的肌肤,摸过无数次,他自然知道手感多么的让人爱不释手。拼命的才克制住在别人嘴里冲刺的冲动。 嘴开始有些酸了,眼前的人却一点儿出来的意思都没有。用手抚弄没有含进去的部分和底部的肉囊。感觉嘴角的东西跳了跳,刚吐了出来就莫少霖就射了出来。全部射在了自己的脸色。 李锦玉拿起一边的毛巾擦掉脸色的白浊。莫少霖取过床边润滑的油膏递给李锦玉,“自己弄,这么久没做了,这次要弄仔细点儿,才不会受伤。” 第五十二章 李锦玉接过了莫少霖递过来的油脂,莫少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要我帮忙吗?” 李锦玉的脸上一片驼红,瞪着莫少霖,半响才说,“要不,我们就这样睡了吧。” “睡是自然要睡,我是要睡你。”莫少霖一本正经的曲解他话里的意思。“其实我更喜欢你下面那个嘴。”他眼睛向下示意,依旧是笔挺的器官,“他也是。” “自己用手。” “他更喜欢你,又紧又热,还会主动的绞。” 裤子被莫少霖轻而易举剥了下来,露出形状美好的臀部。 “还是我帮你吧。”莫少霖执起李锦玉的手,手指沾了些油脂向后。他的另一只固定在李锦玉的腰间。 自己的手指入进了自己的后茓,是一种奇异感觉,皮肤因为羞耻而透着些粉色,莫少霖执着他的手指的插弄着,缓慢而执着。等着后面有些软了放才加一根手指。 李锦玉腿有些软,几乎站不稳,幸好有莫少霖一只手扶着他,自己现在的姿势实在是太过于银荡 见扩张的差不多,手指抽离。莫少霖拍了拍他屁股,“好了,自己坐上了。” 都已近是箭在弦上,李锦玉跨坐在莫少霖的身上,刚刚他早被就被撩拨了起来。双腿间的器具十分的精神。 身体缓缓的往下沉,一点点把那狰狞的肉刃给吞进去。不想莫少霖忽然伏下身体含住了他胸前的凸起。用牙齿撕扯。 “唔。”身体一弓,沉了下去,整根没入,顶到了最深处。李锦玉靠在莫少霖的胸前,闷哼了一声。 “动一动,我的腿不太方便。”莫少霖摸上他的腰,声音有些低沉嘶哑。 李锦玉上下的动了起来,开始小的幅度,后来渐渐的放开,原始的欲望驱使,破碎的呻吟从口中溢出。追逐着原始快感。每一次的角度都刚好撞击在自己的敏感处,或轻或重,快感来的汹涌。不妨多久,李锦玉射的莫少霖腹部一片白浊。终于是脱力的靠在了莫少霖的的肩膀上。 他体内的凶器却还是十分的精神,丝毫没有疲软的迹象。莫少霖掐着李锦玉的腰狠狠地往自己肉刃上按。起伏的臀部撞击大腿的声音‘啪啪’作响。 “轻点……我不……唔……。” “知道错了没有?” “嗯……啊……” “下次还会不会掉以轻心,然后被人捉了去。”边说边把前面的人凶狠的往肉刃上按,更是仗着惊人的腰力不断的往上耸动,每一次都入的更深。 “啊……慢点,会坏……的,我错了……” 莫少霖似乎不准备放过眼前的人,力道一点儿也没小。夜还长,他有的是时间惩罚眼前这个人,还有把三个月没做的事都一次补回来。 第二天,李锦玉想到昨天自己晚上的做的一切,真悔死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倒也坦然。他惊觉自己的脸皮越来越糙了。只是现在后茓又酸又痛,昨天莫少霖倒是真的禽兽。原来这厮腿完全没问题,到了最后做的他眼睛都睁不开,只能承受凶猛的撞击。 “你昨天不是说你的腿被子弹打伤了吗?”李锦玉揉了揉腰,决定秋后算账。 “是些碎的弹片,取出了就无碍了。”莫少霖话刚落音,门外就有人敲门。 来的人带来了消息:威廉并没有被俘,他带的所有的人都死了,唯有他侥幸逃了。 莫少霖让来报的人下去,他倒是不意味,威廉的身份特殊,现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弄死了并不是好事。他回头看了一眼里李锦玉,幽幽的说,“我下午回军队。” “你想我也和你一起去?” “你还是留在家里好好的当我的贤内助,给我暖被窝。” “什么,我的枪法很准,我可以当阻击手。”李锦玉不服辩到。 “后方的军需是重中之重,我把后背交给你,就是相信你。”莫少霖目光沉了沉。 李锦玉怔了怔,最终点了点头,拍了拍莫少霖的肩膀,故作轻松的说:“我当然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所以,我等着你回来。” “我自然会平安的回来,所以现在……”莫少霖手摸上李锦玉的腰。 “昨晚……还不够,你给我消停点儿。”看到眼前的人眼里跳到的欲望,李锦玉往后面缩了缩。 “昨晚是弥补前几个月的,现在的事弥补往后日子的。”莫少帅倒是十分的会打算盘。 “你……”话没说出,被嘴堵住…… 很久没有肉吃的男人士可怕的,很久没有肉吃又吃醋的男人更加的可怕。 李锦玉再从床上爬起来已经中午了,莫少霖走后,他在房间里坐了会儿,决定去找他的外公。 李锦玉进去的时候,李启瑞正在练毛笔字,一笔一划写的十分认真,只是他走进了一看,写的倒是……完全的不怎么样。歪七八扭的难以辨识。像是画的蝌蚪。 李启瑞回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写的不好看,也不知道怎么的,最近脾气有些暴躁,我的副官就叫我念字,说什么念字能平心静气。这不写了一个上午,我拿了那么多年的枪,手都没有抖一下,这拿起了笔,手抖啊抖啊,写的字像鬼画符一样,我看还是算了吧,这文人的玩意儿不适合我这个粗人。”说罢,把笔往桌上一扔,想来已经是忍受到了极限。 李锦玉嘴角翘起,“外公倒是好雅兴,这念字确实能平心静气。” “胡说八道,我越写越心烦。”李启瑞顿了顿,上下打量了自己的外孙一番,“这小半个月没见到你,听说你去了广州?倒是瘦了不少,没好好的吃饭?” “忙了点,有时候吃饭顾不上。”李锦玉顺着竿子往上爬 “胡闹,饭不好好吃怎么行!自己的身体自己要照看好。”老爷子意正言辞的呵斥,一点儿不含糊。李锦玉却心里一暖。 恐怕这世界上真心对待他的亲人,也就眼前这老爷子和那位面瘫上校了。这爷孙俩倒是两个宝。一个表面上怒目威严,一个面若冰山,殊途同归,都是面冷心热,心口不一的傲娇货。 “莫家那小子还真的不错,不比承安差。”老爷子嘴里突然蹦了这么一句。 第五十三章 自家外公夸莫少霖,李锦玉心里也跟着乐,莫少霖是他家的。他也跟着长脸不是,脸上贴金! 李锦玉陪自己外公吃完了晚饭才离开,毕竟以前李启瑞再牛逼轰轰的,也不过是一个老人罢了。是老人就希望别人的陪伴。 上次骗他上当的肖香兰不知所踪,在上海的肖荷可是跑不了。日本的间谍?现在变得有趣了。 李锦玉的爹要是知道日夜伴在身边的枕边人是间谍,不知道脸上的表情会怎么样。 想着想着,他不由有些的幸灾乐祸。这李贺一直以来对李锦玉娘俩算是绝情绝义,说是‘陈世美’也不为过。但是,这陈世美也有心头好啊,对肖荷倒算是‘一往情深,深情款款’,变身痴情汉了。 一报还一报,这被放在心上的人背叛的滋味,这次让次让李贺自个儿好好的尝尝。想必定然是回味悠长。 出了大门上了车,先去了时装店,这店子他不在,运营的十分正常。李锦玉一进来们,就不断有人上前来和他这个老板打招呼,以为他当真是去了广州考察新店。 倒也不奇怪,这店子的生意蒸蒸日上,老板又在上海有家分店,在其他的地方开分店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毕竟谁都不会嫌钱多。更何况,这老板的身份特殊,做事倒是比一般的人方便很多,没人敢同时开罪李家和莫家。 自己现在当真是高富帅了,而且是背景十分深厚的高富帅。李锦玉在心里想。 他和众人打完了招呼,就去了后面的房间,周青正等着他,他是准备要去广州开店,这不,现在就提上了日程了。 周青看见李锦玉从门外走了进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少爷,你平安回来就好,上次我早就看出来了不对劲,是我,没坚持提醒你。” 李锦玉被这句话臊的不行,那天周青是有提醒的,只是他掉以轻心没放在心上,才会有后面那么一出,他的脸红了红,摆了摆手,“我们来谈谈这次去广州开店的事情。” 周青看他这样,在心里笑了笑,这小少爷就是太不懂人心的险恶,缺乏经验,这次之后,知道对外人有了个戒心,以后就会好了很多,不见得完全是坏事。 “这去广州的事情,我不能亲自去,这边有很多的事情,我走不开,而且……”而且有一个心思深沉的威廉在暗处窥探,他实在是心有忌惮,自己这点心思和威廉的城府,那是以卵击石,还是天津安全。“所以麻烦你了,去广州的事情全权的交给你来负责。” “少爷信任我,我自当是全心全意。”说话间,周青盯着李锦玉脖颈间的红痕。在心里暗暗的笑,这少帅看来是已经惩罚过了,瞧着应该是十分的气恼,这下手不清。这一脖子的草莓遮都遮不住,平时下手可没这么狠。怕这小少爷也是心虚,只能由着他胡作非为,少帅就干脆把人吃的干干净净。 这少帅的体力和耐力,不用说,自然是十分的……卓越。 周青的办事能力,李锦玉见过,毋庸置疑,一流的速度和效率,所以,他只是把自己的理念说了说,毕竟自己是一百年多后的人,有优势,不然他真的是没什么好说的。 ****** “你们要做什么?”李贺看着闯进来的人,大声的说道。 带队的人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问:“肖荷在哪里?” “肖荷?你们找她有什么事情。”看了看来的人穿的军装李贺又说:“你们是奉军的人,是李锦玉叫你们来的?” “我们是奉军的人,不过,可不是李少叫我们来的,而是你的姨太太是日本的卧底,我们要把她带回去。”一字一句,对于李贺来说,却是五雷轰顶一般。 李贺顿时大惊,往后退了一步。这日本的卧底?怎么可能!他稳了稳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锦玉果然是等不及出手了,以前是我李家对不住他,只是现在他已经这样步步高升,还不肯放过我们吗?” “别抬举了自己,李少可没空来搭理你们。”领队的人讽刺道。 两个兵把肖荷从里面带了出来,她表情不见一丝慌张,十分冷静的看着院子里的人。自从她发誓为了大日本帝国效命的时候,就已经准备随时为天皇献出生命。 李贺看着自己的二姨太的表情冷清,不见一丝慌张。心里惴惴不安,问道:“肖荷,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肖荷一言不发。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李贺没想到自己朝夕相伴的人居然是日本的卧底,他跌坐在地上,“你好狠的心,洛儿还不满一岁,你当真要离他而去” 一边奶娘抱着的孩子也感觉到了不安,开始‘挣扎,哇哇’的哭了起来。 肖荷听着孩子的哭声,眼里有一丝动容,低下了头,掩盖住了自己的情绪。她牺牲的太多,不断游走在各色的男人,不断的想办法刺探各种消息。嫁给了李贺,恩爱那么久,人非草木,不可能内没情。可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了退路。 她和姐姐为帝国牺牲了这么多,真的值得吗?现在已经无从考究了。 二姨太沈木清听见前面的动静,也从东院走了过来。这明晃晃的刀枪让她的心儿颤了颤,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平时千娇百艳的肖荷,居然会是日本特务。 等着来的人都走了,沈木清看着又安静了下来的院子,心里有了主意,这肖荷在的时候,作威作福的克扣她的钱,气焰十分嚣张。要不是她娘家在上海有些势力,怕她母女三人早就被肖荷给扫地出门了。而李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顾,完全的一门心思的扑在肖荷的母子上,更是言听计从。她恨李贺的绝情。 “去,把今儿的事情告诉我哥哥。”她对一边的丫鬟耳语道。他哥哥上次被李家悔婚,对李家早就抱着怨恨。这次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 莫少霖回到了北京的近郊,战火如荼,两军的交战陷入了僵局。皖军虽然节节败退却也像是知道气数已尽之前的最后一搏。 火焰要灭的时候最后那高高的一跃。 李承安看着走进来的莫少霖,眉眼不抬的问:“事情都解决了。” “嗯。”两个人经过了几个月的配合作战,不似三个月前,已经是生死之交。 “我收到了消息。有人要暗杀张恒生。”李承安手边敲着桌子边说。 “我也收到了消息,第一杀手罗烷,要暗杀张恒生,他出手失手的几率微乎其微。”莫少霖的眼神暗了暗。 罗烷算是在真个黑道白道的名声响当当,最近几年,刺杀了不少的人。 罗烷行踪飘忽、神出鬼没,屡屡出手不凡。他专门策划暗杀上层社会的达官要人,从安徽杀到上海、从上海杀到到南京、从南京杀到北京,几乎从来不失手。凡是被罗烷所暗杀的人,或是千夫所指、鱼肉百姓的独夫民贼;或是包藏祸心、出卖民族利益的汉奸国贼;或是以权谋私、吮吸百姓血汗的吸血鬼、或是闯入华夏国土、烧杀抢掠的强盗,听着都拍手称快。 “我和此人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罗烷心狠手辣,不知此次怎么会暗杀张恒生。”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现在战事胶着,若是张恒生一死,皖军失去了主心骨,各方势力争权,倒也是对他们有益,不过是后面清理的时候散散碎碎麻烦了些。“ 两个然对视,李承安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不知怎么,对着外面的月光。李承安又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小乞丐,那小乞丐身上穿着的衣服破烂不堪,脸上也是污秽不堪,唯有一双眼睛,十分的亮。像是可以一直照进人的心里。对着他狠狠的说:“我的名字叫罗烷,你记住,我会回来找你的!” ****** “老大,你真的要杀张恒生,他可不是普通的人,是皖军的统领。”“ 罗烷喝了一口酒,缓缓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生恨的就是卖国通敌之人。况且,许久没见那个人,我也是时候给他一个见面礼才是。” 把酒杯摔在地上,“走吧,是时候了。” 第五十四章 是夜,东街街首熄灯不久的院子立马又灯火亮堂了起来。 沈业带着一群人贸贸然的闯了进来。肖荷才被带走不到一个小时,那些人前脚一走,这些人后脚就来了,想来是来者不善。有人通风报信,李贺看了一眼站在旁边自个儿的二姨太,沈木清倒是一脸的平静。 沈家在上海虽然不算是门户多高的大户人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只不过,沈木清是庶出,母亲身份地位又去的早,这大太太也不怎么待见她,这日子自然不怎么好过。 她十八岁嫁给了李贺,虽说这桩婚事半是交易,当时年芳十八岁的沈木清也未曾没有过春心萌动。李贺长得眉目俊朗,身材挺好。她只盼嫁给我李贺,自己以后也有了个依靠,不再仰人鼻息,有个丈夫心痛自己。 事与愿违,不想李贺对她是一直冷冷淡淡的,沈木清十月怀胎生下了第一胎,是个女孩,李贺只看了一眼就走了,连着取的名字,也是托管家递过来的。再到生第二胎的时候,她在天津,李贺更是五个月后才姗姗来迟,停留不到半日,便匆忙离去,敷衍都做的不到位。 如何能不恨,大好的年纪,无尽的荒芜,她本以为这个男人没有心,渐渐劝服自己放宽了心,到后来才知原来不是。 肖荷出现了,沈木清才知道,他是有心的,只不过一门路的心思扑在别的女人身上。她现在是心无如死寂,这个男人无情她又何必有义。 “我怀疑你私通日本人,这宅子里的东西都是证物,一件也不许带走,所有的人现在马上离开,这宅子我现在就要封了。”沈业笑了笑,拔高声音说道。在心里暗暗的道:原来你李贺也有今天。 在以前,沈业就看李贺就颇为不顺眼,当初李贺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时候,船只在城东码头有事,通常是直接绕过他去找局长章铭鑫,仿佛他这个副局长就只是摆设而已。别人只道他这姐夫和他实在是‘客套’,不拿他当自己人。这客套的让沈业脸色有些挂不住,没少暗地里埋怨。 李贺看了看一众的人,心里已经清楚,沈业这次来是落井下石。他只是没想到,沈木清竟然会如此的心狠,要了他所有的家底。 李贺嘴唇有些颤抖,声音不自觉的拔高:“我自问没克扣过你。你现在居然这样对我。” 沈木清唇角翘起,这仿佛是她十几年来最轻松的笑:“你是没有克扣过我,你何曾对我用过半点真心,我在天津住了四年,你未闻未问,我再回到上海,两个女儿都不认识你这个父亲,见到了你也是往我身后躲。你何曾关心过她们?她们不过是和你的大儿子一样。何曾入过你的眼,半点放在心上。”顿了顿又说:“你放心,我以前就一个人照顾她们,以后也一个人她们,我会好好的照顾,让她们半点不会想到你这个爹。” 李贺怔怔的看着一众人,脸突然变得煞白。 ****** 罗烷刺杀没有成功,并不是他轻敌,张恒生平时身边带得的人就里面三成外面三成。而关键的时候,居然还有人挺身用血肉之躯帮张恒生挡掉三颗子弹。不过,就算是刺杀失败,罗烷全身而退倒也容易。 李承安接到消息的时候,和莫少霖对视了一眼。其实,他早猜到了罗烷这次不会成功。前前后后刺杀张恒生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张恒生都成精了,罗烷得手的几率实在是算不大。 不过,罗烷的这次行动倒也是算起到了震慑的功效。毕竟这么近距离的刺杀,罗烷是第一个做到的。只怕近期张恒生不敢再外面晃悠了。 从外面回到自己的房间,李承安刚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没有一分钟他又睁开来了眼睛。淡淡的说,“你要站到什么时候,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话刚落音,果然有一个人从屋外进来,不是从正门,而是从窗户跳了进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王烷嬉皮笑脸的问。 李承安躺在床上未动:“脚步声,我的门卫脚步声比你的重,而且,他从来不会站在墙根这么久不出声。” 王烷走在李承安的床边,月光暗淡的照在他的身上,依稀模糊的轮廓,穿的是不知道为了混进来而从来儿弄来的军装,倒也是显得身材欣长挺拔,他一半的脸隐在暗处,整个人都带着强烈的侵略感。“怎么,见到我不意外。” “不知阁下半夜前来有何贵干?”依然是冷淡的声音。 王烷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人,其实在黑暗里,他什么都看的不清晰。他笑出了声,“多年未见,你一点儿未变,还和以前一样,那么的不近人情,那么的冰冷和……迷人。” 王烷在李承安身边躺了下来,这可能是他这几年来,最放心的一刻。这些年来,他一路摸爬滚打,几次和死亡插肩而过,都会想起那张冷清的脸。默默的告诉自己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也许是他的命太硬了,连着阎王爷都不收他。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窗外寥寥的几颗星星。 “你……过的好吗?”罗烷嘴里突然蹦出了一句自己都会觉得太作的话。 “嗯。” “有没有想到我?” 李承安不作答,房间里一阵子静默。他感觉到有一只手伸了过来压在自己肩膀上,身边那人轻轻的说,“其实,我还蛮想你的,今天这个礼物没成功,明天我再送了一个礼物给你。” “你又做了什么?”李承安皱了皱眉。 “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了。”那人却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李承安磕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床上只留下了一个人形的痕迹,证明昨天晚上确实有人睡在身边。 李承安刚把衣服穿好,刚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副官张晨就迎了上来,“少校,昨天晚上,皖军五名高级的军官被暗杀,现下外面怕已经是乱成一团。” “李承安,以后你不方便做的事情,不能做的事情,我会帮你。我本来就属于黑暗,也不在乎名誉。”那个人一直按着自己的方式帮自己,粗暴而直接的手段,却是立竿见效。 第五十五章 五名高级的军官被刺杀,其中还有两名是上将,算得上是张恒生的左膀右臂,左右臂膀被砍,张恒生勃然大怒,却也无可奈何,已经是黔驴技穷。 将领被杀,一时候皖军也是人心惶惶。 罗烷埋伏了许久,等的就是收网的这一天,那效果是杠杠的! “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趁人之危。”莫少霖一本正经的提议道。 “当然。”李承安平淡的表示赞同。 下午,皖军和直奉联军在北京的郊外交战。这是一场恶战,持续了一天一夜。郊区的夜晚被炮火照的通明,炮声震天。 第三天,天亮了起来,土地被炮火轰的坑坑洼洼,空气中弥漫着未消散硝烟味,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那些年轻的生命在一夜之间消逝,能不流血的战争区区可数,革命和政治常常伴随这鲜血。无可避免,无奈而残酷。 莫少霖的眼底不见丝毫疲色,冷着的看不出表情,他们终于是胜利了。心里轻松又有些沉重。 张恒生带着一小部分的亲信连夜退回了安徽,以后怕是再难成气候,在北京的势力一时也是土崩瓦解,皖派的人心惊胆战,其余的也是人人自危,尽量的划清关系,怕被张恒生所牵连。 直奉联军接受了北京已经是一幅空壳的政府,着手忙了起来,大刀阔斧的清理皖系残余的势力。第一步便是宣布:以前张恒生对外签的合约,许的承诺,新的政府一律不承认。 莫家的少帅和李家的这位上校,一时名声大噪。 这莫少帅取了的李家唯一的外孙,李奇瑞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早就是人尽皆知。传言莫家那位男妻自嫁了过去,在莫家也是十分有地位,少帅更是宠的不得了,捧在手里的。别人自然不敢多打歪主意。 这搞不好,是得罪两家的事情,就算是搞好了,也是得罪一家的事情,自是踟蹰了。 李承安这儿就不同了,年轻有为,又到了适婚的年龄,更是李家的独苗。以后的前途不用想也知道,这名草没有主,各家的家长,女儿也是憋足了劲儿。明里暗里的探话,这冰山再冷,能冷冻不了少女萌动的心。每个人都想试试能不能把冰山给捂热了。 此后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多是和李启瑞是旧识,自然是大好意思推迟。只是,这拜访的人怎么把一干的女眷也带来了,什么表妹,女儿,侄女……这些女人说着参观,四处走动,东张西望的想要遇见谁一样…… 一时候,整个院子都暗香浮动,满满的脂粉味。 李锦玉砸了砸舌,这阵势,要不来个排队取号?这赶上选秀了,再看了一眼身边的李承安,暗自道,这冰山简直是坚挺,处惊不变,这气魄,啧啧啧。好让人佩服!简直是油盐不进。 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年纪的男人不思春?难道真的是打仗打傻了,或者是,身体有什么隐疾?李锦玉突然觉得自己饿思想十分阴暗…… 这来来往往的人虽然多,李承安却连着应付也不愿意。强手遇见强手,这些个官家小姐,从来也是眼高于顶的,都认为自己同别人不一样,更觉得现在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这上校如此的身份地位,却洁身自好,不近女色。更是叫人倾心,也更有了挑战,谁都想要登顶来博得头筹。 连日来,李启瑞也有些招架不住,把李承安招来,喝了一口茶琢磨了下对他说:“你也到了年纪了,我到你这个年龄你父亲都会走路了,有没有看上的对象,带回来让我瞧瞧,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李承安抬眼,不紧不慢的说,“我是有人了。” 李启瑞挑了挑眉,“哦,好小子,保密工作做的那么严实,是哪家的姑娘,带回来给我看看,我以前见过吗?” “不是姑娘。” “不是姑娘?”李启瑞怀疑自己有些耳背了。 “是一个男人。”上校的语调十分之平静。 李启瑞手上的茶杯差点没端稳给砸了下来,颓然的拔高了声音:“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承安放慢语速,每个字都咬的清晰,“是一个男人。” 李启瑞半天才反应过来,依照着李承安的性格倒是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他盯着李启瑞看了半响,冷着声音问:“你说的是真的?” “我重来不开玩笑。” “那个人是谁?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 李大帅有些懵了,这他的外孙和孙子怎么一个两个放着如花似玉的姑娘不要,反而都看上了男人,这老李家好像没有这个遗传吧。真是见鬼! “那个人是谁,你把他带来给我瞧瞧。”李启瑞不说赞成也不说反对,心想总该先……验验货才好。这李锦玉开了个头,到这李承安这儿总不能一棍子给打死。再说了,自己孙子的性格他还不了解,少年老成,不轻易下决定,但是一旦下决定做的事情,就会一条心的做下去,谁都拉不回来。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子孙后代的都不看重了,也算是看破了生离死别,自己就双手沾满了血,和他一批出来当兵的兄弟,活下的人也没两个,很多两兄弟一起当兵,死了两个,都绝户了,每次打完仗,就挖个大坑把战死的一起就给埋了,连着墓碑都没有,这都是命。 “再看吧。” 李启瑞一哆嗦:“再看?什么意思,是不是别人没有同意,人家都是强抢民女,你不会强占民男吧?这强扭的瓜不甜,你……” “你想多了。”李承安瞥了一眼李启瑞。“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把他带来。” 李启瑞愣了半天,忍不住的嘀咕:“唉,我说你……是什么时候有了喜欢男人这毛病?” “喜欢男人不是毛病,若是的话,很久之前就有了吧。” 李启瑞被噎住了,半响没话说。李承安这小子真么这么拽,这养男人的虽然不少,好像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吧,也上不得什么台面吧。他怎么就不感谢一下自己的理解万岁,倒像是理所应当的一样,不知是谁教出来的。 拍了下头,仔细一想,这混小子谁教出来的,不就是自己教出来的! 他更想不到的是,不是李承安养男人,是男人养自己的孙子! 第五十六章 李贺离开了上海,抱着还不满周岁的儿子,孑然一身的回到了徽州。李锦玉知道的时候在心里叹了口气,十几年前的徽州,也有那么一个婴儿等着他的怀抱,到头来却没有等到。 他希望李锦玉的这个弟弟能健康平安的成长,稚子何辜。 ****** 英国国内又在开始政治大动荡了,反正有权利有利益的地方,永远都不会有太久的安定就是,身为亨利家族的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威廉急急忙忙回了英国。 李锦玉听着这个消息乐了,斗吧斗吧,最好是有生之年年抽不出空回来,更进一步恶毒的想,船干脆沉没在路途中才好。 要说威廉,唯一做的让他不反感甚至是拍手赞叹的事情,就是利用自己的职权,打压了陆之昂那个混蛋。 应了中国的那句古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陆之昂在上海的商会有了这么大的一个阻力,自然是寸步难行。越来越憋屈,脾气变得越来越发不好,谦谦公子的形象是保持不下去了。家里还有一个时常爱吵架的太太,这不,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终于是憋不住离婚了。 这陆家和陈家是今时不同往日,一天天的看着衰败。这以前的门庭若市,现在倒是人人都想划清关系,不想被牵连。 要说这伯爵大人为什么会针对这两家,自然是因为李锦玉在上海百乐门鸡飞鸭跳的那晚。估摸着这威廉记恨上了,连着报复也是光明正大,让人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李锦玉为那对渣男贱女感到悲哀,他其实还是比较的同情他们。这不,一不小心踢到了铁板。夜路走到了总该遇见鬼,这次倒是遇见了个魔王,赚大发了! ****** 莫少霖终于回来了,李锦玉在店里,收到了消息却不急着回去。他心虚!在店子里坐到了四点,这莫夫人让人来递话了,让他快点回去,等着他一起吃晚饭。 李锦玉磨磨蹭蹭的站了起来,视死如归的踏上了归路。 到了莫家,餐桌前的莫少霖倒是一脸的平静。看不出什么端倪。李锦玉的心稍稍的往下沉了沉,莫少霖说临走前说什么‘回来再给他好看’说不定本尊早就给忘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吃罢了饭,莫少帅站了起来,侧过脸,面色平静的说:“锦玉,你来房间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莫夫人偷偷的在心里笑了笑,这小子,一回来就等不及折腾他媳妇,怎么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 李锦玉又坎坷了,到了房间。莫少霖把房间门关上,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我们是时候该好好的谈一谈了。”少帅开口说道。 “有什么好谈的……也许……好吧,你说,我听着。”李锦玉坐在床上,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退。才不过半个月没见,眼前的人好像有陌生了些,不笑的样子让他心里没底。 要说莫少霖真对他撒气,那还真没有,最多也就是借题发挥‘体罚’,在床上要他自动配合几个令人脸红的姿势,第二天起来,自己腰酸腿酸了一天。这真是身体力行的体罚! 莫少霖的脸上没有表情,半响也没有说话,看着挺渗人的。李锦玉讨好的笑了笑:“这几个月你也累了吧,我给你按摩按摩!” 语罢,十分谄媚的把手放到莫少霖的肩膀上。开始了按摩。 莫少霖依旧沉默的看着那双手指纤长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离,眼睛里的火焰跳了跳,“你知道你这是这惹火吗。” 李锦玉愣在当下,又听见莫少霖说:“你是知道错了,所以才来讨好我。我接受你的讨好。不过,这件事还是我主动点会好些。” 转眼之间,莫少霖已经把李锦玉压在了身下,掌握了主动权:“你今天确实该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什么日子?”李锦玉好好的想了想,来到了这里,对他来说,有意义的日子并不是很多。等等……今天貌似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天啦!他居然忘了! 他居然糊里糊涂的把忘了,难怪这条霸王龙今天会不开心! “对不起,可能是最近太忙了,亲爱的,不过,我一定会送你最好的礼物。”情人之间的呢喃,丝毫也不会嫌太腻,一切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李锦玉主动的勾上了莫少霖的脖子,唇凑了上前,先亲了一口,然后咬着莫少霖的唇慢慢的加深这个吻。 莫少霖十分受用的搂着他李锦玉的腰,唇齿交缠,甜蜜的交换这彼此的气息。 李锦玉能感觉到今天莫少霖不同以外的暴戾,莫少霖的不安和躁动,也不去问为什么,他全心的投入,卷入他的风暴。 彼此沾上对方的气息,染上对方的味道。 李锦玉随着莫少霖的贯穿儿起起伏伏。眼睛恍惚睁不开,嗓子都念的有些哑了,却任由那炙热如铁的东西在自己体内进进出出,主动迎合着。 莫少霖抬起李锦玉的腿,换了个姿势又埋了进去,李锦玉轻哼一声。他的全身都脱力了,幸好有莫少了托着他。 肉刃每一次都全根没入,一次撞击的比一次深,肉囊拍打会阴的声音‘啪啪作响’。 “你还勾不勾搭别人了?” “?”他什么时候有勾搭过别人? “说不说。”一个猛烈的撞击。 “我……不……敢了,不勾搭了。” “叫我名字。” “少霖,莫……少霖,你慢点……不要了,太深了……会坏的。” 莫少霖用唇堵着了身下人的断断续续的呻吟。 这次李锦玉没有说什么,任由火热的白浊冲击在身体的深处,身体一阵的痉挛。 莫少霖从李锦玉的身体里抽离,亲了亲他的唇角,“我抱你去清理。” 李锦玉推了推莫少霖,他浑身没力气,一点儿也不想动。嘟囔着,“我要睡觉。” “我抱你去,不然又像那天晚上那样,第二天你肚子又该不舒服了。”两个人刚成亲的那会儿,如饥似渴,精力旺盛(特指少帅大人)。有天晚上做的狠了,李锦玉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嫌麻烦怎么都不愿意去清理闭上眼就要睡觉。到了第二天,拉了小半天肚子。从此李大少勒令莫少帅东西一定不许弄在里面,完全忘了当时是谁耍赖皮不肯去。 李锦玉睁开眼睛,警惕的看了一眼莫少霖。 莫少霖勾着唇笑了笑,“我保证,咱们就只洗澡,我给你认真的洗。” 莫少帅果然是说到做到,果然只是清理,却把皮肤的每一寸都仔细的清理到。弄到了敏感的地方,毕竟才做完,身体里还有余韵。李锦玉忍不住的低声的哼了一句。身体的反应自然而真实 莫少霖曲着手指在甬道里进出。李锦玉喘息着,瞪了他一眼:“手指……快出来。” “不行,我在帮你清理,射得太深了,必须给弄出来,不然你又得不舒服了。”又埋进去了些。 李锦玉脸一红,别过脸,“我不舒服,我不舒服还不是因为你!你这个不知节制的流氓,你简直就是……就是大老粗!” 怀里的人的身体,他早就已经了如指掌了,莫少霖手指朝着敏感的地方按压了下,李锦玉立刻拱起了身体。莫少霖笑道:“我粗不粗,你不是最了解。” “……” 某人吃够了豆腐,也终于完成了这场异常持久的清理。 刚到床上,李锦玉就闭上了眼睛准备和周公来一次幽会,不想某人一直不让他如愿,细细密密的吻,从唇一直向下,脖颈,锁骨,胸前的凸起被含进温热的口腔,舌尖反复的逗弄,渐渐的变得硬如豆。玩够了的舌尖一路向下,留下了湿漉漉的一道痕迹。 李锦玉掀开被子,一把按住双腿间的头,“别。” “乖,马上就舒服了。”带着几分的哄骗。张嘴一口含了进去,动作十分利落。 “唔……”本来要推的手无力的滑了下去。 莫少霖伺候的十分仔细和耐心,李锦玉觉得自己今天一定会精尽人亡而死,欲望慢慢的升腾起来。 喷薄在口中的白浊被莫少霖吞了进去,李锦看的玉目瞪口呆。 莫少霖无所谓的说:“你下面的那张嘴吞了我的那么多次,我吃了你一点算不得什么。”语罢拍了拍李锦玉形状美好的臀瓣,“给了你这么多,让是你能有孩子,早就怀上了,得是双胞胎吧。” 李锦玉翻了个白眼,这人疯魔了吧?没好气的看着莫少霖,自己一个男人,什么叫早就怀上了?还是双胞胎?“你要生找别人生去,我绝对不拦着你。” “怎么了,生气了?”摸上李锦玉的腰:“我才不要孩子,又难养又难教,我有了你就够了,多了孩子就是电灯泡,我才不愿意。” 这人……李锦玉无语,够幼稚的啊,把头偏向一边不去理会。 莫少霖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掰开了臀瓣,刚刚才办完事儿,里面还是温热的的,进去的毫无阻碍。 肉刃一点点的挤了进去,把肠壁撑开。 经过刚刚的那一番激烈,现在莫少霖倒是不急了,只是慢慢的一点点的往里面耸动,缓缓的抽插了起来,李锦玉也任由他去了。 这一次持续了许久,感觉一点点的积累,两个人的几乎一起攀上了顶峰。颤栗的快感。 事后,莫少霖端来一盆水,帮李锦玉把身体又擦了一遍才罢。他躺了下来,一只手揽着李锦玉,把他抱了个满怀。 黑暗中,李锦玉睁开了眼:“你今天有心事?” “嗯。”声音闷闷的。 李锦玉伸出手抱着莫少霖:“怎么呢?是因为这次直奉和皖军的交战?”他多少还在猜的到点。 在李锦玉以为莫少霖不会回答的时候,莫少霖却开口说话了,“内忧外患。这个时候,本该一致向外,却是中国人打中国人。” 李锦玉搂紧了莫少霖:“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一直的支持你,做你背面的支撑。等着雨过天晴,或者陪你一起淋雨。 “嗯,我知道。” 手圈紧了些:“我爱你。” “我也爱你。” 被子里是两个人的气息,仿佛,这样就可以一辈子。 正文完
推书 20234-08-03 :幻月风云(魔幻 总》: .....